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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着说着,外头两行路灯已经打亮起来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一盏盏路灯带着昏昏缈缈的鹅黄光晕一直延伸到山的那一头,然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暮色里.

  小春瞧我静默了下来,若有所觉的转头望向屋外的夜色,小小的身体弹了起来,喊道:“哎呀太晚了我得回去了,阿姨,我改天再来找你啰”抽了张面纸,抹了抹小手、小嘴就要离去.

  也许是生活清苦,平时享用不到这种垃圾饮品,我发觉她真的很喜欢喝阿萨姆奶茶,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访谈时间里,竟把我冰箱里的存货足足销了三大瓶去,於是我要她等了会,我用塑胶袋包了五瓶阿萨姆奶茶让她带了回去.

  一直到那身白衣蓝裙国小制服下的瘦小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我心里还为这善良苦命的小女孩嗟叹不已.

  第二次见到小春应该是在十来天后,就在镇上的主要道路上.我和小芬趁着午饭时间讨论六月初的“家庭暴力防治系列演讲”时程排定,顺带敲定邀请专家学者的细节,因此一顿中饭直拖到二点十五分才用毕.刚迈出餐厅门口,就在漫天尘影的道路上,瞥见一部改装三轮摩托车挟着破旧录音机的尖锐扩大喇叭声由远而近缓缓驰来.

  “有歹铜古舍通卖某有酒干仔通卖某”每一个“卖”音都高亢的快把高音单体撕裂.

  “阿姨阿姨”车还没到,清脆的呼喊声已经传来.

  哒哒的车声来在眼前停下,小春小小的身影就坐在堆满纸箱、废铁件的车斗上,幼小的脸上汗渍微闻,一迳摆手向我打招呼.

  我这几天总惦念着小春,却是公事繁忙,没空到镇上搜寻小春落脚之处.一见到小春,心下也是欣喜,绕到车旁,滴溜溜的就把小春轻盈的身体抱了下来.

  “爸爸这是送我饮料的阿姨.”小春跟前座的一个佝偻中年人介绍我.

  “阿姨,这是我爸爸”有点脏的小脸上带着重逢的笑意.

  “你好我是生命线的陈莉波.”我制式的向中年人打声招呼.

  果然没错,是个一脸阴晦、眉头不展的忧郁中年人.也许长久的抑郁与自卑让他看人习惯由下往上,眼珠吊吊的带点提防的意味.老实讲,这个蓬首垢面、鬍渣凌乱、眼屎盈眶的中年人给我留下很坏的印象,他的模样在我心中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猥琐”.

  “喔你好,我是苏x明,谢谢你照顾小春.”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声谢.

  “哪里哪里小春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子.”我客套了几句.

  “哦”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也不知如何接续话题.

  我看小春脸上因为工作染上少许汙垢,掏出手帕就替她拭了拭.

  “阿姨我跟你讲,我现在不睡车上了,爸爸在那边巷子尾巴找到一间空的工寮,又大又乾净改天阿姨可以来看看喔”小手指向远远路头的一条巷子.

  我知道那是37巷,不过因为巷里居民不在门前呆了片刻,脑海里转着是否该在傍晚时分二度造访,却听一阵微弱的声音透过铁皮传了出来.

  “哦哦哦爸爸你不要生气哦小春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叫.”是小春稚嫩清脆的声音,竟然学着女人淫荡的叫床声,有些不伦不类.

  “哦哦喔喔啊啊爸爸是不是这样子”

  “你要好好的含着它整支含进去还有不要忘了叫”是那个猥琐中年人的声音.

  “爸爸又要吸又要叫小春不会啦,还有还有后面阿福弄得人家好痒啊.”

  “小春你要听话爸爸要是硬起来,以后每天都会很快乐的”

  “哦哦爸爸阿福弄的弄得人家又痒又痛你的你的鸡鸡又一直流出白白的水.“

  “哦啊我看到阿福这样插你鸡鸡就好痒好痒好像快快要硬起来.“

  “哦喔可可是它还是红红的垂在那里.”

  “小春你你的屁股要要往后摆让阿福好好插你“

  “哎呀阿福阿福他的爪子抓的小春屁股好痛呦“

  听到这里,宛若天地穹苍霎时崩裂下来,我愤怒的目眥俱裂,想到屋里头不忍卒睹的情景,我恨不得当场破门而入,把小春带离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可是铁门紧紧的闭着,由屋里头给锁住,外边连门把也找不到一根,而窗户同样关的死死,并且牢牢的栏上铁栏杆.

  我焦急得五内俱焚,沿着屋前屋后仔细的寻了好几圈,却完全找不到进屋的通道.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再听进去屋内禽兽的任何一声秽言秽语,站在窗前,我脱下脚底的厚底高跟鞋,就用扎实的木跟没命的往玻璃敲去.

  “匡啷匡啷”一阵清脆的玻璃脆裂声让屋内的情景浮现出来,我看到了这一辈子最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天伦惨剧,至今回想起来胸口还隐隐作痛.我发誓我会永远把它当作一场噩梦,不愿相信天地间竟有如此狠心、丧尽天良的父亲.

  屋内靠着墙壁堆了好几个纸箱,大约是做为床铺之用,其中一个纸箱上头坐着那只禽兽,眼睛布满了血丝,大大的张开双腿,任由毛茸茸的通红阳具垂在胯下.而小春娇小的身躯光溜溜的伏倨在禽兽身前,撅着阴毛稀少、色泽微红的稚嫩阴户,一手握住软软的阴茎,伸着红舌不断地舔弄,一边鼻端还不断的嗯哼出声.

  最令人不忍卒睹的是小春莹白的小屁股上竟然搭着一只缺耳的狼狗,垂着舌头,流着涎液,狗屁股一突一突的竟然用赤红的狗阳具顶着小春小小的阴户.

  “这这”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愣在当场.

  “小春你你跟那个婊子阿姨说了些什么”发现有人闯入,丧心病狂的禽兽一巴掌打在小春脸上,愤怒的说.

  小春被打得小脸偏向一旁,血丝由鼻孔缓缓沁了出来,脸上神色惊惶未定.

  “呜爸爸我我没有我没有”小春晶莹的泪水流了出来.

  “还说没有不然不然她怎会找上门来”手抓住小春头发,狠狠的按在胯间.而小春只是一味的落泪,知道解释也无济於事.

  另一头那只狼狗,应该就是阿福,浑然未觉於自己的丑事败露,狗屁股正顶得如火如荼,阔嘴上出气浓重,红红的狗阴茎就像灵蛇一般,在小春一片狼藉的小阴户里窜进窜出,人狗混合的体液白花花的洒了满地.

  我总算回过神来,忍着锥心之痛,咆啸了一声:“住手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快住手”用力把高跟鞋死命一甩,狠狠的砸向狗身上.

  “哎哎哎哎哎”狼狗的大头恰巧被鞋跟砸到,剧痛攻心,负痛就想往旁边逃窜,没想到狗阴茎还紧紧塞在小春阴户里,去势一拌,竟十足摔个狗吃屎.

  “啊啊好痛好痛”小春小小的阴户给这么使力一拉,痛得撕心裂肺,嘴里哎嚎一声,悠悠的伏在纸箱上头,不知是否痛的昏了过去.

  那狼狗摔了一跤,阴茎却是顺势滑出小春身体,急急如丧家之犬般逃向远端那面墙壁,踉踉跄跄的沿着墙壁前后奔跑,也是逃不出去.

  “开门开门放我进去,我要把小春带走.”我大声的叫着门.

  那只衣冠禽兽血丝密佈的三角眼恨恨的望着我,不言不语.

  “快开门快开门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狠心的父亲”我开始咒骂他.

  “”

  “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怎么狠心这样凌辱自己的女儿”

  “呜他妈的你这个阳痿、性无能的死变态.”我伤心的哭了出来.

  大约是触及到他的痛处,他猥琐的脸上渐渐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大声骂道:“干你这臭婊子、死贱人,我管教自己的女儿你管那么多”

  “你这叫管教吗你不知道这是人神共愤的事吗你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我无法接受他的狡词强辩,心里只想赶快带走小春.

  “臭婊子,你一定是看得全身发浪,急得想进来想给我干吧”他奸险的笑着.

  “你这阳痿的猪,连狗都干不动的禽兽,快快开门啦”我含着眼泪,斥骂出这辈子最粗俗的话.

  “反正小春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把她带走鬼才理你”

  也不管软软的阳具露在外头兀自淌着白浊的精液,身形一松,就在纸箱上躺平,眼睛盯着天花板,再也不理我了.

  我哭着叫了十来分钟的门,两手搥的通红,他却是悠哉悠哉的闭上眼睛.

  “不行”我心底这样想.

  我要去找警察局还有社会局的人,我要让这骇人听闻的天伦惨剧公诸於世,我要让这禽兽绳之以法,让小春脱离魔掌.

  光着一只脚,我含着眼泪,披头散发,整路以近百里的时速飞奔到警察局,我想他们一定全以为我疯了.

  等到社会局吴技正和三名员警载着心急如焚的我回到废弃工寮,门早开了,就连两扇窗户也大剌剌的开敞着.苦命的小春和禽兽不如的父亲早鸿飞杳杳,只留下纸箱前一滩白花花的水渍以及窗前满地的碎玻璃,在西斜的阳光映照下,交互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 *** *** ***

  有时候在忙碌了一整天后,我会坐在会客室的藤椅上,注视着夕阳余晖在天空长廊间燃成妖异的光芒,眼里彷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光轻轻的推开玻璃门,然后跟我要一瓶阿萨姆奶茶.

  “扣啰”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称赞小春准确无比的空心球.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救不回随风飞散的莞芒花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