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铭身下的吴能好像悲惨正在被爆菊花的小受受,嗷嗷地惨叫着,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胸口上坐了个人动弹不得,想要求饶,可是下巴早就被一拳打脱臼了,嘴巴都合不起来,只能像一只菜青虫一样扭动着身子。
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一看见这场景的路人都会张大嘴巴,仿佛看见外星人一样的挪不了身子。
萧小六也惊讶地忘记了拉住少爷,张冰儿也止住了眼泪,吃惊的看着前面的闹剧。白马书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只从中发出阵阵惨叫和喋喋不休的叫骂声,场面极其诡异。
“呼……打累了。”萧少爷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下双手,对着在旁边发呆的小六喊道:“你过来,接着打。”
“我?”小六有些白痴地指了指自己,又四处张望了下。
“对,给我过来,狠狠地打,使劲地打,记住要打脸,出什么问题我扛着,如果你要不打或者放水的话,嘿嘿,我就告诉全大院的下人,你暗恋我爹的侍女小翠,看你以后怎么混。”萧大少洋洋得意地说道,起身站起来。
“啊,太狠了吧……我这就来……”小六委委屈屈地过来接替萧铭的班,一屁股坐在了吴能的身上,又一拳一拳地揍起来。
萧铭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对着四周吼道:“都给我散开,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周围的路人甲乙丙丁迅速四散开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萧铭满意的笑笑,转身对着还是处于痴呆状,脸上泪痕未消的张冰儿拱了拱手,说道:“张小姐要不要踹两脚?我让小六给你让个地。”
“你……你为什么要打他?”张冰儿呆呆的问了个貌似愚蠢的问题。
萧铭顿时感觉智商上有着足够的优越感,鄙视着看了地上翻滚的吴能,又鄙视了一下张冰儿胸大无脑,很自然地说道:“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负女人!”说着挺了挺胸,摆出一副正气凛然大公无私的英雄形象。
这下,不仅是张冰儿和小六重新愣住了,就连地上嚎叫不已的吴能大少爷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齐刷刷地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萧大少。
“额?不是么?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喜欢扶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少女过马路的纯真大少,你们居然怀疑我?”萧大少惊愕地摸了摸鼻头,又恶狠狠地对小六说:“给我继续打,不要停!”惨叫声又响彻书院大门口。
“噗嗤——”张冰儿突然轻笑一下,又连忙捂住了嘴,小脸通红。这下,萧铭眼睛都直了。
“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倒是挺有趣的。下次要是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张冰儿貌似辩解的嚷了一声,转身便跑走了,而两个女保镖也大有深意地深深看了萧铭一眼,跟着走了。
萧铭收起了那略带夸张的动作神情,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无奈,他轻轻叹口气,过去一把拉起还坐在吴能身上意犹未尽的小六,俯下身子,露出狰狞的表情:“记住,老子是萧大少。以后要是再对张冰儿有什么冒犯的话,嘿嘿,今天只是个开门红!”
“唔……唔……”吴能满脸桃花开,下巴掉了说不了话,但是看那样子貌似是在放狠话。
“说什么屁话,趁早给我滚,老子又没有打你的身子,滚!”萧铭踹了一脚,吼了一声,吴能连忙双手抬着下巴连滚带爬走了。
“哎,老兄啊老兄,你魂就这么轻飘飘走了,可是却留下了多少烂摊子给我收拾啊?兄弟,你死的不冤啊。”萧铭望着张冰儿离去的方向,轻轻地嘀咕道。
“少爷,你说什么呢?”小六凑了上来。
“滚犊子,走,去学院报到。”萧少爷大手一挥,就大步走进了白马书院。
(额,我觉得还是再把存稿放几章出来吧)
第六章 输了你就拜我为师!
刚刚揍完人的萧大少感觉身心舒畅,再加上受到了书院中浓浓的书香的熏陶,萧大少顿时感觉自己在灵魂的纯真与善良上有了质的飞越。大步走进书院,随手拦住一个人,萧大少彬彬有礼地用温柔带着磁性的男中音询问:“这位同学……哦不,这位兄台,请问白马书院甲等子班在哪里?”
那被叫住的男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认错人了吧,我是送食物的悦来客栈的伙计。”
额,原来是没名字送盒饭的跑龙套。萧铭撇了他一眼,转头想再找一个人,却听到边上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找甲等子班做什么?”
萧铭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大约六十岁的老人正看着自己,相貌嘛……反正萧铭是没兴趣仔细观察,你们有兴趣?唯一的特点就是胡子特别长,到了胸口的位置。
“哦,回先生话,我是甲等子班的学生,叫萧铭。敢问老先生是?”萧铭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礼貌地回到。听说这里的老师都是朝廷的殿阁大学士任教的,与萧天赐是同朝为官,当然得小心翼翼。
“萧铭?”那老头子语调有点奇怪,萧铭抬头看见那老头用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上下观察着萧铭,把萧铭看的浑身不自在。
“额。敢问老先生是?”萧铭打了个寒颤,又问道。
“老夫解缙,正是甲等子班的先生。”那老头子抚了抚那白胡子,轻轻说道。
“解缙!”萧铭如遭雷击,解缙是谁啊,恐怕大家都不会陌生,那可是明朝的大学者大文人啊,不过解缙在萧铭前四才活了四十六岁,而且郁郁不得志,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看他那六十多岁还是满面红光就知道了。
“是,老夫就是解缙。”解缙有点得意地习惯性摸了摸胡子,从小被称为天才的他对这种程度的崇拜当然是习以为常,所以他很快就平静了自己的内心,接着又对萧铭说:“你便是那萧家的纨绔子弟?看样子也不像世人传说的那般不堪嘛。”
“……”萧铭满脸黑线,难道文人都这么二吗?就算是无能的吴能大少见到我,及时再看不起我恨我也会叫一声萧少爷,可这解缙却张嘴就骂人家纨绔子弟……怪不得历史上酸臭的文人都活不长。
“呵呵……是。”萧铭苦笑。
“嗯,好吧,跟我来。”解缙有点高傲地摆了摆手,也不看萧铭,自顾自走着。
“少爷,这老头太不上道了,大街上谁要是知道咱们的身份,都得毕恭毕敬的。要不要我去揍……”小六还没说完,就被萧少爷狠狠敲了一下脑袋,骂道:“蠢货,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选你当我的贴身仆人的。去去,到门口茶店坐着,中午我就出来了。”周朝的学院只上上午的课。
“哦。”小六委委屈屈地跑出了书院。而萧少爷,则学着解缙的样子挺胸抬头走到了甲等子班的教室里。
萧少爷进了教室刚想跟众人打个招呼,却发现没人理自己,都安安静静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等待解缙教书,自讨了个没趣,就捡了个偏僻的座位坐下来。
只见解缙轻轻咳嗽了一声,拿起早已经放在讲台上的线装书,沉声道:“今天,我们来讲《论语》……”
“报告老师!”萧少爷突然举手。
解缙皱了皱眉头,“萧铭,你有何事,为何要将手举过头顶?”
“额,先生,我想问个问题。”萧铭认真地说道。
“嗯,孺子可教也。问吧。”解缙一听是来问问题的,欣慰地点点头。
“先生,我想问,论语是谁写的?”萧铭问道。
“……”
肃静一片,如果刚才是安静的话,现在纯粹是肃静了,只不过这份肃静马上就被轰天的笑声狠狠戳破了。
“哇哈哈,居然连论语是谁写的都不知道,还来白马书院读书,真是太丢人了。”
“就是,不光他丢人,我们都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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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炸开的课堂和解缙难看的脸色,萧铭摸了摸鼻头,想到,至于吗,老子不就是想要求证论语是不是孔子他学生写的而已,进而求证这个世界的历史从哪里发生偏差,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肃静!肃静!”解缙连续拍了好几下戒尺,终于将笑声压了下去,他忍住无名的怒火,勉强说道:“这位学子问得好,众所周知,论语是由孔圣贤人的弟子根据孔圣人在世时的一言一行记录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我想问一下,就是……就是……额,孔子生活的时代是不是叫春秋?”解缙继续发挥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哈哈……”下面刚笑出声便被解缙恶狠狠的目光吓住了。
“是……”解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春秋之后是不是战国?”
“是……”解缙脑门上青筋暴起。
“那战国之后是不是一个叫秦始皇的统一了中原?”
“……是”解缙越来越觉得他是来砸场子的。
“那秦始皇之后是不是一个叫刘邦的统一了中原?”
“啪!”戒尺被解缙折成两半,从不发火的解缙这时对着萧铭吼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连路上的娃娃都知道是项羽挥剑斩刘邦建立了楚国,你居然用这种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侮辱我大周的翰林学士,真是气死我也。给老夫滚出去,滚出白马书院,永远都不要再过来,萧家的儿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无能废物!”
“哈哈哈哈……连小孩都明白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哈哈!”被压制的笑声瞬间又狠狠爆发出来,“哈哈,萧家的无能废物!哈哈!”
……
看着恼羞成怒,用断尺指着自己叫自己滚的解缙,听着尖锐的嘲笑声,萧铭心中的怒火一瞬间烧到眉毛。他腾地踩在桌子上站起来,举起胡凳狠狠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教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望着这个传说中无能的废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们这群蠢货,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废物!”萧铭吼了一声。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蠢货,废物!”马上就有人反击。
“哦?你们不是蠢货?那我问问你们,东街口菜市场的大米一石卖多少钱?”萧铭戏谑道。
“这……我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哦?那我要知道那些历史又有什么用?能保佑我升官发财?还不如一石大米的价值,至少大米能填饱肚子。还有……”萧铭冷眼扫过众人,“东街口周围的朱雀街、白虎街中所有人,包括刚刚会说话的小屁孩,都知道,一石大米价值六钱银子。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东西,你们居然不懂?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蠢货?啊?谁比谁更蠢?”
“这……”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小子,休逞口舌之利!”这时解缙威严地喝了一声,又说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自己呢?连四书五经都不懂,更别说吟诗作对,你这样骂他们,这正不是在辱骂你自己吗?”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萧铭冷笑道,也顾不得用敬语了。
“哼,连孔圣人都不懂,生气只会跳桌子砸东西,只会逞口舌之利,以后也只能做个市侩的j商罢了,说你废物倒是一点也没有错。”解缙高傲地仰着头,蔑视地看着萧铭,好像得意的抢到玩具的小孩。
“哈哈……”众人又不尴不尬地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便消散了。
“嘿嘿,那好,你说我不通四书五经,不会吟诗作对,我便偏偏要跟你比试文采,如果今天我要是输给你了,我就给你,给大家,在白马书院门前恭恭敬敬磕十个头,大声喊:萧铭是个大废物!然后滚出白马书院,见到你永远绕道走。不过你要是输了……”萧铭冷笑道:“你便要拜我为师,以后见到我要恭敬地用待师之礼拜见我!你敢是不敢!”
静……
绝对的安静,除了被气得直抖的解缙外,所有人都被萧铭的今天言论惊到了,什么?跟周国第一才子比文采?他脑子被门来来回回夹了好几遍了吧?
“呼……呼……气死老夫也!”解缙连呼出几口气,也跟着恶狠狠说道:“老夫便答应你了又如何!在场的学子都是个见证,是你小子猖狂,不算我以大欺小。”
“那又如何?”萧铭不屑道。
“好,你要如何比?”解缙问道。
“随意,你挑你擅长的来就行,免得说我欺负老人。”萧铭依旧不屑。
“小子猖狂!小子猖狂!”解缙气的直跳脚,说道:“那就别怪我了,咱们就以三局为限:对对子,作诗,做词为文斗内容。先来对对子,每人出三对,直到对方有一对在一炷香内对不上来为胜!”
“没问题!请先出对!”萧铭甩了甩头发,从桌子上跳下来。
“呵……”解缙冷笑一下,说道“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接对!
铁棒点灶,难分金木水火土!”
第七章 文斗一,千古绝对
“哗……”此对一出,全场都鸦雀无声,铁字里有金,棒字有木,点字有水,灶是火和土的组合,暗含五行,极其难对。
解缙得意洋洋地看着眉头紧锁的萧铭,傲声道:“小子,还是太猖狂了,胸无点墨,还口出狂言,还是回去练几年了在来吧。”
“等等,我对出来了。”萧铭眉毛一挑,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燕醺楠栋,迷离东西南北中。如何?”燕中有北,醺中有西和中,楠中有南,栋中有东,真真是绝妙的下联。
“……”所有人都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萧铭,如此绝对,萧铭竟然只皱了皱眉头便对了出来,难不成他以前的废材都是在扮猪吃虎?
解缙头上冒了冷汗,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废材居然能对得出他想了几个月才想出来的对子,解缙咬了咬牙,说道:“别以为你对上一个就天下无敌,再接我一对!”
解缙转了转眼睛,接着高声说道:“十口为古白水为泉遇古泉连饮十口白水!”
拆字联,自古便是最最难对的对子,一出此联,所有的学生便哇地叫出声,有的学生还拿出笔墨记了起来。
“很难吗?”萧铭轻笑出声,“千里为重丘山为岳登重岳尽览千里丘山!这又如何?”
“你……你……”解缙说不出话来,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吐血而亡,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居然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出如此工整的他引以为傲的对子。
“还有一对,你还出是不出!”萧铭拿出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轻轻地扇着。
解缙冷静下来,在台上踱了几步,停下来,冷笑一声,朗声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哗……”又是一片唏嘘声,这个对子全部是谐音字,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比前面一个还要难对。
“哼哼,老夫看你如何对的上这千古绝对!”解缙洋洋自得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萧铭大笑,朗声道:“这也算是千古绝对?嗯?我随随便便都能对上几句!”
“休要口出狂言,此绝对我也仅对出一句,你若能对出两句来,我便辞去这白马书院的先生一职,从此不再教书!”解缙说道,他从内心里便无法相信萧铭能够对出两句下联来,所以也有些有恃无恐。
“好,你这便是加大赌注了,哼哼,有意思,我便是对上两句那有有何难?”萧铭摇了摇扇子,轻蔑地说道:“银樱荫印莺鹰影,这句如何?雾舞骛坞捂吾屋,这又怎么样?”
萧铭接着又蔑视了一眼全班鸦雀无声的童鞋,又朗声道:“霖临邻林霖麟鳞,媛怨鸳园源远缘,我又对出两句,这很难吗?”
“这……这……”解缙内心中的惊骇大的无以复加,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绝对能对出一句就已经顶天了,可他却好,连续对出了四句,还都是异常工整的绝妙下联。当然,如果他知道几百年后有一个叫做百度的东西,也许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嗯?解先生是出对完了,是否该轮到学生了?”萧铭脸上收敛起狂傲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
解缙也彻底平复了心情,心中已全然没有了愤怒,转而是一场的惊讶与好奇,同时也有点期待这个与想象中不同的纨绔子弟会出什么下联。这样的文斗才逐渐有了文斗的性质,已经不像是刚才那样好似小孩打架般的泼皮混乱,转而是真正的文采上的交锋。各位童鞋也很配合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对面站立的两人。
“请吧,我要看看你是否有足够骄傲的资本。”解缙严肃地回答道。
“请先生指教。我的第一个对子,与先生的第一个对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叫做: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五个字部首都是五行,按火、金、水、土、木排列,看起来并不比解缙所出的难,想要勉强对上也算容易,但是如果要对的工整,就很有难度了。
解缙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低头看着地板,但是脚却不停地走动着,过了一会儿,才有点如释重负的抬起头,对萧铭说道:“老夫不才,确实无法想出绝妙匹配的下联,但是也有一拙句,望指教。”这一番话已经把萧铭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地位了。
“请说。”萧铭拱了拱手。
“老夫的下联是——炮镇海城楼。”解缙刚说完,下面的学子都齐叫了一声好。
萧铭皱了皱眉头,说道:“平仄勉强对上,五行之对如果不是相生相克那便是同种为好,所以结构也对上了,但是立意与意境相差甚远,不能说是绝对。不过按照文斗规则,这一对算是解先生对上了。”
“惭愧,惭愧。”解缙擦了擦冷汗,他也觉得自己这下联不甚完美,但是由于时间问题,他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较为工整,所以这两声惭愧也不是谦虚。
“那学生就再出第二联了。”萧铭习惯性地扇了扇扇子,说道:“先生第二联用拆字联考我,那我便也以拆字联考先生如何?”
“请。”解缙也不废话。
“那先生可听好了,我的上联是——半夜生孩,亥子二时难定。”萧铭说完对着解缙微微一笑。这个对联却是没有什么难度,自然比不上解缙的第二个拆字联。
解缙生气地哼了一声:“小子切莫放水!就如此水平还难不倒我,我就对千里征戎,戊戌双雄易辨。”
“好对是好对,可称得上妙对,可离此对的绝对还差那么一点点。”萧铭点点头,又说:“这个对子只是过渡,现在的第三对可是真正的千古绝对,老先生小心了。”
“不用你提醒。”解缙也倒也有些好奇,能被称得上千古绝对的上联到底是怎样的呢?
“先生第三联用的是谐音,我的上联也是谐音的,先生听仔细了,我的上联是——移椅倚桐同望月。”萧铭高声念到。话音刚落,下面的学子都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他们都不是蠢货,至少也在白马书院读了许久,绝妙的对联他们也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就萧铭所出的这个上联来说,讲述的是一对夫妻在庭院移动椅子累了,就倚靠在院子的桐树边上一同赏月,内容并不稀奇,但是联中“移椅倚”同音,“桐同”也同音,不仅如此,“椅倚”同偏旁,“桐同”也同偏旁,这几点就构造出一个绝妙异常的上联来。
解缙初听此联,顿时感觉惊为天人,看向萧铭的目光就充满着肆无忌惮的,看得萧铭浑身发毛。好一会儿,才重新陷入对此对联下联的思索中。
解缙在书桌前踱啊踱,踱啊踱,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很快又被痛苦的神情代替,那脸上五官的动作别提有多丰富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解缙在上面转的萧铭头都晕了,下面的学子也昏昏欲睡,解缙才颓然地叹口气:“对对子,我不如你,文斗第一场,我输了……”
“哇……”知道这个对子难对是一回事,但是亲口听到解缙承认自己输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在座的所有学子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对对子为长的大周第一才子解缙,居然在对对子上输给了全大周公认的宰相家的废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所幸有了前面萧铭连续对上解缙的难对做铺垫,所以惊讶的众人才没有对萧铭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有看向萧铭的目光显出惊异和奇怪。
“那是不是要开始第二场文斗了?”萧铭轻笑询问道。
“且慢,老夫还想请教一件事。”解缙突然摆了摆手,说道:“你出的三个对子我只答出了两个,但是都被你称作不甚完满,老夫想请教你这三个对子如何才是对的完满?”
萧铭看着解缙灼热的目光,知道他并不是要故意刁难自己,而是真心的想要求解,索性洒然一笑,拱了拱手,说道:“先生有命,不敢不从,那学生献丑了。先从第一个对子说起吧,我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内含五行,分别是火、金、水、土、木,要对上容易,但是对的工整又能在意境上相匹配,就比较困难了。先生对的是炮镇海城楼,也是以五行的火、金、水、土、木排列,这已经算是比较完美了,但是这意境……先生只是牵强地将几个事物联系在一起,以达到五行的相对,所以我觉得在意境方面,根本是配不上上联的。”
“确实如此,那依你来看要如何对?”解缙露出了好学的表情。
“如果是我对的话,当以桃燃锦江堤为下联为最佳。它五行排列正好是木、火、金、水、土,木生火、火克金、金生水、土克水、木克与上联的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这是一。再者意境方面,烟锁池塘柳用锁字,表示了薄雾弥漫江面仿佛困住池塘边柳树的样子,形象绝妙,而我的下联桃燃锦江堤,则用一字,燃,表现出了桃花盛开,仿佛江堤上出现一团火的奇妙景象,这是二。所以,此对的下联在我看来当以桃燃锦江堤为妙。”萧铭的样子好像正在教导学生的老师,但是所有人都表现出好学的表情,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桃燃锦江堤……妙啊,妙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呢?”解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手称妙,“那第二对呢?”解缙小盆友又有了新的问题。
“第二对先生对的很好啊,先生的千里征戎,戊戌双雄易辨很是绝妙啊。不过……”萧铭又扇了扇扇子,“……不过……此对所表达的意思我是没有看出来,是对军队的褒奖?还是纯粹的无病呻吟?这个对子也是先生纯粹为了达到对子的工整程度而拼凑起来的,对于所表达的意思有点含糊不清,似懂非懂的样子,让人很是困扰呀。”
“确是如此,那你可有下联?”解缙快速地问道。
“当然,如果是我,我就对百年匹配,巳酉两属相当……”萧铭刚说完,解缙就拍掌称快:“绝妙啊,半夜生孩,亥子二时难定;百年匹配,巳酉两属相当。妙对妙对,解缙服了。”
萧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我还没说完呢。
“那,最后一联呢?”解缙的大脑袋凑上来,露出热切的目光,眼中闪烁着。
闹了半天,重点就在最后一联啊,害我前面浪费了那么多口水。萧铭恶狠狠地想,清了清嗓子,说道:“先生是想问我是否有下联吧?”
“对!”解缙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出的对子,我当然能够对上!”萧铭脸不红心不跳,要是前世的纪晓岚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从地上钻出来掐死他。
萧铭继续说道:“移椅倚桐同望月,我对等灯(注:繁体“灯”为“燈”)登阁各读书。”“等灯登”为谐音,“阁各”也为谐音,而且“灯登”同偏旁,“阁各”也同偏旁,实在是绝妙的下联。
“妙啊妙啊,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真是妙趣横生啊!哈哈哈!!!”解缙听到这个对子一愣,紧接着立马手舞足蹈仰天长啸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不过看向萧铭的目光充满了……和强烈的战意与骄傲。
这是文人的战场。
解缙真正将萧铭摆在了对手的位置,话说,这是解缙人生的第一次认同对手。
萧铭也似乎感觉到了他那文人的骄傲,虎躯一震,微微一笑,手拿扇子,真是个翩翩公子。萧铭朝着解缙拱了拱手:“那么,就开始第二场比试了。”
“文斗第二场,赛诗!”解缙沉声说道。
第八章 文斗二,旷世绝句
&nb)”解缙说道,“老夫不才,拟定规则,如有不妥之处,还望指正。”说完还正正经经地拜了一拜。
萧铭大汗,这古代的文人就是麻烦,怪不得都活不长,原来都是累死的呀。
“由他人制定作诗题目,老夫与你同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作一首诗,交予对方评价,直到对方心服口服认输为止。”解缙说完萧铭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神马?让对方评价,还必须让对方认输才算完?古代的文人是不是都是缺心眼啊?
“那我要是一直不认输那是不是要比到很久很久以后都分不了胜负?”萧铭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会,老夫会让你很快便心服口服的,耽误不了你回家吃晚饭的。”解缙牛叉哄哄的甩了一句。
够狂的啊,那我便更不能退缩了。萧铭暗想道。这儿朝代从楚汉相争就出现了分岔,也就是说以后的唐宋都没有了,所以同理可证,唐诗宋词元曲之类的都跟这个世界没毛关系了,再加上我们以前系主任变态的背诵作业的调教,如今我背个几百首古诗词曲没什么问题,嘿嘿,我就不信这么多诗砸不死你一个解缙。你背后只有你的影子,我背后可站着整个中华五千年的文明!
想到这,萧铭也一抬头,露出高傲的表情:“看来我要提前收徒了。”
“好狂的小子。”解缙哼了一声,随手从旁边座位上拉起一个同学,对他说道:“你来出题。”又迅速赶跑了两个学生,在他们的座位上坐下来,拿起毛笔就做准备姿势,萧铭也不含糊,隔着两个座位坐了下来,也捏起毛笔等待着那个学生出题。话说萧铭在前世在小时候就开始练习写大字,还参加过某某全国毛笔字比赛,一手颜体写得比前世的系主任还好。
那个被解缙胡乱拉起的学生懵了一阵,当他意识到他即将为两人的赛诗出题目的时候,差点激动地晕倒在地,他颤抖地用手整了整衣冠,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我能够有今天这个机会,主要是为了感谢……”
“砰——”
不知道谁扔了个砚台上去,一下把那个学生砸到在地,那躺在地上的学生颤抖地举起左手,说道:“赛诗……的题目……就是院中的……的竹子……”然后晕了。
“刷刷——”听完这个题目,解缙和萧铭都想也未想,提笔就在纸上游龙戏凤起来,而其他的学生都围在他们两个周围,没人去管那个晕倒的出题人。
不知过了多久,“啪!”一声脆响,解缙已经将笔扔在书桌上,他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还在书写的萧铭,拿起自己的大作,轻轻吹起宣纸上未干的墨迹,边吹边说:“小子,老夫已经写完了,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的大作呢!”
“定不会让先生失望。”萧铭听罢拱了拱手,也将笔甩在一旁,说道:“我也作完了。请老先生过目。”说完便双手捧上自己的大作。解缙也严肃地将自己的作品叠好与萧铭的互换,两人便在座位上互相揣摩评判他们的诗作。
萧铭打开解缙的作品,只见最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繁体:竹。
“修篁解箨出林梢,
劲节扶疏长凤毛。
伫看他年坚似玉,
裁竿东海钓金鳌。”
(注:箨tuo,竹笋上一片一片的皮。)
萧铭眼中止不住的惊讶,轻轻地念着整首诗。这首可是解缙为数不多的写竹之精品,没想到在这个朝代居然是被他逼着文斗而作的。萧铭苦笑着,这一首诗在写竹上面已经属于上上之作,在意境方面异常洒脱,收放自如,在用词字方面又非常准确完满,如果非要萧铭在中议论一番,那未免就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了。不过……萧铭转眼看了看眉头紧锁,神色震惊的解缙,轻轻一笑,胜负,还不一定呢。
解缙那边满脸震惊,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学生看他神情异常,都凑过脑袋来看萧铭写的诗,有好事者则大声朗读出来:
“堂成
背郭堂成荫白茅,
绿江路熟俯青郊。
桤林碍日呤风叶,
笼竹和烟滴露梢。”
这首诗便是杜甫的《堂成》,本来后面还有四句,但是因为出现西汉末年大家扬雄的名字,所以萧铭斟酌再三,删去了四句,否则要是解缙问扬雄是谁,萧铭难道要说是刘邦打败项羽之后出现的你不知道的古代家?
“堂,指草堂,便是指这所白马书院了,自古隐士居所便称草堂,而白马书院创立者乃前朝帝师,却不羡功名,创书院自居,当属隐士,所以予擅自称此为堂,请先生勿怪。而此诗是予观白马书院之易地而弃原址重建而有感而发,请先生指教。”萧铭自信地一笑,缓缓说道。
解缙叹了口气,轻轻看了萧铭一眼,似是叹息,又好像是赞扬地说道:“世人误把碧玉当顽石啊。”接着又看向手中的诗句,眼中出现无比怜惜的光芒:“先不说诗怎样,这字体老夫倒是第一次见到,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端的是好字,敢问师从何方?”
“无人。”萧铭骄傲地挺胸抬头,“小子愚钝,在家玩耍笔墨,偶得此体。”
“这字体是你自己所创?”解缙掩饰不了眼中的激动与怀疑。能创字体者非大儒而不能,解缙实在是不能想象萧铭能够自创出如此书法。
“正是。”萧铭问心无愧地点点头。
解缙呆了一会,苦笑道:“所有人都说你是纨绔真是瞎了眼了,我看你真是一个怪物,怪物啊。”
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啊?
萧铭一拱手,说道:“还请先生指教小子的拙作,看看这场文斗,是谁胜谁负?”萧铭这一开口,就把评论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抛到解缙手中了。
解缙缓缓说道:“你所作之堂成开头二句: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写了书院用白茅盖成,背向城郭,邻近江水,坐落在沿江大路的高地上。从书院可以俯瞰郊野青葱的景色。诗的开头两句,写出了书院在郊区原址的风景,很是不错,用词语法都极为老练,实在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诗。”说完还看了萧铭一眼。
“嘿嘿,谬赞谬赞……”萧铭擦着冷汗打着哈哈。
“而后面两句,‘桤林碍日’、‘笼竹和烟’,写出草堂的清幽。它隐在丛林修篁深处,透不进强烈的阳光,好像有一层漠漠轻烟笼罩着。‘吟风叶’,‘滴露梢’,是‘叶吟风’,‘梢滴露’的倒文。说‘吟’,说‘滴’,则声响极微。连这微细的声响都能察觉出,可见书院生活的宁静;莘莘学子领略、欣赏这草堂景物,心情和草堂景物完全融合在一起,是生活和景物的水||乳|交融,绝妙异常,借景抒情,确实是难得的好诗。但是……”说完解缙又高傲地仰起头:“我不见得这首诗会比我所做的好,如果你能指出这首诗哪里比老夫的好,老夫便认输!老夫以为,这场算平,咱们再作一首诗重来!”
“先生请听我一言。”萧铭嘴角轻轻扬起,说道。
“请说。”解缙回答,
“学生想问,先生是否认真审题?”萧铭问道。
“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如何不会审题?”解缙怒哼道。
“那先生可听好了,诗的题目是以白马书院中的竹子为题,而不是以竹子为题,所以我斗胆告诉先生一句,先生离题了。”萧铭说道。
“这白马书院的竹子便与其他的竹子不同吗?这怎能算离题,小子切莫班门弄斧!老夫虽然老了,却不糊涂!”解缙怒视萧铭道。
“那先生可知这院中竹子的来历?”萧铭眼珠一转,问道。
“是何来历?”解缙疑惑了。
“院子中的竹子,是三十年前白马书院易址时,特意从原书院旁边的竹林移植过来的,这很重要,这些竹子见证了书院的创立、兴盛与书院两度易址的伟大时刻,所以,这些竹子并不是普通的竹子。而白马书院为什么易址?不过是为了迎合达官贵人的需求罢了,这样的竹子栽种在这里,见证了书院从高洁到市侩的全过程,而先生却将这些竹子当成了普通竹子描写,这是不是算离题了呢?”萧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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