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留了小撮山羊胡子,把那张老脸越发显得尖瘦。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我们,也不说话。
我对他说道,这位老伯,麻烦你给我们让下路吧。
那老头面无表情的用手指了指腿边的木板。
我定睛看,原来那木板上写着四个字“给钱就走”。
我笑着说道,老伯,现在是后半夜了,你要讨钱明天早去集市讨吧,那里人多。
老头还是不作声。
我叹了口气,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就从怀里摸出点碎银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只听当的声,老头低着头往盆里看了看,对我摇摇头。
我疑惑不解问道,你不是给钱就走么,我已经给你钱了啊。
那老头又不答话,只是把放在腿边的那块木板又翻了面,然后用手指了指。
我凑过去看,原来反面还写了四个字“只收银票”。
我心里说,做乞丐做成你老这样,也算是人间极品了。看来这老家伙不是来讨钱的,是专门来找茬的。
我笑着问道,这位老伯,我凭什么要给你银票啊。
那老头歪着个脑袋想了会,突然说道,我会变戏法。
他这说话,把我吓了跳,还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我又笑着问道,你会变什么戏法啊。
那老头把头低了下去,突然抬头,又把我吓了大跳。
原来这低头抬头之间,老头的脸上突然多了张脸谱,画的是个呲牙咧嘴的黑脸,煞是吓人。
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又是低头又抬头,又换了张红脸的脸谱,只是这次速度更快,根本就看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换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说,我是不是见鬼了。
老头问道,我还有个戏法,你要不要看。
我好奇的点点头。
老头把灯举到自己的前面,我忍不住往他那边凑了过去,想看得更清楚点。
这次老头也不低头了,诡异对我笑笑,我正纳闷了,突然听到总镖头声喊,小心。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个翻身,那老头对着灯笼从口里突然吐出团火来,就算我闪得再快,也觉得脸上阵灼热,吓得我是魂飞魄散。
老头嘿嘿的笑道,怎么样,好不好玩啊,是不是该给我银票啊。
我哗的把柳叶刀掏了出来,早知道这死老头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么阴险狡诈。
路边的树上又跳下两个人,持剑站在老头两侧,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好了,我定睛看,咦,这两个持剑的年轻人怎么长得模样啊,这不是那对白痴双胞胎么。
我心里说,好啊,把你们师父找来撑腰了是吧,我连你们师父起打。
正在这个时候树林里突然传出了阵大笑,惊得几只夜宿的鸟突然飞了起来。
笑声刚落,群人慢慢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头,穿得是雍容华贵,和那个乞丐老头相比简直就是上天下地的差别,只见他外面套件金色的短褂,走起路来身上金光闪闪,头上顶着
个黑色小圆帽,帽子的顶上竟然放着颗夜明珠,在晚上是灼灼生辉。只是这中年人生着对小眼睛,长着个酒糟鼻,满脸的油光,点都不像是个武林中人,倒像个庸俗透顶的商人。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年轻人,个个也是衣着不凡,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我眼又看到了两个熟人,个自然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无脑兄了,他旁边的那个矮个子三弟倒成他们中间最低调的个。
我心里说,好玩,连华山派的人也赶过来了,今天晚上好玩了。
只听那中年男子大声说道,徐掌门,听说你大老远的从四川青城山路乞讨过来的,是不是真的啊。
听这话那个乞丐老头徐掌门脸上就挂不住了,阵红阵黑,变得飞快。
中年男子又继续说道,你说你,唉,也真是的,你们青城派要是缺钱,跟我说声嘛,我华某人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武林同道受穷么。我跟你讲,我现在正联系全国各地的钱庄放贷,只收三分利息,多便宜啊,你要多少只管开口,万两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再加。你说你这样路做乞丐过来丢不丢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各大门派都像你这么穷了。
那徐掌门突然大声说道,华鸿轩,你给我听好了,没错,我徐子音是路乞讨从四川跑到安徽的,可我不觉得穷就丢人,我见人就变个戏法,别人给钱也给得乐意,我也算是凭手艺养活自己,我丢什么人。倒是有些武林败类,勾结权贵,巧取豪夺,四处坑蒙拐骗,昧着良心赚钱,这种钱我不要,我嫌它臭
徐掌门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说得那些华山派弟子脸上阵红阵白,也跟着开始变脸了。
我听这两人的对话,心里也大致明白了几分。
这青城派的掌门徐子音,比较死脑筋,不大会搞钱,所以弄得青城派很穷,从四川到安徽自己只能乞讨着过来。华山派的那个华鸿轩可能就多了些手段,四处做买卖赚钱,只是这年头要赚钱难免要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这华山虽然富得流油,只怕名声就没那么好了。
这么来,我倒是对徐子音多了几分好感,穷不丢人,不能因为穷就可以丢掉做人的原则,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他那个变脸的绝技确实也挺吸引人的,只是那个火就不要乱喷了,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把我的眉毛烧掉。
那华鸿轩估计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唉,子音兄,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过了。我们华山派这些年是赚了不少钱,难免招人妒忌,也少不了招来些闲言碎语,可我们做得都是正经买卖啊。当今圣上也说了,要让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就是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啊,最终还是要带动各个门派都富起来,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那些华山派的弟子纷纷点头称是。
没错,华掌门说得在理。
就是,我们华山派直都是这么干的,陕西连年大旱,每次都是我们华山派赈灾最积极了。
华鸿轩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说道,那些芝麻小事就不用在这里提了,我们自己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徐子音狠狠的骂道,呸
华鸿轩也不在意,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脸诚恳的说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讨厌他这种油滑的商人,于是爱理不理的答道,我只是个赶车的,哪有什么名号。
边说边回到总镖头身边坐下,抓起缰绳对他们说道,各位什么派的什么掌门,俗话说,好狗不挡道,各位就让让吧,我还急着赶路了。
那无脑兄听得气恼,站出来大骂道,你小子找死啊。
华鸿轩把拉住他,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兄弟,你拉这趟货估计也没多少钱,这样吧,不如把你马车里的货都卖给我,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
我冷冷的说道,我虽然是个赶车的,但也还知道好歹,这货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卖,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臭哄哄的银子。
徐子音哈哈大笑,好,这位兄弟说得好,刚才真是对不住,没吓着你吧。
我心里说,吓着我倒也罢了,毁了我的容你可赔不起。
那无脑兄下把剑拔了出来,臭小子,你活腻了是吧。
华鸿轩不动声色的说道,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接着又对我说道,这位兄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是有耐心,我手下这些弟子们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刀剑无眼,万伤到你可就不好办了。
我见总镖头稳稳当当的在旁边坐着,心中也有底,就索性不理他,看他敢怎么样。
华鸿轩也知道厉害角色是我旁边不出声的那个,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这时路边树林中又飞出来几个人影来,我没看清是些什么人,只见路中间多了四个大铁壳子,这铁壳子做得有点像乌龟壳,两侧和顶上有共有五个大洞,估计是穿的时候用来伸手伸脚伸脑袋。
我心里说,这又是谁啊,哪里冒出来的乌龟王八蛋。
徐子音和华鸿轩看见这四个铁壳子就像看见鬼般,大叫,快闪开。
眨眼功夫就带着他们的手下弟子躲得人影都见不着了。
总镖头把抓着我的手说道,躲车厢里去。
我跟着他往后翻,躲进来了马车车厢。
刚刚躲进去,只听破空之声骤起,好像有无数的暗器在空中飞舞,叮叮当当的如暴风骤雨般打在车厢上,听得我是心惊肉跳,这要是还站在外面,那还不被打成刺猬了。
过了好会儿声音才停了下来,我和总镖头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往外看,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暗器,什么钢针,袖箭,七星镖,还有那些奇形怪状我也叫不出名字的。
那两匹马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当即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我和总镖头跳出车厢,徐子音和华鸿轩也带着手下弟子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
只见正中间的那个铁壳上方伸出个圆圆的脑袋四处看,看完了就骂,起来,都给我起来,你们这些王八蛋,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放暗器要点点放,别把所有的机关都下打开,你看现在放得到处都是,妈的,打这么多暗器不要钱啊,赶紧都给我捡起来。
这人边说着边从龟壳里伸出手脚,大概是龟壳太硬,他没法弯腰下去捡,就很费劲的从龟壳里拿出把铁夹子,又拿出个小布袋,把地上暗器都夹起来放布袋里。
其余的三个乌龟壳也跟着探出手脚脑袋,手忙脚乱的跟着捡暗器。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又是哪个门派的啊,还挺环保的嘛。
华鸿轩手里拿着个七星镖走过来说道,笑泽海,你这个老乌龟,你们龟山派的暗器怎么越做越差了,七星镖都只剩下四个星角了,还有三个角被你吃啦。
那笑泽海也是四五十岁,身材短小,长着个大圆脑袋,头上光光的没几根毛,眼睛又小又圆,跟个弥勒佛似的,唯的区别就是嘴角两边留着两撮胡子,算是长着胡子版的弥勒佛。
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们龟山派干得可都是小本买卖,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哪像你们华山派那么财大气粗啊,能省点就省点吧。
他边说话,手上也不闲着,捡暗器捡得起劲得很。只是他话音刚落,那两匹马突然都倒在地上,估计刚才暗器挨得太多,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笑泽海又怒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跟你们讲随便放点暗器把人吓跑就行了,现在把马都给打死了,两匹马值多少钱啊,待会运箱子怎么运啊,龟山派就要败在你们手里了。
那三个弟子被骂得头也不敢抬,只是抓紧时间捡东西,怕万捡少了又要挨师父的骂。
我心里说,这个笑泽海的暗器吓人,不过还挺好玩的嘛。他们穿的那个乌龟壳看来是专门放暗器用的,里面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机关,江湖上总有些奇门异派,看来这便是其中个了。
华鸿轩又问道,笑掌门,你不在北方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干吗。
笑泽海不紧不慢的答道,看华掌门这话问得,你不在华山好好练功,又跑到这里干吗。我就跟各位明说了,这马车里的货归我了,谁要跟我抢,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我心想,这些个狗屁武林门派,都是为了我们镖局的货来的,也不知道镖局送的这最后几箱货是些什么宝贝。直接从我们手里抢,他们肯定是做不出来,怕传到江湖上去丢人,但是别人先偷了再从别人手里抢过去,似乎就不算抢了,所以帮人全在这里等着了,也不知道今晚来了多少个门派。
正这么想着了,突然看见前方树林里升起股怪异的烟雾,个龟山派的弟子也看见了,急忙用手指,师父,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往后看,那烟雾顺着风势正向我们这边吹来。
那些久经阵仗的掌门人又吓得哇哇乱叫,快跑,快跑,有毒。
眨眼功夫,又带着手下弟子们跑得不见了踪影。
总镖头撕下块袍子,左右看,没找着水,跑到两匹垂死挣扎的马前面,把袍子放在马的伤口处让马血给浸湿了。我连忙说道,那个老乌龟的暗器有没有毒啊。
总镖头说,赶紧吧,那暗器有毒的话,马早就死了。
我也只好撕了块袍子用马血浸湿了,捂在嘴巴上,股腥味扑鼻而来,不过总比中毒好,也只好先忍着了。
没会,我们站立的这块地方就笼罩在黄色的烟雾里,我心想,不知道这是哪个门派放的毒烟毒雾,这种门派的掌门人应该都长得比较邪恶。
树林里慢慢走出三个女人,为首的个女人轻轻咳嗽了几声,旁边的个女的赶紧递了块方巾给她,咳嗽的女人拿方巾在嘴角擦了擦,然后柔声说道,小苓,以前也跟你说过,放烟的时候不要放得太浓,你看,把我们自己也给熏了。
这个女人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但是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十分受用。
那个小苓连忙点头说道,是,下次我知道了。
这三人说话间就走到了我们面前,我和总镖头用布捂住口鼻还是动不动的站着。
个女的看见我们吓了跳,只听她问道,姐姐,这两个人是不是被熏死了啊,怎么站着动也不动啊。
那个刚才咳嗽的女人笑着答道,你没见他们用布捂着口鼻么,想必还是活着的。
因为走得近了,我才看清这个女子的容貌,看年纪似乎在三十岁左右,虽然是入冬时节,她却穿了件淡红的裙子,只是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狐皮背心,既显得风姿绰约又带着点高贵的气息。看她脸上虽然有些风尘之色,但那双眼睛却纯净清澈,虽然少了几分柔情,却也多了几分率真,确实是个很有味道的大美女。
我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把遮住口鼻的布给拿开了。
为首的那个女子捂着嘴噗哧笑,这笑当真是风情万种,我的魂立刻又飞了。
只听她笑着说道,公子,你流血了。
我用手往脸上摸,原来布上的马血都沾到口鼻那块了,于是连忙说道,无妨,适才见到姐姐便惊为天人,时心潮澎湃,难以自制,所以吐血数斗,以明心志,无妨,无妨。
只见她又是笑,你现在不赶紧捂住口鼻,就不怕中了我的毒烟么。
我哈哈笑,大声答道,坦率的说,不用放毒烟,我只要看姐姐眼,就已经中毒了。
说完把手里布往地上扔,装出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女子捂着嘴笑了会,笑完了就回头对另外两个女子正色道,看见没有,这种男人,油嘴滑舌,看就不是好东西,有什么毒尽管往他身上下,弄死个少个。
她旁边的那两个女的都笑着点头,是,我们知道了。
我张大嘴巴,心想怎么这招泡妞必杀技怎么不管用了,竟然还成了反面典型。
那位姐姐又看了总镖头眼,接着说道,他旁边那个倒是靠得住,就是年纪大了点。
说着又叹了口气,唉,靠得住的男人都很无趣,有情趣的男人又靠不住,总之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就看你们怎么取舍了。
突然听到个人大声说道,谁说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我不就是么。
原来烟雾差不多都散了,华鸿轩带着华山派的弟子走了出来。
只听他又笑着说道,越芊妹妹,这安徽现在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从广东跑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华山派天南地北的到处做生意,华掌门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那个叫越纤的女子微微笑,我听说华掌门不在华山陪华夫人练剑,跑到安徽在做生意,所以就千里迢迢赶过来看看华掌门啊。
接着她又低声对旁边两个女的说道,看到没有,这种有点钱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是垃圾中的极品,千万不能嫁。
那个叫小苓的女子也低声说道,就是,穿得真土,点品味都没有。
华鸿轩大声说道,妹子,怎么,又在夸我了,不如把你们荔花派都嫁到我们华山派来算了。
华山派的那些弟子们也都跟着滛笑起来。
只见越纤慢慢的走了过去,先是围着华鸿轩转了圈,然后用手摸摸他身上金光闪闪的短褂笑着说道,华掌门,这镀得是真金吧。
华鸿轩笑着说道,怎么,越纤妹子看上啦,拿去。
越纤摇头说道,我可不敢穿,这深更半夜的,什么都看不见,就看见这衣服金光闪闪的,那些什么暗器啊冷箭啊还不都得往这上面招呼。
说得华鸿轩脸白,连忙回头对个华山派弟子说道,快,快,把你的褂子脱下来给我套上。
越纤抿嘴笑,又接着说道,我也想嫁到华山派去啊,只是听说,华夫人剑法高得吓人,又听说她是嘴比剑狠,心比嘴狠,我可不敢去招惹她。
华鸿轩脸红,谁说的,回了家那个臭婆娘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听我的。
越纤笑着说道,我还是离华掌门远点吧,回头华夫人找上门来我可扛不住。
华鸿轩着急的说,妹子,妹子别走啊,再聊聊啊。
这时候龟山派和青城派的几个人也都走出来了。
笑泽海出来就叫道,快,快,赶紧啊,接着捡暗器。
他手下的三名弟子又手忙脚乱的捡个不停。
笑泽海边捡边骂,我说吴越纤,你们荔花派的毒烟越做越不地道了,以前的烟闻着香香的,倒了就倒了,倒得心里舒坦。现在你们这个烟呛又呛得要死,倒又不倒,活受罪了。
吴越纤笑着说道,好,知道了,下次还是让笑大哥闻香香的那种。
接着又低声对旁边两个女的说道,切记,切记,这种背着乌龟壳的男人绝对不能嫁,谁要是嫁了,生个儿子也是小乌龟。
那两个女的笑着点点头。
笑泽海也对那三个弟子说道,你们也给我听好了,那些放毒烟的女的可千万别娶,谁娶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个龟山派弟子抬头说道,师父,你不是说过行走江湖有很多种死法,最爽的死法就是被荔花派的毒烟熏死么。
笑泽海抬腿踢了那个弟子的乌龟壳脚,就你话多,赶紧给我捡,少了根针,罚你没饭吃。
徐子音带着那对双胞胎在旁站着,直都不作声。
吴越纤看了会就慢慢的走了过去,那对活宝看见美女走了过来又紧张又害羞,脸阵红阵白,变得比他们师父还快。
徐子音骂道,妖女,你要干什么,离我们远点。
吴越纤也不理他,对两个双胞胎招招手,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两个活宝看看师父,又看看吴越纤,还是受不了美女的诱惑,红着脸走了过去。
吴越纤拿出些圆圆的东西放到他们手里,边说,来,拿着,这些干荔枝挺好吃的。
两个活宝红着脸拿在手里,又回头看看师父。
徐子音气愤的说,不要拿,扔掉。
吴越纤转过头来大声说道,我们荔花派的做的干荔枝,有人敢吃吗。
华山派的那帮人赶紧低着头不作声,龟山派的人都忙着捡暗器跟没听到样。
我看看徐子音,他虽然衣裳褴褛,那对双胞胎倒是穿得光鲜,想那青城派再怎么穷也不至于靠乞讨过日子,看来徐子音是宁可自己苦点,把钱都用在这对双胞胎身上了,又想起总镖头说过,这对双胞胎是徐子音从小收养的,于是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想起当初为了混进镖局戏耍了这对双胞胎,实在是做的有点过头。
于是我大声说道,我吃。
吴越纤就扔了两个过来,我把干荔枝剥了壳放进嘴里,边吃边点头,不错,好吃。
见手里还有个,就递给总镖头,总镖头接了过去,声不响的剥了放进嘴里,又声不响的点点头。
吴越纤笑着对两个双胞胎说道,没事,放心吃吧。
那对双胞胎退回到徐子音身边,笑着吃了起来。
吴越纤走回两个女子身边,又小声说道,那位公子虽然油嘴滑舌,不过内心坦荡,有些胆识,以后你们要是嫁了这种男人,可千万要看紧点。
两个女子看了我眼,红着脸点点头。
听到吴越纤这么说,我就不免有些得意,魂又有点飞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阵呕吐之声,只见笑泽海正在低头干呕,似乎痛苦得话都说出来。
像是受到了传染,他手下的弟子也纷纷跟着呕吐起来,只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华山派的人也弯着腰开始吐了,徐子音坐在地上也呕吐不止,把那对双胞胎吓坏了,都着急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怎么了
正文 第十五章
那个叫小苓的女子笑着说道,总是你们的师父有喜了吧。
两个双胞胎不解的看看她,有什么喜,我们为什么没有。
吴越纤也打趣华鸿轩道,华掌门,看你吐成这样怕是有几个月了吧,不知道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华鸿轩偻着个腰吐得死去活来,勉强抬起头指着吴越纤骂道,放什么烟不好,偏要放这个月子烟。话音刚落,又低头呕吐去了。
吴越纤笑着说道,哎呀,不让你们这些男人体会下,哪里知道我们女人怀小孩的辛苦。
我四处看,就我和总镖头没事,那对双胞胎也没事,心里总算明白了,那烟雾确实是有毒的,再怎么躲,多多少少总是吸了点,而那个干荔枝就是解药了,吃了这干荔枝就没事,不过这个烟既然叫月子烟,估计只是让人呕吐,也要不了人命。
吴越纤也不再理会那些呕吐的人,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公子,我不像有些人又是买又是抢的,我只要看看车厢里的货行不行啊。
我心里说,别说看了,就是让你拿走又怎么样,别说让你把货拿走了,就是把我的人拿走又怎么样。
于是就走到马车旁边把边的车门打开,大声说道,姐姐想看就看吧。
车门开,只听到吴越纤“咦”了声,我心想怎么回事,连忙往车厢里看,顿时惊得我目瞪口呆。
车厢里空空如也,两个大箱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众人也停止了呕吐,纷纷跑过来看,看完之后面面相觑,这么多高手云集在此,又是哪位高人虎口拔牙把箱子给偷走了。
笑泽海气得大叫,哪个乌龟王八蛋偷了老子的货啊。
他手下个弟子抱怨的说道,刚才直忙着低着脑袋捡暗器,哪里还有空注意这个。
笑泽海气愤的说道,箱子沉,他们跑不远,赶紧给我追。说完转身就走。
后面个弟子着急的问道,师父,还有好多飞镖了,还捡不捡啊。边说就边追了上去。
别看这些人个头不高,轻功倒是不错,眨眼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吴越纤也回头对两个女子说道,我们也赶紧追上去,别让那个老乌龟抢了先。
说完也带着两个女的跑得不见了踪影。
华山派的弟子们都看着华鸿轩,想看掌门人怎么说,个弟子突然指着华鸿轩的帽子大声说道,师父,你的帽子
华鸿轩不耐烦的对他骂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凡事要淡定,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边说就边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看,这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就气得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太岁头上也敢动土。
原来他帽子顶上的那颗夜明珠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偷的。
骂完之后华鸿轩低头想了会,突然说道,妈的,肯定是吴越纤那个小娘皮干的,早就听说这个女人手脚不干净,没想到竟然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心里琢磨,可不是吗,就吴越纤趁着看华鸿轩那件金马褂的时候离他最近,总是那时候把他帽子的夜明珠给顺走了,好,偷得好。
华鸿轩大喊声,追,别让那小娘皮跑了,等逮到她老子有她好看。
眨眼间华山派的人也走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徐子音和他那两个活宝了。
徐子音拱手对我说道,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小兄弟海涵。
我连忙答道,没事,没事。
边说话边用手摸了下眉毛,果然被烧没了。
徐子音笑道,无妨,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说完回头招呼那对双胞胎,我们也走吧。
有个活宝还在低头吃剥干荔枝吃,剥开了个,他也不吃,放在手心看了会,然后问他师父,师父,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我们都往他的手心看去,咦,这不是颗夜明珠么。
众人都默不作声,徐子音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是那位姐姐送给你的,你就先留着吧。
好啊,好啊,那两个活宝把夜明珠拿在手里看来看去,高兴得不得了。
徐子音对我说道,小兄弟,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两个活宝跟在他后面,还在看那颗夜明珠,嘴里不停说,给我玩,给我玩,别跟我抢。
我笑着摇摇头,突然发现这对活宝还有点可爱。至于那颗夜明珠,总是吴越纤看不惯华鸿轩的为人,偷了混在干荔枝里,送给了这对双胞胎,这个女人其实心地善良得很,真是个神仙姐姐。
正浮想联翩了,总镖头在我身边咳了声,我猛然醒悟过来,连忙问道,总镖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镖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那个女人你觉得如何啊。
我这才想起来他要是回去在陆雨桐面前告我状,那我可就惨了,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女人嘛,也就这样。
总镖头说,我看这个女人又漂亮,又聪明,心地也好,就是年纪大了点.
我脱口说道,这个年纪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心灵相通对吧。
想想觉得不对,只好四处看看,咦,起风了,总镖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总镖头没有理我,突然说,走,去无柳村。
我心里是百个不情愿,箱子都被人偷了,马也死了,还去无柳村干吗。不过眼看着总镖头走远了,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急急忙忙的赶了四五里路,远远的听到前面传来几声狗吠,似乎有个村子。再走会就看到棵大树,矗立在村口的块空地上特别显眼。
我和总镖头慢慢的走了过去,总镖头低声说道,待会听我的,不要乱说话。
我也紧张了起来,偷我们箱子的不知道又是些什么人。
总镖头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离那棵槐树也就几十步远了,只见两个人靠在树干上动也不动,像是站在哪里等人。
总镖头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哗的把剑掏了出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掏出柳叶刀。
总镖头紧张的说道,看着树上,慢慢的往后退。
就是刚才各大门派的武林高手在我们面前走马灯似的晃来晃去,总镖头镇定得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凶险,让总镖头紧张成这样。
我是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只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总镖头边盯着树上边慢慢的往后退。
那棵大树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靠在树干上的两个人还是动不动。
就这么后退了二三十步,其实也没走多远的距离,我却象赶了几十里山路似的,腿都走得僵硬了。
总镖头低声说道,我数二三,然后就赶紧跑。
我颤抖着答道,好。
总镖头说,.
话音刚落,总镖头转身就跑,动作之敏捷,奔跑之矫健,哪像个五十几岁的老人。
我吓得魂都飞了,连忙转身追了上去,边大喊,总镖头,二三还没数了。
总镖头头也不回的说道,来不及啦,赶紧逃命吧。
我和总镖头路夺命狂奔,好像后面有千军万马在追赶我们。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听总镖头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说,好了,好了,别跑了,没人追上来。
我停下来弯着腰不停的喘气,总镖头边喘边指着我骂,你个王八蛋,跑得比兔子还快,要是我被别人追上了,你肯定是不会回头来救的。
我心里说,你还不是比我先跑么,回头救你肯定是不会的,看在你是我未来岳父的份上,天亮了再过来给你收尸吧。
两人休息了会,接着又往回赶,我边走边说,总镖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总镖头谈谈的说道,靠树站着得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我说,啊黑咕隆咚的就看见两个人影,你怎么知道的。
总镖头说,你没见两个人动都不动,明明看得见我们了话也没有句。
我想了想,也是,好歹也要吭声啊。接着又问道,就算那两个人死了,我们过去看看尸体,说不定还可以找到点线索了。
总镖头说,平常这么做是没错,可这回不行。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沉默了会,总镖头才缓缓的说道,因为杀他们的人就躲在树上。
我忍不住打了冷战,小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总镖头看看我,然后说了两个字,直觉。
我心里说,开什么玩笑,我还直觉你是个神经病了。
但是仔细想,总镖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杀手杀死接货的人,肯定是因为想得到这批货,那他自然也会呆在那里继续等送货的人。那个地方四周开阔,那棵树自然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之所以看到我们过去他没有现身,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货,所以不会贸然出手,而且,总镖头拔剑也是明确的告诉他,我们已经有所警觉,就算他出来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所以他只好继续躲着目送我们离开。
我正想着了,总镖头突然说道,快走吧,天亮之前定要赶回客栈,对了,把身上的破袍子脱了藏好。
等我们赶回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两个镖手守在楼梯口,我和总镖头的房间门口还站着两个兄弟,推门看,大师兄抱着剑倒在地铺上睡得跟死猪似的。
总镖头抬腿踢了他脚,大师兄哼哼两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总镖头找了个碗从那桶洗脚水里舀出碗水,然后泼他脸上。
大师兄个激灵,睁眼看是我们,连忙爬起来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睡这么死。
总镖头骂道,亏你睡得着。
大师兄委屈的说,我听见你们房间里有动静,就过来敲门,结果没人应,我想你们可能追贼去了,就把门撞开,看房间里还有这么多货,我就带弟兄们守着。折腾了好阵子,我有点口渴,又不敢离开,看见床头放着桶水就喝了碗,没想到喝完就睡着了。
总镖头看看我,我心里说,对了,总是那酒里面下了蒙汗药,我又把酒倒桶里了,于是对大师兄说道,你怎么乱喝水,那里面有蒙汗药啊。
大师兄用手抹了抹嘴,难怪,我说这水里怎么股怪味。
我心里说,那个跟蒙汗药没关系,恭喜你,虽然没有娶到总镖头的女儿,但是终于喝到他老人家的洗脚水了。
总镖头也不便明说,那桶水是我放在床头防止人家放火的,以后你可别乱喝了,知道吧。
大师兄郁闷的点点头。
总镖头又问,后来没发生什么事吧。
大师兄说,没事,楼下那个房间我也派了四个兄弟守着了,谁也别想进来。
总镖头赞许的点点头,好。
我们在房间四处看,只见货箱还是堆在床上没有动过,左边的地板上被划开了个长方形的大洞,我摸了摸边缘还挺齐整的,肯定不是用锯子锯的,像是楼下有人跳起来用很锋利的剑划而过,两个人只要同时划两次,这块楼板就掉下去了。
从上往下看,楼下那个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大师兄突然问道,总镖头,你们后来追出去,追上了么。
总镖头想了想,突然提高声音说道,我们追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马车了,结果被黑白的两个怪人拦住了,那两个怪人武功奇高,我们不是对手,只好逃回来了,两箱货就被他们给抢走了。
大师兄着急的说,那我们今天再去找他们,定要把货抢回来。
我心里说,笨蛋,总镖头这番话是说给外面的某些人听的。
过了会,果然听见外面有人喊,陆总镖头,陆总镖头回来了么。
我和总镖头走出去看,原来是刘掌柜在外面叫我们,两个镖手死活不让他过来,总镖头走过去厉声问道,刘掌柜,你这是什么店啊,难不成是土匪窝。
刘掌柜脸无辜的说道,哎呀,陆兄,我们开客栈的,还不是来者都是客,这坏人脸上他又没写字,我哪里知道住你们楼下的是贼,半夜三更我就听到叮叮咚咚的,客栈都差点让他们给拆了,陆兄,你们没什么损失吧。
总镖头沉着脸说道,损失可大了,只怕你们赔不起。
刘掌柜苦着个脸说道,这真跟我们没关系啊,陆兄,你去这镇子上打听打听,我们可是老老实实作生意的啊。
总镖头想了会,然后说道,刘掌柜,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再说。
刘掌柜连忙说道,好,好,明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陆兄尽管吩咐啊。说完转身就走了。
总镖头回到房间对大师兄说道,没事了,让弟兄们都回房间休息吧,你也回去休息,明天稍微晚点动身,大家都累了。
大师兄哦了声,转身就出去了。
总镖头往地铺上躺,然后对我说道,你回自己房间睡去,我都这把年纪了可不想被你亲口。
说的我脸红,心里骂道,死老头,我才不想跟你睡了,臭死了。
我回到房间里看,庄亦简睡得正香,小白睡眼朦胧的看看我,你回来啦,没什么事吧。
我说,没事,你睡里面点,让我挤挤。
小白骂道,你个变态,做梦不要摸我啊。
我踢了他脚,去死,每次半夜三更的都是你摸我。
我靠在小白身边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遇到的人,幕幕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客栈本来就是个黑店,偷我们的货很正常,问题是那些武林门派为什么对镖局送的货这么感兴趣呢,华山派的人或许还知道我们的行踪,其他门派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两个货箱又是被谁偷走的,接货的人又是被谁杀的。
我想把这些事情好好理个头绪出来,但是脑海里老是浮现吴越纤的影子,结果越理就越乱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于是手忙脚乱的和小白爬了起来。
镖手们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总镖头站在过道里正和刘掌柜说话,只听总镖头说道,我们急着要把其他的货先送走,丢了的那两箱货只能回来再找了,还要麻烦刘掌柜帮忙打听打听。
刘掌柜连连点头,放心,有消息我就派人去通知你。
总镖头拱拱手,那就有劳刘掌柜了。
刘掌柜也连忙还礼,哪里,哪里,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我心里说,总镖头还真能装嘛。
这时陆雨桐走过来对我说道,你眼睛里怎么都是血丝,这几天都没睡好啊。
我想了想答道,想你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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