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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孩子生下前还有许多时间仔考虑,定然能找个更好的名字。”

  劫尘红眸微闪了闪,沉默片刻,想起了什么,抬眸刚要说,见他要松手离开,骤抬手一拽:“等等再去。”

  咎殃回身,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劫尘眸底闪过丝淡淡的笑意,凝视他道:“有一事,吾忘了对你说。你可知三千的名字是何人所起?”

  咎殃见她突然又精神了些,蓝眸好奇一闪,坐下,抬手抚向她面颊,直觉问:“未来的咎殃还是未来的劫尘?”

  劫尘微微摇头,笑道:“都不是。”

  咎殃手指一顿,不是?诧异挑眉笑道:“给孩子起名字的机会,咎殃和劫尘肯定不会让给别人。为人父母的心思吾现在略有体悟,吾是肯定不会让。未来的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顿了顿,扫向她薄被掩盖下尚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腰腹,继续道:“这名字必须得我们起。”

  劫尘对上他今夜异常发亮的蓝眸,红眸闪过丝淡笑,如实托出:“三千那时与吾无意中提及,是她大伯母在她生下那日所取。”

  咎殃一愣,不可置信蹙着眉头:“大伯母?就是未来的那个大嫂?”

  劫尘凝眸颔首:“嗯。”

  咎殃见她眸色藏着深意,蓝眸现出丝认真望进她眸底,关心问道:“你提起此事可是有何想法?”

  劫尘淡笑出声:“未来的他们是如何想的吾不知道。但吾现在想让大嫂给孩子取名。无论所是何都可以。”

  咎殃震住,定定看着她的红眸半晌,见她确实不是说笑,募得扶额叹息一声,想到了什么,伏低身子,凝视她笑道:“是不是想验证一下大嫂会不会取名为三千?”顿了顿,眸底突然泛起丝亮光:“若当真如此,倒也趣味了。剑布衣如今不是剑布衣,三千也不是三千。但都存在了。”

  劫尘轻笑出声:“时空如何已无意义了,往者不可谏,如此而为不过想纪念离开的他们。也许大嫂并不会取名为三千。”顿了顿,凝视他方才已经赞同她提议的蓝眸,继续道:“吾一时有感而言,不必当真。孩子名字还是你想吧,你更精于此道,取好告诉吾一声便可。”

  咎殃突然俯身轻轻吻向了她的唇,蓝眸勾出丝浓浓笑意:“不必,交给大嫂取吧,是否为三千也不重要,但吾还是愿意一赌,如今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大嫂会取何名字。若是三千,我们只能叹笑世事巧合之妙了。”她晓得他心头剑布衣之遗憾才做此提议,他亦让她心满意足便好。以后再有了孩子他再取。

  劫尘对视他幽笑的蓝眸,贴着他的唇微动,低缓轻语:“你明日便去告知大哥大嫂。也好让大哥对倒溯时空之事心中有数。至于大嫂,让她有充分时间去想。”

  咎殃低低一笑,离开唇滑至她鼻尖一吻,起身掖好她脖间薄被:“前提是我们好歹得生出个女儿。再去期待大嫂取名三千。好了,睡吧,再说下去天就亮了。以后教导质辛和小布衣吾代替你去,安心静养。如今一切都按照你四年前的安排,吾只要在旁监督看着他们重复你的剑法便可。”

  “嗯!”劫尘微颔首,缓缓阖上了双眸。未几便沉沉入睡。

  殿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夜色中滴滴答答叮咚叮咚响着,咎殃等她睡着起身,才注意到这不甚清晰的雨声,莫名觉得舒心,嘴角不由勾出丝笑意,取出干净的里衣看了床内安睡的她一眼,向后殿温泉池走去。

  天之厉和天之佛第二日就惊喜知晓了此事,天之佛不想占了此为人父母取名之乐事,可咎殃和劫尘竭力要求,只能无奈笑着应下,但愿所取之名能合他们之意。二人当日顺便欲发令告知其他人此喜事,咎殃急出声阻止,笑言他自己去说。

  从此以后的几日,在宫殿中路径上,便总能看到咎殃与众人不期而遇。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树魁见他面泛和劫尘大婚时一样的狂激喜色,似是猜到了什么,已经过了五年才得喜,暗替他高兴在心,面上却不约而同选择视而不见,不管他露得如何明显就是不问原因。

  最后咎殃实在憋得难受,揪住他们便激动大叫一声:“吾当爹了!”憋了许久的众人才当着他放声狂笑,咎殃骤反应过来被他们联合起来耍了,怒狂大笑得揍了几人,众人只守不攻,亦算是为他欢喜,让他揍得尽兴。回去他将此事告诉了劫尘,劫尘自怀孕后清冷的性子竟然变得温和,喜笑皆现于色,当场笑得险些岔了气,咎殃无语,不过见她因孩子孕吐心绪好了些,便也时常故意出些笑话,让她多笑笑。

  怀孕这几月,其他人便乘着劫尘醒来时去看看她,咎殃不在时陪着她探讨一翻剑术,省得她不能练剑发闷,偶尔将新创的剑法演示给她看,让她指点,亦想办法破解,故虽是不再处理诸事和动功练剑,倒也过得趣味。

  到了孕期最后两个月时,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皆抢了咎殃的教导时间,同时顶担下劫尘之日,将他轰回去陪她,咎殃见众兄弟姐姐如此帮着他,脸上笑开了花。

  日子继续在欢喜宁静中过着,鬼邪和缎君衡到了最后一月时日日来冰尘宫查看劫尘和孩子情形。

  比之提前两日黄昏晚膳后,咎殃正扶着肚腹高高隆起的劫尘在殿外散步,见远处火红色的云层间疾行而至两道紫银身影,笑看向劫尘:“兄长和缎君衡又准时来了。”

  话音刚落,二人周身光芒一散,已站在了两人跟前。

  鬼邪看看劫尘气色,淡淡笑道:“不错,听吾的话了。”说着看向缎君衡:“我们先进去。”缎君衡看向劫尘和咎殃笑笑颔首致意后和他进入大厅内坐下。

  咎殃继续扶着劫尘又散步走了两刻,才扶着她缓慢回到了大厅内坐在旁边垫了软垫的座椅上。

  坐在另一旁的鬼邪一拂祭司之袍,射出一道刺目的雄浑祭司之力隔绝了殿内外。随后和缎君衡分别细细为劫尘诊了脉。

  劫尘看回到座位上的二人神色,一派相似的平和带笑,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红眸一闪,只得主动出声问道:“孩子如何?”

  缎君衡微微笑了笑:“果然是为母之人,其实你该先问问自己的身体如何。”

  咎殃一怔,腾得挺直了身子,急问出声:“劫尘身体有问题?”

  鬼邪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他道:“缎君衡何时说过劫尘身体有问题,不要胡乱猜测。有吾这个兄长和缎君衡在,劫尘身体自不会出事。你这模样,吾还真得考虑一下,是否劫尘生子时让你呆在她身边。”

  咎殃急恢复平静,尴尬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兄长放心,吾那日一定冷静陪着她。”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劫尘发觉,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淡笑,轻轻抽回了手。

  鬼邪笑笑,片刻后恢复了宁静,看向劫尘郑重交代道:“孩子和你身体都无事,期间你按照吾吩咐饮食休息控制恰到好处,孩子不会太大,也有助于你诞下。吾和缎君衡按照计划后日丑时一刻来给你灌注融合药力的内元之功,让孩子有动静,本来他正常是还须十日左右的。我们随后将此功力暂时传予咎殃,中途让他在旁注意控制,等到后日早上卯时三刻让孩子如时生下。”

  劫尘望向二人关心眸色,平静颔首淡笑:“吾知道。”

  咎殃压下莫名的紧张,看向鬼邪和缎君衡意有所指问道:“你们传功和吾自己用功力融合药力哪个更好?”

  缎君衡微怔后,笑着如实告知:“你自己功力融合最好,如此药力更精纯,劫尘所受疼痛会减少些,对身体恢复亦最佳。但吾怕你到时候心绪受扰,控制不好,生出纰漏。我们隔着纱帐传功,可以防止此情形发生。”

  咎殃一怔,所有的紧张不安突然全部消失,蓝眸微微严肃看向二人:“无事,吾去炼化药力,你们可以放心。劫尘这次本就比寻常情况伤体,不必因此外力差强人意再伤一层。”

  劫尘皱了皱眉,转眸看向他:“听兄长和缎君衡之言吧,传功便可。不过是康复日子长些,再修养便是。至于疼痛,于吾而言,这世上并无什么疼痛。只有生和死,不必放在心上。”

  咎殃蓝眸倏然一沉,看她神色微露出丝严厉不容反驳:“这次听吾的。”

  劫尘从未见过他对她如此模样,红眸一怔,还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却是一字没有说出。就在此时,腹中孩子突然毫无预兆的用力踢了她一脚,劫尘身子微僵,眉头顿皱在了一起,急抬手轻覆在隆起的腹上安抚的触摸着。

  咎殃见她动作,才发现他刚才着急凶了些,暗咒自己一句,他怎么回事!一会儿再认错吧。先没对她说话,当即转向鬼邪和缎君衡道:“明日午时等劫尘休息的时候吾就去找你们二人。”

  鬼邪和缎君衡若有所思对视一眼,才最终决定,看向他凝肃点头:“既然你能保证万无一失,此事由你来做最好。”

  咎殃眸底微微露出丝笑意,颔首:“嗯。”

  鬼邪和缎君衡又交代了二人一些事情后,撤去了结界便笑着告辞离开。

  等看不见二人身影了,咎殃急看向一直垂眸不说话抚摸腹部的劫尘,蓝眸闪了闪,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笑道:“你生气了?”

  劫尘这才转眸看他,微蹙眉道:“为何说吾生气?”

  咎殃见她面色如常,一愣,直接老实说了出来:“吾方才对你严厉了!”

  劫尘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模样,眸底露出丝淡笑,伸手按着座椅边要站起。咎殃急出手要扶,劫尘看了看他的胳膊,轻声道:“换另一个吧!你这个有伤。”

  咎殃蓝眸诧异一闪,急呵呵笑着掩饰,不假思索扶住笑道:“吾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伤。”

  劫尘见他不承认,笑意突然散去,挑眉淡淡问:“没有伤吗?”

  咎殃不假思索点头:“当然没有,不过你如此关心为夫,吾倒是欢喜得……”

  突然“咔嚓”一声,劫尘凌厉一转身,反锁住咎殃的胳膊压在他背上,骤打断了他剩下的话。沉冷睨着他厉色道:“没有伤?到底有没有伤?”

  肩头痼疾被触动,锥心痛楚顿钻心直刺,咎殃面色刷的苍白,止不住的冷汗一滴一滴坠下啪啪的打在了地上,急凝功去纾解,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颤声道:“快松手!胳膊要断了!”

  劫尘不松,浩然功力压制着他欲反制而起的功力,红眸锐利,冷凝道:“不承认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吾有的是耐心。”手指骤一扣他腕间经脉,正是牵引他痼疾之处。

  “劫尘!”咎殃疼得哀嚎尖叫一声,“你谋杀亲夫!”脊背上也开始疼得冒冷汗。

  劫尘冷哼一声,淡淡出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死了,自有人顶替。”

  “什么!”咎殃愕然瞬间眼珠暴凸。

  劫尘见他疼得额间青筋暴跳,还是死犟嘴不承认,心头怒火急升,眸色骤然更冷,指尖毫不心疼加了力道,死死一按。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骤穿透肩头和心口,咎殃“啊”得尖声大嚎一声,眼里倏然涌出了泪花,抽痛着身子结结巴巴颤声道:“有……有伤,劫……劫尘,你快松手,再下去真要了吾老命了。”

  劫尘这才松指,旋身将他的胳膊转回胸前,缓和了面色。

  在大厅内收拾的众人全是咎殃从二人原来殿内静心挑选过的,见此情形,急忍笑垂下了眼。

  咎殃急一手抹去留下的痛泪,生怕被她看见,又转身去揉按肩头,嘀嘀咕咕道:“真是疼死了,不知道你生孩子有没有这么疼!”他可真舍不得她也这么疼!

  劫尘看他蓝色背影一心只让她无忧,心头无奈叹息,一手轻动安抚着腹中剧烈动静的孩子,缓步靠近,一手按在了他肩头揉按的手上,低语:“吾来吧!”

  咎殃身子微僵,怕她再问,急松开了手,让她动作,回眸见她蹙眉心疼,骤欢喜呵呵笑出了声:“就是点儿小伤,本来要等它慢慢痊愈便可,谁知还是被你发现,揉一揉就无事了。”

  劫尘眉头皱得更紧,利眸盯着他向蒙混过关的双眸:“今晚给吾讲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否则吾不介意再让你痛一次。”

  咎殃一僵,有痼疾的肩膀无意识一颤,干巴巴笑道:“吾可以告诉你,但还是等孩子生下,你过了百日后再说。到时保证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千年前的战事还是别让孩子在肚子里听了去好些,打打杀杀多凶残,吓坏了他的孩子。

  劫尘听了未有犹豫颔首,沉默片刻后,却突然抬眸望进他眼底,挑眉意有所指道:“生完孩子后,你就更不是吾的对手了。”

  咎殃一僵,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无语看着眼底露出丝笑意的劫尘。这是□裸的威胁!

  劫尘淡淡笑了笑,收回视线定在肩头,舒经活血后的指尖当即熟练点过几处|岤位,凝功继续熟练揉按着。

  咎殃发觉她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而且揉按下竟迅速好了,急抬眸诧异问:“你手法怎会如此老练?”

  劫尘见他眸色微露享受之意,淡淡轻笑,不答反问:“舒服吗?”

  咎殃猛点头:“相当舒服,比上次三千按的还舒服。”

  劫尘对上他视线,淡笑说出了实情:“每次暴雨之际,你夜里都会因这里痛睡不踏实。刚好吾有孕中间两个月,几乎夜夜暴雨,你睡梦中会无意识去揉肩,吾夜里饿时醒来见你动作,突然想起六年前大哥大婚时剑布衣戏弄你,三千给你揉肩之事,当初吾已有怀疑,日后留心却没见你肩痛过,还以为是错觉,便又放下了。”

  顿了顿,轻叹口气,指尖微换另一层功力,继续道:“没想到这再发现是如今。吾凝功探过你的肩伤,沉年痼疾,至少有千年。便以你功体为基础,自研了这揉肩之法。夜里给你揉过后,你便能安稳睡着。”

  咎殃怔了一怔,没想到竟是如此!突然抬手按住她肩头揉按的手,蓝眸闪过丝光亮,低沉道:“娶了你是吾此生最幸福之事。”

  劫尘眸色平静一闪,淡“嗯”一声算是回应。

  咎殃见她如此,无奈失落叹道:“你应该回吾一声,嫁给吾是你此生最欢喜之事。”

  劫尘红眸看他自娱自乐,笑意淡闪,又“嗯”了一声,这次嗓音比方才微大了些。

  咎殃募得欢喜哈哈一笑,觉肩膀已经不疼了,让她停下,抬手扶住她的腰身,笑道:“走吧,吾送你回去歇着。只要你方才不是生气就好。”

  劫尘抬眸看他,如实道:“吾从未见过你怒气腾腾,方才模样,诧异了些。”

  咎殃一僵,撇撇嘴看她:“那不是被你气的。”

  劫尘淡笑摇头:“兄长和缎君衡所言并无错。”

  咎殃刚要说话,却见劫尘面色突然变了变,腿一软靠在了他怀里,吓了一跳,急紧紧抱住,促声问:“怎么了?”

  劫尘手指紧紧扣在突然急剧收缩的腹部,额上骤渗出了丝丝冷汗,喘息低低道:“腹上突然疼得厉害。”

  咎殃眸色骤变,急俯身将她身子横抱起,冲着大厅内正指点人收拾的司殿急声下令:“去缎君衡寝殿请大祭司,地之厉突然肚子疼!快点儿!”

  司殿看了眼劫尘面色不自觉痛苦的模样,眸色一变,急飞身化光:“是!”

  缎君衡寝殿,鬼邪正和他查验质辛和剑布衣今日所,骤来司殿急切声音打断。

  “大祭司,地之厉突然肚子疼!水之厉让吾来请你!”

  鬼邪一怔,暂叫质辛和剑布衣停下了默写,急出了书房,见缎君衡眸色有虞虑,急在收拾东西,旁边站着冰尘宫司殿,皱眉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司殿重复了咎殃的话,也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出。

  鬼邪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变得青白,与缎君衡面色如出一辙,嗖然一声化光凝出祭司令,拧眉交给缎君衡:“吾先去看……”

  “快去吧!”缎君衡接过,打断了他的话:“吾知道做什么。”

  鬼邪咬牙暗咒一声,一把拽住司殿的胳膊,飞身化光而去。

  “义父,姑姑怎么了?”质辛和剑布衣也听到了方才动静,急跑出来看向缎君衡问道。

  缎君衡神色急恢复了正常,看向二人平静道:“可能是你姑姑快要生孩子了,你们回去继续未完的任务,剩下的时间都自己安排,晚上吾不回来。”

  质辛和剑布衣一震,募得惊喜道:“我们又要有小弟弟了!”

  缎君衡微露出丝笑意:“还不知道。吾一会儿离开去看看,若有消息,回来告诉你们。”

  质辛和剑布衣懂事急笑眯眯点头,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道:“义父放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缎君衡笑笑等二人回房后,嘱咐了黑色十九和魅生两个人看顾他们,随即化光疾驰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召集那五名司育的女祭司,同时到鬼邪房内取得了催生之药,急匆匆赶往冰尘宫,眸色若有所思回想着方才诊脉时的情形。就怕有这种情形,所以这催生药若改变运功之法便可有延迟之效。只是方才探脉查看时,劫尘根本就没有胎动孩子欲要诞下之迹象,怎会突然腹痛?那司殿描述却像是临产之兆,若当真是,这比推后更难控制,劫尘所要承受之痛将增加数百倍。

  天色在二人急匆匆而行冰尘宫后渐入夜幕,所有寝殿火光皆熄灭安然入睡,唯有冰尘宫在明月高悬下依然亮如白昼,进进出出的伺人替换着一盆一盆的清水。

  冰尘宫内,咎殃正扶着穿着宽大中衣的劫尘坐在床上,不时接过伺人递来的棉巾给她擦着头上渗出的汗。

  主祭给劫尘检查后,先将结果告知了不远处站立的鬼邪和缎君衡。

  鬼邪微沉凝的面色才放松了些:“你先带着其他人离开,听到吾命令后再进来。”

  主祭颔首,让众人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后暂先退出了卧房。

  缎君衡扫过亦听见结果的咎殃和劫尘,看向他问:“这药用还是不用?若要用,现在必须让咎殃去吸纳药力。”

  鬼邪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吾再想想。”

  靠在床头忍着腹中一阵一阵收缩痛楚袭来的劫尘,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向身边的咎殃,拧眉,断断续续道:“你……你去吸纳……吸纳药力吧,吾无事。你扶吾躺下,才刚开始而已。吾躺着睡会儿,攒些力气。”

  咎殃点了点头,俯身小心让她疼得轻颤的身子小心睡下,拉好薄被盖好。

  劫尘阖住了眼忍着间歇渐渐缩短的疼痛,手在薄被下暗暗揪紧了锦褥,咬牙忍着疼痛一声不哼。

  咎殃走近正在犹豫的鬼邪,又忍不住回眸看看劫尘情况才收回视线,凝向他认真道:“兄长不必如此为难。吾去吸纳药力,若劫尘情况到时需要用药力延迟或催生,吾便使用。若冥冥中乐意成|人之美,也许这个孩子自然诞在那个时辰,吾便等孩子生下后自己卸去,总是有备无患。这件事出不得一丝差错,我们做完全准备便好。”

  鬼邪看向他和缎君衡道:“你们该明白变中求定之难,以前所想是劫尘情况稳定,可按照药效,固定时间。可现在她已经待产,身体情况随时都在变化中,不能完全由我们把握。错之一毫便是谬以千里,所以这行药之时机极端重要,已非我们先前所商量之□形。咎殃不谙药理,掌控药效上会有问题。”

  咎殃一怔,他不能?皱眉:“兄长的意思该如何?”

  鬼邪没有回答,却是转眸深沉直直盯着缎君衡。将你那个办法告诉咎殃。

  缎君衡对上鬼邪的视线,见他豁出去不惜己命之神色,沉沉暗叹一声,天底下还有比他更不要命之人,沉默良久后,转向咎殃凝肃道:“原来之法不可用,吾这里还有一法。最万无一失之人选是鬼邪。他与劫尘同出一脉,可用此引血牵魂之法,暂让他与劫尘成同体所感之情形,劫尘疼痛几分,他便疼痛几分,劫尘诞子到何地步,他便会同时经历。他精通药理,如此便可以在最合适的时候凝功催药,即使不在卧房内也无妨。到时候纵使天之厉和天之佛在,也不怕泄露秘密让天之佛知晓。”

  咎殃听了眸色一震,面色不受控制变了变,直愣愣看向鬼邪。和劫尘同受生子之痛,还要忍痛施用功力!劫尘现在之痛已是浑身颤抖难忍,到那种时候不知是何种极致痛楚,鬼邪要保持清明,平静无事做出判断,这是何等难事!

  鬼邪见缎君衡终于说出来了,哈哈一笑:“这还差不多,就依此法行事。”说罢看向咎殃笑道:“去看劫尘吧,一切有吾处理,你安心等着做爹便是。”

  咎殃眉心一拧,盯着他张了张嘴:“你……”

  “咎殃!”鬼邪出声截断他之话后,微动一臂敛袖负于身后,浑然天成一股傲睨之势,望进他眸底淡淡笑道:“吾是大祭司鬼邪,吾之能耐你很清楚,如此小事尚不需要担心成这样。去吧,安心照顾劫尘。”

  咎殃在鬼邪凝视下,只得返回了床边。心头却莫名有些惴惴不安,不由又看了他一眼。若此法当真如兄长所言对他无事,他们为何不一开始便采用,而是等到这毫无办法时才用?

  鬼邪见他照顾着劫尘,这才放了心,收回视线看向缎君衡一笑:“现在开始引血牵魂还是再过些时辰?”

  缎君衡盯着他满眼喜色,忍不住皱眉:“再过些时辰吧。你先随吾到侧殿一会儿。”

  鬼邪笑了笑,紧步离开,下令让主祭和另外四名女祭司进了房中。

  二人进入侧殿后,缎君衡翻掌灵力凝出了结界空间,抬眸看他道:“牵血引魂之法除非了是用了药力后,会对劫尘产生跟先前所言一样的疼痛。若劫尘顺利按时辰诞子,不用药力,对她而言此法也不过跟穿脱衣一样。”

  鬼邪轻抚了抚下颌笑看他道:“正因为如此才应该使用此法,这般做,吾才能真正放心。”

  缎君衡意有所指直视他道:“你很清楚此法之害,吾以前都说过。”

  鬼邪放下手,轻拂过袖口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树叶,淡笑斜眸看他:“会让吾承受一次不诞子的诞子之痛,再损伤些细微经脉,外加一丝丝命魂之力。这些都无妨,日后不过再修养上一千年,病便无事了。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吾有分寸,此法尚伤不了吾。”任何办法对死人都无用啊!

  缎君衡不再跟他打太极,紫色袖袍一挥,转身背对他向射入月光的窗户走去,淡淡道:“今日劫尘会觉产子是你为她把脉时,用功力暗中扰乱了她之宫元气血。”

  鬼邪笑了一声,靠在身后座椅背上,抬眸看他月色下的紫色背影,供认不讳道:“你既然发现倒省下吾再告诉你了。吾本也未打算瞒你。”

  缎君衡继续出声,问道:“便是为了逼吾行这最后一步?”

  鬼邪笑了笑,立直身子,提步走向他旁边,斜眸看他侧脸笑道:“偶尔败在吾算计下一次,也不算什么,莫伤了和气,以后你吾还是要继续合作的。”

  顿了顿,继续道:“此法既能保劫尘分毫不伤,又能保天之厉万无一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吾最喜欢这种鱼与熊掌兼得之事。”

  缎君衡见他如此,倏然转眸挑眉看他:“吾记得当初所言,损伤的不是细微经脉,而是周身所有经脉;命魂之力会散失一半,你所说的一丝丝简直是人间美梦。修养一千年能病好,更是无稽之谈。这一千年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会好,剩下的可能便是终身如此,再也难愈。”

  顿了顿,状似疑问收回视线,淡淡道:“吾是否该为你隐瞒劫尘咎殃和天之厉所有真相?”

  鬼邪哈哈一笑,走近一拍他的肩戏谑道:“夫妻同心,你现在在众人眼中可是吾鬼邪的未婚之人。”

  缎君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底闪过丝意味不明的复杂光芒,淡淡笑出了声,回眸直视他笑眸:“好一个夫妻同心,替你隐瞒可以,但条件是,你因今日而得之病,必须每日让吾用控灵术治疗,风雨不得间断,你来吾寝殿,或是吾去神殿皆可。劫尘诞子后你若受不了,吾不介意如咎殃般在众目睽睽下将你抱回寝殿。”

  鬼邪不假思索颔首,哈哈笑道:“一言而定!你没有机会的。”若当真严重,他或许必须借助他之力方能保存命魂之力,至少在剑布衣和三千倒溯时空回来时需要他之助。

  缎君衡撤去了灵力,推门而出:“吾现在为你引血牵魂。”

  鬼邪笑笑几步赶上,并立走在他身旁,一同向劫尘和咎殃卧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十点左右更新~~

  172楼至赐名

  咎殃和劫尘见二人进入后,眸色一凝,让五名祭司先退下,若有所思看着他们轻松一切尽在掌握的四眸。他们避开他和劫尘到底说了什么?

  缎君衡看出他眸底的疑问,眸色微闪,走到床边,看向他出声淡笑道:“吾和鬼邪商量如何以损伤最小的办法引血牵魂。一会儿开始后,你定要用功力控制住劫尘的身子和胳膊,尤其是胳膊和手不能乱动。”

  咎殃不料他看出了他想法,不自在轻咳一声,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施术。”

  缎君衡转向鬼邪,一指劫尘正对面的床边:“你到她旁边坐下,右手五指与她右手五指相贴,指对指,掌心间不得留下一丝缝隙,再以你祭司之力将你们二人之手与外界隔绝。”

  忍痛留着汗的劫尘听此言红眸一闪,见鬼邪望向她的安抚眸色,缓缓伸出了手。

  鬼邪当即坐下,伸手一按她手掌,骤凝祭司之力将二人双手凝固禁闭在一处凝结所有气息与隔绝外界的空间内,对上她隐藏担忧的视线淡笑:“为兄倒是能经历一次女子诞子之痛,如此机会实为难得,也不是任何人皆可享受。”

  劫尘忍着痛皱眉看了他一眼,下意识转向缎君衡问道:“这对兄长可有损伤?”他既与兄长两心相悦,自不可能放任兄长有损伤而行险。咎殃的猜测或许该只是臆测。

  缎君衡左手凝出剑指,俯身看向她淡笑,“除了要承受你所承受的痛苦,再有之损伤就是耗损他一丝命魂之力,此后他会稍微虚弱些而已,并无妨。吾回去照顾两日便可痊愈,也算不得是损伤。一会儿吾施功会有冷痛之感,你忍住,切不可以功力相抗。”对劫尘和咎殃与其隐瞒,不如虚实交织说出些,反倒可彻底消除他们怀疑。

  劫尘心神这才微松,看了眼无奈暗瞪嫌她不相信他的鬼邪,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话音尚未落尽,缎君衡眸色一肃,指尖骤凝出雄浑紫色灵力化作五道尖利光刃,嗖然一飞,急穿结界,眨眼间穿筋透骨刺入了二人指尖,一瞬间便穿透连心之脉,勾出十道不同血线融而为一,又一瞬不顿的分化五道各自归入指尖。

  劫尘有所准备仍是痛得闷哼一声,骤咬紧牙关,紧皱着眉头忍着。这痛竟然盖过了现在的临产之痛!

  咎殃见她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蓝眸一紧,只能紧紧按住她颤抖的胳膊。

  鬼邪心疼她,可也没有办法,急看向咎殃沉声道:“控制好,千万不能让她的手乱动,否则还要再受一次!”

  咎殃见他面色如常,未有丝毫痛苦之色,震讶一闪,急颔首:“放心!”劫尘疼成如此,兄长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缎君衡左掌紧接着凝功化出水晶骷髅头,剑指点引化咒,击点其上七窍灵|岤,凌空一飞,“去!”

  水晶骷髅头骤腾空而起,七窍处飞出七道紫色鬼火阴气,直灌鬼邪和劫尘二人天灵而去。见此,缎君衡急又功提双掌,挥袍一接,纳入掌心,急按二人天灵,灌气引魂。

  一道道紫色烟气紧紧盘旋缭绕三人身上而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加强。疼痛也因之一丝丝加重。

  咎殃蓝眸发紧,只能双臂不断加持力道和功力,将劫尘越来越痛苦的身子控制在怀中。

  鬼邪依然面色如常,只一眨不眨眼地注意着劫尘,见她紧咬的唇齿间全是齿印,心头一疼,却别无选择,微垂眸暗叹一声,

  缎君衡细细凝视着二人变化,掌心继续加强灌注阴力。

  半晌后,只见鬼邪和劫尘紧贴的掌心间爆冲而出一股缭绕飞旋的绿色火焰,眸色一凝,缎君衡急喝一声:“咒灵锁魂!”双掌骤一沉按,劫尘和鬼邪的身子不约而同瞬间凝固,那一刻的痛沉和平静紧紧定格在了二人面上。

  缎君衡同时回掌撤功,翻卷袖袍轰出一道紫色光球,猛击向绿气缭绕的二人手上:“牵血引魂!分!”

  话音尚未落尽,轰然一声光耀刺目,逼退了二人指尖光刃,二人手掌被外力强制一分,鬼邪身子骤被弹得向床后倒去,劫尘却是无虞,只似如释重负的软了身子靠在咎殃怀里。

  咎殃见鬼邪眸色分时是意识空白直直向地上坠去,惊呼一声:“兄长!”;’

  缎君衡飞步急俯身扶住了他的身子在怀,另一手卷袍接住了坠落了的水晶骷髅头,看向咎殃和劫尘平静解释道:“牵血引魂正常情形,马上便无事,无须担心。”

  咎殃眸色这才微微一松。

  片刻后,鬼邪意识渐渐清明,发觉身子在缎君衡肩头靠着,又见咎殃和劫尘还未散去的眸色,晓得发生了什么,笑了笑坐起身子:“无事。”

  顿了顿,突然特意看向正在皱眉忍着腹中剧烈疼痛的劫尘,故意皱了皱眉,一手指向她腰腹,一手按在他身上同样位置,似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惊讶道:“果然其疼非凡,比假想之中疼过不止百倍。”

  劫尘忍过了袭来的又一波疼痛,才微睁开了眼,发白着脸看脸看了鬼邪一眼,粗喘低语:“受不了就别忍着。”说着眼神示意瞟向缎君衡。

  鬼邪轻笑一声,收回手指,也垂下了按在腹部的手指:“现在疼痛对吾如隔靴搔痒。”说罢一走向旁边的缎君衡:“到大厅吧。” 缎君衡转身和他出去,主祭和四名女祭司进入。

  劫尘看着鬼邪如常稳步离开后,转首埋进了咎殃胸口,揪紧了身下锦褥,手背上青筋鼓动,疼痛咬牙闷哼着,主祭进来后细细查看了她情形,抬眸看向紧张的咎殃道:“才刚刚开了些,到真正生产还早,吾方才吩咐做了些膳食,一会儿让地之厉用些。”

  咎殃继续擦了擦她头上的痛汗,皱眉颔首:“嗯!”

  大厅内,鬼邪和缎君衡静坐在中央的石桌上饮茶,静静耐心等待。

  缎君衡不时抬眼看看他神色。

  鬼邪放下手中喝了一口的茶杯,挑眉笑看他:“你想知晓吾疼不疼明言便是,吾定如实说出,不必如此揪心挂念。”

  缎君衡见旁边伺人倏然红着脸垂眸,淡淡收回视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吾未挂念,不过看你能撑到何时。”

  鬼邪轻笑一声,微动身子斜靠近他,抬手轻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喝:戏笑出声:“你当真很想把吾抱回去?”

  缎君衡胳膊微动拂过他的手,抬眸直视他双眸,勾唇一笑:“不是想,而是不得不,吾别无选择。最后你定然撑不下去,为了不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你必然要求助于吾,吾只好勉为其难动手。”

  鬼邪哼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拎起茶壶准备为他添茶:“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能乱说。”

  缎君衡一饮而入,放下茶杯的同时抬手按在茶壶壶把上,凝功一拽,轻而易举从他手心夺过,眸色一闪,转而先为他斟茶:“吾来吧,你坐着便可,这茶壶也不轻。”

  鬼邪看了眼自己已经微有些脱力的手,淡淡一笑,收回轻支着额头正对着卧房方位,阖上了双眸,不再说话。

  缎君衡反手给自己斟满,听着房内劫尘渐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主祭不时告知咎殃情况的声音,抬眸望了眼鬼邪状似平静的面色,心头闪过丝莫名复杂,无声暗叹一声,缓慢收回了视线,转向茶杯,静静凝注着上面缭绕直上的热气。

  浮风飘散,夜色在等待中渐渐越来越深,凉气无声笼罩了整个王都宫殿,缭绕云烟飘渺在高悬的明月之边,静静拂照着脚步声声的冰尘宫。

  树影婆娑间,一夜疏忽过去。

  天色乍明之际,鬼邪维持了一夜的身形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迷蒙间只见一道模糊的紫色身影和一块干净沾湿尤冒着热气的棉巾。

  “擦擦脸吧!”

  视线缓慢顺握着棉巾的手,胳膊移动,最后抬起定在了缎君衡平静凝视他的视线上,微微恍惚一愣。

  缎君衡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散去精光算计的不清醒模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