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他博学多才,为人低调,甚得李世民的欣赏与倚重,就连太子地人选,他一句话,就能稳住李世民的心。李世民逝世后,他更是辅佐唐高宗李治地关键人物。
这样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李世民与她同坐在皇亭内,等待着长孙无忌地到来,李恪恭敬的侍立在他们地身后。
不多久,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出现了,步伐稳健,面目清朗,神态温和,不露锋芒间却又精明之色隐现。
月牙儿打量着他,就是这位长孙无忌,将于数年之后,主导栽赃李恪,陷他谋反之名,令李恪命丧黄泉,海内冤之。
长孙无忌是何等人也?眼睛远远一瞟间就震惊地现,皇上身边居然端坐着一位素衣女子。除了他的妹妹,长孙皇后,再无任何女人,能在皇上接见大臣之际,与皇帝平起平坐。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那女子,给人宛若一阵清风之感,不妖艳,不矫情,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却让他有锋芒在背之感,仿若自己在她面前毫无遮挡,被看得一穿二透。
他虽表面平和,但是身为朝廷重臣,没有两把刷子,是绝对坐不稳目前的位置。即便是在深宅之中,他身不动,依旧有渠道得闻天下事,特别是皇帝身边一草一木的举动。但是这个女子,他居然没有得到线报。
他镇定无比的走到皇上面前:“臣,叩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表情非常的愉悦,眉目舒展,精神极好,这也是多日未见过的景象了。
“无忌,有什么事吗?”
长孙无忌看了看月牙儿,又看了看皇上。
皇上道:“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长孙无忌心下又是一惊。长孙皇后遇到大臣禀事,都要回避,因为皇宫之内,最忌讳后宫干政,更是极力避免非宫中人在旁听大臣的禀报,而皇上居然说这里没有外人!
这个女子,不是外人!那她,是什么人?
姜还是老的辣。长孙无忌平静地道:“皇上,祭天的事,臣与诸位大人商议过了,根据您的旨意。拟好了祝文……”接下来,他还禀报了战事,上呈了一份急报。
皇上很认真的听着,并且口头给与了批复,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月牙儿回避的意思。
长孙无忌的心里就犯嘀咕了。这年轻女子究竟是什么人?非宫嫔可以入后宫,非官妇可以单独晋见皇上,一身雪衣飘逸无比,却又不是道姑之类的。就连李恪,对她都是毕恭毕敬,这就太不可思议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号重要人物。他居然没有察觉,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世民终于处理完了政务。让长孙无忌退下,继续带着她游园。
在一棵石榴树前站定。李世民指着它道:“你还记得你住的院子里地那棵石榴树么?”
月牙儿想了想:“是,当时恪儿胃口不好。奶喝得不多,恰好石榴熟了。非常大个儿,我就摘了给他取了石榴汁,他非常喜欢喝。第二天,他就恢复了胃口。”老人家说孩子肚子不舒服,可以喝石榴汁。
李世民笑道:“你还记得,我都给你使唤得摘了半天的石榴果。”
“哪有?明明才劳动了一盏茶的功夫,非要说半天,我才是榨了半天的汁呢。”
“恪儿,你父皇还被我逼着,硬着头皮给你换过一块尿布。”
李恪笑得很窘。
李世民笑得无奈:“你就有那么多地鬼主意,非要说身为父亲,如果没给孩子换过尿布,就会留下人生遗憾。”
月牙儿眨巴着眼睛:“难道不是吗?你肯定再也没给别的孩子换过尿布。”
“是啊!”李世民不无感慨的道:“那时,你的歌声从早飘到晚,恪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三人一路行,一路欢笑,李世民现,他们地记忆里,正因为有恪儿幼小的身影,才变得无比的温馨欢快,甚至让他有种他们是一家三口的恍惚感。他的心因此而饱满,因此而被幸福感涨得满满的,这么多年了,他从没有跟任何人用这种平等的身份谈过话。
他们敬他,怕他,服从他,因为他是皇帝。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有长孙皇后在他地身后,默默地支持他,但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放在与他平等的地位上说过话,她对他地敬畏,是更深层次的。
阳光下地月牙儿笑容灿烂,从容而淡定,她从未将他看作是一个皇帝。他想,在她的心目中,他与乞丐地地位,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一点都不感到愤怒,他甚至有种舒适感。皇帝是龙子,人人都将他神化了,但他知道,他只是个凡人,他有一个平凡人的情感需求。
他在她地面前无比的自在,他有时还会有在她面前使使坏的冲动,他想看她无奈的笑容,想看她回应他时的顽皮的神态,那是一种至纯的快乐,没有任何的杂质。
还是要走了,该走的还是走了,李世民望着月牙儿逐渐远去的小轿,眼角有点湿润。他是皇帝,他不能表现得脆弱,转身吩咐太监,要登上宫中最高的山。
登上了山上的八角石亭,他让太监们都退下,站定身子,这里是宫中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眺望得很远。他,就这样,凝望着月牙儿乘坐的那顶小轿,穿过一座座宫门,向宫外行去。每当宫殿将她的行迹遮去,他就迫切的等待着她再次出现,当她的小轿再次出现时,他才在心中松了口气。
脸上微凉,那是他多年之后才愿意承认与面对的情思。月牙儿在他的心目中,不仅仅是一位可以与他平等对话的女子。事隔几十年,她春风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他……
伸出手,手背上的浮筋,提示着他年华的老去。往日追不上她的脚步,如今也越来越远,淡淡的哀愁笼罩着他的心扉。这世间,他唯一能为之敞开心扉的女子,却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机会,他是皇帝,但在感情面前,他却羸弱得连她的手都无法拉住。
这么多年,她的身上究竟生了什么?她那幸福的笑容,不是他能给与的,那个带给她幸福的男子,是他无法匹敌的,他的内心里,有这样的直觉。
第三卷 唐风送行 第五十四章 再聚竹楼
府门前,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月牙儿笑了。昭彻似乎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时间,已经立在那里等待了。
李恪笑着向昭彻拱手示意,下了马,将月牙儿扶出马车。
他望着月牙儿,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姨娘,恪儿不能记得你给我的快乐,真是遗憾。”
“恪儿,进去坐坐,姨娘有话对你说。”
三人进了府,落座,霞珠上了茶,退了下去。
月牙儿温柔的凝视着李恪,以一份母亲的情怀。
“恪儿,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气馁,都不要沮丧,清自清。”
李恪吃了一惊:“姨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生了?”
月牙儿淡淡的笑:“你记着姨娘的话就是了,姨娘会一直挂念着你,恪儿,请你相信,任何时候,姨娘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李恪感动,走到她身前,曲膝跪了下去,稳稳的磕了三个响头。
“恪儿记下了。”
月牙儿眼睛湿了:“恪儿。起来说话。”擦了擦泪水。
昭彻转过头去。感受到她地悲伤。也有点于心不忍。
李恪却摇了摇头。垂着头不起来。心里难受得很:“姨娘。你是不是要走了?”
月牙儿一下子就克制不住了。泪水滴了下来。哽咽道:“恪儿。姨娘会再回来地。在你最需要我地时候。”
李恪地眼眶红了。抿着唇。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我等你。姨娘。”
月牙儿勉强克制住自己地情绪。站起身来。扶起他:“一定!”坚定地许下了最郑重地承诺。
她一路将李恪送出门外,看着他地身影渐渐走出视线,这才怅然的回转。
昭彻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说话,月牙儿这天。呆呆的出神,连晚饭也没有心思做。冥王来的时候,昭彻指了指她呆呆的背影,便走了开去。
冥王走到她身后,拥住她:“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嗯。”她靠在他地怀中,默默的流泪。
冥王心疼的替她擦去:“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月牙儿摇头:“冥,我想要孩子了。”
冥王点头,轻轻地抚摸她的肩头:“好,我答应你努力。”
月牙儿噗哧一笑,捏了他一下:“讨厌。”
冥王笑着握住她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我迫不及待要看看我们地孩子,如果是女孩儿。她要像你。”
月牙儿笑道:“不,男孩女孩都要像你。漂亮又聪明。”
冥王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好吧,都像我吧。”
月牙儿笑得窝心:“搞得好像我们想生什么样的。就能生什么样的似的,你也太有自信了吧?”
冥王故意一脸骄傲的样子:“那是。这事我要是没自信,那谁有自信?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他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月牙儿脸一红,钻在他的怀中,不抬头。
两人抱了一会儿,冥王道:“你别太忧心,昭彻不是个无情地人,他嘴上虽不说,但是他会合理的处理这件事地。”
“真的?”月牙儿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冥王宠溺的捏了捏她地脸颊:“你那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他?”
月牙儿顿时心里暖暖的,昭彻,真是要谢谢他呢。
“李恪那么好地孩子,却命运这样不济,一出生,就过不上几天好日子,想想我就很难过。”母亲最心疼孩子了,受不了孩子受一点委屈,然而有些关,李恪必须要过。
昭彻探头:“喂,你们,谈完情了没?肚子饿啊!这饭还有没有得吃?”
月牙儿笑道:“你现在就知道吃!帅哥,要注意保持体型,小心走了样,没人肯嫁你。走吧,今晚大家出去好好吃一顿!”
昭彻摸了摸鼻子:“你偏心!就知道照顾你夫君,我们围一桌子吃饭,你怎么老往他碗里夹菜?哼,饿瘦了我,养肥他!”
冥王忍着笑:“月牙儿,今晚的鸡腿,给他吧,我牺牲一下。”
昭彻扇子呼啦啦的扇:“别,我承受不起,我要鸡腿,自己点,馆子里多得是。”
他们定了个雅间,昭彻果然点了两盘鸡,一盘盐水鸡,一盘烧鸡,是给他自己的。
月牙儿望着他面前那两盘巨大的鸡:“你吃得完吗?要不我帮你?”
昭彻拍掉她的魔爪:“不用,你休想再克扣我,我有钱!”
月牙儿笑道:“是,是,老兄你终于有钱了,所以,鸡要吃一盘扔一盘!”昭彻一般脾气挺好,除了爱占占口头便宜,除了爱跟她扯皮,一般不容易生气。
昭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两个笑得欢快的人直磨牙,潇洒不足,凶狠有余的撕了条鸡腿,啃了一口。
“爷我爱啃一盘扔一盘!”大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气势。
冥王笑道:“月牙儿,你让昭彻太郁闷了,他终于爆了。”
月牙儿笑呛着了:“是,是,我检讨,以后不能太克扣你了,我要改正,保证对你好。昭彻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表示接受她的道歉了,以观后效。基于后来他接连一个月每顿都面对着月牙儿给他做的鸡大餐时,他又无语了,他敢说。月牙儿不是故意的,也是蓄意地!
他们告别了长安,来到了深林竹屋。头一次,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居住。
陈宝宝早就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了,一看见他们的身影出现,就叫着冲到月牙儿面前,两人紧紧地拥抱。
“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不及了!”陈宝宝欢快无比地叫着。
月牙儿与冥王又见到了久别的竹屋。他们的感情在这里奠定,这对于他们,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地方,他们相视而笑。
陈宝宝拉着月牙儿在竹屋里转:“你看,蒙锐知道你们要来。就在这屋子旁又建起了一座竹楼。”
竹楼为了避免过于潮湿,隔绝地气,用木架子架空了,离地至少有半米高。竹子都是煮过的,泛着悦目的黄|色光泽,味道还很清新。
“这竹楼是你和冥王住地,我们后面的那座小一点的,是为昭彻准备的。”蒙锐已经带昭彻过去看了。
院子里也铺就了大块的青条石,干净整洁。下雨也不会有泥泞了。
“真好,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月牙儿开心得不行。
蒙锐借这里地环境继续修炼。陈宝宝借这里躲避世事,这都情有可原。
月牙儿与冥王来这里重温旧情。也无可厚非。
昭彻就不明不白了,他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着他们?山穷水尽的,虽说日子不难过。但也没必要赶来压抑自己吧?看来,他确实很喜欢跟他们耗在一块。
于是,月牙儿为他准备的土鸡盛宴,很积极的就开始推行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对于她餐餐都是鸡,大家还没什么意见,因为月牙儿每日做的鸡大餐,餐餐做法不同,估计都是跟木小菜学的,还似模似样。
虽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跟“鸡伯伯”这么亲近,但味道不错,大家吃得比较高兴,时不时的还要评价一下。
鸡是蒙锐每日去市场上买来提供的,作为他地修行,他锻炼也是必须的。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除了偶尔有野味,蔬菜,月牙儿整个月桌上一定有一只鸡,每次,鸡腿一定在昭彻地碗里。
对于月牙儿如此执着的喜爱“鸡伯伯”,大家开始吃不消了,昭彻不但闻不得鸡肉地香气,还听不得鸡叫。鸡一叫,他就抽抽着走路。
月牙儿指着又抽抽着走路的昭彻:“冥,他怎么了?”
冥王笑着摇了摇头:“过敏了吧。”
月牙儿眉毛一抬,哦,好,比她预期地时间要长,终于过敏了,快快乐乐喂她的鸡去了。
到了鸡棚,咦?鸡呢?鸡棚地围栏门是开着的。
她因为不好意思每日让蒙锐翻那么多座山去买鸡,所以,就让他一次买了十几只,给圈养在了鸡棚里。如今,这些天天吵轰轰的鸡,不见了,空留一块全是鸡屎的地面。
昭彻路过,月牙儿狐疑的望着他。
昭彻走得很舒展的样子:“鸡都散步去了。”
“哦,你放的?什么时候回?”
“天黑就该回了吧,鸡不都怕黑吗?还认家。”昭彻回答得笑眯眯的。
嘿,才怪,他恐怕是想让鸡被野兽吃掉才放的。
于是,这天,蒙锐的主要锻炼项目就是入林抓鸡。
傍晚,昭彻苦着脸,望着满栏的肥鸡,它们又安然的在吃月牙儿喂的谷子了。晚上,饭桌上还是鸡,肥硕的鸡腿,依旧优待的躺在昭彻的碗里。
“蒙锐,你的功夫很有长进啊!”他夸蒙锐。
蒙锐含糊的点头应着,低头扒饭,只招呼眼前的蔬菜,碰都不碰碗里那只鸡,虽然他不挑食,但也不愿主动招呼那道菜了。王居然不挑嘴,很闲适的吃他的饭,顺便挟了两筷子鸡肉,还夸奖道:“味道不错。”
月牙儿笑得很甜蜜:“过奖过奖。”
陈宝宝吃得安静,对上昭彻射过来的眼光,装作没看见,她才不要成为月牙儿的下一个目标呢。
第二天,阳光不错。陈宝宝一早等雾气散了,就在院子里晾晒被褥。
月牙儿伸了个懒腰,空气真好。
“月牙儿。起来了?山里水汽重,我把你的被子也晾晾吧?”
月牙儿一跳一跳的下了阶梯:“好,把他们地被子都翻出来晒吧,不然就要霉了。”
抱起簸箕,又要去喂鸡。
陈宝宝啊了一声,道:“那个。刚才昭彻把鸡都赶林子里去了,说是它们不该浪费我们的粮食,因该自己去觅食,吃虫子的鸡,肉才香。”
“喔。这样啊,知道了。”月牙儿乐呵呵地。
“冥,我们去溪边吧。”她拉着出了房门的冥王,一同又去溪边散步。日子过得闲散而舒适,去溪边散步是他们的固定项目。从这里到溪边,一路的风景很美丽。
一路上,野花盛放,很是绚烂。冥王顺手摘了些花,月牙儿开开心心的接着。还编成了花环。挂在他的脖子上,冥王笑着。也给她地鬓边插了朵娇艳的花。
到了溪边,冥王负责抓了条鱼。月牙儿支起支架,将鱼上架。翻动横枝,烤了起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有几个小瓶子,都是调料。不一会儿,鱼就飘出了极香的味道。
月牙儿道:“冥,我们去那边再抓几只蛙。”他们便一起走了开去。
不一会儿,昭彻就跳了出来,取走了架上的烤鱼:“哼,你们就每天出来打牙祭,天天给我吃鸡。”扬长而去。
待月牙儿他们回到原地,只看见了光秃秃的火堆。
“被野兽叼走了?”月牙儿疑惑。
冥王闷笑:“恐怕不是。”
月牙儿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拎着那串蛙,回到了竹屋。
月牙儿地蛙肉做得极好吃,陈宝宝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天,我从来不知道蛙肉这么好吃,月牙儿,你太厉害了,恐怕连小菜都没做过蛙肉吧?”
蒙锐也吃得很香:“月牙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昭彻却只能光眼看着,却肚里撑得吃不下去。
月牙儿很体贴的给他夹了两大块:“昭彻,不合胃口吗?别说我不关心你喔,吃吧。”
昭彻笑了笑,放了一块在口里,实在是肚里太饱,吃不动了。
月牙儿转头向陈宝宝道:“下午,我和冥王在溪里捕了条鱼,在溪边烤好了,本来想带回来给大家一起吃,结果却不翼而飞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给叼了去吃掉了。”
野兽?昭彻一听,一时没注意,不小心将蛙肉噎在了嗓子里,也没敢吱声,站起来想出去抠出来。
月牙儿连忙拉住他的袖子:“你要上哪去?我们这么辛苦抓了蛙回来,就是要给你尝尝的。吃了那么久的鸡肉,你恐怕是要吃腻了,我给你换换口味,你怎么不赏光?”
昭彻憋得很辛苦,脸色开始红了,捂着喉头,直挥手。月牙儿站起来,哪里肯让他走脱?把他摁在椅子上,热情洋溢:“来嘛,多少吃一点,要不,你还是喜欢吃鸡肉不喜欢吃蛙肉?那我明天再继续给你肉好了。”
昭彻连连挥手,月牙儿说话的期间,站起来两次,又被摁下去两次,嗓子眼里卡得难受之极,呜呜了两声,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一顿呕吐,这才把卡在喉咙里的骨头给吐了出来。
房内,月牙儿胃口大开吃得欢快,冥王无奈的摇头叹息。
陈宝宝瞪着大眼,月牙儿这么折腾人,不会没道理,偏挑了昭彻一口蛙肉在口之时。
蒙锐地嘴角扯了扯,终于没笑出声来,也算忍得很辛苦了。
陈宝宝低声道:“难道,偷鱼的是?”指了指外面呕吐地身影。
月牙儿笑得眯眯的,连连点头。
陈宝宝同情地望向门外,那饱受欺凌的“羸弱”背影……
第三卷 唐风送行 第五十五章 洗人艺术
“你为什么老跟鸡过不去?”昭彻终于爆了,抱着一副讨教的谦虚之色。
月牙儿无辜的道:“没有啊,你不是喜欢吃鸡腿吗?我保证过要对你好的。”一脸的关心外加装出来的委屈。
昭彻咬牙:“你对我果然好。”
月牙儿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懂得感恩。”
昭彻没脾气:“谢谢哦,我还要念着你的恩。”
月牙儿一脸慷慨的样子:“都是自己人,应该的,不用太感谢我,一点小小心意,你不嫌弃就好。”顿了一下,又接道:“人应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记得也是不错的。”
吐血,她怎么就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想算计他来着?
他很嫌弃她以这种方式表达心意,却找不到什么可以批驳她的理由,人家说了,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月牙儿抚摸着下巴,在思考一个问题:“不过你说得对,你为什么跟鸡过不去?”
昭彻愕然,一脸她脑子进水的表情:“我跟鸡过不去?”
月牙儿睁着大眼:“是啊,你不是很喜欢吃青蛙肉吗?”
昭彻连忙摇手:“我是喜欢。但是我拒绝连吃一个月。你听清楚了没?”
月牙儿点头。一副很认真地样子:“记住了。保证换着花样对你好。不过……”
“不过什么?”昭彻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再疯狂地每顿给他做蛙肉吃就行了。他怕自己地胃会吃残。
“青蛙又叫田鸡……”
昭彻歪着走道。出去了。飘渺之音传来:“三个月之内。青蛙不许在饭桌上出现。”他听见鸡这个字就无法忍受。沾个亲带个故也绝不姑息。誓要让鸡字彻底撤出他地脑海一段时间。
月牙儿不想再逗昭彻了。适可而止了。土鸡终于撤出了大家地视线。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是。大家都残留了一个后遗症。几个月之内。不能在饭桌上看到鸡。一看到鸡。就反胃。再也不想吃了。
大家达成了一个不算共识地共识,那就是,千万不能得罪厨子。更加不能得罪身为厨子的月牙儿,得罪了厨子,就等于在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得罪了月牙儿,就是跟自己地人生过不去。
很好,难得大家对月牙儿的整搞手法有了全新的认识,那大家和平相处吧。
昭彻却不干,没有来由的让他被一块青蛙肉给卡了,这很是郁闷。还被骂了不能回嘴,这很挫败。真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他觉得,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与月牙儿姑娘摩擦出美丽的火花。既然要火花。那就让它绚烂些吧。
昨夜刚下过一阵润雨,草木青翠欲滴。小溪也涨了不少,好在时间不太长。地面还不是很泥泞。一早,冥王就与蒙锐出去了,所以她就闲着无聊,屋里有一个书架,里面有她要求搜集来地各类小说抄本。没办法,这个时代,小说无法正版印刷,只有盗版,全是人家手抄传播的。
她本来觉得古文看起来艰涩难懂,没有意思,但是最近她迷上了民间写的鬼怪小说。于是乐此不疲的看,还打算以后整理出一本经典的鬼怪小说,要与《聊》媲媲美。
月牙儿在窗下百~万\小!说,正看地入迷,昭彻路过她的窗前(他们是单独的楼,要想路过,真是太不容易了),很无意间的,开始在月牙儿面前挠背。
月牙儿的书上,有个影子在扭动,挡了她的光线了。抬头一看,是昭彻站在窗外。
“很痒吗?”她停止了百~万\小!说。
昭彻点头,面色比较苦,一副有痒挠不着的痛苦状:“是啊,真受不了,自从洗澡没有美女搓背之后,背上就洗不干净,时间长了,污垢积多了,就痒。”
月牙儿一听,开始皱鼻子:“好恶心啊。”呼的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痒痒挠,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求人,给他。
昭彻一怔,接过,在眼前研究了一下这个原始而有效地工具,开始挠:“谢谢,啊,舒服多了。”眉目舒展,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月牙儿眼珠子转了转:“你洗澡要美女给你搓背地吗?”
昭彻奇道:“难道我还要自己搓背?我骨头硬,反不过手去,”做势反了反手臂,果然够不着:“冥王难道不要人搓背?冥府的美人可是一个赛一个美,那小手给你摸着,舒服啊,身体,视觉,都很享受。原来啊,像你这样地,还轮不上搓背。”一脸同情她的样子。
月牙儿瞪着大眼。
昭彻好像面色有点为难,顿了一下:“也轮不上搓脚。”
月牙儿地眼睛更大了些。
昭彻仿佛受到了威胁似的,很不情愿地道:“好吧,轮得上搓脚。”
月牙儿一把夺回痒痒挠,中止了他的挠痒工作,不无凶狠的道:“再痒,你就拿背去蹭树吧!”书也不看了,出门去了。
昭彻本来七歪八倒的靠在窗外,这下子马上就站得笔直的了,扇子一展,呼啦啦的开始拉风,瞬间恢复了他俊美公子的风范。
呵呵,他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对不住了冥王兄弟。月牙儿有时候很容易受激,事情只要跟她爱的人沾上边,她脑子就会乱。
院子里,陈宝宝正在剥一些采摘回来的小青笋,簸箕里已经装满了青笋皮。
月牙儿问她:“你看见冥王了么?”
陈宝宝指了个方向:“他与蒙锐在林子里修炼。”
月牙儿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又突然返回来,将痒痒挠塞在陈宝宝的手中,又往林子里去了。
陈宝宝举着痒痒挠,莫名其妙。看见昭彻悠闲的踱步出来,便道:“我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昭彻笑得俊朗无限:“鼻子还不赖。”
陈宝宝瞪大眼:“这次倒霉的是谁?”
昭彻笑着摇头,一脸阳光灿烂。也向林子里踱去。
月牙儿找到冥王他们,见冥王在凝神指导蒙锐,也就不好过去打搅,找了块大石坐了。
冥王回对她笑了笑,月牙儿看着心跳了跳。
冥王地笑容是天生的,他的唇角有点微微地上翘。即便是他不笑的时候,也好像在笑。以前他的笑容是冰冷的,面对她,他的笑容却是一种令人心动的邪魅,很温和。很宠溺。
想起昭彻说地那番话,就想像到一群美女围绕着他,为他洗浴,她们美丽的手落在冥王小麦色的肌肤上,接下去……
不要想不要想,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再想下去,她就会想到他跟那群美女滚到一起去了。
但是,她心里好酸。
她知道自己吃醋了,还吃得一不可收拾。她不许别的女人碰冥王,她还知道自己比不过那些女人美丽。
冥王洗澡地事。她从来都没注意过,大婚过后。她没在冥府多待,因为冥王说对她目前的身体还不太好。所以就让她到阳间活动,以后调养好了再自由出入。
她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感。很郁闷,虽然她知道冥王在与她有感情之前,就算有过女人也都与她无关,她不该没风度的去揪人的小辫子,但是她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是个自私,小气的女人!
他们在一起之后,他还没有叫她给他洗过澡,为什么呢?难道他就不需要人搓背?难道他的背不会痒吗?还是不喜欢她给他搓背?
他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会临时招冥府的奴婢来?心里开始长草了,还很茂盛,被打压下去一批,又抬头一批。
昭彻缓步走了过来,看见坐在大石上呆地月牙儿,心下暗笑。
冥王见了他,倒是停了下来,对他招了招手,就离开蒙锐,坐到月牙儿的身旁。
冥王搂住她地肩头,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月牙儿摇了摇头,望着他:“你要洗澡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冥王一怔,想了想:“天还早。”
月牙儿紧跟:“那今晚洗澡我给你搓背。”
冥王望了她一会儿,笑了,笑得很暧昧,回答得很轻快:“好啊。”
月牙儿却不爽了,他洗澡有人搓背就这么乐吗?先前对美女给他搓背地暧昧想像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卷土重来。
“蒙锐还要修炼多久?”
“他地悟性很高,但是修炼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他还需要多加努力。”冥王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
月牙儿靠在他的肩上:“我们去走走。”
冥王点了点头,两人肩并肩的走向密林。
“冥,你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女人么?”
冥王望着她:“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那有没有临时的?比如一夜情之类的女人?”
冥王斩钉截铁的道:“没有,我只有你。”握着她的双肩:“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月牙儿可怜的望着他:“冥,我没有她们漂亮,你为什么喜欢我?”不是她没有自信,实在是落差很大的一个实事,冥府不缺美女,还是美到极至的那种。
冥王将她搂进怀中:“你怎么突然钻牛角尖了?”
月牙儿靠在他的胸前:“我是很没自信啊,就是天天杵个美女在你面前,时间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的,何况我还没她们漂亮。”
“我说过了,你在我的眼里,是最美的。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月牙儿心中一喜,转而又担心的仰望着他:“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你身边那么多美人,你这么杰出,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会来引诱你的。”
冥王笑了:“月牙儿,我如果只贪好美色,又何必等到你出现才把心交出来?她们对我来说,只是不同的女人,但是你对我来说,却是不可替代的爱人。”
月牙儿眼眶一湿,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她不该怀疑他,她该打。
“我再也不说这样的混帐话了,我爱你,冥。”她紧紧拥住他,她太爱他了,才怕他被人抢走。
抱了会儿,她闷闷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让美女给你搓背?”
冥王怔了一下,失笑,原来刚才她那么冒出一句话,是因为想到了这个问题啊。他的月牙儿真可爱:“有。”
“不行,不许你让宫娥服侍你洗澡了!”她跳了起来,离开了他的怀抱。
冥王的浓眉拢着,故意一副有点困扰的样子:“好……吧,我以后不叫她们服侍了,可是,我以后洗澡怎么办呢?”然后用眼角余光观察她的反应。
月牙儿气鼓鼓的道:“我来,保管服务得你舒舒服服的,你要搓背我就不会搓脚,你要洗头我就不会给你洗屁屁。”一副决心很大的样子。
冥王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一脸犹豫的样子:“你不够专业吧?”伺候洗澡的宫娥都是经过训练的,还会按摩。
月牙儿咬牙:“我可以学,按摩捏拿我肯定能行。”她在现代怎么不去学医?真悔,看来任何时候本事都不会嫌多的。
冥王点了点头:“好吧,那今晚先试用一下,我相信你。”
月牙儿很高兴,看来,要搞定男人不光得搞定他的胃,还得下苦功,搞定他洗澡,坚强起来,加油努力吧!
陈宝宝烧着热水,看月牙儿将很多奇怪的东西放在一个小木盆里。
“你这是要干什么?”
月牙儿精神振奋:“准备伺候夫君洗澡。”
“啊?”陈宝宝的脸热了热,捂着嘴,望了望门外,忍不住好奇的凑近月牙儿:“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月牙儿开始介绍她小木盆里的工具:“鹅卵石是用来脚底按摩的,穿山甲鳞片是用来刮背上死皮污垢的,这个小刷子是用来刷脚的,这包泡在温水中的姜片是用来敷膝盖拔湿气的……”里面不乏她临时想出来的,能用得着的按摩工具。
一番介绍说的陈宝宝头昏眼花,她舌头打结的道:“不是吧?洗个澡要搞这么多名堂?以前我在府里,奴婢也从来没给我这么弄过啊!”
月牙儿呵呵笑:“因为她们不够专业。”洗浴按摩事业在这个时代,还没展出来呢!
第三卷 唐风送行 第五十六章 洗人还是被洗
冥王一进房,便见蒸汽缭绕中,月牙儿一袭白色抹胸长裙,贴身的白色透明纱衣披着,袖子高高卷起。他们的澡盆换了个大盆,里面蒸腾着水汽,水面上漂浮着各色野花的花瓣。
“爷,请沐浴。”用词标准,很像那么回事。
但冥王却不自在了:“月牙儿,你不用如此,不过就是洗个澡……”看来她真动真格的了。
月牙儿瞪大眼睛:“我要告诉你,什么是专业,你别有心理负担,好好享受吧!”走过去,把他拉过来,开始为他解衣。她要给他洗一场别开生面的澡,要让他永生难忘。
今天,冥王依旧是一袭黑裳,翻红绣折枝兰花纹,纹路是金线绣制的,极其精美,就像一件珍贵无比的艺术品。
他也给她订制了许多精致的衣饰,只因她要在人间行走,如果是穿出来,恐怕要引起哗然,太过引人的注目了,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平常的衣饰穿着,连头饰都很少戴。
解开他的犀带,再为他解开盘扣,露出了里面质地细腻的中衣,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
“你身上总有股很舒服的香气,但如果不贴着,又闻不见,是什么?”
“可能是宫娥存放衣服时放的香吧。”
月牙儿继续为他脱衣服,衣物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向下滑,冥王转过身子配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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