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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修真研究生生活录|作者:xw1015542176|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21:43:27|下载:修真研究生生活录TXT下载
  样的制度。”

  再走两三里,将近地宫底部,长管从顶上垂低,最终交缠成束,连接在肥大的身躯上。至此方见太守的真容:就是条巨型肉虫,前身如蚂蚁,头部似蜘蛛,两对前肢高悬,腹部呈长圆状,节节连起,好象厚皮蒙成的数百个大酒桶。每当上方管子“呼噜噜”送入食团,环形腹节随之蠕动,半透明的皮层下面,隐约可见椭圆形虫卵沉浮,翻滚,移向尾部产出。

  琉璃锷解说:“只有进食之后,圣母方可产卵,因此食物的多寡决定产蛋的数量。”说着走到近处,只见数千净尘侍者排成纵队,怀抱幼儿从圣母面前走过。那圣母忽左忽右的摇动前肢,侍者们相应分成两边,走入殿后红蓝两道高门。桃夭夭问道:“这是何意”琉璃锷道:“荒年食物短缺,很多婴孩体质羸弱,必须作出取舍。”

  桃夭夭转脸盯着她,道:“取舍怎么个取舍法”琉璃锷道:“强壮的幼儿留下,病弱儿取消受养资格,送进回炼坊处理。”指着红色大门,说道: “那儿便是回炼坊,右边那道蓝门通储婴宫。幼儿该留还是该舍去,惟圣母有权选择,这也是太守日常最主要的公务。”

  桃夭夭口唇紧闭,仿佛被什么硬物哽塞,隔了好久才道:“我先前问你,翅鳞族有没有抛弃幼儿的现象,你说没有”琉璃锷诧异道:“是没有啊怎能平白抛弃舍去非同抛弃,体弱幼儿送到回炼坊,尚有别的用处。”桃夭夭愣了愣,道:“我想去回炼坊看看,如何”琉璃锷面露迟疑,合掌道:“仙师法旨非敢拂逆,但储婴,回炼等处严禁外族进入。仙师宽谅,容末将向太守请命。”转身仰起脸,摩擦大腭“吱吱”作声,那圣母也“呼呼”微啸,似作言语交流。叫了会儿琉璃锷回过身,上前拜道:“圣母训示末将,本族素以强者为尊仙师强大至极,所发旨命自当遵从,末将为您引驾”说罢俯腰伸臂,当先走了两步。

  桃夭夭尾随而行,走近殿壁向右望去。土鳞圣母的尾部平放在那里,后窍排出虫卵,侍者用锦被包裹,小心翼翼的抱入蓝门。桃夭夭眼望他们疼惜的表情,不禁放慢了步伐。其实他只须稍加运法,立可察明地宫所有的隐秘。但温情画面存留眼目,实不愿被残酷的猜想打破。正犹豫间,琉璃锷在门外唤道:“仙师,请”桃夭夭咬了咬牙,硬起心肠跨进红门。

  门后殿堂又高又深,土鳞圣母后肢极长,穿墙透入此间,边缘锋利如砍刀。刚过大门就看巨影舞动,两只刀状肢体正“呼呼”的上下舞动。火炬映照下,室内架起大型装置,斜长的沟槽,宽沉的槽箱,形似打谷用的石斛。净尘侍者排队登上木梯,解掉襁褓松开手指,任由弱儿顺着倾斜的沟槽滑下去。桃夭夭紧走几步,低头细看,幼儿滑入槽底,圣母的刀肢立时挥斩,从中斩为两段,另边刀肢通猛剁,把尸身剁成肉酱,同时圆盘转动,将肉酱源源不断的挤向后方。

  琉璃锷道:“圣母的刀肢称作锄莠镰,专门用来宰杀病弱幼儿,以便送往作坊回收精炼。杀儿是圣母的特权,旁人绝不能代劳。”桃夭夭虽隐有预料,目睹实况仍感毛骨悚然,喃喃道:“锄莠回收听着象种庄稼杀死自己产下的幼儿,无论是人是兽,都该叫母亲杀儿子了吧。”直视琉璃锷,沉声道:“我还当你们天性仁善,不分亲疏的爱护幼子。”

  琉璃锷不知哪儿出错,又惹仙师生气,忙道:“我们是爱护幼子啊,强健的孩子是种族延续之本,全国不分王侯走卒,都是尽心尽意的养育他们。”桃夭夭道:“那么弱小的幼儿呢”

  琉璃锷愣住了,似乎不知从何讲起。桃夭夭道:“弱小者就不需养育,可以象猪狗样屠宰”琉璃锷拍脑门,恍悟道:“我有点明白仙师的意思了,您是说,不分强弱,只要是幼儿都同等喂养”桃夭夭道:“不该这样做么”

  琉璃锷道:“这样做有何意义呢假若食粮平均分配,弱者必定占有强者的份额,结果弱者未见得变强,强者也长的不好了。翅鳞族原本生计艰难,再加天灾粮荒,若不择强去弱,恐有灭国灭族之危。”俯首深深祈拜,诚敬的道:“或者仙师语含仙机,可为末将开愚爱护弱小,对种族强盛有何意义”

  桃夭夭道:“有”忽然语塞,问题在脑子里回旋,竟找不到合适的答词。呆了半晌,强辩道:“意义,你们也配提这个义字你们穿人衣,行人礼,说人话,怎地不讲人类的道义”

  琉璃锷道:“仙师明鉴,我们不是人类,对人世所知甚浅。特请仙师教导,道义为何物可以代替食物么怎样用道义富国强军”桃夭夭嘴巴张了张,霎间泄了气,面对异类的质疑,那些天经地义的道理,头回感到无据可依。他心绪烦乱,望着圆盘带动肉团,哑声道:“弱小者的肉,都送到哪里去”

  琉璃锷道:“送往臼房炼制,仙师请随我观看。”沿沟槽往前走,拐个弯走进里间。长槽末端开孔,下方摆放瓷缸。幼虫的肉团自孔中掉出,装满瓷缸即封盖。净尘侍者将瓷缸拖至石臼旁,把肉倒进去开动机关,墙边大筐土石落下,带动滑轮与杠杆,粗大的石杵伸进石臼,连续前后推扯,肉团渐被榨成肉干,浆汁从臼底小孔汩汩流出。

  琉璃锷道:“春垣城配土德,是以机械借助土力,倘在秋涟城,就是水力驱动的榨臼了。”数名净尘侍者手拿瓷瓶,蹲在臼边汲收浆汁,只见稠液黄亮,散发蜂蜜的甜香味。桃夭夭道:“榨取尸液何用”琉璃锷道:“那可是蜜浆啊,喂养幼儿的主食。从弱儿的肉里榨出来,还可喂给健壮的婴孩吃。”

  桃夭夭倒吸口凉气,低声道:“母所生的同胞,算是兄弟吧母亲杀儿子见识过了,真没想到,还有兄弟相食的奇事。”手指尖发抖,强忍放出宇宙锋的冲动,忽地喝问:“病弱者就该被杀死,供给健壮者当食料谁订的这规矩”

  琉璃锷叹道:“形势所迫啊,若非饥荒年,谁愿大批杀死幼子”目望土鳞圣母,又指着众侍者道:“大家心里流着泪呢,盼望所有后代都能平安长大,整个族群繁盛昌荣。可实情难遂良愿,天地不仁,我等只能舍小利而保大局了。”

  桃夭夭闻言微惊,看那侍者们面容沉肃,果真带着忧郁的神色,但仔细辨别,与其说他们“悲伤”,毋宁说是“惋惜”,为族群利益受损而心忧,至于弱儿的惨状倒没放在心上。桃夭夭读懂这层,丝同情登即消没,冷然道:“刹梦国的制度我明白了,弱肉强食引为至理。怪的是你们不象兽群,却和人样筑城开国,上下还能安守秩序。”

  第三部 还真篇 第十七回 天无我道行欲狂3

  琉璃锷道:“安邦定国之策,全仗王子殿下英明圣裁。我族延存千万年,勾蒙王子伟绩昭天,他的国主地位从未动摇过。”桃夭夭道:“活了千万年的老虫,还称什么王子哼,我很想拜会这位英明的国主,你随我去太白城吧”不容分说,把抓住琉璃锷的后脖。经过数日相处,琉璃锷对他的性情略有了解,笑道:“仙师事事急切,亏得我已安排好城中军务”话没说完脚底腾空,不知被附了什么法术,身体如同幻影,穿过地宫直飞云霄。

  桃夭夭升上高空,问清太白城去路,纵云头疾越河山,少时飞临刹梦国西半部。尚距三百里远,便觉锐光刺目,亮若白昼,遥望前川广阔,座雄伟的城池炫然屹立。

  按照翅鳞族建城之道,太白城五行属金,通城用钢铁打铸,高墙深瓴反射光线,即使在夜晚也十分耀眼。桃夭夭携琉璃锷跳落城中,正值鼓乐喧天,旌旗纷卷,长长队列游行大街,似乎要举行盛大的庆典。城头巡防队望见人影飞降,纷纷围上去察看。琉璃锷脚刚站稳,立即高呼峨嵋仙师驾临,赶快进宫向王子殿下传报。军官认得她是秋涟城大司马,不敢怠慢,派快使去城内报信,牵来两匹螳螂坐骑。片刻间太白城城主率亲兵队赶到了,看外形是只肥大的甲虫,气吁吁与琉璃锷见礼,又向仙师叩首请安。

  桃夭夭无动于衷,只关注街道里游走的队伍。只见长街万头攒动,吹鼓手居外,刀斧手在内,最里层是衣衫褴褛的瘦弱百姓,都用铁链镣铐拴着腿脚。桃夭夭指着发问:“他们是哪里的罪犯怎么这么多”运目力环顾四方,忽地生疑:“满城尽是军兵,为何不见有个平民。”太白城主道:“回仙师的话,本城平民已经吃光了,新近押到的多是春垣城户籍。”桃夭夭道:“吃光了”

  琉璃锷道:“太白城本就兵多民少,今年天灾突发,战事频仍,各路军马进京勤王,军需愈发吃紧,原有居民就充了军粮。”扬马鞭指向大街,说道:“现今春垣城饥民甚多,正可供军队食用,押运行程两月前就开始了。”桃夭夭盯着她的脸,忽道:“哈,饥民充军粮你倒是很坦然。”琉璃锷登时噤声,眼里露出惧色。太白城主犹不解意,恭请仙师乘骑入城。

  桃夭夭再不多发言,跨上鞍座挽缰前行,冷眼观望街景,就看房顶檐角锐气峥嵘,门口挂满铁器,风吹过“叮叮当当”的碰响。城主随员中有乖觉者,借机跟仙师攀言:“城里房舍十之**是铁匠铺,兵器坊。难寻楼馆与仙师下榻,实是失礼的很。”太白城主道:“不过这次采灵会盛况空前,五城官员齐向仙师拜礼,或可弥补不周之处。”桃夭夭道:“什么叫做采灵会”太白城主道:“采灵卫剥离灵根,供给精兵强将滋壮身体,这等盛典大战前后均要举办。”

  说话之际,行至内城皇宫右侧,国主往日阅兵的校场。此时宽阔的广场上高台巍立,衣甲生风,翅鳞军精锐云集,犹有押送饥民的队伍走来,溪流般汇入场内。太白城主行旗帜展开,当道众兵纷纷退让。走进圈子看时,校场里安放两座大铁轮,直径宽逾百丈,内缘铸满锯齿,形样类似磨盘。边上卫兵身穿黑甲,肩上绣着“采灵”两个白字。

  桃夭夭恍然记起“这些兵叫采灵卫,战场看护伤员的军种。”果见采灵卫手扶臂搀,或用担架,或用木笼,监管着众多缺胳膊断腿的伤兵。与前番相似,伤兵身上绳捆索绑,先以为是护理之措,现在看来竟是捆绑待宰的羔羊。桃夭夭点头笑道:“好特别的看护啊,我救出的伤兵俘虏,下场可真好啊”

  琉璃锷见他微笑,悬着的心落了定,笑道:“伤兵肢体虽残,灵根多数尚好。采灵卫剥去他们的外皮,剔开筋肉骨节,仙师便能看到灵根的形态了。”桃夭夭道:“呵呵,剥皮剔骨,伤兵如此待遇,谁愿意当兵打仗你们强征壮丁么”

  琉璃锷道:“上阵报国立功,灵根是奖赏之,服食灵根越多越强壮,国中地位越高。此乃生的殊遇,当然人人争着投军入伍。”桃夭夭道:“难怪,我救回俘虏时全军乐的发狂,原来是欢喜奖品给夺回来了。”心下凄淡,反觉毛人果断处决战俘,倒不失为仁举。

  琉璃锷笑道:“伤兵并不都要处死,治好伤病升官授勋,所获奖赏最丰厚,所以士兵们奋勇争先,并不为可能丧失灵根而怯懦。”摇鞭指,道:“被剥夺灵根的,先已经残废了,作战干活均无能力,活着只能白白消耗食粮而已。强存弱亡,天公地道,这便是我族开国立邦的理据。”桃夭夭眉尖紧皱,低头念道:“强存弱亡,天公地道”心有所感,陷入了沉思。

  忽然间金鼓齐鸣,铁轮“嘎嘎”磨转,刀斧手将平民成群推入轮间轧烂。时惨叫撕心裂肺,但很快被众兵激昂的吼声掩盖。琉璃锷道:“即使死的是家眷亲友,士兵们也处之泰然。弱者应当被淘汰,王侯百姓皆遵此法,国家自然公平有序。”桃夭夭道:“死者也觉得公平么那他们为何还哀叫”琉璃锷道:“仙师应该知道这道理啊生物临死前哀鸣几声,不过是天生的反应。如果换他们在这场上,照样要把病残弱者杀死吃掉。”

  桃夭夭无语了,目睹同类残杀的惨况,怒火时而升腾,时而低落,隐隐觉得翅鳞族并非罪不容诛,琉璃锷也不是强词夺理,可是血流愈渐加快,面颊发烫,宇宙锋的利芒似要穿破肌肤,飞出去铲除不义。那边平民渐被轧成肉泥,刀斧手取器皿收集,分派给诸军制作干粮。侍从摆开椅子,请琉璃锷,桃夭夭等贵宾上座。军官献来食盘,禀称:“这是精挑细磨的肉糜,甚是干净,;列位大人权用些,稍候再取灵根敬奉。”

  话音未落,号炮连发,采灵卫将伤兵拖上高台,扯掉衣裤开刀剖解。利刃寒光从头划到脚,筋骨层层剥开,抽出细长闪亮的物事,采灵卫高举大呼:“灵根天授肉身归地”抬脚将尸体踢倒。台下万军拍掌顿足,齐叫:“天地天地”略无贪暴之意,反倒有种庄严的气概。桃夭夭埋着脸发愣,脑子里回旋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两句话。太白城主道:“吃下灵根的力量智慧得以增强,更要为国竭忠效命,否则怎对得起捐躯的族人”旁边官员说道:“我翅鳞族每逢劫厄,都能以此激励强者,扭转国势”少顷灵根奉上,侍从头顶托盘,官员将军们手抓嘴撕,埋首大嚼,恨不得连盘子都吞掉。

  会儿工夫,高台上虫尸堆积,伤兵剩下的越少,军阶级别越高。忽然多名采灵卫支起木架,喊道:“最上品灵根最上品灵根”架子上绑着位银甲大将,扭脖子“吱哇”凄惶叫唤。桃夭夭举目辨认,讶然道:“骑军都督芒羽那不是你兄长吗”

  琉璃锷道:“仙师还识的他我与芒羽同为水鳞圣母所生,同在储婴宫成长,的确是亲生兄妹。经半年多的医治,芒羽头骨伤势始终未愈,体力智能日渐衰弱,倘若再不宰割,必将损害灵根的品质。”

  桃夭夭道:“宰掉亲生兄长,你也照样吞吃”琉璃锷道:“芒羽与我体性相近,职位相称,灵根自当归我独享嗯,仙师若感兴趣,末将情愿与您分食。”桃夭夭猛然站起,股怒火直冲胸膛,强忍着将指甲捏进掌心,瞑目定了会神,低声道:“我要见你们勾蒙王子,马上”太白城主道:“仙师何必急在时,等采灵会结束,百官率众祈谢仙师恩德。王子殿下亲自出迎,礼典方显隆重”桃夭夭打断道:“我有事问他,问完就走,大家眼不见为净”

  琉璃锷知他脾气,如若纠缠不清,惹得仙师雷霆怒发,翅鳞全族都有性命之忧。当下急命亲兵队引领仙师,出广场直奔皇宫左侧掖门。桃夭夭离座埋头疾行,再不朝广场多瞧眼。走过掖门是座城楼,上撰大字“养生宫”,往里走是皇城大内。城门洞下的御林军皆穿金色铠甲,拦住亲兵队不让进,说先要传禀请旨,王子恩许方可召见。桃夭夭道:“我帮你禀告”挥右拳,“霹雳锤”劈空遥击,城楼“轰隆”塌了半边。碎瓦断梁乱飞,众兵悚然发呆,尘屑散落时再看,哪里还有仙师的影子。

  桃夭夭冲过宫门,径直朝前走去,两旁金桥斜架,高台林立,他全不放在眼里。忽见座大殿挡道,匾书殿名曰“恩泽苍生”,桃夭夭冷笑声,挥臂使起 “推山锥”,登将此殿连根扫飞。内侍宫女仓皇惊逃,东窜西拥如蚁群崩溃。桃夭夭赶上去抓住个小黄门,喝问:“勾蒙王子藏在哪里”那黄门魂不附体,抓到手里已是半昏。桃夭夭把丢开,再扯过个佩刀侍卫,喝道:“勾蒙王子何在”侍卫胆量稍大,磕巴道:“在,在前边,天然殿”桃夭夭拎着他大步流星,奔至高挂“天然”匾的大殿前,道:“是这里了”举步往里闯。侍卫平日职操甚严,壮起胆子道:“朝见国主,按例要响三声净鞭”

  第三部 还真篇 第十七回 天无我道行欲狂4

  桃夭夭道:“好照你说的办”掌心气流旋伸,凝作长鞭之形,霍地抽向大殿地面,喊道:“勾蒙王子峨嵋派桃夭夭要见你”抽了三下,大殿晃了三晃,钢制斗拱“咯咯”乱响。那侍卫吓掉了半条命,翻着白眼瘫软而倒。桃夭夭还欲再喊,眼角余光瞟过殿壁,刹那屏住呼吸,目光似被磁铁牢牢吸附。

  那高壁通体用青铜铸造,内嵌黄金细丝,组成卦爻图案,总合为五十五幅先天之数。桃夭夭走近观察,每幅爻象八八纵横成列,横竖分十六宫,均从“崇山君”日上山顶之象始发,至“伏山臣”日落山底之象收结,内中的排序各图都有差异。桃夭夭怦然心动“这是连山易卦象,竟有这许多衍变”他幼年学过易理,但都因零散艰涩而记忆模糊了。此刻乍睹完整图形,外加神木甲符文的感应,霎时如去管观全豹,散碎片段豁然贯通。

  凝神从头看起,首幅横排第宫含“阴阳日月昼夜云雨”诸象,第二宫含“春夏秋冬水火风雷”诸象,第三宫含“龟龙禽兽鳞介胎卵”等象,第四宫含“神鬼妖水木金火土”等象竖排,斜排,各宫卦象依序改变,诸般元素交杂,或生残损之象,凶戾之象,却总会收伏于“伏山臣”。桃夭夭知道“崇山君”代表天, “伏山臣”代表地,此图所示含义,显是指万物自天而生,经过互损互益,奇正顺逆等转变,最终归于大地之下,得到永久的安宁。

  接着看第二幅,横排第宫包含“江泽湖海山林丘原”等象;第二宫含“喜怒哀乐刚柔动静”等象同首幅相仿,横竖斜各具变易,内中吉凶互转,逆冲,临末仍在“伏山臣”交融和合。移目往后浏览,第三幅,第四幅莫不如此,全都生于天,和于地,而中间千变万化,横竖直斜环纵皆可成象,喻示各类事物冲斥混杂,永无穷尽

  桃夭夭后退两步,幡然领悟到“这五十五幅卦图,竟已包含万事万物所有的变化其中或有凶祸灾咎,终可依法导向圆通,这不正是神木甲化害为利的原理吗”

  念方生,神木甲法诀流转心底,甲片上奇形怪状的符号对应卦爻,渐次化作可读可知文字。原先道是剑仙门的法术总纲,实际神木甲法诀深广无比既包纳仙家术法,也涵盖万物生演,宇宙微毫尽收其内,虽因繁复难觅因果,但无不容纳于“天地”之间。桃夭夭观览叹悟,如同鱼儿游进大海,畅快喜悦之余,渐被浩瀚奇妙的气象震慑住了。

  正当他参悟玄机之时,宫外已是万众马蚤然,闻讯皇宫有难,翅鳞众军纷纷赶来救援。却有御前中郎将出宫挡住,传谕各军稍安毋躁,退到外面继续进行采灵大会。遣走军兵宁息乱态,御前中郎将向仙师叩拜,致歉道:“仙驾光降,有失远迎,乞恕轻慢之罪。勾蒙王子在后厅相候,请仙师随我等前往会见。”

  桃夭夭观图兴味正浓,听“勾蒙王子”的名号,登时沉下脸道:“藏不住了么我当他有如来佛的定力呢”拍额头打开“地藏眼”,神光扫过铜壁,将卦图印存脑海,然后挥掌示意带路。中郎将命甲士排开仪仗,列队引导,穿过宽长的殿堂,绕过白银屏风,自后门转进抄手游廊,走到头是间明亮的大厅。别无匾号题联,四壁挂满的锦帔,字幅,都只写“天地”两字。上方正位坐着位雄阔的王者,身穿金袍头戴玉冠,六条肢足,四根长须,筋节粗壮超常。御前甲士向前跪奏道:“峨嵋仙师奉诏见驾。”那王者离座趋步,四手抱拳道:“小王礼拜迟慢,望仙师恕罪。”屈身躬到地。近旁内侍小声提示:“翅鳞国主勾蒙王子,正向峨嵋仙师行礼。”

  桃夭夭充耳不闻,也不搀扶客套,直着眼端详那王子,道:“你这体格赛过牯牛,比琉璃锷大着好几倍,果然是强壮者称王。”勾蒙王子道:“仙师取笑了,琉璃锷的智识超群,如那连山易阵法,小王曾经遍授各军统领,惟独她学懂用熟了,带兵打仗极是得手,小王之下可算翅鳞族的第二强者。”

  桃夭夭道:“是么你倒有识才之能,却为何躲着不见我”勾蒙王子道:“非敢躲避仙师,实因要务缠身,时刻走开不得。仙师您请看。”右肢伸,指向屋角,花架上托着金盘,里面铺草成窝,大两小三只老鹰蜷缩窝中。

  宫室养鹰实属常见,可那大鹰羽毛蓬松,瘦骨嶙峋,好象很久没喂过食。勾蒙王子道:“这窝鹰是春垣城寻获的,因灾荒猎物稀少,已饿了十多天。之前恰逢母鹰的产卵期,偏偏孵出两只幼雏,缺少食物如何育儿事关天道真理,小王守在此专等结果,直熬到今夜,母鹰终于啄死较弱小的小鹰,取血肉喂养较强健的那只。”

  桃夭夭默默的听着,面朝鹰巢,看着这幕亲母杀子的惨剧老鹰正啄扯弱小雏鹰的尸身,撕下肉片喂给它的亲生手足。活着的小鹰拼命吞咽,母鹰边喂食边啼叫,音调甚是哀楚。

  勾蒙王子道:“畜类也有亲情,但只出于哺育后代的天性。只为延续血脉,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危困时亲情就要让位于利益。天地生万物,本就以利为根本,而人类却将仁义称为首要,说什么立人之道,曰仁曰义,鼓吹不计利害,死守所谓道义,实乃与天理背道而驰”桃夭夭拍了拍巴掌,皮笑肉不笑的说:“高论,妙论,本人很是领教。”

  勾蒙王子来回踱步,续道:“然则人类的繁盛却远超畜类,我们虽然学会制礼,农工,治国,用兵等等技能,对毛人仍占不到上风。莫非人类的仁竟是天授至强之术小王身为翅鳞首脑,多曾深研人类学问,常思仁者无敌是真是假。方今天降大灾,翅鳞族何以生存,是否改变天性也行仁道小王近来为此破费思量。”

  踱到鹰窝边上,他停住脚步道:“看见母鹰杀子的举动,终使我打消疑念,天道的真理非常明显了天生万物本无人仁切利益当先,仁爱道义实为虚谬。人是天地异变产生的怪物,颠倒利害违背自然,虽暂可妄行逆天,终究会败给自然万物仁道即邪道,人类必灭无疑。”

  桃夭夭笑道:“哈哈,说的好,可你忘了我也是人类,先灭了我如何”勾蒙王子作揖道:“您非同凡人,乃是拥有强**力的仙圣。天地之道强者为尊,翅鳞族理应对你恭顺。再者,古传峨嵋仙师若降临刹梦国,天人之战将分判胜负。仙师大彻大悟,定会摒弃虚假道义,赞同我族尊强去弱”桃夭夭喝道:“够了,我懒得跟你罗唆,弄清两件事立马走人,谁管你胜败死活”勾蒙王子道:“蒙仙师垂询,小王知无不言。”

  桃夭夭道:“头桩事,前殿的五十五幅连山易卦象图,是谁留下的”勾蒙王子脸现难色,道:“这个小王小王不甚了然。”桃夭夭哼道:“你不了然,却教会琉璃锷连山易阵法。”听这话,勾蒙王子脑袋垂低,紧张的神态欲掩愈彰。桃夭夭道:“你敢骗我遵从强者不是你们的法则么”勾蒙王子道: “绝不敢欺瞒仙师。小王喜读人类兵书,周易八卦都曾熟背,观看连山卦图时偶生领悟,将周易奇变之法与连山易象结合,用于战阵演练,研创出连山易兵阵,这阵法只可用于战场厮杀。至于连山卦图的微妙大旨,来源始末,实在是不明所以。”

  桃夭夭木然沉默,厅堂里浮动着森森凉意。勾蒙王子噤如寒蝉,侍卫内臣呆若木鸡,只道仙师要大发雷霆之怒,岂料桃夭夭只撇了撇嘴,说道:“好,再来第二个问题,玉银童藏身的忘神窟在哪你倒说说看。”勾蒙王子张开了大嘴,半晌悄没生息。桃夭夭道:“刹梦国的国主,本国地理也不明所以”勾蒙王子嚅嗫道:“是,是,小王小王应该明了小王想想,仔细想想”桃夭夭断喝道:“想你个鸟我把你这嚼舌的蠢物,还跟我装蒜哩你若是勾蒙王子,我便是玉皇大帝他二叔公”

  喝斥声中,那王子“扑通”跪倒,震恐之余方寸未乱,举手急令厅内侍卫退下。桃夭夭缓缓的道:“我见过春垣城土鳞圣母,感察那虫体存衰迈之气,如四五十岁的老妇,便知翅鳞族也是会变老。而你这勾蒙王子掌国千万年,气血体魄竟比琉璃锷还强旺,岂不是咄咄怪事我师尊乱尘大师修仙三百载,犹不可抵挡衰老之势,你有多大能耐,可以抗逆新盛老衰的规律”挺指戳其面额,道:“瞧你这德性,宫内国内诸事懵懂,折腾几只老鹰就敢妄称看破天道,嘿常言说四十而不惑,万龄老虫怎能这样愚蠢我辗转刹梦国各城,可不是为了见你这个假货”

  第三部 还真篇 第十七回 天无我道行欲狂5

  番分说振聋发聩,那王子趴地抖瑟,连声道:“仙师神明烛照,神明烛照.”气磕七八个响头,强自平抑惊绪,抬起脸道:“仙师容禀,小王真名叫虺武,勾蒙王子密定的储君。只因威信尚未树立,故借勾蒙王子的名义管理国家。”说到此,叹口气道:“近日天变频生,勾蒙王子传旨告诫我,峨嵋仙师如果降临本国,必然识破国主真假,叫我务必先明示身份。唉,都怪小王年轻狂妄,没有及时向仙师讲明原委。”桃夭夭道:“少废话,带我见真的勾蒙王子”

  虺武遵命爬起,走出厅堂疾步向东,路转弯抹角,引桃夭夭走入幽暗僻静的御花园。随后屏退园中侍从,亲自掀开块方形井盖,下面现出深长的石阶。桃夭夭寻思“俗话讲土深藏虫,的确是不假,翅鳞族首领都住在地下。”跟虺武走完地道,前面是座圆形地宫,无灯无火,环壁嵌满夜明珠,恍如繁星辉耀。朦胧幽光里,忽走来八个高大的金甲武士,喝道:“止步”横过钢矛拦阻,气魄威严雄霸。桃夭夭本来憋着闷气,此刻神挡杀神,佛挡灭佛,两拳齐发霹雳锤。只听轰天价爆响,矛飞甲碎,半数武士四分五裂。

  虺武急道:“仙师请勿动怒,它们是守护王子的木灵仙卫,待小王说明来意。”向前叉手施礼,告曰:“峨嵋仙师已现身,王子殿下早盼面晤,相烦仙卫引入天寿轩。”木灵仙卫静默半刻,道:“跟来”嗓音怪异如木片摩擦,转身开步走,对倒毙的同伴漠然无视。桃夭夭低头瞧,那残骸上纤条支棱,仿佛断裂的木桩,道:“木头做的卫兵,怪道没有感情,翅鳞族竟会炼木成兵的道法”虺武道:“木灵仙卫不是本族制造,言语行动早已预设好了。往日传旨送膳,勾蒙王子和小王的联系,均由他们代劳。”

  渐走至地宫后部,距出口三丈远,虺武道:“仙师随木灵卫前去,恕小王不能随行。”桃夭夭道:“怎么想溜”虺武道:“天寿轩外面设有炎凉法界,小王从不敢踏入半步。”桃夭夭疑道:“炎凉法界是昆仑派道法,翅鳞族何时学会的”虺武道:“那法界专克翅鳞族,是天寿轩总管劲节神巫所设,个中详细小王实不知晓。”退步到门边,抱手恭立,道:“小王在此等候仙师。”桃夭夭点首应允,同木灵卫走过宫门,顺旋梯向上,撑开盖子重登地面。

  地上又是别样的风景,绿茵如织,奇花吐蕊,举步落脚之间寒暑迥异,桃夭夭暗思“果真是炎凉法界。”环顾草坪周围,排排木灵卫凝然挺立,如毫无生气的雕塑。再看前方景观,红花翠叶里栋乳白色的小木屋,七级阶梯直通屋门。走上去冷暖恒定,显然炎凉法界并未覆达木屋四周。

  堪堪将近屋门,正看那题名“天寿小轩”的楹额,忽然旁边闪过个竹制人偶,身穿巫师羽衣,默不作声的挡在面前。桃夭夭问道:“你是劲节神巫你会昆仑派的法术”人偶不答,反问:“何人”木灵卫道:“峨嵋传人。”人偶道声:“进”闪开边,同时摇指虚点,木灵卫就象抽掉了拉线,耷下头颅松跨垂肩,还原成毫无生气的器物。

  旋即人偶运臂推送,几道劲风鼓荡,把木灵卫卷到草坪边放好。桃夭夭见状暗忖“会使法术的竹器,必是昆仑派所造。我们奇巧门也具类似功法,两者确然渊源深长。”推门进屋,眼就见大床横摆,厚长的锦被直拖到地板上。

  接着响起苍老的声音:“来客,是谁,是峨嵋派传人吗”桃夭夭道:“本人桃夭夭,峨嵋派的新师尊,你”转睛朝床上看,条黑胖的虫子侧卧,四条长足黝然发亮,但胸部以上又象人类,头颈臂膀白皙,银须皓然皱纹深陷,宛似位饱经沧桑的老者。桃夭夭吃惊道:“你是,勾蒙王子你这样子是虫还是人”

  老者道:“翅鳞朽叟勾蒙,参拜峨嵋仙师”阵咳嗽,动了动又躺倒,喘道:“恕不能行大礼,咳咳”桃夭夭左瞅右瞄,打量那张皱巴巴的面孔,又问:“你当真是虫类”

  勾蒙王子道:“刹梦国首个生成灵根的虫类,即是区区老朽。”桃夭夭道:“哦,灵根从何而来”勾蒙王子道:“究其本源,是从神木宫主处得来。”桃夭夭伸出三根手指,虚捏抚按,半空白气忽飘忽凝,拂过勾蒙的头足肢尾,仿佛郎中给病患号脉。随即抱肘沉吟道:“无妖气,无真气,独有种天然灵质。你们能够解语达意,便是依靠这所谓灵根的助益了。”

  勾蒙王子道:“天山仙宗灵通万物,刹梦奇域建立伊始,梦境靠神木宫主的灵力支撑。此等灵力取于天地,通于万物,还可用于造化,远胜人类修炼的真气与法力。天山仙宗高居仙界之首,正是因为善用天地万物的力量。”桃夭夭哂然道:“打住吧,天必胜人那套怪论,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勾蒙王子喘息两回,道:“老朽风烛残年,来日无多,只盼仙师听完我的诉求。”桃夭夭微生怜悯,侧了侧头,示意他往下讲。勾蒙王子道:“峨嵋祖师紫元宗改造刹梦奇域,把灵力变做有形的灵根,以我勾蒙为始,传遍翅鳞虫族,此后翅鳞族获得人类的智能和技巧,分任兵,农,工,官等职务,其中尤以军官的灵根最优,智力最强。当年开疆辟土,征伐毛人族,百万将士任我驱策,皆因老夫的灵根冠绝翅鳞族”

  重提功业,他略显兴奋,但灰暗很快笼罩面庞,叹息道:“可是灵根越优质,能力越高级,外形竟也慢慢趋向人类。老朽的灵根远比族人优良,近千年来,上半生褪掉虫壳,转而长出人类肌骨。老朽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等转变。”

  桃夭夭道:“我给你提个醒,万物之灵即为人,再明白不过了,变的象人类你该感到庆幸才是”勾蒙王子苦笑道:“本族同类未必这样看,唉,我独居天寿轩,就为避免翅鳞族看见我身体的变化。”桃夭夭道:“这是什么缘故他们厌憎人类,可你毕竟是全族领袖。”转念想,望着他稀疏的白发,道:“你是怕同类发现你变老”

  勾蒙王子道:“诚如尊言,相比变形为人,衰老变弱更令翅鳞族厌恶。”撑床挣扎两下,勉强坐起,喘道:“我老了,体衰力弱,脑子也不太好使,可灵根还算完好。翅鳞族若见我如此状况,定要将我剖体分尸,挖取灵根,用以培养年青强健的新国主。”

  桃夭夭愣了半瞬,暗想“他不称国王而称王子,想是王子比国王听着年轻些,谁能想到王子已经是老掉牙了。”念及于此,忍不住发笑道:“哈哈,原来你也怕死故作神秘躲在这儿,想保住自己的灵根。哈,我当你们全都大公无私,为族群宁可舍弃私利呢”勾蒙王子赧然道:“蝼蚁犹知偷生,何况我近似人类。” 桃夭夭大笑不止,只道:“有趣,有趣。”

  待他笑声渐止,勾蒙王子强撑衰躯,仰着脸道:“现如今大限将至,我也不须苟活了。但求仙师照拂我的子孙,以免翅鳞族灭绝。我苦苦支撑到今日,就指望求得仙师的应许。”桃夭夭冷冷的道:“坚信天地必胜人类,应该去祈天求地,求我作甚我也是人类。”勾蒙王子叹道:“天地无仁,求之不应,况翅鳞族的灭亡由我而起,若闻仙师肯施援,老朽死亦瞑目。”桃夭夭道:“这话怎么讲”

  勾蒙王子咽两口唾沫,鼓起劲讲述道:“翅鳞族繁殖的方式,是由雌虫产生虫卵,雄虫传精成孕。雌虫为秋涟,夏葳,春垣三城圣母,雄虫则是老朽了。我的灵根最优良,自古享食最丰富,体器生长最为成熟。各种优势并集,使我成为翅鳞族唯能传精的雄虫。”

  桃夭夭越听越惊讶,寻思“若此言属实,翅鳞族全是他的子孙”

  勾蒙王子道:“雄虫传精每五百年进行次,可令百亿虫卵孵出幼虫。但自上次传精算起,我隐居已历千年,母虫只靠旧年储存的阳精生殖,这样下去,翅鳞族必有绝种亡族的危险。昔年我颁布严旨,禁止国中谈论雄虫生殖之事,就为防止族人猜想雄虫的现状。”桃夭夭点点头,暗道“难怪琉璃锷避谈圣母的丈夫。”

  勾蒙王子颓然垂首,低声道:“我如果不是贪生怕死,早将灵根让出,新国主定可担当起繁育后代的职责。”

  第三部 还真篇 第十七回 天无我道行欲狂6

  桃夭夭道:“新国主是虺武吗”勾蒙王子道:“虺武是全族最强者,享食极丰,理当称为新国主。奈何生不逢时,未经峨嵋祖师调变灵质。除非取得我的灵根,虺武将无法长成下代雄虫。”说到这儿,抬头道:“虺武是王位候选者,为了族群延续,我求仙师.”桃夭夭摆手道:“且慢,我有两桩事要你澄清,大家有来有往,互不亏本。”勾蒙王子道:“仙师请讲。”桃夭夭道:“天然殿中的连山易卦图,是谁镶嵌在那儿的”

  勾蒙王子道:“五十五篇先天连山图,天山神木宫主制成,原刻于噬魂大洋岸边,老朽依样嵌于宫墙,期望儿孙瞻仰神迹遗光,从中悟出些真知。”

  桃夭夭摸着下巴道:“书上说连山易创自伏羲氏,照此推敲,神木宫主是伏羲的弟子”勾蒙王子摇头道:“连山易理源于天道。远古连和乾等同,对应上天,山是大地最接近天的部分。先贤登上山顶感通天意,而得万物变易之理,故曰连山易理。仙界多传天山仙宗之名,都道天山仙宗必在天山山脉,实际并非如此。天山即连山,天山仙宗通灵万物的仙法,就出自连山易。”

  桃夭夭闻言暗思“许青铉找遍天山山脉,却找不到天山仙境,应当是这个道理了。”点了点头道:“天山仙宗的门道你很熟悉。”勾蒙王子道:“仅限几条释名,昔年神木宫主开坛讲道,百兽伏聆,老朽偶曾听得枝节微末。仙师若问连山易理的奥妙,老朽则是窍不通。”桃夭夭道:“料你也不知,我自去参详是了。第二件疑难么,你可晓得忘神崖在何处”勾蒙王子脸肌忽地抽搐,隔了会儿方道:“欲问忘神窟,须胜天武神。”

  桃夭夭皱眉道:“别念白行不行何为天武神,直接了当讲清楚。”

  勾蒙王子道:“天武神是鸿钧道祖的大弟子,昆仑派天武宿的首座,奇域创建时就住进了噬魂大洋。他身边有位云笈道长,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