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眼中光芒凶狠:“不许你碰珍儿的东西!”
“呵呵,珍儿?皇上,您叫珍妃妹妹一声珍儿可有觉得心虚?”侯新兰笑意加深了一分,美丽的脸庞映着窗外的红日竟然显得格外冷艳。
端木擎咳嗽两声,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不许你说她!”
“呵呵,皇上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说起来,珍妃妹妹自从走后就再也没有入过皇上的梦吧?本宫记得,那时候珍妃妹妹的身体已经全然坏了,身上一个个都是脓疮,躺着都痛得满身冷汗,一张脸丑的不成样子……”
“闭嘴,你给朕闭嘴!”端木擎眼中的冷光几乎将皇后凌迟,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吼。
“闭嘴?臣妾为什么要闭嘴?哦,本宫倒是忘记了,皇上是没有见过珍妃妹妹最后的惨样呢,那时候皇上在做什么,我想想,哦,皇上将珍妃妹妹禁足了,因为您怀疑珍妃害了婉妃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擎闭上眼睛,额头上跟跟青筋暴露出来,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午夜梦回,他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何当初要那般对待珍儿,如果他没有将她禁足,是不是最后结果会不一样?
看到端木擎的样子,皇后低声笑出来,清冷的笑声在空挡的大殿之内回荡:“皇上,您不知道吧,婉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故意弄掉的,呵呵,那时候她中了秦妃的圈套,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保不住了,那个孩子可是流的值了呢,不禁帮助婉妃除掉了最大的夙敌,还帮助她一举登上了宠妃的宝座,呵呵,皇上,您每次宠爱婉妃的时候,可有感觉到珍妃妹妹的冤屈?”
端木擎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力道大的几乎能够将床单撕裂,婉妃……婉妃……眼前闪过珍妃过世后婉妃伤痛欲绝的情景,那时候她跪在珍妃的棺木前,几乎要一头撞死在棺木上,说因为自己连累了珍妃想不开,是她的罪过,自己因为一时的怜惜救下了她,后来,因为她越发像珍儿所以便宠着她,如果,陷害珍儿的凶手真的是她,那么自己这么多年……
侯新兰做到床边,声音慢慢的低沉:“红艳枯骨……珍妃妹妹中的是红艳枯骨……七日之内,在美丽的容颜也会慢慢的凋零,最后腐烂成一片烂泥……呵呵,皇上,您不是宠爱她吗?为什么没有去就她?”
端木擎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侯新兰,低声吼道:“你怎么知道珍儿中的是什么毒?”
“呵呵,臣妾知道,自然是珍妃妹妹告诉臣妾的,珍妃妹妹来自江湖,见多识广呢,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说着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皇上,若是当初死的是臣妾,你现在可会如思念珍妃妹妹一般思念臣妾?”
端木擎一愣,眉心皱的更加厉害:“你……”
“呵呵,皇上,你可知道我又多嫉妒珍妃!她进宫的时候,我嫁给你已经五年,这五年来我处理这宫中事物,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为你生儿育女,为什么你就是没有看到臣妾?珍妃有什么好,凭什么你就要如珠如宝的对她?我哪里不如她,哪里比不上她?”侯新兰紧紧的攥着拳,指甲陷入掌心,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翻滚、升腾却是没有掉落下来。
“皇后……”
“呵呵,皇后,您还知道我是皇后?那您可还知道我才是你的妻子,是你唯一明媒正娶迎入宫门的妻子?珍妃得了你的爱,婉妃得了你的宠,你给过我这个皇后什么?”
端木擎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眼前这个美丽依旧的女子:“当初迎娶你进门,朕也曾想过好好的带你,可惜,侯家太大了,为了前朝,你只能是皇后……”
侯新兰猛地愣住,怔怔的看着床上的端木擎,身体微微的发抖:“皇上,你说因为侯家?”
“朕登基之后,皇位不稳,侯家更是处处挟持,朕当时年轻气盛,却是牵连了你……等以后江山稳固了,朕确实忘记了要缓和与你的关系,到底是朕对不起你……”
“呜……”侯新兰一声呜咽,眼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皇上……”
“世事难料、阴差阳错,谁又能料到如今的事情。只是对不起你的是朕,你为何要害了珍儿性命?”
“皇上,不是臣妾,我也……”侯新兰一句话说道一半,蓦地愣在当场。
端木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侯新兰:“不是你,那是谁?”
“哈哈,哈哈哈,端木擎,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在算计我?你想知道是谁害了珍妃是不是?我偏偏不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你想为珍妃报仇?可惜她一辈子只能死不瞑目!”
正文 165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之一字(下)
[第1章第1卷]
第165节第一百六十三章情之一字(下)
好不容易平息了些许怒气的端木擎被侯新兰几句话气的一口憋在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青白捂着胸口的模样分外的骇人。
看着这样的端木擎,侯新兰心中一痛,历来英武威严的他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从衣袖之中拿出手帕,扶着他的后背轻轻的抚弄帮着顺气。好一会儿,端木擎的咳嗽声才平息下来,侯新兰拿开锦帕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绢中央暗红色的血迹:“你……皇上,臣妾帮您宣御医!”
“不用!”端木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皇后,你我也有很久没有这样聊天了,索性今天说开了才好。”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那种感觉仿佛是被蛇缠住了一般,侯新兰确实不想挣脱,因为就连这样的碰触,他们之间已经很有没有过了,看着眼前人苍老的模样,心中剧痛,如果当初没有那意外的遇见,是不是她就不必进入这深宫之中,过着如此苍白的日子?
端木擎喘息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皇后,我们是少年夫妻,朕记得你初入宫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模样,朕比你大了九岁,那时候恨不得将你当做个孩子养……”
泪光弥漫过双眸,侯新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皇上竟然是这般想得?臣妾入宫的时候可是已经十三岁了,哪里是孩子模样?”
“呵呵,你自然是不承认的。皇后,说了这些话,朕口中干的很,你把参汤端过来朕想喝一点。”
侯新兰点点头,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过杯盏,那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递给端木擎。
端木擎喝了一口,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这参汤可真是苦。朕记得你当初第一次给朕做汤的时候也是这般味道。”
侯新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尝了一下,满嘴的苦涩弥漫开来,一如她的心一般:“那时候皇上可是没有嫌弃苦呢,还不是喝了干净。“
“嗯,朕看你立在一旁俏生生瞪着眼睛看着朕色模样,哪里还能剩下?”
侯新兰扬起唇角,脸上带了一丝怀念,那时候,她一心都是这个帝王,就是在一旁看着他也感觉心中满是满足,只要他能够展眉,哪怕她伤了手指也要学着做汤做饭,可惜繁花落尽君辞去,直道日已成风,现在已经回不去了……眼中笑意不减,泪水却是止不住,从在上元节灯火阑珊的时候看到这个帝王第一眼,她的心中就再也没有了自己,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加入宫廷,为了他争斗了一辈子,最后却是落得这般场景。
端木擎闭了闭眼睛:“皇后,让外面等着的人都进来吧。”
侯新兰一愣,随即笑起来:“皇上不提,臣妾倒是忘记了,凌云伤了手臂,已经无缘大统,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皇上就让他处理在您面前尽孝吧。”
端木擎一笑:“好,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就把那个逆子放出来。”
侯新兰低垂下眼眸,走到殿门处扬声道:“古德,皇上口谕,宣皇子们和大臣觐见!”
古德眼皮一跳,甩了甩衣袖的手带着剧烈的颤抖:“奴才遵旨。宣太子殿下、德亲王、恭亲王……觐见!”
听到古德带着颤音的通报声,众人心中同时一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紧随着太子端木凌煜的脚步依次进入乾清宫。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仅仅是一会儿顶峰功夫,端木擎的脸色已经显得越发的青白,听到众人的问安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并没有叫起,而是示意端木凌煜起身到床边:“太子何在?”
端木凌煜连忙上前两步,跪倒在床边,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老人:“父皇儿臣在。”
“太子,朕刚刚已经下旨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赦免了罪行,他们是你的兄弟,你自当好好待他们。”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嗯,朕愧对你的母妃,朕死后你将珍妃的陵墓迁到朕的墓旁边,朕生不能给她一个安稳人生,死后便看着她赎罪……”
“父皇!”端木凌煜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疼痛,母妃,您听到了吗?这个帝王没有忘记你……
“皇上!”听到端木擎的话,众大臣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满脸的悲戚之色。
端木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大臣,对他们脸上的哀戚不以为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是该哭一哭的,老七是个有主意的,手段更是不亚于自己,恐怕他们身后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将偌大的玉寒交到他手中,他也能安心去找珍儿了!
“古德,宣旨!”端木擎勉强抬起身子,端木凌煜连忙上前将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靠住。
古德跪在端木擎床前,从枕头旁边的锦盒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扬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五十有一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端木凌煜,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端木凌煜。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大呼万胜万岁,声音响彻皇城,表达这对端木凌煜这位可以名传千古的帝王一生最后的崇敬。
端木擎叫起之后,众大臣在德亲王的带领下,到端木凌煜跟前磕头行礼。端木凌煜手拿着传位诏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眸静静的重任身上打量了半天,而后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端木凌煜走到端木擎的床前,轻声道:“父皇?”
“嗯,你们都退下吧,皇后留下!”
端木凌煜带着众人退了出去:“诸位大臣先行出宫吧。”
“臣等遵旨!”听到端木凌煜的吩咐,众人忙不失迭的退了出去,现在,只等七皇子正式登基就要改年号了,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了,他们自然遵守,再加上,这深宫之中的事情能不参与还不不要参与的好。
等大臣们都退了出去,端木凌睿上前:“恭贺皇上!”
对上端木凌睿温润的眼眸,端木凌煜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六皇兄!”
端木凌睿捶了一下一下他的肩膀:“好了,这里有我守着,你去看看沐小姐吧,知道你挂念着。”
端木凌煜点了点头:“多谢皇兄。”
待端木凌煜一走,端木凌睿表情清冷了下来,看着重新闭上的宫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父皇的心中只有珍妃娘娘,不论是皇后还是他的母妃在那个冷情的帝王心中都没有一点位置。
乾清宫内,侯新兰坐在床边,勾着唇角冷冷的看着端木擎,神情说不出的讽刺:“皇上,你都下旨将珍妃的墓迁到你的旁边了,怎么不干脆下旨将你们合葬在一起?”
端木擎抬眼:“朕活着已经纠缠了她一生,死了远远看着她便好!”
侯新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呵呵,呵呵,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运筹帷幄的帝王竟然也知道了放手……”
端木擎脸色一白,一口黑血从嘴角溢出:“皇后……朕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查了,所以不管是不是你害死了珍儿,朕都只能将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反正你同样干净不了,朕会和你同葬,到底下慢慢的和你算这笔账!”
侯新兰愣住,直直的看着脸上略显疯狂的端木擎,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情绪,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这样失控的表情只在珍妃过世的时候出现过,没想到他也能因为自己露出这样的清晰,也算是值了:“皇上……噗……”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腹部传来阵阵绞痛,眉尖微微蹙起来,看向旁边的装着参茶的茶盏,没想到他真的这样狠心……不过,这样也好,也好……她这一生没有得到他的爱,也没有受过他的宠,能够占据他的恨也是好的……
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慢慢的越过端木擎,到了床的里侧,靠在床边看着身边的男人:“能和皇上……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好的……”
“咳咳,枕头被侯新兰抽走,端木擎身体一滑,躺在床上,眼神已经渐渐地失去焦距,嘴唇轻轻的动着,缓缓地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心底的名字:“珍儿……珍儿……”
侯新兰躺在一旁,慢慢的转过脸不再去看伤了自己一生的男子,眼前仿佛出现了初见他时的场景,一身白衣,玉带束冠,静静的站在阑珊的灯火处……她仿佛还能够听到属于那时候自己的快速心跳……端木擎,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今天的道路,那一眼便是我的孽障,哪怕是粉身碎骨,我都无法逃脱你下的蛊,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的痛……即便是如今,你为了别的女人要了我的性命,我心中……却仍旧不恨你,只因为我把一生的爱都埋葬你给的泪水中……来生,你给我一点点爱可好?
正文 166 第一百六十四章 苏醒(上)
[第1章第1卷]
第166节第一百六十四章苏醒(上)
沉闷的丧钟像是一道惊雷,让刚刚走出宫门的大臣们瞬间扑倒在地,脸色煞白的看着皇宫的方向,不少老臣已经留下了泪水,宁亲王顾不得几个大臣的阻拦,快步的向宫中走去。
端木凌睿跪倒在床前,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紧紧地握着拳头控制着全身的颤抖。本来他是守在殿外的,但是看到皇后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出来,便让古德前去通报,却不想在外面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最后担心父皇出事,他自行推门走了进来,却看到了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皇上和皇后并肩躺在床上,神色宁静安详,如果不是嘴角带着乌黑的血迹,他都要怀疑他们仅仅是睡着了,古德颤悠悠的上前探了一下鼻息,惊恐的一下跪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
宁亲王赶来的时候,丧钟已经停止了响动,端木凌煜也已经到了乾清宫。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凌煜抬头,掩住眼底的心痛:“皇叔,父皇驾崩,母后也随着去了,孤……孤心甚悲,国丧之礼就劳烦皇叔了。”
宁亲王愣愣的看向床上,透过帷幔可以隐约看到并排躺着的两个人影:“怎么会,太医不是之前还诊断过,说皇兄不至于这样快就……”
“皇叔!”端木凌煜声音微微太高,打断宁亲王的话,“侯家无视皇室,藐视皇威,按道理应该诛灭九族,只侯家是皇后娘娘母家,免灭门之祸,男子充军流放千里,女子为奴,世代不得脱离奴籍!”
宁亲王被端木凌煜充满冷意的语气骇住,勉强稳住心神,心中多少有了猜测,皇上和皇后同时薨了,这其中如果没有什么牵连怎么都不可能,侯家这次是别想翻身了。
今天玉寒的冬天格外的冷,以往的年节时候各家各处扎上了红色的灯笼和装饰,让冬天多了几份暖洋洋的色彩,感受上多少好一些,但是今天,整个玉寒全程没有一丝一毫亮眼的色彩,尤其是京都,满眼都是和冰雪一般的白色,肃穆的气氛从皇城开始,向着整个京都乃至玉寒蔓延开来。
一代帝王端木擎和皇后同一天去世,百姓都到这是帝后伉俪情深,有不少人甚至还以这个为题材编了话本,在京都百姓之中传播深广,但大小臣子们确实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甚至下意识的回避,他们都是活成了精的人,在皇后刚过世的当口,娘家侯家便被抄家,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心中早已经和明镜似得,无论是谁说什么,这一刻他们都要当起聋子和瞎子!
国丧为期七天,停灵七天之后,端木凌煜亲自扶灵到了君王陵,将帝后合葬在一起,同时也将婉妃的陵墓迁了出来,重新安葬在距离王陵不远的地方,母妃泉下有知如今也能安心了……
三个月之后,端木凌煜正式登基,改年号承前,这一年成为承前元年。玉寒在经历了一次动乱之后,终于走上了正轨。
凝露殿中,德亲王端木凌睿喝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卫熙:“皇上还没有出来?”
“回禀王爷,主子和沐大人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端木凌睿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沉重,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父皇、母后同天过世,大皇子和二皇子纠结起来叛乱,不过倒是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就平息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皇上的势力竟然那样大,两个皇兄的人中间竟然有大半都是皇上安插下去的。如今玉寒稳定,两个皇兄也被圈禁,他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原因自然是因为庄华宫中的沐清雅。原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却不想在过了她竟然慢慢的有了呼吸,身体虽然说依旧冰凉,但在心口处却是有一股子温热,如果不是他定力好,定然将她当做妖怪给烧死了!唉,不过,就是他想,恐怕皇上拼了命也不会允许!他现在每天出了上朝和接见大臣,其他时间都陪在沐清雅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说话可以唤醒人的神智,竟然每天花费两个时辰陪着沐清雅说话,就连晚上都睡在沐清雅旁边的小榻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因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而现在他见到了,他很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是头痛,因为端木凌煜他是一位帝王!帝王的感情太过沉重了,沐清雅到底值不值得他这样做?
此时,庄华宫内,端木凌煜静静的站在一旁,眼中退却了威严,只剩下化不开的忧郁和心痛:“沐大人,朕对不起清雅!”
沐逸之站在沐清雅的床前,眼睛静静的看着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历来威严的眼中慢慢的染上了一丝泪痕:“皇上……我儿她怎么会变成如此?”
端木凌煜双手紧握成拳,眼底划过一丝伤痛:“是朕的错,朕没想到她竟然会被端木凌轩掳走,用来威胁朕,她为了救朕,喝下了毒酒!”
沐逸之猛地闭上眼睛,眉心隆起深深的沟壑,他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沐静澜和沐诗灵最后找到了,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失了神智,到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而他最看重的沐清雅,却是成为了现在生死未知的样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啊!
“微臣想将清雅带回去修养。”
端木凌煜身体一僵:“朕不许!”
沐逸之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皇上,微臣的女儿已经是这般情况了,臣自然会养她一辈子,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端木凌煜沉默半晌,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沐大人,朕会迎娶清雅为后!”
“什么?”沐逸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刚刚说……”
端木凌煜抬头,直视着沐逸之的眼睛:“沐大人听得不错,朕说朕要迎娶沐清雅为后!”
“这怎么可以?”沐逸之差点惊得跳起来,“皇上,您这是要逼死清雅吗?别说清雅现在这般情景,便是她好好的,身份地位上也配不上您,更别说现在还……朝中大臣会怎么看?”原本太上皇在世的时候,宫中便有过沐清雅没货住上的传言,虽然只是传过几天,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如果皇上这时候说着要迎娶沐清雅,恐怕那些大臣会第一时间要求皇上处死她!
端木凌煜冷哼一声:“朕现在已经是皇上,要迎娶谁会自己做主!”他为了登上皇位准备了十几年,到现在他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对朝中事物的掌控更是达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地步,他已经有能力展开翅膀护着心爱的人。
沐逸之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痛:正式以为您是皇上,所以清雅才会更加危险。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看今天情景,想来您之前便喜欢上了清雅,那么为何清雅还会被掳走?便是现在,您又如何保证没有人钻了空子害了她?”
端木凌煜一哽:“沐大人,你说的有理,朕的势力再强也不能保证清雅不受到一点伤害,但朕却能够保证,只要朕活着,清雅就定然活着!”
沐逸之一惊,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门口,禀报声响了起来。端木凌煜做到了一旁,扬声道:“进来!”
乐棋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皇上,御膳房刚刚熬了易克化的粥。”
端木凌煜点了点头,将粥端过来试了试温度,径直的走到沐清雅床边,在沐逸之惊讶的眼神之中,含了一口粥低头覆上沐清雅的唇,口对口将粥给沐清雅渡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沐逸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轻薄,他身为父亲已经气愤的,但是看着神情虔诚的端木凌煜,他竟然感觉眼前的帝王十分可怜,如果自己执意要讲她带走,就算他不崩溃,恐怕一生都不会再露笑颜。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想自己证明吧,他们同吃同寝,如果有人要害沐清雅,他也同样去承担这份伤害,一个帝王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着实难得了!
最终,沐逸之没有将沐清雅带走,独自一人回到了沐家,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个易容成沐清雅的少女。虽然答应了皇上让她迎娶沐清雅,但如果真的让群臣知道沐清雅如今的场景,他们恐怕会撞死在承乾门前面也不会答应,只好先让人来暂时顶替沐清雅,虽然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女儿,但这也算是最好的方式了。
处理好了沐家的事情,端木凌煜的生活更加规律,却是将大部分政务都交给了端木凌睿来处理,自己则一刻不离的陪着沐清雅,眉目间的焦躁一天比一天重。
这几天沐清雅的身体竟然一天天虚弱了下去,召了一批一批御医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如果不是端木凌睿拦着那些大臣都要被端木凌煜砍光了!就在他终于忍不住的时候,卫熙传来了消息:“找到慧通大师了!”
正文 167第一百六十五章 苏醒(中)
[第1章第1卷]
第167节第一百六十五章苏醒(中)
“什么?”盼望了好久的人终于有了消息,端木凌煜有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熙跪在地上,神色也带着激动:“回禀皇上,暗卫们在江南云州发现了慧通大师的踪迹,已经带着大师赶了过来!”
“好,好!”端木凌煜眼神晶亮,转头看向床上几乎了无声息的沐清雅,眼中闪过一丝期盼,清雅,你听到了,慧通大师已经来了,他的药定然能够救你!
慧通到达京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端木凌煜思索了半晌,决定将立清雅为后的消息过几天发行,只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不愿意用替身来委屈沐清雅。
五天之后,派出去的暗卫赶了回来。
端木凌煜原本坐在上方,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迎了出去:“大师!”
天气寒冷,慧通却依旧是一身袈裟的打扮,分明单薄的挡不住任何寒风,脸色却红润通透没有丝毫冷意。看到端木凌煜迎出来,慧通躬身行礼:“见过皇上。”
“大师不必多礼。此次,劳烦大师了。”
慧通摇了摇头,捻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皇上不用如此客气,一切皆有因果,带老衲去看一下沐施主吧!”
端木凌煜点点头,挥手让暗卫出去,领着慧通向庄华宫走去。
看到床上的沐清雅,慧通惊讶了半晌:“沐施主怎么会弄成如今的模样?”
端木凌煜眼中闪过痛苦之色:“都是因为朕,清雅喝下了毒酒,酒杯也被朕带了回来,给御医看过,却没有看出什么毒。”
慧通静静把脉,眉目间染上一丝凝重:“皇上,沐小姐身体内有两种毒,每一种都是剧毒,按道理说服下去是断没有活命的机会的,只是,沐小姐福源深厚,两种毒竟然在她体内形成了平衡,这才让施主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是,如今,施主身体孱弱,两种毒药的平衡要打破了。”
端木凌煜心头猛地一颤:“大师,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慧通拿出银针,扎在沐清雅胸前的|岤位上:“老衲先施针护着沐小姐的心脉,剩下的……”
“大师有什么请讲,只要有办法,朕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看到慧通有些犹豫,端木凌煜连忙开口。
“唉,因果,因果……皇上,可是想好了,这种办法凶险万分,是老衲当初在南疆游历的时候得知的,从来没有施展过,更是不知道可否成功,万一失败,恐怕您和沐施主都是性命堪忧。”
端木凌煜走到沐清雅床前,静静的凝视这她静谧的容颜:“如果不是为了朕,她不会喝下毒酒,朕欠她一条命,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就当时还给她了!”
“阿弥陀佛,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决定,那么就先好好安排吧,这两天,老衲先行为两位施主调养身体,三天后,老衲帮助沐施主引毒!”
有了解决的办法,端木凌煜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六皇子端木凌睿得知找到了慧通,连忙进宫觐见:“皇上,慧通大师可是帮助沐小姐解毒了?”
端木凌煜摇了摇头:“朕正要下旨请皇兄进宫,皇兄就来了。这两日要劳烦皇兄了。”
端木凌睿疑惑:“皇上?”
“慧通大师答应三天后帮助清雅解毒,这几天朕已经做了安排,就请皇兄帮助朕处理政务。”
“皇上,慧通大师答应帮沐小姐解毒,为何还要劳烦您?”端木凌睿疑惑更重,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清雅的身子太弱,两种毒药纠缠混合,现在要解毒还不现实,只能先将毒引出一部分。”想了半晌,端木凌煜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六皇子,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玉寒就要靠他了。
端木凌睿大惊:“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引毒?难道还要皇上亲自为沐清雅引毒?”
“嗯!你说的不错。”
端木凌睿震惊的瞪大眼睛:“皇上,能为沐清雅引毒的人数不胜数,怎么能够让你亲自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万一出了事情,您将整个玉寒置于何地?”
端木凌煜露出一抹笑意:“所以朕才要将皇兄召进宫。现在玉寒也已经稳妥,便是真的出了事情,玉寒就要交给皇兄了。”
“皇上!”端木凌睿猛地起身,脸上满是怒气,他早知道皇上太过重视沐清雅,却没想到他竟然重视到这样的程度,要亲自为沐清雅引毒,那毒是那么好解决的吗,竟然还要将皇位拱手相让,“您现在已经玉寒的帝王,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端木凌煜眼神动了动:“皇兄,如果是以前有人说终有一日,朕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朕定然不信,可如今,每一次看到清雅躺在床上了无声息的模样,我的心就像是要被人生生挖出来一般。她活着,这个帝王我才能当得好,她死了,玉寒就要毁在我手上了。”
端木凌睿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这是将沐清雅看的比玉寒还重要?
“皇上,换个人吧,为兄知道皇上心疼沐小姐,但这毒真的没有必要让皇上亲自以身泛险。”
端木凌煜摇了摇头:“引毒要全身浸泡在药水中,朕怎么能够容忍别人污了清雅,皇兄不必劝解了,朕已经下定决定,明日朕会下旨,因为梦见先皇,心中甚是难安,决定要亲身礼佛半月,为玉寒祈福。皇兄,玉寒就交给你了。”
端木凌睿心中复杂难辨:“皇上,为了一个女子值吗?”
端木凌煜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升起一抹笑容:“在你们看来,朕身为一国之君,做出这样的牺牲定然是不值得,就连朕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但现在你问朕,朕定然会说值!因为你们都不是朕,所以不会明白朕对她有多在乎!”
看着端木凌煜满是笑意的脸庞,端木凌睿愣在原地,在听到他回答的那一刻,他竟然生不起任何反驳的心思,因为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太过温暖、耀眼,直到很多年后,他都始终记得,这个帝王为他的王后,露出过那样无悔的笑意……
正文 168第一百六十六章 苏醒(下)
[第1章第1卷]
第168节第一百六十六章苏醒(下)
不管朝中因为端木凌煜突然的举动吵得沸反盈天,庄华宫却是一片安静。沐清雅依旧躺在舒适的床上,乐棋帮着她活动身子,免得她一个动作时间太长感到难受。
端木凌煜只穿了一身石青色衣衫,看乐棋端着水盆退了出了出来,才和慧通一起进去:“大师,劳烦您了。”
“皇上不必如此说,老衲早已经说过,这是因果,皇上和沐施主都不必放在心上。”
端木凌煜轻轻笑了笑,不在言语。房间中已经摆了屏风,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不多时,暗卫提着熬制好的药水将其注入桶中后,动作伶俐的退了出去。
“好了,可以开始了。”慧通道。
端木凌煜动作轻柔的抱起沐清雅走到屏风后。看着偌大的木桶,眼中闪过一丝窘迫,随即被很好的掩盖过去。将沐清雅放在一旁的软榻上,手指有些颤抖的伸向沐清雅衣襟,慢慢的将她的外衫脱了下来,耳际升起一抹红晕,将沐清雅放入木桶之中后,端木凌煜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快速的脱了自己的衣衫,低着眼睛跨入木桶中。透过朦胧的水雾他都能够看到沐清雅精致、小巧的锁骨,略显苍白的肌肤莹润如玉,犹如极品美玉,仿佛能偶勾魂摄魄一般。
慧通捻动着佛珠,发出微微的声响:“皇上,用内力将沐施主体内的毒素逼迫到手三阳心经处,而后割破掌心,先将毒逼出来一些,而后再将残留的毒引入体内。“
听着慧通的声音,端木凌煜收敛了心思,凝神静气将灵台放空,静静的扬起眼眸,将内力疏导入沐清雅体内。
两刻钟之后,沐清雅终于有了反应,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仿佛经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从她背后蔓延上来,被内力推动这流向手臂。
屏风外面,慧通睁开了眼睛:“皇上,时间到了!”
顾不得擦拭馒头的汗珠,端木凌煜快速的从木桶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柄匕首,刷刷两声划破沐清雅的掌心,黑色的血液瞬间喷涌出来,不少血液占到木桶上,在上面留下一道乌黑的痕迹,看的端木凌煜心惊不已。
催动内力帮助沐清雅将部分毒素逼出体外,直到黑血停止流出,端木凌煜再次拿起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和沐清雅掌心的伤口对上,钻心的疼痛瞬间沿着手臂侵袭而来,让毫无防备的端木凌煜闷吭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甚至都能感觉阴寒的毒素犹如附骨之疽在他的身体内横行,侵蚀着他的意志,狠狠的咬破舌尖,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晕过去,他绝对不能让清雅有事!
毒素的侵蚀加上过量的消耗内力,他只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控制着自己不陷入昏迷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到沐清雅和自己对着的手掌微微动了动,惊喜的睁开疲倦的双眼,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清冷双眸:“……清雅……”
沐清雅没有想到会再次醒来,更没有先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回事这样的场景,端木凌煜脸色苍白的犹如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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