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坏了魔父大事。”
质辛一手支着头靠坐在皇座上,闻言睁开了眼,伸出另一只手抚向他头上:“第一次率军能有如此战绩已然极好,蕴果谛魂是天佛原乡的地之代表,修为高深,你不是他的对手,被抓住也属正常,日后切记要继续勤加苦练,让自己强过他。日后可明白该怎么做了?魔族必须一直强悍抗衡圣方,在时间到来时不能被灭。”
他化阐提低着的头重重点下:“孩儿晓得。”
质辛轻“嗯”一声,收回手坐起:“起来吧,陪为父见一人。那夜让你看的东西中有此人的名字,此人至关重要。”
他化阐提站起,点点头,恭敬立在他皇座旁边。
质辛转头对犄誓清鹊溃骸叭ゴ罕础!?
他化阐提怔了一怔,微微蹙眉,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好像曾经听过,双眸不由直直望向殿门口。
犄誓清攘烀肟毯螅乓幻碜牌で颍》舴1o欤飞嫌辛街唤堑暮19咏牍蛟诹嘶首拢骸笆粝戮罕峄剩僦鳌!?
他化阐提直盯盯看着,就在他跪下的刹那终于想起了是何时听过。就是母后去世的那一年,魔父战胜后没有与大军一起回来,犄誓清人凳侨フ揖罕?
质辛静默凝视这与他化阐提岁数差不多的竞豹儿半晌,才平静道:“起来吧,日后你就跟随少主左右。”
竞豹儿恭敬领命:“是。”随后转向他化阐提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他就是日后要帮助叔爷爷们,破除无尽天峰封印的人,他化阐提压着心头复杂,道:“起来,日后见了吾不必行礼。”
质辛随后看向犄誓清鹊溃骸罢僦诮氲睿烫赶乱淮斡胧シ阶髡郊苹!?
犄誓清壤肟螅聪蛩岬溃骸叭蘸蟠耸乱踩坑赡阒鞒帧!彼低攴苹馍u约荷聿啵徽蠛涿螅芽牡孛嫔舷殖隽艘徽磐踝胨砗蟮幕首铀洳煌词且谎耐仪尊贵:“坐下,日后和为父同起同坐。?
他化阐提看他正在一点点的教他如何接管魔族,心头发窒,暗暗咬牙忍着心头翻滚的难受,顺从点点头。
质辛看出了他面上的隐忍,心头虽有对孩子的歉意却也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没有看见,待他入座后,平静收回视线,望向了入殿的大将开始说起了下一阶段占领苦境的路线。
这日深夜,龠胜明峦群山中一处罕无人际的山谷中,皎洁如雪的月光下两条人影又再一次的打断了此地的静谧。
“贪秽,有咎殃的行踪消息么?”
溪水对面阴影处的黑衣人摘下了斗篷帽子,面色冷峻:“还是没有。”
魑岳蹙了蹙眉心不再谈他,转而凝向他道:“恭喜你做了方丈雨卷楼之主。”
贪秽闻言冷笑一声:“吾这个一楼之主,势要杀尽圣方正道之人。”
魑岳负手在背后,闻言看他道:“莫被仇恨遮蔽了眼睛,助大哥解封是重中之重。龠胜明峦,天佛原乡,武林各路,大哥解封后,来日厉族通通都不会放过。”
贪秽散去了面上冷意,平静道:“吾晓得。”随后问道:“你约吾前来当不止是为了恭贺吾。”
魑岳眸底一道冷光闪过,道:“下一步与吾配合,暗中击杀魔皇。”
贪秽诧异皱了眉:“魔皇率领魔族与圣方争斗,与我们行事有利,为何要杀他?”
魑岳道:“以前留下他对厉族有利,日后留下却是阻碍。”
贪秽不解:“何意?”
魑岳冷沉道:“吾在无尽天峰发现了魔皇的踪迹,暗中跟踪,发现他在封印上动手脚,而佛乡的人丝毫未发现他的动作,封印已经生了细微变化,以天之佛修为,魔皇如此动作,她当有所察觉才对,可事实却非如此,一旦封印再变,我们所知的破解之法就无用了。你我都不是魔皇的对手,要杀他必须在他重伤的时候,日后恰好有一个机会。”
贪秽闻言面上有了凝重之色,沉吟片刻后道:“要想重伤他亦非易事,数年前那一战,圣魔双方损失皆惨重,蕴果谛魂伤势不轻,魔皇却只是受了皮肉伤。”
魑岳平静道:“蕴果谛魂正在一步步将魔皇引向末路,再过数年便可收网,届时就是时机。”
贪秽讶异看向他。
魑岳看出了他的不解,道:“你以为近日圣方为何会败在魔皇手中?”
贪秽皱了皱眉:“实力不足,败战必然。”
魑岳却是讽刺笑了笑,向龠胜明峦的方向望去:“这是蕴果谛魂早数年前就布下的局,众人看到的都是假象。此事除了天之佛,他、忧患深和吾晓得,其他人皆一无所知。”
贪秽越发不解:“既然蕴果谛魂要杀魔皇,何须我们再动手?”
魑岳笑色中顿时添了冷意:“蕴果谛魂一开始确实想杀他,可惜近来生了慈悲心,改为渡化。只要魔皇届时愿意退兵回到魔族旧地,再不侵夺苦境,他便放他一条生路。”
贪秽闻言面上倏然亦露出了嘲讽:“同样是他们眼中的邪祸,天之佛和蕴果谛魂可倒是对这个魔皇颇为仁慈,当初对大哥却是赶尽杀绝,她这个天佛原乡最高象征的分别心也太大了。”
魑岳眸底厌恶一闪,冷漠道:“莫再提她浪费时间,你回去吧,小心不可泄露身份,届时听吾暗示行事。”
贪秽颔首,“嗯”了一声便瞬间化光消失。
此时的一念之间,鬼觉神知冷笑着挥动虫手,面前的圣魔元史上浮现出来的山谷画面消失,随后彭得一声阖住。
收起石书后,他缓慢转身挪动着虫身向覆盖满青苔的栅栏门口移去,骇人阴笑着:“斗吧,魑岳,贪秽,杀死魔皇,你们就胜利了,吾迫不及待想要看日后你们晓得自己杀死的是何人时的面色了。”
青芜堤,与天之佛谈了一日一夜,蕴果谛魂平复了心绪,凝视她道:“再有四年,这天下便能再得太平,但愿魔皇能明白吾之用意,放下屠刀。”
天之佛平静道:“届时便可晓得,吾在此敬候佳音。”
蕴果谛魂颔首,起身告辞:“吾这就会龠胜明峦准备应对下一战。”
四年后。
璇玑天残崖,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黄昏夕照,火红色的云霞如羽般铺洒在天际,映照得地面血红一片,烈风吹拂间,黄沙飞舞。
圣魔双方各自伫立在戈壁滩上,质辛和蕴果谛魂各自站在前面。
质辛面带金色面具,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蕴果谛魂,无尘,忧患深等人,斜着勾了勾嘴角:“吾如约前来了,这一次,圣者你想要怎么个打法?吾奉陪到底。”
蕴果谛魂扫过望不到尽头的魔族队伍,翻掌化出众相枯轮砰然一声杵立地面:“圣魔双方对抗至今,互有胜负,但谁都胜不了谁,与其增加无谓的牺牲,不如今日各出七名大将,包括你吾在内,单打独斗。胜数多者一方为胜。若是魔族败了,吾要你率领魔族众人退回魔族故地,一千年内不得再出现在苦境……”
质辛闻言倏然纵声大笑打断了他未完的话:“可以。”
说完后收住笑声,睥睨巍然扫过他,秦楚等四王和其他人:“但若是圣方败了,吾要你们俯首称臣,日后苦境便是吾魔族领土。”
蕴果谛魂颔首:“随你所愿。”
质辛挑了挑眉道:“圣者当真可以做得了四王的主么?吾听闻这四王可是互相倾轧,违背了当初答应天佛原乡的诺言。”
话音刚落,不等蕴果谛魂开口,站立在他后面的四王早已异口同声道:“若有违今日圣者与你达成的条件,我们四人死无葬身之地。”
蕴果谛魂听完后庄严望向他:“若是他们违背胆敢反抗,届时不必你动手,吾和龠胜明峦自会取下他们首级。”
质辛扫过他身后早已后来被天之佛治得服服帖帖的四王,闻言满意笑了笑:“如此便好。吾需要一日时间点将,明日此时再见。”
蕴果谛魂颔首:“明日此时,吾率领六将再此恭候魔皇大驾。”说完一声令下,他瞬间带着圣方的所有人消失在了戈壁滩上,只留下了一片方才站过的脚印。
质辛勾唇笑着,抬手,声势浩大的魔军随他化作绿光消失在了夕阳之下,返回天阎魔城。
4oo第一百三十三回
一日后,黄昏刚刚降临时,圣方和魔族不约而同从南北两个方向破空而降。
嘭嘭的两声轰然震耳之声响过,沙沿弥漫间,出现了十四个人,一方以质辛为首,六骁勇善战的魔妖将领跟随,包括伪装了身份在内的他化阐提,一方以蕴果谛魂为首,忧患深、帝如来等六人圣气庄严伫立在后。
质辛淡淡扫过他们,看着对面三丈外伫立的蕴果谛魂负手而立,开门见山道:“圣者想要如何比?”
蕴果谛魂翻掌凝功扫过地面,霎时中央被划出了一个阴阳交错的太假八卦图:“对战的二人在里面,其他人在外观战,不得插手,被打出圈外者败,此次比武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其他人都决出胜负后,你吾最后对决,六场比试,由抽签决定每场人选。”
质辛点了点头:“很公平的决斗,与吾所想不谋而合。”
说完拍了拍手,六魔将中一人走出,手中捧着一个镂空的漆黑铁匣:“里面是吾方六人姓名名签,便由圣者从中抽取吧。”
蕴果谛魂颔首,在魔族之将走来时,转头看了眼忧患深,忧患深翻掌化光,一个紫檀木匣出现在掌心,他捧着向质辛走去。
蕴果谛魂看向他道:“圣方姓名名签在此木匣里。”
质辛几乎与蕴果谛魂同时接过对方的匣子,不假思索便从内随意抽出了一张,蕴果谛魂亦同时抽取出来,二人展开,分别将名签交给第一场要上的人。
质辛便盖住了木匣,笑看向蕴果谛魂:“等他们比试完再抽出第二场比试的人也不迟。”
蕴果谛魂同意,当即化光率领手下,退到了战圈三里之外的山巅上观战。
质辛笑看了眼已经手执兵刃进去的魔族大将,缓慢化作虚烟到了同样三里外的另一座山顶。
魔族大将看了眼对手,冷肃勾唇:“请!”当即便凝聚毕生功力,携雷霆万钧之势风行攻去。
圣方之人退了一步,化功于掌沉着以对。
二人对战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夜不知不觉加深,夜风吹得观战的质辛王袍披风飒飒作响,天际的明月和星子照得地面一片清亮。
看二人开始的数个时辰战成了平手,质辛微迷了眯眼,耐心俯视,继续望着。
这一战打了三日三夜才分出胜负,魔族大将面色苍白砰然被击飞到太极圈外,满脸羞愧登时抬手压向头盖骨便要自尽,却不料功力刚刚运使出来,却被瞬息移动到此的质辛阻止:“吾魔族能胜也能败,今次比武你已经竭尽全力,比往日行止更胜一筹,吾很满意,下去吧。”
说罢便松了手,魔族大将被同行的其他人扶起退下,他翻掌化出木匣,笑看向出现的蕴果谛魂:“恭喜圣者胜了第一场,该挑选第二场的人了。”
蕴果谛魂看在他金色神秘的面具上,凝功将一瓶药飞去:“此药可助方才大将压制伤势。”
质辛笑纳,接过后便将药给了大将:“多谢。”
片刻后,第二场比武的人挑选了出来。
第二战持续了六日六夜,直战得二人精疲力竭。
就在第七日旭日升起时,圣方之人被打出了圈外,魔族大将冷漠看过去拱手:“承让。”随后回到了魔方阵营。
蕴果谛魂见此结果亦在预料之中,如今一比一平局,面色平静抽出了第三场比武的名签。
质辛亦同时抽出继续退开。
尘土尚未消弭的太极圈内再次掀起了战火,二人功力横扫之处,激荡起了遮天蔽日的黄沙,如沙尘暴过境。
两日后,这场便决出了胜负,只见最后一招毁天灭地之招过后,脚下之地剧烈震荡,满眼混沌,什么都看不到,片刻后黄沙散去,质辛和蕴果谛魂望去,对战的圣魔双方战将竟是都躺在了太极圈外,重伤难动。
二人身后的其他人当即飞身而落,为他们疗伤,随后带他们离开。
质辛抽出了第四场比武之人,笑道:“第三场平局倒是出乎吾预料,吾本以为魔族会胜,帝如来实力让吾惊叹了。”
说罢看向忧患深道:“第四场,就请副峦主入内了。”
忧患深淡然以对,化出兵器六凡灭剑凌空飞入:“请!”
蕴果谛魂抽出的魔族将领随即进入。
十日十夜后,第四场才终于决出了结果,圣方再一次获胜。
与忧患深对决这一战,质辛早就有魔将败的心理准备,见结果不出所料,抬手轻拈面具边缘,嘴角斜勾了勾,继续抽出了第五场的人名。
蕴果谛魂看到自己抽出的魔方之人,微蹙了蹙眉眉心,便交给了与他对决的手下:“自保为上,此人擅长使毒,败了也无妨。”
手下明白,蕴果谛魂既如此安排既然有他的用意,并未逞能领命:“是。”
第五场有惊无险,圣方此人因有了蕴果谛魂的提醒,避开了魔方所使的毒,但却是被紧接着攻来的一掌击出了太极圈,正常对决只进行了一日一夜便分数了胜负。
现在圣魔双方两胜两败一平,第六场和第七场将决定日后未来的天下局势。
第六场至关重要,圣方必须取得胜利,这一场不用再抽,除了质辛和蕴果谛魂,圣魔双方剩下的两人同时摧功飞身而入。
不待站稳便一同发动了攻势,其开场气势之猛,比前面五场皆动人心魄。
质辛和蕴果谛魂各自伫立在山巅俯视着,质辛带着面具,蕴果谛魂则淡定从容,皆看不出二人此时的心绪变化。
十日后,摩罗殿中,信使回来,他化阐提急声问:“情况如何?”
信使单膝跪地道:“第六场还在比试,尚未决出胜负。”
已经十五岁的他化阐提皱了皱眉,手指紧握住皇座扶手:“这次时间太长了。”
前五场最长的也就是忧患深那一场。按他们的实力不该拖延这么久的,魔父嘱咐他照看好断灭,让他二十日后带着他去一处密地等他,这一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魔父和蕴果谛魂实力非凡,短短数日怎么能比完?魔父有事吩咐为何不回天阎魔城呢?
五日后,第六场终于决出了结果。
质辛见飞出太极圈的魔将受伤过重,亲自腾空而起凝聚雄浑功力接住了他,当场便以纯元魔功助他疗伤。
魔将一惊,急要避开:“吾皇!不可!”他接下来还要和蕴果谛魂决出最后胜负,魔族非胜不可,平局还可再重拟对策,一旦败北,只能答应圣方开出的条件,此时疗伤耗损功力,对皇上极为不利。
质辛威严看了他一眼,掌心功力不弱反瞬间禁锢了他的身形,他一动不能动,源源不断得浩然熊功从他掌心灌注进入魔将体内。
魔将有口不能言,只能任由质辛动作。
一刻后,他才撤功收回手,转身望向业已落到太极圈附近的蕴果谛魂巍然道:“接下来该你吾
了。”
蕴果谛魂扫了眼他方才输功的手:“承人元气有损比武,非吾作风,明日再比。”
质辛闻言大笑:“圣者行事正直不阿,令吾钦佩。不须一日,半日便可。”
说着看看旭日东升的天际:“六个时辰后再在此见。”
蕴果谛魂观察他情形,听其言语中气,确定六个时辰他确实能恢复元气,点了点头化光收起禅杖:“可以。”带上手下离开,回到龠胜明峦安排几人疗伤。
质辛则是去了在百里外驻扎的军营,回到军帐中闭关调养功体。
时间流逝,太阳又再一次落山,六个时辰很快过去。
质辛率领那六名手下到时,一轮圆月高挂天际,月色分外皎洁,蕴果谛魂和六名圣方之人已经提前在此等候。
墨绿色的王袍翻飞舞动间,质辛破空而降,直直落在了太极圈的阴极之内,一手负在背后,对随他而来的手下道:“你们都退到十里之外。”
手下领命离开。
蕴果谛魂下了同样的命令,月下此地只剩下他们二人后,他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太极圈的阳极之内,掌心化光,禅杖出现在面前,对质辛道:“请!”
质辛看着月下他温和敦厚的面容,想起了在山洞时,天之佛在天佛殿回不去,他照看他时的神色,这么多年没有丝毫变化,无论什么情形下,他都是如此沉厚,笑了笑,双掌冲天而举,顿时聚纳八方风雷,引得风云变色,乌云滚滚自天变而来遮蔽了圆月。
蕴果谛魂只觉地动山摇,站立难稳,登时抬手握住禅杖,周身凝聚浩瀚佛功,万丈金光霎时四射而出。
二人气劲儿相撞瞬间,霎时极光刺目,质辛一眯眼瞬间爆发骇人功力,如脱弦的箭矢般向蕴果谛魂攻去。
远在十里外的众人只见骇人光芒从地面飞射夜空,形成万道流光铺设开来,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交手声,听得心头不由一阵紧绷,面色严峻一眨不眨眼盯着远处的战势。
十四日后,天阎魔城,摩罗殿殿门口,9岁的断灭阐提狐疑仰头望着他化阐提:“兄长你要带我去哪儿?魔父回来找不见我们怎么办?”
他化阐提心头不知为何虚空不安,强压制着心绪,笑了笑取出怀中的路观图道:“魔父让我们去一处等他,吾正要带你去,他打败圣方后,就会到那里见我们。”
断灭阐提闻言才明白是这么回事,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质辛,也想念得紧,高兴点头道:“那我们快去吧!”
他化阐提颔首,嘱咐他道:“跟紧吾。”
此时他化阐提已经跟质辛长得一样高低,数年来在质辛有意教导下历练,看去颇有王者之风,断灭阐提听了他的话,下意识便不由的听从,如跟在质辛面前般乖乖收回了视线,抬手拉紧他的手道:“是,兄长。”
他化阐提这才带着他化作一道紫光消失。
此时,戈壁上,两处山巅上伫立的圣魔双方观战人只见天际交缠的绿光和金光异变,面色齐刷刷大变。
不好!圣者!吾皇!
瞬间所有人化作急光飞驰而至战圈,不顾自己可能受他们二人强悍的功力气劲儿重伤,齐齐落下。
眼前的情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
“吾皇!”
“圣者!”
魔族六名大将赶紧奔至重伤在地的质辛身边,忧患深等人则面色紧绷急步到了伤势更严重的蕴果谛魂旁边,片刻不敢耽搁齐齐为他灌注功力,要压制住他失了控制怔在溃散的功元,否则蕴果谛魂毕生功力都会毁于一旦,但他们也只能暂时压制,却没有办法永远阻止。
双方都在紧张的为太极圈之外昏迷的他们疗伤。
一个时辰后,质辛先皱了皱眉转醒,见圣方情形和自己状况,避开要扶他站起的人缓慢立起,擦去了唇间血色,紧锁眉心面色发白地盯着还在昏迷中的蕴果谛魂。
又过了一刻后,他缓缓转醒,也未在意自己的功体,望见质辛立在太极圈外看着他,不久前最后一招,魔皇受的伤也不轻,表象看不出什么来,奇经八脉却是已经全部损毁,一个月内绝不能再提运功力,否则必死无疑,命人扶他艰难站起,道:“你败了,圣方四胜。”
质辛扫过浑身是血功元难保,此时却强撑的他,平静道:“魔族服输,可以退出苦境,但要附加一项条件。”
他出尔反尔,圣方之人闻言欲要反驳,蕴果谛魂沉沉咳嗽了一声,冲地吐了一滩鲜红后,阻止轻摆了摆手:“什么条件?”
质辛沉声道:“一千年后圣魔双方重启此局,若吾族再败,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苦境一步。若圣方败,魔族可以再入苦境,届时是要和平加入魔族,还是再来第二次圣魔大战,全在圣者一念之间。一千年后是太荒元年,此约便以太荒神决为名。”
原来的条件只能束缚魔族一千年,千年之后便没有用了,魔族再入苦境,他们依然可以继续阻止,这个条件对魔族和他们皆有好处,公平,能各取所需,蕴果谛魂沉吟片刻,沉稳答应:“可以。”
说完他转身对忧患深到:“拿出拟写好的和平协议。”
忧患深领命,翻掌化光,两个个紫色锦缎包裹的卷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解开后取出了里面任何外力皆不会损毁的卷轴,在蕴果谛魂面前缓慢打开。
蕴果谛魂以指尖凝聚佛功,增补了方才议定的条件,最后咬破大拇指,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掌心凝功盖以卍字佛印,代表天佛原乡和龠胜明峦。
写完后,忧患深捧着卷轴去了质辛面前,他破指写上自己名字,翻掌盖上了魔族象征黑色巨蝎印。
另一个卷轴同样如此,一个龠胜明峦保存,一个由魔族保存。
和平协议签署后,质辛笑凝向蕴果谛魂,压下心头复杂,不掩皇者威仪道:“圣者,后会有期,一千年后我们再见。”说玩片刻再未停留,当即便带着手下转身化光离开。
质辛话音落后,强撑至此的蕴果谛魂皱了皱眉突然昏迷过去,他的伤势再不能拖延,忧患深扶好他,收好卷轴,赶紧对帝如来和谴弥勒道:“快送圣者到青芜堤,至佛有办法助他疗伤,吾暂回龠胜明峦处理后续事宜,圣者重伤的消息不可泄露。”
否则四王又会蠢蠢欲动。二人明白,当即带着又昏迷过去的蕴果谛魂离开。
与戈壁相连的一处林丛,质辛率领六名手下离开的必经之地,他们行经时,突然间问道一股异味,质辛面色一变,骤封闭气息,要护其他人却已是晚了瞬间,毒气全部入体,当场便有四人丧命,坠落在地。还剩下三人靠自身功力护住了性命,但也岌岌可危。这毒气异常阴狠。
质辛破空而落,厉色一扫黄昏时红霞掩映得茂密林丛:“出来!”
4o1第一百三十四回
“哈哈,”他话音落后,一声刺耳至极的笑声在丛林深处响起,质辛眉目瞬间冷锐。
伴随着笑声,咔嚓咯吱的树枝断裂声响起,早已隐藏在此的身影出现。
“魔皇不愧是魔皇,中了吾此毒依然面色不改。”
只见无尘一身白色袈裟立走出,在他面前三步外停住了步子,面上带着纯善仁慈的笑容凝视着他,仿佛这毒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魑岳伪装的无尘,质辛心知肚明,面色瞬间冷厉,讽刺出声:“用此卑鄙手段,原来蕴果谛魂是如此出尔反尔的阴险小人,所谓的和平协议只是个幌子。”说着向身旁不远处已经身死的四名手下和另外三名命亦长久不了的大将看了眼。
无尘闻言面上的温和顿时散去,冷酷无情道:“若不如此,魔皇你又岂会掉以轻心,圣者宅心仁厚才让你这六名大将死得毫无痛苦,你当感激才是。”
说完便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拳登时凝聚无上佛力攻向他,须速速杀他,拖延下去恐会生变。
质辛方才与蕴果谛魂本就已经重伤,奇经八脉大损,此时若是提功相抗必是经脉爆裂当场丧命,眸光暗沉,当机立断避也不避,便以血肉之身稍加功力要承受他这一重击,如此损伤反而会小。
“吾皇!”
未死的三人见此情形,面色骤变,不顾自己生死,当即凝聚毕生功力,齐刷刷都迎向了无尘:“魔皇!快走!”他们还能抵挡片刻。
话音尚未落尽便是砰然一声,本已中毒的三人面色震惊一变,无尘的功力怎会如此强悍,来不及思索下去原因,已然丧命爆体而亡,血肉横飞落地。
质辛晓得三人的用意,在他们动作间便已风驰离开,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垂下双眸,复杂压下心头波动,暗一握拳。
然三人的牺牲却还是没有助他逃脱,就在他转身间,背心毫无预兆便被一毁天灭地之力的夺命之掌击中,掌心所及处,一股骇人的绿烟毒气溢出。
质辛身体失了控制彭得一声倒在了地上,地面被击在他身上的强悍功力震得深陷三尺。
“想要逃,痴心妄想。”一人冷峻狠戾的声音传来。
中了这一掌,引发了他强行压制的伤势爆发,质辛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落地之后浑身血脉震裂,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全身。
自知大限不远,质辛听到说话声擦了擦沾染血的嘴角,不改王者气魄,翻掌化出魔玺权杖支撑着缓慢站起,巍然伫立抬眸直视背后偷袭之人,另一个无尘,或许该是这个才是真正的无尘,方才那个无尘此时走近,身形一变现出了自己在苦境的所谓真身---海蟾尊,厉族的贪秽。他们的伪装功力越发精进,他竟然没有分辨出来。
看无尘亦是魑岳眼中的威狠,质辛冷笑了出了声,戳破了他们的身份道:“原来是被天佛原乡打败的厉族山之厉和泽之厉,擅长伪装阴险j诈之辈,天之厉已然被封印在无尽天峰,自身难保,魔妖二族脱离厉族成吾麾下,你们以为杀了吾就能助天之厉破除封印么?吾死了,亦要让天之厉陪葬。”
说完他便转身,靠着魔玺权杖支再不理会他们离开。
贪秽闻言面色一冷,翻掌凝功便要继续再攻,旁边的魑岳一把阻止,冷漠望着质辛离开的背影:“他活不到明日日出,临死之人也只能逞口舌之快,如此肚量吾还有。”
贪秽皱了眉,却是未再去追,收起了功力,看着质辛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拧眉看向魑岳:“他方才所言必然有其原因,不可能是威胁,你那日才说过他在封印上动了手脚。”
魑岳冷笑眯了眼,沉着冷静道:“他死了,还有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两个儿子,他若当真在封印上做了什么,他们也有解决办法,不必担心。”他一直在他监视下,封印虽有变化,但并未完全改变,根本不必担心,破解封印的办法还是他们原来的。
此时夕阳已经彻底落入了山后,天色灰暗,魑岳说完又对贪秽吩咐道:“如今蕴果谛魂重伤,正是乘机取利的时候,你回去吧,近期不要和吾联系,等吾事情办妥后去联系你。你去一念之间兑现与鬼觉神知的交易。”
“嗯。”贪秽颔首,随后化光消失。
魑岳伪装的无尘望了望青芜堤方向,冷冷一笑:“天之佛,吾该去看看你要如何救重伤的蕴果谛魂。”随着话音飘落,他化作了一阵红雾消散。
一念之间,鬼觉神知两只虫眼间激动得意的红光闪烁,拂过圣魔元史后,眼前画面重新变成了冰冷的石面,他另一只虫爪凝功挥去,圣魔元史被隐藏了起来。
耐心等待了半个时辰,感觉到贪秽到来时,他阖眸掩藏了眸底的主宰一切的猖狂神色,再睁开时全是温顺的平和。
片刻后,贪秽到了,看见他闭目休息,冷漠将手中拿到的佛乡圣水抛给他:“毒药起了作用,你要的东西,这是一半,确认魔皇死后,另一半再给你送来。”
就在装着圣水的瓷瓶飞近身边瞬间,鬼觉神知睁开了眼,准确无误接住,笑看向贪秽:“楼主言而有信,鬼觉神知甚慰。楼主可以放心,那毒药专门克制魔皇,再有二位功力重创,他必死无疑,绝不会再有生机。”
贪秽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吾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再会。”说完便再不理会他当即离开,不想听他言不由衷的废话。
鬼觉神知闭了嘴,谦恭看着他消失在一念之间,随后眸底红光一闪,压都压不住的戾气波涛汹涌,阴森笑着:“吾今日所受的怠慢,改日要让你厉族千百倍偿还回来,贪秽,你最不该得罪的就是吾。”
同一时间的中阴界逍遥居内,魅生推开卧房门,见黑色十九正在读信,那信纸的颜色,是质辛少爷,惊喜急走近问道:“质辛少爷信里又写了什么?他现在可好?他化和断灭呢?”
黑色十九刚刚打开信看了第一段,闻言停止,抬眸温和道:“一起看吧。”说着将展开的信放在二人身间。
魅生急忙低头看去。
二人看到中间,面上收到信而有的喜悦全部都变成了震惊恐惧,魅生苍白着面色,强抑不安看向他道:“质辛少爷让你去苦境此地收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不让告诉灵狩大人?”
信中写得隐晦含含糊糊,这是质辛故意为之,他真是抓住了他的性情,黑色十九面色紧沉,皱了皱眉:“吾立刻去,你帮吾瞒着义父!”质辛他究竟干了什么?收尸!收谁的尸?
说完不管宙王命令,亦不去向缎君衡严令,登时便化光消失在了逍遥居。
魅生手指冰冷,整个人此时如在冰天雪地之中,虽是夏日,捏着信纸的手却是冷得直打颤,就在此时,远在花苑的缎君衡的声音突然传来:“魅生,宙王传召吾去王殿议事,午膳你和十九用,不必等吾。”
还沉浸在方才信上内容中的她陡然一个激灵,心头狂跳,急忙拍了拍僵冷的脸,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用平常的声音道:“是,灵狩。”
她不能乱了方寸让灵狩看出端倪来,否则十九少爷又要受罚,此次他偷偷离开中阴界到苦境,完全是在违背灵狩的严令。质辛少爷你千万不要有事。
苦境,夜色降临,一处林木茂密,世间至阴至纯的阴邪之气所在的山洞内,断灭阐提燃起了火拍拍手,蹙眉望着站在山洞口一动不动的他化阐提:“兄长,你不是说魔父会到这儿来见我们吗?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他怎么还不来?你是不是记错了?”
他化阐提刚要回答,周围林木间飘动的气息突然一变,是他们熟悉至极的变化,忐忑不安的心骤然一松,语气平缓唤了一声:“魔父”
“魔父来了?”山洞内断灭阐提听见,面色骤喜,腾得站起便奔向洞口。
眼前虚弱光影中出现血人,面上的喜色倏然骇变,和他化阐提同时恐惧震惊唤了声:“魔父!”
他化阐提急忙奔去扶住了命力溃散的质辛,另一掌慌急给他输功。(< href=”1en2” trt=”_b1nk”>1en2 平南文学网)
断灭阐提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眼睛里有眼泪却是不敢流出来,呆呆在洞口僵立着。
质辛见此,转手握住了他化阐提的手,另一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平静看向他:“不必了,扶吾进山洞。”输功只是浪费。
他化阐提看着他已经泛出死气的脸,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让他们来此,原来魔父晓得今日会,心头一阵窒息针扎般的锥痛,紧咬着牙关才压住奔涌至喉间的悲恸,僵硬收回了手,死死点了点头:“嗯。”魔父那夜还是对他隐瞒了事情。
质辛看他只是面色白着,却很冷静自持,如此他死后也能放心了,眸底欣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个已经与快要跟他身形一样高大的他化身上,缓步走近山洞口。
断灭阐提依然僵硬立着,质辛走近后,看他如此,强撑力气抬手按在只到自己腰间的他头上摸了摸:“魔父无事,别怕,跟吾进来吧。为父既然说过来此见你们,就一定会来,怎会骗你。”
话音落后,突然见狂涌而至信件阻塞了喉间的断灭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猛然趴在了他腰间,紧紧搂着他,也不顾他身上的血沾了一身继续哭着。
他化阐提本还强忍,闻声晓得一切真相的他喉间涩楚,双眸微微泛了红,怕被质辛看见失望,慌低下了头,咬紧牙关忍着。
魔父会有一死,那夜让他看的东西内并没有说是何时,因何,怎么会就是现在,上天为何要如此安排……
质辛低头看着断灭阐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头沉坠,眉心复杂拧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莫哭。”
断灭阐提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化阐提晓得质辛让他们到这里等,必然还有事交代,他如今的身体已经维持不了多久,阖了阖眼压下泪意,他抬眸对断灭阐提道:“魔父受了伤要尽快疗伤,和兄长扶魔父进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断灭阐提似是才懂了该做什么,慌忙松开了手站好,眼睛带着泪急急扶住质辛,哽咽得用小孩子的声音道:“魔父,我和哥哥扶你。”
质辛安抚看着他笑了笑,这才进了洞内。
他化阐提小心扶着他到了火堆旁的一个石榻边,质辛却是没有坐下,他怕自己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让他松开手,翻掌化出了魔玺权杖,威严平静看着他:“跪下接位。”
他化阐提袖袍中手指瞬间紧握成拳,若是能选择,他绝不愿意接这个魔皇之位,强压着心头刺痛,他缓缓单膝跪了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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