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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13:40:24|下载:出卖未婚妻:半面新郎TXT下载
  口的郑碧月,此时哼了一声,说道:“菲儿,你累了,去休息吧。”

  邓菲有点慌神,看了婆婆一眼,略一沉吟,低头说:“是,婆婆。”

  郑碧月不再看她,转脸对秀桂说:“把孩子抱给胭寒吧。”她的语气尽量亲切一点,却透出丝丝寒意。

  郑碧月这样做,除了无奈,还有个目的,是警告邓菲。因为邓菲已经出了两个错,招致郑碧月的不满,郑碧月通过“交还孩子”这一举动,给邓菲无声的指责,并给她更大压力。

  …… ……

  (43)小少爷的命格

  孩子重回胭寒的怀抱。

  秀桂说:“二嫂,我姑母让我转告你,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叫作沈庭坚。你以后不要再叫他‘桥桥’,不吉利。”

  然而胭寒并没有遵照郑碧月的吩咐,继续叫孩子“桥桥”。

  这事儿很快便传到郑碧月耳朵里。郑碧月本想过来责问胭寒,转念一想,谢胭寒铁了心与她作对,自己却无奈,如果打上门去,无非又是一顿争吵,反倒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僵硬,连回旋余地都没有。

  现在还不能把最后一层脸皮撕破,算了,暂且忍下这口恶气,等到时机成熟,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是“桥桥”那个名字,无论如何不能天天喊,名字那东西,就像咒语,好的咒语可以让人一旺百旺,坏的咒语却会给人套上死结。郑碧月权衡一番,再把杨师请来,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杨师不愧是“通天”人物,略加思量,便做出了决定:“音同字不同。”

  郑碧月忙说:“请杨师指点。”

  杨师晃着核桃似的脑袋瓜,精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孩子可以叫‘峤峤’――发音完全一样。‘峤’字一半带山,山上有土。”杨师用手指在桌面比划,越说越兴奋,“孩子大名沈庭坚,土在下;小名峤峤,山在左。正所谓身后有靠山,脚下有基础,一路辉煌向前,势不可挡!”

  郑碧月眉开眼笑。“那,沈家自然就兴旺发达了。”

  杨师频频点头:“人运即家运,小少爷的命格便是沈家的命格。”

  郑碧月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

  杨师接着解释道:“这个‘峤’字,本身也带有高山之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郑碧月谢过杨师。沈庭坚便正式有了小名:峤峤。

  对此,胭寒也勉强同意了。既然郑碧月做出了让步的姿态,也算胭寒一个小小的胜利吧,就像沉重黑夜中,乍现的一缕曙光。

  峤峤满月之后,又过了两个星期,突然有一天,胭寒发现孩子的食量减少了。

  开始并未在意,以为上一顿喂得太饱,积食了,抱着儿子去花园散步,晒着暖融融的阳光,呼吸新鲜空气,欣赏喷泉和花朵。可是到了下午,峤峤仍不想吃奶,并且嗜睡,总是迷迷糊糊的,比起以前太安静了,但这种安静让胭寒惊慌起来。

  (44)又起变故

  谢胭寒抱着峤峤回到房间,轻轻揉捏着峤峤的小肚子。秀桂进来收拾东西,往床上看着。

  胭寒问:“秀桂,是不是那天给峤峤喂了凉东西?”

  “没有啊。”秀桂也发现孩子不对劲,流露出的表情,似乎比胭寒还着急,“二嫂,峤峤这是怎么了?”

  胭寒焦虑不安,扭脸注视着孩子。孩子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不吃不闹,仍在睡觉。胭寒用内线电话叫来陈医生。不一会儿,沈重阳也来了,俯在床边看着孩子。

  陈医生带着体温计和听诊器,一边检查,一边详细询问着,却没有查出所以然。

  陈医生临走时,开了一点消化药物,说再观察一下,不行的话明天送医院。

  沈重阳忧心如焚,不停地在卧室徘徊。

  秀桂已经离开,估计去给郑碧月汇报婴儿的情况。

  终于,峤峤醒了过来,胭寒抱起孩子,喂了一点奶,峤峤勉强吃了,胭寒略微放了心。

  但是到了傍晚,峤峤忽然开始发烧,并且出现了喷射性的吐奶现象。胭寒吓坏了,问沈重阳:“你看会不会是流感?”

  沈重阳用纸巾轻轻擦拭婴儿的嘴巴,皱着眉头说:“家里没有人感冒,孩子也没与外人接触,怎么会是流感?”

  “快让医生过来!”胭寒喊道。

  陈医生再次赶到。这时的峤峤,体温飞快地升高,出现了颈部僵硬症状,而且腋窝和手、脚等部位也有了皮疹。

  陈医生按婴儿发烧进行紧急处理。不到一个小时,峤峤反而出现了低温情形,以为症状得到了控制。但峤峤的哭声却止不住,尖锐而持续。胭寒快要发疯了。

  郑碧月匆匆赶来,凑到床前一看,赫然发现孩子的囱门出现了膨胀情况。

  还没顾得反应,峤峤便昏迷了,并且在昏迷中抽搐着。

  郑碧月凄厉地喊道:“是癫痫!”

  突然从“急性流感”转变成“癫痫”,种种猜测令胭寒崩溃了,她滑坐在床边,但马上便站起来,嘶声说:“马上去医院!”

  沈重阳想亲自开车送母子俩,却被郑碧月挡住了。她仍保持着理智,大声说道:“孩子虽然危险,可是你更危险,万一你被人盯上,途中遇到异常状况,是保你还是保孩子?”

  郑碧月说得很有道理。沈重阳没有再坚持。

  然而梁欢城却不在沈宅。幸好郑文灿来商量事情,当仁不让,亲自驾车护送母子俩去医院。秀桂陪同。

  (45)药

  一路上,峤峤在胭寒怀中哆嗦、痉挛。胭寒发现孩子的皮肤上出现了瘀斑,好像被爪子捏过似的。她越看越痛苦,只觉得天旋地转。

  刚到医院,峤峤又吐起来,而且是喷射状。住院后,医生很快便有了诊断:

  “化脓性脑膜炎。”

  “要不要紧?!”胭寒攥住医生的衣袖。

  “送来的比较及时,我们会组织人员抢救。只要有特效药,很快就能治愈。”医生这样说道。

  胭寒一愣,没明白医生的话。“特效药?”

  “新生儿得这种病比较少见,三年以来,我们仅收到过六例,有一种药很有效,叫作‘乙酰唑胺片’,但我们医院没有。”

  “什么,你们这么大的医院没有药?!”胭寒喊道。

  郑文灿劝胭寒:“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秀桂的目光在几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这时郑碧月和邓菲赶了过来,郑文灿迎上去,向她们简单介绍情况。

  此刻的胭寒什么都顾不得,跌跌撞撞上前,一把抓住郑文灿的胳膊,哭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医院没有药!”

  郑文灿轻声劝慰着。

  郑碧月则转过脸去,焦急地听医生描述,然后厉声问:“脑膜炎不是常见病吗?”

  “这孩子的病例比较特殊。乙酰唑胺片主要用于治疗青光眼,在临床中,我们发现这种药对于治疗脑积水很有效,而且副作用小,对新生儿来说是最好的药。”医生说。

  “如果没有药,孩子就会死?”郑碧月尖叫着问。

  一旁的郑文灿保持着镇定。“姐姐,你别急,我跟医生聊聊。”

  郑文灿跟着医生出去,详细询问了情况。

  病房里,郑碧月将矛头直指胭寒:“我早就告诉你,那天不该生孩子,因为不是黄道吉日,可你不听我的,非要割开肚子提前拿出来,现在遭了报应,啊?你满意了?你成心让我们沈家绝种!”

  胭寒的眼睛大睁着,却没有一丝光亮,瞳孔里散乱无神,空虚呆滞。

  邓菲始终盯着病床,看着床边的仪器仪表,不知在想什么。

  秀桂在旁边劝说郑碧月,但无济于事,郑碧月把能想到的恶毒话语都翻出来,不停地砸向胭寒……

  (46)老妖婆

  郑碧月恶毒地咒骂着胭寒:“……我孙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死。你死了都不值我孙子的命,你这个贱货,到了阴间也得剥皮抽筋、下油锅。”

  胭寒忽然笑了笑。

  郑碧月猝不及防,呆呆看着胭寒。

  “你骂够了?”胭寒异常平静,居然格格笑出声,“继续骂啊,你个老妖婆,不是你闹着要给孩子起名字吗?不是说能保佑孩子一世平安吗?现在怎么了?把账都算到我头上,你呢?”

  一旁的邓菲突然抬起手,打向胭寒的脑袋。胭寒避过了,邓菲的手掌扫过胭寒的肩膀,叫道:“谢胭寒,你吃了狗胆,敢对婆婆这样讲话!”

  胭寒怒视着邓菲。“还有你这个害人精。你最好马上去跳楼,你跳了楼,兴许我的儿子就能缓过来。”

  “你……哎呀……我今天打死你……”邓菲居然放声大哭。

  秀桂走过来,对胭寒说:“二嫂,少说两句吧,大家都难受。”

  郑碧月在旁边咕咕哝哝,好像在念经似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变成了青色。

  胭寒又恢复到木然的状态,似乎刚才说话的,并不是她,而是附在她身上的另一个人,一个影子。除了那个影子,现在她空无一物。

  郑文灿从外边匆匆进来,低声说:“峤峤可以放进保温箱了,医生能控制病情。”

  几名护士快步来到病床前,忙碌而有序。

  胭寒问:“难道只是控制?”

  郑文灿轻声细语地说:“目前就等那种药了。”

  胭寒的目光牢牢盯住郑文灿的眼睛,好像他成了唯一的希望。“医生说一定可以救好吧?”

  “那是一种老药,很多厂子已经不生产了。”郑文灿说。

  胭寒悲鸣一声,胸口仿佛被尖锐的锯子划开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胭寒,你别急,医生控制了峤峤的病情,一定有办法的。”郑文灿扫视着郑碧月和邓菲,“而且那种药还有替代品,他们也在联络别的医院。”

  邓菲问:“那如果直接换成其它的药物呢?”

  郑文灿说:“别的药担心副作用太大,目前最好的药就是那个,医生的意思是,最好等到这种药,也是为了孩子好。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用其它药了。”

  胭寒微微松了口气,还没到真正绝望的时刻,事情是有转机的。

  郑碧月催促道:“那究竟是什么药,你们快打电话问问外地的朋友!”

  “那种药其实很便宜,医生说,以前卖的时候,一瓶5o片,才几元钱。”郑文灿叹了口气,“可能就是销路太窄,或者没利润,厂家不愿生产。”

  ……

  (47)守护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一片死寂。谢胭寒坐在空床边,靠着床头。她太累了,却毫无睡意。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大家都没有吃东西。

  邓菲和郑文灿分别打电话,向各处的朋友询问药品情况。得到的反馈信息并不理想,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那种药。

  晚上九点多,梁欢城赶到了医院。

  他步入病房,只见郑碧月蜷坐在椅子里,望着窗户发呆,平日里的威严和肃穆荡然无存。邓菲焦躁地踱着步子,一绺头发耷拉在面颊,她也懒得去管,随着步子,那绺头发飘来飘去。秀桂平静地站在墙边,面无表情。

  梁欢城的目光投向谢胭寒。

  胭寒没有听到脚步声,低头看着地板,似乎那上面有什么治病秘方。

  梁欢城走过去。“听重阳说,孩子病了。”

  胭寒猛地抬起脸,露出受惊吓的表情。“哦……阿欢……”

  梁欢城望着胭寒,一时竟说不出话。

  郑文灿从外边进来了。梁欢城扭过脸,打个招呼。郑文灿说:“我刚才又去和医生谈了谈。”

  病房里的人一起将视线投向他。

  郑文灿说:“孩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了,这一点,不用再担心。”

  这个消息没有多少安慰作用。病房里笼罩的阴云,越来越厚。

  郑文灿对郑碧月说:“姐姐,我送你回家。”

  郑碧月说:“我要看着孙子出院。”

  梁欢城说:“姨母,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大家压力,对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孩子会出院的,你要保重自己。”

  邓菲也跟着劝道:“婆婆,您一定要撑住,我们全都依赖您。”

  郑碧月疲惫不堪,又没有吃东西,感到头昏眼花。长长地吸了口气,说:“走吧。”

  郑文灿说:“菲儿回去陪一陪重阳,他也很焦急。”

  邓菲没有异议。现在是和沈重阳增进感情的最佳时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谢胭寒回沈宅,却让她守在这里。

  何况明天上午公司还有个重要会议,牵涉到一笔数千万的生意,如果休息不好,一时不慎,就可能损失巨额资金。

  郑文灿往门外走去,回头说:“阿欢和秀桂照顾胭寒,外边有保镖,你们不用担心。”

  他们离开后,秀桂也出去买食物,病房变得空落落的。

  梁欢城坐在胭寒身旁,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48)一线希望

  胭寒与梁欢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胭寒突然挺起腰,脱口而出:“峤峤!”

  “怎么了?”梁欢城轻声问。

  “峤峤喊我。”胭寒用模糊的语调说。

  “胭胭,你听错了。”梁欢城说。

  胭寒呆呆地问:“那,峤峤呢?”

  “在保温箱里,不用担心。”

  “他们把药买回来了?”

  梁欢城迟疑一下,说:“还在联系,快了。”

  “阿欢,你饿不饿,我去厨房做饭。”胭寒站起来,却感觉脑袋一晕,跌坐在梁欢城身上。

  “我们是在医院,胭胭,你别着急。”梁欢城忧虑万分。

  “哦……”胭寒木然地看了看窗外,夜空一片凄迷,这一天即将过去了。

  ……

  胭寒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天来,关于特效药的消息,仍然是一片空白。

  胭寒已经进入了失常状态,经常的,神思恍惚坐在病床边,直到有人进来打招呼,她才清醒过来。

  “二嫂,该吃饭了。”秀桂走进来。

  “哦,锅里还有豆浆,早饭要煮个鸡蛋。”胭寒木然地说。

  “二嫂,吃晚饭。”秀桂提醒道。

  “嗯?”胭寒茫然应了声,然后又是长久地静默,才突然回过神,“现在几点钟?”她向窗外看了看,又是夜幕降临,窗玻璃上映着外边的灯光。

  “快到八点钟。”秀桂把灯打开。胭寒用手遮住灯光,躲避着光线刺激。

  “啊,峤峤饿了,又在哭,我去喂奶。”胭寒站起来,身子一晃,又跌坐在床边。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双腿酸软,眼前阵阵发黑。

  秀桂平静地说:“二嫂,峤峤正在治疗,会好的。你可千万不能垮,不然峤峤怎么办?”

  “对,对对,秀桂说得对,我得撑住。我一定要撑住。撑住撑住撑住。”胭寒再次站起身,咬牙朝外走去,“我看看峤峤,我是他的妈妈。”

  沈重阳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展情况。胭寒听他嗓音嘶哑,知道他一样经受着惨酷的折磨。

  梁欢城每天都到医院来,在特护病房外面加派了保镖,一共六名保镖,分作两班,轮流值守。

  邓菲也常常过来,脸上阴晴不定。

  第四天上午,胭寒突然想起一个人:苏喻。

  她坐卧不宁,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懊悔。应该第一时间想起苏喻的,苏喻在国内的医院工作,每天接触大量信息,或许大6仍在生产那种药。

  胭寒立刻拨通了苏喻的手机,语无伦次地向他求救。

  苏喻也着急起来。可他对那种药,同样没什么印象,他让胭寒先等一等,自己马上向各家医院求助,只要有一线希望,一定要把药品找到。

  (49)惊喜

  与苏喻通过电话,谢胭寒再次陷入焦灼的等待。对于苏喻那边,胭寒还是有着一丝憧憬,毕竟那里是她的祖国,想起来既辛酸又甜蜜。却不知自己何时能够重回故土……

  邓菲这两天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触秀桂,看样子,她似乎对孩子能否康复,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按照她的本性,凡事都要考虑后路,而且要多做几手准备。这些年的生存历程,早已教会她,越是转折时期,越要让自己保持冷酷。

  尤其是最近,邓菲的思想愈发钻了牛角尖。

  如果峤峤躲不过这一劫,那么接下来,就要使用秀桂这个“备胎”了。

  邓菲咬牙切齿地想:大不了重来一遍!

  秀桂非常敏感,觉察到邓菲的态度。尽管郑碧月仍在为峤峤忧虑,没有暗示过什么,但秀桂却心中暗喜:只要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无法阻挡她进入沈家,这真是天赐良机。

  绝望的煎熬中,谢胭寒又度过了两天两夜。

  终于,苏喻打来电话:“胭寒,那种药有种替代品,叫作‘醋甲唑胺’。”

  胭寒的心一动,只要能叫得出名字,事情应该差不多了。

  苏喻接着说:“我有个同学在南京,家里开了药店,以前进过那种药,但是不好卖,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打了招呼,他正在仓库寻找,看看有没有存货。”

  胭寒一半忧虑一半欣喜。“苏喻,你觉得问题大不大?”

  苏喻说:“我给了他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找,而且必须找到。我今天下午就去南京,当场盯住他。”

  “谢谢你,苏喻。”

  “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有用,其他的,我问了一大圈,全都没有下文。”苏喻嗓音低沉。

  胭寒的心一凉。

  苏喻说:“等有了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放下手机,胭寒坐卧不宁。人一旦有了希望,最怕的是希望破灭。

  消息很快传到了郑碧月耳朵里,她马上给胭寒打电话,询问细节,胭寒大致说了一下,郑碧月的声音都结巴了:“好……好,事成之后,一定要重重地酬谢你那位朋友。”

  邓菲始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秀桂则难受起来。

  第二天上午,苏喻打来了电话:“胭寒,药品找到了。我正在办手续,尽快飞到吉隆坡。”

  胭寒惊喜交集,不知该说什么。

  (5o)风从故乡来

  与苏喻的通话结束后,谢胭寒坐在房间,仿佛才真正意识到:苏喻要来大马了。

  第一次有人从故乡来看她。苏喻是她的高中同学,如今更像亲人一般。这位亲人就要出现在眼前了!

  胭寒终于哭起来,忍了许久的眼泪一直不敢流,怕自己垮掉,现在终于倾泻而出。她哭得浑身颤抖,身子不停地往下坠,秀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撑起来,挪到床边,扶她躺下去。

  “二嫂,你的脸色这么白。”秀桂说。

  一旁的梁欢城叹口气:“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好了,没事了。”秀桂幽幽地笑了笑,“二嫂放心吧,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好。”

  “真的会好?”胭寒注视着天花板。

  “会的。”梁欢城说。

  胭寒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梦里看到峤峤向她跑来,挥着双手,喊她“妈妈”。

  一切都会好的。应该好起来了。

  ……

  等到苏喻即将抵达吉隆坡时,胭寒却开始犹豫。去接苏喻吗?

  梁欢城的车子等在院里,胭寒却在房间迟迟没有露面。梁欢城进来找她,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

  “胭胭,你怎么了?”梁欢城轻声问。

  胭寒静默良久,说:“阿欢,你自己去接苏喻吧。”

  “你呢?”梁欢城不解。

  “我……我很累,路上折腾不起。”胭寒说。

  梁欢城注视着胭寒的背影,喃喃地问:“你担心,你的朋友看出你的不安?”

  胭寒苦笑一下,并未回头。不是‘不安’,而是‘不堪’。苏喻是学医的,眼光锐利,如果面对面站在一起,无论胭寒怎样掩饰,眸间的情绪也无法消除。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

  每个女人一开始都只是个小小的女孩儿,跌倒了会哭,寻找妈妈的怀抱。慢慢长大了,生活逼迫她去拿东西,拿不到就骗、就抢。也学会将委屈咽下,学会沉默,学会了保护自己。

  那个曾经的自己,那个小小女孩儿已被层层盔甲包裹起来,没有任何人看得到,就连自己也忘掉了。

  “阿欢,你出发吧。”胭寒说。

  “可我们彼此不相识,我认不出他,他又怎会相信我?”梁欢城问。

  “我把你的车牌告诉他,不会有问题的。”胭寒说。

  梁欢城定定地看着胭寒,然后转身离去。

  胭寒久久地坐在窗前,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下午,梁欢城把药品拿回了医院。

  (51)命硬的小家伙

  胭寒问:“苏喻呢?”

  “我安排他住下了。”梁欢城说着,笑一笑,“他很失落。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高中同学。”胭寒说。

  “幸亏他帮忙。这样的医生,前途无量。”梁欢城说。

  胭寒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把苏喻安排在哪家酒店?”

  “东方文华。”梁欢城说。

  胭寒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

  梁欢城忽然问:“想不想请他留在大马?”

  “啊?”胭寒一愣,扭脸看着梁欢城,没听懂他的意思。

  梁欢城露齿一笑,说:“不知道他的医术怎么样?我们梁家的产业中,也有医院,如果他感兴趣,不妨留在吉隆坡。”

  胭寒迟疑片刻,说:“你还是直接问他吧。”

  梁欢城转身往房门外走去,在门口,说了句:“他原计划只停一天,明天就回大6。”

  晚上,胭寒给苏喻打电话,向他道歉,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见他。苏喻反倒安慰胭寒,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自始至终,苏喻也没问那个孩子是谁的,他只是做了他能做的。

  一夜辗转。翌日,梁欢城去送苏喻。他走后,胭寒在房间下了决心,要到东方文华酒店看一看苏喻,但她不能单独出门,只能带着秀桂,跟着一名保镖。

  在酒店附近,胭寒下了车,装作选购婴儿用品,在商场里徘徊着,目光随时关注窗外的酒店大门。

  苏喻出现了。梁欢城正与他谈笑。梁欢城就有那个本事,只要愿意,无论第一次见到谁,就能和对方成为老朋友。

  苏喻坐进梁欢城的车。很快,轿车融入了大街的车流中,就像一滴水消失在茫茫大海。

  胭寒的眼泪没忍住,悄然滑落到腮边。

  心中被一股浓浓的思乡情怀包围着,难以自拔。

  …… ……

  峤峤出院那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站在医院外边,就连街道上的汽车声都变得悦耳动人。胭寒抱着儿子,仰脸看了看天空,一群鸽子飞过城市上空,缓缓消失在远方的楼群间。

  胭寒仍然显得憔悴不堪,但是情绪很好。怀里的婴儿不断发出咯、咯,咕、咕的声音,胭寒知道儿子在跟她说话。

  “峤峤,你可真是受罪了。”胭寒喃喃地说。

  坐进车里,峤峤不安分起来,在怀里扭来扭去,时而用小手拍抚胭寒的面颊,时而吃吃手指。胭寒对驾驶室的梁欢城说:“峤峤越来越淘气了。”

  梁欢城笑道:“当心小儿多动症。”

  “阿欢,别乱讲。”胭寒受不了那个“症”字。

  旁边的秀桂插嘴:“孩子是在活动筋骨,锻炼身体。”

  车厢沉默下来。秀桂的目光不时扫过襁褓中的婴儿。她的心里着实郁闷,原本的希望再次破灭。这小家伙命硬得很,经得起风雨摧残,而她眼睁睁看见的目标,嗖地一下落到了遥远的尽头。

  然而与此同时,邓菲对秀桂的态度并没有转变,还是很关切、很用心的。

  谁也不知邓菲又在打什么主意?

  ……

  (52)话语中的煞气

  峤峤回家后,家里的色彩陡然明亮起来,一向不苟言笑的郑碧月,也时常露出笑容。沈宅上上下下,都在为小少爷的绝处逢生而欢喜。

  邓菲却更加冷静。

  晚上,她又去了郑碧月的房间,将那枯瘦而疲倦的双脚,轻轻放进木盆中,用手搓揉着。

  邓菲跪在软垫上,一边给郑碧月洗脚,一边说:“婆婆,您近来心情很好,脚上的颜色也好多了,指甲亮亮的,皮肤更有弹性。”

  郑碧月舒服得咕哝一声。心满意足呀。

  邓菲轻柔地掰着郑碧月的脚趾。郑碧月打个颤儿。

  邓菲说:“婆婆,您觉得谢胭寒现在如何?”

  郑碧月的脚趾僵了一下,然后抖动起来。邓菲感受到了。长久以来,她并没有白白给郑碧月洗脚,而是通过这双脚,判断婆婆的心情。脚趾是不会骗人的,无论多么努力地掩饰心情,脚上的细微动作也会暴露无疑。

  郑碧月的嗓音混浊疲惫:“谢胭寒没什么变化。”

  “我看她变化不小呢。”邓菲说。

  郑碧月没有回应。

  邓菲接着说:“好几件事都能表现出来,谢胭寒越来越张狂。”

  郑碧月的脚趾又动了动。邓菲的话,戳到了她的痛点。她当然忘不掉,谢胭寒竟敢当面喊她“妖婆子”,而且在医院给峤峤治病时,居然当面顶撞她,让她非常愤怒!

  其实这些冲突,从谢胭寒分娩那天便开始了,不过当时情况紧急,谢胭寒痛不欲生,可以认为她在发疯。但往后的几次,谢胭寒却是明目张胆,与她对着干,这个问题,必须加以重视。

  郑碧月在这个家中的权威,容不得别人冲撞。就连沈重阳都不行,何况一个 借 种 工具?

  郑碧月缓缓地开口:“暂且让着她,也是不得以为之。”话语中的煞气很重。

  邓菲绝对相信,有朝一日,当这位妖婆子不再依赖谢胭寒时,她对谢胭寒的报复将是酷烈的。但是邓菲等不了那么久,恨不得马上把谢胭寒打入十八层地狱。

  (53)立规矩

  “婆婆,您对她的让步,让她以为您害怕她,她不仅不会知恩图报,还会越来越嚣张。谢胭寒分明没把您放在眼里。”邓菲揉搓着郑碧月的脚尖,稍稍用力,让郑碧月感到一点疼痛,以此配合她的语言力量。

  郑碧月哼了声,忽然问:“菲儿,你等不及了?”

  邓菲的肩膀一沉,没有抬头,目光仍盯着郑碧月的脚。“我是担心,这样的纵容,无异于养虎为患,有朝一日,谢胭寒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她敢?!”郑碧月陡然提高语调。脚下一震,水从盆子里泼溅而出,洒在邓菲脸上。

  邓菲不露声色,接着说:“我有个建议,请婆婆定夺。”

  “你讲。”郑碧月仰靠在躺椅中。

  “必须给谢胭寒立规矩。不能让她时时刻刻与孩子在一起。”邓菲说。

  “你的意思呢?”郑碧月问。

  “归根结底,我才是孩子的妈妈。”邓菲仰起脸,飞快地看了郑碧月一下。郑碧月闭着眼睛,面颊泛起微弱的红晕。邓菲继续说道,“谢胭寒只给孩子哺||乳|就行了,既然是哺||乳|,每天三次就够了,给她定下时间。其余时间不得与孩子接触。”

  郑碧月沉吟片刻,说:“你还要处理公司的生意。沈家的运转,全靠公司的经营提供资金。你能分得开身,照顾孩子吗?”

  “会有办法解决的。婆婆,我已经考虑过了,所有的事加起来,都不如孩子重要。我必须和孩子建立感情,不然会留下数不清的后遗症。”邓菲的语气紧迫起来。

  郑碧月“嗯”了声,说:“我也考虑过,假如谢胭寒把孩子控制住,进而把沈家牢牢抓在手里,的确比较麻烦。”

  邓菲忙说:“事不宜迟,明天就给谢胭寒立规矩。防患于未然。”

  郑碧月半天没再吭声。不知在想什么。

  邓菲等得心急如焚。

  终于听见郑碧月说:“再缓一阵子。孩子太小,暂时不要冒险。”

  邓菲低着头,暗暗咬了咬牙关。

  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邓菲一门心思,想快点把谢胭寒这个眼中钉拔掉,而郑碧月则更重视孩子的养育。

  邓菲把郑碧月的脚从盆子里取出来,穿上干净袜子,再穿一双软鞋。然后告辞离去。

  没过几天,胭寒心力交瘁,终于累垮了。

  (54)越来越喜人

  谢胭寒虽然身体虚弱,仍坚持每天给峤峤哺||乳|,无论多痛苦,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陈医生给胭寒打点滴,考虑到哺||乳|的原因,药里没有加抗生素,以镇定安神为主。

  为了以防万一,沈家另外派了个||乳|母在外间,随时照应一下。倒也相安无事。

  谢胭寒打点滴时,秀桂隔一会儿进来看看,直到药液即将流到尽头,她便坐在床边等待。

  胭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秀桂有意观察着,胭寒的睡态很可爱,那种很让人怜惜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低垂,嘴唇抿着,挺俏的小鼻子微微翕动。

  秀桂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沈重阳来到床边,俯身,将嘴唇贴在胭寒的面颊上。然后胭寒睁开眼睛,双手拢住沈重阳的脖子,背后是一片迷离的白光,两人在光晕中亲吻着……

  不,不会的,沈重阳不会那样吻胭寒。秀桂暗自摇摇头,心脏却在痉挛抽痛。

  目光游移到床上,宽大的双人床像一艘船,揉皱的床单、陷下去的枕头、拱起的薄毯,视野中的一切都让她不舒服。她甚至想在床头的某个位置安装一个监视器,这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可她却不知道,当自己窥视那一幕时,会产生什么感觉,也许是受虐般的?

  “秀桂?”胭寒朦胧地睁开眼睛。

  “哦,嫂子醒了,我正准备拔针头呢。”秀桂瞬间恢复了平静。

  “我要去卫生间。”胭寒说。

  “好了。”秀桂微笑着,轻轻弯了弯腰。

  “没事了?”胭寒抬起手臂看了看,说,“秀桂,你真行呵,没一点感觉。”

  秀桂含笑不语,扶起胭寒。胭寒在床下勾到拖鞋,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峤峤也醒了。胭寒抱着孩子,轻摇轻晃,逗弄着孩子。峤峤脸色红润,一天一个变化,越来越喜人。

  这时,沈重阳推门而入。秀桂识趣地退出去。

  沈重阳坐在床边,问:“胭,身体好些吗?”

  “好多了。”胭寒笑一笑。

  沈重阳凝神看着胭寒。胭寒问:“你看我做什么?”

  “嗯,气色不错。”沈重阳说。

  “峤峤越来越壮,我真觉得幸福。”胭寒说。

  沈重阳从胭寒怀里接过孩子,放在自己宽阔的臂弯里。峤峤四肢乱动,小手抠挖沈重阳的胳膊。沈重阳笑意盎然。

  胭寒看着沈重阳,此时的他,就像天底下最普通的父亲,享受着天伦之乐。

  沈重阳的愉快是发自内心的。这种愉悦之情,自然而然传递、并感染了胭寒。

  (55)如梦如幻

  晚上,沈重阳没有回到石屋,留在房间陪着胭寒。孩子闹了半夜,沈重阳一点都不烦躁,轻柔地换了纸尿裤,给孩子擦洗,逗着玩儿。后半夜让胭寒先睡,他抱着孩子在卧室踱步,像一只摇篮,直到孩子睡去。

  黎明前,胭寒醒了。是被吻醒的。沈重阳抚摸着她的身体,手指柔柔地抚到胭寒的胸脯上。

  胭寒低吟一声。

  沈重阳的唇热烈地贴着她的嘴巴,沿着下颏,一直滑到脖子上。胭寒浑身发热,呢喃一声:“别把峤峤吵醒。”

  沈重阳的舌尖掠过胭寒的耳垂,轻声说:“孩子在婴儿车里。现在是我和你的世界。”

  胭寒慢慢抱住了沈重阳。似乎有些迟疑。

  沈重阳的手指摸了下去。“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胭寒的脸庞烧得通红,像两朵绽放的玫瑰。

  沈重阳喘息着说:“我觉得……有很久很久没有要你了。”

  胭寒没有说话。

  沈重阳褪掉胭寒的睡衣,这次,他没有盖住胭寒的头。望着胭寒的眼睛,缓缓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胭寒轻轻舒了口气。

  她觉得一股力量穿透了身体,如同雷电的光芒。她的身体在融化……

  沈重阳喃喃地说:“胭,你真美。”

  随着沈重阳的动作,胭寒轻柔地起伏着,乌黑秀发铺在枕上。

  其实她所需要的,不仅仅是 性 爱,而是渴望有人拥抱她、支撑她、保护她,让她从孤独中奋起,她要走进这个男人的灵与肉。

  倒凤颠鸾。

  胭寒沙哑低语:bsp; 沈重阳浑身颤抖,热欲似火,而又温柔体贴。

  他们换了姿势,胭寒坐在沈重阳身上,起起伏伏。沈重阳向上猛挺,带给胭寒更强的刺激。胭寒全身释放,瘫软在沈重阳的胸膛上。

  沈重阳加快了节奏。胭寒的第二次又到了。如梦如幻。

  他们痴缠良久……

  (56)鹊巢鸠占?

  胭寒蜷缩在沈重阳的手臂中,枕着坚实的肌肉,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沈重阳说:“永远这样,好不好?”

  胭寒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