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为大哥报仇了吗。
看着狱卒离去的背影,我的泪水悄然划落,含着笑,终于死了吗。
那我活在这个世上最后yi个理由也没有了,夜宣,壁天裔夜鸢。
如今的我真是应了那句:妲己转世,妖孽降临,祸害南国。
幸好,幸好夜鸢yi早将我弃了,否则我可能会祸害到北国呢。他哪能容我这个妊女将他苦苦得来的北国王位毁了,他还有他的梦想呢,他要将北国带向繁荣盛世,他要脱离“北夷胡蛮”四个耻辱的字眼。
凌迟,游街。
我不要,这样残忍的死法我不要。
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望着身侧那漆黑的壁面良久,yi阵轻笑,狠狠撞了上去。
yi声闷响传遍此间大牢,额头上突然的麻木让我的意识浑浊,有冰琼的液体沿着额角划落,蔓延至脸颊。
我无力的瘫软在恶臭遍地的草堆中,眼神渐渐模棚,脑海中瞬间闪过的是大哥那张沧桑的脸,随后便是夜鸢最后的决绝。再然后,两张脸相互重叠
望着牢中的黑暗,我缓缓阖上眼帘,嘴角的笑意却蔓延着。
辕慕雪,终于解脱了。
不用再背负祸国妖女的预言,不用再背负对父亲与辕沭锦的厌恶,不用再背负为太哥报仇的负担,不用再背负众人的谴责,更不用再为夜鸢的离弃而心痛
好轻松,真的好轻松。
二十yi年了,第yi次能够将那满心的仇恨与沉重的包袱放下,原来,辕慕雪也可以活的这样轻松,这样没有负担。
大哥,慕雪下去陪你了。
晚了五年,你在下面是否yi直都很孤单呢。不过就快了,慕雪来了,你就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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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宫灯,yi名白衣男子站在高台之上却看不清他的脸,我很急,越急便越是看不清楚他的容。于是,我踏上那条可以直达他身边的玉阶,步履由平缓到急速,可是这玉阶又似水远走不到尽头。
很累,于是我便坐在玉阶上,轻喘着仰望那个白衣男子,是夜鸢还是辕羲九
我不敢喊,怕喊错了名字。
我用力睁大眼睛想要张望,那日影光色拂照在我眸中,挡住我的视线,总也挥之不去。
那个白色身影应该是大哥,我死了,自然就在黄泉路上,在那儿等我的人yi定是大哥。而夜鸢,与我已是阴阳相隔,又怎会在那等我呢
于是,我便放声大喊:“大哥,大哥”
可他不理我,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呼喊,仍然静静的伫立在那儿,yi动不动。
“大哥”我放声大喊,猛然惊醒,yi片强烈的光芒笔直射入我的眼眶中。
我呆呆的看着头顶那明黄的纱帐,感受着额头上的疼痛,最后撞入那双幽墨森冷的目光中。他那苍白的脸,苍白颀长的身躯,在银子般的月光下如同雾里看花z
竟然是壁天裔,他为什么没死,狱卒不是说他死了吗为何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是狱卒说谎为何要骗我说是他已经死了
而我,又为何没死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惊喜的声音传入耳,我望着壁天裔身边的那个男子,不正是翔宇么。
我记起来了,在我意识丢去的最后yi刻,听见牢门被人打开,yi个人将我抱起。曾以为那是幻觉,原来不是,我真的被人救了,是翔宇吗。
壁天裔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似大伤初愈的模样。他的黑瞳幽如深谭,yi直深深的俯视着我。
我无法忽视那目光中时不时闪过yi点儿深藏的无奈或者说,忧伤。
无奈,忧伤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问:“为何救我。”
“你就这样恨朕”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似乎在强撑着自己的体力问我。
“觉得我就这样死了你不甘心是么。”讨厌被壁天裔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觉自己好渺小。很想起身,但是我动不了,整身体的气力似乎被抽空。
“把伤养好,朕,有很多话要问你。”
他冷峻的目光扫过翔宇,yi抹冷酷的寒气蹿上那苍白的脸颊:“派人看着她,若再有个万yi,朕唯你是问。”
直到那个挺拔的伟岸消逝在我的视线后,四名看似武功高强却又极为深沉的侍卫涌了进来,分别立在床榻的左右两侧,如yi个冰雕傲立着。翔宁则静静的坐在凳上,目光笔直的注视着榻上的我,似乎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下yi刻我又做出什么傻事。
我的目光凝望重重纱帷,青花缠枝的香炉中飘出淡淡细雾,空气中迷漫着馥郁的佛手柑香气。赤金烛台上的红烛已然去大半,那yi簇金黄的火焰噼啪映着痛苦的光影。
我的眼皮很沉重,挣扎片刻后便沉入睡梦,却惊醒。
惊醒过后又沉沉睡去,不yi会儿再次惊醒。
反反复复的睡去又惊醒,惊醒又睡去,早已经折腾的我身心疲惫。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日上三竿,暖暖的光芒隔着窗扉射了进来,翔宇仍yi动不动的盯着我。
也就在此时,紧闭的门扉外传来yi声高唱:涵贵妃驾到。
翔宇立刻起身,恭迎涵贵妃的到来,她青丝皆挽,玲珑步摇上的蝶翅,满饰银花,镶着精琢的流苏,长长垂下,随着她的步步伐轻重而摇摆。举手投足间的风华耀眼异常,那娇柔的身姿在阳光的倾斜照耀下更显华贵。
看着她冰玲的目光笔直的射向我,水眸中没有丝毫的起伏,冷睇翔宇yi眼:“你们都下去,本宫有话要与她单独说。”
“皇上再三交待,不得离开姑娘半步。娘娘与姑娘说的话,奴才们听不见。”翔宇的声音虽然谦卑,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强硬。
“狗奴才,本宫的话也不听”她的声音中闪过明显的怒气。
“娘娘恕罪,臣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他不卑不亢,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隐露怒气的莫攸涵。
莫攸涵冷望他许久,看他丝毫不退让,便慵自走向床榻边缘坐下。而我的目光却是锐利的看着她的yi举yi动,直到她在榻边坐下那yi刻,yi道刺目的寒光由她广袖内射出。
在心中暗自yi声冷笑后,冷冷睇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只要我出yi声,莫攸涵袖中的东西,她恐怕连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
可是我并不想揭穿,反而很期待她能在翔宇与众侍卫面前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将我杀了,我本就生无可恋,临死前还可以将莫攸涵这个杀人凶手拖下水,未尝不是yi件痛快的事。
可她只是坐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我,目光复杂而深沉,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迟迟未掏出。
“辕慕雪,好久不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却又无yi丝笑意。
“莫攸涵,好久不见。”我扯了扯嘴角,唇舌干燥。
“皇上对你,真好。”她轻声呢喃着:“皇上对所有知道他受伤的人下了噤口令,满朝文武皆以为皇上只是身子不适罢了,根本无人知晓,那个刺杀皇上险些将南国毁灭的女子依旧好端端的被安置在这华丽的宫殿里。真是好奇,你辕慕雪凭什么”
她的瞳中有妒忌,有仇恨,更有那数不尽的哀伤。
“就凭你儿时被皇上订为妻子就凭你与辕羲九为了南国做出牺牲”
她提起辕羲九这个名字时,我冷笑:“你没资格说这些。”
“你就有资格吗”莫攸涵猛然掐着我的下颔,杀意毕露:“背负着南国的使命去北国,却又放弃使命要远走高飞,再到你背叛南国做了北帝的元谨王后。”
“娘娘”翔宁yi见莫攸涵的举动,立刻欲上前制止。
莫攸涵侧头狠狠瞪了他yi眼,愤怒的收回手,俯视着床上那yi动不动的我,翔宇这才松了口气。
“好yi句义正词严的指责。”喉咙上的疼涩使我不由冷冷yi阵抽气,猛然yi阵巨咳。扯动了额头上刚愈合的伤,yi股冰凉的感觉又在额头上蔓延着。
“姑娘莫动气。”翔宁yi急,立刻吩咐道:“传御医。”
“你的任性,侮辱了南国未来皇后之名,给南国皇室抹黑。你的自私,让九王爷背弃了兄弟之情,与自己的亲妹妹远走高飞。你的妄为,害得yi代名将在北国暴尸十日,甚至连全尸都未留下。”莫攸涵用鄙夷仇恨的目光狠狠瞪着我。
“这yi切,难道不是拜你的好皇帝所赐吗”我yi边巨咳yi边冷笑,笑的尖锐讽刺。
莫攸涵闻我之言,正待说些什么,翔宇yi声“皇上”使得她浑身yi颤,立刻起身,正欲拜倒。可袖中藏了许久的匕首却掉落在地,铿锵作响,她脸的yi阵惨白的看着那个狠狠注视着她的壁天裔。
此刻的情形让我觉得好笑,快意。
壁天裔脸色苍白透着沧桑,看来,那yi刀真的险些要了他的命。可事到如今,他浑身上下为何仍然充满着那王者的高傲与冷漠,那份王者气派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涵贵妃,收起你的东西,立刻回盈春官,没朕的允许不许出宫yi步。”他的瞳子如古井无波,实则满是惊涛骇浪,又如翻天的怒火,汹诵地欲喷勃而出。
莫攸涵僵了片刻,嘴角勾起讽刺yi笑,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无神的离去。她的背影犹如yi个毫无生气的魂魄,痴痴的游荡出去,无尽的悲哀笼罩。
翔宇即刻上前搀扶着壁天裔步入屋内,他的到来,为原本闷热的屋子添加了几分寒意。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冰谅的血液淌过脸颊,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再无反抗之力,只是yi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即使再恨又如何
“伤了朕yi刀,还不够解恨”壁天裔在榻边坐下,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瞅着我,仿若yi把利剑直插我的心底。
“若是yi刀了了你的性命,我方能解恨。”我冷笑,沙哑的声音好不难听。
他竟笑了,指尖抚过我那遍布鲜血的额头,“数年未见,辕慕雪你yi点都未变,仍是这样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下的了手。”
“过奖了。”我冷哼。
他突然间沉默了,随后轻轻呢喃着:“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走到如此地步”
这话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那眼中的忧伤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难道多年没见,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心狠无情的王者了
我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眼中的忧伤,却发现早已消失不见,仍旧是那平静似水的眸子,蕴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这yi切,都是你造成的。”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可喉头却已哽咽,因为辕羲九,那将是我今生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
他的目光yi冽,深深的俯视着我,良久。
这样的眼神使我心头发寒,这目光,像极了数年前与他的最后yi面,那样决绝
只听得他冷冷开口道:“既然如此恨朕,那就恨到最后罢”
第四阙:尘埃落定 壁天袭的怒火,未央的伤悲
我被囚禁了。
被囚禁在风雨楼,翔宇与那四位高手寸步不离的跟随在我身边,我只要有任何yi个动作,他们就仿佛的目光都会颤动,戒备又多了几分。却不会对我做出任何举动,只是紧紧看着我。
久而久之我变将他们的监视当做yi种乐趣,时常做yi些异常的举动引得他们大惊失色。
壁天袭常来风雨楼,我却总是冷眼相向,他却不怒不火,淡淡的看着我对他发脾气。久而久之,我也累了,连发脾气也懒得发,干脆不言不语,沉默以对。
我
们之间在yi起的时间变成了彻底的沉默,常常yi坐便是半个时辰,yi语不发。可心中却在时时刻刻密谋着,有机会能对他下手,可是这机会微乎其微。壁天袭的武功高强不说,光是翔宇与那四大高手寸步不离的看着我便已足够。
那天,我命令翔宇为我在庭院内做个秋千,翔宇蹙了蹙眉头,犹豫片刻便按我的吩咐去了。
不出yi刻钟,yi个秋千便在院中做好,我抚摸着那牢固粗大的藤条,坐上了秋千。
翔宇很是配合的在后面轻轻推着我,秋千缓缓荡起,凉爽的轻风吹乱了我的发丝。
我仰着头,闭着目,说:“用点气力。”
翔宇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我感觉自己又荡高了许多。
可我仍然唤着:“再用点气力。”
翔宇又加重了几分气力,而我的手却是紧紧撰着蔓藤,心头有些发颤。
我感觉到自己越荡越高,像是飞了起来,我的发丝随着越荡越高而拍打在脸颊,疼痛油然而生。
如果,我现在松开手,翔宇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呢我真想看看壁天袭如今对我的重视还有多少
邪恶的念头滚滚上涌,而我的手,也在那瞬间松开。
感觉自己脱离了秋千,飞了出去,笔直往下落,那种感觉,直接近死亡。
可最后我却没有感受到疼痛,我掉进yi个冰凉的怀抱,那双手臂紧紧禁锢着我的身子,将我圈禁。
睁开眼,对上吗双如鹰般的眸子,里面含着震怒。
“翔宇,你是怎么看着她的”怒火响遍整个院子,翔宇与那四名侍卫猛然跪倒在地,直呼:“皇上恕罪。”
我在壁天袭的怀中侧首凝望翔宇,翔宇那憨厚的目光对上我,yi片清然如水,很是纯澈。
他很快移开目光,“没看好未央姑娘,是臣有罪,臣甘愿领罚。”
“那你便去风雨楼外跪着,没未央的准许,不准起来。”壁天袭的话说的云淡轻风,却很冷硬。
“臣,领旨。”
随着翔宇的身影渐远,壁天袭才松开了我,“那么想死”
我迎视他的目光,壁天袭要我的准许,翔宇才准起来,这是在反将我yi军呢,真不愧是南朝的皇帝。
yi想到此我便嘲讽的笑了。
也许是我的笑激怒了他,他那浑厚的手袭上了我的项颈,力道猛烈而刚强。
我也不挣扎,任他的力道越来越紧,我体内的呼吸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朦胧。真希望他能救这样掐死我,可是他不会,他不会掐死我。
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肯定,也许只是直觉。
后来,他真的松开了我,在我临近死亡的那yi刻,他猛然收手了。
我yi连后退数步,用力呼吸着空气,心,跳的厉害。稍微平复身体的不适,笑着说:“壁天袭能对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此残忍,却不忍心杀yi个女人”
壁天袭的目光蓦地闪过嗜血的杀意,狠狠注视着我,也只有在这yi刻,我是真正感受到他对我的杀意。
“
朕,不杀你只是因为”他的音顿了顿,随即才说,“你姓辕,你是辕羲九的妹妹。”
听到这里,我yi怔,随即仰头大笑,笑到泪水滑落仍然不止。
因为我姓辕以为我是辕羲九的妹妹
你下旨杀无赦的时候为何没有想过我姓辕为何没有想过辕羲九曾对你的忠心耿耿只因那yi次的背叛,你就要杀无赦吗
壁天袭你何其可笑,说你无情,你却好像并没有残忍至极。说你有情,可你的手段真令人心惊。
看着疯狂的我,他有些惊诧,复杂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其心中真实想法。最后,他没有说yi句话,拂袖而去,徒留下仍然在大笑的我。
哭的是大哥为了护我而万箭穿心,哭的是夜鸢那最后yi刻的决绝。
那天夜里下了倾盆大雨,雨水冲刷着干燥的地面,盈盈有灰尘的味道,那样刺鼻。庭院里的茶花被雨水冲打了满满yi地,残红余香。
细密的雨水如丝如网,将整个风雨楼笼罩的烟雾迷蒙,雨声如泉水清鸣。
那四位高手于我左右侧立着,时常呼唤眼神,欲言又止。
我伫立在廊前,感受着秋雨的清凉,佯作没看见他们的怪异。
终于,yi名侍卫忍耐不住了,上前yi步垂首道:“雨如此之大,还望您准许上官统领起来。”
上官统领原来翔宇他姓上官。
“你们说说翔宇的事吧。”
我的答不对题使得这名侍卫的面色yi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垂首道:“统领他自皇上登基后便跟随其左右,三年后便风维大内侍卫统领,与玄甲统领郝哥分别掌管了整个帝都城。玄甲卫行为乖张,嚣张跋扈,皆因有郝哥的纵容。而上官统领他素来不喜与人争锋,行为低调办事认真,性格豪迈,从来没有统领的架子”
“
我并不是想听他有多好。”我立刻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当初在飞天客栈中,翔宇那大胡子粗狂轻佻的模样,还有被我恶整的场面。情不自禁,笑声由口中逸出。
侍卫们都用yi样的目光瞅着我的笑,yi片惊艳。
我收回笑意,淡淡地说:“让翔宇起来吧。”
闻我之言,他们面露喜色,yi人赶忙冲出长廊,也不顾这倾盆大雨便去唤他起身。
望着那侍卫远去的背影,我又想起了yi件事:“如今的辕沐锦位居何为”
“辕沐锦”几名侍卫对望yi眼,甚为不解的问:“敢问姑娘,辕沐锦是何人”
闻此言我yi愣,“辕沐锦五年前被封为锦美人。”
“我们进宫也有四余年,却从未听过什么锦美人辕沐锦。”他们那双眸子很肯定的告诉我,他们真的不知道辕沐锦这个人。
怎么可能不知道辕沐锦这个人
依照辕沐锦那样的手段与心计不可能会匿迹在这后宫,她对壁天袭是如此痴迷,更何况她还与莫攸涵交好。
满身是雨水的翔宇由雨中走廊中,还未待我说话,他便抱拳垂首道:“谢未央姑娘恩典。”
“要谢我,就告诉我辕沐锦现在何处”
翔
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记起辕沐锦这个人,只道:“锦美人五年前被封为美人后皇上就没有再召幸过她,yi直冷落在静香园整整五年。”
走过深深蜿蜒的游廊,浅霞深深映透白玉雕栏。步过满地落红无数的小径,蔓藤缭绕萧瑟西风拂草。
翔宇领着我进入那个早已荒寂无人问津的静香园,无人打理的院落卷着残叶,浓郁的青草漫漫高长,深深郁郁。
我让他在外边候着,有话要单独与锦美人说,他犹豫片刻,才点头。
推开门,只闻咯吱yi声刺耳的声响飘荡在满园,轻纱因开门带入的风纷纷扬起,微微飘荡着。垂帘之后站着yi名素以挽鬓的女子,她伫立在窗前,目光凝视着天边yi抹彩霞,出神。
踩着轻缓的步伐,我探首拂过眼前那飘荡的轻纱,才迈出数步,她的声音背对着我传来:“我等你很久了。”
带着yi抹似笑非笑,我停在原地,看着那瘦弱孤寂的背影,在晚霞的照耀之下竟是那样孤独。
“你怎会放弃这样yi个看好戏的机会呢。”他悠然转身,那张依旧娇媚的脸上竟有几分苍白。
“辕沐锦素来会演戏,可这份好天赋为何在壁天袭面前失了效。”我前进的步伐在她面前停住,信手捏起她的下巴,迫得她仰头,我嘲讽鄙夷的将她瞧了个遍。
她也不挣扎,任我捏着。目光丝毫不示落,即使被冷落了五年,她那般与生俱来的傲慢仍旧不减。
“yi向会擅于魅惑男子,将他们把玩在手心团团转的辕慕雪不也yi样被夜鸢摆了yi道么。”
我的手徒然yi个用力,她闷哼yi声,头仰的更高。虽然疼的脸色都白了,仍旧逞口舌之快:“哈,被我说到痛处了啧,啧,八大罪状,群臣请求废后。这yi摔可不轻呢”
“五年的冷宫生涯,怎么没有教乖你这张嘴呢”嘴角噙着yi抹残酷的笑,我徒然收回手,冷眼睇着她。
她也冷冷的睇着我,“五年的冷宫生涯只让我懂得了yi件事,壁天袭是个冷血冷心的帝王。我对她的情也在这五年中慢慢消磨殆尽,留下的唯有那浓浓的恨意,而你辕慕雪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听着他人讲你的故事,那个传说中的元谨王后的故事。真是动人啊,北帝为你冷落三宫六院,纵容你扰乱朝纲,惑乱后宫。你凭什么就凭那yi双勾人的眸子”
我静静地听着她对我的冷嘲热讽,出奇的竟然没有反驳,因为我的心又被她的话语而挑动,那样深切的疼。
“你知道当我听到你正享受着那份属于天下女人羡慕不来的荣耀时,我心里什么感受吗笑你太傻,太愚蠢。yi向聪明的辕慕雪竟然不知道自己站的位置有多么危险,专宠啊,君王之大忌,即使北帝包容了你,那朝野上下呢天下子民呢果然,留言最终击败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她的生硬猛然止住,那笑意横生的眸子里却有着悲切:“你是直到最后yi刻才醒悟的吧即使像你这样精明的女子陷入爱情的漩涡之时,也是愚笨的。”
当我拉开厚重的大门之时,目光赫然瞧见墙角边缘yi闪而过的yi角,我心下讶异未为表现出来,佯装没看见,走至翔宇身边。
心中却暗想这人的身份到底是谁,若之时yi个下人,为何要如此躲躲闪闪
“锦美人,姑娘还是少接近为好。”翔宇与我并肩走着,口中却很严肃的提醒着。
“为何”我侧身望着他的眼睛,他yi对上我的眸子便立刻躲开了,敛着眼说:“皇上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
对于翔宇这句话我没有加以追问,反倒是上前yi步拦下他的步伐:“你为何不敢看我”
“没有。”他的头垂的更低了,那大胡子将他半张脸都覆盖住,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还说没有。”
“姑娘是皇上喜欢的人,臣不敢冒犯。”此时的他已平静的许多,回答的理所应当。
“皇上喜欢的人”我喃喃重复着。
“皇上虽然那样高高在上,看上去对谁都不上心,但是对你是特别的。”
翔宇这句话才说出口,我便yi愣,虽然这么都不相信,壁天袭他对我还会有情。但是翔宇是壁天袭身边的近臣,他都如此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必须放手yi搏,这是我最后yi次机会了
第四阙:尘埃落定 缠绵,剧毒,真相
今日,我很细心的将自己打扮了yi番,用脂粉将自己额头上那还未完全消褪的疤痕掩去,胭脂均匀的抹在唇瓣上,为那苍白的唇色染上yi抹嫣红,红的妖艳。
鎏金宫灯明灭摇曳于楼内,窗大敞,微风动摇,入夜有寒意,仿佛又要下雨了。
默然移步窗下,仰头观望那漆黑的苍穹,月光被浓云遮蔽。屋里却很是窒闷,缭绕郁郁沉香,心底浮现那驱不走的潮热。
翔宇同那四名侍卫仍旧候在两侧,不发yi语的伫立着,就像是毫无生气的人偶,眼光yi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外头有人唱道:“皇上驾到。”
门吱呀yi声轻响,yi道淡淡的影子投来,与我的倒影交叠。
我回首,望着壁天裔淡然地坐在桌前,望着那yi桌纹丝未动的菜说:“为何不吃”
“我在等你。”压下体内的燥热,我平静的走至案前,举起壶,倒下yi杯酒递给他:“天裔哥哥,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的目光漆黑深邃,看不见底,竟是那样神秘动人。
“翔宇,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翔宇犹豫着望了望我,似乎在担心我又对壁天裔做出什么伤害,果然是主仆情深。
“退下。”壁天裔的口气有些不耐。
翔宇咬了咬牙,戒备的瞅了我yi眼才领着其他四名侍卫离开,顿时,整间屋内变得静谧异常,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他举杯将我递过去的酒yi口饮尽,等着我开口。
“皇上,这些年来,您会想九王爷吗”我又为他斟上满满yi杯酒。
他不答话,只是深深的凝望着我,像是在回忆某些极为深远的往事,眼神仍旧是那样淡淡的,清远的,令人琢磨不透的。
“慕雪每夜都会想,梦中时常是他万箭穿心的yi幕。每梦yi次,对你的恨意便多yi分。”如今的我在他面前再也无须隐瞒,只是用很平静的口吻坦诚我对他的恨。
他yi声冷笑,又执起酒杯,yi口饮尽。
“你的心里yi直有三弟,北帝不介意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脸色黯了黯,再次为他斟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只得苦涩的开口:“他再也不会介意了。”说罢,才继续为他斟酒,可我斟酒的手腕却被他yi把抓住,欲抽回,他却撰的很紧。
“为何不回来,要留在北帝身边”他的声音仍旧那样淡,可手中用的气力却愈发大,我隐隐吃痛。
“那日,你已弃我,我如何回来”喉头微微哽咽,声音沙哑。
他猛然松开我的手腕,手得到突然的舒缓,我yi时未反应过来,酒壶由手心滑落摔在桌上,酒洒了yi桌,溅了他满身。
我忙起身,拿起帕子便为他将龙袍上的酒擦去,口中喊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了,你不用擦了。”看着紧张的我,他蹙了蹙眉,淡声提醒。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垂首盯着他龙袍上那yi团酒渍:“当初,为何要放开我的手,若你没有放开我,就没有后来发生的yi切。九王爷的死,投靠夜鸢”还有,被夜鸢弃。
“朕,从来不会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温度,可说出来的话竟是那样僵硬。
yi语既出,我猛然仰头,对上他那清冷的眸子,“那皇上为何还要囚我”
他的目光闪了闪,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我轻轻yi笑:“难道是皇上还喜欢我”
他的脸色徒然yi变,仿佛心事被人看透了yi般,飘乱的眼神像要掩饰些什么,却更加暴露无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会有这样yi面让我看见,心中也更确定了翔宇所说的话,壁天裔还是喜欢我。
在他想要掩饰的那yi刻,我的双手圈上了他的颈项,唇已凑上他的。他没有推开我,却也没有回应任何。我探出舌尖,轻舔着他的唇,不断对其挑弄,他的身子很是僵硬。片刻后我感觉yi双有力的双臂将我紧紧圈禁,炙热的吻已压了下来,那样狂热却冰凉。
不知何时,热吻的我们已由桌案来到床榻边缘,他喘着粗气,眼底净是那火热的。我却在心中冷笑,男人都是如此吗明知这个女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却仍然抵不过的引诱。
即使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与平凡的男子yi样呵。
再也控制不住小腹那yi阵阵绞痛,身子无力的瘫软下来。他觉察到我的异样,紧紧将我搂在怀中:“慕雪,你”
感觉到血腥味传入喉头,冰凉的液体由唇角涌出,是鲜血。
我本想多忍耐yi段时间,待壁天裔的毒也发作可是他今夜来晚了些许,更在与他的谈话上浪费了时间。
计划似乎只成功了yi半呢,但是只要能伤到他,便已足够。
“翔宇”他怒喝。
翔宇在最短的时间破门而入,正欲抽出腰间的刀,却发现倒在床榻之上的我,怔忡地呆立在原地,良久说不出yi句话。
“宣御医”此时的壁天裔早没了往日的冷静,冲翔宇怒喝着。
yi动气,他便猛咳起来,额头上冷汗涌出,重重地摔在床榻之上,“你”此时的他仿佛也意识到什么,声音顿在这个字上始终不前。
“我的唇上,有剧毒。”我轻轻地笑了,随后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壁天裔,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也许是怕。怕看见他对我的怒意,对我的绝望为何要怕他
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脚步声,还有焦急的呼声,我的耳畔却yi句话也听不进去。
好像在将匕首没入他小腹中的那yi刻,在自己将剧毒传给他的那yi刻,我都没有感觉到开心,快意。
有的却只有伤悲。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以为会在地狱,却没想到,依旧在那个囚禁我的风雨楼。又没死吗那壁天裔定然也没事了吧
“你为何要yi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皇上”翔宇气急败坏的怒吼传来,我眨了眨眼睛,侧首对上他的目光,那深深的怨恨仿佛欲将我千刀万剐也不泄愤。
“你不爱皇上,皇上便放你和九王爷走,在别人眼中可能以为这只是皇上对北国的yi次计谋,利用你二人完成他消灭北国的野心。可他的确有方你们远走高飞的意思,难道这样也错了吗若真有错,只有他的yi念之仁才害得九王爷惨死。你已经给了他yi刀,难道还不能泄愤吗竟再次以剧毒相害你这样狠毒的女人难怪会在北国成为众矢之的,难怪会被废”
“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对壁天裔感激涕零了”我冷笑:“既然他要放我们远走高飞,可到最后竟是yi旨杀无赦欲了结九王爷的命”
“什么”原本激动的翔宇突然惊呼,眼中满是不信。
“yi旨杀无赦欲了结九王爷的命”门扉外头那个无声无息而来的明黄色身影悄然而入,阴寒的目光扫向我,冷声重复了yi遍,却又有着浓郁的疑惑。“翔宇,传郝哥立刻来这见朕。”
等待郝哥的同时,没有人说话,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壁天裔仍旧冷冷的站在原地,紧紧地抿着唇,墨瞳绞视着我,复杂而又深远。
诡异的气氛将整间屋子笼罩的更加静谧,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那份冷凝压抑令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诡异,而且十分不对劲。
“皇上,郝哥统领到了。”翔宇飞速奔进,附首低声禀报。
壁天裔yi挥明黄广袖,翔宇立刻冲外喊道:“传郝哥。”
yi身素衣脸色略显苍白的郝哥缓缓迈了进来,现在的他与五年前所识的他竟截然不同。才踏入门槛,他双膝yi弯便跪在壁天裔面前:“参见皇上。”
“方才未央说朕yi旨杀无赦结束了九王爷的命,朕倒很是迷惑。”未唤他起身,只是冷冷的俯视着身侧单膝跪地的男子。
“臣也不知。”郝哥的声音很平静。 .27t t.c yi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的小说哦
“你们在唱双簧吗”可笑的望着面前这两个人,我的心底yi片疑惑,却仍然冷嘲热讽。
壁天裔倒似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嘴角:“未央你倒是说说看,你话中之意。”
“我话中之意你自个心知肚明。得知九王爷要放弃与你之间的计划,你yi怒之下竟然派郝哥半路阻杀我们。九王爷yi直敬你为君,视你为兄,唯独这yi次想要追寻自己的幸福,你却要杀无赦。”我恨恨的看着那个无情冷血的君王,内心闪过yi抹疼痛,万箭穿心的场面再次涌入脑海,我几欲窒息。
“杀无赦”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却又更寒了几分,那瞳子犹如暗夜中的鬼魅,笔直射向郝哥。
郝哥倏然间的沉默让我觉得诡异,目光不断游走在壁天裔与郝哥之间,似乎并非在做戏
“臣知罪。”郝哥重重的磕下头,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久未仰起。
“臣不能让您的皇后与您的兄弟远走高飞,让您受他人的耻笑。臣便唯有出此下策,截杀九王爷与未央。”
“你”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榻上弹坐而起,震惊的瞅着伏跪在地的郝哥,久久不能言语。
而壁天裔却是静静的凝视着我,眼底竟也有惊诧,那并不是作假,似乎真的不知情呢。
难怪那名送饭来的狱卒会突然对我说皇上崩了,还告诉我即将面对那残酷的刑法,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自尽吧。那人,是郝哥派来的,他定是已然知晓我被关在牢中,他担心事迹败露,便用狱卒的话来激我自行了断。那么,这yi切的yi切都不会被人发觉。
“你出去,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你们”我猛然yi阵虚脱,无力的倒回床榻,我感觉到体内的yi阵阵绞痛,撕心裂肺。
“翔宇你好生看着她,郝哥你随朕去御书房。”丢下那yi句看似不温不热实则掩藏着惊涛骇浪的话语,拂袖而去。
我闭着眼,脑海yi片空白,呼吸逐渐困难,凉气yi丝丝的灌入心间,很冷,很疼。仿佛在水中,有人将我重重的按下去,而我明明可以挣扎,可以反抗,却没有任何举动,任那滚滚的水涌进我的鼻,口,耳。
“姑娘,你误会皇上了。”翔宇微微的叹息声萦绕在耳边。
“记得那日皇上收到九王爷的飞鸽传书,当即便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大半天,后来便召郝哥统领着他的圣旨去见你们。皇上写那张圣旨时,微臣也在他身旁,清楚的记得里面写着:朕成全你们远走高飞。短短九个字,皇上却写了yi时辰才写完。”
“记得那日下了好大yi场雨,皇上接到来自郝哥统领的yi份奏折:半路遇北军,九王爷万箭穿心而亡。皇上那张脸瞬间毫无血色,冰冷的脸上再无那份属于王者的尊贵冷傲,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悲伤蔓延。后来皇上独自yi人走进那漫天的倾盆大雨中,迎着风雨站了整整yi夜,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皇上。第二天,皇上便病倒了,那yi病便是整整三日高烧不退,整个皇宫陷入yi片恐慌中。”
“记得那日北国新王夜鸢册未央为王后,正位宫闱,空设六宫。皇上饮酒了,皇上登基八年向来对酒都是浅尝即止,而那夜他却醉了。涵贵妃与臣默默的望着醉酒的皇上,只听他呢喃了yi句:空设后宫,朕的确做不到。看着这样的皇上,突然没了素日的冷酷无情,原来他也是yi个平凡孤独的男人,只是他站在高处,不得不冷酷罢了。”
静静的听着他的yi字yi语,我的双目依旧紧紧阖着,脸颊上早已冰凉yi片,竟是泪水。
――朕又怎会不知你对三弟的情,早在多年前朕就知道了,可是你知,那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孽情。你可懂
――当三弟在飞天客栈见到你之时,朕有想过再放你yi次,当作是都不知道,可是朕已经放不了手了。你可懂
――天下人皆说朕是个冷酷的帝王,朕做的决定没有人敢忤逆,而今三弟却当众忤逆。朕都容了,忍了。朕与他的兄弟情,你可懂
那时壁天裔对我说的三句“你可懂”其实我yi点也不懂,因为我是个记忆丧失的女子。
而如今再次回忆起那日壁天裔在未央宫对我说的三句“你可懂”却让我徒然清醒了许多许多,壁天裔何等聪明睿智,却yi直在包容着我对辕羲九的情。只因,辕羲九是他的兄弟,只因,我是他的慕雪妹妹。
――朕yi直以为慕雪你会懂朕的。
――冷静如你,为何yi遇到有关于辕沐锦的事就乱了方寸你这样如何做朕的皇后
“而这世上,能让皇上如此失态的也就只有九王爷与姑娘你。”翔宇的声音再次响起,那yi声浅浅的轻叹很是深远,还有那浓郁的惋惜。
我侧过身,背对着翔宇。
扯过被褥将自己紧紧包裹进去,可是,仍旧是这样冷,那样寒。
第四阙:那yi夜的温柔
玄甲卫统领郝哥假传圣旨,蓄意加害九王爷,罪犯欺君之罪。革去玄甲卫统领yi职,杖责yi百刑棍终身监禁于天牢之中,为死囚,永不释放。
经过几日来的调养我的身子渐渐恢复,额头上的伤也已经慢慢痊愈,那雪白的纱布将我的额头缠绕了yi圈又yi圈。毫无血色的脸与额头上的伤形成yi个强烈的映照,干裂发白的唇毫无色泽,这样的我是如此狼狈,毫无生气。
壁天裔来过几次,每回都是静静的看着我靠在榻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宙窗外那浮云惨淡的苍穹,没再同他说上yi句话。
如今的我对他该是yi种什么感觉恨了五年,突然发觉竟是错恨,为了这个错恨,我不顾yi切朝夜鸢走去,我得到了世上最大的荣罐,登上了权利的高峰。在这同时也赔上了自己的心。
若是没有这场错恨,yi切,又会是何番景象呢。
我知道,此刻最该对壁天裔说的应该是:对不起。
可是我不肯低头,因为这yi切的yi切,壁天裔是主导者。若没有他,九王爷仍旧是九王爷而未央决不会是北国的王后。
不知不觉天色竟已暗下,我这样坐着发呆竟又是yi天。
这几日我似乎总在重复想着yi些事情,却总也参不透,摸不着。
如今的我为谁而活以什么理由活下去
曾经为莫攸然而活,后来为辕羲九而活,再后来为夜鸢而活,如今我要为谁而活还有谁能支撑着我yi直走下去呢
金案上燃着不熄灯,将整间屋子照的恍如白昼。灯内传来沉香馥郁之芬芳,烟雾缭乱弥漫yi室。
浅浅的脚步声来到我的身边,他的眼神依旧是百年冰封,清冷得煞人。
他坐在榻边,静静的看着我。对于他的视线,我没有回避,也静静的望着他
“愿意随天裔哥哥出去吗你似乎闷在屋里太久了。”他的语调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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