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全在那低着头,汗流浃背地挨训。他们也冤啊,本来只是来探听消息,谁知道上青姑这样位,哪里能不怀疑下呢封长清叹口气:“还愣着做什么解开那些姑娘,能走多远走多远就给我走多远去”众人如获大赦,纷纷回头给其他村姑解开锁链。然后赶紧就要离开。封长清又冷喝声:“站住”众人驻足回首。“我的朋友爱清净,不喜张扬。这件事,你们回去后,谁也不许多嘴多舌。否则我决不轻饶”他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这话说出来,谁敢不识趣。侍卫长连忙应到:“统领放心。卑职明白”然后才领着众人迅速退走。封长清走到至今仍脸迷茫惊魂未定的青姑身前,微笑道:“姑娘可认得我”青姑凝视他。轻轻道:“我记得,以前开茶棚时,你陪个很和气的公子来喝过茶,后来,你还到我家找过容大哥。容大哥说你是当官的。”封长清笑道:“刚才是我的手下办事有误。我已把他们骂走了。只是,我也许要去拜访下你大哥。”青姑低声问:“这事和容大哥有关吗”封长清微笑点头。依容相的性子,此事既然与燕凛有关。当然也就与他有关了。青姑点点头,立时放下了所有的惊慌不安。再奇怪的事,和容大哥有关,她就不觉得惊奇了。容大哥是非凡地人,自然会遇上非凡之事。封长清又对其他干吓得现在还在地上打哆嗦的村女道:“真是抱歉,我手下人办事不牢靠,惊吓了大家。麻烦姑娘们把这场面收拾下,明天我让官府派人送赔偿银子过来,再在这里出个告示,说明今日只是官差走错地方捉错人,给姑娘们都正正名声,也让来往的茶客们放心,这样就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意了。”村女们眼都直了。赔偿道歉官府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位大官客气得过分了点吧哎呀呀,这个扫把星照顾的那个痨病鬼居然认识这么大的官封长清看大家发呆,重重咳嗽声。村姑们如梦方醒,连忙站起来恭敬称是,自取收拾东倒西歪地桌椅。封长清和气地向青姑请求:“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现在就先去见见姑娘地义兄。”今天阳光灿烂,容谦心情很好。每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是恩德。身体各处的痛楚会比阴雨天轻许多,而且手脚也灵便不少。大好时光,当然要抓紧每寸光阴。所以他扔了拐杖,沿着院子的围墙,慢慢走动,活动手脚。平时多练习些,以后在没有拐杖支撑的时候,也就可以多走几步。身体又是晃,他急忙伸出仅余地只手,及时扶了墙壁,来稳住身体。才绕着院子走了不到两圈,他头上已经累得冒汗了。这样地生活,不是不苦,只不过他也已经渐渐习惯了。最初闲来无事,还爱骂燕凛几句来出出心中闷气,到后来,连骂都懒得骂了。反正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说穿了与人无尤。而且,这样的苦痛艰难之中,他觉得,自己也不是无所得。没有这千疮百恐地身体,就不会知道健康是多么珍贵的宝物。没有眼前的种种不便,就难以真正体会到应该如何珍惜那些看似平常的时光。无论是可以不用人扶着蹲下再站起,还是可以用自己的手拎起半桶水这些平常轻易就可以被忽略的小事,原来都可以带给人如此纯粹的快乐,甚至是可以令他比以往身居高位时达成了项了不起的政绩,更要开心。简单的人,简单的事,简单的追求,简单的快乐。就这样同青姑相依为命过完五十年,又有什么不可以。正想到青姑时,就听到围墙外头有熟悉的脚步声。容谦微微愣,现在还没到茶楼打烊的时间,青姑怎么就回来了而青姑那重轻,因先天残疾而与别人完全不同的脚步声外,还伴随着另外个落地极轻,几无声息的脚步。容谦皱了眉。他不喜欢麻烦,很不喜欢。“容大哥,有朋友找你。”随着话音,青姑和封长清前后走了进来。容谦的目光在看到封长清的那刻,微微凝。他语不发,冲封长清点了点头,便转身慢慢走向客厅。封长清也不说话,静静地跟上去。以种几乎是忍耐煎熬的心境,不说话,也不上前搀扶。跟着容谦极慢的步伐,回到厅中,咬着牙跟进厅门,回手,很自然地关上了门。青姑安静地在院中驻足,没有再跟上去。随手拿起墙角个扫把,开始打扫她的农家小院。她是个本份而温柔的女子,她知道在容大哥的另个世界里,有着无限的精彩,也有着自己永远不能了解的复杂。所以,她不会去多问多看,但是,她还是坚持要陪封长清起回来,因为她希望容大哥知道,她就在他的身边,随叫便可以随到。她很笨,她什么都不会。然而,如果容大哥要写字,她可以磨墨,如果容大哥有事要出门,有她扶把,腿脚不是太利索的他,也总能走得快些。只要点点小忙,她能帮得上,就好。再小再小,做了,也总比不做好。小小的厅堂里,容谦平静地坐下,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第五十七章 画影图形
“就这样,我听说手下不知轻重,要到茶楼拿人,就赶了。”封长清口气讲完前因后果。当初封长清在茶棚偶然发现了容谦,碍着燕凛在旁边,容谦示意他不要相认,他也就没敢吱声。事后他自然是悄悄过来探望容谦。容谦轻描淡写地交待了几句别后之情,封长清察觉容谦身体不佳,当即力劝他回京去,就算不去见皇上,至少可以住在他的府上,让他好延医求药,就近照顾。容谦口拒绝。开玩笑,住在皇帝的信臣红人家里,他的行迹能藏得了几天啊。至于治病,既然连风劲节赶来施救,最后的成效也不过如此,别的大夫,难道还能强得过他那个“御医”“神药”去二人磨了夜的嘴皮子,都有点心力交瘁,最后当然是封长清大败而归。说到底,封长清是怕逼得容谦再次离去,所以谈判处于绝对下风。其实,容谦就是想走,以他的身体,又能走到哪里去呢,更何况他根本就放不下心远走。封长清不但没能劝服容谦去见燕凛,无法让容谦随他回府诊治,甚至不能给容谦送任何医药或者是人参熊胆这样的补品,因为容谦说人多口杂,而且他的身体虚不受补,不必浪费了。自然,他也不能对燕凛露口风,平时无事也不能主动来见他。作为交换条件,容谦答应留在京郊,不离开,不玩失踪,虽然不去见燕凛。但万燕国有变。燕凛有事,封长清还是可以来找他通气拿主意。自从那以后,封长清直坚守着诺言,就算心中十分牵挂,也从不曾探望过容谦。偶尔从城外经过时,也只是远远张望,看着那当日的小小片茶棚,发展成如今这座竹楼,心中暗自佩服容相鬼才,卖茶水居然也和当宰相样成功。当初。他临告辞前,容谦也正式将青姑引见给了他。对青姑说,这是位当官的朋友,对他则说,这是救他性命的义妹。他说地极简单,但封长清明白。他既然特意介绍,便是向他摆明了青姑地重要性。她是他的家人。和燕凛样,是他保护的对象。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封长清若方便,都应该尽力关照。因此,今天之事。他着实汗颜。容谦先自微微笑:“当时。你身边还有什么人”“无忌刚被召回来,正在我身边,我让他先回。”话犹未尽。封长清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红,怒喝道“无忌,你给我出来”窗户被轻轻推开,人轻巧无声地闪进来,笑嘻嘻先自对容谦施了礼,方才转首对封长清道:“老兄,几年不见,你功夫退步得真是厉害,我跟了你路,你都没发现,看看容相多高明,我才潜近,他立时就察觉了。”他腆着脸在这里马屁容谦,封长清则是板了脸恶狠狠瞪他。真要论功夫,他还在安无忌之上。但他是武将,练的是长刀横枪,沙场血战的本事,安无忌却是干密探的,这潜踪匿迹,跟踪盯睄之道,他是不如他。封长清也不是不清楚老朋友爱管闲事的毛病,只是这回安无忌调回来,是给他打下手,是他直属的手下。他自己长年在军伍之中,早就习惯了上下分明,令行禁止,从来没想到,他这个上司发了命令,安无忌居然可以当作耳边风。结果他点防备都没有,被安无忌以有心算无心,直跟到了这里来,这个脸,他可丢大了。容谦笑道:“长清你为人端方,这些灵动诡计素来非你所长,时计较不周,也是难免。无忌江湖习性重,这些年又直在秦国独当面,万事自己可以作主,既然已经发现了事有蹊跷,他要还听你的话乖乖回避,他就不是安无忌了,只是”他凝视安无忌,笑道:“你现在已经回了京。这里是天子脚下,你诸事也不可太过放肆。你与长清是好友,他自然不会计较,只是上至天子,下至重臣,谁也不会希望这掌握耳目之人,聪明用得不是地方。”话虽温和,安无忌却也是心头凛,知道自己这次是造次了。若非封长清同他是好友,自己也算是容谦手造就地人才,他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不被杀人灭口就不错了,以后想再被重用,更是难比登天。他诚心诚意深深揖,“容相,无忌受教了。”抬头看到容谦形容憔悴,身体残疾,心中大痛,脸上却是不敢露出来,只得在那里暗自咬牙。容谦倒是浑不在意,笑道:“我这个样子,你吓着了也是应当,用不着硬装出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我的心脏坚强得很,你就是放声大哭,也打击不着我。”这话说得安无忌哭笑不得,容谦径自说下去:“我的事,你在外头,想必也听过许多传言,其中不详不实之处也不少。你要真是太好奇,就问长清吧,他有空时,自会对你解释的。只是你定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更不可以告之陛下。”安无忌立时道:“容相,恕无忌直言,陛下那边说与不说,倒是无妨,只是容相地身体极之不妥,理应延医治疗,妥善调理,直隐在这乡村之间,只怕”容谦淡淡笑,平和道:“我身体的事,我已经同长。你有空自去找他问,我就不必重复了。我地决定,算再向你重复次。”他的笑容平静温和,语气也甚是从容,然自有种久居高位,言九鼎,无可挽回的坚决。安无忌沉默了会,在他那始终温和的目光下,终于渐渐低了头,轻轻道:“是。”容谦这才满意地笑笑。懒懒问道:“无忌既然回来了。长清,他的职位会如何安排。”封长清低声道:“行人司目前由我暂时管理,只是,我地性情,实在不适合做这些事,所以才向陛下请旨,调无忌回来。今日宫中若无变故,陛下就会提及,以后这行人司,就交由无忌和史靖园协同管理了。”容谦点了点头。安无忌是掌管情报地大行家。理当重用。只是君主驭臣,自然不能把耳目全交给个并不熟悉地臣子,把最信任而又办事稳妥的史靖园安插过来,做个大方向地领导,确是极妥当的。这个安排,燕凛即能放心。安无忌也能免除嫌疑,是最长久的保全之道。安无忌也自微笑:“想必是史世子为正。我为副了。”“史世子手上也兼着好几个差事,在行人司只是挂个名,必然会万事倚重你,你们共事之后就会知道,他绝对不难相处。”封长清说得很含蕴。但安无忌也听得明白。史靖园就是名义上挂着正职,当个盖章和签字的工具罢了,行人司真正的大权自然还是握在他手中。当然。做为燕凛最信任的好友,此人的精明能干,也是绝不可轻视的。他不干涉过多,不代表在必要时,他不能彻查过问,这其中地分寸,就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二号人物如何把握了。容谦笑道:“无忌,恭喜高升啊。新官上任三把火,眼前这桩差事,正是你显本事的时候,我就等着看你如何大显神通,查出幕后主使吧。”安无忌见他落到如此地步,还有闲情来取笑自己,也只得苦笑罢了。封长清却是皱眉道:“所有线索如今都断在那个牢里的笨蛋身上。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接了个陌生人的银票,就敢把这消息往宫里捅,对那人,他却是问三不知,就连长相,也说得颠三倒四,真是”容谦笑。做暗探的人,相貌想必是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地。要个只见过次面的人,在惊慌失措中,还能准确地描述出来,地确是难度太大。他忽然提高声音喊:“青儿”青姑在外头应声就进了来,虽然发现厅里多了个人,却也只看了安无忌眼,就立时走到容谦身边,低声喊:“容大哥”安无忌目射奇光,死死盯牢了青姑。他第眼看见的可不是青姑脸上的那块青斑,也不是她微的腿脚,而是她对容谦的态度。久做密探地人,察颜观色判断分析地本事自是高强。那女子进来,明明白白,眼中心里便只有个容谦。这样自自然然走过去,自自然然地呼唤,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刻意亲近地表示,然而,最亲近深刻的关系,却已经在不自觉中表现出来了。安无忌心里略微有点不是滋味。容相温厚大度,待属下总是十分关爱,然而骨子里不多不少,始终是有那么点淡淡的疏离。除了许多年之前,他曾经偶尔在相府看到他对那个少年帝王笑得异样温柔的外,青姑是他生平所见,第二个,可以真正同容谦亲近的人。这女人有什么出奇之处值得容相如此关怀容谦自是懒得去理旁人的眼神,只笑问青姑:“青儿,茶楼有个叫王达的老客人,在城里开个水果铺子,经常亲自出城来去农家收果子,每回都会在你那儿坐会,喝几口茶,这人你有印象吗”青姑点点头:“我记得他,以前摆茶摊时,他就常来光顾,后来起了茶楼,反来得少了,听说是喜欢上了赌钱,所以铺子里的生意都顾不上了。不过前些天他倒是来过次。”青姑绝不是聪明伶俐的人,但她好就好在,心思简单,性情淳厚,只要门心思做件事,就必然无比专心。她即立了心要把茶楼建好,自是十分上心,十分用功。所有来过两三次的老客人,姓名身份爱好她定努力记得牢牢的,而第次来的客人,她也会有印象,因为新客她通常都会亲自上去招待,尽量让客人觉得满意,以便拉到回头客。“他最后次来茶楼,是八天前。当时有个人和他同坐在张桌说了很久的话。你可有印象”青姑点头。“我记得,那是个生面孔,新客人,所以特意上前去招呼,不过他们好象在专心说话,没怎么理会我,我就走开了。”封长清立时问:“他们说什么”“我就听着那人说,他来自秦国,为了向人报丧来燕国的,后来我靠近过去。他就不说了,给了我点赏钱,让我不用特意伺候他,我就走开了。”安无忌沉声问:“姑娘可记得他的长相。”青姑又点头,为了对回头客做出应有地热情反应,第次见地新面孔。她都刻意牢记段时间,生怕第二次了来她认不出。容谦笑:“青儿。你替我备笔墨过来。”点头,也不多问,很快拿了笔墨过来。替他铺平了纸研墨。以前她虽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女,但跟着容大哥久了。这些看似风雅的活计。多少也懂了些,只是手脚始终笨拙,怎么也做不出优雅的姿态来。容谦提笔笑道:“你先告诉我。他的脸型如何”“他啊”青姑认真地回忆起来。封长清和安无忌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个说,个画。即震惊于容谦这奇特的描画复原方式,也惊讶于青姑神奇的记忆力。容谦差不多画完了人像,指予青姑看。青姑立时点头,很是佩服地说:“容大哥,你画得真好。”她自然是不会明白,这种还原被追查者容貌的方法在此时是怎样的创举,只是觉得,容大哥把人的脸画得这么象,真是了不起。容谦对封长清道:“你拿这画图去牢里,让那人认下,若是无差错,就多画几份,让下属暗暗查访,也不用找别处。我看此人即施下此计,不确定成功,应该不会远离地。而要确定成功,是打探宫中消息,二是,悄悄监视王达。他在宫中想必没什么耳目,否则不必去绕个大弯,找王达传递消息,所以,他应该会藏身在离王达不远处,只要发现,有官府捉人,就该猜知,必是计成事发了。”封长清心悦诚服:“我即刻就去安排。”事急如火,他转身要走,安无忌脚下却丝毫不动,眼睛只在容谦同青姑之间转来转去,眼神中颇有几分哀怨:“刚才那个法子,容”当着青姑,他不敢叫容相,敢紧把后个字给咽下去:“你从来没有教过我”不公平啊他也算容相半个弟子,当暗探的本事几乎都是容谦教的,这种技巧对于追查有多么大的帮助可是,容相居然从没有教导过他这招。不甘心啊这个女人何德何能长得不怎么样,走路还,明明又不会武功。可是容相将她教导到可以应付十几个大内侍卫的围攻,这样的巧妙方法,容相也不避她容谦也不觉苦笑,这种技巧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超出时代地东西,照小楼的规则,是不该由他们来主导地。“我有我的原因,不便教你们,但这也不算特别难,你即看到了其中巧妙,再找出色的画工,好好琢磨下,想必能很快创出套最适合你们的方法吧。”安无忌点点头,目光又在青姑身上略做停留,这才笑道:“好,那我先去办事了。”事不宜迟,那个隐在暗处的人,旦察觉事成,极可能尽快脱身而走。虽说他心中仍有疑问重重,但是实在不敢耽误,只得先自转头跟封长清起去了。容谦看安无忌地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心理不平衡了。他既然旁观了茶楼那战,哪里可能看不出青姑身有绝世内力。这样地人物,如果还能认真学习招式和搏击技巧,转眼就是顶尖高手。如果青姑是个绝世美女也还罢了,偏偏她又丑又残,那他教了青姑却并不教他,他能不埋怨他偏心么。扪心自问,容谦悄悄把他们几个同学研制出来的天下第内功教给青姑,的确是偏心偏到家了。但青姑能练得这么好,却是青姑自己地本事。这内功本来是为阿汉量身订做的,越是心思纯挚,心无旁骛之人,练起来效果最好,他们几个同学,方轻尘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当然练得最糟糕,他自己成天要为整个国家和个别扭小孩操心来操心去,成就当然也不怎么样。风劲节为人洒脱,比他们两个要好些,但练得最好的却是整天睡大觉啥也不管的阿汉。象安无忌这种当密探出身,永远防这防那,看谁都要分析研究番的人,要练这种功夫,走火入魔却也说不定了。偏偏青姑也是出奇地心思单纯,练这功夫,最为合适。短短年之间,如果纯比内力的话,已经可以打败顶尖高手了。虽说不谙招式,只凭着眼明手快,反应比高手都要快上筹,如果胆子再大些,经验再多些,就算和流高手打架,也很难吃亏的。想到这老实丫头如今的成就,容谦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笑着冲青姑招手,让她凑到眼前来,轻声问:“青儿,今天那些官差有吓着你了吗你手下那些伙计可有胡说八道埋怨你的”青姑呐呐地说:“没有”容谦挑高眉看她:“没有”青姑在容谦的面前,哪里能面不改色把谎圆好,愣了会儿,终于低下头,轻声道:“容大哥,我真的吓坏了,那么多人拿着刀砍我,其他人也直骂我是扫把星。”容谦摸着下巴,冷笑两声。很好,很好,封长清带的好手下,当差久了,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欺负老百姓个比个出色,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
谦摸着下巴,冷笑两声。很好,很好,封长清带的好久了,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欺负老百姓个比个出色,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正快马加鞭往城里赶的封长清忽然背上阵发寒,有些惊疑地回头看了眼。“怎么了”安无忌随口问。封长清苦笑:“这回得罪了青姑娘,还不知道容相打算怎么同我算帐。”“不就是个误会吗容相素来宽宏”封长清心里说,宽宏当然是宽宏,可他护短的时候你没看见啊想起当初那个在刑场谋反的淳于化,被他拍得全身找不出根没碎的骨头,整个成了根人形面条。封长清打了个哆嗦,哀叹道:“青姑娘对他有恩,与他曾相依为命,是他极看重的人,自是容不得她受委屈。”说起青姑,安无忌兴趣高涨:“那个青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和容相之间”封长清白他眼:“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咱们再慢慢细说吧。”安无忌只得暂且按捺心情,同他急驰回城。两人先去牢中,找那被押着等死的王达,证实了画像的准确性,然后紧急召了大内侍卫和行人司中出色能干的人物,照着图,对所有可以及时注意到王达家中或铺中变故的人进行查找筛选。没有等多久,便传来了好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经暗中追索调查,终于发现。画像中的人,应该就住在离王达家只隔了三条大街地处巷子口。那人姓赵名华,是个书生,几年前上京赶考不中,无颜返乡,所以直在京城住下。平时靠教书换几个束修为生。而坏消息则是。半个时辰前,这赵华所住的房子,忽然间着火了,因是白天,街市来往人多,众人反应快捷,及时担水扑灭,火势没有漫延,但房子终是烧毁大半,在废墟中。人们发现了烧得面目全非地尸体。面对火场残尸,安无忌冷笑声。安排大量的人手,去四下查问百姓。无论是熟识赵华的邻居,还是只同他见过面,或是偶尔说过句话的路人,个也不放过。从赵华此人从哪里来,平时的性情为人。生活习惯如何,甚至他吃碗饭要用多长时间,天去几次茅房他都要求手下详细记录。而他自己则撑着疲倦的身体,在火场中,细细翻找所有焦灰中地残余物品,不厌其烦,不嫌脏肮,件件分类保存。最后,边仔细观察证物,边讲手下人报告上来的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翻阅。综合分析。没有什么人是真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再出色的探子,再能掩饰自己的暗桩。都不可能完全笔抹杀自己的过去。几十年生长所适应的方山水,地习俗,所受的教育,所持的想法,家乡地方言,菜肴,特色,隐隐约约,总会露出些行迹来。也许是腰带上玉佩的颜色,也许是说标准官话时候偶尔带出地个尾音,也许是偶然哼出的句自己也不曾查觉的家乡调子,也许是平时吃饭吃菜时,味道上点小小的偏好这些差异往往微小到平时他自己和别人都查觉不到,但是旦汇总在了高手面前,分析推断过,切便无所遁形。如果没有安无忌,封长清只能束手无策,去向燕凛请罪了。不过在安无忌头扎进去做分析研究时,他也没有闲着。他以捉贼为名,禁闭四门,封锁街道。四下差人寻找着那个可能正暗中逃窜的赵华。然而,毕竟是京城重地,这样的禁闭和封锁不可能持久。三寻不获,也就只得放弃了。从这场及时地大火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布局何等巧妙慎密,只怕早就暗中提前准备好了退路,只要确定宫中事成,立时悄然遁去。他们的反应慢了拍,由明寻暗,失败已经是正常,若是凑巧成功了,反倒是天大的运气。封长清心头忐忑不安,亲到宫中来请罪。“楚国,你认为那个收买王达的人来自楚国”燕凛沉声问:“既然那人已经把火烧掉切,你又是如何确定他是楚国人”封长清为人自然不肯夺了安无忌的功劳,连忙自承无能,又狠狠为安无忌美言了几句。燕凛只是笑:“那赵华想必也不过是个区区小卒。现在他既然已经放弃身份潜逃,在你们的追缉之下,他能再回京城兴风作浪的机会微乎其微。这等无碍大局之事,也不必多做追索了。知道了他是楚人”他微微蹙眉,终于是痛苦地决断道:“也就够了。”封长清低头不语。燕凛在烦恼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他自己也已经同安无忌关起门,分析过老半天了,却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件事,明明同那人都没有半点利害关系。如今楚国掌权地虽然表面上是秦旭飞,但他绝对没有能力调动楚国暗探,那唯有可能的幕后黑手,就只有方轻尘了。可是楚国乱后初定,内患重重,这人怎么会有力气有闲心,不远千里,跑来算计个甚至与楚国并不接壤地国家当年方轻尘得势之时,也曾下过苦功建立情报组织。只是他掌权的时间远不如容谦长久,所以他的情报网,直到他被囚困之时,也没有象燕国的行人司这样庞大严密。况且这数年大家都以为他金殿剖心而死,楚国大乱,没有哪方势力可能顾得上接管他留下的情报网。几年下来,这张网不但是瘫痪而已,那些隐匿下来的骨干人物,恐怕早就各奔西东。另谋前程了。方轻尘重归才多久就算是他察觉到了卓凌云等人的情报搞得非常糟糕,所以复又用以前地密谍旧部。这么短的时间,成效也必定有限。缺地时候,他还会牺牲掉个已经隐伏燕国多年的探子的明面身份,费这么大心思,只为了告诉燕国皇后,她娘死了哪个英明的皇帝会为了替个未曾谋面的外国岳母报仇。来大兴兵戈战争无论口号为何,罪状为何,都不过是向天下交待的虚文罢了。从国家利益来说,燕国根本不可能去攻打秦国。如果说方轻尘不是想挑拔燕国对秦国出兵,那么,他付出这么大地代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君臣对望,两人起头痛。猜不透的局,才是最让人警惕最让人放不下的局。但是不放下来,又能怎么样如果容相在此。必是能看破这个玄虚的吧,如果他还在。必然不会似我这般,愚鲁短见吧“陛下,皇后娘娘的凤体,是否已有好转。”封长清关切的询问,将燕凛飘忽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他神色如常道:“皇后醒后服了太医宁神调息的药,已经好了些。只是她直抓着朕追问那传言是不是真的。朕”他轻轻叹息:“朕不忍心骗她。”到了这种地步。这件事情,哪里还瞒得住。乐昌哭倒在他怀中,几次晕厥,几次复苏,而他,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只是直抱着那个失去了母亲地孩子,让她的泪水次次湿透他地龙袍。封长清看着燕凛略有伤怀的表情,知他是在为乐昌难过,略犹疑。还是咬咬牙,说了句煞风景的话:“陛下。皇后在宫中甚为孤单,是否要请些年长的命妇前来陪伴。”这话说得委婉,潜在的意思却是冰凉。所谓年长的命妇,并不是随便在外头挑几个诰命,倒是宫中那些经过历代宫争,心思细密地太妃或有着较高品级,见多宫中旧事的宫女。她们可以去教导乐昌,什么是皇宫中的生存之道。乐昌太小,太稚嫩。她直是在秦宫中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存活下来,也因此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保有了少女的纯洁和天真。然而,这深宫里,最容不得的,也就是纯洁和天真。个稍有经验,懂得宫中规则,知道应付大小变故的皇后,绝不会在听到几个粗使宫女的私语后就晕倒过去,个明白深宫存活之道的皇后,也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就那样完全不顾规矩礼法地肆意痛哭。只念故秦,轻忽新燕。只知有母,不知有夫。如果宫中不是她年龄幼小,如果不是燕凛还没有其他嫔妃,如果不是今天燕凛护住了她,这样地罪名,已经可以引来铺天盖地的诘难。这次燕凛护住了她,下次,再下次呢这样地女人,如何母仪天下如何协助燕凛打理后宫再不教导她,将来,她肯定会吃更大的亏,会成为更多人利用伤害的靶子。燕凛默然不语。他明白,对乐昌的教导,是必须的。可是,他能像容相当年逼迫他样,去逼迫年幼的乐昌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让她再不敢放肆地笑,再不敢任意地哭吗要她在夫妻之间,也端起小心谨慎,察颜观色那套,重重规则礼法下真情不再,只掌握权谋之道和驭人之术吗。容相,当年,你是用什么心情,逼着我点点长大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象个皇帝的我,你会不会也偶尔怀念下,多年前,那个可以在你怀里说说笑笑,无所顾忌的孩子。“陛下,这是为了保护皇后”封长清沉声说。“皇后的安全,我来保护。”封长清以沉默表示着他的反对。他如何不知道主君的心结,但燕凛需要的是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皇后,而不是个会成为他包袱的女孩。为了得到诸国的认可,燕凛已经娶了秦国公主,那么为了迅速稳定国内的局势,安定权臣和地方藩镇的心,他也势必不能拒绝纳权门贵女为妃。那时候后宫风云必起,难道燕凛在外面打拼的同时,还能总是只眼睛看着宫内,时刻保护乐昌这个流落异国的孤女。“你你给朕点时间。”燕凛的声音里难得露出了软弱。这个权握天下,亲主朝政,在臣子面前总似乎是刚强有为的君主,骨子里,仍然还是和许多年前样,是那个大事小事都只会大叫着依赖容相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任性,可是,他又怎能现在就去逼迫乐昌放弃最后点天真。容相你告诉过我,君主不能无权谋,却不可只有权谋。你要我爱护我的家国,我的百姓,我身边的所有人。我我想听你的话,我想要护住乐昌,护住我的妻子。可是,我我无能。我不知道,不靠权谋,我能怎样安定自己的后宫。我不够坚强,我恐怕最终无法允许自己的妻子,保有最后丝真性情。容相,这么多年,政务军务国家大事宗室纷争,你手抚平,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能即施权谋,又不失本心容相,我这个学生其实真的很笨。我我还没有学好,我还没有学会。如果你知道你你会不会生气得跑回来,继续来教导我容相,我我很想念你当封长清入宫觐见燕凛时,安无忌也正带着他最后的推断,去拜访容谦。
第五十九章 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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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楚国”听了安无忌的汇报,容谦淡淡笑,忽然说了句同这件大事毫无关系的话:“你替我去茶楼把青姑叫来下,我有话说。”安无忌愣了下,却不敢迟疑,只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了。这边人走,那边容谦那笑得云淡风轻温和如春风的脸就立时阴沉了下来,他随手拂,桌上的杯子跌到地上,摔个粉碎。他浑若不觉,咬着牙闭了眼在脑海深处大喊:“张敏欣,张敏欣我知道你在看着,你给我出来快出来我要你立刻帮我接通轻尘那个混蛋”小楼的规则所有的通讯都只能由小楼方主动发起,然而,他这样漫无目的地用精神力肆意乱喊,还真是很快把人给喊出来了。“我说小容,求人帮忙不知道客气些吗虽说我向最乐于助人最有同学爱,你最起码也该说声请,然后问问小楼和轻尘本月的沟通时间有没有满啊。”“你少跟我啰嗦,我管他有没有满,反正我现在要立刻和他通讯。我是个犯规受罚的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再多记几条过,多挨几样罚,张敏欣,你不帮忙就试试看”张敏欣那边沉默了刻。向好说话的小容,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凶狠这样疯狂老实人发火是很可怕的,她可是已经通过论文,毕业在即。幸福光明的生活就在眼前地好学生呢,可不能为着意气之争。让这种大过小过记身的家伙拖累,对吧。很快,在那幽深无垠地精神回路中,容谦和方轻尘的通讯被打开了。小楼主控室内,以张敏欣为首,几个同学全凑到块。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容大圣人难得发火次,这么有趣的戏文,真是不看白不看啊。亏得方轻尘明知暴风雨即将降临,还能无比轻松地打招呼:“小容啊,抱歉抱歉。都是我不好,明知你直在等我,我却总是忙得抽不开身,扔你个人在燕国受苦。居然还要你来联系我。”小楼干人等个个出了身的鸡皮疙瘩。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暗中给别人捅完刀子后再热热络络说这么番话啊。听了这话,容谦要还不发怒。那他就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该改叫佛爷了。小容果然更加暴跳如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找你不是为这个”“不是为这个那是为了什么呢小容。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在民间过得也苦,你就承认自己受不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必死撑呢我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为了帮你和阿汉,捎带着再替我上回的事收收烂摊子。虽说阿汉现在整天睡觉。不用我帮忙了,但你这位老同学,我是绝不会丢下不管地,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这话说得真是亲亲热热,若是双方坐在起交谈,完全可以想象方轻尘拍着胸脯,大义凛然诺千金的样子。容谦怒极咬牙:“你少给我东拉西扯,我问你,你在算计燕凛什么”方轻尘的声音惊讶至极,任何人都听不出丝破绽:“关燕凛什么事了我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楚国和燕国也不相连。我算计他做什么”“派人把皇后生母之死的真相捅给皇后知道,这件事情你别说不是你做的”“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呢我管这种闲事做什么我派的人哪个是我派的人。我什么时候派的人,你给我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的,你想冤枉我,没门”方轻尘眼也不眨下,赖到底。容谦气结。方轻尘忽然咦了声,用惊异的语调问:“对了,你不是整天都骂那混小子这不好,那不对吗,提他就恨得牙痒痒,没日没夜地后悔不该为救他把自己葬送了吗你不是老早就发誓,再不管他地闲事,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只等到回小楼的那天吗你不是很哲学地发表感慨说啥,昨日之日不可留吗你不是指天誓日地说,过去地自己已经死了,以后要过全新的生活吗怎么莫名其妙,又跟我扯上燕凛了,别说我没招惹他,我就算是真的招惹他了,这闲事,你也没必要过问啊”容谦所有的风度概丢到爪哇国,咬牙切齿用警告的声音喊:“方轻尘”方轻尘轻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和你胡闹了。我知道你是左等我不来,右等我不来,又不好意思催,在那拐弯抹脚地提醒我呢。好好好,我这边的事也告段落了,楚国暂时也没什么事需要我了,我随便交待下,就动身来找你。只要把你送回小楼,什么病都能治好了,就算你在受罚不能脱离肉身,你总是可以有个活蹦乱跳地身体用。”容谦想也不想,立时喝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不会回小楼,我是警告你,别去碰燕凛”方轻尘当即大喊:“色女啊,喂喂喂,还有旁边看热闹的几位啊,你们都听见了,可要给我做证啊。不是我不去帮他,是他自己不想回去,所以我现在不过去,可是怪不得我的了”小楼深处,众人皆笑。明明是小容找方轻尘兴师问罪,怎么转眼,变成方轻尘轻轻松松,甩掉了身上大责任,小容则莫名其妙地放弃了再不管红尘诸事,只想回小楼治好身体过完五十年的原本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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