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部分阅读

作品:幼稚复仇者|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7:16:47|下载:幼稚复仇者TXT下载
  作品:幼稚复仇者

  作者:橙紫

  男主角:章烈云

  女主角:成蔼榕

  内容简介:

  真的真的不是她的错,而是他自己太激动,

  以致她带到学校的宠物蛇才会受到惊吓,

  一溜烟钻进他的裤裆里。

  那也就算了,至少不要慌嘛,偏偏他又鸡猫子鬼叫不停,

  自己吓昏自己,最后还得劳烦她脱掉他的裤子,

  把他那可怜的小蛋蛋从蛇口里解救出来。

  没想到,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她也已忘了他是谁,

  但这个鼠肚鸡肠的男人却还牢牢记著,且频频找她碴,

  说什么她害他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拥有该有的情趣生活。

  嗟!烂毙了的借口。明明是小鼻子小眼睛想报复她嘛。

  她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和他耗咧。

  不过,她和他还真是孽缘深重,竟然……

  他、他、他到底要怎样?!

  正文

  第一章

  “这铅笔组合真的可以送给我们啊?”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小男孩,犹如遇到再世恩人般地围着一名出手阔绰的帅气小男生吱喳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是我特地买来送你们的见面礼,希望你们会喜欢。”帅气小男生满意地看着眼前这群已经被他收买的新同学们。

  果然如老爸所说,只要适当的施以小利,就可以轻易让自己获得一定的地位。

  “咦!这里还有一套铅笔组合,还有谁没拿到?”帅气小男生抬头问那群把他团团围住的新同学们。

  新同学们前后左右帮他搜寻漏网之鱼。

  “成蔼榕她没有拿。”两、三名热心的女同学指着一个坐在自己位子上、逗弄着昆虫箱内的蟾蜍的小女孩。

  “可以叫她来拿吗?”

  帅气小男孩的要求,让新同学们个个露出为难表情。

  “她人很怪咧,每天都带一堆青蛙跟老鼠来学校,有时甚至还会带蛇来。”一名自称是班长的男同学畏惧的打着小报告。

  班长话一落,另一名男同学随即附和:“还不止这样。上次还看她在学校后面的树林抓蜥蜴。”

  “我们班的人根本没有人敢跟她做朋友,曾经有人去找她聊天,结果被她养的蛇给吓哭了。”

  “对啊,黑漆漆的,还这么大只。”当时被吓哭的苦主伸长自己的双臂,叙述那条蛇是如何的庞大可怕。

  “有次下雨天,她还把自己养的青蛙野放在教室外面的排水沟上,结果老师被那群青蛙吓得跌倒在地上,在医院住了一星期才回来。”

  “我看你东西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少接近她为妙。”可爱的副班长体贴地给他忠告。

  帅气小男孩听完新同学们的警告,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起身走向那名被贴上怪胎标签的成蔼榕。

  “成同学,你好,我是新转来的同学,章烈云。”

  成蔼榕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

  “昨天老师就介绍过了,不用再讲一次,我耳朵很好。”说完,又迳自拨弄着昆虫箱里的青蛙。

  从小就极受宠的章烈云,从未遇过如此无礼的对待,不禁有些气怒,不过他还是很有教养的忍下了。

  “这是我买的铅笔组合,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他将铅笔组合递到她面前,希望她接过。

  成蔼榕没有伸手接,只是随意瞄了眼那盒精美的铅笔组合。

  “我自己已经有了,所以不用了。而且如果我想要的话,我会叫我妈妈买给我,那个你就自己留着吧。”

  成蔼榕直接的拒绝,让章烈云原本充满笑意的脸瞬间僵了。

  “可是这是我特地买来送给大家的,如果你不收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章烈云咬着牙,强装出有礼的态度。

  “是我自己不收的,你用不着过意不去。另外,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样买东西到处送人,小心哪天被勒索,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当成肥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章烈云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好意被人如此践踏,于是口气暴躁的低吼道。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我爸爸是警察,这种事我常在警局看到,我怕哪天会在警局看到你,所以就提醒你一下喽。”成蔼榕无惧章烈云狰狞的神色,继续说着。

  “你叫成蔼榕对吧?”章烈云气得浑身发抖。

  “对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我爷爷,因为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我章烈云绝对不会再跟你讲半句话,而且以后我买什么东西来学校分,也绝对不会买你的那一份,让你嫉妒别人嫉妒到死!”章烈云气愤的撂下决裂的话。

  “无所谓。反正这班上本来就很少人会跟我讲话,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对我来说都没差。不过我真的劝你,肥羊还是少做为妙,不然我真的很怕哪天会在警局里看到你。”

  章烈云闻言,气到牙齿都不禁咬出令人冒出鸡母皮的声响。

  “神经病!”章烈云暴怒的吼骂她一声,转身就离去,不过却在转身时,脚步一个打滑,踢翻了成蔼榕饲养蛇的箱子,惊动了窝在里头睡大觉的蛇大姐。

  只见蛇大姐惊慌失措的抬头张望了两下,便一溜烟钻进章烈云的裤管里。

  吓得章烈云又叫又跳。

  本来想上前把蛇抓回来的成蔼榕,才一上前,便啪啪两声的被章烈云赏了两记巴掌。不想再被攻击的她,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对空叫他冷静。

  可是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章烈云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会不停的大叫与暴跳。

  突然间,章烈云发出一声不同于之前表示恐惧的惨叫,接着只见他双眼发白如僵尸般地倒地不起,双腿间甚至流出不明的液体来。

  一旁的同学见到这种状况,吓得尖叫声四起,场面顿时失控。

  至于身为蛇主人的成蔼榕则趁一片混乱,急忙拉下章烈云的裤头,准备救出她心爱的小蛇。

  可当她确认小蛇的所在位置之后,她知道,能救出她的蛇跟章烈云的人,不是她,只有兽医了。

  “我要死掉了!我要死掉了!我快要死掉了!爸爸救命啊!”章烈云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惊恐地挥舞着四肢,将前来帮他诊视病情的医护人员全给隔绝,就是不让他们触碰。

  “弟弟,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医生叔叔没办法帮你看病。”一旁准备帮他抽血量脉搏的护士软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章烈云。

  不过,她的安抚一点效果也没有,章烈云依然发疯似的大声叫嚷着。

  “啊!妈妈!快来救救我!”

  “压住。”根本无法正常看诊的医生,命令一旁待命的护士压制住章烈云挥动的四肢。

  章烈云一感觉到四肢被压制,叫得比刚才还要凄厉大声。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妈──爸──救我!”

  “妹妹,你知道弟弟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着随章烈云来到医院的成蔼榕。

  “医生叔叔,我劝你最好把他转到动物医院去,不然我怕你待会儿会不敢医他。”成蔼榕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反而警告他。

  “妹妹,弟弟他不是动物,是人类,看病当然要来这里看,动物医院是在看动物的,懂吗?”

  她当然懂,只是现在位于他大腿处的东西可就得看兽医了。

  “妹妹,可以跟医生叔叔讲弟弟哪里不舒服吗?”

  拗不过医生的坚持,成蔼榕只能乖顺的将那东西可能藏匿的地点告诉医生。

  “这里附近吧?”成蔼榕指着自己的大腿回道。

  “弟弟,叔叔要帮你脱裤子,别怕。”

  当医生的手一碰到章烈云裤头,他挣扎得更厉害了,让医生根本就脱不了他的裤子。

  为了解决眼前的窘境,医生只好再讨援手,将一名刚诊视完骨折病患的医生叫来,加入压制的行列。

  一、二、三!

  唰的一声,医生成功地将章烈云的裤子脱下,在脱下裤子的同时,一群人也吓得跑得老远,护士更是不顾形象的发出尖叫声。

  只有成蔼榕无惧的走到病床边,看着半个身子躲进章烈云内裤内、有着黑白纹路的蛇。

  “妹妹,不要碰它!快过来!那是雨伞节,是有毒的蛇……快去准备血清,快!”帮章烈云脱裤子的医生,一边心急地叫着伸手要抓蛇的成蔼榕,一边命令着一旁已经失去理智的护士。

  躺在床上的章烈云听到后,反而不再挣扎,却仿佛没有明天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顿时,急诊室宛如世界末日降临般的一片混乱。

  直到──

  “它没有毒。”

  成蔼榕的出声让一室的紧张瞬间恢复镇定。

  “妹妹,你说那条雨伞节没有毒?”负责诊治章烈云的医生不确定的问道。

  “它不是雨伞节,只是长得像而已,它叫做白梅花。”

  为什么大家总是这样错认它们咧?它们的花纹明明一点也不像,难道只因为它的花纹颜色是黑白的关系吗?

  “妹妹,那条蛇……真的不是雨伞节?”医生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不是。如果是的话,我爷爷就不会让我养了。”成蔼榕用力的摇头,澄清“寄宿”在章烈云内裤内的蛇的身分。

  众人在成蔼榕的澄清下,缓缓松了口气。

  “医生叔叔,既然知道梅梅不是雨伞节,你可以把它抓出来还给我吗?我爷爷后天要带我上山把它放回家去。”

  “抓、抓出来?!”医生一听,脸色随即刷白,双眼哀求地望向刚刚被他抓来帮忙的医生。“学弟帮个忙,这、这个病例给你处理。”

  “要、要我处理?!别开玩笑了学长。我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蛇了,别找我,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他退得老远,拒绝接近那条会让他休克的生物。

  “我处理?不行不行!我跟你一样怕蛇怕得要死,要我怎么处理啊!”

  “你不敢我也不敢,那到底要找谁处理啊?”

  被叫来帮忙的医生此言一出,负责诊治章烈云的医生马上回头望向那群已经瑟缩在角落的护士们。

  “你们呢?”

  “不要找我们,我们也怕。”她们猛摇头猛摇手的拒绝这项残酷的考验。

  “你也不行,我也不行,她们也不行,现在看来,只能找兽医来弄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听妹妹的话找兽医来。

  “找兽医来会不会太慢了?我们又不知道附近兽医院的电话,等我们找到,病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看直接找消防队员来会比较快。”

  “也对。那我去打电话叫消防队。”

  一直站在病床旁的成蔼榕一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糟糕!如果消防队来了,那梅梅的下场一定会很惨,不是被送到动物园关起来,就是被抓去泡酒,再不然就是直接被打死。

  不行!她一定要在消防队来之前救出梅梅。

  于是她趁着一群人不注意时,搬了张椅子,爬上病床,并坐上章烈云的大腿,双手直直往包裹着章烈云重要部位的布块前进。

  “啊!你要做什么?!”章烈云发现成蔼榕的意图,尖叫一声,及时抓住她那双就要逞凶的手。

  “帮你抓蛇啊。”成蔼榕理所当然的应道。

  “不要!我不要你帮我抓!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帮我抓!”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想不想这条蛇赶快离开你的内裤啊?”

  “当然想啊!”

  “既然想,我现在帮你抓不好吗?”

  “当然不好!你别忘了,你是女生我是男生耶!你怎么可以、可以……”

  这家伙还真难搞耶。不行!动作如果不快一点的话,梅梅就要完蛋了。

  “管他可不可以,现在不可以也要变可以。我偷偷告诉你好了,其实那条蛇真的是雨伞节,不是假的。”成蔼榕情急撒谎道。

  “骗人!”

  “蛇是我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它的的确确是条雨伞节,你现在如果不马上让我把蛇抓出来的话,蛇牙上面的毒液可是会一点一点渗进你的身体,等到医生找的消防队员来时,说不定你已经停止心跳了。”

  “骗、骗人!”章烈云颤抖的说道。

  “信不信由你。你知道雨伞节的毒性有多强吗?它的毒性大概在三十分钟内就可以把一个人给毒死。我刚看了一下时间,你距离毒发的时间只剩三分钟了,如果你有把握在三分钟内等到消防队员,那你就等;不过如果时间超过了,那只能天堂见了。”成蔼榕故意愈说愈严重,企图制造章烈云的恐惧,让他放下男女之别,助她把蛇救出来。

  “你骗人!”章烈云显然被唬住了,因为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奔流了。

  成蔼榕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便乘胜追击又说道:“如果你不想年纪轻轻就上天堂,就让我把蛇抓出来,不然你真的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喔!小小年纪就这么走了,真的太可惜了。”说到这里,成蔼榕故意作戏的感叹一声。

  成蔼榕逼真的演技把章烈云吓得双眼呆滞、脸色惨白,一副死期将至的模样。

  “喂,你要不要紧啊?喂。”成蔼榕伸手在他眼前摇了两下。

  哎呀!还真不经吓。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下手才不会老受阻扰。

  因此,成蔼榕趁其不备,刷地将那条绘有哆啦a梦图案并带着尿马蚤味的内裤脱下。

  哎呀呀!原来这就是男生的鸡鸡啊,看起来好像市场卖的小面肠喔。不过市场卖的小面肠比较有精神,这个看起来就软趴趴的……等等!都什么时候了,她研究人家的鸡鸡干嘛,救蛇要紧。

  奇怪?它不是躲在这里吗?怎么会没看到头咧?

  她趴下身顺着蛇身缓缓寻找蛇头的方位,终于,在她的脸快贴上床垫的前十公分停下了动作。

  妈啊!它怎么会在那里?而且还含着那种东西!大姐你是饿坏了还是太过喜欢那种东西啊?

  成蔼榕对于蛇头身处的位置感到头痛极了。

  这下怎么办?等消防队员来处理?还是自己硬着头皮上?

  不行!等消防队员来处理,梅梅的未来可是会一片惨澹。反正他是男生,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下了决定后,成蔼榕深吸一口气,右手一伸,拉高章烈云的鸡鸡,左手一探,抓出紧含着章烈云那里的蛇,身一翻便跃下床,起脚抹油来个千山独行不需相送。

  不过,她人在快跑到急诊室门口时,突然又折了回去,来到章烈云的床头对着他说:“肥羊,对不起,骗了你,其实这条蛇一点毒也没有,如果真有毒,我早叫医生准备血清了。不过,它虽然没有毒,你还是要记得叫医生帮你打破伤风,还有检查一下你的……蛋蛋。就这样,拜拜。”

  话落,人便消失在急诊室内,只留从绝望中清醒、一脸要将成蔼榕碎尸万段的章烈云。

  十四年后。

  “兄弟,国小要办百年校庆,你去不去?”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对着跷着脚坐在办公椅上批阅公文的俊帅男子问道。

  “我转了那么多所小学,哪一所啊?”俊帅男子将签上他名字的公文丢给他的左右手兼好友的展税年。

  “当然是跟我同班的那所小学,不然还有哪一所。”

  俊帅男子闻言,瞬间露出锐利的杀气瞪着展税年。

  “你明明晓得那所小学拥有着我极度不愿回想的回忆,你还邀我去?!怎么?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故意惹我,准备当沙包让我练拳头啊?”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还忘不了啊?”这家伙还真会钻牛角尖。

  “如果那件事是发生在你身上,我看你忘不忘得了。你知道嘛,因为那件事,害得我现在只要听到那个字,或是看到那种生物,就会浑身无力、双脚发软,有时甚至还会作恶梦,你说,我忘得掉吗?”

  “兄弟,你愈是不去面对它,就会一直怕它,你何不趁这机会消灭它呢?”

  “奇怪了,你干嘛这么积极的叫我去参加校庆?这件事很重要吗?重要到非参加不可?”

  “也不是很重要啦,只是你也知道嘛,我未来的丈母娘是那所小学的校长,她希望我能找些杰出的校友回去充充场面,而我身边曾在那所小学读过书又事业有成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喽……兄弟,你就帮个忙吧!去露一下脸,让我对我未来的丈母娘好交差,不然她要是一气之下不让我娶她女儿怎么办啊?”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是不会去的。再说,那所小学我不过才读了两天,不,应该说才读了六堂课而已,哪构得上校友这个身分啊?要去你自己去。”

  “你没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吗?同理,既然你在那所小学读了六堂课,那也算是你的母校之一了。而且,谁会在乎你在那所小学读多久啊!重点在于你在社会上的成就。大哥,你就帮个忙,抽空参加一下嘛。”

  “不可能。”断然拒绝。

  “别这样啦!难道你想看你的好朋友娶不到老婆吗?”展税年不放弃的说服着。

  “你家的事。”

  要他去,没门。

  “总经理大人,小的的终身幸福就在您一念之间了,您就帮帮小的一把吧。”

  “不管你怎么求,不去就是不去,不、去。”

  “老大、兄弟、同学……”

  “不去……”

  第二章

  可恶的展税年!明明知道他人手不足,竟然以辞职来威胁他。明天上班就给他小心点,他非把他操到没时间回去抱女人不可。

  章烈云恨恨地走在不断挑起他不愉快记忆的校园里,缓慢踱向校长室。

  但,想想就这样进去,未免太便宜了那个家伙,还是绕点路吓一吓他好了。

  章烈云脚跟一转,转进一条两旁植种着凤凰木的林荫小路。

  本以为这地方会随着扩建而消失,没想到还留着。

  记得当年刚转来这里时,老师第一个带他参观的地方就是这里;当时枝叶茂密地在空中交错盘结,像座透着绿光的琉璃屋顶般,晶莹剔透的,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可现在,树枝被修剪得过度整齐,已不如当初的繁盛交错了。

  正当他沉醉在昔日的美好景象时,头顶的树枝像是遭到强台吹袭般地发出激烈摇晃声,随即天空飘下大量橙黄的落叶,其中甚至参杂着来不及长大的绿叶。

  奇怪?风又不是很大,这些叶子怎么会掉得这么凶?

  这奇异的现象让章烈云本能的抬头望去。

  可他头才刚抬了四十五度,一道黄影便如疾箭般地落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心脏暂停跳动两秒。

  待他平静下心绪,发现那道黄影原来是名穿着t恤跟牛仔裤、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的清秀女孩。

  “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啊!把这种东西野放在校园里,万一掉下来吓到小孩子怎么办?而且这里也不是它栖息的环境,把它放在这里,不是被人打死,就是饿死,这个饲主真是缺德。”清秀女孩站直身躯,对着手里三尺长绿鬣蜥数落着它饲主的不是。

  “不过你现在遇到我,就不用再担心被人遗弃了,我会带你到可以收留你的地方去,那里有很多你的同伴,到时你就不会孤单了。”清秀女孩摸摸绿鬣蜥的头,安抚它激动的情绪。

  “现在的饲主真是没责任感,动物养一养,养大了,没新奇感了,就随地乱丢。他们难道不知道,如果宠物在这期间遇到意外或是适应不良死亡的话,他们可是造孽耶,下了地狱,阎罗王……”

  站在清秀女孩身旁的章烈云难以置信地望着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的她,不解她为何能如此忽视一个只要头一低就会碰到她的人,难道他真的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小姐。”章烈云受不了被如此忽视,轻唤了她一声。

  清秀女孩却像是耳聋似的,转身走到树下,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背包,跨步便朝那一片青翠走去。

  清秀女孩的反应让章烈云当场傻眼。

  是他刚才的叫唤太小声,还是她有重听啊?不然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姐!”这次章烈云扯开喉咙大声喊。

  终于,清秀女孩听到了,她停下脚步,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叫我吗?”清秀女孩比着自己的鼻头问道。

  “这里除了你跟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你认为我是在叫别人吗?”没想到这女孩真的有重听,年纪轻轻就这样,真可怜。

  清秀女孩看了下左右,发现章烈云所言不假。

  “请问你叫我有什么事吗?”清秀女孩一脸茫然的问。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从树上跳下来把我吓到了?”

  “是吗?那抱歉。”话落,转身迳自离去,一点也不管章烈云接下来的反应。

  清秀女孩忽略的态度让章烈云原本就不爽的情绪更高涨到了极点。

  他无法理解怎会有人以如此没诚意的态度道歉,她到底有没有教养啊!

  当他追上前想找清秀女孩理论时,那个害他站在这里的罪魁祸首突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拉住他。

  “兄弟,你是跑哪去了?害我找个半死。”展税年气喘吁吁的问道。

  “迷路不行喔!”

  “你是吃了炸药啊?口气这么差。”

  “如果你是那个被得力助手兼好友的人给胁迫来到他最不想来的地方,而且才一来就遇到让他抓狂的事,你说他会不会发飙?”

  “你是遇到什么让你抓狂的事啊?”

  章烈云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着正穿越草皮的清秀女孩。

  展税年眯着眼看了下。“咦!那不是成蔼榕吗?我未来丈母娘一直在找她耶!”她可是历届杰出校友之一。

  “成蔼榕!”章烈云像是被人踩到痛脚般地高叫一声。“你确定?”

  展税年被章烈云充满杀气的睑吓到,连忙改口,因为他怕章烈云会冲上前去杀了成蔼榕,毕竟她是那个让他拥有这辈子怎么样也无法抹灭的回忆的人。

  “呃……现在看又不像了,我不认识她,陌生人而已。”

  “是吗?”识破展税年拙劣掩饰的章烈云,瞪了他一眼,不顾他的叫喊,起脚便去追那名被他诅咒了十四年的女人——成蔼榕。

  “成蔼榕!”

  一声饱含恨意的暴叫突然从背后传来,让抓着绿鬣蜥往自己车子走去的成蔼榕停下脚步。

  谁在叫她啊?

  她循声转头望去。

  咦!怎么又是他啊?他到底有什么事啊?

  “请问我们认识吗?不然你怎么一直叫我?”

  章烈云一脸杀气的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齿的对她说:“我们当然认识!而且还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是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印象?”成蔼榕偏着头努力翻找记忆库中属于他的片段。

  “没印象是吧?那我直接告诉你,我叫章烈云,就是那个被你害到转学的小学同学!”

  “被我害到转学的小学同学?”记得小学时期,她都是一个人,连个朋友也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会被她害到转学?

  到底是谁被她害到转学啊?

  “可以再给我多点提示吗?你提示这么少,我怎么猜得到啊。”

  章烈云闻言,气炸了。

  “你当在猜灯谜啊!还给提示!当初要不是你把那长长的东西带到学校来,我也不会被那长长的东西给爬进裤子,让它有机会攻击我、我、我……我那里。”章烈云实在说不出当时被那长长的东西攻击过的地方,因为实在太损男人的威名了。

  “那长长的东西是什么啊?他又攻击了你哪里啊?”成蔼榕为求慎重,继续追问道。

  “少装蒜了!你以为佯装失忆,我就会放过你吗?!今天你要是不为当年的事跟我道歉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当年对你做过什么事,要我怎么道歉啊?”道歉,总要有个名目吧?

  “你可以继续装蒜没关系,反正我今天跟你耗到底了!”

  “我没有装啊,我是真的不记得。”

  她到底在小学时对他做过什么事啊?让他这么恨她。

  长长的东西?攻击?转学?

  成蔼榕静下心来,回想小学六年所经历过的新同学,企图从中获得资讯,可她脑汁搅到快干了,依然想不起与章烈云曾经发生什么恩怨。

  就在她陷入回忆中时,远处飘来一阵刺耳的救护车声。

  在救护车远离的瞬间,她脑际同时浮现一幕影像——一名小男孩脸色发青躺在担架上被救护人员推上救护车……

  啊!想起来了。

  “你该不会是那个被梅梅含住蛋蛋,吓得昏倒在地,还尿湿裤子,隔天便转学的肥羊转学生吧?!”成蔼榕朝他大喊,叙述她想起的过去。

  章烈云一听,气得把成蔼榕的嘴捂住,拖到无人的树丛后。

  “闭嘴!你胆敢再说一个字,你就给我试试看!”放开她后,他警告道。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的蛋蛋没事吧?我记得当时梅梅含得很紧,让你的蛋蛋看起来有点苍白,不知道事后有没有影响到你的生育能力啊?”成蔼榕边问还边看章烈云的裤档,不过随即被章烈云吼正了视线。

  “看够了没?!要是有的话,我爸妈早就找你爸妈算帐了,哪有可能让你逍遥法外到今天!”

  “那就好。”成蔼榕松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在哪里,是不是该跟我道歉了?”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干嘛还那么在乎?再说你又没事,你这样小里小气的,小心被人家说你心胸狭窄喔。”

  “心胸狭窄?!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看你能释怀多少!”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完美形象,瞬间被一条冰冷的玩意儿给彻底毁灭,甚至成为众人的笑柄,那种羞于见人的感觉,任谁经历了,都无法轻易忘怀,而她竟然说他心胸狭窄!

  “基本上那种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首先会冷静下来,然后观察一下它的动静,接着不动声色的把它抓出去,绝对不会像你那样大惊小怪。因为那样的行径,只会让它更害怕而已。”

  “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未开化的野蛮人啊!什么都不怕,还能保持神智观察它的动向!一般人只要一感觉到它那冰冷的触感跟具有致命毒性的利牙,魂就飞了大半,哪还能冷静啊!”

  “这就是一般人对于蛇的习性不了解,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蛇一般都——”

  章烈云听到第一个蛇字时,情绪还算稳定,但听到成蔼榕吐出第二个蛇字来时,紧绷的情绪已到达了无法负荷的程度。

  “闭嘴!不准再讲那个字了!”章烈云失控的揪紧成蔼榕的领口吼道。

  “哪个字啊?你是说蛇哦?”成蔼榕很白目的再重复一次。

  “叫你不要再讲那个字了,你还讲!你听不懂国语啊?!”

  “不会吧?没想到你怕蛇怕成这样,连听到蛇字都这么怕。”成蔼榕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

  “好好好,不讲不讲,别再气了喔。”成蔼榕像是在安抚小孩般地应了几声。

  “要我怎么不气!你知道我这几年来是怎么过的吗?晚上作梦总是梦到那条该死的玩意儿攻击我那里;跟喜欢的女人躺上床,明明很想要,但那段恐怖的记忆总在紧要关头出现,让我无法碰触她们,害我被她们认为我性无能或是性向有问题,你说,这一切,我能不气嘛!”

  “你、你还是处男啊?!”成蔼榕惊讶的大叫。

  “闭嘴——”章烈云气得连揪着成蔼榕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其实你不用太在乎啦,你这样才能在现今性泛滥的时代显得可贵。别太自卑喔,如果你那里真的有问题,记得别太ㄍ—ㄥ,该去看医生时还是要去看,不然拖太久,可是真的会没救喔。你知道那里的问题要去看哪科医生吧?是泌尿科,别跑错了。”

  “成蔼榕,你给我闭嘴!”

  “又是闭嘴。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喜欢讲闭嘴两字啊?!”成蔼榕像发现了新大6般的大叫。

  “闭嘴。”章烈云硬是从牙缝挤出闭嘴两字,看来他的火气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看吧,你真的很喜欢讲耶。”

  “你——”

  火山爆发了!章烈云气红了眼,伸手就要掐住成蔼榕那纤细的颈子;就在他快触碰到她颈子的前一刻,展税年正好赶到,及时阻住章烈云的犯罪行为。

  “兄弟,冷静点、冷静点。”

  “不要拦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以泄我十四年来的恨!”章烈云又想冲上去掐成蔼榕。

  “兄弟别这样……成蔼榕你快走,我快拦不住他了!”展税年架着章烈云,紧张的叫。

  始终搞不懂章烈云为何如此气愤的成蔼榕,抓抓头,不解地看着他。“那我走喽。”

  “快走、快走!”展税年催促着。

  “成蔼榕,你给我站住!我们之间的恩怨今天非做个了结不可!”

  成蔼榕在离开之前怪异地看一眼又叫又跳的章烈云。

  这男人干嘛这么认真?开个玩笑而已。老这么认真,小心容易得心脏病跟高血压。

  想开口提醒他,但一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她只好吞回已到口的话。

  算了,还是不要讲好了,免得又被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想到他日后可能有的下场,她不禁替他默哀了几秒,才将一直抓在手中的绿鬣蜥丢进后座,开车离去,留下一团烟雾供追杀而至的章烈云凭吊。

  “咳咳咳……成蔼榕,你有种别跑啊!给我站住!”章烈云不死心地对着已经只剩一抹黑点的车屁股大喊。

  “好了啦,车都已经跑那么远了,你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了啊。”展税年拉住企图用双脚去追时速八十公里的车的好友。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教训那个女人?!”章烈云气愤地甩开展税年妨碍他行动的手。

  “原因有三。一是,男人打女人为世间最令人不齿的事。二是,怕你出手过重,从教训变成过失杀人,我可不想去监狱探你的监。三是,你不觉得自己的出手动机太过幼稚吗?身为你好友的我,为了保全你的面子,只好挺身挡下你的行凶动作了。”展税年理性地对着气到青筋爆突的好友分析着。

  “难道你要我就这样放过她?!”

  “不然咧?难道你真要为了一吐小时候的怨气而去找她算帐啊?”

  “她让我无法像名正常男人拥有该有的情趣生活,光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有教训她的动机了!”

  “你那里又不是真的有问题,是你一直无法释怀当时被那东西咬的回忆,所以才无法拥有男人该有的生活情趣。你的这个问题不是找成蔼榕算帐就能解决的,而是去看心理医生,这才是根本之道。”展税年中肯的建议。

  但展税年的建议白费了,因为章烈云根本听不进去。

  “如果不给那女人一个教训,我看再多医生都没用!”章烈云气愤的表示道。

  “那我请问你,你报复了成蔼榕之后,你就能享受男人该有的生活情趣了吗?”真搞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报复。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那口气!”如果不吐那口累积了十四年的气,他不甘心。

  展税年无力地瞪了眼完全被仇恨给控制住的章烈云。

  “好好好,要报复就去报复吧。”

  反正只要一忙,他自然就会没时间去想这件事了。

  “对了,刚刚岚芬姨有打电话过来,叫你晚上回家一趟。”

  “做什么?”

  “她说等你回家之后就知道了。”

  等他回家?!

  他又不是飞蛾,才不会笨到自己去扑火!

  以他跟母亲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会不晓得母亲此刻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还不就是相亲那回事!

  由于他二十七年来感情生活单纯得近乎零,甚至连一点绯闻都没有发生过,好几次八卦周刊都传说他是同性恋,因为出入他身边的大多是男人。因为这样的传闻,让他母亲十分担忧。

  为了帮他澄清他的性向,她到处帮他找对象、逼他相亲,希望藉此动作让他找到心仪的对象,进而打破那个可笑的传闻。

  时光匆匆,两年过去了,他还是独身一人;不是他排斥相亲或是母亲替他安排的对象不好,而是他一直无法走出那个让他惊栗的阴影,怕万一被对方发现他有那方面的障碍,所以他一直躲着、拒绝着,就是为了保护这足以让他的男性尊严毁于一旦的秘密。

  说来说去,那个害他今天必须闪闪躲躲的人,就是把那个长长的东西带去学校、让他从此心理产生障碍的成蔼榕。

  这笔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