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4 部分阅读

作品:曹冲|作者:StoneEwdard|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2:11:26|下载:曹冲TXT下载
  ”

  “那就好,你黑了,也壮了。”曹秋捏着曹冲的脸颊笑道。

  “那是,我最近天天跟着虎士们练武,顿能吃大碗肉呢。”曹冲说着,夸张的鼓起了肱二头股,做了个前世健美先生常做的。

  曹秋扑哧声笑了,斜着眼看了眼站在边的荀恽,嗔道:“你怎么不坐让仓舒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不知道妇礼的悍妇。”

  “哪里,哪里,夫人贤良淑德,整个许县的人都知道。”荀恽讪笑着,坐了下来。

  曹秋白了他眼,没有多说什么。曹冲见他们夫妻打趣,知道虽然阿姊凶悍,夫妻感情却还说得过去。他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许仪连忙走了上来,将手里抱着的包袱放在曹秋面前,又快步退了出去。

  “这就是武卫校尉的儿子许仪许正礼”曹秋看着许仪问曹冲道。

  “嗯,还有典子谦,他们俩是我的侍卫长。”

  曹秋若有所思,又看了眼许仪,没有说话,打开地上的包袱,露出里面包裹的衣料。

  “这是父亲带给你的,这是阿母带给你的”曹冲边拿边说,知道他要来许县,很多人都让他给这位阿姊捎东西,带了鼓鼓囊囊个大包,好在有马车,不用他背着。

  “这是小姨的。”曹冲拿出个小包袱递给曹秋。

  “小姨最近好吧。”曹秋面看着包袱里的衣料,边问道。

  “好,前几天小姨的儿子过周岁,我们还起去了呢。”

  曹冲他们说的小姨是夏侯渊的妻子,也是曹冲母亲环夫人的妹妹,前几天正是去年刚出生的小五夏侯荣的周岁生日,曹冲跟着母亲起去参加宴会,在宴会上看到了夏侯家的很多后辈,不光有夏侯渊的四个儿子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夏侯惠,还有夏侯家的其他小辈,象夏侯充夏侯楙,还有夏侯渊的从子夏侯尚他们,年轻人聚在起难免有比文论武,曹冲身体不太好,不过许仪替他涨了面子,把最嚣张的夏侯尚的侍卫给打得满地乱滚,夏侯尚当时的脸都气紫了。

  “夏侯尚回去又得摔东西了吧”荀恽下子来了精神,满脸笑容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脸色很不好看。”曹冲听曹彰说过,夏侯尚和荀恽不对付,现在听荀恽不称夏侯尚的字伯仁,而直呼其名,就知道情况属实。他学着夏侯尚当时的衰样,扁着嘴说道。荀恽和曹秋忍俊不禁,曹秋轻轻的打了下曹冲:“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学跟人打架。”

  “阿姊你不知道,伯仁自从去年在柳城立了功回来,更加嚣张,除了兄长子桓,他看谁都不放在眼里,别说我想揍他,就连叔权都揍他呢。”曹冲笑道。

  “这是子文的,这是子建和我两个人的。”曹冲边说,边拿出卷纸递给曹秋。这是曹植写的篇文,曹冲用他前世就擅长的晋唐小楷抄的。他觉得这汉代的书卷很简朴,还专门找了点彩色的丝帛装帧了下。

  “这书法是谁的”曹秋下子愣住了,她指着纸卷惊讶的问道,荀恽凑过来看了眼,把抢过纸卷,细细的看了会:“好字,好字。”

  曹冲笑了,这字当然是他写的,曹秋夫妻的表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当时曹植就对他这手漂亮的小楷惊为天人。

  “我写的。”

  “你写的”曹秋夫妻对视了眼,眼中全是惊讶。荀恽好象不认识曹冲似的,上下又打量了他会:“仓舒,你的书法进步很快吧,比起钟元常也不遑多让,这纸,值千金啊。”

  曹冲下子差点晕过去,钟元常,练过书法的谁不知道钟王,王是王羲之,钟就是这钟繇钟元常,号称是三国第书法家,他的宣示表当年可是自己的临摩对象。现在听荀恽说自己的书法超过钟繇,他虽然有些自恋,却不敢自恋到这个程度。

  “我看也是如此。”曹秋笑着打掉荀恽伸过来的手说道:“好了,长倩,你要喜欢,就让仓舒再给你写份,这可是子建和仓舒送给我的,你别想拿出去炫耀。”

  第十六节 荀彧

  曹秋陪着曹冲说了阵话,拿着东西进里屋去了。荀恽本来有点勉强,不过听说曹冲看夏侯尚不顺眼,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谈笑风生的讲些朝野的趣事。荀恽是家学渊源,文采很好,曹冲虽然对三国历史不熟,对魏晋的文学艺术却是熟悉的,只要注意别冒出来后世的人名就好,跟荀恽倒也说得来。

  两人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活络,眼看着外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外面走进来个家仆,在门口躬身说道:“公子,大人回来了。”

  曹冲心头跳,荀彧,是荀彧回来了。话说他虽然到大汉朝已经有个多月了,也见了不少历史上的名人,有了定的免疫力,可听到这个三国历史上的大名人,曹冲心头还是涌起阵激动。他连忙站起身来跟着荀恽走到书房,以发自内心的尊敬侧身站到边,用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门口缓步走进来的荀彧。

  荀彧中等偏瘦的身材,虽然今年只有四十六岁,额边却有了不少花白头发,眼角也有了皱纹,额头三道浅浅的横纹过早的爬上了他的额头。他走路不快,路走路想着什么,两只手放在袖筒里,好象有些抵挡不住暮春的寒气。

  “令君。”曹冲看着荀彧未老先衰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叹惜,这个为父亲的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的王佐之才,历史上好象死得很不正常,不过就看他这样子,估计命也长不到哪儿去。

  “仓舒啊。”荀彧听到曹冲的声音,好象才注意到他这个人,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坐,坐。”

  曹冲恭恭敬敬的坐下,拿出曹操交给他的那只皂囊双手递给荀彧。荀彧接过来放在案上,却没能打开,他盯着那只皂囊,就象看着只猛兽,他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曹操准备平定荆州的计划,让他来参谋的。荆州自然是要打的,刘表身为皇家宗室,掌握荆州的军政大权,却在荆州做方霸主,前几年连每年的职贡都不上了,甚至还行天子之礼进行郊祀,气得天子要下旨责罚他,还是太中大夫孔融觉得不妥,这才找别的由头训斥了他顿,让他收敛点。最近又听说他居然在前口建起了双阙,他想干什么

  荆州自然是要打的。

  不过,曹公打下了荆州之后呢他现在是司空,郗虑天天在天子面前劝谏,让天子答应了曹操想要做丞相的愿望。这丞相也是随便就能做的吗,三公之制自从光武皇帝确定以来,就没有丞相这个职位了。董卓倒是做过相国,不过他是莽夫,不知道厉害,所以天下乱了。曹公英明神武,世不再出,他怎么会也想要做丞相,丞相那可是人臣之极,等他平定的荆州回来,怎么赏他难道跟那些立下了不赏之功的功臣样,杀了他以曹公现在的权势,以天子现在的情况,当然不可能。难道难道

  荀彧不敢想了,他收回了凝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纯真的孩子,十三岁的孩子,好象看到自己有点紧张,小脸都憋红了,身体也有些僵直。

  “仓舒,你今年十三了吧”荀彧忽然问道。

  “诺。”曹冲有些郁闷,人家不是说王霸之气四溢,这些古人都哭着喊着要做小弟的吗,怎么自己都使了半天劲了,怎么点反应都没有。唉,算了,没白瞎力气了,那天在夏侯家倒是有反应,不过是跟夏侯尚干了架,看来这王霸之气,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自家命不好,算了吧。

  “有没有想过到天子身边做个郎官”荀彧想了会说道。

  曹冲笑了,他想了会说道:“冲儿现在还没想好,再说年龄也不到,还是等几年再说吧。”

  荀彧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很纯真的少年,时倒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他是在拒绝吗当然,以曹公现在的权势,他根本不需要通过做郎官来进入仕途。那他是想跟着曹公,等着继承曹公的势力吗好象也太小了点,再说,他是庶子,不是嫡长子,好象也没有他什么事。虽然说曹公有意向要培养他,不过,嫡长子的继承权是规矩,曹公想要破规矩,难度实在不小。

  “明天去见天子吧,天子定会喜欢你。”荀彧说道:“今天路途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

  “诺。”曹冲就了声,施了礼,跟着荀恽出去陪着曹秋起吃了晚饭,便早早的回到了荀恽为他安排的院子。

  荀恽安排好了曹冲,回到荀彧的书房,荀彧正看着面前打开的皂囊,紧皱着眉头,身边放着只托盘,托盘里的饭菜还是端来时的样子,荀彧点也没有吃。

  “父亲,我去再热热吧。”

  “不用,还热着呢。”荀彧卷起竹简放进皂囊,系好了绳子,这才端起了饭碗,勉强吃了几口又放下了。荀恽知道父亲又遇到了烦心事,胃口不好,他只得暗暗的叹了口气,端着托盘到了厨房,又端来了点浓汤,看着荀彧喝下去。

  “长倩,这些事以后还是让下人做吧。”

  “侍奉父亲,是孩儿的本分。”荀恽低下头,轻声说道。

  荀彧喝完了浓汤,转过头看关荀恽想了会儿:“长倩,你怎么看仓舒”

  “仓舒仓舒是个天才,文学很好,书法也妙。”荀恽笑道。

  荀彧不满的看了他眼:“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们谈了半天,不会就谈这个文学书法吧。”

  “父亲,你别急。”荀恽拿出下午请曹冲写的书法铺在荀彧的眼前,“父亲请看。”

  张淡黄色的茧纸上,写着破胡侯陈汤的名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八个字,字体遒劲有力,阳刚气十足却又平稳安舒,坚若磐石。荀彧眼前亮,不由得赞了声:“好字。”然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荀恽问道:“这真是仓舒写的”

  “正是。”荀恽笑着应道,他见父亲眼中透出欣喜,心里有些高兴,接着又说道:“这些字是他自己写的,我并没有要求他写什么内容。另外他管这些字叫汉字。”

  “汉字”荀彧捻着胡须沉吟了半晌,嘴角挑出丝笑容。

  曹冲站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清冷的月光,动不动。

  “元直,你说,荀令君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周不疑笑道:“荀令君是什么人,他是当世有名的智者,怎么可能看不出公子的心思。”

  “那就好。”曹冲长长的吐了口气。

  “公子还是担心下明天要见天子的事吧,那些礼仪可记熟了,要不要再演示遍。”周不疑笑道。

  “不用不用。”曹冲听头就大了,没想到见个天子有那么多规矩,从知道要来许县的那天开始就在练习,就算他是天才,也练得嫌烦了,妈的,不就是见个皇帝吗,搞这么多规矩干什么。曹冲越想越生气,早把那个制定礼仪的叔孙通祖宗八代都给骂了十八遍。

  第十七节 天子

  天子刘协今年二十八岁,跟他父亲孝灵皇帝样,瘦高身材,小小的眼睛。中平六年189年登基到现在,已经做了整二十年天子了,他的运气不好,登基的前几年就没什么舒心的日子。当然到了许县之后也没有,不过在许县虽然过得憋屈,却能吃饱穿暖,没有什么生命安全问题。想起在长安逃难的那几年,他总是有点后怕,也正因为如此,他总不敢痛下决心和司空大人曹操翻脸。

  现在他正冷着脸,看着眼前的郗虑。郗虑又在说恢复丞相旧制的事,这件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光郗虑觉得烦了,天子也觉得烦了。不过他心里也有数,这件事已经拖了四个月,估计再拖也拖不了几天了,只是对他来说,能拖天就拖天,或许明天就有消息传来,那该死的司空大人头疼病又犯了呢。

  “陛下,如今三公之位空缺已久,三公之制从光武皇帝确立以来,证明确实不如丞相旧制,臣请陛下三思,效仿孝文皇帝孝景皇帝,恢复丞相制度,毕竟丞相制度才是我大汉家法,从高皇帝就如此,丞相掌管文武之事,天子才可垂拱而治,方有文景盛世。”

  刘协哼了声,有些鄙夷的看着低着头正侃侃而谈的郗虑,去你妈的垂拱而治,那是用黄老之术,真要用黄老之术,你这儒家弟子混个屁啊。亏你还是大师郑康成的弟子,为了拍曹贼的马屁,什么都敢乱说。

  他虽然对郗虑说的嗤之以鼻,却没有向往常样驳斥郗虑。今天大早荀彧就进了宫,跟他讲了曹冲的事,他对那个传说中的曹家神童也有些好奇,个十三岁的孩子,能聪明到哪儿去不过当他看到曹冲手书的那八个字时,又不免有些唏嘘,强汉大汉朝还能叫强汉吗

  “陛下,请三思啊。”郗虑有些恼怒,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好了,爱卿传曹冲进来吧。”刘协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他决定要亲自看眼曹冲再说。

  “诺”郗虑如释重负,直起身来站在边。

  “传曹冲进见”小黄门拉长了尖细的声音叫道。

  天子看着跪在下面,紧张得小脸通红的曹冲,心里有丝快意。曹操已经有多年没有上朝了,有什么事都是上表,反正自己不准是不行的,上个表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不过这总比那些说是上表,其实表根本都没送到朝庭就自顾自的封官的人好点,比如荆州牧刘表,比如益州牧刘焉,他们可都是宗室啊。

  现在看着曹家最优秀的天才少年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面前,他下子觉得许县虽然没有邺城大,没有邺城人多,没有邺城舒服,可这里毕竟是皇宫,自己毕竟是天子,最有权势的曹家,最优秀的天才也得跪在自己的面前,依着大汉朝传了几百年的规矩,三叩九拜,俯首称臣。

  这就是天子的威风。

  要是哪天司空大人也这么毕恭毕敬的跪在自己面前,那该是种多种大快人心的事啊。

  可惜,这似乎不怎么可能。刘协有些遗憾的想道。

  郗虑见天子脸微笑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曹冲,就是不叫他起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几天前司空大人派人送了厚厚的份礼,对于司空大人的提拔和诚意,他很受用,现在看到天子有意无意的为难曹家的公子,他不免有此着急。仓舒公子身体骨还弱,这地上也凉,跪久了可不好。

  郗虑凑到天子身边,轻声说道:“陛下,曹冲刚病了场,身体还没好利索,就急着赶来谢陛下的恩典,其忠心可嘉啊。”

  刘协愣,有些不满的瞟了郗虑眼,抬手虚扶了下:“曹卿家免礼平身吧。”

  曹冲跪在地上半天,总算听皇帝让他起来了,心里骂翻了天,脸上却要装出笑容,好容易才听到天子让他起来。天子的话音未落,他就想爬起来了,不过跪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他下子居然没站起来,郗虑看曹冲身子歪,连忙走过来扶起曹冲,顺手替他掸了掸衣服的下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草民失礼,请陛下恕罪。”

  刘协看了看旁边摸着胡子的荀彧,荀彧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天大早,荀彧就进了宫,把昨天曹冲在府里的表现汇报给天子。刘协开始有些不太信,曹家还有人把大汉放在心里真是见了鬼了。不过既然是尚书令荀彧说的,那他也不能明白着反对,现在看到曹冲在他面前恭敬的样子,刘协时倒有些信了。

  再说看到曹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他时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长安,饥顿饱顿,谁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到天黑的日子,不由得阵心酸,心中的怨气少了些,让旁边的小太监拿了张席子给曹冲,小太监尖着嗓子叫了声:“陛下赐曹冲座”

  曹冲气得要骂人,赐个座你也要叫,烦不烦啊。他心里虽然不爽,却还记得周不疑说过,天子赐座要谢恩的,自己既然暂时要装个忠臣,礼数当然要做全,再说了,都三拜几叩了,也不差这哆嗦。

  “草民谢陛下隆恩。”

  “罢了。”刘协心里痛快,声音也大了些。

  曹冲这才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膝盖在席子上跪好。刘协看着他忙活了半天,觉得分外有趣,时倒没有怪罪他君前失礼,当然他也不敢,这小子虽然小,却是司空大人的爱子,得罪了他跟得罪了司空大人差不多。再说了,面子互相给的,看在他这么小心的份上,也不必计较太多。

  他在以种宽大的胸怀看着曹冲,曹冲却在以种愤怒的心情想着他。格老子的,总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来了,直想着天子是如何的威风,想着来看看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么庄严,来了才知道,原来这些礼节就是为了让他紧张,让他害怕,让你不由自主的战战兢兢跪倒在那个位子面前。

  “听荀令君说,卿家写得手好书法,朕很喜欢。”刘协拿过曹冲写的那八个字看了看说道:“破胡侯的豪言虽然过了几百年,犹在耳边,让人热血啊。”

  曹冲连忙凑趣的说道:“草民的书法能得到陛下的赞赏,草民惶恐之极。至于破胡侯的豪言,正如陛下所言,听来让人热血。陛下圣明,我大汉目前虽有小难,但根基深厚,只要陛下如既往的亲贤臣,远小人,我大汉再次中兴指日可待。”

  第十八节 汉纪

  他边说着,边抱歉的对正在荆州跟刘备喝茶的诸葛亮打了个招呼,对不起,先借用下你的名言。

  虚伪刘协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脸天真笑容的曹冲,心里暗骂道,如既往的亲贤臣,你那老子是什么贤臣,妈的,再亲近下去,这江山姓刘姓曹还是两说呢。

  不过他心里虽然郁闷,脸上却是脸欣慰:“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是要多亲近爱卿这样的贤臣,还望爱卿努力。”

  “草民遵旨。”曹冲装出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伏地叫道。

  君臣两个又东拉西扯了扯了阵犊子,感觉没什么话题了,刘协这才让人拿了要赏给曹冲东西来,曹冲自然又是山呼万岁,反正是演戏,自然要演得象点。

  刘协拿着卷帛书,很温柔的抚摸着:“爱卿,这是荀侍中荀悦编的汉纪三十篇,见解独特,朕读了很多遍了,颇有启发,可惜有些损破,爱卿书法超绝,能否为朕抄写份”

  曹冲听可愣了,抄书,好累的。他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草民身体未曾复原,只怕长期呆在陛下宫下有所不便。这”

  “爱卿不用担心,朕将这书赐给你,你带回邺城去,什么时候抄写好了,再给朕把新本送过来就是了。”刘协笑着,将手卷交到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小太监拿过来,迈着小步走到曹冲身边:“曹公子,陛下的恩典,你就接着吧。”

  曹冲无奈,只得接过来,谢恩。

  曹冲抹了抹头上的汗,捧着天子给他的赏赐,退出了大殿,在两旁站得笔直的虎贲郎同情的注视下出了宫门。门口站着的虎贲郎见曹冲出来,立刻上来两个人接过了他手中那堆东西。曹冲冲着他们笑了笑,倒也没有太客气,他知道这些虎贲郎虽说是天子的近卫军,可实际上都是父亲司空大人安排的,看到自己当然要客气点。

  看着曹冲脸的郁闷,周不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展开手卷看了看,手象是被烫着了下哆嗦了下,然后惊叫起来:“公子,这是陛下赏给你的”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曹冲现在心情很不好,听他这么大惊小怪的,不满的瞪了他眼。

  “公子,这可是陛下经常看的书,是御物,岂是平常可以赐人的,虽说是那让你抄写份,那也是不可多得的荣耀。平常的官员哪能得到御赐的东西,得到了也是焚香供奉,尊贵之极,哪象公子这样随手就丢的,这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周不疑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不会吧”曹冲吓得激灵,坐了起来,这丢个东西也要杀头太恐怖了吧。

  周不疑见曹冲半信半疑,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理是不错,可现在要说陛下敢杀曹冲的头,好象确实有点危言悚听。他翻看着手卷,不停的赞叹着:“仲豫先生的见识果然高明,不愧是颍川荀家的人,天资聪颖,又有名师相传,这大族世家果然与众不同。”曹冲听得头雾水,什么仲豫先生,荀彧不是字文若吗难道还有个外号叫仲豫先生他没敢问,只是细听着,听周不疑满口不停的称赞着。

  “你不也是名家所传吗,号称是无书不读,怎么看到这么个手卷,就稀罕得这样。”

  周不疑从手卷上抬起头来:“公子有所不知,不疑家里虽然小有资产,却没机会入大儒门下,小时候只随舅父读过些书,后来子初先生教过我几天,不过后来天下大乱,他南下逃难了,以后都是靠自习为主,象仲豫先生就不样了,他是颍川荀家的人,家学底韵深厚,再说他聪慧过人,十二岁通春秋,号称过目不忘,又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比拟的。”

  他卷起手卷,郑重的交给曹冲:“公子多读此书,必能有所裨益。”

  “呵呵。”曹冲笑了几声,看着厚厚的汉纪笑了笑,,要抄本书啊,真够头疼的。既然周不疑喜欢看,不如就让他看看吧,最好让他也抄遍才好呢。他正要开口,周不疑撩开车帘说道:“公子,下车吧,太中大夫孔文举的府第到了。”

  孔融家的门口停了好多装饰华丽的车,拉车的马匹也很肥壮,那些站在马车旁等待的随从仆人个个也穿得不错,脸上也没有在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农夫脸上惯有的菜色。曹冲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不平,就连那些认出了曹家的车马的人上来打招呼,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孔融正坐在主高席上,举着手里的酒杯跟帮文人谈经说艺,忽然听人报说曹家的曹冲来了,他不由得滞了下,不屑的挥手说道:“不见。”

  旁边的脂习连忙拉住了他:“文举,他不过是个小辈,又没得罪过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哼”孔融脸色沉,想了片刻说道:“让他进来吧。”

  曹冲听到通报,心里很有些不痛快,格老子的这么大架子,要不是曹丕让我带篇文给你,老子还不愿意进你的门呢,你不就是四岁让梨吗,也没听说你做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出来啊。

  他甩了甩袖子,把曹丕的文卷递给周不疑:“你进去递下吧,我懒得见他。”

  周不疑苦笑着看着突然翻了脸的曹冲,低声劝道:“公子,还是进去吧,孔文举名重天下,名士吗,都有点怪脾气的。”

  “不就是读了两句书,会拽两句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名士,名士个球。”曹冲心情越发的糟糕,句粗话突口而出,不过他虽然嘴里在骂,却还是跟着周不疑起进了门。

  孔融坐在正中间,板着脸斜着眼看着踏进门来的曹冲,也不起身迎接,也不出声打招呼。曹冲刚要弯腰施礼,他却冷冷的说道:“孔融不过是读了两句书,会拽两句文,当不得司空大人的公子如此大礼,公子还是免了吧。”

  曹冲腰刚弯到半,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些尴尬,他抬起头来看着孔融身边那个面含微笑的仆人,下子全明白了,感情自己说的话已经被人先传到孔融耳朵里,看孔融这样子,显然是要发飚了,天啦,面对个历史上的大名人,大才子,自己能说得过他吗

  第十九节 孔融

  “圣人有言,立德立功立言,公子既然看不上立言,想来是要立德立功了,不知道公子是要步司空大人后尘,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大功呢,还是想立圣人垂衣裳而治天下的大德”孔融嘿嘿笑,举起了酒杯喝了口,微眯的眼中全是不屑。

  周不疑听脸立刻变了色,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哪是什么大功,那是帝王之怒,这显然是在说曹操杀人屠城,特别是屠徐州的暴行,圣人垂衣裳而治天下,那是什么大德,那分明是说曹家是篡位啊。这两件事都是大逆不道的,虽然照目前的行势看,这些都有可能,但毕竟还没有发生,孔融如此说,公子必然要奋起反击啊。

  曹冲没有周不疑想得那么多,但他还是知道孔融是在说曹操杀人太多的事情,想到这些,他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他笑了笑说道:“小子不才,没有先生说的那么高志向。以小子的拙劣之才,最多不过是想做郡守,内则丰衣足食,不使民为寇,外则保境安民,不使贼寇横行,伤我黎民百姓,然后才能读书,学圣人之言,象先生那种视枪林箭雨为无物,听辗转哀嚎而不闻的境界,小子自以为做不到。”

  孔融的脸下子紫了,他当年为北海相时,黄巾军入冀州,被袁绍打了回来,自己带兵迎上去,本想痛打落水狗,建大功,没想到却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还是靠着太史慈杀出重围,请来了他向来看不起的刘备才解了围,这件事是他的奇耻大辱,下子把他那种出则将入则相的宏图伟愿打得粉碎。上次跟郗虑在御前争论时,被郗虑揭了这个伤疤,让他无地自容,没想到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被这个小孩子揭了出来。

  “融无能,不能保境安民,不过读两句书,自得其乐,不过比起那些杀人盈万的屠夫来,却还算是好多了。”

  “哈哈哈”曹冲没想到顿抢白能让名满天下的孔融面红耳赤,方寸大乱,心中得意之极,把周不疑和他说好的来见孔融的本来目的忘了个精光。他仰天长笑,声音震得屋内的人面色都为之变。孔融恼怒之极,却因为刚才被曹冲激怒而时不知如何应对。就在他脸色大变时,曹冲忽然收住了笑声,指着他的鼻子冷声说道:

  “不错,家父是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人,不过,圣人之后的文举先生就没杀过人吗,因为你的无能,青州百万百姓死在黄巾的刀下,因为你的无能,青州落入袁谭的手中,沃野千里变得荒无人烟,唯有累累白骨,人民逃散,捕民如雀,这些人又是谁杀的你身为方父母官,大事临头只知单身窜逃,惶惶如丧家之犬,何尝顾过你的百姓,你的子民杀人盈万那你又杀了多少人”

  曹冲哼了声,没等孔融回话,他又说道:“对了,我忘了,你把妻子家人都丢给黄巾军了,哪里还顾得上百姓,在你的眼中,这些人哪有你的命值钱。”

  “你”孔融下子直起身来,手指着曹冲,他虽然能言善辩,却不习惯与人抢话头,他刚说了句,曹冲就呼呼说出了大堆,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时从哪里开始反驳起。

  “圣人有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曹冲心中得意,哪里会给他反扑的机会,开玩笑,这可就有名的牙尖嘴利,不下子打死他,让他回过神来哪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别的不说,就那些圣人云,子曰什么的,就能搞死自己这个冒牌天才,所以他决定穷追猛打,然后在孔融反应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文举先生身为朝庭重臣,董卓入京你不能匡扶王室,外放地方你不能保方平安,身居其位而不能谋其职,享受国家俸禄却不能为国尽忠,只知道天天闲坐空谈,说什么座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你不觉得脸红吗我看你是达不能兼济天下,穷也不能独善其身。白读了圣人书,也就只能倚仗着先人的恩泽骗点名声罢了。只怕圣人有九泉之下,会骂你这个不孝子孙只会读死书,死读书。”

  “我我怎么是死读书”孔融急眼了,不由自主的跟着曹冲的话走。

  “圣人有云,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三年有成。文举先生入朝这么多年何尝有成,治青州又有何功不过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之功罢了。”曹冲摆了摆手,带着种不屑说道:“你不是死读书,谁是死读书你还有脸说司空大人要是没有司空大人,能让你悠闲的坐在这里喝酒吹牛能让你安静的读书你以为黄巾军的箭真的射不死人享其功不敬其德,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圣人之后吗”

  曹冲说完,团团揖,故作不屑的摆手,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曹冲虽然无礼之极,不过他说的事情却都是实话,让他们时不知道如何反驳起。

  孔融脸憋得通红,脖子上根根青筋鼓起,腮帮子胀得象蛤蟆样,忽然大叫声:“气死我也。”然后口鲜血喷出,委然倒地。

  “真爽。”曹冲上了车,伸直了腿,长长的吐了口气,刚才的郁闷下子抒减轻了不少,原来骂人这么爽,还是第次发现。

  “公子,你来找孔文举不会就是会了骂他顿吧”周不疑苦笑着。

  “这”曹冲拍脑袋:“唉,我看见这种只会清谈不通世事的儒生就不爽,时倒把正事给忘了,惭愧惭愧。”

  周不疑苦笑着直摇头,真有你的,这种事都能忘了。

  “走,去光禄勋郗公府上。”曹冲拍着车壁对许仪叫道,这才发现曹丕请他代交给孔融的文卷还在手里拿着,他顺手揉成团,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第二十节 郗虑

  “公子,孔文举吐血了。”郗虑进门坐下就笑着对曹冲说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特别开心。

  “吐血”曹冲愣,不至于吧,有这么严重吗

  “确实,听说刚刚请御医去了。”郗虑摸了把胡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孔文举自以为海内高名,向不知时务,大言不惭,今日可算是栽到家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时火大,居然把这个大名人给气吐血了,罪过罪过,阿弥驮佛。不过他心里虽然痛快,脸上却是很歉然的说道:“小子莽撞,实在是文举先生对家父不敬,小子时义愤,故而这才”

  郗虑摆手:“公子无须难受,跟这等清谈之人,没什么好说的。孔文举对司空大人向不敬,不过司空大人不与他计较罢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这种人,让他空谈是把好手,真要做点事情,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又说笑了阵,曹冲将曹操让他带来的东西交给了郗虑,郗虑接过来,展开看了下,对曹冲说道:“请曹公放心,罢三公,立丞相的事,在下定尽力而为,不过时急不得,对天子也不能逼得太紧了。”

  曹冲点点头,从这段时间周不疑的分析和他自己的感觉,立丞相这件事,不光是改旧制这么简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代表了曹操对未来形势走向的种伏笔。按道理说,丞相不能领兵,可现在以曹操的权势,谁敢让他把兵权交出来就算他愿意交出来,又有谁敢接着,外面领兵的大将,都是他曹家的嫡系,不是姓夏侯就是姓曹,至于五子良将,不但是曹操手提拔起来的,而且手中的兵实在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那些武夫也只有曹操这个三国第军事奇才震得住,换个人,谁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当了丞相,又掌了兵权,那可真正是军民政务把抓,名正言顺,不用象现在这样用司空的身份行车骑将军,显得有些不在情理之中。

  关键还在以后,当了丞相,从官位上来说,他就不可能再往上升了,天下还没有平定,如果再有战功,他不能从职务上进行奖赏,那就只有从爵位上进行奖赏,曹操现在的爵位是武平侯,是县侯,在臣子来说,这也是最高级,再往上升,就不是个臣子能有的。这就是矛盾,方面有功要赏,方面没有办法赏,这个问题就很自然的会摆到大家的面前。

  曹操要做丞相,可不是象董卓那样图个虚名,他可是名实都有了,到了这位,那些文臣武将,该怎么站队的,就都要表态了,不可能象以前那样,反正大家都不说,起装糊涂。

  既然郗虑说要给时间让天子想想,那就说明这事只是时间问题,天子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给点时间不过是给个面子而已。联想到天子现在的心情,曹冲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心里说,皇帝当到这个份上,确实有些窝囊,不过,真要出现个象汉武帝那样的强势皇帝,恐怕也不是好事,连太子都能干掉的人,还有什么人不能杀的,特别是想到司马迁,曹冲对这个让前世伟人能看上眼的汉武帝就没什么好感。虽然他对前世的毛太祖很推崇,却对他口中的这位汉武不太感冒。

  “那就全仗郗公了。”曹冲对郗虑行了礼。

  “不敢当,不敢当,虑自当竭尽全力。”郗虑连忙还礼。

  谈完了公事,曹冲又指着郗虑书房里那堆堆书问了些问题,不过他不敢多问,对三国流行的那些经学,他是七窍通了六窍窍不通,在郗虑这个大师的弟子面前,他更不敢露怯,只是稍稍说了几句,就辞别了郗虑。

  看得出来周不疑不太喜欢郗虑这个人,甚至可以说讨厌他,所以他只是躲在门外的车里,根本没进郗府,他边和车里的小侍女闲聊,边从车帘里看着外面,看到曹冲他们走出来,连忙下了车,迎了上去。

  “走,回邺城。”曹冲跳上车,对许仪叫道。

  “怎么,今天就回不见贾文和不去司空长史大营了”周不疑疑惑的问道。

  司空长史王必领着部分兵驻扎在许县之外,镇守许县,对外是保护许县,对内来说是监视许县。曹冲来之前本来打算去大营看看的,现在却因为孔融的事要急着赶回邺城去。他爽是爽过了,不过想到孔融也是个太中大夫,经常陪侍在天子身边的,万影响了曹操要做丞相的事,这可有点麻烦,所以要急着赶回去先向曹操汇报下。这大营还是以后再找机会看吧。

  唉,都怪这张臭嘴,把件好好的事办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回去。

  “公子不可如此,急着回去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孔融再有影响力,也不如文和先生,我们还是去见见文和先生吧。”

  曹冲转过头来,看了眼很沉着的周不疑,也慢慢的冷静下来。他也觉得刚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个孔文举吗,他是太中大夫,贾诩也是太中大夫,再说他们还都是郗虑的属官,如果郗虑这个都控制不住的话,也忒衰了点。

  自己还是太嫩了,没经历过事情,见出了意外就方寸大乱。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点点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还是休息晚,明天再去贾府吧。”

  周不疑看着心神渐渐安定下来的曹冲,脸上露出丝笑容,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以前的公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气定神闲,这次受伤之后,却浮躁多了,比起以前来大不如,真是可惜。

  不过,对他周不疑来说,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公子以前对陛下的态度就很暧昧,不象现在这么明朗,偏偏那时候的公子把自己的所以心思都猜得透透的,自己想动点什么心思都不可能,而现在,情况显然有些变化,比如自己可以替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