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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作品:曹冲|作者:StoneEwdard|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2:11:26|下载:曹冲TXT下载
  冲哈哈笑道,伸出脚踢了周不疑脚。

  周不疑也笑了,他静了片刻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吴季重给大公子出的主意,看来他们是没有把握去办成这件事,所以做个套,趁着公子身体还没有复原,让公子自己跳了下去。”

  曹冲老脸红,这哪是身体没复原啊,分明是自己傻,主动钻进去的。

  “不过这件事终究来说,他们还是算错了着,司空大人本不是那个好虚名的人,丞相制恢复事在必行,只不过是手段如何的问题。”周不疑不笑了,他微微的皱着眉头,话音平缓而冷静:“天子直坚持着,不过是无望中的期望,毕竟司空大人的身体虽然不如以前,却还不至于嗯咳,所以天子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我们这时候给他送个台阶过去,也许天子会很乐意接收的。”

  曹冲听了周不疑的话,皱起眉头想了片刻,点了点头。不过让他现在说要反对曹家,支持汉朝,别说天子不相信,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需要说那些,我们只要表示出有争争的意思,然后再表示点对天子的恭敬,我相信天子会做出他的选择的。”周不疑看出了曹冲的疑虑,他摆了摆手道,“天子想来并不希望看到个无隙可钻的曹家。”

  曹冲想了想,眼前仿佛忽然亮了起来,他有点明白周不疑的意思了,曹家如果出现了争嫡的趋势,内部必然有分歧,就不会是铁板块,那天子当然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只有如此,他才机会乱中取胜。当然,前提是自己要表现得比曹丕他们对天子更有感情点。

  嗯,只要不明反对老曹,想来老曹是不会因此采取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行动的。再说了,就算自己不争,曹丕也不会入过自己。

  周不疑见曹冲犹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曹冲点点头,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公子,过些天去许都谢恩,有几个人你是定要见见的,尚书令荀文若就不用说了,太中大夫贾文和孔文举,也是要见见的”

  “等等,贾文和贾诩”曹冲听到贾诩的名字,下子来了精神,这家伙现在在许县吗

  “正是。”周不疑疑惑的看着脸兴奋的曹冲,停住了话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

  “贾诩不在邺城”

  “贾文和是太中大夫,太中大夫是光禄勋的属官,是天子侍从官,他怎么会在邺城”周不疑有些不解的问道。

  曹冲恍然大悟,他直以为贾诩是曹操身边的人呢,原来贾诩是天子身边的属官,唉,误解啊误解。不过,这贾诩好象是曹操的人啊,好象,好象历史上讲他跟曹丕的关系也不错,会转过头来帮自己吗

  “天子当年在西京时,多亏贾文和多方维护,要不然早就死在李傕那帮兵痞手中了,天子对贾文和也很有感情。”周不疑继续说道:“贾文和自从说宣武侯归附以来,大部分时候都在天子身边,只有出兵时才会跟着大军行动,天子对他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如果能取得贾文和的支持,我相信对公子大有裨益。”

  “嗯,不过那个孔文举”曹冲想起了那个四岁让梨的故事。

  “孔文举海内大儒,名重天下,就算是司空大人也要顾忌二,此人对天子忠心耿耿,因此和司空大人交恶,而且此人世为知人,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优评,对公子的名声必然会有很大的帮助,大公子可是求了孔文举好多次,孔文举都白眼相向的。”

  “是吗”曹冲想到曹丕求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小子太虚伪了,看到谁都是笑嘻嘻的,其实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呢,他被孔文举翻白眼的样子定很搞笑。

  “还有吗”曹冲定了定神,又问道。

  “光禄勋郗虑郗鸿豫,大儒郑玄弟子,天子身边近臣,更关键的是,他跟曹公私交很好,听说这次要恢复丞相旧制的奏议就是由他上呈给天子的,想来他现在也很着急。”周不疑提到郗虑时,好象有些不屑,口气比刚才冷淡了很多。

  “这个郗鸿豫本来就是要去见的。”曹冲沉思着说道,曹操跟他提过这件事,还说在他去许县之前,他会安排人给郗虑送点礼去,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听说上次孔融被罢免就是因为郗虑在中起了作用,后来曹操还假模假式的写信的去劝和,被孔融不阴不阳的顶了回来。

  郗虑是山阳人,说起来跟孔融还是个同郡,不过他跟孔融关系可不好。要说这件事,也有点故事。郗虑是大儒郑玄的学生,是由孔融举荐入仕的,照理说两人又是同郡,又有推荐的情份在里面,关系应该很好才是。后来他们闹翻了,是因为有次他们在天子面前闲坐时,天子问孔融对郗虑的看法,孔融大模大样的说了句:“可与适道,不可与权”。他的意思就是说郗虑这人,说说道理,讲讲空话还行,办不成实事,实际工作能力不行。这话让郗虑很生气,要知道如果天子真以为他郗虑是这种人,那他的仕途可就毁了,以后充其量就借着老师的名声做个博士,想要外放实任,那基本是不能了。所以当时郗虑立刻反口驳了孔融句:“不知道你做北海相的时候,权又在哪里”

  从此两个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总的说起来,孔融那句话确实不太公道,要说这个评语,给他自己倒是比较合适,给郗虑却是不符合的。郗虑这个人学问好,但不迂腐,他看得清朝中的形势,跟曹操走得很近,要不然他也做不了负责天子贴身侍卫的光禄勋。

  “你继续说。”曹冲边笑着,边对周不疑点点头。

  第十节 上巳

  三月初三,上巳节。

  漳水旁建起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帐逢,洗浴污垢祭拜祖宗之后,长辈们开始串门,平时难得见或者不方便见的,今天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聚聚,喝喝酒,说说开心的事情。年经人自然更开心,少年郎们呼朋唤友,纵马奔驰,年轻的女子聚在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外面那些鲜衣怒马挟弓持剑的美少年,谁知道其中哪个或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呢。

  曹冲披散着头发,闻着头发上散发出的皂角味,很便服的坐在素帛围起来的帐逢里。他刚到汉朝时,对自己那头乌黑的长发还很是得意了把,没想到这大汉朝却是难得洗趟头的,他没几天就感觉到了不适应,头上痒得出奇,好在他是司空大人的爱子,侍女多的是,两三天洗个头虽然在外人看来有点古怪,却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先生,外面正在谈主诗论文,你也起去吧。”曹冲对面前正襟危坐的蔡琰说道。

  蔡琰是正月才从胡地回来的,为些曹操支付了匈奴的左贤王玉壁双,黄金千两,所以她虽然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但当曹冲提出要请她做先生时,她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毕竟曹冲现在只有十三岁,还没成年。反正她在大汉朝也没有了家,所以干脆由曹冲安排,住在了司空府,这几个月来,被胡地的风沙吹得干裂的脸颊在环夫人细心的调理下,渐渐恢复了些滋润,脸色也慢慢的红润起来。

  不过曹冲让她跟着起去参加那些男人的宴会,她却很自然的拒绝了,她虽然是大儒蔡邕的女儿,学问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可比,可她是个女人,女人不能抛头露面,这可是班大家的女诫里讲得明明白白。再说,她虽然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汉朝,可心情并没有欢娱起来,特别是看到曹冲小弟兄三个在环夫人膝下欢笑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两个胡人儿子。

  “先生,我都跟你说了,等有机会,我定把阿迪拐和阿眉拐给你带回来。就连左贤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都把他带回来天天给你洗脚。”曹冲看蔡琰的样子就知道她怕见到外面那些年轻人,连忙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誓言。

  他说着,让人取过个带着面纱的帽子来递给蔡琰:“先生怕被人看见,就戴上这个吧,司空大人叫了两次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蔡琰接过帽子还有些犹豫,旁边个侍女笑道:“蔡大家,这可是我家公子亲手给你做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出门的。”

  蔡琰听她这么说,实在不好推辞,只好接过来戴在头上,透过淡青的丝帛,她可以看到外面,不免有些担心别人能够看到她的面容,却见那个小侍女也戴了个差不多的帽子在头上,看上去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轮廓,这才放了心。

  “仓舒,快点,父亲让你快点去呢,子桓他们都赋完诗了。”曹彰撩帷幕冲了进来,进戴着青纱帽子的蔡琰不由得愣,展颜笑道:“蔡先生戴上这顶帽子,简直是神仙中人。”

  蔡琰面色红,好在有青纱挡住,曹彰倒也没有看出来。

  曹冲用根红丝带草草的扎了扎头发,踩着木屐就跟着曹彰走出了帐篷,曹操的营帐里笑起片,有个朗朗的声音正在高声吟唱着什么诗赋,不时的有叫好声响起。

  屋子里很热闹,曹操穿着便服,头上只戴了个缣绢做成的小帽,手里端着酒杯,看着正站在营帐中间,举着张纸高声吟诵的曹丕,旁边坐着陈琳等几个司空府的文学掾,正摇头晃脑的品味着曹丕的诗文。只是帮武将写不得诗,作不得赋,只得聚在起喝酒,偶尔对文人们翻翻白眼。

  曹操眼就看到了松散着头,宽袍大袖的曹冲,他笑了笑,这个儿子跟他样,衣服只求舒服,脸上只求清爽,总喜欢素面朝天,不象子桓何晏他们几个,脸上擦了太多的粉,身上带了太多的香囊,总让人觉得鼻子痒痒。

  不过他看到后面戴着青纱的女人不由得愣了下,马上又明白过来这是蔡琰了,他笑着挼了下胡须,这定又是仓舒的主意,这小子现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些怪话,愣说他在天国里看到的,女人也跟男人样抛头露面,甚至可以当国的女王,真是惊世骇俗,好在这个梦除了他的亲信周不疑就只有他们父子几个知道,倒也不怕别人说他是疯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蔡琰,都有些惊讶,不过蔡琰现在是曹冲的老师,他们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敢把意外表现在脸上。曹操对曹冲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仓舒,来,坐到这里。”

  曹冲坐在曹操身边,接过曹操递给他的迭文卷看了看,不由的赞了声,这里果然是人才济济,几篇文都写得天花乱坠,文采斐然,他看是能看,不过要让他写,可就有点为难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小得意,看来把蔡琰拉过来,还是明智的,这些文人再牛,跟蔡琰这个大才女比起来,还是差筹的。

  “仓舒,你来迟了,要罚,说吧,是罚诗,还是罚酒”曹丕走上来拉着曹冲的手笑道。

  “哈哈哈,有兄长的珠玉在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夫子门前说论语,我还是罚酒吧,罚酒,蔡大家在此,你们还是听蔡大家的锦绣文章吧。”曹冲边将手里的文稿递给蔡琰,边大笑着,拿起杯酒,饮而尽。

  “对啊,听蔡大家作首,听蔡大家作首。”大家起笑道,就连曹操都跟着笑起来。

  蔡琰看了看手里的文稿,抿着嘴唇轻声的笑了,她放下文稿,提笔急书,不大会儿就写了首诗。然后她站起身来对着曹操施了礼道:“琰不才,有诗首,请司空大人斧正。”

  曹操接过诗稿,扫了眼,眼睛立刻亮了,他连忙放下右手酒杯,双手持稿,轻轻的吟诵起来。看完遍又跟着看了遍,手拍着大腿叫道:“好诗,好诗。”

  旁边的人看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知道这定是首绝妙好诗,要不然,以曹操的文采,不至于如此失态,要知道曹操的文采也颇有口碑的,去年他征柳城回军时所作的观沧海,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说邺城的这些人赞叹,就连跟他直不对付的孔融孔文举都喟然称叹。

  如果他能说好,那蔡琰的诗定是确实好。

  曹操看完了诗稿,看了眼旁边陈琳的神情,知道他们肯定很好奇,立刻将文稿递陈琳道:“孔璋,你来念给大家听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陈琳的声音清亮有力,吐字清晰,字字入耳,他念完诗稿后,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文人们下子闷了,大帐里下子静得跟听不到点声音,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那些谈诗论文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喝酒的武将们看着这些平时谈笑风生,眼睛长在天上的文人变得象个傻子样,也不免有些奇怪,个个端着酒杯相视而笑。

  第十二节 盗版

  曹冲看着那帮刚才还自鸣得意的文人下子哑了,心里这个痛快,格老子的,我不会做文,可我有个好老师,虽然是个女的,照样把你们这帮老爷们震傻了。他越想越得意,不由得笑出声来,举起酒杯笑道:“来,为蔡大家的生花妙笔浮大白。”

  那些文人们苦笑着举起酒杯来,饮而尽,他们觉得这酒不象刚才那么香,倒是有些酸。反倒是那些武将们,开心的大叫道:“为蔡大家的好诗浮大白。”个个笑得比谁都响,虽然他们基本上没怎么听懂。

  曹丕看了看微笑的曹冲,站起身来按了按手,止住了大家的笑声说道:“仓舒有幸,有这么好的老师,说句实话,我有些嫉妒。”

  刚静下来的大帐里下子又哄笑起来,就连曹操都禁不住乐了,他没想到平时直很忠厚的曹丕也说俏皮话的时候。

  “不过呢,咱们也不能放过仓舒,仓舒既然有这些好的老师,不做首如何能交差,父亲说可是这个道理。”曹丕见曹操笑得很开心,心里也很得意,对曹操施了礼道。

  曹操点点头,对曹冲说道:“仓舒,子桓说得也对,你既然有蔡大家这么好的先生,想必最近长进不小,也作诗首,让为父看看你最近可曾偷懒。”说着,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他拉长的声音故意做出副很严厉的样子说道:“做得好,有赏,做不好,哼哼,可有罚。”

  曹冲愣,没想到抛出这么大个炸弹,不光炸着了别人,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自己,他苦笑着看了看蔡琰,蔡琰的面容挡在青纱后面,自然是看不见的,不过他猜得出来,这个女先生定在笑,谁让你平时总是说百无用是书生,功名只当马上取,只读史不学文的,看你今天怎么过关。

  “这个父亲,珠玉在前,我小小年纪,哪敢现丑”他拍着那卷厚厚的文稿说道。

  “不行。”曹操故意板起了脸说道,旁边的人都笑了,知道曹操今天的心情很好,这是给这个有名的天才儿子创造露脸的机会呢,也跟着七嘴八舌的鼓动。

  曹冲知道今天这关是跑不掉了,他理了理松散长发说道:“既然如此,这样吧,诗我就不做了,诸位今天的大作就由我来统整理,为大伙出个文集如何”

  “文集自然要做的,不过诗还是要做。”曹丕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哈哈哈”曹冲哈哈笑,他招手叫过来侍候笔墨的书童,甩长发:“诗虽然不作,不过小子斗胆,为各位的诗集做篇序文吧。”说着,拿起笔来舔饱了墨,手不停挥,文不加点,走笔如龙,不会儿,篇序文挥手而就。他吹干了墨迹,双手递到曹操面前:“请父亲大人过目。”

  曹操有些疑惑的接过看了眼,前面几句倒也没有太在意,看到后面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很快又看了遍。然后放下文稿,挼着胡子久久没有说话。

  “父亲”曹丕有些奇怪,这仓舒做了什么文,居然让父亲如此怪异

  曹操惊,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笑了笑将文稿递给曹丕道:“子桓,你念给大家听听,让诸位指点下仓舒的序文。”

  曹丕疑惑的接过文稿很快的扫了遍,眉头也皱了起来,眼里射出兴奋的光,啧啧赞道:“好,好啊。”

  “兄长,你别光说好了,就念给我们听听吧。”跟帮武将挤在起喝酒的曹彰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别急啊。”曹丕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建安十三年,岁在戊子,暮春之初,会于”随着曹丕句句的念下去,那些文人们再次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武将都不再喝酒,愣愣的拿着酒杯发呆,开始思考起人生的大问题。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曹丕放下文稿,环顾了下大帐,长叹声:“仓舒此文,当为第。”

  “公子说得正是。”陈琳也回过神来,跟着叹了声。

  曹操轻轻的吐了口气,接过文稿又扫了两眼:“仓舒,文是好文,只是太悲观了些,你还年轻,何以如此消极。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人正是热血的时候,不能有如此的心态。”

  “父亲批评得对。”曹冲站起身来,“我自当追随父亲大人,荡平天下,为恢复我大汉的大好河山尽份绵薄之力。功名但在马上取,从此不再做这些无痛呻吟的文章。”

  看着曹操松了口气,曹冲也松了口气,他是被曹丕逼得没办法,只好当了回文抄公。这次抄的是兰亭序,下次不知道要抄谁的呢,还是先把这个路子给堵死的好。他看了眼正闲坐在那里发呆的武将,不由得笑道:“如今天下未定,正是好男人纵横沙场之时,我见外面地势广阔,不如与诸位出去射箭骑马,相互较量下武艺如何”

  “好,好。”正闲得蛋疼的武将们下子叫了起来。看着脸兴奋的将军们,曹操也兴奋起来,他大笑着挥手叫道:“这合我意,儿郎们,出去比试番,看看我大汉最近又出了什么英才俊杰,少年英雄。”

  曹彰第个嗷的叫了嗓子,撩开帐篷就冲了出去,飞身上了他的乌桓名马,勒缰绳,胯下马吃痛,长嘶声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虚踢着,仅凭着两只后蹄在地上转了半个圈,曹彰马缰松,那马撒开四蹄,风般的冲了出去。

  “这个子文,”曹操听得外面马声嘶鸣,又爱又恨的摇了摇头,对脸微笑的曹冲说道:“你这个二哥啊,总是这么鲁莽,听到骑马射箭比过年还开心。”

  “父亲之福,国家之福,又多员无敌猛将。”曹丕虚搀着曹操的手臂笑道。

  曹冲凑到曹操身边,陪着笑说道:“父亲,你可说了做得好有赏的,这赏”他说着,捻了捻手指头,做出副很财迷的样子。

  曹操忍俊不禁,拍拍曹冲的脑袋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市侩说吧,又看中什么了”

  曹冲故作神秘笑道:“请父亲拨给我十名刻工,几方梨木,我有大事要做。”

  “大事”曹操愣,开心得合不拢嘴:“你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大事要做,好,我就拨给你十名刻工,至于梨木,库房里有的,你都可以调用,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多谢父亲。”曹冲躬到底,看着那厚厚的叠文稿,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十三节 比武

  曹冲骑在那匹没有马镫的马上,胆战心惊。好在这匹乌桓名马很稳当,很给他面子,没把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到了看台边,曹冲在许仪的帮助下从马背上挪了下来,这才算长长松了口气。上了看台,坐在曹操身边向前看去,只见前面的空地上已经竖起了箭垛,武将们个个神气活现的脱去了常服,顶盔贯甲,检查着自己的弓箭和马匹,准备会儿大展身手,以便给司空大人留下点好印象,说不定这次下荆州就有自己的份了。谁都知道,这次集结大军下江南,可能是最后次有份量的大战,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下次再想立战功,谁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文士们安安静静的坐在两边,这些跨马射箭的粗活他们不屑干,实际上也干不来,所以只能在旁看着叫个好,如果司空大人有兴趣,再赋首诗助个兴讨个赏什么的。

  声令下,武将们排好了队,个个手持弓箭,身背箭壶,挺着胸脯坐在马上,胯下的战马个个扭着脖子,马蹄不安的刨着地,蹬踏得地上的野草在泥土中呻吟,当真是人如虎,马如龙。

  “唏”排在最前面的平虏将军刘勋松马缰,战马突然发力,撒开四蹄冲了出去,刘勋反手从箭壶中抽出只雕翎箭搭上弓弦,怀抱如满月,出手似流星,长箭呼啸着直奔箭垛而去。只见那边守候的士卒看了下箭垛,抬起手中的小旗舞了两下,看台上的唱旗官声高喝:“平虏将军刘勋,中”

  刘勋圈马回来,看了眼等候的诸将,脸上露出丝得意,奋威将军邓展笑道:“子台,这有何难,你看我去射来。”说着,抖马缰,纵马而去,不过奇怪的是他到了箭垛前却没有放箭,跑到箭靶前直接圈马跑回来了,刘勋见了大声笑道:“哈哈哈,子翼,你还要跑次吗”

  他正笑着,只见邓展伸手抽出只长箭搭在弓弦上,身体后仰,人几乎躺在了马背上,也不见他瞄准,长箭离弦而去,当他跑回到看台下时,正听到唱旗官声高叫:“奋威将军邓展,中”

  “子台,如何”邓展哈哈大笑,冲着睁着大眼的刘勋扬了扬手中的弓。刘勋脸上的笑容僵,凑近了他苦笑着:“子冀,你这小竖子专跟我过不去,今天晚上我定要在酒桌上把面子找回来,不把你灌成死狗绝不罢休。”

  中护军韩浩

  中领军史涣

  虎豹骑曹纯

  曹丕在看台上看着台下个个纵马而出的武将对曹冲笑道:“这个邓子翼,箭术倒是不错,就是总喜欢跟刘子台较劲,不过,他最强的还不是箭术,据说他有门独传的武技,能用空手夺下敌人的兵刃。壶关之战他射空了箭壶,刺断了长矛,砍坏了三把环首刀,人斩首五十八人,最后空手擒下了高干的侍卫队长,只可惜没抓住高干,让洛阳都尉王琰捡了个便宜。”

  空手入白刃曹冲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种功夫在武侠小说里倒是经常听说,没想到三国还真有这门功夫,他有些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曹丕,又看了看下面正跟刘勋说笑的邓展。

  “真的,有机会让你看看。”曹丕见他不信,很认真的说道。

  “好。”曹冲点点头,他还真有点兴趣,看看这三国时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子。

  有刘勋和邓展的箭术在前,后面的武将们虽然箭术也不错,却不是那么出彩,曹冲看得有些没劲,正要打瞌睡,只见曹彰从远处打马而来,看了看箭垛,也不停马,边放马向看台冲,边拉弓搭箭,回身连发三箭,三枝长箭如流星赶月,接连射中箭靶。台上下的文官武将们看了,不由得高声大叫:“好”

  “子文的箭术又有长进了。”曹操开心的笑道,“我曹家总算又出了个猛儿。”

  “司空大人,请允许小子上前试。”旁边个少年撩衣裳,叉手站在曹操面前行了礼。曹操看,不禁开怀大笑:“叔权,你也手痒了么”

  这个小孩子叫夏侯称,是夏侯渊的第三子,字叔权,今后十八岁,跟曹彰很玩得来。曹冲跟他见过几次,知道他跟曹彰样,不喜欢读书,倒是喜欢习武,不过没见过他射箭,看他脸的不服气,看来是刚才曹操那句话让他有点不满。

  “称敢请试。”夏侯称又施了礼。

  曹操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十分开心,哈哈大笑:“既如此,你就去试试吧。”

  夏侯称应了声,大步走到看台边,也不从台阶下去,纵身从看台上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拴在看台旁的战马上,他纵马跑到正走向看台的曹彰,昂了昂头说道:“子文兄,先别得意,看看我的箭术。”

  曹彰冲着他扮了个鬼脸笑道:“叔权,先把箭射完了再吹牛,可不要脱靶哟。”

  “休要小看人。”夏侯称小腹顶战马,战马冲着箭靶飞奔而去。夏侯称在颠波的马上,紧盯着远处的箭靶,抽出三枝长箭,连发三箭。三箭射完,马正好跑到箭靶前。夏侯称紧接着圈马回头,回身又连射了三箭。他也不看箭靶,马跑到看台前也不减速,将手里的弓扔给等在旁的家将,借着飞奔的战马飞身而起,直接跳上了看台,紧行几步,在曹操面前收住身形,单膝跪倒叉手行礼。

  空鞍的战马长嘶声,仿佛通人性般,险险的在看台前个急停,刹住了脚步。

  唱旗官看到对面的旗语,有些愣了愣,然后才扯着嗓子大叫道:“夏侯称,凤还巢”

  台上台下先是静了片刻,然后哄的声,乱成团,曹操也有些吃惊,让人把箭靶捧到看台上,这才发现果真是凤还巢,六枝长箭全射在靶心,攒在起,象是凤凰的尾羽般。

  曹冲看了看正在跟曹彰对眼的夏侯称,口气没上来,呛得咳嗽起来,这小子是什么人啊,这么牛叉,能射出凤还巢嗯,看样子是个猛人,找机会要套套近乎。

  他这边打着鬼主意,那边曹操也兴奋不已,他把夏侯称拉到身边,用欣赏的眼光细细打量了半天说道:“想不到妙才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曹彰把这时才露出开心笑容的夏侯称拉到旁,呲着牙笑道:“叔权,是不是又偷偷下苦功了,怎么几天不见,进步这么快”

  “没什么,只不过以前跟你比赛时没有尽力而已。”夏侯称尽力扮出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且,你就装吧。”曹彰被他那样子逗笑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别有事没事学仓舒装酷。”

  “酷什么意思”夏侯称没明白这个新词是什么意思,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曹彰道。

  “我也不太懂,这是仓舒新发明的词,大概就是很牛逼的意思。”曹彰说着,又作了个刚跟曹冲学来的动作,耸了耸肩。

  夏侯称虽然比曹冲五岁,可是架不住曹冲有心勾引他,所以夏侯称很快就被曹冲稀奇古怪的词语和层出不穷的奇思怪想吸引住了,等下面的比武大会结束的时候,夏侯称已经对曹冲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热情的邀请曹冲过些天去参加他五弟夏侯荣的周岁生日。曹冲自然是满口答应,说起来夏侯称的母亲跟他的母亲环夫人还是姐妹,两家走动得直比较近,只是以前的曹冲太注重于读书,和夏侯称这个武夫不太合得来罢了。

  第十四节 白骨

  列车队行进在魏郡的官道上,十几个脸色冷峻的骑士全副武装,挎刀前弓,马背两边各背着两只箭囊,警惕的看着不时经过的行人。最前面个虎士颌下留着短须,握着缰绳的大手粗厚有力,虎口和指肚上是厚厚的老茧,他边走,边轻声嘀咕着什么。

  他就是典韦的儿子典满典子谦,刚从许县回来个月,现在又要跟着公子仓舒去许县。

  “子谦,最近书念得怎么样”许仪从后面赶上来,听到典满嘴里念叨,不由得笑道。

  “还行,周公子讲得细,我听得明白,记得也就牢些,论语已经读到乡党了。”典满笑了,他回头看了下许仪,眼中全是笑意。父亲死得早,他不象许仪能够在武卫营里混,司空大人念旧情,征辟他为郎,不过他读书少,家里又穷,在那些郎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在许县两年多,个朋友也没有。家里老母个人,虽然司空大人按月让人送粮食来,可总是有点不方便,他直想着跟司空大人求个情,最好能调回邺城来,也好就近照顾着母亲。司空大人直没有答应他,他都有些灰心了,不料司空大人忽然让他回来,从武卫营拨了四个当年跟着父亲的虎士,让他做了仓舒公子的侍卫。

  他很感激司空大人,来有了更高的俸禄,二来可以就近照顾母亲。更让他觉得开心的是,他可以跟着周不疑周公子读书。

  “嗯,连周先生都说你用功很勤,看来我要加油了。”许仪也跟着周不疑读书,直习惯的叫周不疑先生,虽然周不疑还比他小两三岁,“公子说,读完论语就让周先生讲汉书了,我不懂,为什么不让周先生给我们讲经。”

  典满笑了,许仪还是没明白公子的意思,读经想当大儒么公子可没想让你当个博士。

  “别瞎想了,公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快去吧,前面有我呢,你在公子身边守着。”

  许仪挠了挠头,应了声,放慢了马,等着曹冲的马车跟上来。

  曹冲坐在马车里,听着粼粼的车声,揉了揉被颠得发麻的屁股,撩起了车帘。时值三月初,路外的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被暖暖的春风吹出层层的波浪,些穿着短衣的农夫正埋首田中忙碌中,有的正抬头擦汗,看到路上的车队,漠然的看了眼,又低下了头。

  “今年庄稼长势不错啊。”曹冲冒充内行的夸了声,指了指后背,车上的个圆脸的小侍女连忙捏起粉拳,轻轻的替他捶着背。

  周不疑瞟了眼外面,点点头道:“嗯,确实长得不错,今年应该能少饿死些人了。”

  “饿饿死人”曹冲口气没上来,呛得咳嗽起来,吓得小侍女连连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他觉得这田里的麦子长得这么好,按照前世写作文的模式,看到这么好的麦子就得接着幻想着秋天吃雪白的大馒头了,怎么还饿死人。

  周不疑暗暗的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着曹冲,这富家公子倒底是富家公子,就算饥荒再厉害,也饿不着他们。

  “是啊,这些都是屯田的农夫,司空大人从建安元年起在许县屯田,经过多年积累才算解决了兵粮的问题,这冀州原先在袁本初治下,建安十年之后才开始屯田,到现在不过才两年多,当然不能跟许县比。这些农夫用官牛的,要缴六成给官府,用私年的也要缴五成,年忙下来,能够填饱肚子不饿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公子你看那些新坟,有好多就是去年饿死的,有的全家都死了,是官府帮忙安葬的。”

  周不疑指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新坟说道。

  曹冲看着远处的新坟默不作声,他不光看见了新坟,还看了旁边沟壑里的白骨,开始以前是什么小动物的,看得多了,这才发现基本上是人骨。有个白生生的头盖骨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无言的直着苍天,也好象看在了他的心里,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曹冲忽然想起前世经常听那些天天叫着要复兴儒家的人经常说的句话,顺口幽幽的说了出来。周不疑怔,略思索,眼神下子亮了起来。

  “公子气魄很大,怎么我没听说过这句话,这是哪位高明所说。”

  曹冲愣,他经常听人说,却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看号称无书不读的周不疑这么好奇,看样子这句话这个年代还没出现,自己差点就穿梆了。

  “天国的书里看到的。”曹冲祭出了百试不爽的法宝。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立德,立功,立言,这就是最大的德,最大的功啊。”周不疑向往的说道。

  “元直,你说怎么才能为万世开太平”曹冲觉得,就以自己这个水平,为往圣继绝学是没指望了,为万世开太平,却是他极想试试的,他回响着那个黑洞洞的眼神,喃喃的说道。

  “举贤用能,施行教化。”周不疑突口而出。

  曹冲回过头看着周不疑,扑哧声笑了:“你那样,最多开世太平,不可能开万世太平。”

  “那”周不疑刚想反驳,却又觉得曹冲说的不错,大汉朝四百年的江山,真正能算太平的,能有几年他越想越多,有些疑惑的说道:“公子说怎么才能开万世太平”

  曹冲下子也愣住了,他哪有什么妙法,他只知道后世的政治制度,号称最好的三权分立做不到为万世开太平,再说也不能跟周不疑说啊,他转了下眼睛,耍了个花腔:“佛曰,止,止,吾法妙难思。”

  周不疑的脸下子板了下来,拱手沉声说道:“公子虽然聪慧过人,可也不能多年那些西竺来的邪经乱语,只怕对公子修身养性不利。”

  曹冲被他呛了句,这才想起来谈玄说虚的风气现在还没开始,这佛教在大汉朝虽然已经有了百多年,不过在周不疑这样的书生眼里,佛教还不是正经玩艺,他只得呵呵笑了两声,转过脸不理周不疑了。这小子虽然聪明,却有点认死理,真要较起劲来,他能给你滔滔不绝的说两个时辰的圣人教诲,不累死也够烦死了。

  “元直,你是零陵人,给我讲讲荆州的形势吧。”曹冲见周不疑正在咳嗽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怎么,马上就要南下了么”周不疑下子被吊起了兴趣。

  “哪有那么快。”曹冲白了他眼。

  第十五节 书法

  就在周不疑讲得口干舌燥,曹冲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车壁上轻轻响了两声,传来了许仪中气十足的声音:“公子,许县到了。”

  曹冲撩开车帘,探出头去,远处,座城池静静的卧在前方,城墙上杆火红的大旗在风中摇摆,偶尔露出中间绣着的大字。

  “汉”

  曹冲皱起了眉头,却没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嘀咕道:“这许都是大汉的国都,怎么会这么小,比邺城还不如。”他有些遗憾的缩回车里,敲了敲车壁。

  “进城。”

  “诺”许仪应了声,打了个手势,个虎士忽喇声打开了手里卷的大旗,直起身子催马向城门跑去。

  曹冲进了城,没有回曹家在许县的府第,直接去了荀府,荀府的门房远远的看见曹冲的车队,不用多说,就立刻冲进了府里。当曹冲从车里下来时,荀府的大公子荀恽已经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了。

  不过,这笑脸好象有点假,有点虚伪。

  “姊夫,怎么敢有劳你的大驾。”曹冲连忙迎了上去,抢在荀恽前面施了礼。

  “应该的应该的。”荀恽连声笑道,又故作亲热的俯在曹冲耳边说道:“我如果不出来迎下你,只怕你姊姊又要施家法了。”

  曹冲差点笑出声来,他在邺城时就听说嫁到荀家的这个姊姊很猛,别说大哥曹丕有点怕他,就连天天象老虎样凶猛的二哥曹彰说起这个姊姊都有点头皮发麻,至于曹植那个小书呆子,就更别提了。

  没想到,姊夫荀恽也怕她。

  曹冲笑着,边与荀恽说着闲话,走进了后院。进院子,曹冲就看到屋里个女人坐在那里,扭着头向门外看来,想来这就是那个猛姊曹秋了。他连忙抢上几步,在曹秋面前的拜倒,朗声说道:“冲儿见过阿姊。”

  曹秋爱怜的扶起曹冲,上下打量了下:“仓舒,听说你受了伤,好些了没”

  曹冲咧嘴笑着:“没事了,点小伤,不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