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37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打扰,所以晚了半个时辰来,是否现在传晚膳?”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平静轻“嗯”一声:“送进卧房来。”

  司殿笑颔首后,急转身离开宫殿去传膳。

  蕴果谛魂未关房门,回身走到床边坐下,凝向只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正准备落地,却听了司殿之言红晕满面的昙儿,一凝眸不徐不疾道:“巫骊看似木讷,实则甚为聪慧。你当初挑了个甚好的司殿。”

  昙儿红着脸,懊恼抬眸看他:“她全听见了!下次吾得告诉她,看见房门闭着就不要靠近。”

  蕴果谛魂眸光一闪,轻“嗯”一声,便将她双腿抱在怀中,俯身拿起鞋履为她穿着:“她尚小,不明白是何。”

  巫骊小!昙儿一噎,看着他庄严沉稳的侧脸,不由得失笑,刚要告诉他巫骊年龄,眸子机灵一闪,话到嘴边一变,骤故作认真了眸色,一本正经抬眸看他问:“吾小不小?”

  蕴果谛魂穿好鞋放她双腿落地,才转眸对上她意味不明的视线,一闪双眸,扶着她站起,平静出声:“确实小了些。不过,吾不嫌你小。”

  昙儿顿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暗哼一声,一蹙眉,认真盯着他严肃道:“你不嫌吾小,可吾嫌你太老了!”

  蕴果谛魂微怔,凝眸对上她的视线平静道:“相差几万年而已。”他们皆是长生之身,这不是问题。

  昙儿又被他轻轻松松顶了回去,嘴角一抽,刚要再还嘴,可见他极为认真再说此事,并未意识到她是玩笑之言,募得想起方才他把“不允许以大欺小”之言当真,张开的嘴微顿,看着他刚毅敦厚的庄严面容,心头争胜之心莫名一柔,不觉露出了丝笑意,轻叹一声,抬手以指尖绕着他银白的发丝,凝视他含情笑语:“吾就喜欢你比吾大几万年。”

  “公主!圣者!”

  昙儿不料司殿突然出现,惊得脸一红,急收回手,转身背对门边,俯身拿起外袍作势在穿:“把晚膳摆在桌子上吧。”

  蕴果谛魂眸底温润波澜一闪,回身看向悄无声息不知出入几次,已经摆好晚膳忍笑凝视他们的司殿,平静道:“先出去吧,用完膳,再传你。”

  司殿本以为蕴果谛魂太过刚稳庄严,怕昙儿与他在一起冷清,没想到他们二人柔情蜜意,虽方式不同,却丝毫不亚于圣王圣后相处之情,心底欢喜,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却在走到门边时微顿步,压抑着忍不住的笑意,力持平静道:“圣者,吾和公主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一般大,也不算小,已经有人特意教导过吾相关之事。”

  “公主,下次见房门闭着,吾一定将方圆百里的活物清得干干净净。”

  说完,终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急凝功化光逃离了宫殿。以后两日内得避开公主,见圣者倒是无妨。

  昙儿闻言身子一僵,陡转身房门口,见空荡荡的,人早跑了,一扯外袍上的玉扣,红着脸咬牙切齿凝功:“巫骊!这两日别让吾看见你,否则立刻绑了喂灵兽!让它多产些灵兽之血,将来喂你的小公主。”

  刚跑到侧殿喘气的司殿巫骊,清晰听到,顿僵了身子,随即又抖擞精神,扯着嘴角呵呵一笑,庆幸抬手抹抹额头上并没有的汗:“幸好吾跑得快!不过,就算你绑起来也舍不得喂了吾,不然哪里去找这么体贴,会在你们敦伦时识相离开的司殿?”

  “还有,公主你和吾说了不知多少次,要亲自喂养腹中孩子,怎么可能喂灵兽之血?吓唬吾也找个能吓得住的借口不是……”

  卧房内,昙儿说完,蕴果谛魂才一抬右臂,射出一道佛力,吱呀关闭了房门,返身扶住了昙儿站立片刻,便有些酸累欲要坐下的身子,温和平静道:“用膳去吧。”

  昙儿想着自己方才举动有些孩子气,不好意思笑了笑,红着脸对上他的视线,微咬了咬唇:“都怪巫骊!吾平日才不会如此。”

  蕴果谛魂眸底微不可见的淡笑一闪,抬手轻将她仓促间压在衣服中的黑发理出,轻“嗯”一声,凝视她带着丝怜爱平静道:“如此也无妨。若需要,明日吾可以助你将她绑起来。”

  昙儿怔了一怔后,见他说得认真,虽晓得他之意是想让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不必拘束,却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手一按他的手,边向桌边走边笑:“不必了,浪费我们力气和时间。吾打算亲自喂我们的女儿。让巫骊再多长几年,胖些喂灵兽,灵兽也能多吃几口。”

  昙儿刻意未散了凝在嗓音中的功力,侧殿中巫骊把她说过的所有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身子不由一抖,面色僵硬,垂眸看向她有些圆润的身子,不由抬手轻捏了捏腰上并不多的肉:“以后得少吃点儿。”

  随即猛然又一摇头,轻呼一口气,放心坐下,支着下巴望向窗户外明月高悬的夜空,满眼欢喜笑意。看在她还有背黑锅的价值上,公主也不会将她喂了灵兽,公主哪儿舍得呀。

  以后正常用膳,不然娘回去看见她身上肉少于她规定的多少,又要大哭一日,以为她在王宫里受了欺负,万一去找宫督告上一状,强把她带回家,她就别再想当司殿了。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总以为王宫是洪水猛兽,什么选秀,什么人强占,真是闻所未闻,能进王宫当司殿皆是出类拔萃之人方有之荣耀,厉族众人求都求不得,还能获得神籍,偏偏她怪异。

  卧房内,昙儿说完了为何她要以胖瘦威胁巫骊的原因,本还含笑的眸子微凝,轻叹了一声,看向蕴果谛魂:“巫骊只有母亲,她爹曾是厉佛大战前皇秦帝国的宰相,被当时皇帝以通敌卖国之罪车裂而死。她娘非凡人,本可以救了她爹一家共同离开,可惜她爹绝死以证清白,她娘只带了刚出生不久的她几经辗转,到了异诞之脉。她实际比吾大,她娘用了些手段才让她以为和吾同岁。这些都是吾选定她做司殿时,派人详细调查清楚之事。”

  蕴果谛魂凝眸,看向她道:“能教导出如此之女,除却本身不是凡人外,其母亦不简单。”

  昙儿闻言突然想到什么,眸光泛亮一闪,凝视他提议道:“快到巫骊回去探亲之时了,到时候我们偷偷跟去,暗中看看。吾也没见过她母亲,必然也是厉族奇女子。”

  蕴果谛魂微僵,垂眸饮下了一口汤,沉默不语,就在昙儿发觉此提议太过不合他身份要放弃时,蕴果谛魂轻叹一声,才平静看她:“先征得巫骊同意。否则不可。”

  昙儿不假思索颔首,笑对上他的视线道:“这个自然,吾方才亦是此意。”

  说完二人又变了话题,继续边用膳边闲谈些事情,不时能听见昙儿欢喜笑声传出,声音中的满足幸福掩都掩不住。

  昙王宫东方陪殿内,晶石静静燃烧着,映着房内独坐的墨绿色身影,不时有轻微的盘碟相触声传出。

  皇绝音一直等着昙儿和蕴果谛魂开始用膳,才拿起竹箸用着已经凉了的饭菜,此时亦用到了中途,平静温和的眸光不时看向正在夹取的饭菜,看不出一丝心绪,那几碟昙儿最爱吃的菜肴如今已经快要见底。

  良久后,碗筷相触声消失,紧接着一声清冷无波的嗓音响起:“撤膳吧!”

  此时的主殿卧房中,巫骊低垂着头进入,看都不看坐在床边处故作严厉,实则忍笑凝视她的昙儿,急速地指挥伺人们收拾盘碟,用了不到平日的一半时间便收拾妥当,急匆匆离开,为他们关好了房门。

  “圣者和公主安寝。”

  蕴果谛魂看着昙儿欢喜,从刚才言语中,晓得千年间她们二人经常如此,也未阻止她如此戏弄。

  半个时辰后,夜色笼罩下的昙王宫,云气缭绕的主殿卧房和东方陪殿,不约而同熄灭了晶石,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宁静中,两座殿内,床上躺着的人又不约而同,皆在躺下一刻后悄无声息安然入睡。

  256第二十一章 蕴果述情

  五日后,三面山谷包围的清灵之地,泉流绕石,圣气氤氲在清幽的竹屋四周,飞瀑激荡声不时传出,夹杂着清晰动耳的鸟鸣声,越发显得山谷幽深静谧。

  一片祥和中,两道功体不同的光影破空划过,片刻后,凌空而降至竹林掩映的竹屋前。

  早已等候在此的皇绝音、昙儿和蕴果谛魂,见来人情形,诧异微怔后,出声问道:“只有你们两人吗?”

  缎君衡和鬼邪一笑,走近他们道:“其他人稍后便至。”

  话音刚落,果然便又见两道光影携带着两人紧随而到。

  剑绫风和静尘沙落地,放开了手中禁锢之人,微俯身向几人见礼后,便又听缎君衡之命消失。

  只见一男一女身着素净衣裳拘束紧张立着,双手垂在身侧,长发皆简单束着,敛首垂眸,不敢看几人,也丝毫不敢有其他动作。

  昙儿见他们的站立姿态,一怔皱眉,亦未细看其模样,看向缎君衡:“广牢死囚?”

  缎君衡点了点头。

  皇绝音眸光一凝,略一想便已明白,随即平静一笑,凝向昙儿:“缎相和鬼相果然爱民如子,不动良家子,便可不扰百姓。以死囚相试,若吾想得不错,该是结果出来后,他们有意改判二人之死罪,此次亦算是让他们将功赎过,为自己谋一生机。”

  缎君衡闻言笑了笑,赞赏看向皇绝音:“所言不差,吾确是此意。亦已得他们自己同意,若结果安然无恙,吾下令让二人结为夫妇。改判死刑为劳刑,为劳役二十年后放其出狱,复得自由之身。”

  蕴果谛魂眸光微凝,看向他出声问道:“他们之子?”

  缎君衡得他慈悲之意,笑看向他:“这不必担心,父母之罪不及子,他们各不相干。孩子到时有专门负责教导之人。”

  说完顿了顿,见他和皇绝音微露疑惑,对厉族之治还不甚清楚,略一想,笑道:“吾说一个人,你们便可明白。双天宫司殿你们皆见过,她便是两名由死刑改判劳型的死囚夫妇之女。已为双天宫司殿三千多年。是当初天之佛初到异诞之脉后,天之厉亲自为她而选。”

  蕴果谛魂微怔后放了心,平静点了点头。原是如此,与他所听闻之苦境四方之国情况不同,厉族治下还有诸多情形他不甚清楚,这段时间,可去了解些。

  皇绝音看着男女二囚,凝眸若有所思一闪后,平静看向鬼邪和缎君衡突然道:“吾有一个要求。”

  缎君衡似是已晓他要说什么,对他突然之言并无诧异,平静颔首:“请说。”

  皇绝音直言不讳道:“吾不能让此女囚如昙儿般情形,怀有吾之子。女囚依然会是一胎双子,但皆是那名死囚之嗣。除此外,其他皆可完全复制昙儿和蕴果谛魂情形。”

  缎君衡闻言一笑,不假思索颔首:“这是吾方才接下来要言之事,此处本未要求你如此做。”

  皇绝音凝眸才放松了些。

  鬼邪看向他接过话头,告知:“三名伺人已在竹屋旁的侧房中,日后随你差遣。”

  皇绝音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两名死囚,平和却带着隐隐的压迫沉稳道:“抬起头来!日后与吾一处时,当自己是自由之身。吾不想看见你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是!”两名死囚压低声音应答后,缓慢抬起了头,虽然面相皇绝音,却还是收敛眸色,略带紧张不敢直视。

  缎君衡转眸凝向二人,肃然道:“他便是以后你们之主,他有何吩咐全部照做,吾在密室中之言,一字不差记牢。”

  说完翻掌化光,一个巴掌大的紫金卷轴,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你们之赦令,吾交予长公主和地藏圣者。未来结果出来后,便由他们二人亲赦。”

  昙儿和蕴果谛魂一凝眸,扫过两名死囚,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赦令。

  男女二囚看着他们手中之物,一直压抑紧张的眸底,才露出丝有生机希望的亮光,急俯身带着丝激动的颤抖道:“相爷公主驸马放心。罪人定努力完成试验。”

  缎君衡四人轻嗯一声。

  皇绝音转眸看向二人,平静无波道:“日后称呼吾公子便可。”

  声音虽平静,男女囚却听后莫名心颤窒息,气息不由一屏:“是……是公子!”

  皇绝音眸光满意一闪,看向缎君衡笑道:“不知可还有什么要做之事?缎相不妨今日一并说出。”

  缎君衡一笑:“暂时已无。若日后再有,吾会亲自来告知你。”

  说完微收笑意,温和嘱咐道:“若日后有事,你可派人前来寻我们,或者亲来亦可。日后诸事进行,便完全交由你安排。期间关键时,我们再来。”

  鬼邪微微一笑:“诸事便是如此,吾和缎君衡先离开。明夜亥时一刻你开始借体时再至。”

  皇绝音见她如此直言不讳监视之事,深知他们之不信,也不计较,平静凝眸一笑:“恭候二位!”

  “姑姑!”一直不言的昙儿突然出声,凝眸平静看向鬼邪认真道:“此事你和义父不必再多走一趟了,明日此时吾和蕴果谛魂来亲自看。监督之事,我们来行更好。”

  鬼邪和缎君衡闻言微皱了皱眉心,对视一眼,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晓得她是何心思,无奈叹了一声,对上她的视线,轻点了点头嘱咐道:“夜里天凉,小心受寒。”

  昙儿未料他们如此轻易答应了,微怔后确实松了口气一笑:“嗯。”

  鬼邪和缎君衡随后出声告辞后便离开,只留下他们几人。

  昙儿轻叹口气,才凝眸看向皇绝音道:“吾只能为你做这些。试验时,没有人会监视你。”

  皇绝音方才便晓得她出言之意,心底一柔,平静笑了笑,扫过一直不说话的蕴果谛魂,才又重新对上她的视线笑道:“吾希望你们能来。虽然让你们看着过程着实尴尬,但这是缎君衡和鬼邪,或其他人放心之法。若不出现监视,他们必然还会派人。圣王圣后亦不会坐视,反倒让事情更加周折,拖延了未来为你去除邪力。”

  顿了顿,略一沉吟,笑看她才继续平静道:“一切都很简单,吾按照他们的试验要求做事,你和地藏圣者自作监视,我们各为自己之事,互不相干。”

  昙儿怔住,还想劝他,皇绝音笑笑:“不必再言,吾做决定之事,甚少更改。此事牵扯众人,更不会改变主意。”

  说完看向蕴果谛魂凝眸平静道:“若不介意,监视之夜,来了之后便不必回王宫了,你与昙儿去吾那几日所住宫殿歇息,省下路上劳累。”

  蕴果谛魂闻言,平静看向昙儿问道:“你意下如何?吾如何皆可。”

  昙儿见皇绝音眸底莫名隐隐的期待,似是想看到她在此,不解他为何想要借体时看到她,未曾细想,只觉这次借体试验之举实有些强人所难,暗叹一声,点了点头:“嗯。”

  皇绝音见她答应一笑,转眸平静对着静在侧房中等待的伺人下令:“带男囚带入竹屋正房,女囚带入旁边间隔的第二间。”

  伺人闻言怔了怔,虽觉诧异,却也未多想如此怪异安排的原因,到了院中应声:“是!”正房是曾经地藏圣者所住,间隔第二间是公主曾住过,皇公子如此安排还真是与众不同。他实该住正房。

  皇绝音看昙儿和蕴果谛魂略有不解的双眸,等伺人带走男女囚后,才眸光微凝,轻叹走近他们复杂一笑,道:“吾答应了试验,但有些事情终究无法做到。明夜你们看后,便了解吾将房间如此分配的原因了。”

  顿了顿,坦然对上二人视线:“望你们日后见谅。”

  说完才露出丝平静笑意道:“若不急着回去,现在吾算是此地暂时的主人,便随吾入房稍坐片刻。”

  昙儿微怔后,不解其意,却还是微微一笑:“让我们原谅此言实有些言重了,吾未因过去之事而记仇于你,还有何事不能谅解。”

  蕴果谛魂暂未出声,只若有所思抬眸看了眼皇绝音,见他眸底掩藏的心绪,亦未知是因体内邪力影响之故,还是其他原因,似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皇绝音余光见他神色,未放在心上,只看向昙儿轻叹苦笑道:“是否选择不放在心上,明夜之后再下定论。不过,纵使你和蕴果谛魂因此心生不满,吾也必须如此。否则试验无法进行下去。”

  说完转身平静凝向二人道:“我们进屋吧!”

  昙儿迈步间,暂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下意识看向蕴果谛魂,见他只平静摇了摇头,亦是不明白之意,便暂压下此事,露出丝笑,随着皇绝音向中央竹屋左侧单独立着的另一座竹屋而去。正是千年前,在龠胜明峦地藏净地,每次皇绝音来见昙儿,蕴果谛魂吩咐尼女为他所安排的住处。

  进入房间坐下后,昙儿陡然意识到男女囚和皇绝音的住处,竟是按照当初他们三人住的位置而安排,不由抬眸凝向皇绝音亲自为他们二人斟茶平静的侧影,心头暗叹一声,他如此做之意倒是不难理解。他尚未真正放下她,虽是试验,但借体,要让女囚有子,让男囚身有蕴果谛魂身上一模一样的邪力,难免触动旧事。那日让他选住所时,他该是抱了怀念之心,方才能让试验顺利进行下去。

  蕴果谛魂看昙儿眸底带丝对皇绝音的复杂悯意,亦未打断她视线,接过皇绝音递来的茶水,平静垂眸饮着。

  半个时辰后,蕴果谛魂和昙儿告辞,返回了昙王宫。

  “皇绝音为何要让我们原谅?”终究忍不住想要和蕴果谛魂商量商量,昙儿刚入卧房便蹙眉看着他问道。

  蕴果谛魂凝视她清透静灵的面容,轻叹一声:“他依然倾慕于你,虽说放手,但不代表其心已无你。”

  昙儿强拉着他的手,一同坐到了软榻边:“这吾知晓。可与明夜进行之事有何关联?”说着不解凝视蕴果谛魂:“有何必要今日提前言出让你吾原谅?你能想到是为何吗?”

  蕴果谛魂垂眸沉吟片刻,略一犹豫,才抬眸望进她澄澈没有其他心思的眸中,低语缓慢说出了可能的猜测。

  昙儿听完愕然怔了一怔,反应过来,骤皱紧了眉头,一紧他的手,怔怔道:“他当真要如此做?”

  “吾之猜测。”蕴果谛魂安抚轻握住她的手,平静凝视她道:“故他才要你吾原谅。”

  顿了顿,才继续道:“但亦可能并非吾所想。”

  昙儿陡摇了摇头,复杂叹口气,怔然看向他道:“联系方才他安排的住处,你如此猜测完全说得通。他亦有能力如此做。”

  说完想到明夜二人要去监视,皇绝音要做的事情,面色微有些不自在紧张红了红,手指不由握紧了他的手,低语道:“要不……要不我们明夜别去看了。万一当真是……”

  蕴果谛魂见她紧张慌乱,晓得是怕他看到那般场景,抬起另一只将她轻搂在怀中,静静望进她眼中道:“无妨,吾要知道当初到底在他控制下做了什么,他是如何借了吾体。吾并非那般容易会被人挟制,但他却在吾毫无知觉下做到。”

  说着微顿,轻叹口气,才道:“你生辰那夜发生之事全部记得,但只到子时,其后及接下来的四个月,吾只有的一层意识,且是时有时无,不足以知晓所有事。”

  昙儿面色陡然通红,不由垂眸轻颤着眼睫,僵直着身子,避开他的视线,紧张咽了口唾沫:“吾……吾记得清清楚楚,要不你听吾说吧。”

  蕴果谛魂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低沉唤了声昙儿,平静低语:“你当真没有疑惑过,吾为何会于夫妻欢爱之事上那般驾轻就熟?”

  “没有!”昙儿红着脸,急不假思索紧张摇头。

  蕴果谛魂平静垂下了眸,凝在二人相握放在昙儿腿上的手,缓慢道:“因为你知道原因,却自欺欺人。吾之身体自有其记忆,再加上一层不时处在迷离和清晰间的意识,对所进行的欢爱之事一丝也不陌生,而是非常熟悉。”

  昙儿只觉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紧痛,耳边骤紧随而来一声平静,却沉凝断然肯定之声:“吾现在会对你所做的事,该是皇绝音都借吾体对你做过。”

  身子一僵,以为他在为此事生气介意,对她生了芥蒂不喜了,各种害怕恐惧心绪骤翻涌而起,昙儿本还发红的面色瞬间苍白,刷的急抬眸,眼中已不知不觉泛起了一层泪水,惊慌急死死握住了他的手:“吾一直以为那是你。他借体时一举一动,全部都是你,非是像,完全就是。吾只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从没想过和他……”

  说着见蕴果谛魂眸底全是平静温润凝视她,泪意怔怔一窒,他?话音骤顿,猛然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套她的话,骤懊恼羞红了脸,一松他的手:“果子叔叔!”

  蕴果谛魂温润情意一闪,暗叹一声,随即抬手轻抚向她发热的面固定,让她含羞却也只能抬眸看向他:“吾不清楚之事必然要弄明白,若他当真如猜测而为,恰好是一良机。虽能听你说,但终不若真切得见详细。到时还须你做确认,是否为当初情境。吾全部知道,日后驱除邪力时,才能心中有数。”而非无从做判断,完全听任皇绝音之言,他要解决的问题关键恰在这意识混沌的四个月中。

  昙儿晓得他是为她好,她虽相信皇绝音绝对不会害她,但他终究要掌握些实际可见之事实,方能安心,亦是他为事之习惯,轻点了点头,微散面上羞红,看着他认真道:“只要你不介意看见那些,也不生吾的气,吾一定都告诉你。”

  蕴果谛魂见她眸底还是有忐忑紧张,似乎怕他因此不喜她,眸光一凝,骤揽腰一抱,昙儿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坐在了他怀中,身上被他肩头的白色袈裟半包,不解他为何突然这般,怔住急唤了声:“蕴果?”

  蕴果谛魂手臂环腰,掌心落在她腹部,顿凝进她不解的眸中,轻叹低沉道:“吾已中断佛修,虽仍以苍生为念,但放弃成佛。”

  说着微顿,避开她怔住,慢慢惊喜泛亮的眸子,一手轻按她头入怀,不让她看见他表露心绪的神色,微动头以唇在她耳边暗哑叹道:“吾究竟为何更改了佛前誓愿,你难道还不知吗,昙儿?莫再怀疑害怕。”

  257第二十二章 往昔重现

  昙儿听着心头所有的莫名难受瞬间消散,只剩下了欢喜柔暖,耳朵被他开合的唇弄得痒痒,不由红了红,羞涩急避开,抬眸凝在他说完抬起的面上,带着着动情的欣喜笑容,死劲儿猛点着头:“吾再也不怀疑了。”

  蕴果谛魂晓得她因用情太深,才会这般患得患失,暗叹,不由凝眸抬手轻抚在她面上,一动不动专注凝视着。

  昙儿见他这眸色竟如每次礼佛时一般虔诚,刚毅中带着毫无犹豫的坚定,微怔,才突然间彻底懂了她于他是何等重要,心头莫名一颤,双眸控制不住发涩,顿有了泪水,顿一眨不眨泪笑着,定定回望进他眸底。她当真笨到了极点,到了今日才明白一切。

  第二日,日薄西山,昙儿和蕴果谛魂用过晚膳后,便相携共同去了山谷,直接先到了皇绝音曾住过的那座宫殿,让内中他们离开后便一直住着的伺人,收拾出了主殿卧房。

  宫殿本在皇绝音走后便替换上了崭新的一应物什,而且日日打理,昙儿和蕴果谛魂在外面站着观览飞瀑流泉之景,亦未等多久,便入了殿。

  “你当真打算以后住在这里?”昙儿叹了一声,看着蕴果谛魂,片刻才收回视线,看了看布置也不算陌生的卧房:“想知道过去之事,我们也没有必要住在此处,吾大概还记得时间事情,到时来了便可。”

  蕴果谛魂轻握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平和出声:“吾想要看的不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而是所有。这座宫殿高低位置,远近,以你吾功力,恰好可以将竹屋内外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吾一人在此便可,你只需将事情是否为过去发生告知吾,剩下的时间不必在这里。”

  昙儿陡皱了皱眉,失笑看他:“你不在昙王宫,吾一个人回去作甚。”

  蕴果谛魂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淡笑,为她倒了被温热的清水:“那就和吾住在这里,一直到试验结束。若觉得闷,你便回去王宫,和你爹娘住几日。”

  昙儿闻言不由轻叹,凝视他道:“自从你和皇绝音到了异诞之脉,吾还再没有见过他们。”

  蕴果谛魂微凝眸:“为何不去见?”

  昙儿微红了脸,看着撇嘴道:“爹娘将吾送入地下宫殿休养那几日,说皇绝音到了异诞之脉,让吾和他好生相处,何时他为吾去除了邪力,孩子可以正常生长时,何时他们才会见,期间不让吾去找他们。”

  蕴果谛魂放下茶壶的手微顿,才又松开茶把,平静看向她轻叹:“吾方才明白,天之厉和天之佛使了一招暗度陈仓,外加激将之法,来算计吾。”

  昙儿见他如此说,噗嗤红着脸笑出了声:“你在怪娘不考虑你之感受吗?”

  蕴果谛魂轻摇摇头,看她道:“她陪你爹兵行险招。”这山谷一草一木,一石一鸟,皆仿造地藏净地之景,纯粹人力雕琢而成,没有数百年难成。天之厉该是从他临死前去龠胜明峦那一次,发现蛛丝马迹,便在当时心底有数,布下了今日之计。否则不会有后来鬼邪归还发丝,却两相欺瞒昙儿和他之事。

  昙儿亦明白诸事是天之厉暗中而为,纵使临死前亦为她周全,若日后无法复生,义父和姑姑还会继续进行计划,为她和蕴果谛魂创造机会,心底暖热发胀,不觉带着思念轻叹一声,带着尊崇不假思索肯定道:“吾知道爹一直都是对的。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错,但爹绝对不会。”

  蕴果谛魂见她如此崇重天之厉,是不同于质辛对天之厉的另一种敬重,微凝眸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转眸定定凝在她腹部,一动不动。他的也是女儿,未来……

  昙儿说完见他一动不动定在她肚子上,狐疑停住话音,细细看着他神色变化,联系方才,蓦得才明白他可能再想什么,霎时笑意翻涌而起,急抬手捂住了嘴,压抑着喉间笑声凝视他的样子。

  虽如此却仍有声音传出,蕴果谛魂闻声蓦然回神,转眸看她笑得面色发红,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状似平静轻叹一声,垂眸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见她笑得难以停住,才抬起另一只手,拉下她捂嘴之手,无奈启唇:“想笑便放声笑吧。”

  昙儿当真轻颤着身子笑出了声,眼底亦有笑泪闪烁,随即反手扣住他的手轻放在腹部,边笑边低头对着腹部认真说:“这是你爹!日后记得崇重他!像娘崇敬你外公一样。”

  蕴果谛魂正在喝茶的嘴角微抖,转眸轻叹,认真凝视她平静道:“她现在还听不到。”

  昙儿闻言笑意更浓,看他认真笑道:“现在听不到也无妨,吾闲来无事多与她说说,总有听到的一日。”

  片刻后总算平静了下来,昙儿才放开他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突然又想起一事,昙儿顿收了笑意,凝向他道:“你当时言可在异诞之脉住几月,但现在有试验之事,若一切顺利再到吾生下孩子,大概也需两年……”

  蕴果谛魂放下手中茶杯,见她微黯不舍他离开之色,凝眸告知道:“在你安然生下孩子前,吾不会离开。副峦主忧患深足堪代替吾坐镇明恋,吾修书一封再做嘱托便可,”

  昙儿骤松了口气,无意识绷紧的面色亦好了些,露出丝欢喜笑容,才凝视他好奇询问其他事情:“何时龠胜明峦多了一个副峦主?以前并没有此职位,为何要设此位?”

  蕴果谛魂压下真实原因,对上她的视线平静道:“千年间,龠胜明峦又大,须一人协助吾处理诸事,副峦主此位最是合适,吾让三教公推一人,忧患深深得诸人信服,便被推选而上。”

  昙儿亦未发现他话中真假参半,以为当真如此,轻叹笑了笑:“原来如此。”

  刚说完不由轻打了个哈欠,每日用完晚膳这个时辰总会有些犯困,蕴果谛魂见此,接过她手中茶杯:“去睡片刻,到了时间吾唤你。”

  昙儿以手掩着唇又打了个哈欠,才眨了眨困涩的笑眸点点头,起身向床边走去。

  蕴果谛魂看着她的侧影,本还平静的双眸在扫过她腰腹方才抚着孩子的位置时,复杂沉黯一闪,拿着茶杯的手指不受控制发凉一紧,昙儿,你吾的女儿,以及你和皇绝音之子,这两个孩子和你,和我们……

  刚想着,见昙儿突然抬手轻抚在腹部回望含笑的眸子,瞬间恢复平静,无奈摇头轻叹一声,起身向她走去,等她躺下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睡吧!”随即平静凝视着她心满意足阖眸,等待她安然入睡。

  静谧中,斜射入房内的最后一丝夕阳光芒散去,夜□临。

  昙儿心中有事,仅睡了半个时辰便醒,随后和蕴果谛魂将整座殿内外都看了看,以熟悉其布局。

  亥时一刻到时,昙儿披了件儿披风和蕴果谛魂静静站在卧房窗前,飞瀑对岸晶石明燃的竹屋内一切清晰入目,只要不刻意以功力设出结界掩饰,于功力高深之人可以轻而易举看到。

  昙儿突然皱眉看向蕴果谛魂,嘀咕了一声:“爹娘怎么为皇绝音选了这么个位置建造宫殿?”那些时日,她做什么,和后来与蕴果谛魂互通心意后共眠之事,他若看听,岂不是都一清二楚?

  蕴果谛魂晓得她想什么,垂眸凝向她平静出声:“他若有心,只要你不设结界,有许多办法可以看到,非关宫殿之事。”

  昙儿一怔,失笑,无奈叹了口气:“也是。”随即不再说话和他抬眸继续望去。

  她曾经住过的竹屋内,此时晶石照得各处亮如白昼,一桌饭菜,三人围坐,皇绝音侧对房门,男囚,女囚正对房门相挨而坐。

  亥时一刻正是那夜为昙儿庆贺生辰的时间,皇绝音现在为他们安排的位置同样照着那夜情况,蕴果谛魂微敛眸光,若有所思凝。昙儿紧眸一怔,定定看着,完全就是蕴果谛魂昨日猜测的开始场景,皇绝音他当真要如此做了吗?……想着不由将微凉的手放入了他手中,蕴果谛魂握住,为她暖着。

  见男女儿囚面色略带紧张,皇绝音一笑,凝视二人平和道:“不必紧张,今日这个时辰于吾意义不凡,故才将晚膳时间推迟到了现在。开始用膳前,吾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件事。”

  二人见他并无昨日言语间的莫名压迫,微放松了些,不假思索颔首:“公子请说,我们照做。”缎相和鬼相让他们进行计划时,一切听此人吩咐。

  皇绝音眸底笑意更甚,谦和似在商量道:“在试验住在此处的这段时间,吾要将你们变幻面貌。”

  二人诧异怔住,却还是点了点头。

  皇绝音仍然笑着继续说完:“等未来去除邪力后,吾再将你们面貌变幻回来。这只是障眼法,为外貌罩一层虚气,你们现在未经变幻是何感觉,变幻后依然如是,不会有影响。它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吾看到的为其他人,而非你们。”

  二人顿才明白,方才若还有恐惧,现在已是平静,“公子让我们做什么,吩咐便可,我们都照做。”

  皇绝音笑笑,放在桌上的双掌陡化为邪气本气,如缭绕的墨绿色烟雾,眸光一凝,凝功挥出两道墨绿色光球。

  二人只觉眼前墨绿色雾气一闪,仿如人在绿雾气中穿行,并无任何异样,一片模糊片刻后,眼前便重复清晰,果与方才未曾变幻前无别。

  皇绝音一收邪气转为实体,只笑并无情感在其中的眸,看着女囚变幻后的模样,突然变得温柔,拿起竹箸道:“用膳吧。”

  男囚和女囚各自震惊看着对方,片刻后见皇绝音依然温和含笑等着他们,募得想起缎君衡将他们叫道密室严令嘱咐之事,才急压下不可置信,拿起竹箸开始用膳。

  对岸观视的昙儿身子顿僵在了蕴果谛魂怀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他不会如此做的期待也被证实,骤收回视线凝向蕴果谛魂,沉叹一声,复杂道:“你之猜测是对的!”

  说完沉默片刻又忍不住哎的一声低黯叹息:“他……”皇绝音喜欢她虽不是她之错,可如今她和蕴果谛魂尘埃落定,亦不想看他还如此沉溺,其中痛苦,当初她暗自倾慕蕴果谛魂时早已尝尽。

  蕴果谛魂见她神色难受,晓得她心思,微紧她身子入怀,转眸继续望向竹屋内正用膳的三人,又收回凝向她,平静出声打断了她之话:“缘灭时,他会放下的,如今还不到时候,你该如何还如何,顺心而为便可。一切水到渠成,该放便放了。”

  昙儿看了他沉静刚毅安抚她的双眸一眼,心头为友复杂担忧稍解,轻颔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