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即刻转身看向黑色十九、魅生和三千:“你们哪儿都别去,就在这儿和质辛待着继续用膳,今夜不必为吾留门!”
说着转向质辛:“尤其是你,明日再去看昙儿!”
质辛一噎,“可我想去嘛!”
缎君衡眸色盯着他。
质辛摸摸鼻子,扁扁嘴,“好吧,我听义父的话,明天再去看,不去了不去了!”
三千眉心一蹙,压下反驳,垂眸颔首。
黑色十九和魅生看着缎君衡疾步进入密室,这才继续用膳。
等缎君衡离开后,三千急匆匆用完膳,看向二人:“十九哥哥和魅生姐姐,吾先回殿了,明日再来寻质辛玩儿,你们不用听缎君衡叔叔的话送我了,我一个人可以回去!”
质辛恰好背对二人坐着,刷的抬头挤眉弄眼看向三千,“姐姐,我送你出殿门!”
黑色十九继续用膳不抬头:“送出去就快些回来!”
“走吧!”
三千眸色一闪,点点头。
两人刚出殿外,质辛忽的松开她的手,疾步飞身而起,惊得三千赶紧追上拉住,
“着急什么,你现在去了,昙儿也生不下来!”
“呃!”质辛眸光一怔,身子不慢,越发急切:“我又不是想看昙儿,爹娘回来了,我去看他们!”
三千嗤笑一声,反手紧扣住他的胳膊,低声道:“你爹娘现在肯定顾不上你的!咱们去了一定得躲起来,别被你义父发现了!要不你惨了!”
“知道了!”质辛急不可耐道:“三千姐姐,再快些吧!”
双天寝殿外,一道紫色身影急速飞降,
映着天际繁星闪烁而过一道水晶光泽,晶莹耀目。
寝殿内,
笼罩的佛光总算缓缓散去,天之厉紧绷的身子微松,翻掌吸过不远处的棉巾轻轻拭向她汗湿的面上,
“总算过去了!”
天之佛扣着他掌心的手指一紧,微微睁开疲累的双眸对上他,沙哑低语,“还得一会儿!”
天之厉凝眸俯身吻了吻她咬痛的唇,掌心继续灌注佛力,
“吾知道,莫说话!”
天之佛只觉身上佛力充盈,暖意萦绕,比那时诞质辛轻松了何止百倍。
双眸透着微缝定定看着天之厉奔劳许久的风霜刻痛面色,心底止不住一涩,急忙紧紧阖眸压下心疼。
天之厉转眸望向凝肃认真的彩衣姑娘:“剩下的全部交给你了!还需吾做什么,吩咐即可!”
“嗯!”
彩衣姑娘头也不抬,全新应对,一指银针熟练地插入天之佛腰间|岤位,既可减轻痛楚又能让孩子更轻易生出。
“小事一桩!吾又不是庸医!”
天之佛闻声嘴角突然勾了勾。
天之厉收回的视线见到,凝重眸色一软,紧绷的心神微松,手指进包住了她的手。
楼至!昙儿!
凉风轻轻飘起,带起了微不可见的紫衣簌簌声。
“缎君衡!”
“剑布衣!”
缎君衡疾步走向急身追回的红色身影,诧异出声:“你终于回来了!吾收到你的信便立刻给天之厉传信!你怎会在他们之后才回?”
“他们怎样?”
剑布衣顾不得全部回答,紧张望向亮如白昼却静谧异常的寝殿,“你怎么站在此处?”
缎君衡看向他凝重一叹,“昙儿尚未生下!吾还在等!”。
难道是因为被追杀动了胎气?
剑布衣一震,眸色更拧。
“你不必等了!”
缎君衡扫过寝殿看向他:“有什么事等昙儿生下后再计议。你奔走许多日,不妨先回去休息。”
剑布衣当即摇头,“还是等着吧!吾不放心!”
“师兄!”
躲在暗处的三千难以置信,心头一喜,募得又是一涩,不禁惊叫出声,
你终于回来了!
吓得质辛身子一僵,抬手堵在了她蹲□子的嘴上。
三千姐姐!你还不让我说话!现在好了吧!
剑布衣和缎君衡皱眉刷的转身望向声音处,
“三千!质辛!”
“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
质辛沮丧了脸急忙恢复正常,与懊恼的三千一对视,慢慢踱着步子走向二人:
“义父!”
“师兄!”
“义父,我保证是来看爹娘的!绝不是不听你的话来看昙儿!不算食言!你以后不能罚不给我吃鸡腿!”
缎君衡看质辛鬼灵精又怕自己责罚的模样无奈一叹,“来了便来了!过来吧!”
说着看向三千和剑布衣,“夜里凉,一同到侧殿坐着等吧!”
三千看着剑布衣,隐藏在心底的伤心霎时全数涌出,眸底一湿,疾步走近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哽咽出声:
“你终于回来了!”
剑布衣眸底闪过一阵愧疚,心头一疼,不觉顿住步子,抬手将她微凉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日她不该碰见剑绫风和静尘沙,而他更也不该在她寻不到劫尘和咎殃急问自己时,便告诉她诸事!
“嗯!”
三千一怔,双手紧紧扣住,埋首进他怀里,肩膀颤动着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胸口顷刻一片湿热,剑布衣低声一叹,双臂更紧,贴近她耳边低声安抚,
“莫害怕,历史纵有改变,仍有师兄陪着你,我们继续一步步走着看。也许一切都会好的。”
“嗯!”三千喉间哽住,说不出话,只能流着泪鼻音闷哼。
缎君衡迟迟不见二人进入侧殿,走到门边看去,
月色下二人清晰的身影!
眸色一怔,剑布衣那小子的神色,呵呵,嘴角突然勾了勾,当即退入房中,将走到门边的质辛抱回了侧殿内。
良久后,三千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哭红着鼻头突然咧嘴一笑,
“师兄,我没事了!”
剑布衣心头一松,看看自己胸前一大片水迹,对着她低声笑道:“现在我有事了!”
三千认真一看努了努嘴,随即从他怀里挣开,改成搀着他的胳膊,“要不你也把我衣服上哭湿?这样公平吧?”
剑布衣下意识转眸望去她胸口,募得收回眸色,面色一红,不自然咳了咳,“不必了,我还是回去自己洗洗!”
他刚刚一定是疯了!
候风玄窟中,阴风阵阵。
面色痛苦的血傀师急匆匆回转,拿着断手恐惧提功。
绿色闇气骤然萦转,刺目绿光冲天而起,圣魔元史缓缓开启。
血傀师眸色紧绷,颤抖着嗓音急促道:“圣魔元史,快!快帮吾把手接回去!”
圣魔元史爆冲一股诡谲绿色光气,顷刻包围了血傀师。
1o2短暂相聚
明明夜色,烟河浩渺,等待中天地渐渐散去了夜雾。
侧殿中倏然传出浅浅悠长的呼吸声。
三千转眸一看,嘴角笑笑。
质辛趴在缎君衡怀里睡着,嘴角尤挂着可疑水迹。
缎君衡无奈起身抱小心抱着他向床边走去。
不让他来就怕他如此!
一点儿都不听话,不孝子啊不孝子!一点儿没变!
三千帮忙拿过枕头放好。
就在身子挨着床边时,睡得一塌糊涂的质辛突然睁开黑眸,一把勾住缎君衡的脖子,激动道:
“昙儿生下了!义父带我去!”
这是睡糊涂了!
缎君衡拉开他的手,无奈笑道:“好好睡吧,还没生下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叫醒你的!”
“我没睡糊涂,刚刚已经生下了!”
质辛一急,刷的起身跳下床,拽住他的手,死劲儿往外拉,
“我们快去看!”
缎君衡一愕,将他拽回,抬手一弹他的脑袋,“这是没睡糊涂?快点儿去睡会儿!义父答应会叫你绝不食言!”
殿门突然哐当大开,震得几人拧眉望去。
“何人?”
一名伺人满脸激动夺门而进,
“缎灵狩,天之厉吩咐让您进去,小公主方才诞生,母子均安!”
说完才反应过来,眸色一僵,急忙俯身:“还望您恕罪,吾一高兴……”
居然忘敲门了!
缎君衡一震,当即打断了她的话,嗓音中带了激动:“无妨,我们马上去!”
伺人急身退出去,去收拾清理主殿。
“我就说昙儿生了!”质辛郁闷又着急看向缎君衡:“你还说睡糊涂了!义父,现在我可以去了吧?”
缎君衡暗藏疑惑一笑松手。
“去吧!”
为何没有听到孩子哭声?他的功力隔着这么远是可以听到的。
质辛一刻也不愿再等,当即抛下三人奔向主殿。
剑布衣扫过三千看向缎君衡:“天之佛和昙儿平安,吾也放心,便不去打扰他们休息了。代吾说声恭喜!吾先送三千回去!”
“嗯!”缎君衡微笑颔首:“你回去好生休息!诸事改日吾再详询。”
“告辞!”
二人施礼后离开了双天寝殿。
质辛激动跑到主殿直接推门就进,
“爹!娘!昙儿!”
天之厉一怔,看向累急安睡的天之佛,急忙俯身将怀中的昙儿放在她臂弯中,转身走出外厅,伸手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小身影。
“你娘睡着了,声音小些,质辛!”
质辛募得息音,紧紧搂住天之厉的脖子,高兴压低声音:“爹,你们终于回来了,昙儿长什么样子啊?娘怎么又睡着了?你偷偷带着娘去哪里玩儿了?我可是每天都想你们的,嗯,也想昙儿……”
缎君衡哄了质辛。
天之厉凝重的心底微松,听着他清脆高兴的嗓音,双臂一紧,低哑出声,
“吾和你娘也想你!”
彩衣姑娘一怔,俯身看向澄亮黑眸好奇凝视她的昙儿嘿嘿一笑,你兄长跟我的名字居然就差一个字呀!
昙儿状似明白的眨了眨黑眸,圆圆的小脸蛋本能鼓了鼓,唇角一抿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舔唇边,懒懒打个呵欠又收了回去,转眸望向睡着的天之佛,张嘴不知说了个什么,黑金玉锦襁褓中包住的四肢当即欢喜动了动。
彩衣姑娘急忙把踢开的襁褓再次包好,摸摸她白嫩圆润的小脸,轻笑出声:“小家伙,看你有哪点儿像早产的模样!小胳膊小腿儿这么有劲儿!”
昙儿黑瞳又是一眨,冲她抿嘴吐了个唾沫泡泡。
彩衣姑娘一怔,狐疑拿过旁边的干净棉巾给她擦擦嘴角。
不住的抿嘴,你不会是饿了吧?
殿门又是一响,
抱着质辛的天之厉抬眸,“终于来了,随吾进去吧!”
“缎君衡!质辛!”
“天之佛”
“娘!”
“楼至!”
天之厉一怔,疾步走过去放下质辛,强硬压住她欲要坐起的身子,把滑落的锦被重新盖住她和昙儿:
“剩下的事,吾自会处理好!你怎么醒了?”
“吾不放心!”
天之佛摇摇头,转眸看向质辛伸手紧紧握住他的小手诧异道:“你也来了!是不是又不听你义父的话偷跑来的?”
“我想见爹娘和昙儿嘛!”
质辛不好意思一笑,趴下亲了天之佛脸颊一口,又好奇盯向旁边围在她臂弯中的小不点儿,“这就是昙儿吗?娘,她怎么这么小啊!”
说着从天之佛手中抽出手,激动又害怕的摸向她的小脸,
这么小个儿肉呼呼的,他不会把她碰坏吧?
“是你妹妹!”
天之佛看着,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抓住他犹豫的小手抚在昙儿的小身子上,
“摸摸她,你刚生下时比她还小许多!”
“怎么可能?”质辛惊呼出声,回眸看看自己:“我明明这么大啊!”
彩衣姑娘噗嗤一笑,。
天之厉摸摸他的头,深埋沉重悲伤的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轻笑。
傻小子!
质辛手指不满足找到了襁褓中的肚子轻轻戳了戳,不可思议看向天之佛,
“妹妹好软啊!”
昙儿好奇睁大黑瞳,一眨不眨盯着眼前又惊又笑又叫的质辛,小嘴唇动了动,又动动胳膊,蹬蹬腿,一个黑影突然笼罩,眼睛吓得一闪急忙闭上。
啵的一声,质辛在她圆润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个口水印。
天之佛抬手安抚拍拍昙儿,低笑看向质辛:“动作小些,刚才吓着她了!”
“哦!”
片刻后昙儿才忽闪睁开黑瞳,恍然大悟一咧嘴角,高兴的又吐个唾沫泡泡。
彩衣姑娘翻掌拿着用功力护持的紫色瓷瓶走向天之厉:“这是照你要求留存的脐带之血,吾的药力加上你的功力保护,与初取出时没有任何区别。”
天之厉转向缎君衡:“孩子身上的血何时取?”
“不急,再等一刻钟!”缎君衡左掌一动,祭引灵力探入瓷瓶,将尤散温暖的血全数吸纳进入水晶骷髅头中,缓缓凝转成他所需要的东西。
血液尽时,紫色瓷瓶霎时虚化成灰消失。
“失传的药功存活法!”
缎君衡眸色诧异,这才敢确定看到瓷瓶时的猜测。
彩衣姑娘一怔后看着他眸色顿时泛亮:“没想到你竟然知晓此功!你要脐带血做什么?是不是救人?这又是什么奇特的治疗办法?我肯定还没遇到过这种病症,可不可以加入你做的事?当下手打杂还是做其他的,我都可以,一定不会托你后腿的!”
“打杂,大材小用了!”
缎君衡暗中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见他们赞同,抬眸笑道:
“姑娘若不急着离开,欢迎之至,缎某恰好缺一个像你这般医术高深之人!”
“太好了!”彩衣姑娘激动笑道,又能治一个没见过的病!当即保证,“你放心,医术高深不敢当,但我一定不会坏事。
大家也别姑娘的叫了,师父给我取名辛,甘辛之辛,你们都叫我阿辛吧!”
说着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欢喜道:“质辛的辛是不是便是此字?”
“是!” 天之佛颔首。
彩衣姑娘欢喜一笑,不好意思道:“难怪看到姐姐时,就觉得很亲切,我想不明白是为何,才在树林里多待了会儿,或许是因为名字只跟你儿子差了一个字,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缘分,所以我才那么想要给你治病,好吧,虽然你们是被我不容拒绝逼的!”
天之佛扫过天之厉隐瞒的伤势,压下心底涩然看向她:“多谢!幸亏有你!”
质辛忙着逗弄昙儿玩儿,他们说了什么全都未入耳。
三千和剑布衣在夜色中走了许久,三千突然停住了步子,又回眸望向双天寝殿。
“师兄,有些吾今日一定要说。”
剑布衣一怔:“什么?”
三千望向他拧眉:“细思发生过的事,有的与历史记载相符合,有的与历史不同。若是相关的过去,历史改变成如此模样,必然牵一发动全身,造就我们的过去之因消失,咱们早该从世间消失!但你看我们还好好活着,吾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可能。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不是直接相关我们那个未来的过去。”
剑布衣皱眉,沉默片刻看向她,见她欲言又止,当即道,“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吧。”
“好吧!”三千望进他的眼底泄气一叹,收回眸光又搀住他的胳膊继续前行,“吾方才突然反应过来,昙儿的诞生时间没有改变。每年的生辰我们都给昙儿姐姐过,许多年了,就是今日。”
剑布衣一怔,当即颔首凝重出声:“剡冥他们和命灯之事,让吾只担忧天之佛和昙儿安危,险些忽视此处。幸亏你提醒。”
1o3棘手病症
“说到这儿,”三千搀住他的胳膊一紧,“你倒提醒了吾,历史记载中确实没有伯母被追杀之事,爹娘明中暗地说起过去时也丝毫没说过,如此绝对可排除是历史故意不载的这种可能。”
那么,越发肯定心头方才猜测,三千当即看向剑布衣急促道:“命灯之事外加他们死亡时间是大错特错!还有前面一些乱七八槽错乱的事情,历史中都没有,师兄,吾绝对认为,这个世界一定不是我们那个未来的过去。”
剑布衣拧眉,见她如此,微微露出丝笑意,平静安抚道:“还是不下结论为好,一切顺其自然,变则变为,正则正做。
天之厉现在心头病根已种,七厉亦死,纵然你的推测是真,我们仍然要达成此行目的才可回去,不妨乘此机会同时寻找治疗心疾之法。若当真不是同样的世界,说不定会有解决心疾之法。不过一切都还在猜测中,我们便将能做的皆做到,才不虚此行。”
三千听罢突然垂眸沉默。
骤起一阵夜风拂过两人衣角,
良久后三千抬眸看向他,眼底才透出猜测下深藏的真正担忧:“变不变化不重要。师兄,吾最害怕的是这个世界的劫尘咎殃剡冥他们根本不会复活。你应该也发觉了,现在的天之厉晓得七厉之死,并没有恨天之佛?”
剑布衣一怔,沉眸低语:“现在看来确实没有恨!”
三千继续道:“若按照我们的未来历史而言,这又是一个大的改变,以后自然便不会出现我们在未来所知晓的情形。
你还记吾刚来说过的话吗?吾想当然以为能送走爹娘,却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而现在,伯父抱走昙儿质辛抚养与伯母不见亦不语的情形应该也不会发生了,还真帮吾省了力气,不用去陪着伯母,还要想办法缓和他们二人间的关系。”
“三千!”剑布衣眸光一凝,顿住步子扫过天际闪烁不定的繁星看向她:“结论为时过早,现在看似不会,以后事态发展却难料。
你该明白,天之佛生子,天之厉纵使心有痛怨,仍是爱着她的,在险象生出时自以她安全为重,恩怨暂时搁置,但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们间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谁也逃不过避不开。”
“这!”
三千募得瞪了他一眼,劲儿压下心底忐忑,不在犹犹豫豫,
“罢了,吾干脆一次性说完。按照吾推测的世界,从目前情势发展只有三种可能。一,也许天之厉和天之佛就这样怀念着七厉生活下去,不追究过往,七厉永远不会复活;二,也许天之佛死后,复活了七厉,她却永远消失不能复活;最后一种,她最后仍旧死了,七厉也不会复活,这个最可怕,伯父一定会疯了!这哪一个都让吾心里难受。”
剑布衣暗叹一声,转眸看向她:“你已认定这个世界必然不是我们未来的过去,如此言,确实只有这三种可能,没有一个值得欢喜。”
三千咬唇颔首。
“但,可能永远只是可能,再结局未定前,一切皆有可能。”剑布衣凝眸望进她眼底,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凝声下了他的决断,化光疾走。
“吾依然抱持此想法,你今日想得太多了,想与吾说的话咱们改日再谈,回去好好休息。事情或许没有这么严峻。”
“你睡哪儿?”
“咎殃寝殿!”
“到吾寝殿吧,他们七个除了二伯父魑岳的殿其他全紧锁了。”
剑布衣脑中闪过咎殃那时为三千防备自己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三千眸光一涩,募得轻笑出声,扣紧了他的胳膊:“走吧,一个寝殿又不是只有一个卧房,你睡侧殿。或者吾去睡也行。要不我们两个干脆睡一起得了,说不定爹就能气得活蹦出来!我们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是个好办法!”剑布衣不禁笑笑,微散了些心底的沉重。
双天寝殿内,取血的时间终究到了。
天之佛倚靠在床边,眸色紧张安抚地抱着襁褓中的昙儿,天之厉则力道刚好扣住她的一只胳膊,让不她乱动。
“开始取血吧!”
质辛浑身一阵紧绷,眼睛紧张地盯着。
“抓紧昙儿,切不可让她的胳膊乱动!”
缎君衡再次强调后,眸色一肃,右掌捏出剑指,横空画咒,顿成一道紫色灵咒,尖利刺进昙儿小小白嫩的手腕儿间。
一道鲜血从腕儿间银针孔般大小的血孔中,汇成血线缓缓灌注水晶骷髅头。
昙儿含笑凝视她的黑眸惊愕一震,小脸顿皱成团。
天之佛逗弄她的手一颤,另一只手臂只觉一软失了力道,急忙双手抱住。
未几,只见哗哗的泪水夺眶而出,昙儿大张着粉痛苦无声哭着,小身子开始剧烈的在她怀里挣扎。
天之佛手指越发加了力道,凝视着双眸难抑一湿。
怀中小身子挣扎更剧,痛哭下的小脸更是涨得通红,
天之佛揪住的心口一悸,忍泪俯身将唇贴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吻着,
“娘在这儿,乖,昙儿别哭了,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怀里的小身子闻声却是颤抖得更厉害,眼泪哗哗从紧绷痛楚的脸上掉着,唇上被她流出的泪水烫得一颤,
天之佛掩眸在她襁褓上擦擦流出的泪水,继续安抚吻着她沙哑出声。
“娘在这儿,一会儿就没事了……”
天之厉嘴唇紧抿,瞬间僵硬的手指急忙加了力道扣住,眸色紧紧盯着缎君衡一举一动,丝毫不敢回头。
质辛壮胆回眸一看,见昙儿哭得伤心,血脉连心下,眸底一红,急忙看向缎君衡,
“快点儿吧,快点儿吧!义父……妹妹她疼啊!好长时间了,还不好吗?要不你抽我的血吧!”
血线还在继续灌注着,
片刻后,
缎君衡凝眸见血色已足,眸色一凝,左掌一翻转水晶骷髅头,右掌握拳,浑身灵力一顿。
“收!”
紫色灵周顷刻从昙儿腕儿间撤出,血孔合住。
天之厉胳膊一松,暗暗长舒了口气,急忙回眸看向泪水仍未止的昙儿,抬手替她和天之佛擦了擦泪。
“已经结束了。”
难道今日缎君衡施功出问题了,为何感觉比他那日试验的疼!
昙儿扁扁嘴,泪眼朦胧委屈凝视着他,
天之厉心头一动,眸色顿柔,垂头吻了吻她的泪眼。
“乖昙儿!”
昙儿睫毛一闪,才停住了哭泣。
“这次取血怎么比试验时慢了许多!”
天之佛看向天之厉低声说罢心口一松,把她往怀里紧紧抱了抱才轻轻放下,放松的身子霎时出了一身热汗。
天之厉拿起棉巾给她沾去了额上幕然渗出的汗,“是长了些!”
质辛急忙冲昙儿做了个鬼脸。
昙儿看着,嘴角微微一咧,黑瞳总算露出了死好奇的笑意。
折腾了一夜,天之厉见天色已经快要放亮,将质辛从床上抱在怀里:“你先随你义父回去休息,一夜没睡,睡醒了再过来。爹在这儿照顾你娘和妹妹。”
说罢看向彩衣姑娘:“吾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好寝殿,离缎君衡那里不远。让伺人带你去。有何需要直接去找缎君衡。”
“多谢!”
彩衣姑娘临走时看向他和天之佛,胸有成竹道:“你们千万别担心,昙儿身体健康的很,没有一丝问题,至于现在发不出声音非是身体有残缺,但何种原因,吾现在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等再观察些时候,确定后再告诉你们。吾一定能治好她!”
殿门闭上后,
天之厉扶着天之佛躺下,将昙儿放进她怀里盖好薄被,望进她眼底:“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吾会想办法治好昙儿的。是吾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是你的错!”天之佛眸色凝情摇摇头,指向空出的床边,“躺在旁边陪着我们睡会儿吧!”
昙儿的情形阿辛若短时间内无法,最后便用她的换声之法,她以后也不需要声音了。
天之厉见她始终不阖眼,无奈叹息,放下围幔翻身躺下抬手强制阖住她的眼,
“睡吧!”
天之佛将他的手拉过搭在了身上,才安心睡去。
缎君衡将质辛送回去后,摈退了送彩衣姑娘去寝殿的伺人,亲自带路。
阿辛跟着他走了半晌,当即直言不讳问道:“那个缎君衡,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缎君衡回眸一笑:“是!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玲珑剔透啊!”
阿辛笑笑:“你还是别夸我了,直言正事!”
缎君衡眸色一沉,叹息一声,“你方才在双天寝殿隐瞒了真相。昙儿的情形到底怎样,你实话对吾说,你是否真有把握治好能她?”
“真打击人!”阿辛郁闷撇了撇嘴,看向缎君衡:“被你看出来了,那他们岂不是也看出来了!”
“他们没有!“缎君衡摇摇头:“他们当时的心思不在此上。”
阿辛看了眼天际的启明星:“我从没碰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昙儿她现在就跟普通百姓的孩子一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不能说话有听力这种事在普通人身上也常见。”
缎君衡皱眉:“你的意思?”
阿辛双手一摊,咬牙道:“可这正常就是异常啊!你想想昙儿怎么可能这么正常啊!正常的诡异不同寻常!天之厉和天之佛的体质功体不该生下如此正常的孩子!吾想她的不能出声就是这股正常导致的,把她变得异常就解决问题了。”
缎君衡眉心更紧:“鸡蛋里挑骨头!”
阿辛叹息道:“所以棘手!吾相信自己肯定能解决,只是花得时间可能会久些。”
1o4哺育佛元
日行月移,晨昏交替,斑驳的淡影随风流散。
静谧蔓延的双天寝殿中,房门微响,一袭黑袍轻步而出,只留下疾闪而逝的衣尾。
安眠的身影突然睁眸,急忙抬手按住怀中蹬踏四肢的孩子。
昙儿的小脸又开始紧紧皱着,小嘴唇不住抿动着,眼角更挂着不知何时流出的泪珠。
难道是饿了?
天之佛知晓天之厉离去的涩眸一凝,伸出指尖试探得轻轻点住她的下唇。
昙儿哭泣的眉眼一展,眸色乍喜,急切张开小嘴含住指尖蠕动吮/吸。
这?
这什么东西?
什么也吸不进去啊?
这不是吃的!
被骗了!
昙儿嘴唇一顿,撇脸松开指尖,眼泪又下,睁大黑瞳委屈凝视着天之佛,
我饿了!我饿了!
天之佛眸色闪过丝犹豫,未几,未抽离的指尖又传了来小嘴吮/吸之感,
罢了!
厉族血脉的不断亦非无法可解!
她与昙儿又还能做几日母女?
天之佛压下心底涩然,微倚着床边起身,抱起了包着昙儿的襁褓,伸手去解内裳。
“楼至!”从外归来的天之厉掀帘幔的手顿住,诧异出声:“怎么醒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去哪儿了?”天之佛一怔,扫过他的双眸,看向他提在手中还冒热气的镂空尖嘴雕神兽银壶,“这是什么?”
天之厉挂起帘幔,把银壶往床上边缘一放:“万古灵兽泽林之血,它亦刚产子,吾离开前擒到养在殿后林苑中,忘记对你说了。吾见昙儿饿了刚去取得,她以后便饮此血。”
“血!”天之佛解衣的手一顿,眉心顿蹙,
“非是一般之血!”天之厉坐在床边,抬手抚向昙儿粉红的面颊,对上她的双眸:“虽言血,实则等同苦境女子喂养婴儿之物,它之幼子便以此为食。因其色泽似血,才如此称。”
一股清淡馨香之味随着热气缓缓飘入鼻尖,确无血腥。
天之佛收回凝视天之厉的视线,望向怀中微动挣扎的孩子,
昙儿嘴唇依旧大张无声哭泣,泪水无助落了一脸。
心神一松,
娘不在了,你爹一定能照顾好你的!
“吾想亲自喂她!”
低低温柔说罢,天之佛手指继续轻撩开内裳,露出细腻紧致的肌肤,手臂当即抱着昙儿的小嘴贴近胸前微隆的红晕。
昙儿泪眼一停,急忙张开小嘴试探地吮了吮。
这次确认是真的,
她才满足的闭上了泪眼,急速含住蠕动着嫩唇吮/吸。
片刻后,
生怕不够,
她急不可耐从松了的襁褓中伸出小手探入内裳中,霸占似的覆在另一处。
这也是我的!
上身各处血脉似有所感,只觉如河流涌动般的感觉急速从各处汇聚至昙儿口中。
天之佛身子一颤,不习惯地僵了僵。
昙儿眉心一皱。
天之佛急忙放松,凝视她的眸光不禁一柔,抬手用指尖轻轻抹去她嘴角来不及吞咽的渗出,小贪心鬼!
昙儿眉心突然又皱。
天之佛望去,原来姿势不对,当即微移手臂让她能更舒服在怀中躺着。
胸口的涌动般的感觉仍在,天之佛凝视昙儿的视线更柔,嘴角不觉露出一抹满足的淡笑。
这定就是千年前那些妇人所说的感觉,
用她的身体养育着着她和天之厉的骨肉,
血脉连心的另一种牵系。
源源涌出的感觉如蚕丝般紧紧缠绕,
一丝丝刻骨入心,
可惜,
天之佛温柔凝视着的双眸突然一窒,
心口骤然掠过一阵刮骨剜心的痛楚,
酸涩如潮水般湮没了所有。
终要放手,
她舍不得!
舍不得!
舍不得
舍不…
舍……
……
蔓延的涩然化成一缕缕心伤,轻轻附着在她披散在肩的银丝之上。
天之厉怔然凝视着,提着银壶的手指一紧,生生弯曲了无人能撼的万年陨银。
她愿意亲自喂养昙儿,他本该高兴的,可心底的空洞和恐惧又为何而生?
“楼至,厉族血脉食母||乳|汁,在断||乳|前会不食任何他物。中途母若丧,孩子只有饿死一途。”
“吾晓得!”
天之佛急忙收起眼底泪意,抬眸看向他:“千年前你提到厉族敬重母亲、妻子时提到过!所以质辛吾并未喂养过。”
天之厉抬手撩开她散落在昙儿面上的银色发丝,“吾以为是因你体质特殊,不能才如此。”
天之佛低涩一笑,微动手臂将昙儿移开些,顺了她急切下堵住的呼吸才让她继续。“那时已有将质辛送往中阴界的计划,本为保他性命,怎能因食物之事再害他送命。”
那时她亦无解除此牵系之法。
天之厉见她坐着难受,移动身子坐到她身后支撑住她的腰身,把昙儿扯落到胳膊的内裳,给她拉起搭在肩头按住:“第一次,你怎会如此熟练?”
天之佛身子微松倚靠在肩头低语,“生下质辛后吾到苦境时曾化作女子装扮,请教他人喂养之事,亦请有经验之人手书一本,铭记在心。”
说着天之佛回眸轻问:“你方才怎么知道她是饿了?”
天之厉脑中闪过往日情形,压下心头黯然,低哑出声:“魑岳那年有了小四,与吾议事后时常都要提两句孩子之事,那时尚未寻到你,更不知有质辛,吾直接封了他的口,一个月不能言语。”
“嫉…嗯…”
天之佛眉心一蹙,毫无准备痛嗯一声,“妒!”
“怎么了?”天之厉眸色骤变。
“无碍!”
天之佛摇摇头,苦笑抬手摸摸昙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没牙的小家伙,口劲儿怎么这么大!”
昙儿小嘴一顿,微离开被她吮吸的挂着晶莹的红晕,睁开澄亮的黑瞳不解望向二人,
怎么了?
天之厉拧了拧眉,指尖摸摸她的嘴唇低语道:“轻点儿!”
天之佛手指一顿,柔问出声:“吃饱了?”
他们嘴巴一张一张,是要抢她的饭吗?
昙儿小脸一皱,她还饿,急忙阖上眼张嘴重拾温热,埋头急速蠕动着嘴唇吮/吸,一只手紧紧占着另一边。
这是我的!不许抢!
“噗……”
天之佛看出她的小心思不禁一笑,眸底流光闪耀夺目,侧眸看向天之厉,“跟你真像!霸道得很!”
天之厉扣紧了她的腰身,凝视她的侧脸,低沉地嗓音中透出一丝未尽的话意。
“世上只有一个楼至韦驮!昙儿和质辛也只有一个娘!你说我们该不该霸占住?”
“谬论!”
天之佛见昙儿吮吸的速度慢了,转眸看向他:“吾这里无事了,你去看看缎君衡那里的情形吧,回来告诉吾。”
天之厉将她移动间垂在昙儿脸上的发丝撩开,“他复活之法四日之后才会进行。”
“四日?”天之佛拧眉不解道:“他那时不是说明日便要开始?”
天之厉心底微沉,“他明日要去魔皇陵再次确认三人情形,万无一失后才能开始。”
二人耳边毫无预兆传来细微平稳的呼吸声。
天之厉转眸望去:“这么快就睡着了!”
“质辛那时也是如此,吃饱了就睡!”
天之佛淡笑看向他,“你先松手,吾将她放到床内睡着!”
天之厉当即起身将床内的锦褥重新调整好位置,
天之佛轻轻将她的唇从自己胸口拉开,昙儿嘴唇突然本能的又是一阵蠕动。
天之佛双手一顿。
昙儿无意识地动了几下,粉嫩泛亮的小嘴唇又紧紧抿住,微动脑袋继续睡着。
天之佛敞着内裳,急忙转身将她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