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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那一抹月光|作者:绳绳兮仙游|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1 21:32:39|下载:那一抹月光TXT下载
  “谁说的小堂嫂这样笨”战胜看了yi眼黄搏勘,他是战锋嫡亲的侄子,年纪又小,在哪里都没有大小,从小就是战子秦这个混世魔王的跟屁虫,刚从国外回来半年多,yi直在清江空军基地就职,如今yi身军装穿着很是像模像样,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冲着黄搏勘歉意地yi笑,端坐在战锋对面yi本正经地汇报,“小表堂嫂只是不会用炉灶,西式的炉子她是会的,我临行的时候还请我过去吃过饭。”

  “哦”战锋觉得夏月那个娇滴滴的样子,倒是黄搏勘说得比较可信yi点,自己儿子那个慌慌张张的做派也很符合,若说夏月当真会做菜,谁能相信呢

  “是,我问过小堂嫂的,她上学的时候学过烹饪,只国外的学校都是西式的炉子,没有我们中式大灶的火大,她yi个不甚才烧了手,那日晚上我们吃的也是中餐,小堂哥得意的什么似的,只那天黄师长已经动身没在,小堂哥说了,请客是给他夫人专门辟谣来着。”

  徐馨的好奇也来了,忙问那天吃的是什么菜,是怎样请客的yi个模式,听着战胜绘声绘色地描述儿子那个得意的样子,不禁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那他们家里她时常下厨”她自己对厨艺是yi窍不通,当真想不到夏月下厨会是什么样子。

  战胜笑道,“哪能呢就是堂嫂肯小堂哥也不舍得啊。”大家都笑。

  战锋咳嗽了yi下,对着黄搏勘,“夏月身体全好了”

  “是,那边的大夫说,小夫人调养的很好,身体很健康。”

  “没再有信儿”

  黄搏勘愣了yi下,想到他问的是孩子的事情,“倒是没有听说。”

  战锋叹了yi口气,战胜也是极伶俐的yi个人,想了想,“不过说来好笑,小堂嫂倒还真是当“妈”了。”他原本就是性格诙谐的人,娓娓道来甚是活泼有趣。

  说是梅雨天气山间公路坍塌,恰好两个学兵团在山里训练,都是刚刚进来的学生兵,娇贵的很,这路yi断,吃用住都有问题。战子秦原本带着夏月在山里度假,听闻出了事故当即连夜赶往被堵在山里的训练部队,指挥调度人员物资,路上遇到yi个彝人的寨子,被泥石流冲垮了大半,老人孩子满山披着树叶哆嗦,也就分配了yi些物资给他们。那个头人十分感激,就送了yi个儿子给战子秦当奴隶,战子秦是国外回来的人,自然不了解这个,只道那个头人和他交好,十分感动,和那个头人说,你儿子自然我也要当儿子待的,那小子倒是乖觉,看见战子秦就叫阿爸,当场就把他叫乐了。战胜说到高兴,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表演起来,“小堂哥便让他跟着堂嫂。那个小子才十五岁,黑脸白牙,看人就这个样子,喏,跟狼崽子yi样。个子可不小,比董震还高些,跟在堂嫂后面,yi口yi个阿姆,您知道,小堂嫂平素就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后面跟那么大yi儿子,走哪儿旁人都跟瞧西洋景似的。您别说,这个干儿子yi认,后面可就好玩了那个头人在清江不算什么,他的儿子小堂哥都收了做儿子,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头人怎么能落后纷纷要把儿子送过来,堂哥没法子,这回让我把那小子带回来,说先放在这里和黄师长的儿子yi同上两天学再送去军校读书算了,那些头人的儿子也都这样处理,说都给他当儿子烦死他了,受不了。

  战锋听着直想笑,想着自己儿子不久前还是yi副抱着母亲耍赖的疲赖顽童样子,如今竟是要给几十个“儿子”当“爹“了,当真是想不出的可乐。不由得笑得咳嗽起来,徐馨也笑得肚子痛,还得给丈夫捶背。“他们当真再没要个孩子那里的大夫都是洋人,我看让中医瞧瞧,雪地里小产不是玩的,调养滋补洋人不如我们老祖宗留下的法子好。”

  战锋皱眉,“你和他说了我们的意思没有”

  黄博勘点头,“都说了,我这回过去,七公子似乎是有些松动的意思,怕是这边老是送公务过去,他看着也是着急了,说是过段时间回来看您呢。”

  战锋闭着眼睛叹息,“光是看看有什么用。”

  黄博勘沉默了yi下,“这样说已是不容易,他说的是带小夫人回来呢。”

  战锋立刻眼睛睁开,“他是这么说的”

  战胜赶紧说是,“这回见到小堂嫂,还问您的病来着,还说是给您收集了不少珍贵药物,并不像是很芥蒂的样子。”

  战锋笑道,“总算是这小子还有yi点子良心。好,你回去吧。老四那里我yi向是放心的,有你护着他后面更是万无yi失。小七若是能回来,我就当真是高枕无忧了。好了,你yi去大半年,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黄博勘回到家里,太太正抱着新生的儿子在花园里散步,女儿见他回来,冲过来抱着他撒娇,他抱起女儿看着夫人笑,“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还丰腴了这yi身是什么打扮”

  太太孟清笑着啐他,“突然回来好吓人么”这不是天冷取了你的大衣来披着,就许那小夫人穿七公子的衣服,不许我披披你的大衣”

  黄博勘笑着逗逗妻子怀里的熟睡的儿子,“怕很快就不是小夫人了,我看老爷子的意思,小夫人要转正了。”

  孟清笑着拍拍被父亲胡茬子刺醒,咧咧嘴要哭的儿子,“我早料着有这yi天,那样yi对小夫妻,玉皇大帝看了也要心软的,何必非和自己儿子较劲呢。我看那个小夫人比大少奶奶和当年那个四少奶奶都有气派,人家七公子眼光好着呢。”

  黄博勘揪着女儿的小辫子,“得,你们女人倒是抱团,我们老爷们还说什么呢”

  孟清笑着替他拍打衣服上的浮灰,“你们不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心思怕是比我们少说了那样yi个娇滴滴的美人,没你们的份了,馋死你们老爷子这边心软了,那罗夫人那里呢那个汤六小姐脸皮也够厚的,怎么还留在东瑾不走”

  “你是在家,不知道这些,汤六小姐应为岸防机场的事情也是不时去去清江的,七公子和小夫人都很感激她那天晚上的救助,又对小夫人小产的事情保密,不时请她过去吃饭。七公子在清江修了岸防机场,他yi个德国认识的朋友是个飞行教官专门回来帮他,对汤六小姐yi见钟情,如今正追求得如火如荼,汤总长也是乐见其成的样子,早没有当初的那股子执拗劲头了。”

  孟清笑道,“得,又yi个美人儿嫁了,等开春四公子和罗大小姐的婚事yi了,这东瑾城里的美人可就都有主了。”

  142

  仗宜速胜,自古皆是这个道理。哪怕再是正义之战,yi旦旷日持久,必要生出些变故来。西南之战,关键在龙城,但是龙城依山背水,甚是易守难攻,各地督军的联军谁也不肯担这个重任拼了身家性命去啃下这个硬骨头。日本人也是奇怪,似乎是在等个什么时候,大量兵马物资囤积在罗河北岸与装备精良的中央军隔河相持,就是不动手。这样yi来,其余在龙城苦战的各地督军的联军更是没了劲头,仗也就这样子拖了下去,战子楚到了此时才当真知道罗东来确实是老谋深算,早早预料了这个结果,此时他已然是联军的阵前最高指挥,中央政府的进攻命令yi日日压过来,底下的督军叫嚷着散伙的逼迫也yi日日热闹起来,打是肯定不能取胜的,散伙也绝不可能,为了保全辛辛苦苦拼杀出来的威名人气,思虑再三只能称病请辞。

  为了请辞,他也没有少花功夫,总算是允许他回东瑾“养病”,却是依旧不允许他辞去前敌总指挥这个职务。他心里知道,这个职务yi日不去,便如那达摩克利斯之剑yi般,时刻悬于头上,前线稍微有风吹草动就是天大的干系压在他身上。因此此次回东瑾,yi是与罗菁完婚,二就是要与父亲和罗东来商量如何解脱这个困境。

  自从上次离开东瑾之后,战子楚这yi去足足个月的时间,其间战子秦带着夏月去了清江,东瑾主政的名义上是战锋,实际上是已经“病休”多时的大公子战子晋。他从回办公厅之后已然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性和气势,遇事顾虑极多,yi则两个弟弟的霉头是绝不敢触,二则汤剑琛那边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胆战心惊,若非战锋坐镇,怕是早就乱成了yi锅粥。因此战子楚从前线回来全程热烈的气氛里倒不全是民众欢迎抗日英雄的热忱,更透着那些惶恐不安的元老官员们盼着主心骨归来的殷殷期盼。

  打仗花钱,只要不是打翻了天下,各地的督军都还能过得去,中央政府的日子却最是难熬。总统和西洋的英美关系虽然好,但是人家那都是民主国家,对你好yi则有其利益要求,二则有议会制约,都有法令决不能借钱给中国打内战。中央政府说是统管全国的财政和税收,但是收税的都是底下的督军,能交多少到中央政府都是要看下面督军的意思。东瑾富庶,对中央也顺服,所缴也不过十之yi二,且只是明面上的帐目,其背后的收入,例如战子秦在清江新区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名目,压根就不在政府的控制之下。因此所谓统军规建最最要紧的不是当真裁减下面督军的部队,而是要将这些督军手里借着军力搜刮地方的权利给统yi化了。

  汤剑琛在东瑾yi呆yi年多,真正动手办成事的,倒真是战子秦走了之后,战子楚在前线感受最深,战子秦去清江之前,前面虽然天天骂战小七心黑手狠,倒并当真没有因为缺衣少粮,装备不足而受困过,如今靠着中央政府协调统yi的供给就没有不需要扯皮的。战子楚刚yi离开前线,前面的两个军的军长的电报就如同雨点yi样的打过来。旁的督军所派的联军将领也是叫苦不迭,眼看冬季将近,谁能说的出这日子要怎么熬得下去,战子楚前脚刚离开前线,后脚七八个督军或亲自,或派遣得力爱将,巴巴儿地就赶过来给“战老爷子”祝寿来了。

  yi时间yi向祥和平静的东瑾竟是出奇的热闹,谁心里都清楚,这各地督军都是提着脑袋用命换来的地盘势力,什么颜面尊严全都可以不要,兵马却不能不保,这所谓抗日抗了yi年多收拾的都是潘文松,很有些被中央政府当了枪使的意思,因此早没了继续打的意思,这yi次来也就是趁机逼着战家表个态,如何才能既不得罪中央政府,又各自体体面面舒舒服服地从龙城前线把自家的兵马撤下来。

  打,军心已乱,当真动手,yi无粮草,二无士气,绝无胜算。可战子楚也知道,他若是yi直留在东瑾,怕是前面的联军就要解体,到那个时候中央的整治命令下来,巴掌第yi个就打到他的身上。无论如何,他如今是骑虎难下,非得想yi个脱身之计才好。

  他冷冷地看着车窗外面欢迎的人群,不由得就眯起了眼睛。督军已到了弥留之际,神志时而清楚时而迷糊,犹自念念不忘的就是要他回来和罗菁结婚以及找小七回来,两件事情都是急务,他不得不办,若是小七没有回来,他只觉得和罗菁结婚并不是件为难的事情,他在前线每每收到家书中,倒是她的信最让人安慰,不知什么时候,纵观世上亲近之人只有她才能让他全然安心地靠近而不担心算计。每每这样感慨,便又想到夏月。

  那天宴会之后,小七杜绝所有外人靠近医院或者是他们于福厦路的私宅,就是徐馨带着大夫过去,小七也就是让进了大门,并不让见到夏月。不过十日,夏月yi出院,他就带了去清江,yi去个月,没有yi点的消息。

  原先初见夏月,当真如yi个小小的仙女,美丽活泼,带着洞悉世事的敏锐,却又天真浪漫得不食人间烟火,偏有那样复杂的身世背景。他也曾不顾yi切,狂妄的以为自己可以抛开yi切阻挠将她呵护于自己的怀中。如今看来,原来他才是最天真的那yi个。他曾经质问过小七,为什么那样对她,如今反观自己,若是此刻夏月跟的是自己,他又该如何

  车子开得极慢,他不耐地皱眉,敲了敲司机的位置,“怎么回事这么多车”

  司机回答,“四公子,七公子的专列到达。”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贺青阳回头,“四公子,我们绕民福路吧。”

  他看了yi眼贺青阳,淡淡开口,“不绕,去火车站。”

  贺青阳呆住,他不看他,漠然靠回靠背上。

  143

  战子秦离开这个月也并没有闲着,原先他人在东瑾,清江的事情并没见什么动作,等他人yi到了清江才立时显出当年埋下的伏笔来。yi是以剿匪为名,势力向南控制了渭江和临江的河曲,清江的深水港口yi开,十万吨级的远洋大船可以直接进港卸货,卸下的物品直接换装驳船沿着江水西去,十分便捷方便,远比原先走东瑾,云港再到龙平快捷高效。汤剑琛粗粗算了yi下,光是清江港口的收入足足就够战子秦每年装备十个步兵师的投入了,这还不算是由于港口和货运带动的其他的繁荣。如今谁都知道东瑾是富得冒油,只是谁也没能摸着边就是了。

  二来光是水运并不足够,战子秦早早就请了国内国外的专家勘探测量过,他yi到清江,清江的铁路就开始建设,如今第yi段已经全然完工,战子秦这次携小夫人回来给老爷子祝寿就是沿着东清线坐专车回来的。新建的车站极是气派,挤在里面欢迎的人群的热烈并不亚于之前欢迎对战子楚的程度,各大报纸满篇满版登载着他的照片,yi切yi切都在宣告着战七公子的归来,只是听说战子秦下车就将发表简短谈话,便有这么多人闻风而动,赶来接风,不过是想要听听这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战老七究竟要做什么动作

  清江就仿佛这乱世里的世外桃源,清江有矿有粮,平和而单纯,但是明眼的人都瞧得出,那不过是个表象,表象下面却是清江的缔造者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勃勃野心。就在清江那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地方,战子秦居然搞什么岸防机场,清江山里的新军训练基地培训的军官直接组建的军官团,就有三个。底下的新军训练奢侈得中央军都要眼红。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战子秦回来,还能为了什么

  车子无声无息地沿着车站的专用路开到站台的另外yi端,来接战子秦的车子就停在站台上,周围层层守卫,戒备森严。战子楚自然不会露脸,也根本不在乎此刻战子秦会讲什么,他默默坐在后座上抽烟,从车窗里看着专列始终紧闭的车门。

  战子楚来得不算早,战子秦已然开始讲话,依旧是清扬的声线,果然只讲铁路不讲其他,众人自然是极期待他再讲些关键的,所以屏息静听,所有的的吸引力都在他讲演之处,这边专列的车厢门却无声打开,董震那个小兄弟率先跳下车来,警惕地环视了yi下,让开了位置,夏月随即出现在车门口,微微冲着接车的那个叫宋芝琦的秘书yi笑,走下了月台。

  战子楚停住了抽烟,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依旧喜欢披散着头发,带着卷边的小小毛绒压耳帽,却是穿着yi件长到脚踝的灰色毛呢风衣,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脚步快捷轻巧。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美丽脸庞上淡淡的微笑,看见她柔软长发上闪烁着的柔和光泽。突然yi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远远对着她不停拍照,立刻有战子秦的卫士将那人赶开,她略吓了yi跳,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无奈地对那个女秘书笑笑。突然转头向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他只觉得心口yi窒,然后骤然猛跳了起来,她却极快地转开了头,向着身后笑了起来。他远远地眺望着,只见战子秦结束了讲话从后面过来,将她揽在怀里,亲昵地亲亲她的额头,她仰头微笑,不知说了什么,战子秦也跟着笑了起来,拉开车门送她上车。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视线将失去她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战子秦耳边低语了几句,战子秦的目光立刻向他这边扫了过来,不过停顿了几秒钟,便俯身钻进了车子,那车子窗户上都装着灰色的纱帘,流畅地从他的面前驶过,消失得仿佛没有出现过。

  贺青阳转过头来,“四公子,回去”

  他抬头,看了贺青阳yi眼,抬了抬手,车子慢慢离开了站台,开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手里的香烟渐渐燃尽,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罗东来的病势日益沉重,任谁都知道,时日无多了,他yi去位置自然是战锋的,然而战锋空出来的这个总司令的位置却依旧是有变数的。他当然是东瑾众望所归,可是如今牵绊于西南战事,便给了别有用心之人以可乘之机。

  他西去之后,没了战子秦与汤剑琛软硬周旋,底下的人便有些吃不住劲,就连他的第四军那样铁打的营盘都被汤剑琛左yi个示范,又yi个整改,折腾的人人自危,更不用说是其他的部队。那些老爷子们软磨硬抗却压根不是汤剑琛的对手,汤剑琛身边那个袁主任说得精辟,“不过是官衔权限,我们拿在手里送出去,yi点不花我们的钱粮力气,换个人就像换衣服yi样简单。”汤瑾琛给东瑾官员人事上换血,将军权拆分,直如空手套白狼yi般便宜。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yi口气,那些老家伙们已经老悖晦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只知道明着暗着弄些小动作,或是不断给他写信诉苦,压根不是汤剑琛的对手。父亲老了,大哥又yi贯窝囊,如今见他就yi副惊若寒蝉的样子,根本指望不上。现如今他唯yi的指望竟然是他深恨的小七。

  战子秦这个时候回来,意思相当明显,谁都知道这yi次战小七是决不肯轻易离开了。当初说撤就撤,那样轻快,并不是什么对他和汤剑琛的空城计,彻彻底底是yi出欲擒故纵的好戏,小七在东瑾埋好了雷,认准他和汤剑琛谁都收拾不了谁,就等着真正要拼命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二话不说站在自己后面,现在这个情形是不求他也是求他,完全不用他费任何的力气,好端端的yi个东瑾城就送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暗自冷哼了yi声,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弟弟的杀伐决断,当真是自负得紧,只不过他也并不是吃素的,总要让他把吃到嘴里的都给吐出来才是。

  车子拐过江滨,他突然睁开眼睛,“去官邸。”

  车子改变方向,向着司令官邸驰去,小七早上到了,必定下午要过来给父亲请安,他要在小七回来之前再见父亲yi面。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比较闷,大家忍耐哈

  第 144 章

  福厦路的宅子yi直关着,赵妈却打点得很好,夏月回来就可以住的舒服,只是心里却依旧是不安,这里有太多让人痛苦的回忆,她只要躺在那张床上,总能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战子秦不在的时候,她就能这样yi坐几个小时,慢慢的yi点点回想,她是怎样度过的那yi段时光。

  罗菁过来探望夏月,恐怕她是家人中唯yiyi个战子秦允许的进入福厦路家里的,她打量了yi下夏月,略放下心来,夏月恢复的很好,午睡刚醒,还带着yi丝慵散的闲适。“你为什么不跟他回去”

  “他不让我去。”夏月摇头,慢慢地给她倒茶。长长的睫毛垂下,显然并不是很愿意谈这个话题。

  罗菁轻轻叹了口气,“战叔叔很失望,他认为只有你去了,小七才算是当真同意留下。寿宴那天你也不打算去吗”

  夏月淡淡地笑了,“你问我做什么你应该问他。”

  罗菁端起杯子,“你什么时候这样听话”

  夏月放下茶壶,突然yi笑,“我看开了,现在我都听他的。”

  罗菁失笑,“你还是夏月吗我没认错我和你说,战叔叔包括徐阿姨都是盼着你去的。”顿了yi下,“他们再不会因为我妈妈而为难你了。”

  夏月不说话,很久才开口,“我知道。”

  罗菁继续慢慢的劝,“yi直都是我妈妈的问题,战叔叔yi直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每日忙累了便要底下人说说你和小七在清江的事情给他听,昨天小七回家,他看见你没有回来,都不肯跟小七讲话。那个样子谁也看得出是很失望的。”

  夏月依旧是不说话,罗菁觉得这样讲话很是艰难,却还是不能不说,“他们都认为只有你肯回去,小七才会真的留下来。”

  夏月抬起头来微笑,“怎么这样以为我好冤枉。他不让我去,我有什么法子”

  罗菁有些焦急,也有些不满夏月的态度,“夏月,你这是在敷衍我。”

  夏月沉默,“要完全由着我,我压根不会回来,他原本也没打算让我回来,他怕我会触景生情感到难受。我只是觉得他想让他父亲看看我们过的很好,所以我便跟着他回来,哪天我会去他家里拜访yi下。但是那个寿宴,他不会让我去,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去。”

  罗菁呆了yi下,看她脸上神情,也再不能说什么,只觉得这样已是不错,只要夏月能肯见战叔叔yi面,说上几句话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夏月肯如此,也确实不容易了。

  正说着话,战子秦就回来了,罗菁是第yi次见他,只见不过yi年的时间,气质上冷烈锋锐之气更见明显,恍惚间倒有几分战子楚的样子,只那笑容yi贯是当年小七的样子,懒洋洋地很让人舒服,“表姐,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巴巴儿地赶回来。”

  “你赶回来做什么陪我们买衣服去吗”夏月撇他yi眼,挽起罗菁,“我们走,让他巴巴儿地好好呆着。”

  罗菁笑看着战子秦,“小七,我怕是来的不巧,你们又在闹什么呢”

  战子秦嬉笑着,确是拖着夏月的手不放,“不行,你乖乖呆家里,仔细又感冒了。”

  罗菁知道他连自己也防着,不由得心里叹气,轻轻握了握夏月的手,“你感冒了就呆家里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夏月无奈只得送她出去。回头战子秦已然上楼换衣服去了。她追到衣帽间的门口,手指戳着门板,“战子秦,你这是做什么呢菁菁姐也要赶走。”

  战子秦在里面答应了yi声,“宝贝,进来,我的衣服找不到了。”

  夏月推门进去果然yi片黑暗中被他抱了个满怀,她耷拉着眼皮戳戳他,“这招用了七八次了,这回不行,不许亲我,不许转移话题,你怎么就学不会老老实实说话”

  战子秦还是亲她yi下,“真不好玩,宝贝,表现得害怕yi点嘛”

  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蹭了yi下,“我该怕什么”

  战子秦沉默了,亲吻着她的额头,“这几天我见了些人,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我们呆两天就送你回去。”

  她仰起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那你呢”

  战子秦低头寻找她的嘴唇,“你乖乖的呆在清江,我还有什么怕的”

  她“嗯”了yi声,抱紧他的腰,不说话了。

  战子秦回来之后并没有去过yi次办公厅,似乎当真就是给父亲拜寿来了,每日里见的人也有限,大多数时候当真是陪伴yi下父亲,或者是带着夫人四处游玩。有心的人便都发现,战子秦的小夫人与总司令似乎从来也没有打过照面。战子秦每日都到官邸请安,确是从来不曾带着小夫人同行。

  如今汤总长的妹子几乎不再提和七公子的婚事,却如何总司令那里还是不肯承认小夫人的身份,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旁人瞧不出其间关键自然也不敢随便揣测,yi些杂志小报自然只能纠缠于两人的亲密言行。不论两人走到哪里,护卫如何森严,都有记者偷偷跟随,就是听不见yi言半语,事后问问两人都逛了什么买了什么也好,作不得时事新闻,可以上社会版,上不得社会版就是上上时尚杂志也是有读者的。

  “二弟,你说你家小七到底是怎么yi回事啊”战锋大哥的遗孀已近八十岁的高龄,居然也听说了消息,“连报纸上都登了的。我听小胜子说,他们那里都称杜家的小姑娘做七夫人的。yi晃都大半年的了,到底是要不要过门啊。”

  战锋无语,徐馨也是尴尬,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嫂的话,半天徐馨才开口,“这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小七啊,你是知道的,最是不听话,这回肯回来我们都算是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和他提别的”

  “这可不能耽误”大嫂看了yi眼战锋,“二弟,这小两口子要是生下孩子来了可要怎么算”

  yi提孩子,战锋和徐馨心里都是yi紧,互望了yi眼,赶紧连哄带劝地把大嫂给送走了,生怕yi会儿战子秦过来,这个老糊涂了的老太太再和他说什么孩子的事情,撩拨得他又想起往事来。

  “父亲今天好吗”战子秦过来,准点下午三点yi刻,常规问候几句倒似应卯yi般,通常四点就走了,绝对不会留下来吃饭,也从来不曾带夏月来过。在清江,他和夏月已然是夫妻,而在这里,却根本不跟他们提这件事情。

  战锋无话,小七的样子总在提醒他他这个父亲做的有多失败,老大怕他,老四心里总埋着根刺,本来这个老幺是最宝贝的,从小就活泼亲人,现如今却淡然客道的仿佛陌生人yi般。

  那日夏月小产,徐馨赶去医院确是哭着回来的,他以为是小七说了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压根都没让母亲进门。后来小七走的那天过来道别,压根看都不曾看他们yi眼,语气淡淡地仿佛只是在谈天气,这yi去就是个月,电话打过来,九成都是公务,眼看着父亲生日回来,那副样子似乎也是不过是借机来办他的“公务”。他们千盼万盼,盼着他把媳妇带回来,不管旁的怎么说,这回借着生日的时候,赶紧把媳妇接进门以正说法才能了了这桩心事,可他那个样子,到似压根不在乎这件事情yi般。

  “不想回来就别回来,做什么样子”战锋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或者是被大嫂刺激到了心里的痛处,战子秦刚开口他就忍不住发作起来。可话这yi出口就后悔,儿子眼里立刻就有了冰霜,嘴角弯起,那个惯常的微笑就渐渐冷了下去,淡淡然地回答,“我又惹父亲生气了那我回去就是了。”转头就走,又快又急。

  战锋更是气极,“你当真连家都不要了..滚算我白生了你这个儿子”话音未落,战子秦人已经拉开门出去了。徐馨急得没法,看了yi眼丈夫,赶紧追了出去,战子秦已经带上帽子准备出门,看见母亲追过来似乎是恨不得马上就走,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妈,你回去吧。”压根不想和她说话。

  徐馨扯住他,“儿啊,你究竟是想要怎样你不知道你父亲盼你回来盼得眼睛都要穿了我知道我们是委屈了夏月,可是毕竟我们是你爹娘吧,你当真为了她连爹娘都不要了吗你是想怎样要我们去求她原谅她就是这个意思”

  战子秦听不下去,转身就走,“妈,你们为什么非要折磨她你们这个样子,我决不会带她回来。”

  徐馨张口结舌,半天才开口,“你父亲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愿意让她进门的。”

  战子秦拉开车门,“我们早就结婚了,父亲愿意不愿意,我已经不在乎了。”车门咣地yi声关上,绝尘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七也很可怜的对吧

  第 145 章

  徐馨呆了半天才回到偏厅,战锋扶着桌子正在吃药,看她回来,张了张嘴,终于是没有说话。徐馨忍了忍,终于是哭了出来,“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他好好说话”

  战锋无语,只是瞧着手里的药瓶子发呆,就刚才那yi下子,他的胸口就又疼了起来,他老了,不中用了,可是连个放心的儿子都没有,老大没出息,老四和老七又yi个比yi个出息,yi个比yi个让他放心不下。罗东来这几日是眼看着yi点yi点不好起来,他只觉得心里yi阵的混乱,直觉这东瑾的天要变了。

  小四突然说要和菁菁结婚的时候他便觉得不妥,盯着看了半天也没从小四的脸上看得出半点情绪来。倒是看着他淡淡然地开口,“父亲,我和罗菁结婚,岂不是让大家都满意,您也不用为难,小七若是肯回清江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好,现在他不搅局,我保证yi切都好。”

  如今局势紧张,小四乏术,小七回来替他打后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只以为有他在两个儿子必定不会敞开了闹,两人携手挽救东瑾于困境,说不得也有重归于好的奇迹,可而小七回来那日,小四突然过来说的那番话,却让他yi想起来就是心悸,连连睡不好觉。

  小七回来的那天原本脸色还好,他不过提了yi下他四哥,脸上的笑便换了意味,徐馨再问夏月的消息却也开始敷衍,似乎压根就和他们无关yi样。这两个小兔崽子,是要互相咬死了才肯甘心不成

  罗东来病重之前曾经亲自写信请了徐世回来东瑾yi次,也和徐世谈过他们的意思,徐世却很冷淡,压根不看罗东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妹夫,小七是你儿子,你替他怎样打算的,是不是也得听听他自己的意思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和他谈,却让我这个做舅舅的去劝是个什么意思”

  罗东来静听着,最后突然开口,“你这个做舅舅的就愿意看着外甥兄弟内斗个头破血流”慢慢地捏紧了茶杯,“或是你就放心他这样逞强斗狠”

  徐世沉默,静静看着罗东来,“我是他舅舅,你难道不是他的姑父,杜兰甫还是你的至交老友,你居然作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还能说的出让我劝他的话来。”

  转头看回战锋,“小七是你儿子,他要娶夏月的事情就是让你为难,却也不能这样狠绝,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对他怎么就不能有yi点宽容”末了起身,听也不肯听,扬长而去了。

  他和罗东来对视无语,晚上回到家里,徐馨也是知道了他和哥哥谈话的结果,想必是哭过了,眼睛都是微红的,只看他yi眼就偏转了头,他当真是无计可施,他只觉得对不起小四,却连小七也要亏欠。他这个父亲,这个总司令,就要看着他们yi个站在另yi个的血泊中向他致意

  战子秦回到福厦路的家里,夏月正靠在沙发上翻着yi本杂志,看见他回来,放下杂志回头yi笑,他的心里如同被戳破了yi个小孔,酸酸涩涩的疼,想起早晨的对话,忍不住就将她揽进怀里。

  夏月最喜欢睡觉,她有yi个本事,只要给她yi间黑黑的房间,yi张柔软的床,以及两个柔软的枕头,yi个枕yi个抱着,她就能yi动不动地睡上大半天。而且还喜欢睡懒觉,每天早晨他醒来去办公的时候,她总是还睡得香香的,面对他的马蚤扰,只是可怜兮兮地皱着眉闭着眼,用柔软的嘴唇在他脸上蹭几下以示告别,随即就能重新陷入甜美的睡眠。

  可是今天早上他醒来,她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这已经是回到东瑾之后的第三次了,他只后悔带她回来,她为去见他父亲的事情焦虑得连觉都睡不好了。

  “宝贝,你可以不用去的。早知道就不让你跟过来。”他抱紧她,她靠在他胸前呢喃,“我是觉得我既然来了,总要和你父母见yi面,要是不见,我觉得以后就更不好见了是不是可是我实在不愿意去参加寿宴。可寿宴之后去更不好,可是要是我在宴会之前去,你父亲让我参加寿宴怎么办那样多的人,我会吓死的。”

  “嗯,我去和父亲说,明天去家里见yi下。”他吻她,“你不用怕,有我呢,嗯”

  她嘟嘟囔囔地开口,“你知道什么啊,别扭死了,哎,我们这样子,我总是良心不安,既然来了,总还是要拜见yi下你父母才好。你先是他们的儿子,才是我的丈夫,你知道吗这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我怎样算都是极吃亏的。”

  他失笑,将她亲了又亲,答应今天给父亲请安的时候说这件事情,也答应尽量要求父亲允许她不去参加那个寿宴,心里却对父亲肯答应没有多少期待。更何况,他也有了些心动,要带着她出席,要让人看见他的宝贝,他的妻子,他要堂而皇之地爱她。可今天父亲的态度比他料想的最坏的还坏,父亲就是这样,从来不曾在乎旁人的想法,所以才会逼着四哥娶王秀琳,所以才那样残忍的对待夏月,他这样不过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吗

  夏月很开心地笑着迎了过来,“秦,你知道吗小柳要和贺青阳订婚了,你记不记得贺青阳”欢乐的语气嘎然而止,“秦,你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他笑着抱起她,“宝贝,别人结婚你这样高兴做什么要不咱俩再结yi次”

  “再结yi次谁要嫁你”夏月打他的手,他心里yi跳,看她浑然yi副娇憨赖皮的样子,才慢慢放松下来,佯装生气,“你还敢嫁别人不成”

  夏月摸摸他的脸,“今天遇见不高兴的事情了吗有什么让你发愁了啊”他笑着亲她yi下,“累啊。”说着把头枕在她肩膀上,夏月只道是他公务上有恼火的事情,也就不以为意。两个人牵着手上楼,才走了几步就听见电话铃响,夏月停了下来,家里电话两条线,她是从来不接家里这个电话的,方才他不在,已经打过yi个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

  战子秦似乎当真是心情不好,皱着眉头,“什么人不接。”

  电话铃嘎然而止,两个人继续上楼,后面的侍从已经追过来,“七公子,是令堂的电话,方才您不在,已经打过yi个来的。”

  夏月看着他,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战子秦看了yi眼夏月,下楼去接电话。

  “你父亲让你明天带夏月到家里来吃饭。”徐馨又快又急地说完,就焦急地静等儿子的回答,那战子秦想起早晨和夏月的对话不由得心里yi阵的伤感,“妈,没这个必要吧。”

  徐馨大为失望,听见儿子似乎是要挂电话的意思,赶紧追问,“那你父亲生日那天总要来吧”

  战子秦深吸了yi口气,“不,她不会去。”也不等母亲再说什么,yi下子把电话挂了。猛yi回头,夏月已经走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低下头,极快地开口,“赵妈说可以开饭了。”

  他扑过去yi把抱起她。夏月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抱紧他,“你不必这样,我可以去见他们的。”

  战子秦吻着她冰凉的发,“不,你不必去,我们不用管他们的脸色。乖,不去,你只管玩你的,等我再忙两天,就送你回清江去。”

  夏月无声地叹息了yi声,“等柳絮订婚之后再走好吗”

  战子秦抱紧她,“好。”

  这yi夜两人都有心事,所以也都睡得浅,床头电话铃响,让两个人都吓了yi跳,战子秦皱着眉接起来,只听了yi声就睁开了眼睛,默默听着,突然瞟了yi眼夏月,让夏月的心也悬了起来。看他挂上电话,靠过来,“宝贝,督军不行了,想你也过去。”

  她呆看了他yi会,反应了yi下这个消息,怔怔然地回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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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跟着战子秦到了督军官邸的时候,除了战京玉在里面照顾丈夫外所有人都已经等在卧室门外了,夏月只扫了yi眼就开始发抖。所幸她看见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