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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作品:大风沙|作者:伏羲民族|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12:22:01|下载:大风沙TXT下载
  骑交还,关上了栅门,道:“格格,这两匹都是千中选的好马,带回京以后,要等驯服了才能骑,驯马要找好手,不然会糟塌两匹好马。”

  俊公子哥儿停住拍手了,把抓住李豪的胳膊,满脸惊喜,急急说道:“马骠子,你的骑术,好身手,什么时候你教教我,你得教我,定得教我。”

  这时候,马荣祥陪着美场主走到了,美场主盈盈礼:“草民胡丽姬,见过格格。”

  她姓胡,叫胡丽姬。

  这个人跟她的名字颇为符合。

  俊公子哥儿像没看见,也像没听见,向着李豪还待再说。

  李豪道:“格格,我们场主来了。”

  李豪的话比什么都有用,俊公子哥儿立即扭头转望,她当然看见美场主,微怔:“谁是场主”

  美场主胡丽姬又礼:“草民胡丽姬,见过格格。”

  这就等于是回话了。

  俊公子哥儿又怔,诧异欲绝:“你就是金兰牧场的场主。”

  胡丽姬道:“草民正是。”

  俊公子哥儿时没能说上话来。

  马荣祥旁道:“格格,我们场主女中丈夫,愧煞须眉。”

  俊公子哥儿定过了神,道:“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个金兰牧场的场主,会是个女的。”

  胡丽姬没说话,叫她怎么说,也不必说。

  俊公子哥儿又自接道:“我是来买马的,我在张家口找你们买马的事,你这个总管定告诉你了。”

  胡丽姬道:“是的,格格抬爱,金兰牧场上下俱感荣宠,草民恭迎来迟,还望格格谅着。”

  俊公子哥儿道:“这个马骠子已经给我挑好马了。”

  胡丽姬道:“草民看见了,李兄弟给格格挑的,是金兰牧场最好的两匹马,纯正的大宛天马种。”

  俊公子哥儿似乎相当爱马,提到马就乐,尤其是提到好马,更尤其是这两匹好马已经归她所有,喜道:“太好了,多少银子。”

  胡丽姬道:“格格抬爱,是金兰牧场的荣宠,哪能卖给格格,金兰牧场上下献给格格。”

  美场主她会做人。

  俊公子哥儿道:“那怎么行”

  胡丽姬道:“金兰牧场上下点心意,还望格格笑纳。”

  俊公子哥儿道:“不行,你要是不收钱,这两匹马我不能要。”

  胡丽姬道:“格格”

  俊公子哥儿抬手拦住了她,道:“这样吧,你这番好意我受了”

  第七章

  她转身在坐骑鞍旁具柔软革囊里伸手摸,摸出了个小丝囊,说小,也有半个巴掌大,鼓鼓的,她回身递向美场主:“这袋珠子,算我赏你的,咱们都是女人,送给你恰好。”

  袋珠子,“肃王府”格格拿出手的,可想而知,定是价值连城的好珠子。

  两匹好马换袋价值连城的明珠,是占便宜,大便宜,不是吃亏。

  当然,美场主并没有打算占便宜,就算有便宜,也是人家换来的,应得的。

  胡丽姬没接,道:“这”

  俊公子哥儿道:“你献马给我,我要了,我赏你袋珠子,你不受。”

  胡丽姬忙道:“草民不敢,恭敬不如从命,草民接领了。”

  她恭恭敬敬,出双手接过。

  个会做人,个知道体恤,皆大欢喜。

  就在这时候,个弟兄飞奔而至,急急说道:“禀场主,行宫查缉营的统带老爷来了。”

  胡丽姬显然已听马荣祥禀报过了,抬眼望向俊公子哥儿。

  俊公子哥儿脸色冷:“你这儿有能说话,办事的地方么”

  胡丽姬道:“请格格驾临待客大厅。”

  俊公子哥儿道:“纪明,你跟去,叫白文亮大厅等我。”

  白净秀气的忙应声,把两匹坐骑的缰绳都交给了浓眉大眼,跟着那名弟兄走了。

  俊公子哥儿又道:“我这两匹马,拴在这儿不要紧吧。”

  胡丽姬道:“格格放心,自有雷头儿他们照顾,请格格把三匹坐骑也交给他们,他们会并照料。”

  俊公子哥儿道:“纪亮,听见了没有。”

  浓眉大眼的恭应声中,拾起三匹坐骑的缰绳交给了伸手来接的查英。

  俊公子哥儿这才道:“咱们走吧。”

  他李豪胡丽姬马荣祥,还有纪亮,起走了,只有雷超查英没走,他们俩留下照料马匹了。

  看见待客大厅了,也看见站在待客大厅前的人了,冯逸奇,四个“查缉营”的黑衣汉,解玉珍纪明,还有就是个穿戴整齐的官儿。

  这个官儿五十上下年纪,身材瘦削,面貌清癯,还算不惹人讨厌,他见俊公子哥儿来到,忙趋前打下了扦,高声道:“行宫查缉营白文亮,见过格格。”

  就这么下,冯逸奇脸色马上白了。

  因为,就这么下,已证明俊公子哥儿确是“肃亲王府”的和硕格格无误。

  冯逸奇带着四名黑衣汉,也跟着打下扦去。

  解玉珍她也施下了礼。

  俊公子哥儿看也没看冯逸奇,目光倒是扫了解玉珍下,最后落在那位统带老爷身上:“白文亮,你认得我吧。”

  白文亮诚惶诚恐:“卑职该死,卑职管束部属无方,冯逸奇他是有眼无珠,卑职定严加惩处,卑职定严加惩处。”

  俊公子哥儿冷然道:“那就都跟我进来吧。”

  说都跟她进去,事实上并没有都跟他进去,冯逸奇带来的那四个“查缉营”的弟兄,留在外头了。

  本来嘛,别看他们平日耀武扬威,不可世,“金兰牧场”的这些人,谁都得买他们的帐,可是这时候他们就远不如“金兰牧场”的这些人了。

  进了厅,俊公子哥儿高高上坐,纪明纪亮双双侍立身后,这时候该他们俩神气了。

  俊公子哥儿让胡丽姬马荣祥李豪坐,他说得好:“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是只有胡丽姬陪坐在下首,马荣祥跟李豪都站在胡丽姬旁边。

  坐定,白文亮再趋前打扦:“卑职白文亮,恭请格格安。”

  当然,冯逸奇跟解玉珍也跟着施礼。

  俊公子哥儿道:“不用这么多礼了,起来站着回话。”

  白文亮恭应声中站起,冯逸奇跟解玉珍也跟着站起。

  俊公子哥儿道:“白文亮,你这个好部属不认识我,我不跟他计较,不知者无罪嘛,可是他蛮横霸道,打了肃王府的人,我却要追根究底,不然那会惯了他的下次。”

  白文亮恭应道:“是”

  俊公子哥儿道:“不要说是京里,就连普天之下都算上,还没人敢打我肃王府的人,你这个好部属的胆子,可是真不小啊”

  白文亮两腿曲,又跪下了,他跪下,冯逸奇,解玉珍自是也忙跟着跪下。

  只听白文亮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卑职定严加惩处,定严加惩处。”

  俊公子哥儿道:“你严加惩处,那是你查缉营的事,可是我心痛我的人,眼下就咽不下这口气去,你说怎么办”

  白文亮道:“这任凭格格降罪,任凭格格降罪。”

  俊公子哥儿道:“那就这样,你这个好部属打了我的人马鞭,我就叫我的人打你这个好部属十马鞭。”

  白文亮恭应声,扭过头来喝冯逸奇:“听见没有,还不快谢谢格格恩典。”

  冯逸奇白着脸忙道:“谢谢格格恩典,谢谢格格恩典。”

  白文亮道:“叫人送根马鞭进来。”

  俊公子哥儿道:“不忙,等我办完了正事再说。”

  白文亮恭应了声,没有说话,他不会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俊公子哥儿又道:“白文亮,你这个好部属,为漠南解家这个女儿,告这个马骠子始乱终弃,跑到金兰牧场来拿人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白文亮道:“回格格的话,卑职听冯逸奇禀报了。”

  俊公子哥儿道:“那么,所谓始乱终弃,是怎么回事呢”

  白文亮道:“这个冯逸奇没有明白禀报。”

  俊公子哥儿道:“冯逸奇,你说。”

  冯逸奇没想到俊公子哥儿会点上他,吓了跳,忙道:“回格格的话,据解玉珍说,是在两个人来热河的半路上,把人给了李豪,可是到了热河以后,李豪又不要她了。”

  俊公子哥儿道:“解玉珍,是这样么”

  解玉珍道:“是。”

  俊公子哥儿道:“你要知道,你是把你的家声,你的名节都赔进去了。”

  解玉珍道:“民女知道。”

  俊公子哥儿道:“我再告诉你声,诬告可是有罪的。”

  解玉珍道:“民女知道,民女没有诬告他。”

  “好”俊公子哥儿点头,转望胡丽姬:“胡场主,这件事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办的,既然你也是个女人,那就麻烦你了,找个地方,带解家这个女儿去,看看她还是不是姑娘家了。”

  在场的人听得都怔,谁都没想到俊公子哥儿会出这么招。

  定过神来,胡丽姬答应声中站了起来。

  解玉珍忙道:“不,格格”

  “不”俊公子哥儿道:“不这样我怎么知道是他始乱终弃,还是你诬告呢”

  解玉珍道:“可是”

  俊公子哥儿道:“可是什么,都是女人,怕什么”

  解玉珍急得脸色都变了:

  “要是格格非这样不可,民女就不告了。”

  俊公子哥儿声冷笑道:“半路上把人给了个男人,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现在面对个女人你却怕这怕那了,只怕由不得你。

  纪明纪亮,押着她跟胡场主走。”

  纪明纪亮两个也没有料到,这种差事会落到他们头上,双双怔,还没有答应。

  解玉珍突然爬伏在地,哭了:“格格恕罪,民女不敢了,李豪没有始乱终弃,是民女诬告他”

  俊公子哥儿“呃”地声道:“他没有始乱终弃,是你诬告他”

  解玉珍哭着道:“民女不顾天伦的阻拦,跑出来找他,跟他起远来热河,哪知道他对民女没有点情义,竟然不要民女,民女恨他,所以想诬攀他。”

  俊公子哥儿目光流转,道:“冯逸奇,你听见了么”

  冯逸奇忙道:“格格高明,卑职难及万。”

  俊公子哥儿道:“不是你难及我万,是你恨李豪夺走了解玉珍的颗心,你想依仗权势,公报私仇吧。”

  冯逸奇道:“这”

  “这”什么,没了后话。

  俊公子哥儿道:“这什么幸亏是我来金兰牧场买马,赶巧碰上了,不然李豪岂不是冤枉任你抓走了。

  他要是拒捕,罪就更大,还有天理么,这叫百姓又如何信赖王法”

  冯逸奇不住磕头:“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俊公子哥儿道:

  “白文亮,你都听见了,你说该怎么办”

  白文亮忙道:

  “请格格降罪,请格格降罪。”

  俊公子哥儿双眉微扬:“那就这样,回去以后,你怎么办他,那是你查缉营的事,我不过问。

  可是现在在我这儿,他两罪并,我要让纪亮抽他廿马鞭,解玉珍同罪领罚,也要挨上十马鞭。”

  这番话,吓坏了“漠南”解家的解玉珍,冯逸奇是个男人,挨廿马鞭虽然够受,可是还勉强受得了,而解玉珍个姑娘家,那里挨得起十马鞭。

  解玉珍痛哭斜倒:“格格”

  李豪忽然上前欠身:“草民斗胆,解玉珍情有可原,草民敢替她求个情,请格格收回成命,免她十鞭之苦。”

  在场的人都怔,没有不看李豪的,尤其是解玉珍,更是忙抬头,泪眼模糊的叫:“李豪”

  俊公子哥儿道:

  “怎么说,你认为她情有可原”

  李豪道:

  “是的。”

  俊公子哥儿异样目光深深看了李豪眼:“你倒是挺怜香惜玉的,不怕她有所误会,再对你纠缠不舍么”

  解玉珍忙道:“格格,民女不敢了,民女不敢了。”

  俊公子哥儿点头:“好吧,你是被告,你是正主儿,既然你给她讲情,冲你,我免她十鞭之苦”

  解玉珍忙磕头:“谢谢格格恩典,谢谢格格恩典”

  俊公子哥儿道:“别谢我,要谢你该谢谢人家李豪。”

  解玉珍还真听话,转过去又冲李豪磕头:“谢谢,谢谢”

  李豪没见过这种阵仗,既不便扶,也不便阻拦,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俊公子哥儿又道:“也用不着这样,你害人家,人家宽怀大度不记仇,反倒给你讲情,只要你从今后别再纠缠人家,就够了。”

  解玉珍连忙答应,这才不再给李豪磕,又转往上跪。

  李豪道:“至于这位冯班领,格格要罚他打格格的人,草民不敢置疑,可是也请格格免去因为他对草民公报私仇罚他。”

  大家又看李豪了,冯逸奇转过脸来,眼瞪的更大。

  俊公子哥儿道:“冯逸奇你也给讲情。”

  李豪道:“草民以为,冯班领也情有可原,事由解姑娘起,草民都不计较她了,又何必计较冯班领。”

  俊公子哥儿沉吟了下,微点头:“这倒也是,就算我让你感动了,可是罚不能全免,多少总得要罚,你把那鞭找回来就算了。”

  这更出大家伙的意料,尤其是冯逸奇,更是如逢大恕,忙磕头:“谢格格恩典,谢格格恩典。”

  俊公子哥儿道:“我刚说过,要谢别谢我”

  冯逸奇转身就向李豪:“李兄”

  这回李豪防着了,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立即道:“冯班领,吃公家饭,掌权势,护民祸民全在念之间,只你能想明白,往后拿捏得住,那就胜似谢谁千百倍了。”

  冯逸奇没再磕头,抬头望李豪,肃然道:“多谢李兄,冯逸奇敬谨受教。”

  这,使得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俊公子哥儿道:“好了,没事儿了,纪亮,你过去抽冯逸奇马鞭,让白文亮带他们走吧。”

  这回没人张罗拿马鞭,纪亮也没要,他就在俊公子哥儿身后欠身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也发了善心,想做好人,这鞭,奴才不想抽他了。”

  在场众人再动容,冯逸奇猛然抬头望纪亮。

  俊公子哥儿摇了头:“不行,我说过,罚总是要罚,你可以不抽你那鞭,但是你得替我抽他鞭。”

  纪亮道:

  “那,那这鞭您让纪明替您抽吧。”

  别看他长得浓眉大眼,发起火来脸吓人的凶狠像,可是旦不忍,他的心肠还真软。

  俊公子哥儿皱眉道:

  “没出息的东西,好吧,拿马鞭来。”

  马荣祥立即往外传话,“查缉营”的名弟兄飞步进来了,至前双手呈上根马鞭。

  俊公子哥儿道:“纪明。”

  纪明答应声,上前接过马鞭,看样子有点勉强。

  “查缉营”那名弟兄又退出去了。

  俊公子哥儿道:

  “抽啊还等什么”

  纪明皱眉犹豫,道:

  “主子,你干吗单挑奴才做恶人哪”

  胡丽姬马荣祥想笑,但是没笑。

  俊公子哥儿霍地站了起来,叱道:“你们这两个东西,个赛个没出息,拿来给我。”

  纪明刚双手递鞭,俊公子哥儿把拖了过去,随手扬鞭在冯逸奇身上抽了下,把马鞭往地下扔,道:“白文亮,把他们带走。”

  白文亮如逢大赦,忙道:“谢格格恩典,卑职告退。”

  他带领冯逸奇解玉珍,站起来,低着头往外退,可是退了三步他又停住了:“请格格示下,还要在承德待多久,驻驾何处,卑职好带人护卫。”

  俊公子哥儿摇手,道:“我不喜欢这套,否则我不只带这两个人,也早路惊动地方了,你不要打扰我,全当我没来就行了。”

  白文亮迟疑了下,道:“是,卑职遵命。”

  他带着冯逸奇,解玉珍退出去了。

  俊公子哥儿望着白文亮带着冯逸奇,解玉珍退出大厅,转望胡丽姬道:“胡场主,我要走了。”

  胡丽姬道:“敢请格格留驾盘桓两天,容草民略尽该尽之谊。”

  对这些皇族亲贵,不能说尽地主之谊,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俊公子哥儿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要是等我阿玛跟哥哥派人找我,那就给地方惹大麻烦了。”

  还是真的,不要说派人找了,只下道找人的令谕,交待声,各地方那是真能乱得丢下别的事,忙翻了天。

  胡丽姬道:“格格既然这么说,草民就不敢再留。”

  顿向马荣祥:“马总管,叫他们把格格的坐骑跟马匹带过来。”

  马荣祥应声,向俊公子哥儿欠身礼,往外行去。

  俊公子哥儿道:“胡场主,临走之前跟你打个商量,把李豪借给我阵子。让他跟我到京里去驯那两匹马去,等两匹马驯好了,我再放他回来。”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着。

  李豪怔,但话是对场主说的,他没便开口。

  胡丽姬也怔,道:“格格有所不知,李兄弟跟牧场其他的弟兄不样,他是几经情商,才勉为其难答应在牧场待年的,所以,恐怕格格要问他自己的意思。”

  她不愧精明,经验跟历练也都够,巧妙的把这个不好做主的难题,推给了李豪。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情。

  俊公子哥儿道:“本来我是想问李豪,可是你总是场主,现在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他自己”

  话锋顿,她转眼望李豪。

  李豪并没有在意什么,他等的也就是这刻,他不等俊公子哥儿问就说:“格格原谅,草民不能从命。”

  胡丽姬神色微松,显然她也不愿李豪去。

  第八章

  俊公子哥儿道:“怎么说,连上京去替我驯个马,你也不愿意。”

  李豪道:“草民不得已,格格千万原谅。”

  俊公子哥儿道:“你有什么不得已。”

  李豪道:“草民这种人,是不能离开草原跟马群的。”

  俊公子哥儿道:“我只是让你给我驯马,驯马你是行家,能要多久。”

  李豪道:“格格,草民跟草原,马群是体的,哪怕是分离刻,草民也是活不了的。”

  俊公子哥儿道:“有这么严重么”

  李豪道:“格格不是草民,自是无从体会。”

  俊公子哥儿道:

  “就算我帮了你的忙,你谢我也不行么”

  李豪道:“格格的大恩,草民将来必有报。”

  俊公子哥儿道:“可是现在”

  李豪道:“格格千万原谅,草民只能答应,将来有天,要是草民到了京里,定会去见格格。”

  俊公子哥儿显得相当失望,那模样,让人不忍:“那我那两匹马谁来驯”

  李豪道:“格格,本朝劲旅长年驰骋关外,天家训谕八旗子弟,个个勤练骑射,不许荒废,京里何愁没有驯马的能手。”

  这倒也是实情,京营也好,禁卫各劲旅也好,甚至于内务府,驯马的好手恐怕闭着眼成把成把的抓。

  俊公子哥儿时没有说话,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嘛,李豪不答应跟她上京去,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马荣祥进来禀报,格格的坐骑跟马匹带到了,就在厅外。

  俊公子哥儿似乎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了:“好吧,我走了。”

  她带着纪明纪亮往外走,当然李豪跟着胡丽姬,马荣祥送了出去。

  出了大厅,雷超查英分别拉着三匹坐骑,两匹好马就在石阶下站着,三匹坐骑鞍旁的革囊鼓鼓的,显然饮水跟粮都装好了。

  等到俊公子哥儿带着纪明纪亮下了台阶,雷超跟查英互施礼,分别把坐骑跟马匹交给了纪明纪亮。

  这时候,俊公子哥儿忽然回头向李豪:“你不愿意跟我上京里,送送我总可以吧”

  李豪只好道:“草民应当。”

  俊公子哥儿脸上总算不那么阴暗了,转望胡丽姬,道:“有李豪个人送我就够了,你们都留步吧。”

  胡丽姬道:“恭敬不如从命,草民等就在这儿恭送格格的凤驾了。”

  随话,她盈盈施下礼去。

  马荣祥雷超跟查英,也跟着施礼。

  俊公子哥儿收回目光望李豪,那双目光里,似乎包容了什么:“走吧。”

  她先走了。

  李豪跟了上去。

  纪明纪亮拉着坐骑跟马匹跟在最后。

  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下,望着李豪送俊公子哥儿往牧场大门走。

  胡丽姬脸色没什么表情,可是双凤目之中,异采却闪漾得相当厉害,而且那种异采令人难以言喻。

  雷超查英没留意。

  马荣祥却全看在眼里,他的两眼之中也闪起了异采。

  李豪送俊公子哥儿出了牧场大门,俊公子哥儿还没有上马的意思,也没有让李豪留步,李豪只有陪着再往外走。

  这倒没什么,他没答应跟人家上京,送送人家总是应该的。

  萍水相逢,尤其是在那种情形下认识,人家大可以不管他的事。

  如今人家不但管了,所表现的机智,公正,以及仁德宽厚,也奇让李豪他不能不书另眼相看,多送程,又算什么

  直到拐过了处山角,“金兰牧场”被山挡住,看不见了。俊公子才突然停了步:“好了,就是这儿吧,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李豪也停住了,他没问俊公子哥儿要跟他说什么话。

  俊公子哥儿转脸向停在跟前的纪明纪亮道:“你们俩上前头等我去。”

  这什么意思,谁都懂。

  纪明纪亮有点犹豫,纪亮道:“主子,临出来的时候,王爷交待奴才们,不许远离主子左右”

  俊公子哥儿俊目瞪:“少啰嗦,滚边去。”

  纪亮不敢再吭声了,纪明更不会在这时候找倒楣,两个人拉着坐骑,马匹往前去了。

  看着纪明纪亮在远处停下,俊公子哥儿这才对李豪说了话:“你成家了没有”

  怎么突然有此问。

  李豪微怔:“格格问这”

  俊公子哥儿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说呀”

  李豪道:“像草民这种人,如何成家,又拿什么成家”

  俊公子哥儿道:“那你为什么不要那个解玉珍。”

  原来道理在这儿。

  李豪道:“草民已说过,不能成家,也不敢成家。”

  “就为这不要那解玉珍。”俊公子哥儿问。

  “不只为这。”李豪道:“草民跟她认识不久”

  俊公子哥儿道:“那她怎么能不顾她爹的阻拦,跑出来找你,还跟你这么老远的跑来热河”

  这叫李豪怎么回答。

  李豪只有说:“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

  俊公子哥儿道:“你别装糊涂,你不知道我知道,她心里有你,而且是到了痴迷的地步,这从她不惜说把人给了你,就可以知道了,个女儿家,都到了不顾自己的名节了,为的只是让你要她,她还不够痴,不够迷么”

  李豪没说话。

  俊公子哥儿翻了李豪眼,带点嗔,也带点幽怨:“真说起来,我倒是觉得那个解玉珍挺可怜的,喜欢个人并没有罪,错只错在她用错了法子,错只错在她碰上了你这个铁石心肠的”

  她是真埋怨李豪么,还是由解玉珍想到了她自己,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李豪还是没说话,他不愿意多说,不愿意为自己辨解,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俊公子哥儿又翻了他眼:“你铁石心肠,你吃的饭,过的日子,也不适合般女人,偏偏就有这么多女人为你动情,为你痴迷,真是怪了”

  这么多女人,都是谁

  她没说,当然李豪也没敢问,其实李豪根本没心情问,他要是有这个心情,解玉珍也不会有现在了。

  俊公子哥儿话锋忽转:“知道我为什么停在这儿跟你说话么”

  李豪道:“草民不知道。”

  俊公子哥儿道:“这儿看不见金兰牧场了,当然金兰牧场也看不见这儿。”

  李豪没懂,他道:“草民不懂格格的意思。”

  俊公子哥儿又翻了他眼,这回含嗔的成份多:“傻子,我是不愿让那个女场主看见我跟你说话。”

  李豪更糊涂了,但是这回他没说,也没问俊公子哥儿是什么意思。

  俊公子哥儿自己说了:“小心你那个女场主,懂不懂”

  李豪只好问了:“格格的意思是”

  俊公子哥儿急了,急得脸都红了:“哎哟怎么连这都不懂,叫我怎么跟你说嘛”

  李豪忽然有点懂了。

  就在这时候,俊公子哥儿又道:“我是说,她会更喜欢你,懂了吧。”

  李豪懂了,全懂了,他道:“格格多虑了,草民才到金兰牧场来,而且金兰牧场有这么多人”

  俊公子哥儿道:“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金兰牧场人虽多,你跟他们不样,我是个女人,我觉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都怪怪,她那双眼里包含的太多,我敢说,到了适当的时候,她定会对你你千万要小心。”

  李豪淡然道:“格格不必替草民担心,格格知道,草民有付铁石心肠。”

  俊公子哥儿道:“对她那种女人,但愿到时候你也是付铁石心肠。”

  李豪道:“不管怎么说,草民总是谢谢格格,时候不早了,格格可以启驾了。”

  俊公子哥儿幽幽道:“你赶我走”

  “草民不敢。”李豪道。

  “好吧,走吧,也是该走了。”俊公子哥儿吁了口气,缓缓道:“就算留得太久,总是要走的”

  顿接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李豪道:“是的。”

  俊公子哥儿道:“记住,我叫纪翠。”

  李豪道:“是的。”

  俊公子哥儿道:“别老说是的,记住没有。”

  李豪道:“记住了。”

  俊公子哥儿道:“我叫什么。”

  李豪道:“翠格格。”

  俊公子哥儿道:“别管格格不格格,我叫什么”

  李豪道:“纪翠。”

  俊公子哥儿道:“说三遍。”

  李豪道:“格格”

  俊公子哥儿道:“说呀”

  李豪虽然暗暗皱眉,对翠格格流露的这份真情,他还真有点感动,不忍拒绝,当即把“纪翠”两个字说了三遍。

  俊公子哥儿放心了,道:“我走了。”

  她转身往前行去,走得很快。

  李豪站着没动,目送,也没说话。

  很快的,俊公子哥儿走到了纪明纪亮站立等候处,拉过她的坐骑来,上马驰去。

  纪明纪亮忙也上马,各拉匹马,急急追去,三个人,五匹马,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李豪没有怅然若失之感,可也觉得怪怪的,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唯的解释应说,人嘛,人家对他这样,他岂能真铁石心肠。

  其实,有时候铁石心肠是装出来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李豪怀着那种怪怪的感觉,回到了牧场,有两个人在大门等着他,那是雷超跟查英。

  李豪道:“雷大哥,查大哥,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查英道:“不放心,等你呀”

  李豪道:“不放心。”

  查英道:“怕你送人送不回来了,可又不敢追去看,可难受死人了。”

  李豪道:“送人送不回来了,怎么会”

  雷超道:“兄弟,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李豪道:“雷大哥开玩笑了。”

  雷超正色道:“不,兄弟,我跟查英不敢说招子够亮,可是还看得出来,这位肃王府的娇格格,心里有你。”

  查英道:“不然她不会管你这个闲事”

  李豪道:“雷大哥查大哥,我李豪什么身份”

  查英道:“不管你什么身份,你能不敢作非份之想,可是你不能不让她中意你。”

  雷超道:“真说起来,这位肃王府的娇格格,倒是慧眼独具。”

  李豪道:“越说越当真了,雷大哥查大哥,千万别再这么说了,传到别人耳朵里去,人家会笑死我,弄不好还获个罪。”

  查英道:“怕什么,这儿没有外人,绝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李豪还待再拦,雷超忽然转了话锋:“说真的,今天还真是多亏了她,不然事情还真难了。”

  查英冷冷笑道:“我倒是认为这位格格是帮了冯逸奇的忙,救了冯逸奇。”

  雷超道:“固然,冯逸奇奈何不了咱们这个兄弟,真逼急了那是他自找倒楣,可是胳膊总别不过大腿,姓冯的不但是个吃公家饭的,还是行宫查缉营的,披的身老虎皮。真动了他,就得长年亡命了,走到哪儿都不好待了。”

  这是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实情。

  查英没再多说,也改了话锋:“兄弟,你为什么不跟她上京里去呢凭你,只要你去,我包你飞黄腾达,老干眼下这个,那是糟塌了你。”

  李豪道:“我为什么要上京里去又为什么要跟她上京里去,要去我早去了,也不必跟她,我天生注定是干这个,吃眼下这碗饭的了,真要我离开草原,离开牲口,恐怕我还真活不下去。”

  查英道:“咱们三个样,天生注定是这种苦哈哈的穷贱命了。”

  雷超道:“有什么不好,不然咱们三个怎么能凑在块儿,认识,交朋友,臭味儿相投。”

  李豪笑了,查英也笑了。

  雷超伸双手揽两个,拍拍两个人的肩:“走去干活儿去吧。”

  三个人走了,走向牧场,走向牧场深处。

  从这刻往后去,李豪心里都怪怪的,虽然大家伙儿起干活儿,或有说有笑,或真苦真累,他心里直在想着翠格格,还有雷超查英说的那些话。

  他是个人,有血有肉,聪明绝顶,他不是想不到,不是觉不出来,只是他只有装不知道罢了。

  他有他的理由,他有他更重要的事。

  至于翠格格所说有关胡丽姬的,他倒希望真是这个样儿,因为这样能让他更直接,更快的查明他想知道的事。

  不为这件事,他绝不会以退为进的到“金兰牧场”

  来。他所知道的“金兰牧场”不是这个样子的。

  直到收了工,吃过了晚饭,眼看该歇息睡觉了,盆冰凉的山水冲上了身,冲下了天的汗,土,还有身的牲口味儿,心里的那股怪意才淡忘了些,可是

  摸黑过来个人,是个弟兄,四下望望,说了话,话声不大,听得出是压低的:“就剩下你个人没洗了。”

  李豪“嗯”了声。

  这句话是为了确认下附近没别的人了,李豪“嗯”这么声,应该很够了。

  那名弟兄凑近来,话声更低了:“场主让你去下,大厅后头有片树林,树林里有座小楼。”

  说完话,他没等李豪有任何反应,转身就走了。

  李豪立即又想起了翠格格的话,难不成这就是他为之心头猛跳,血脉贲张。

  他很快的擦洗好了,换上了身干净衣裳,避开了大伙儿,往大厅方向去了。

  既然有方向,有地方,那就不难找,他很快的就到了小楼前,楼下黑忽忽的,楼上透着灯光,看不见胡丽姬的身影,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轻轻的咳了声。

  胡丽姬的话声传入耳中,来自小楼上,是那么轻柔:“门儿开着呢,进来吧。”

  他吸了口气,迈步走过去了。

  楼下门真虚掩着,推就开了,进了小楼,他顺手带上了门,门刚带上,胡丽姬的话声又自楼上传下,更加轻柔,无限甜美:“上来呀”

  当然是让李豪上楼。

  李豪毫不犹豫,立即踏上楼梯登了上去。

  登上小楼看,眼前是个小客厅,靠里有门,垂着珠帘,灯就在小客厅里,八宝宫灯,灯光柔和,也不太亮,人也在小客厅里,袭轻纱晚装,头披散长发,薄施脂粉,幽香暗透,更美,又动人。

  只这么眼,李豪就断定,是翠格格所说的事了。

  只听胡丽姬道:“坐呀”

  李豪平静,从容,泰然,走过去坐下。

  胡丽姬深深看了他眼:

  “你的确与众不同。”

  李豪道:“我不知场主何指”

  胡丽姬道:“此时此地,看我这样,还能这么平静。”

  第九章

  李豪道:“场主召我来见,就是为看看我会怎么样么”

  胡丽姬道:“我现在可以确信,你跟解玉珍并没有怎么样了。”

  李豪道:“谢谢场主。”

  胡丽姬道:“可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家会怪你不解风情,铁石心肠呢。”

  李豪没有说话。

  胡丽姬又道:“你知道么,那位娇格格也对你动了情。”

  又个有这种感觉,或是看出来的。

  李豪道:“场主说笑了。”

  胡丽姬道:“难道你点也觉不出,还是不敢那么想”

  李豪道:“我觉不出,也不敢那么想。”

  胡丽姬道:

  “难道你也不知道,你很让女人动心,很讨女人喜欢。”

  李豪道:“我不知道,也不敢那么想。”

  胡丽姬道:

  “你不是女人,我是。”

  李豪道:“谢谢场主。”

  胡丽姬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谢我,只是让你知道。”

  李豪没有说话。

  其实不用他说,任谁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胡丽姬那双今夜显得特别水灵的凤目,紧盯着他,隐隐透着火似的炙热,能让人透不过气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

  李豪道:

  “场主明示。”

  胡丽姬道:“你并没有不愿意往风月场跑,我问过马总管,在张家口的时候,你也去过。”

  李豪道:

  “这是我的私事。”

  胡丽姬道:“没人干涉你,没人不让你去。”

  李豪道:

  “我是个男人,并没有与众不同。”

  胡丽姬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敢找你。”

  李豪道:“我不懂场主的意思。”

  胡丽姬道:“你是个男人,你有你的欲望,我是个女人,我也有我的欲望,像我这么样个女人,总比那生张熟魏的烟花女子好。”

  这话,足以令人心神震颤,甚至足以令人骇然了。

  但是

  李豪仍然平静:

  “我没有想到场主会”

  胡丽姬道:

  “当你踏上小楼,看见我的头眼,你就该想到的,是不是”

  李豪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场主会”

  胡丽姬“呃”地声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甚至于这么滛荡无耻,是不是”

  李豪没说话。

  胡丽姬微笑,笑得娇媚:“其实,这种事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旦熄了灯,旦扯下了假面具,有几个人还会道貌岸然,还会贞烈凛然

  我已经不是娇涩的年纪了,长年跟这些男人相处,我也必须愧煞须眉。”

  好嘛,愧煞须眉用在这儿了。

  李豪道:“长年跟这么多男人相处,你也经常这样”

  胡丽姬道:“不,十几年来,你是头个,甚至你是头个登上这座小楼的男人。”

  李豪道:“牧场里,除了场主你以外,都是男人。”

  胡丽姬道:“可是只有你与众不同,只有你让女人心动,讨女人喜欢。”

  李豪道:“我受宠若惊。”

  胡丽姬娇媚瞥:“那你就该竭尽所能以报知遇。”

  凭她的美,凭她动人的成熟风韵,这瞥,要是没有过人定力的人,绝对把持不住。

  李豪还是那么平静:“场主的好意我感激,可是我只能心领。”

  胡丽姬微怔:“怎么说。”

  “场主已经听见了。”李豪道。

  胡丽姬道:“难道说我不能让你动心。”

  李豪道:“那倒不是”

  “那是你有所顾忌。”胡丽姬说。

  “那也不是。”李豪道:“正如场主所说,那些都是假面具”

  胡丽姬道:“那是为什么”

  李豪道:“这种事,我有三不”

  “三不”胡丽姬诧声问。

  李豪道:“第,良家的闺女不碰”

  胡丽姬道:“我不是闺女,你看我像个黄花大闺女么”

  李豪道:“场主是个单身女子。”

  “不,我不是。”胡丽姬道:“我是个嫁过人的女人,我有丈夫。”

  李豪道:“场主”

  “真的。”胡丽姬忽然有点激动:“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马荣祥,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李豪心头跳:“牧场这么多人,怎么会只有马总管知道。”

  胡丽姬道:“他跟我丈夫,还有我,是多年的好友,当初开创牧场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

  李豪心头又跳:“那么,如今人呢”

  胡丽姬摇头道:“你不要问。”

  李豪道:“过世了。”

  胡丽姬忙又摇头:“没有。”

  李豪心头速跳:“离开牧场了。”

  胡丽姬道:“其实,也可以说他已经死了。”

  李豪微怔:“场主这话”

  胡丽姬又摇了头:“你不要问,不要再问了。”

  李豪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胡丽姬忽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