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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半夜来找茬|作者:御剑and逍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02:24:48|下载:半夜来找茬TXT下载
  或者应该说死亡。」

  「也就是说我父母都还活着喽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导致我们家三口要逃亡的问题真出在研究所里,他们是不可能再在里头工作的,所以在研究所里的那对夫妻绝对不是我爸妈。我爸妈真正的下落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她很干脆地回答。

  「不行。」他正起神色。「我定要确定我父母的安危,才要去台湾。」

  「拜托,你要摆架子也别在这时候好吗你现在不走,难不成等着被网打尽」

  「可我明知父母正处险境,还只顾自己的安全离开他们,我还算是人吗」

  她快晕了。「你如果真的孝顺,就先顾好你自己。等你平安了,了不起我再回美国帮你寻找伯父伯母的行踪。不过先说好,这是委托,我可不做白工。」她已白干回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有些好处。

  他沉思了下,她的话也确实有理。

  「好吧」他算是同意了她的安排。「但之后妳定要帮忙找到我父母。」

  「行,只要你付得起钱。」

  他白她眼。「毛钱都不会少给妳的。」真没良心,枉他费尽心思救她,她不感动就算了,还刻意与他保持主雇关系,条条列帐件件分明。

  唉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感觉简直是自找苦吃。

  好难受,龙依骗人。

  杜皓天还以为龙依说他们终于可以顺利搭机前往台湾,就表示不会再有人追捕他们不必再掩藏行踪,可以像去旅游样,快快乐乐地带着行李通关坐上飞机,头等舱或经济舱他都无所谓啦重点是,坐得舒服,然后路直抵台湾。

  想不到龙门给的是什么鬼身分对七老八十的兄妹,穷得快要被鬼捉走,用尽身上最后毛钱,才买到两张机票准备前往台湾依亲。

  要他扮成老人,天二十四小时都弓着腰抖着腿,用漏风的嘴讲堆破英文,这不是整他吗

  「喂」借着假寐的姿势,他轻摇了下她的肩膀。「妳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你说什么鬼话」她拉高毯子,同时往椅子里缩了几分,才对着他低咆道:「你晓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飞机都还没起飞,你就想暴露身分吗」

  「我不想暴露身分,但我更不想接下去十几个小时都这样过。」他也学她拉高毯子遮住身体。「直弓着身子很难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还有,他脸上的胶水黏得皮肤好痒,秃头的头套也箍得他头皮都发麻了,两边太阳岤痛得像要炸开来,他连分钟都快忍受不下去了。

  「又不是只有你个人扮,我不是直陪着你吗更何况」她恨恨地对他咬了咬牙。「会搞得这么麻烦是为了谁还不都因为你的对手太强,我们才要如此小心翼翼。」

  「那也不需要扮成糟老头吧」可以扮男装女,或嬉皮或摇滚世间人百百种,何必非装老人不可

  「因为人们对于老人和小孩是最没有戒心的。你有本事扮儿童吗」

  想他身高八〇,要装成个小孩子有人相信那才有鬼啦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龙依怒道。「现在,你给我好好演戏,这场戏若搞砸了,咱们就黄泉底下再见吧」

  杜皓天还能怎么样技不如人口才又差,只得乖乖夹起尾巴装孙子。

  随着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龙依的心跳也不停地加快。

  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杜氏夫妻为什么要带着儿子逃亡,是结仇欠债还是工作上出了问题

  但不管原因为何,有点可以肯定,杜氏夫妻得罪的人拥有非常庞大的人脉与势力,才能路紧追着他们不放,甚至将魔爪伸到了墨西哥。

  这次,他们虽然借助龙门的势力暂时摆脱了敌人的威胁,但在事情尚未有结论之前,要放心还太早。

  飞机上的广播已然响起,要乘客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杜皓天和龙依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然他们的敌人有办法请出美国与墨西哥的军警帮忙搜捕他们,想必那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要使出某些手段阻止飞机暂时起飞也不是难事。

  或许下秒又会有广播通知在飞机上发现不明物体,要乘客们全数下机做回检查后,再行起飞呢

  谁也料不到下分钟将发生什么事,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

  杜皓天和龙依不约而同在心里默数着起飞的时间,十九八七零

  耶他张开嘴,发出了记无声的欢呼。

  她也松下口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这才发现冷汗已湿了身。

  「好了,总算没事了。」他欢快地低喃。

  在广播指示下,他解开安全带。「我去下洗手间。」刚才太紧张了,现在情绪松瞬,顿时感到阵虚软。

  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好喘几口第龙依突然狠狠掐他的大腿。

  「哇」他尖叫声刚到喉头,看见她恶狠狠的视线,忙闭嘴,压低声音对着她喊:「妳做什么」

  「你现在是个老人,动作这么灵活干什么」她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顿了下,狠狠暗骂句:「可恶,等到了台湾,我非好好疯它疯不可」

  想到要继续缩身子抖腿十几个小时,他就算不死也要残废啊

  他真是不懂,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也有不弯腰驼背的啊为何他们要扮得如此狼狈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被整了。

  可龙依又坚决否认龙门中人会耍他们。

  其实龙依哪里知道,她那些好兄弟确实没耍人,不过跟他们开点小玩笑倒是有可能。

  杜皓天和龙依虽然都是标准的华裔,却从没有踏上过台湾的土地。

  这块曾经被称为「福尔摩沙」的小岛,在地球仪上小到几乎看下见,但有关它美丽的传闻,却是众多外国华侨心头的份骄傲。

  杜皓天和龙依也曾幻想过这会是处充满青山绿水花木扶疏秀丽雅致的地方他们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踏进桃园国际机场,迎接他们的是川流不息的人潮。

  随着人潮逐渐走出机场,满眼尽是欢呼与热闹。

  这就是那块渺小到几乎在地球仪上寻不到踪影的宝岛吗

  它的繁华根本不输纽约嘛

  好多的车和人,个个黄皮肤黑头发,说着口亲切的中文,让这两个初回故里的异乡游子不仅不感到陌生,反而对这块土地生出种莫名的感动。

  原来这就是台湾啊

  他们把所有的警戒与惊惧全数忘在脑后,只是跟随着人潮,不自觉地迈向热闹的城区,计程车在路旁热烈地招呼着每位客人。

  杜皓天和龙依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开心都觉得有趣,却浑然不知,他们外表的老态和眼里的精光动作的俐落形成强大的对比。

  已经有些观察力比较敏锐的人注意到这两人的怪异。

  但故乡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加上近两个月的精神紧绷,现在踏上台湾土地,身心顿时松懈,让他们理智全失。

  好几位计程车司机都在对着他们招手。

  杜皓天和龙依东看看西瞧瞧,终于选定辆坐进去。

  「两位想上哪儿去」那中年司机问道。

  龙依随口把杜氏夫妻给的台南老家地址念了遍,倒把那司机吓了跳。

  从这儿到台南可是长程呢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路南下,恐怕要到凌晨才能抵达目的地。

  他忍不住再问:「老先生老太太,现在已经八点了,你们确定不先在桃园或台北休息晚,用个晚餐,要直接南下台南」

  「碍呃」给司机这么问,龙依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们是第次到台湾,也不晓得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休息用餐的,就请司机大哥帮我们介绍下吧」

  「这没问题。」中年司机扬唇笑。「两位既然是第次来台湾,想必有兴趣尝尝美味的中国菜,台北来来香格里拉的饭菜和住房都很不错。两位觉得怎么样」

  龙依看杜皓天还在出神状态中,而自己对这里又确实不熟,那当然就听本地人的介绍喽

  「麻烦司机大哥了。」她笑着表示同意。

  杜皓天这赵坐下来,惊呼声几乎没有间断过。

  「龙依,妳看到没有,刚才那辆车哇那么小的缝隙它居然钻得过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天哪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摩托车。」

  「龙依,为什么这里房子的顶楼都要加盖座铁皮屋」

  「龙依龙依」

  龙依觉得他简直是烦死了,她又没有来过台湾,哪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你可不可以安静点」说实话,她也好奇到不行。但他这样吵,她很难静下心去欣赏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倒是计程车司机很开心。自己住的地方受到赞赏,他与有荣焉。

  有鉴于龙依和杜皓天对这块土地表现出的善意与爱好,到达来来香格里拉饭店后,司机还少收了他们百多块的车钱。只说当交个朋友。

  杜皓天和龙依当然欣然接受喽省钱又多个朋友,哪里下好

  他们就这样住进了来来香格里拉,本想大大享受番司机口中评价流的中国菜,但可惜他们到的时间太晚了,用餐时间已过,他们只能选择享用简单的宵夜,或上酒吧吃些简餐。

  两人边叹气没旦顺,却也只能勉强接受。

  到了酒吧,两人各点了啤酒和威士忌,又要了两碗半肉面。

  这玩意儿他们在美国倒是常吃,现在中国菜在世界各地都很风行,些简单的料理甚至连大学餐厅都有供应。

  两人也是抱着把肚子填饱就好的心态,等到面端上来,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塞。

  可当面入口,两个人彻底呆了。

  这是什么味道浓郁香冽,却不腻口作梦都想不到碗牛肉面可以做得这样好吃

  过去他们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龙依吃了面就想喝啤酒,仰头大半杯入了口。

  杜皓天本来是点威士忌的,但吃了牛肉面后,却觉得好想喝啤酒,抢了龙依的半杯啤酒,口喝光。

  「喂」龙依气愤地把杯子抢回来。「你这强盗。」

  「有什么关系,再点就好了嘛」他举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两碗面六杯啤酒。

  「会不会点太多啊万喝醉了怎么办我们明天还要下台南呢」

  「啤酒的酒精浓度才多少,再来六杯我也不会醉。况且」他贼笑地凑近她面前。「憋了快两个月,好不容易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妳真的舍得不好好大快朵颐番,就直接下台南」

  「呃」被他捉到弱点了,可恶龙依埋头吃面。

  章节更新 第五章

  第五章

  「哈哈哈好喝,真是太好喝了。」杜皓天打个酒嗝,啤酒的酒精浓度虽低,但十几二十杯的灌下来,也够醉人了。

  龙依同样也喝得娇颜酡红,浑身发热又发软。

  从来不知道原来热烫烫的牛肉面配冰凉凉的啤酒这么对味。

  这两人尝上瘾,直从半夜畅饮到酒吧打烊休息还不过瘾,临走前还各自外带了碗面加上十杯啤酒,在新订的客房里吃喝得好不逍遥。

  「龙龙龙龙依」他是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差差劲。」她龟笑鳖无尾地伸指刮着他的脸。「你的酒量烂,连喝啤酒都会醉真是呃,没用」

  「谁说我醉了」他用力挺起胸膛,却洒了半杯酒。「我才没醉」

  「你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下稳了还说没醉」

  「是妳噎妳醉了,我站得稳稳的,哪里有噎」

  「明明是你晃得我头晕,还想耍赖,哼」不理他,她抢过最后杯酒继续喝。

  「喂喂喂,给我留点啊」他扑过来抢酒。

  「我的你走开」她起脚踢他。

  他才不管咧现在是酒比性命重要,哪里在乎她那小小踢

  「不公平,人五杯,妳的已经喝完,这是我的」

  「谁说的本来谁抢到谁的你笨没酒喝,活该」

  「还我」他用力抢,她拚命躲,最后大半杯酒都洒在她身上了。

  「都是你啦」她不满地抡拳捶他。

  「唔」他声闷哼,被打得有些头昏眼花。但是闻到她身酒香,肚里馋虫又叫。「可惜太可惜了」如此美酒就这样浪费了,他心痛啊

  忍不住地,杜皓天低下头,舔起那肆流的酒液。

  「你是狗啊」好痒,她用力推他。

  可美酒当前,他怎肯轻易放弃索性伸出手抱着她,更放肆地舔吮起来。

  「可恶」这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她居然推不动,挣不开。她生气,剩下小半杯酒干脆全淋到他头上。

  「啊」他惨嚎。「妳不喝给我嘛为什么要倒掉」说着,还频频伸出舌头舔着自额间滴落下来的酒。

  「哈哈哈」她被他的蠢样闹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妳还笑」他不甘心大杯美酒就这样没了,干脆低下头,就着她被酒淋湿的衣领用力吸吮起来。

  「唔不要呵呵呵」她被他弄得又麻又痒的,举起手想打他,却居然半分力也使不出来。「讨厌啦」

  「好喝」他摇头晃脑的。「嗯,还好香奇怪,怎么会这么香刚才没有这股香味啊」

  有点奇怪,杜皓天将脑袋深深埋进她怀里,深深啜饮着那隐含少女芳香的啤酒。

  忽然,他吸吮的唇舌来到她胸前的高峰,那吸舔间,她浑身如遭电击。

  「嘻嘻嘻不要」她忍不住在他身下扭动起来。

  「别跑,我还没喝过瘾。」他彻底醉了,不知不觉间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淡淡的酒香袭人鼻端,好似把干柴,投入他被酒意激得火热的心坎,爆出冲天烈焰。

  「龙依。」迷蒙间,他唤着她的名,轻轻柔柔却又热情似火。

  他俯下身子,狠狠吻上她的唇。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段旧有的记忆那天,他们躲在旅馆里,为了瞒过来追捕的人,两人在床上裸裎相见,她在他身上态意款摆,每挪动都正正击中他心坎。

  从此,他与她再也纠扯不清。

  「龙依碍」杜皓天低叹,本来以为只是场短暂的逃亡之旅,或许会有些刺激,却绝不会长久。

  但情况却明显脱序至无法掌控的境界,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看着她清秀的容颜,眉眼之间尽是娃娃般的天真。

  偏偏,她心底是片荒漠,寂寥又无情。

  他心疼她的身世悲苦。与她虽然认识不久,可是心里已经认定她了。

  否则在墨西哥山林冒险犯难时,谁能无端端为了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不过是爱惨了,放不下丢不开罢了。

  「我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对谁都可以豁出性命,那天说什么也要救妳脱险,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人是妳啊」温柔的吻转向她的耳畔,他趁着酒意激起的几分勇气尽吐心声。

  而龙依,也不知是醉是醒,只见她眼里片迷茫,水雾奔腾间,偶见荒漠处,似无半点生趣这世间是否真有真情炽爱

  如果连血脉相连的父母都可以丢下亲生子女不顾,又教人如何信任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谈情说爱很简单,可要共度白首却难如登天。

  时的愉快,只会换来日后分离时的伤痛,那么何必开始

  她不解,也不懂,更无法取舍,只能紧紧抱着他,同坠那情欲之渊,再多想。

  对情苗初长的男女,正似干柴碰上烈火,发不可收拾。

  四肢紧紧地纠缠,两人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房间里,场巫山云雨戏正在上演。

  房门外,桩阴谋诡计亦同样在紧锣密鼓中。

  当龙依被下半身的刺疼与双腿间的黏腻给惊醒时,太阳高高挂天空。

  「唉」她忍不住叹口气,昨晚他们到底是疯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觉直睡到中午。

  幸好他们已离开危险,如果换成在美国墨西哥的时候,这么粗心大意,再有几百条命也全玩完了。

  明知酒能乱性,她还这么大意,这全是她的错。

  辛苦地移了移酸疼的身子,她准备下床梳洗,却被搁在腰间的手臂拉得个踉跄,再度倒回床上。

  赤裸裸的交缠,再度唤醒她对昨夜滛乱的记忆。

  天啊开始时或许真是他对她强索,但最后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地投入,忘情地与他狂欢她真的动心了为了个才二十岁的大男孩。

  他出身良好家庭健全,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他恐怕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世间还有他下知道的另面,那是个人吃人恐怖而阴暗的地方。

  而她就是诞生于那黑暗的面。

  他与她就如黑与白般,本该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谁知却在阴错阳差之下,交会出了个点。

  这样的关系有可能长久吗她别过头,凝望他沉睡的脸庞,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她曾嘲笑过他的天真,可现在,他的正直善良却是吸引她的原因。

  她轻抚着他的眉眼挺鼻丰唇,听说唇丰则情浓唇薄则情淡。所以他们才会在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中,发展到此地步

  她不信传闻,但心头却悸动不已,越是看着他,那心头的起伏便愈加巨大。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头疼,却抗拒不了。

  为什么他能活得如此坦荡荡

  她羡慕他。如果她的出身背景和他样,会不会也有他这份傲骨与率直的个性

  但她不是啊他们脚踩的地头顶的天都是不同的。

  偏偏,他们却对彼此动了心。

  真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有句话可以形容富罴砹恕顾赖厮怠

  「唔」龙依的声音将杜皓天唤醒。「什么谁是鬼」

  他打着哈欠睁开眼,入眼的就是片春光无限。

  她曲线窈窕的身子就坐在旁边,他瞧得双眼发直,心里又是股欲火点点燃起。

  龙依见他清醒不到三分钟,又是副整军待战的色狼样,忍不住骂他:「白痴。」

  骂完,她把他的手推开,拖着还有些酸麻的身子下床迈向浴室。

  「干么又骂人」杜皓天本来是肚子火的,但瞧见她踉跄的脚步,以及凝固在她粉嫩大腿间的血渍,下子什么气都消了。

  心头狂涌而起的爱意冲得他眼眶发热,突然间,他有几分的骄傲,这朵绝世名花终是让他给摘下了。

  她是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年纪轻轻,却有不凡能力。

  而他不过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又正在逃命,前途茫茫,也不知该到哪去又要如何给她幸福

  对于未来,他本来是没有太多计划的。直认定毕业后,便要直接到父母工作的生技研究所,将生的精力都投注在生技研发上。

  可现在,这个理想已经幻灭,他势必要另谋出路了。

  目前生技研发还是以欧美为主,他才逃出美国,所以那边是暂时不作考虑了。至于欧洲,德国法国英国他这边想得正高兴,忽然,声巨大的踢门声吓得他直接滚到床下。

  「唉哟」昨晚毕竟是太卖力了,现下腰骨大大酸疼啊

  「别叫了。」洗澡洗到半的龙依踢开浴室门,跑到他身边。「快点穿好衣服」

  「干什么」她头上还有泡沫没洗干净,就这样匆匆忙忙跑出来,是见鬼了吗

  「有人来了」她随便抽起床单擦拭才洗到半的身体,慌慌张张穿起衣服来。

  「大饭店里本来就人来人往,有人来有什么了不起」离开美国,他把什么警戒心都扔到背后去了。

  在他的想法里,美国与台湾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即使躲在暗处的敌人再厉害,难道可以跨过半个地球,操纵这座小岛的切

  「少废话,叫你准备,你乖乖照做就对了。」她自己穿好,又急着帮他穿衣服。

  看她慌成这样,他只好跟着加快手脚准备,但口里仍是不断地说:「妳别太神经紧张,台湾离美国很远耶,对方就算要派人过来,起码也是几天后的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说话间,他也已穿戴妥当。

  龙依瞪他眼,本来是想开骂的,但转念想想,这天真的大少爷不知道世间险恶是正常的事。

  反倒是她,打出生起就与死神搏斗,却还是这么大意,才真是罪无可耍于是边徒手将床单撕成长条,绑成串,边为他解释。「如果敌人现在才得到我们的消息,从美国那边派人过来,或许需要几天的时间。可如果他们事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怎么可能」杜皓天大力摇头。「老实告诉妳,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连台湾有亲人都不晓得。我父母是私奔结婚的,跟两边亲戚都断了联络。这二十几年过去了,从没见过任何亲人上门,我还以为除了爸妈外,自己没有任何亲人了呢」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晓得。况且,你别忘了,你的父母现在下落不明,也许他们已经落到敌人手中。」话说到越后头,她声音越形冰冷。「这世上有很多方法可以从个人口中得到消息,你知不知道」

  他震,面色苍白若雪,脑海里出现了幕父母惨遭恶刑逼供的恐怖画面。

  她不再说话,径自走过去打开落地窗,将结成长条的床单绑在阳台上,而后随手弛,长布直坠而落。

  他木然地跟着她的脚步来到阳台。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反手拉着他转进浴室,打开里头小小的窗户。「落地窗外的布置只是幌子,我们真正要走的逃生通道在这里。」

  他抬头看那小巧窗子,依她娇小的身材,应该是畅行无阻,但他恐怕钻不过去吧

  「放心。我量过了,是有些勉强,但绝对过得去。」他的身材她昨晚早摸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问题。

  「好吧」他相信她的判断,毫不迟疑地就要踏上马桶,攀向逃生通道,但她却把他拉下来。

  「别急,我先来。」言语间,她已经手脚俐落地穿窗而出,就站在窗户与建筑本体间凸出的小小平台上。

  他照着她的方式做。过去,他自信运动神经也是等的,可与她相比,那真是天差地远。

  就见他狼狈万分地半身穿过窗口,隆起的臀部却突然被卡住了。

  他卡在半空中,时间就像翻身的乌龟,狼狈不堪。

  忽然,龙依伸出手来拉他,杜皓天顺利穿窗而出,这时才明白龙依要求由她先来的原因,就是已经料到他会出糗,才预做准备。

  几乎就在两人成功脱逃的同时,客房大门也被踢开,破门而入的是三名制服笔挺的大汉,装扮完全是饭店服务生的样子,如果不是龙依事先发觉三人脚步声不对,异常的俐落和沉稳,起了警戒心,强拉着杜皓天逃走,这会儿他们已经被人瓮中捉鳖了。

  三名制服大汉入房间,注意力果然先被洞开的落地窗给吸引住了。

  龙依和杜皓天趁此良机,逃之夭夭。

  逃逃逃跑跑跑追追追躲躲躲

  龙依真是把她打死百遍都不敢相信,她第件工作会进行得这样艰难又困苦。

  她怀疑有人在整她,要不然就是自己正倒楣,否则怎么会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从美国逃到台湾,而且还是借着龙门兄弟的帮助喔

  在踏上台湾本土后,还以为切都会很顺利了,想不到下飞机不过天,又被人盯上。

  而且这回的追捕比起在美国更加紧密严实。

  再加上她对台湾的街头又不熟,就这样边跑边迷路,他们曾经想坐车,却连续两次搭上贼车,差点丢了两条小命,从此放弃搭车的念头。

  去租车又被刁难,动手「暂借」嘛呵呵呵,瞬间他们好像变成了十大通缉要犯,被警察追得像条狗似地逃进山区。

  从此车子成了他们心头永远的痛。

  他们决定认命,了不起动用十号公车,走路去台南喽台湾又不大,他们才不怕咧。

  但实际上,他们花了快半个月,才从台北南窜到台中。

  而从台中走到台南,又足足用去三个月的时间。敌人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所以越往南走,那搜捕就更形严密,让他们经常整天走不到公里路,真是好想哭,就算让个小孩子来走,三个月也足可绕台湾圈啦

  在这九十天中,龙依和杜皓天整个人都瘦了大圈,两只眼睛黑得像世界稀有动物熊猫。

  可见他们这些日子来过得有多么不好。

  「怎么样找到路没有」不过对杜皓天这原本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来说,这半年的逃亡生涯已经让他彻底改变。

  如今,他黑了瘦了,原本的温文气质渐渐被精悍的气势所取代,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了。

  所以这段路虽然辛苦。对他而言却也是收获丰富。

  最可怜的当数龙依了,工作酬劳全孝敬了龙门的哥哥们,副娇躯则送给了杜皓天,真真应了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再怎么痛苦的旅程总有终点。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孤儿院里的老师动辄又打又骂,她幼年时无法反抗,只能咬紧牙根苦熬。

  到四五岁时能跑能跳了,马上就利用机会逃出去。

  可谁知道,外头的世界也没好到哪去,时快乐后,她很快就面临没饭吃的惨境,最终落到不得不跟野狗野猫争食的下常街童不好当啊流浪了半年多后,又被捉回孤儿院狠揍了顿。

  幸好她生得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没多久便被收养,过了段好日子,但可惜啊

  原本不打算生小孩的养父母收养她不到年,竟然怀孕了。喜获鳞儿,着实乐了他们,却苦了龙依。

  收养的毕竟不如亲生,尤其在家境不算好的情况下,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亲生儿女也是人之常情。

  又过了半年,养父在工作时受伤,时经济陷入窘境,龙依自然首先被抛弃,又回到孤儿院。

  现在回顾这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也就只有「起起伏伏」四个字可以形容。

  当然,这场逃亡之旅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要结束。

  她喘口气,朝右边的巷子比。「如果刚才便利商店的店员没有说错,走过这条巷子,再过两个红绿灯,应该就到你外公家了。」

  「可是刚才那个店员听见我们问朱世绅这个人时,脸色好怪。妳确定要照着那人的话走」经过半年的历练,杜皓天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说是突飞猛进。

  「不然就再问个人好了。」龙依四下瞄了瞄,走到处槟榔摊前,向卖槟榔的老板买了两瓶矿泉水,付钱之际随口就问:「老板,你有没有听过附近有哪家姓朱的」

  「姓朱」那老板低头想了下。「对街有对新搬来的夫妻好像就姓朱。」

  「那个丈夫是叫朱世绅吗」

  听到「朱世绅」三个字,老板手中正算着的零钱失神地掉到地上,黝黑的面庞竟转成了青白。

  「你们我不认识妳说的那个人,走开走开,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老板竟吓得赶起人来。

  难不成这朱世绅还是个恐怖人物,人见人怕但龙依却非得将杜皓天送到朱世绅手中不可,也只能为难下槟榔摊老板了。

  「朱世绅是不是住在这条巷子过去,又经过两个红绿灯的地方」她下放弃地又问。

  老板脸色更白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龙依回到杜皓天身边,递了瓶矿泉水给他,两人边走边喝。

  她说:「看槟榔摊老板的反应,店员指的路应该是没错。不过你外公好像很了不起,名声满响亮的。」

  「妳直接说他很恐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好了。」

  「呵呵呵」龙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哎,你真的完全不清楚你外公的背景」她实在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让邻里众人这么害怕。

  而她还发现,进入台南,那原本密如蛛丝的追捕网突然消失了。

  难道台南有什么东西让追捕他们的幕后黑手害怕,不敢再轻易有所行动

  是杜皓天的外公,朱世绅吗

  有可能。龙依想起半年前初接委托时,杜氏夫妻直接就点明要将儿子送到朱世绅手中。他们凭什么相信自己抵抗不住的可怕力量,朱世绅却可以对付

  唯的原因只有朱世绅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不清楚。」杜皓天耸耸肩。

  此时两人已走出小巷,正对条大马路,两个红绿灯相距不远,眼即可望见对面的幢别墅,外观不是很华丽,却隐隐有种强大的气势。

  龙依看,只能苦笑。瞧对面屋子的架势,分明就是黑道帮派总部嘛

  如果这里不是台湾,她会以为自己来到了义大利黑手党的本家。

  搞了半天,原来朱世绅是个黑道大哥,还是超级大尾那种。难怪台南有他坐镇,般地痞流氓都不敢在此处横行。

  早知道朱世绅这么了不起,她在台北的时候就打电话过来求救了,也不必逃命逃得这么辛苦,还处处小心,深怕将麻烦带到朱家。

  「唉,走啦」又是个情报不足犯下的错误。龙依松下口气的同时,再度深深警告自己,以后绝不能重蹈覆辙。「单看你老家的气势,就知道你外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到这里我们算是安全」她话还没有说完,辆没有车牌的黑色宾士车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朝他们撞去。

  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被高高地撞飞,鲜血喷洒在半空中。

  章节更新 第六章

  第六章

  在台南,朱家算是当地的望族,黑白两道都有他们的势力。

  甚至,在朱家的势力之下,部分朱姓子孙顺利进入政坛,在政界也站稳了脚步。

  而朱世绅,则是属于往黑道那派发展的子孙,帮派名号就叫:「正义盟」。

  他不干贩毒走私军火逼良为娼等罪大恶极之事,只是开开酒店赌场,旗下还有招募各国特种退伍官兵组成类似保镖集团的机构。

  不过虽然朱家子孙繁多,也个个都很有出息,但是朱世绅偏偏只有个独生女儿朱秀云。

  朱世绅妻子早亡,几乎是个人把屎把尿地将女儿拉拔长大。原本是挑了个能干的手下重点培养,打算等女儿长大后,将手下招为女婿,来可以继承事业,二来,他亲手训练的人他才信得过,肯把唯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不料朱秀云却遗传到了父亲的刚强个性。

  她不爱父亲安排的男人,反而喜欢上她的同学同时起参与生技研究的杜仁,心只想跟他结婚。

  朱世绅当然反对,没想到女儿生气,干脆就和杜仁私奔到美国发展,去就是二十多年。

  朱世绅不是不想女儿,只是咽不下口怨气,居然为了个野男人抛弃爸爸,因此故意不找她的下落。

  至于朱秀云更是爱恨分明的个性,气父亲将她的婚姻挂上帮派利益,二气父亲不了解她,三来她想在生技界发展出片天之后,才风风光光地回家,让爸爸以她为荣。

  但天下间,又有多少事情可以尽如人意

  在她的生技研究眼看着已经突破瓶颈,就要有所收获的时候,竟然发生意外

  她和丈夫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保护家人,并将儿子杜皓天托付给朱世绅,只希望儿子能在她父亲的羽翼下平安无事。

  朱秀云很信任父亲的能力。而朱世绅也对自己在台南的势力自豪无比。

  但谁也没想到,意外会在此时发生。

  辆黑色宾士,很明显怀着杀人灭口的意图,冲撞杜皓天和龙依。

  朱世绅大怒,倒不是因为亲情使然,他还不知道女儿在美国出了事,而在自家门前大马路上被撞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呢

  他是生气,不知何方神圣,竟敢挑战他这尾盘据台南多时,气粗力大的地头蛇。

  获知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意图杀人的消息,他马上派人调查对方的来历。

  这查,让他整个人彻底惊呆。

  手下送上当年他送给女儿当生日礼物的金项链,链坠盒里边镶着自己和女儿的合照,另边则是女儿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留影。

  他眼便认出照片上的中年人是他二十多年未见的女儿和女婿,而中间那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肯定就是他的外孙了。

  朱世绅二话不说,马上赶到医院去。

  这是他第次见到自己的外孙,却是在加护病房里,本来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庞如今是片苍白,全身上下缠满绷带,脸上罩着个呼吸器,生死难以预料。

  朱世绅心头的愤怒像火山样爆发了

  亲外孙在自家门口被人谋杀,地头蛇像被踩中了七寸处,痛得只想把整块地都翻起来,将所有意图不轨的人吞下肚。

  于是,他动员整个家族的人,启动商界政界及黑道的力量,股威力强大的血色旋风横扫整个台湾。

  这个月堪称所有地痞流氓的末日,只要是稍有嫌疑的人,轻则被痛殴顿,重则连命都保不住,时间所有帮派分子诈骗集团流氓混混都暂时消声匿迹。

  台湾日渐恶化的治安也因此平静了段日子。

  朱家人的报复同样也激起全台黑道分子的愤怒,他们心里想的是,哪个外地来的白痴,谁不好惹,竟敢去惹朱老爷子

  看来主使者肯定不是本地人,才会不晓得朱家人的厉害

  强龙想压地头蛇吗股怨气让他们也对外来的鬼祟人物进行报复行动。

  短短星期,他们拔除了日本美国欧洲等多处有意染指此地的帮派人物。

  全台黑道大合作,当然,那冲撞杜皓天与龙依的凶手也被找到了,幕后主使直指华侨界的奇人,周问添。

  杜皓天和龙依不知道,在他们昏迷不醒的时候,外界已经因为他们的受伤而掀起场腥风血雨。

  被撞后第三天,杜皓天首先清醒,张开眼就看见床头站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

  老人眼中带泪,杜皓天立刻肯定了他的身分。

  他试探地唤声:「外公」

  那沙哑虚弱的嗓音,让朱世绅听得不禁心头酸,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及外孙会遭遇如此惨事,还被追杀到自家门口前,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这样斩草除根吗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先低头了。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得过他的女儿呢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朱世绅摸摸他苍白的脸。「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杜皓天。」杜皓天说。

  朱世绅听得十分安慰。「很好很好,秀云还没忘了这辈的排行名皓。」女儿总算还惦着老爸,他时感动得泪都要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