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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的吧,不用理会我了。”夜叉静静地凝视他正飞速远去的背影,由始至终,他的眼神不曾有过丝变化,好象他并没有看见傅汉卿赤身捰体被绑得四肢大张,身上被扎满了森森的银针,双手十指指甲全被掀开。由始至终,他的语气不曾有丝毫起伏,好象他并没有看见傅汉卿四周站满了露出下体而神色滛邪的壮汉。由始至终,她看不透他半点心思。过了会,身旁响起张靖那略有犹疑的声音:“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啊,你是不是太多心了”夜叉沉默。是多心了吗她只是觉得,傅汉卿这种人,就算是狄九,也很难连续两次毫不动容地将他出卖。狄九,太冷静。冷静到让人怀疑。“你看看里头这阵势他要是还对那人有丝余情,肯定忍不住的。”夜叉哼道:“就算他动手,以他现在的伤势,也不是我地对手。”“可是我的人也监视得他很紧啊,他从来没关心过傅汉卿地情况,就算是听下人提起姓傅的在我手上过得如何地惨,他也没变过脸色。再说,以他现在的伤势,能做什么如果想要救人,也该向外求助,可是这些天,他从没试过联系外头的人。”夜叉沉吟了会,终于慢慢点头:“不错,现在他与我都样,都是举世皆敌,他就算不甘心,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念头。怎么选择对自己最好,他应该最清楚,希望”遥望狄九身影消失的方向,她在心中轻叹声“希望,只是我多心吧。”“好了好了,现在满天云彩都散了。我说,没了看戏的人,里面这也都该散了吧都逼到这个地步了,那小子还不肯说,我可是受不住了。”张靖虽然不甘心,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意志的软弱。虽说坏事没少干过,瞧着不顺眼的下人或百姓,也曾让人生生打死过,但那也不过是信口句话地事,不要他自己动手的。他可是个见着血就恶心头晕地,心思无比柔软的人呐。为了逼供,为了试探狄九,在夜叉的劝说下,他不得不硬撑着亲手扎别人好端端的手,扎得血肉模糊,还把指甲掀开,那血腥的味道,让他手脚发软,差点没吐出来。虽说他只扎了两三下,就撑不住,改叫手下擅长用刑的专门人才动手,自己只站在旁边看,到底还是太累太辛苦啊。更要命的是,为了刺激狄九,他还不得不假装个变态,让十几个壮汉在自己面前脱掉裤子露出下体,脸上还要装出很欣赏和很得意的样子。天啊。这哪里是人干的活。十几个护卫起脱衣服,这帮粗人都是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房间里下子臭得要命。而且不少人的下体眼望去还有不少污垢,也不知道到底是些啥东西,只是难看到了极点,扎眼到了极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结果,即没把傅汉卿吓得切全招出来,也没试出狄九有什么花花肠子,倒白白让他颗正常男人的心,受了极大的伤害。再不赶紧去找几个美丽的侍姬安慰下受伤的心灵,只怕以后见着男人就要犯恶心了。“当然散,难道还真让人轮他不成就算有银针护脉,现在他的身子这么折腾也定活不成。”说到傅汉卿,夜叉的语气略略有些不自然。看看她的神色,张靖不由笑道:“天下最出色的杀手,也会害怕个废人”夜叉沉声道:“你当日不在追月峰上。我地感觉你不会明白。”经历过傅汉卿那喝之威,在夜叉心里,傅汉卿似人非人,似魔非魔,即使明知他如今软弱不堪,任人折磨,她也下意识地不愿靠近他。只觉得随时随地,那个软弱无力的人就会化为神魔。轻易催毁切。也只有象张靖这种自以为是,对高深武功全无半点了解,更没有亲历追月峰役,切所知全听旁人转述的家伙,才可以这样心无挂碍地去折磨逼迫傅汉卿。“我有什么不明白就是你想得太多,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就象狄九。本来好端端的,你偏偏疑神疑鬼。他要是心中藏,当初何必坦然直告我傅汉卿的情况,他为什么不想法子找别的借口遮掩。他要是暗怀鬼胎,为什么我问追月峰的事,他就全告诉我了,内容和你说地完全对得上我说啊,不是他有问题,是你因为没全力帮他,所以心中有愧。才要找他的错吧。”张靖拱拱手:“我拜托你们二位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内讧了好吧。以后齐心协力帮我好不好你们这样的高手。我定不会薄待的。”若不是现在真的走到了绝路,极需要狄九这样的高手相助。她又何苦这样地费心试探。心中既然有疑,先出手把人杀了便是。夜叉在心中叹息,从来形势比人强,罢了,就暂时忍辱,借这蠢材的庇护,修生养息,以图将来吧心中万般念头。思虑还未到尽处,便听得房中传出连串混乱的叫声。“你干什么”“别乱动。”“你不想活了”“我的天啊。快,快”“快叫大夫来”二人对视眼,齐向房间里冲去狄九步步往回走。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指节骨头被握得咯咯痛响。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好不容易,可以离他那么近,那么近仿佛举手,便可以碰触他的面容仍旧是平静,甚至还有笑容。可是那些激扬,呼啸咆哮的力量,却在他体内不见天日处,四处撞得血肉模糊。人是多么奇特的存在,没了心,也还能笑。隔着层肚皮,谁知谁的心如刀绞,谁知谁的肺腑成烟终究是,算错。以为都是预料中的,以为都是可以从容接受地。那赤裸着被绑得四肢大张的身形那人心中地荣辱于常人不同,又怎会以此为辱。那满身的银针那些被掀开地指甲,那片的血肉模糊那人根本不怕痛,这种不伤身体根本,只让人痛的手段,于他想必是没用的吧那四周堆脱了裤子的人真可笑,就他此刻的身体,哪里还经得起那样的折腾,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吓吓人罢了。既然都是无所谓,就算是正对那幕,他又有什么不能冷静从容,不能完美面对。可是,他没有算到,阿汉的眼神那只懒猪地眼神,几乎总是懒洋洋的。也曾有过对世事地迷惘,也曾有过对世情的不解,也曾有过与他并肩天涯的快意,也曾有过琉璃光影眩彩烟花里的欢喜,也曾有过穿心后出奇的沉静,也曾有过多年后再相见时,尽力保持的平静。记忆中,他连伤心都极少流露,嫉妒愤怒怨恨所有那些负面的情绪,更是不曾有。然而,那推门的瞬,那样双眸子望过来的时候,痛楚激烈到了极处那个人,是傅汉卿吗是那个被他唤过无数声阿汉的人吗门开处,四目相交,他淡淡错开眼神,淡淡说完句话,淡淡扭头离去。可是,那样短的瞬间,那个眼神,无数直入深心的愤怒喝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回头,不停留,不多言,甚至不肯再多看他眼,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算错了他不会回答,也不能回答,但是,他明白,那个人,会怎么想那个人,从来都是知道他功利自私的性情的,从来也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放得比他本人更高更重要。从来都会觉得,他的出卖和背叛是理所当然。他冷静地利用过他。微笑着诱骗过他。平静地向他下。这次,面对他所有的援手,所有的付出,他也丝善意。那么,身处此境,眼见此情,那个人,会怎么想他不会懂他。他不会信他。他不会明白他在这刻的隐衷就象以前无数岁月里,他也直坚持着不肯相信,他真的爱他,模样。直到今日,他才真的相信了,他狄九是真的爱着傅汉卿,而傅汉卿,也是真心在爱着他狄九。可是,日日说爱日日爱,却互不相知,互不信任,终归是,场笑话可是,他应该是神他应该是圣他应该可以宽容切他应该可以悲悯世人,从不记恨你你怎么会因为这样场笑话,这样受伤伸手抚在左胸的某处,狄九低低发笑。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眼中,也会有恨,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有如此痛恨个人的时候。当年那琉璃星光下的剑,他回首时,目光也不见丝毫怨恨,只是出奇的沉静,那种有许多许多伤心,许多许多悲痛的沉静。可今天,他到底是恨了,怨了,愤怒了你骄傲吧,你自豪吧你终于得到你曾经耿耿于怀的唯了,你终于可以解开你直不能放下的心结了他地情人也许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有难他也许都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但是,狄九天上地下,他所恨的,唯你人狄九张嘴笑的时候,才觉出自己满嘴的血腥气。他推门入房。其实,这路是怎么回来的,也记得不太清了。反手关门,盘膝跌坐。仅有的真力疯狂地冲向各处闭塞的经脉。不够,不够力量,还不够黑暗里,有双双的眼睛灿然闪光。夜叉地目光沉定而充满审视之意,这个预料之外的人,毁掉了他八日努力所建立的那点点微薄的希望。如果刚才不是及时发现了她的行迹。后果咬牙处,额上冷汗滑落。傅汉卿的眼睛,激烈愤怒。阿汉,你终于肯为我而改变你地原则,改变你的为人,却是在此时此地,为了这种原由。闭目时,胸前合拢结印的双手冰凉片。张靖的眼神,浅薄而得意。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样个蠢才。将他逼到这等地步。想是天意吧,从来英雄多受鄙夫辱。若真要困在这等人物手下,低眉敛目。他真的情愿在追月峰上战身死,至少,他的敌手,都算得上是人物了。举世多堪笑,最可笑的自己却终是再也笑不出声了。种种心绪,纷来迭去。无论如何沉凝心志,皆无半点效果。物我两忘房外忽得阵混乱,多少人奔跑如飞。多少人大呼小叫,多少人慌张询问。“出什么事了”“还能有什么事。又是那位出状况了。”“真没想到,人都虚弱成那样,挣扎起来会那么疯,那么大的力气。”“听说,当时在他旁边,好多人呢,堆身手不错的护卫,还有位据说是什么阵仗都见过的用刑高手,全给吓呆了。”“人都绑得那么紧了,怎么还挣得动”“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狠心,那样舍命地挣。我只听说过,有人被绑着挣扎时,把手腕给勒破地,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把自己手上的血管都勒开了。”“我地天啊,不是吧”“谁知道呢我也不在房里啊,只是听到乱子时赶去远远瞧了眼,那血肯定流得多了,我见门缝处都有呢。里头就听见王爷迭声在喊呢”“各处送药的人都忙昏了,几个院里歇着地老太医全赶去了。还派了人紧赶着上马去宫里请更多的来”“是啊,那位主可别真死了,否则,王爷脾气发起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是功力太深,耳力太好了吧,隔着那么远的窃窃私语,可以听得如此清晰。所以胸中内息在这刻失控乱窜,生生要撕裂胸膛,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了。狄九冷静抬手,重重掌击在胸口,听得清骨头裂伤的声音,感觉得到喉头涌上鲜血的腥气。张嘴吐出口血,他极冷静地伸手拭尽血痕。欲速则不达,此时此境,他已经无法继续镇定地疗伤。刚才若不是自救及时,失控的真气便险险带得他在练功的紧要关头走火入魔,变成废人了。这番试图疗伤地举动,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伤上加伤,更糟糕地是,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无关耐心,无关定力。只是傅汉卿阿汉阿汉他,等不起了他闭目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神容眸光重复平静,转身拉开房门,步伐稳定而从容地走了出去。他是可以伤他害他叛他负他,他是从不曾想过要得回他,手是已放开,心是已离去,情是已断绝可是,却不是说,他就容得下旁人,伤他分毫

  第百三十章 谁能无恨

  “阿汉,阿汉,振作点现在他们又不会让你死你这样挣下去,只会让自己受伤更重啊阿汉,别这样啊,等轻尘到了,切都会好起来的”“阿汉,阿汉,轻尘已经出发了,他正在拼命往你那里赶你再忍耐几天这些身体上的小折磨,对你根本应该是没有影响的,你冷静点,别想那些事情就没有事了啊”“场游戏场梦,背恩忘义又有什么,经历过这些的不是你个,在你这也不是第次了,想开点啊”“”“教授说了,你这七世不断失败不断受伤,这次情绪又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已经达到学校那个最苛刻的修改命题的标准了,阿汉你再撑几天,等轻尘救你出来,或是直接杀掉你,让你回返小楼,你就可以另选个论题了。那个那个,这次我们选怎么做个好吃懒做不干活的富贵闲人好不好”“阿汉,你听到了吗阿汉,你回答啊”遥远的时空尽头,多少人直在呼唤不停。天地寂寂,黑暗沉沉,知觉却始终是清醒的。无力睡去无法沉眠不能忘记轻尘要来了,切要结束了,小楼,终于要为他这个最差的学生破例了。却有另外地声音。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回响,将那样遥远的声音吞没。“是狄九把你交给我,所以你不用想修罗教的人能发现你的踪迹,他躲避追踪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还好狄九提醒我,我差点忘了你知道那么多。你不是喜欢狄九吗为什么不把知道的武功宝藏全说出来呢,我保证狄九会和你重新做对恩爱情人。”“你不要不知好歹啊现在狄九忙着疗伤,没空顾你。我才让你过得这么安生。等他好起来,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心意,将自己变回那只驼鸟。不听不看不想,身边的切,是不是就可以不明白,不知道。可是。他变不回去。他变不回以前那迟钝木讷,什么也不懂的阿汉。红尘翻滚,看多世情,他变不回去了。不要相信。不是狄九平静地把他双手交给同党欺辱伤害,不是他要逼问自己那些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地武功,还有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宝藏可是若非狄九,尚有何人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询问,直响在耳边,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伤害,直发生在身上。人心。即使不能了解,却也懂得了接受。懂得了推测,懂得了猜想。闭了眼吧。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也许是他昏迷的时候,曾经有什么阴差阳错知道是软弱,知道是自欺欺人。可是,他不想去恨,他不能去恨啊就像是溺水者,放不开手中最后根稻草。掀开指甲的利器。绑住身体地麻绳,围在他身旁。脱掉衣服的壮汉切切,太过熟悉,历历诸世,轮回翻覆,太多太多,早已麻木。可是,鞭子抽在身上,他竟然会痛针尖扎进指尖,他竟然会痛红尘七世,多少权谋,多少杀戮,多少背叛,多少辜负。辗转七百年,他学会的,竟然是什么是痛红尘如梦,梦里有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被绑在刑房里,好奇人类为何可以这样伤害同类,不解人类为何可以用大量的时间精力来研究这种毫无益处的刑法。那个孩子会笑,会皱眉,会迷茫,会很好奇也很虚心地请教用刑的人。梦里所有伤及身体的刑法都不过是个笑话,梦中甚至还有许多行刑手崩溃的惨呼。那个他,不是天真,是幸运。现在的他,不是明悟,是愚蠢原来,他直是怕痛地不要去想然而,那刻,他推开了门。“看来不用我多操心了。”他在阳光下,房门外,淡淡看他眼,回头离去。留他在阳光照耀里的房间,冷彻如寒冰地狱。为什么,为什么那刻,他望他,分分明明哀求过千万句:“不要这样待我,不要让我恨你”求求你,不要继续这切,求求你,不要让我恨你这么多年来,我尽了多大地努力,才可以不恨你。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可以继续用平常心来接受真心待我地人狄九,求求你,不要让我恨你那人回首离去,目光不曾在他身上流连刻,四目相对,那人眼中,波澜不起。他走得简单,轻快,仿佛那个被赤裸着,捆绑着,扔在狼群里的人,只不过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为什么为什么晕迷之前,他记得这世间的切美好,有狄,狄三,有瑶光碧落,也有他。有他和他并肩,与他共骑,有他为他建的琉璃屋,他为他燃的漫天烟火他对他没有丝怨恨,他对这个世界满怀希望。他以为自己知道了珍惜,明白了情义,懂得了如何与人相处。捧出真心,总是可以换来点真心。为什么为什么你定要再将我拉回来为什么原来,定要爱了,才会懂得恨,定要把心捧出去,眼睁睁看它被掷落尘泥,被碎为飞灰,才会怨我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能今生和你恩怨尽释,为什么,你却连这,也吝于给我那年,那夜琉璃星光,万千烟华,敞开了自己,正被剑穿心不是不痛可是还是可以努力无恨无怨,努力去回忆去牵挂你对我曾有切好。因为你当有苦,你当有痛。我本有错,我本有过努力无恨无怨,到了今日,终是枉然真正能伤你的,总是你用了心有了爱露出了自己地柔软的那个人。他不怕受伤,却也终不是铜肤铁骨。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在我将你救出死地之后,在我对你说了那么多真心话,在我承认了错误,渴望被你原谅之后,你怎么可以,还是这般待我为什么知道他待己从来只为功利。知道他冷漠自私。知道他本性残虐。可是,为什么,你定要这般待我为什么为什么爱了,恨了,痛了,伤了,人间七情历遍,最终却只剩个恨字。前刻,他仍在告诉自己,这人间就算有些遗恨,有些黑暗,但光明好的,定更多更多,世上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值得珍事。下刻,他坠入黑暗,再也看不见半点光明。绝望,冷透。原来,人,是真的可以这样去对待另个人的。眼睁睁看他漠然而立,眼睁睁看他漠然而言,眼睁睁看他漠然而去。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似乎是那个王爷出去了,那个脸色冷漠的行刑手拿起什么东西继续向身上某些部位扎去,后来还招手把群壮汉召过来,围在他身旁,这其间,小楼的通讯忽然接通,于是,他终于放纵那几近失控的情绪,疯狂地诉说了些什么张敏欣吴宇方轻尘,他们都在劝他,他听不进去,他疯狂挣扎,漫天漫地都是血光。流了这么多血,我怎么还不死,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还可以活着人的生命力怎么可以这么强心都成了灰,胸膛都被火焚得尽了,仍然可以活得这么清醒,这么痛张敏欣和吴宇直在耳边说个不停,那么多承诺,那么多劝慰,他根本听不进去。不用再次次感受爱情中的残忍自私与暴虐了,以后可以世世理直气壮地好吃懒做不干活了可是,他却已经再不是那个睡眼对世界,万事不萦于怀的阿汉。那个什么也不懂,生只想沉眠自在地阿汉。已经不在了啊。连正在被凌迟的小容也被拉来劝说他,让他终于恢复了点点冷静。思绪再次从迷茫黑暗的深处慢慢回转现世,却偏偏又听到那个冷漠的声音:“你们可真行,当着我的面说很快就能问出心法来,转眼,人都快给弄死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烈性,以后大家多防着些不就没事了。”“你也不要老说靖王爷的不是,你有本事。自己把心法问出来啊。”片死寂的沉默之后,熟悉的脚步声起,那人越行越近。他要做什么逼供,讯问,用刑,凌虐。羞辱诸世前生,这些早就习惯了,有多少人对他做过同样地事,他也记不清了。只是,那些人,都不是狄九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几世历尽,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天地间最强大的精神力量咆哮着要撕破这脆弱不堪的区区皮囊,脑海深处,响起小楼中许多同学震惊的叫声。“阿汉你别这样”“阿汉冷静冷静冷静”“阿汉忍过去切都会结束的”可是。他们不是他,他们没有经历他的痛。他们不曾身处他这等可怜可笑地境地,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轻松地劝说。他冷静不下来了。强大的精神已然开始失控,就如同第四世时,面对狄靖和所有疯狂的正道人士,他的精神把肉身撕裂成碎片样“阿汉”庄教授冷静有力的声音响起:“你现在的失控比上次更严重如果你不能控制你自己,死的不止是你,还有其他人,整个房间,整座别庄。所有人,都会被你的力量撕成碎片阿汉。冷静”第四世,从毁灭中回返小楼,他问的第句,是他失控时有无伤到旁人。可是现在的傅汉卿,已不是当年地阿汉。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生死。当人心中充满怨恨之时,整个世界都是他憎恨地对象。他在恨着他所知道的切他恨,他恨那个遥远时空中,有着最高文明,最多自由地政府,为何容不得个闲人在星海间睡到地老天荒。他恨,他恨那个标榜着爱护,关怀,指引,教导的学校,为何却要逼迫着他,去学习这些无谓的爱恨痴缠。他恨,他恨张敏欣可以纯为个无聊的恶作剧,就让他历世陷于黑暗苦痛之中。他恨,他恨这些看似关怀情切的同学,在他承担如此苦难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个人真正向他伸出援手,不是不能,只是不能违背规则他恨,他恨狄。几世漠然历尽,睡眼迷朦看人间爱恨,身历百劫而不知其苦,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好,硬生生打破他保护自己的壳,逼迫他去感受切情爱恨怨他甚至恨狄三恨碧落恨瑶光,为什么要给他真心,为什么要善待他,为什么要让他对世界,对人生产生美好地期待,让他如今再去面对,这样的黑暗和绝望。他恨,他恨狄九无数地声音在耳旁,在脑海里呼唤,他不肯回应。脚步声,停在了身前,他睁开了眼睛。最后的刻,他睁目看向狄九狄九,为什么,你要迫我恨你我终于爱了,我终于恨了。我爱你多深,恨你便多深。今生今世,他最后眼,看他爱过恨过的人,心中绝望。原来,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都没有意义。到最后,我还是如此如此地恨你下刻,他漠然闭目,漠然调动了强大的精神波。小楼深处,所有电脑起发出尖厉的鸣叫,无数能量图表都在疯狂地闪动,所有监视屏同时发出刺目的白光,大家纷纷从座中站起,惊怖地彼此相望。过了十几分钟,各种仪器才相继恢复了平静,大家手忙脚乱地飞快调试,然而,智能主机陷入片沉寂,百问不答,监视仪器也似失效了般,再不能接受张画面,半点声息。身在小楼,而能察天下万事的超人们迷茫而无力地看着彼此茫然无措的眼眸。第次,他们手足无措,第次,他们所有的科技都无法帮助他们摆脱这种耳聋目肓,什么也无法知道的窘境。阿汉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精神力终于失控暴发,给小楼造成了这么大的冲击吗可是,小楼的主电脑受到这么大的震动,又如何去牵引他的精神体回返小楼万他的精神体已经在刚才散溢四方这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猜测。越是什么都不知道,猜测的可能就越发可怕越加恐怖,大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第百三十章 玉碎无情

  狄九慢慢走到阿汉身前,那直闭目不醒的人却倏然睁狄九怔,凝眸,只觉这双眼,沉沉寂寂,竟是再无半点情感。无恨,无怒,也无悲。那曾经是清澈澄净永远不见半点杂质的眼睛,黑得出奇,深得出奇,冷漠得出奇。他看他,只眼,然后漠然闭目。那眼眸徐徐合上的个瞬间,狄九听到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隐约地,他明白,他的生命里,有些极美好的东西,就此永远地逝去,再也无可挽回。他怔怔望着那闭目不动的人,时竟也忘了思想,忘了言词,也忘了动。“怎么不说话了”“是啊,你有什么好手段,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张靖和夜叉都已经走到他的身后。狄九微微笑,慨然道:“好”声音尚未出唇,他的身形已是倏然后退,直撞向夜叉,银剑从在袖底悄然探出,如此近的距离之内,纵是顶尖高手,也不容人全身而退夜叉没有退她只是立刻出手反击她对狄九早有疑心,此刻便似早知道狄九会在此刻出手,预备从容右手剑影惊天而起,又准又毒地刺向狄九的后心,左手挥出,把寒星袭向被缚着地活靶子傅汉卿攻敌之必救。永远比切防守更加有效。狄九左掌拍出,掌风奇劲,满天寒星都被震得漫天飞去,惨叫声迭起不绝,房内护卫和行刑手无不中招。只是狄九此刻的功力远不如平时,动作更不及旧时利索,顾得了傅汉卿,就顾不了他自己。夜叉的剑。他只来得及略略动动身子,避过要害,却终是让这剑自背至胸,穿透身体然而,他不逃不避,不前跃以尽量减少伤势。反而加速向后撞去,上刻,夜叉剑刺进他的后背,下刻,他整个人已经从剑上穿过来,直抵夜叉近身夜叉学过切伤人搏击的技巧,却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样硬生生地让自己的血肉从剑上穿过,那刻,她简直可以听清血肉骨头与宝剑磨擦发出的可怕响声。只是半瞬的愣怔。弹指之间,以她地应变之速。也已经来不及弃剑后退,狄九欺到近身处。整个人被串在剑上,转身不得,只是肘重重向后撞去夜叉本能地抽剑,抽却抽之不动,弃剑的念头来不及生,刚刚挥出暗器的手还没有收回,只低叫声,便被这肘撞个正着。夜叉早已被傅汉卿震成内伤。直还不曾好,自知经不起如此全力的击。在此紧急关头,她唯来得及做的,只是右手握剑,狠力转狄九身形巨震,前胸后背,血如泉涌,脸上涨得紫红片,惨若鬼怪,然而夜叉也终是被这肘击得肋碎骨折,右手再也握不住剑,踉跄后退之时,张口吐出道血箭这口血,即是身受重伤之后的自然后应,也是她身为顶尖高手,重伤之下把握时机地最后反击口鲜血满含她仅余的真力,去势如电如箭狄九整个人被串在剑上,闪避不便,只来得及略偏了下头,左边半张脸,包括左眼,还是被许多血滴擦过。那血滴竟似有形暗器般具有杀伤力,转瞬间他半张脸已经千疮百孔,血涌如注,左眼也是充血片,陡然肿大起来。但他眼也不眨,眉也不皱,只是反手掷出银剑,剑影如龙,这样短的距离,夜叉又受重伤,如何可以躲避得过,只极低极短促地叫得声,便被银剑当胸生生钉在了地上,挣扎不起。夜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就知道要害已伤,自己再无生理。抬眼处,又恨又怨又震怖:“你疯了”狄九只低沉地笑,每笑声,大口的血也随之涌出。他正是没疯,才能如此出手。刚才那剑,他不是躲不了,而是故意不躲,电光火石间移动身形,避过要害,刻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锁死夜叉的剑势,断绝她切后手。然后抓住时机,击致命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敌不过夜叉。他支持不住久战,没能力放手与夜叉几十上百招地去打。他要的,只是最短的,个可以决出生死存亡地瞬息。这不是在打架,这是在拼命,谁够狠够绝够对自己无情,谁就可以赢夜叉虽是天下最厉害的杀手,可惜,她太爱惜自己了。所以,他现在地武功远不如夜叉,但是,死的人,是她“你要救他,至少该找修罗教地人援手,你个人功力未复就来拼命,你,你为了他,居然不要命”狄九大笑,每笑,全身伤口便被震得痛不可当,但是,他仍旧大笑“他是我的人杀当我杀,救也当我救,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插手”夜叉惨笑,望向傅汉卿的眼神,说不出多少怨恨愤痛:“你果然是无法连续两次出卖他,如果”伤势发作起来,她已不能口气把话说完。“如果,我们没有抓住他你会不会依然同我们合作”“也许”狄九漠然答。“果然”夜叉伸手,无限怨毒地去指傅汉卿,手抬起,却又无力垂落,并且永远没有机会再举起来了。狄九由始至终,没有回头,他甚至连唇边的血也没有拭下,只是冷笑着去看张靖。前刻,还是好端端大家都站在起说话,后刻,满房的护卫和行刑手都中了淬毒暗器,倒地呻吟,那个天下最出色的杀手,现在已经成了个死人。而狄九这个他最熟悉的合作者,这个他以为会成为他手下最强高手的人,浑身浴血,身上穿着把寒光闪闪地剑,却象没事人般逼近他。他每动下,胸口伤处就血下如注。他的半边脸俊朗英武,肃然冷漠,另外半边脸却满是血洞,森然犹如厉鬼。他步步向张靖逼过来靖站也站不住,跤坐倒,放声哭叫起来:“快来人狄九低笑:“你忘了为了保密,这房间所在的院子里外,是不许有半个闲人的。你能叫到谁来”张靖看他全身鲜血触目,厉鬼狰狞,拼命挣扎着向后逃,边哭叫:“你,你,你要救他,把人带走就是了。你不想我对付他,为什么不早早对我说为什么要这样”“早对你说,让你提早防我”狄九冷笑。张靖完全忘了自己王爷的尊贵,又哭又叫:“我们是伙伴,现在你到处是敌人,没有我,你怎么躲得过修罗教的追杀你要东山再起,我可以帮你,你何苦为了他”狄九摇头:“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允许自己在你这种蠢才手下受辱,我也想东山再起,可是我活不长了,我没有时间去重来次了我还来得及做的,就是救这个人。”他居然微笑,探身向前,态度简直是有些温和了:“张靖,你懂吗我狄九不会为了傅汉卿这个蠢人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我同你们翻脸,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出口怨气,你明白吗我可不是那种情痴情圣,你千万要记得。”张靖颤抖不止,胯下已是湿透了:“我记得,我记得,求求你,别杀我”狄九看看他胯下。终究还是叹息声。早知道这人没用,却也没想到没用成这个样子。当初自己居然同他合作“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张靖话都说不清了:“什么,什么,手脚”“我学过怎么隐藏自己地行踪,我骑着追风路逃,自认做得很小心。连修罗教都找不到我,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撞见我”狄九低笑。“你若不算计我,我也许还会同你合作长久些”“我没有算计你”张靖放声大哭:“我当时只是急着找你。没别的法子,就带上宫里的雪狸试试。雪狸熟悉宫中所有的御香,鼻子特别灵,我身上向熏香熏得厉害,你去追月峰的前晚,曾经和我见面。交待我各种事,我猜我身上的宫香也许会在你身上染些还没散完,就试了试,没想到雪狸真找到你了,那是碰巧啊我真的没算计你”狄九再次叹气,还以为这傻子百年难得聪明次,谁知仍然是碰巧。他柔声笑:“那可真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早知道这样,我说不定就不会出手了”张靖松口气:“没关系,你”眼前寒光闪。他永远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了。狄九连再看他眼的兴趣也没有,也完全无视四周在毒药暗器折磨下仍在地上挣扎待死。什么事也做不了地护卫和行刑手。他只是步步走向傅汉卿。每步走出去,都留下个血染成的脚印。每步走出去,剑锋都在体内与血肉磨擦。他已经小心避过了要害,但夜叉那信手转,实在是太过恶毒了。现在他甚至不敢替自己拔剑止血,唯恐剑拔出来,自己就再也支持不下去。他极艰难地走到傅汉卿身边,低头看,傅汉卿依旧闭目不动。该是晕过去了吧。他身子那么虚弱,白天还勒破了血管。大量失血,自然是支持不住的。总不会是明明听到了切,还懒得睁眼看他下吧狄九几乎笑了。身上串着剑,他不敢弯腰,只能慢慢僵直着身子跪下去,勉力把傅汉卿抱起来,小心地避过自己身上的剑锋,努力抱紧。想看看他的气色,可是左眼受伤极重,充血严重,连右眼也被影响,视线片模糊,隐约只能见血色中大概的面容而已。低声叫他:“阿汉”他地血,点点滴滴,落在他的脸上,发上,身上。染透了他。他不应,直不应,直不睁眼。是晕倒了,还是已不想再看他眼,再同他说句话。狄九有些迷糊地想,然后立刻惊觉,咬牙站起。还不行他还不能脱力不能放松不能倒下他还要走出去,他还要闯出这个别庄。虽然是夜晚,虽然别庄人手不多,高手没有,但以他现在这个千疮百孔身子,太难,太难不过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会做到低下头,他最后声唤:“阿汉,我送你回家。”到最后,他只想送他回家。即使,他其实并不知道,哪里才能算是他的家,他又能将他送到哪里。他不是为他而杀人,不是为他而自误。他只是再没有机会,再没有时间,再不愿委曲求全。但是,他不介意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最后替他做件事。这生,百事无成,也总该留两件事,给别人,给自己。他只是个失败的野心家。他只想送他曾背叛出卖的人回家,然后,永不相见。阿汉,我送你回家。似乎,每次,他为他流血,为他动心时,他都不醒人事。不过,没关系,这样最好。他要真醒着,边喊他的名字,边感动,边难过,边说些前嫌不计的话,才真正叫他难堪,叫他受不了。他抱了他向前走去。阿汉,我送你回家。等你醒来时,我恐怕已经死去了。这生事无成,不过,最后,我总算报仇把临阵出卖我的人杀了,总算把想拿我当手下的人宰了,顺便还救了你。虽说我杀他们不算为了你,但是,我既然救了你,自然要救到底。你知道,我做事,不管对错,总要路行到底,不肯半途而废地。这样的我,就算在你醒来时,悄然死在某处烂泥里,是不是,也可以不再那么可笑复可怜。他抱着他,从血泊中走出去。小楼深处,切已然平静恢复如初。重新调动所有资源,且与主机电脑做深度沟通之后,庄教授深深叹息:“阿汉地精有爆发,他也不会再醒来了。”“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发问。“他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很可能,他也不想伤人。所以”庄教授长叹:“也许,在最后,他看向狄九的时候,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他。他再恨他,也不愿杀他所以,他用了最残忍的方法阻止自己,他”他的声音顿,几乎不忍说下去:“他调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反过头伤害自己的精神,就好象,个有理智的人发现自己要发狂后,拿起根棍子把自己敲晕。”“教授,他直接伤害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精神受重创,不得不陷入沉眠”吴宇失声惊叫。“是的,就是他的精神力受伤产生的波动,影响了我们的主机,也屏蔽了切监视装置,智能主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从没有见过有哪个学生竟会如此伤害自己,而且又拥有如此强的精神力,主机受到的震荡太大,只得在长久的沉寂中重新整理切资料。”“那现在他会怎么样”张敏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