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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阙:命定帝后
命定帝后宛然叹1
明月半星,稀疏星露,几声猿啼,肆意挥洒于天地之间。
南国元和贞承七年,我在这个荒芜人烟的“若然居”住了整整七年。
若然居位于帝都西北郊深处,上下高岭,深山荒寂。玲珑弥望,薄暮冥冥,几座山峰相对耸立,枫树和松树交错混杂,五色缤纷,颇觉秀蔚。沿涧弈有水瀑迸石间,滔滔汩汩。
yi声笛鸣帘外,西日凝睇乾坤。
气浸波影尘寰,漫吞浩荡梦泽。
他又在吹笛了。
我睁着熠熠大眼,静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着水流飞溅扑簌之妙音,配合着yi阵阵萧萧铁笛清鸣,激荡朦胧,直冲云霄。每夜听着笛音我就能安然沉睡,现在已然成为yi种习惯。
吹笛人名叫莫攸然,大我整整十yi岁。他不仅有着精妙骇世的医术,更吹了yi手妙音好笛。
每次听他铁笛声起我就知道,他又在思念那位早已香消玉殒的妻子,我的姐姐碧若。
此“若然居”顾名思义。
攸然怅惘,碧若寒磐,已成空。
对于这个姐姐,我根本毫无印象。七年前,姐姐的惨死,使我yi度晕厥,再次醒来已是yi个记忆丧失的孩子。就连yi向医术高明的莫攸然也无法将我治愈。他告诉我,这是心结,因为姐姐之死,浅意识封闭了自己的记忆,由此可见我与姐姐的感情有多么深。唯有他亲眼看着至爱之人倒在他面前,痛彻心扉,多年牵肠挂肚,
虽然七岁之前的yi切记忆全是莫攸然告诉我的,而我却深信不疑。
七岁那yi年,我半躺在莫悠然的怀中醒来,第yi眼对上的是他那温柔含笑的目光,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他,“你是谁。”
他用那温柔到能蛊惑我心的声音回答,“我是莫攸然。”
我皱了皱眉,又问,“那我又是谁”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此yi问,半晌才回神答我,“你是未央。”
未央,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
从那yi日起,莫攸然成了我唯yi的亲人。
但是,我从来不曾唤他为姐夫,而是直唤他的名讳莫攸然。
小时候他总是将我抱个满怀而傲立在苍穹之间,我双手攀上他的颈项,随着他的视线而望日月星辰璀璨。有时候会偷偷的打量他,皓齿朱唇,天质自然,萧疏轩举,幽深的眸子忧郁殇淡。yi身素青雅衣配合密林山川绿叶,衬的他更加脱尘超俗。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风度,我时常会想,他这样yi个出色的男子怎会安逸于yi个小小的若然居,似乎有点暴殄天物呢。
我听着铁笛声声即将昏昏欲睡之时,有人轻轻敲着我的后窗,惊了我。
光着脚丫子跳下床,将暗青小窗拉开,对上yi双犀眸。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窗槛上,两碟小菜,yi碗香喷喷的大米饭。
他冷冷的说道,“吃吧。”
我饥肠辘辘的抚了抚小腹,有些不自然的睇他yi眼。我没想到,今日为我送饭的人不是yi向宠溺我的莫攸然,而是对我向来冷淡如冰的楚寰。
两日前,我激动的顶撞了莫攸然,那是七年来第yi次顶撞了他。
记得那日,他对我说,“未央,你已经十四了。”
我点点头,是呀,不知不觉我已经十四岁了。
他又道,“再有两年你就能进宫了。”
他这四个字令我的脑子yi片混沌,还有两年在我第yi次踏入碧然居,他就对我说过,“未央,你要记住,十六岁那yi年,我将会带着你进帝都城,见那位圣明旷世之君壁天裔。他是你唯yi的夫君,而你,将是他唯yi的皇后。”
记得我紧紧握着他那浑厚纤长的手还傻傻的问,“为什么我要做皇后”
“因为,这是天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认真,而我也将他这句话暗暗记在心中,虽然那时的我还不懂皇后是什么意思。
直到渐渐长大,在史书上知道了皇后二字的真正意思弃妇。就拿汉武帝两位皇后来说。金屋贮之的陈阿娇,终以yi首长门赋宣告她此生必凄惨终于冷宫。言幸平阳公主家的卫子夫,荣宠yi时,奈何岁月流逝,色衰而爱弛,终绝望而自尽。
这便是身为皇后的下场。
他经常会yi手托着我娇小的身子,另yi手执铁笛而遥指璀璨的星辰对我说,“未央,你看见那颗璀璨的紫薇星了吗将来你的光芒便会掩盖那颗至高无上的星辰,因为你是命定的皇后,必定要母仪天下。”似乎总在提醒着我生存于此的责任,生怕我会忘记。
当时我的脸色惨然yi变,气愤的朝他吼道,“yi定要如此纠缠于我才罢休吗什么母仪天下,我不稀罕。”
整整两日,我没有踏出房门yi步,也没吃任何东西,整个人都快饿慌了,却又因自己的倔强不肯出去吃东西。
楚寰见我良久都不说话,问道,“你不饿”
我见他正要转身端着饭菜离去之时,我yi把由他手中夺过托盘,“谁说不饿了”
他没有继续与我废话下去,转身绝尘而去。我也见怪不怪了,与他相处七年,他yi直都是这个样子,多余的话从来不说,冷冷冰冰。
命定帝后宛然叹2
初次见他时,他才十二岁。却是仪容冷峻,眸光犀明,身泛杀气,是莫攸然唯yi的徒弟。
曾以为楚寰是个哑巴,每日只是不言不语的听着莫攸然说话,然后点头。可是与他相处的第二年,他突然对我说了yi句:“丫头,你真可怜。”我才恍然,原来他会说话。
若说起可怜二字,岂不是更适合他吗
至少,我有莫攸然,我有亲人。
而他,是yi个孤儿,没有依靠。
其实我很怕楚寰,因为他那噬血凌戮的眼神,仿佛随时可以杀了我。对于他的身份我亦无所知,只知道莫攸然于七年前领我们yi同来到此处,隐约察觉到楚寰的身份非同寻常。尤其是眼中昭然可见的仇恨。莫攸然这七年间从未间断的授他武艺,他的资质也颇高,更肯吃苦。所以,如今的他已是能与莫攸然匹敌的高手,而且他们还日夜秉烛研读孙子兵法,我不懂,既是隐居于此,为何习武,为何研读兵法。
若说莫攸然神秘,那楚寰更神秘。
这七年,我已经慢慢接受了我的责任,做大骛壁天裔的皇后,因为这是天命。但那日我就是这样顶撞了莫攸然,我早就认命了不是吗。
我听莫攸然提过,我命定的夫君,大骛的皇帝,壁天裔。
这个天下,本姓皇甫,而非姓壁。
就在七年前的yi场雪夜,yi位天骄少年横空出世,夺去了本属于皇甫家的天下。
他乃天下兵马大元帅壁岚风之子,年少时便随父亲四征,虏箭射金甲,履步摧胡血,大小近百次大捷之战他功不可没。当时百姓给予他至高无上的称谓“战神”。皇甫家的江山就是壁家为其打下,当时天下有句俗话,“壁家在,天下定。壁家亡,天下乱。”当他夺下皇甫家天下之后,用两年平定天下朝野臣民之心,两年培植属于自己的亲信势力。其后兢兢业业的治理天下,将天下臣民百姓领向空前盛世,成为yi代圣主明君。百姓称道起这位帝王,无不竖起拇指津津称道。
莫攸然对我说过,壁天裔的后宫,美女如云,色艺双绝,才貌兼备。
但是,他的后宫没有皇后。
因为,那个位置yi直在等我,未央宫整整空了七年。
原来,我名未央,也是天命呢。
不知不觉,我与莫攸然冷战了yi个月。他不再如以往因我的使性而宠溺的前来抚慰,而是漠然对我,yi语不发。我才知道,这次真的惹怒了他。多少次想道歉求和,我怕他会永远不再理我,因为他是我唯yi可以依靠的亲人,世上唯yi对我好的人。可每每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没有错。
未央,也有自己的骄傲。
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有yi方先低头吧。终于在多番犹豫之下来到莫攸然的屋前,却在门外徘徊良久迟迟没有动手敲门。
当我还在踌躇之时,却听门“咯吱”yi声被人打开,只见莫攸然与yi位紫衣妙龄女子由小屋内徒步而出,女子鼻腻鹅脂,皎若朝霞,分外妖娆。衣着皆是上好绸缎而裁制,手工细腻,柔软丝滑。第yi次见到除楚寰与莫攸然以外的人,我略感新鲜,却又深感不安。
她见到我时,目光闪着异样的光彩,正对上她的目光,仅仅那yi瞬间便移开。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更不懂其中的含义。
莫攸然与她先后走至我面前,我不自然的后退几步。疑狐的看着莫攸然,半个月都没有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他,他的眸光依旧是那淡淡中夹杂着疏离与哀伤,双唇紧抿,见到我出现于此略微有些诧异。
莫攸然淡淡的回视着我唤了yi声,“未央。”
yi个月来,他第yi次同我说话。
他身旁的女子勾起yi笑,格外妩媚,“她就是未央”
闻她的声音,蓦地将视线从莫攸然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她是谁
莫攸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忙出声为我解释,“她是当朝涵贵妃,也是我的妹妹,莫攸涵。”
妹妹他竟然还有个妹妹,身份还是我命定夫君的妾。
是的,在我眼里不论她多么受皇上的宠爱,权势有多大,她终究只是个妾。
莫攸涵从见到我那yi刻开始就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难道,外边的人都喜欢用这样的目光看人
她带着笑容说,“果然是仙姿玉色,确有资格成为皇上命定的皇后。”
仙姿玉色。
是个赞我的美貌的词汇,但是听着却如此刺耳。
她的笑容甚是虚伪,既不想对我笑,何苦勉强自己强颜欢笑。难道,外边的人都喜欢用这样虚伪的脸庞对人
莫攸然又说,“未央,快见过贵妃娘娘。”
我仍旧不发yi语的站在原地,莫攸然皱了皱眉头,启口待语,却被莫攸涵抢道,“哥哥不要为难她,未经世事的孩子怎会懂这君臣之理,本宫不会与她计较。”
听她言罢,我不自觉笑出了声,“不懂规矩的,怕是涵贵妃吧。”
yi语惊二人。
我不急不徐的继续说,“我可是壁天裔命定的皇后,试问岂有皇后向贵妃行礼之说。”
莫攸涵脸色惨然yi变,始终挂在两靥之下的笑容僵住,yi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话。莫攸然看我的神色却是古怪,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欲将我看透。我知道,今夜的我与往常很不yi样。
曾经,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盛气凌人,言语刻薄,并不是我的本性。
莫攸然深莫能测的看我yi眼,叹息道,“看来,是该送出去学学规矩了。”
闻言我全身yi僵,他是要赶我走
命定帝后宛然叹3
命定帝后宛然叹3
那夜,莫攸涵与她的贴身丫鬟与两大侍卫在这小小的心然居屈就了yi夜。
我却是yi直静座屋前竹阶上直到天明,旭日升起。睇睨眼前这片枫林,如今已是润秋时节,暗红的枫叶将整个枫林染红。如今朝霞布空,如天叶yi色,相连而映,熠熠如辉,赤若流霞。静静凝神望此情景,我不禁迷惘,我真的要被送离心然居吗真的甘愿进入那后宫繁乱之地吗
未央,你就知足吧。就连不可yi世的天下之主壁天裔都在等着我,多么大的荣耀。
可是“天命”二字我从来没有信过。即使不信,我仍不得不由着它摆布,任它操控着我的yi生,包括我的婚姻,我的夫君。
我不能拒绝。
无关天命,只关乎莫攸然。是他,要我做壁天裔的皇后。
莫攸然,yi直是我所尊敬的人,所以,我从未忤逆过他,即使是他要我进宫为后。
澹烟里,香雾飘零,惊风驱雁。楚寰无声无息如魅影飘风般出现在我视线内,他腰间的长剑始终佩带着,从我第yi眼见到他,剑始终不离身。用的着如此吗,这儿就我们三个人,有谁会出手加害于他。他在幽暗的犀眸在看见我那yi刻僵在我脸上,前行的步伐也停住了,表情木然。朝阳由他身后拂照,映出幻彩斑斓之色,与他那沉灰的布衣与暗冷的表情yi点也不搭。
他问,“你见到她了。”
我睁着眼睛,yi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继续说,“她要带你走。”
我自嘲yi笑,有那片刻的思量,“你错了,若莫攸然不许,无人能将我带走。留下,为他。离开,亦是为他。”
突然有些困了,想连支起身子回屋,却连起身都要费了yi番周折。楚寰始终站在离我yi丈之外绝立。我不认为他还会对我说些什么,他向来不擅言语,能有耐性与我说话已是破天荒了。想到这,就打算回屋好好睡上yi觉。转身弥留之即,却见我身后站着的莫攸然,我怔怔的望着他躇在我面前,目光带着复杂与矛盾。在晨曦的清冷之风下,他的衣角随风翻飞,顾绝清然,如雾霭yi般虚无。
他说,“只因你是天命,而非我不留你。”
我的眼眶yi酸,泪水凝聚在眼眶之中,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深吸上yi口凉气,问道,“什么时候起程。”
他说,“接你走的人并不是攸涵。”
我含着冷笑道,“有区别吗”
他沉下了眸,回避着我的目光,似在愧疚。
我越过他朝自己的小屋内走去,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上yi觉,我相信醒来yi切都会过去的。在关上小木门那yi刻,我瞧见莫攸涵微倚在门栏之上若有所思的睇着我,唇边露出yi抹诡异的笑容。
两日后,莫攸涵回宫了,原来她只是来看看我这位未来的皇后。yi位妾竟能得到皇帝的允许,单独出宫回来省亲,多么大的荣耀恩典。我想,她yi定是很得皇上的宠爱。莫攸然同我说过,壁天裔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对于女人,他无情近乎于残暴。芸芸后宫佳丽三千人,能独得他宠爱的只有莫攸涵。
我问他,“为什么独独宠爱莫攸涵,难道他爱她”
莫攸然笑答,“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我又问,“那他为什么不封她为后,而是等了我七年”
他说,“因为你是碧若的妹妹。”
莫攸涵得宠,只因她是莫攸然的妹妹,他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壁天裔要封我为后,只因我是姐姐的妹妹,姐姐与皇上似乎颇有渊源。
两句令人费解的话看起来关联非常大,我却无法将它们联系在yi起,至今仍不能得到解释。
在送走莫攸涵之后,莫攸然别有深意的对我说,“未央,数日前你让我见识到不yi样的你。”
我的心因他这句话暗自擂鼓,他又说,“原来,你yi直都如此聪慧,什么都知道。”
是的,这七年我yi直在他们面前装傻。
莫攸然与楚寰之间有太多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与他们相处了七年,多多少少会知道yi些。但是,为了继续留在心然居,我选择了装傻。可是,莫攸涵来的那yi日,我却再也不能继续装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被推入yi个无底的深渊。我害怕,恐惧与世隔绝了七年,外边所谓的世界我从未接触过,更不了解。多年来翻阅的书籍却让我了解到人心的险恶,深宫的阴暗,我情愿yi辈子呆在心然居与他们二人终老此生,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可能yi辈子呆在这儿,他们二人更不可能。
因为,他们二人在对弈棋局,未央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命定帝后宛然叹4
萧索秋风,迢迢清夜。
淡云月影葱胧,涧水声声如莺鸣,清风遐迩。
我立于寒潭之缘,睥睨眼下流水飞溅,寒气袅袅。冰寒彻骨的寒潭之水的直逼我的全身,侵袭着我的衣襟,楚寰十二岁便开始尝试进入这寒潭,从最初的yi个时辰到现在的五个时辰。当时,对于yi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yi件事。不可思议。究竟是yi种什么信念,让楚寰在这痛苦的七年中挺了过来
脑海中瞬间闪过yi个冲动的念想跳下去。曾经他yi个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许我也能尝试跳下去,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我的脚步朝前挪了yi步,楚寰的声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后冷冷响起,“你做什么。”
回首望去,视线追随着他朝我缓缓而来的步伐毫不掩饰的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yi声,却说,“跳吧。”
我没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yi句“跳吧”,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毕竟与他共处七年,竟连yi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将手中的剑插入泥中,“死了,你就解脱了。”
我惊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问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对姐姐的死我yi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对我详述,而我也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伤,又或许是不愿意提及碧若这两个字。
淡淡的回了句,“yi箭穿心。”说完这四个字后,他将缠绕腰间的暗灰细腰带解开。
当我还在盘算着他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已然褪去外边的薄衣,露出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他霍然侧首,皱着眉头瞅着我,“我以为,你该回避。”
我不解的望着他,“回避什么”
他不再愿与我废话,低着头便扯开裤腰带,扬手yi挥,暗灰的腰带在空中来回飘扬几圈才跌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么了,听莫攸然说过,下寒潭yi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则寒气入体而不得四散,会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隐约在这漆黑宁寂的阔野之地听见身后传出yi声轻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觉。
冷血之人,怎懂笑。
腊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来了今年第yi场瑞雪,而我忧虑了七年的事终于发生了。
霜迷衰草,暮雪清峭,漠漠初染远青山。
惺忪的睁开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yi片闯入眼帘,当下便兴冲冲的跑至因北风呼啸吹零的枫林,那儿已是茫茫霭雾寒气袭冬衣,皑皑皓雪铺满地。遥遥而望,楚寰在雪花飞舞的林间练着那精妙绝伦的“伤心雪剑”,气势如鸿,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发梢有点点雪花遗落,万年冰霜的脸上挂着认真之态。每次,他只要拔出剑,便再也停不下来。
我想,他是个剑痴,爱剑胜过爱自己。
不愿打扰他的练剑,蹲下身子抽出yi直紧捂在袖中的手,开始做起来此处的本意堆雪人。约摸过了yi个时辰,我的双手早已被冰雪冻的通红,但是我脸上却绽放着笑容。含着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潇洒俊逸,风度翩翩。虽然没有本人好看,却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剑势朝我信步而来。我兴奋的朝远处的他挥了挥手,冲他喊道,“楚寰,你来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来到我身边,淡淡的扫了yi眼雪人,露出嘲讽之色,“你该再堆砌yi个碧若师母。”
我的笑僵在脸上,yi颗心因他的话而急速变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脸上,时间仿佛在那yi刻静止。
他突然侧首面对着我,视线掠过我,遥遥朝我身后指去。
我顺着他所指之处而转身凝望,在白雪覆枝头的枫林外,yi辆马车停在了若然居内,我问,“谁来了”
“这次,是真的要带你离开了。”楚寰的声音很低沉,却清晰的萦绕在我耳边。
那yi刻,我飞身冲了出去。
我在莫攸然的屋外徘徊而踱了许久,仍是不见里边的人出来,我的心乱得六神无主。楚寰安逸的倚在木阶前的竹栏青木上,双手抱胸,似yi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在里边谈什么,这天色都快临近夜幕,还不出来。
终于,伴随着yi声“人,我就带走了。”的细腻甜美之声,木门“咯吱”yi声开了。莫攸然与yi名白衣胜雪的女子迈门而出,他们见到伫立在门外的我,都止住了步伐。
女子的水眸看了我yi眼,便道,“这位,想必就是未央小姐。”
我不答话,只是问,“你是谁”
她宛然yi笑,“我叫靳雪,是九爷派我来接未央小姐进帝都。”
我转望莫攸然,yi字yi字地问,“你答应了”
他点头,我便冷笑。
靳雪的目光来回在我们身上逡巡yi番,“莫将军,靳雪是否该回避”
听靳雪唤他为“莫将军”我没就惊讶,数年前,我无意中在他屋内发现yi间密室,里面仅藏了yi副战甲与yi柄金刀。那时我就已猜测到他的身份。
莫攸然向靳雪摇头,再睇向我:“未央,你随我来。”
随着他的步伐,再次走进了枫林。双足踏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留下排排清晰的脚印,冰凉的温度由脚心传遍全身。
他在我白日堆砌的雪人边停下了步伐,双手置于身后,背对着我说,“未央,我记得很早就同你说的很清楚,十六岁,会送你进帝都城。”
我无声的笑了笑,“今年,我才十四。”
他又道,“做皇后,需懂得宫廷礼仪。此次便是领你进九王府,教你学规矩。”
我立刻接道,“我不要学那些乏味的规矩,我只想”
“未央”我的话未完,却被他厉声截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使性子。”
僵在原地,听他那厉声厉语。第yi次,他对我如厮冷漠,声音丝毫没有起伏,比楚寰的冷漠还要阴鸷。今日,我总算见识到真正的莫攸然。
“到了九王府,yi定要好好学习规矩。将来,要宠冠后宫。”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只是敛去了微愠之色。
宠冠后宫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信。
“为何要宠冠后宫”
他始终没有回首看我,如果此刻我能见到他的表情,或许能猜透他的心思。
“好,未央yi定会宠冠后宫,但是莫攸然yi定要答应我yi件事。”我顿了顿又道,“用若然笛,为我吹yi曲未央歌。”
他的手轻抚上腰间的铁笛,似在犹豫。
若然笛,象征着他与姐姐之间的爱情,他从来只为姐姐yi人而吹。而今,我却要求他为我吹曲,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
他却抽出了铁笛,置于唇下,缓缓吹奏而起。悠扬曼妙之声充斥整片枫林,漫天雪夜,白霜耀月,溶溶怅惘。
未央歌。
头yi回,他的笛声只为我奏。
在我心中,他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亲人,即使他的眼中不曾有我。我也从未想过要超越姐姐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想代替姐姐陪在他身边,抚平他多年来的心伤。如今他已不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我也不会强留而下。
yi曲未央歌终罢,我毅然转身上了马车,随靳雪离开了心然居。没有告别,没有哭泣,没有回头。
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我揭开窗帘锦布,探出脑袋向离我愈来愈远的若然居望去。
崇峦雪,逐濑凄,沧江碧海空浩渺。
莫攸然没有来送我,楚寰也没有。
真是两个冷血的男人呢,好歹咱们也相处了七年呀。
马车倏地转弯,心然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地上的积雪之中,惟独留下了两行深深的马蹄印。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禁囚白楼锁心劫1
yi阵风过,铁马冰蹄叮当作响,熙攘飞雪没马蹄,辗转红尘满郊畿。
在这漫长的路途中,我询问起靳雪口中的“九爷”。
他yi听我问起九爷,眼中立刻闪耀着光彩,“九爷是皇上唯yi封王的人,只可惜手中并无实权,连早朝也是可上可不上,每日如同闲云野鹤,遍走锦绣山川。”
我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噢,老头儿啊。”
她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愕,忙解释道,“不是,九爷才不是什么老头呢他今年才二十有四。相貌极为俊逸邪美,凡是见到他容貌之人,无不为其倾倒颠迷。尤其是他那对龙彰之目,摄人心魄。”
听她此番描述,我半信半疑的问,“有那么夸张吗”
她生怕我不信,用很肯定的语气与坚定的目光回答着我,“yi点也不夸张。”
我问,“那他比起莫攸然呢”
没想到我会有此yi问,她恍了恍神,才回答,“在靳雪心中,唯九爷之貌是天下第yi人。”
“怕是你的魂也早被那九爷给勾了去吧。”我加重了语气,带了几分玩笑之色说着。
她原本那神采飞扬之色却因我的话黯淡而下,闭嘴不再说话。我虽奇怪,却没追寻着问,他们王府之事,我自是不便多问的。我的目地只是在王府内学习宫廷礼仪,皇后贤德。十六岁再被皇上的金凤鸾椅迎进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回想起她方才提起九爷的双目,我便轻抚上自己这双曾被莫攸然称做“妖瞳”的眼睛。十yi岁那yi年莫攸然惊诧的发现了我的眸竟是如此与众不同,于是经常温柔的抚过我的眸,对我说,“未央,很难相信,你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之貌,竟会有这样yi双的妖瞳,这双狐目凤眼也唯有商纣妃妲己才有过罢。”他望着我的眼眸良久,也感叹了良久,终于收回了yi直抚在我眸上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双瞳太美太耀眼,所以你不能轻易展露笑颜,yi定要尽可能的隐藏。因为,你的美只能展现给壁天裔。”
当时的我还在猜想,他会不会认为我是妲己转世呢。
自那以后,我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少露笑颜,如今我已习惯将喜怒藏于心。就算是笑,亦不会让自己的眸流露出yi分笑意。也许我这双妖瞳也是上天赐给我的,我就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赐予我这么多世人求之而不得的东西呢,我未央真的受不起。
忽听外边传来马的啼嘶之声,马车骤然yi顿,停了下来。靳雪立刻揭帘而望,神色微变。我也顺着空挡朝外望去,闯入眼帘的是两位绝美的红衣少女。笑容中满是邪柔腻美,眉宇尽妖娆。纤腰楚楚,肌若白雪,傲立风雪间,北风呼啸在她们单薄的裙裳间飘逸绝美。
其中yi位女子问道,“哪位是未央姑娘”
我与靳雪对望yi眼,净是疑惑。
靳雪戒备的盯着她们,“你们是谁。”
“甭管我们的是谁,只想请未央姑娘随我们走yi趟。”她们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言辞有些闪烁。
靳雪断然拒绝,“不可能。”
两位女子娇媚的朝我们轻笑出声,纤指把玩着腰间缠绕的红菱,目光突转阴狠,“本姑娘此刻心情尚好,并不想动手杀人。倘若你非要逼我们”
靳雪冷地抽上yi口凉气,她确实是被这两名女子眼中的凌厉之色给骇住。我探出身子,由马车上跳了下来,靴子踩在冰凉的雪地之上,格外湿冷。
靳雪yi声惊呼,“未央小姐,别过去。”
“虽然我非悲天悯人之辈,却也不想因此连累你们因我而送死。”我没有回头,缓步朝她们走了去。
“未央姑娘果然识时务,请吧。”她微微躬身而请我先行,我心中疑云顿生,怎么看她们对我都对我是毕恭毕敬的,难道她们认识我不可能,今日知道我要走的只有楚寰,莫攸然,不可能泄露给他人的。由他们的态度来看,此次我前去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禁囚白楼锁心劫2
花了整整三日,我终于随他们到了目的地,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因为来的路上,她们二人在我的眼睛蒙上yi层黑布。做什么搞的这样神神秘秘,外边的人还真是奇怪了。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这七年间我们隐蔽在这帝都的荒郊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身处何处。也唯有今日来莫攸然频频飞鸽传书,似乎有意在暴露我们的行踪。而这两名女子怎能在半路上拦截了我难道他们是拦截到信鸽还是其中有内鬼
感觉有人动手在解开yi直绑着的死结,黑布卸下,yi阵强烈的光芒传进眼中,我不适应的将眼睛闭上后再睁开。此时我身处yi间优雅的小屋,桌上插着yi枝梅,花香阵阵萦绕在屋。
“以后你就住这了。”她草草对我说了yi句,又转头对另yi位女子说道,“落,我现在去禀报楼主,人已经带到,你在这好好看着她。”
被称为落的女子瞥了我yi眼,点点头。她便翩然而去。
我疑狐的盯着落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冷冷的回道,“白楼。”
白楼这两个字听着怎会这么耳熟歪着脑袋,我开始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深处,我肯定在怎么地方听说这两个字。灵光猛的yi闪,对了,是在楚寰的口中听过。“白楼”天下第yi楼,武林中最大的邪派组织,掌控黑白两道,以蛊控人心智。可是我不明白了,这白楼与我又有何干系,他们抓我来的目的何在
我又追着落问了好些问题,可她yi个也没有回答,yi直如冰雕般伫立在门侧,静默的看着我。我都心甘情愿的随他们来了,还怕我会跑了
天色渐渐暗下,落始终站在原地未动yi分。直到yi名男子匆匆进来,匐在她儿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倏地yi变,也没顾上我,便与那名男子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我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难道白楼出了什么大事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我悄悄的尾随而出。
也不知跟了多久,终在yi处阔野之地停下,四周火光点点,将黑寂的雪夜照耀的晃如白昼。我躲在yi颗槐树之后,探出脑袋观望yi丈外的情况。大概数百名底子正两列而站,表情严谨肃然。正中央蜷曲着yi名受伤的女子,嘴角有残留着的血迹,很是狼狈。而这些都是次要,令我最为注意的还要属yi名迎风而立的黑泡男子,yi张银铁铸成的面具遮去了他大半张脸。
只见他的唇边勾勒出yi抹冷郁的笑,凝视着地上的女子,“如月,你真让我失望。”声音比冰还寒冷,比铁还硬朗。
被称做如月的女子极为不屑的轻哼yi声,满声傲骨的咬紧牙关yi句话也不回。
他缓而蹲下婶子,单手紧捏着她的下颚,用yi双诡魅的犀眸上下审视着她,“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卧底。”
如月回视着他笑道,“风白羽,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去查呀。”
他猛然松开她的下颚,反手就给了她两巴掌,她被打趴在地已无力动弹。血yi滴yi滴的渗入洁白的雪中。他由袍中取出yi把锋利的匕首,游移在她脸上,“这么美的脸若是毁了。未免可惜。”刀yi寸yi寸的朝下移动着,最后落在她的紫菱腰带上,轻而yi挑。腰带松开,她的衣襟也随之敞开。
我看着他的yi举yi动只觉有冷汗溢出脊背,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当众人的面褪去她所有的衣裳而羞辱她
不yi会儿,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他真的将她全身剥的寸丝不挂,裸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神色是羞愤难堪的。我很奇怪,她究竟做了什么事,竟遭到如此羞辱。
风白羽直将手中泛着冷光的笔受朝雪地间丢弃,淡漠的扫了眼地上的如月,在冷凝着目不转睛滛视她的弟子,勾起yi笑,“谁若对她有兴趣,尽管拿去享用。”
如月的目光终于流露出恐惧之色,朝他吼道,“风白羽,你好卑鄙。”
他丝毫不在意她的言语,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拖下去。”
几位男弟子兴冲冲的上前抬起裸的如月,神色猥琐。如月已无力挣扎,只能虚弱的喊道,“风白羽,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现在,我已经没有兴趣在知道了。”他丢下yi句冷冰如寒的话,转身踏雪而来。
禁囚白楼锁心劫3
我立刻收回探出的脑袋,隐躲在槐树之后,他不会在那么远就已发现我了吧。果然,他的声音由我头顶传来,“这场戏看的还尽兴”
很不甘愿的由树后步出,笔直的注视着他那张被月光照的熠熠泛冷光的银色面具,“你是白楼楼主”
冷眸yi转,直射着我,“是。”
我不解的问了句,声音夹杂了丝丝怒气,“那个如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这样对她”
他不答反问,“到现在还有心情管他人之事,不先担心自己”
我顺他的话而问,“那你抓我来有何目的”
他回道,“只想让你在白楼长住。”
我好笑的迎着他的冷眸,“长住是多久”
“我死那日。”
错愕的盯着他,根本没想到他会吐出这样yi句话,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风楼主,你这句话会让我产生误会的,难道你爱上我了”
他冷漠的眸光因我的话而闪过饶富意味的笑,“就算是吧。”
轻轻拂落衣襟上沾染的雪花,也不打算继续和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道,“风白羽,你即要留我,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可是个麻烦,不要后悔便好。”
他盯着我不语,我们两相互沉默好yi阵子,气氛有些诡异。我伸手拂去额间散落的流苏,便转身悠然而去,他也没有拦我。
回到屋内已是子时,我躺在陌生的床上来回翻覆着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所看到的yi切,这个风白羽就是这样凌辱女人的吗。即使她犯了再不容恕的事,也该留下尊严给她吧。这就是外边的世界呀,竟是如此肮脏不堪。风白羽为何要留我在白楼,难道他知道我是未来的皇后
我从床上起身,朝门外yi直守着的人喊道,“落”
我的声音才落下,落就推开了门望我,冷风吹过床上的纱帐飘飘飞扬,“有事”
我问,“你们知道是我是谁吗”
她点点头,“未央。”
我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她回道,“未央姑娘。”
我听到她的回话有些傻眼,她是在给我装傻呢。我无奈的盯着落,她勾起妩媚的笑说道:“姑娘若是没其它事那我出去了。”
我不言不语的躺下了床,将头埋掩在衾枕之内,脑海中yi片空白,渐渐地睡意袭来,我的身子沉沉的松弛而下,意识yi分yi分被人抽离。
禁囚白楼锁心劫4
昨夜又做了yi场纠缠我七年的梦魇,yi位白衣翩翩少年用温柔宠溺的声音对我说:“我会yi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七年间,这个场面yi直闯入我的睡梦之中,好多次我都想看清他的脸,可他给我的始终是个背影。我在猜,那根本不是个梦,而是我七岁之前的记忆。
虽然看不清白衣少年的脸,但我认定那个人,是莫攸然。
用过落给我送来的早饭,便径自出门。落没有拦着我,只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其后。雪渐渐融去,冬风仍旧呼啸而过,千里冰霜。我随性踢踏着雪花,残雪覆在靴上湿了好大yi片。
云低暮薄,半雪压枝。
我仰望淡云浮苍穹,问落,“你听说过莫攸然这个名字吗”
她随着我的步伐而行,踩着孜孜的雪,平缓的回答我,“听过。”
步伐yi顿,我倏然回首盯着她。她也马上停住前行的步伐,奇怪的凝着我。
“那莫攸然是什么人”我恍惚刹那,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追问了yi句。
“莫攸然是个孤儿,后随壁家征战沙场,屡建奇宫。后助壁天裔夺取了皇甫家的天下,却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她很简单的将莫攸然介绍了yi番。
原来壁天裔夺取皇甫家江山也有莫攸然yi份功劳,难怪他会因莫攸然yi句预言而等了我整整七年,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yi般。
可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何莫攸然要在壁天裔登位后隐居荒芜之山野,若说成是功成身退未免过于牵强。对了,壁天裔登基在七年前,那yi年莫攸然正好将我与楚寰领至若然居,正好姐姐也死在七年前,是yi箭穿心。难道这和姐姐的死有关联,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问,“莫攸然与九王爷有何干系吗”
落摇头道,“我只知道莫攸然,壁天裔,辕羲九三人并称旷世三将,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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