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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作品:曹冲|作者:StoneEwdard|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2:11:26|下载:曹冲TXT下载
  不远处长亭里站了十来个人,本来会着的,看到有车过来了,立刻个个站了起来。

  车到跟前,个留着三绺胡须的中年官员迎了上来,对着周不疑拱手说道:“这位兄台,可是骑都尉曹大人的车驾”

  周不疑侧身让开,扶着抖擞精神拄着节杖的曹冲下了车,微躬身说道:“正是曹大人,请问阁下是钟大人派来的吗”

  那个官员连忙行礼,恭声说道:“下官张既,奉钟大人之命,前来迎接曹大人,钟大人在长安城恭候大人优厚驾。”

  周不疑皱了皱眉头,觉得钟繇没有亲自来接好象有点托大了,不过看着曹冲脸的平静,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了声:“原来是德容先生,久闻大名。”

  曹冲却温和的笑了,将节杖递给周不疑,上前施了礼。开玩笑,父亲曹操之前就跟他说过,张既张德容是关中有名的才智之士,和关中的马腾他们都很熟,建安九年要不是他说动马腾出兵相助,并州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这次去说服马腾入京,还要仰仗他这个牛人,当然要客气点。

  “小子曹冲见过德容先生。”

  张既吃了惊,连忙回礼,他年龄虽大,可现在只是个议郎,面前这个小子虽然才十三岁,却是骑都尉,不可同日而语。照理说他应该给曹冲先行礼,哪有曹冲先给他行礼的道理。

  “公子折杀张既了。”

  “家父让小子给德容先生问安,先生近来可好”

  “好,好,张既多谢司空大人。”张既满面笑容,司空大人给自己问安,这面子大了去了:“公子请上车,我们起回起,钟大人正等着公子呢。”

  钟繇钟元常,颍川大族钟家家主,今年五十八岁,身高体壮,圆脸长须,或许是因为多年带兵镇守关中的原故,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带了股杀伐之气,不怒而威,他站在长安城府门外,看着在羽林骑和虎士们簇拥下驶来的车队,眉头不由的皱了下,等到车队停稳,曹冲下车从周不疑手中拿过节杖,他这才大步上前拜见曹冲。

  曹冲面色严肃,站着动不动,直到钟繇大礼参拜完了,这才沉声说道:“钟大人不必多礼。”上前半步扶起钟繇。

  钟繇心中不快,却不好多说什么,曹冲年纪虽小,官位也不如他,但他现在是使持节,是天子的使臣,受他拜也不为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钟繇对曹冲有些反感,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直起身来,脸上摆出种很标准的笑容,侧身将曹冲让进了府门,进了正堂,刚要分宾主坐下。曹冲却拦住他钟繇。

  “钟大人且慢。”

  钟繇不由得有些不快:“大人这是”

  曹冲将手中的节杖交给周不疑,然后整理了下衣服,这才跪倒在钟繇面前大礼参拜:“刚才小子忝为天子使臣,故而受了大人拜,官事已了,现在该小子给钟大人见礼,并致父亲大人对钟大人的问候。”

  钟繇的脸上下子缓和了下来,心情下子也好了很多,再加上曹公对自己的问候,让他脸上的皱纹都平了些。他连忙上前掺起曹冲,上下打量了下笑道:“曹公有子如此,平生快慰啊。”

  曹冲笑,他知道刚才这拜让钟繇的心理舒服了些。其实曹操并没有让他带什么问候,只是半路上周不疑跟他说过,钟繇在曹丕身上下足了本钱,现在看到曹冲担任这么大的事情,必然会猜到曹操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如果真的立了曹冲,那么他钟家在曹丕身上下的本钱就全扔进水里去了,并且有可能因此而受到牵连,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除了嫡庶之争之外,钟繇镇守关中多年,却是守卫之功多,军功有限,除了建安九年并州之战,他就没打过什么大仗。对他来说,如果曹冲到关中顺利招抚了马腾,就等于从他的功劳薄里挖走了大块,不管从公从私来说,对他都没有好处。

  因此,曹冲对着这个关中实际上的主宰,不得不小心对付。周不疑肚子里那句话没有说出来,曹冲却猜出来了,在此关键时候,适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是有必要的,即使对面的这个人是自己曾经的偶像。

  也正因为如此,曹冲在礼节上下足了本钱,用足了心机,先利用使臣的身份挑起钟繇的不满,然后再顺着他的毛儿抹,先抑后扬,下子就缓和了钟繇的防范心理,打破他对自己无形中建立起来的那堵墙,然后自己才有可能登堂入室,不求他给自己多大的助力,至少不能让他在背后捣乱。

  趁着钟繇心情变好的时候,曹冲趁热打铁,从身后典满的手里拿过卷手轴,恭恭敬敬的递给钟繇,朗声说道:“小子来时匆忙,未能带上礼物,唯有涂鸦卷,请书名遍海内的钟大人慧目斧正,小子不胜惶恐。”

  钟繇接过手卷,首先被曹冲精心设计的装帧给吸引住了,他瞟了眼用色庄重的丝帛装成的手卷,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卷上的玉别子,展在手卷,看到曹冲精心写就的盗版兰亭序,连声称赞:“公子大才,繇哪有置喙之处,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钟大人学通百家,书艺更是名扬海内,小子在大人面前,只是无知小童罢了。这是上巳节家兄诸人的文集序言,小子所作,带来请大人过目,如果大人能施以如椽巨笔,定能化腐朽为神奇,为文集增添光彩。”

  第二十七节 谈艺

  这拍马屁的话都是开始说起来难,旦开了口,后面的就顺顺当当,越说越流利。曹冲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这些话居然也说得那么的真诚,那么的发自肺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钟繇被曹冲席话说得老怀大慰,他朗声大笑道:“公子过奖了,曹公文武双全,海内所知。令兄子桓也是少年才子,曹公帐下更多有陈琳陈孔璋这样的大手笔,至于公子,尊师蔡大家那也是女中英杰,就是公子本人,这首序文也是做得啧啧,老朽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幸好早生几十年,如果与公子同时,哪有我钟繇的机会。哈哈哈”

  宾主相对而笑。钟繇笑着拉曹冲入席,钟繇坐了主位,下面由张既等帮属臣相陪,曹冲坐了宾住,周不疑夏侯称坐在下面,典满许仪二人扶着刀站在曹冲后面,叉手而立,那股威势立时吸引了钟繇的眼光。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指着他们二人说道:“这二位便是武卫校尉的公子和典校尉的公子”

  “正是。”曹冲站起身来,为他介绍道:“这是许仪许正礼,这是典满典子谦,现在是小子的侍卫长。”

  不光是钟繇愣住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许仪和典满更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钟繇没想到堂堂的曹公子,骑都尉,使持节的天子使臣,居然会站起身来向别人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的两个侍卫长,即使他们都是出自名人之后。

  曹冲还没感觉到异样,他跟着介绍了周不疑和夏侯称,提到夏侯称时特别说道他六箭凤还巢举夺魁的事,相反倒是对他是夏侯渊的儿子并没有提到,还是夏侯称站起来对钟繇行子侄礼时,钟繇才知道眼前这个桀傲不逊的小子居然是典军校尉夏侯渊的三公子。

  “代新人换旧人,这个曹公子颇有曹公简易之风,难怪曹公看中了他,可惜啊可惜。”钟繇心里叹惜着,端起酒杯来掀开了酒席的开幕式。

  席间宾主俱欢,钟繇在关中为官,关中萧条,被董卓手下的李傕搞了几年之后,已经成了废墟,人口离散,不到原先的十分之,就连那些家大业大的都背井离乡,逃得远远的。这几年虽然他做了很多努力,人口恢复还是很慢,那些世家子弟,宁可呆在荆州甚至更远的交州,也不愿意回到关中来。原因很简单,近有马腾,远有韩遂,谁知道这两个不安份的家伙哪天嫌官小又造反了。至于河东的白波贼,北边髡头的匈奴鲜卑人了那就更别提了,旦手头吃紧就要下山打劫。

  当然了,读书人也就少了,书法好的读书人就更少了。原来以善书出名的张芝张伯英初平三年就死了,这些年连个谈书论文的人都不多见,可把钟繇憋坏了,今天好容易遇到能书善文,说话又乖巧的曹冲,钟繇谈兴大发,妙语成珠,在席间掀起了阵又阵的高嘲。

  曹冲既然有意奉迎,当然不会抢了他的风头,只是在关节处说上几句,既恰到好处不留痕迹的拍了钟繇的马屁,又让钟繇觉得眼前亮,颇有新意,要说这种活都比较有难度,来说话要有技巧,二来对书法确实要有相当的造诣才行,否则如何在钟繇这样的高人面前说话。

  好在,这两点貌似曹冲都很善长。

  趁着钟繇欢笑的时间,曹冲推座而起,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道:“书虽小道,亦可见人心道德,杨子云有云,书心画也,俗亦云字如其人。钟公书法妙绝古今,巧趣精细,殆同机神,小子心向住之,心慕手追而不能得其,非用功不至,乃天资所缺,学养不够。小子当以此酒,为钟公寿。更希望诸位多多劝饮,以冀钟公微醺之时,偶露机要,以使我等有云开日现之机。”

  曹公子既然开始狂拍马屁,那些下属自然趁势而上,句句马屁拍得钟繇兴奋不已,来而不住非礼也,钟繇也开始捧上了曹冲的场。他是名臣重臣,说的话自然比曹冲更有份量,经他这么评,曹冲的名声总算是有了个好的评价,开始走出邺城的司空府,走进了大汉的士人之中。

  酒直喝到深夜,钟繇确实有些醉了,他送走了曹冲,回到自己的卧房,长子钟毓安排人拿来了醒酒汤,服侍他喝了下去,又让人给他洗了脚,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手的要退出房,钟繇却轻唤了声:“稚叔,你等等。”

  钟毓愣,抬头看,钟繇拥被而卧,眼神清澈而明亮,哪有丝喝醉酒的样子,他吃了惊,连忙迎上去扶起钟繇,然后将个枕头放他背后。

  “父亲”

  “我没事。”钟繇摆了摆手说道:“你坐,我跟你说说话。”

  “诺。”钟毓知道父亲如此郑重,必然有要紧的话要交待,连忙在旁坐好,双手扶在膝盖上,做出副恭听教诲的样子。

  钟繇看着神态谨然的儿子,半天没有说话,仿佛看得入了神似的。很久之后才轻声问道:“你如何看曹冲”

  钟毓想了想说道:“曹冲天资聪颖,那些对书法的妙论发人深思,发古人未见,他虽有意奉迎,其实以儿子看,他的书法不在您之下。”

  “哪里是不在我之下。”钟繇叹了口气道:“你当着老子的面也要拍拍马屁吗曹冲的在书法上的见识非我能比啊,真是惭愧,我那些平时悟到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的东西,在他那里说,简直是传神之极,那神品逸品之论,真是高论。”

  钟毓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

  钟繇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为父前几年没有注意到他,只把心思放在了曹丕身上,这才将家传的古玉送给他。这几年看,此子浮夸有余,稳重不足,伪而多诈,只怕不能成事。反倒是这个曹冲,很有司空大人之风啊。”

  钟毓轻轻的噫了声,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钟繇看了他眼,摆摆手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暗室之中,出于你口,入于我耳,难道还怕隔墙有心人吗”

  “诺”钟毓道:“曹冲虽然聪慧,但失于轻佻,御下虽温,却失之于宽,那个周不疑跟去年儿子看到他的样子比,轻佻了许多,就是那许仪典满,也是如此,上官于大庭广众之下介绍属下,似为不妥。”

  钟繇看着钟毓,眼睛眨也不眨,好久才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稚叔啊,那你还是看好曹丕”

  第二十八节 张既

  钟毓犹豫了阵,这才开口道:“儿子哪个也不看好,司空大人要改丞相制,儿子只怕这大汉的江山”

  钟繇摆了摆手,止住了钟毓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还是让德容张既跟他到槐里去吧,过些天,为父的给你求个官,让你到许县去呆着,司空大人也好安心些。”

  “全听父亲安排。”钟毓欲言又止,见钟繇有些疲乏的闭上了眼睛,便吹灭了,悄悄的退了出来,掩上了房门。

  黑暗中,钟繇长长的叹了口气。

  张既很平静,既没有因为钟繇安排他跟着曹冲去槐里兴奋,也没有点不满,他只是那么温和的笑着。曹冲把他请到了车上坐着,问些关中的情况,他便捡他知道的回答,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他便推说不知道,也不加以置评。

  “德容先生对此次行程有何看法”曹冲慢慢的问到了正题,他经过上次丞相制的事情,已经知道历史事件后面往往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利害关系,别说自己对三国的事情并不熟,就是对历史很熟,也往往是局限于结果,并不知道其中的要害。事情往往是错综复杂的,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去做,结果往往不同。比如自己到关中来,这在历史上就是没有出现的事情,那么蝴蝶效应是不是已经波及了这里,他并不是太清楚,当然要抓紧时间问问这位张既张大人了。

  张既定了定神,从面前三尺远的地方收回目光,看了曹冲眼,然后才微微的叹了口气说:“既以为,司空大人为了征荆州而征辟马腾质子入京,这件事略有不妥。”

  曹冲精神振,他立刻感觉到了张既的心理活动,感情他对这次的征辟并不赞成,只是介于他的职位,不得不为之。曹冲立刻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向张既施了礼道:“还请先生详言之。”

  张既见曹冲这么正经,也有些讶然,他对征辟马腾的质任进京确实不太理解,只是旨意虽然是天子下的,主意却是司空大人的,而司空大人正是眼前这个年轻的骑都尉的父亲,当着儿子的面说父亲的不是,本身就是件不礼貌的事,更何况那位父亲是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只是他没想到曹冲没有生气,反而本正经的向他请教。

  这让他觉得刚才有些冒失了。

  张既咳嗽了声:“前将军马寿成镇守槐里多年,东镇张白骑,西逼河西四郡,远至金城的韩文约,有他马家铁骑在,这关中就是安定的,这几年关中略有安定,可以说马寿成居功当为第。”

  曹冲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既说的是实情,以钟繇手下的实力,目前还做不到这点,建安九年的并州之战,正是马超率领的那万羌兵起了大作用,要不然正在黎阳和袁尚作战的曹操可能陷入两线作战,不败就不错了,取胜更是难上加难。

  “马寿成手下精兵数万,要想借着征辟他入京而解除威胁,实在有些奢望,除非司空大人亲率百战雄师,挥师西向。”

  曹冲明白了张既的意思,他是说曹操这时候不西征马腾而南征刘表有些不妥,刘表反正是个守成之辈,让他守着荆州,去取只是迟早的事情,不会在曹操西征时马蚤扰他的后方。而马腾却不同,曹操旦南下,马腾就可能趁虚攻入山东,这也正是曹操为什么定要先来关中要求马腾遣质子的原因所在。只是,如果马腾不遣质子,曹操完全有可能挥军西下,先平定了这关中再说,而如果马腾派遣了质子,这仗当然时半会打不起来了,除非马腾不想他的儿子活了。难道张既认为马腾派了质子又开战或是根本不会派质子

  张既摇了摇头:“如果马寿成派了质子去,事情倒好办了,他年近花甲,杀气总就没有当年那么盛了,既然派了质子就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我也不担心他反叛,他已经叛过次,后悔莫及,而且和韩遂交恶,再叛也没有助力,只有败亡条路,以他的性格必不至于此。我担心的倒是他自己可能入京,而将手下交给他的长子马超。”

  骑着马跟在车边的周不疑点了点头:“德容先生言之有理,马老将军稳重有分寸,相比之下,倒是那位小马将军更不安份些,如果马家军全部被他掌握了,只怕祸事更烈。”

  张既赞赏的看了眼周不疑,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少年,现在看他确实眼力过人。只是这个曹冲也号称是少年英杰,怎么眼力反而不如周不疑,他能驾驭得了周不疑吗可是看周不疑却曹冲又是很信服的样子,难道这位曹公子装傻

  曹冲其实不是装傻,他压根就是冒牌的,哪里看得出其中的利害。不过现在他很震惊,历史上马超确实是造反了,还在渭水边杀得便宜老爸曹操割须弃袍,难道因果就是在这里种下的这次曹操的命令是征辟马超做质子,但历史上却是马腾入京的,他原本认为这是自己记错了或是偶然,哪知道却是必然。

  他沉了脸,细细的想了回,看来马腾入京是必然,那自己如果强行要让马超进京,只怕是有点难度,这个时节还是不能逼反马腾,影响南下荆州的大计。至于马超,历史上说他几年后才会反,那时半会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周不疑开始为什么不提醒自己呢曹冲现在最疑惑的反倒是这个问题,这小子知道自己是受了伤不如以前的,为什么不提醒自己他瞟了眼周不疑。周不疑好象感受到了他的疑惑,迎着他的眼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枪曹冲暗暗骂了句。

  “不管是谁入京,都不能影响南下荆州的大事。”曹冲慢慢的说道。要让曹操转向西征那是比较难办的事,真要逼到这步,他的差使就算是办砸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能看透历史的只是他自己而已,他们也就是觉得马超反的可能性更大些,却不敢说马超定会反,再说了,自己跟着曹操下荆州,那当然是马到功成,荆州不败,赤壁的那把大火烧不起来,那马超还有胆子反吗这历史也未必就是那样呢。

  张既也点了点头,司空大人去年征柳城回来就挖了玄武池训练水军,先下荆州的意思谁看不出来如果真要逼得关中马家造了反,自己也担负不了这个责任,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管是马腾进京还是马超进京,只要不影响司空大人打荆州,这件事都算是成功了。自己之所以要先提出来,还是先给曹冲提个醒罢了,以免万到时候马腾不按他的想法办,两方谈不拢把事情搞砸了。

  不过从曹冲的样子看,似乎他并不感到惊讶。

  第二十九节 马超

  在槐里城外的长亭里,曹冲见到了三国演义中的锦马超真人秀。不过跟演义中的不样,已过而立之年的马超额下把胡子,身高八尺,肩宽腰壮,长得颇为威武,没有点英俊小生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可惜的是,可能是骑马的时间太多,他有些罗圈腿,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在曹冲心目的形象。

  好在曹冲到三国几个月,已经慢慢习惯了历史与演义之间的差别,对这种差异带来的打击有了足够的免疫力,因此看到马超时他只是在心里在叹了口气,然后就很安然的接受了这个心目中的英雄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谁让他马超只是个谏议大夫的官职,而自己却是骑都尉,更何况手里还有那根竹子,要说斩了这个才六百石的小官也没什么。当然真要让他想杀马超,估计他这身子骨抗不住马超罗圈腿。

  因此曹冲只是在心里意滛了下,就很客气的拉起了马超,顺便送过去两句“英武神勇”之类不要钱的奉承话。马超只是淡淡笑,便骑上马为先行,带着曹冲进城。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太稀罕跟这个少年得志的小东西说太多的话。

  靠,曹冲在心里比了比中指,老子打不过你,还不能找人收拾你吗他有意无意的扭头瞟了眼夏侯称,夏侯称扶着腰里的长刀,直挺挺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很淡然的看着前方的空处,脸上平静得丝表情也没有,似乎也没有把马超放在眼里。曹冲不由得掂量掂量,这个能射出凤还巢的猛人能不能打得过马超

  看来找机会要试试,自己单挑不行,看人单挑还是很有意思的。

  马腾很恭敬的接了圣旨,然后给曹冲准备了很隆重的欢迎宴会,找了大帮子人陪着曹冲喝酒,在酒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杯去觥去,热闹非凡,主人马腾却含着笑不多说话,看着那些文官武将轮番向曹冲敬酒。

  曹冲虽然每次都是沾沾唇意思下,可是架不住人多,慢慢他的小脸也红了起来。正准备找个借口退席,马超却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两步跨到曹冲面前,双手举杯笑道。

  “司空大人帐下果真是豪杰倍出,公子年方十三,就能持节出使,实在让我等汗颜。听闻公子在钟大人处出口成章,语惊四座,颇得钟大人青眼,公子的文才真是让超等羡慕之极。无奈超乃武夫,公子的文章再精妙,对我等来说也是蛤蟆跳水扑通扑通不通不通。在位诸位大部分和超差不多,都是马上汉子,喜欢直来直去,不知公子能否小试身手,让我等看看曹公亲授的武艺如何”

  曹冲眼角跳,心里叫道,戏肉来了。他看了眼马腾,这个老家伙居然装醉,已经歪倒在座位上,而其它的将领们也都停下了酒杯,收了脸上的笑容,起看过来,要看他曹冲如何面对马超的挑战。

  这个家伙够无耻,三十岁的人向十三岁的人挑战,够无耻。

  曹冲哈哈笑,站起来先端起酒杯向马超示意了下,然后饮而尽,向四周亮了下杯底说道:“冲不才,不胜酒力,可这关中美酒冷冽劲道,让我弃之不舍,饮之不堪,实在有些为难啊。”

  大家看到他满脸通红,确实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又说得如此遗憾,不禁哈哈笑,刚才略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松了些。马超却是笑,饮尽了酒却没有退回席上去,反而解下了腰时的长剑放在旁,揉着手腕子仿佛准备动手过招。

  曹冲心里对马超的鄙视又增加了份,接着说道:“冲年幼,不过跟父亲帐下的将军们练了几手强身健体而已,当不得关中第猛将的马兄拳。不过家兄子文好武成性,与张正清张子威等诸位都有交往,等马兄到了邺城,冲必然有机会欣赏马兄高招,至于冲嘛,实在不敢领教。”

  他开口就先扣住了自己年幼,确实他比较年幼,不到马超的半大,甚至比马超的两个弟弟马休马铁都小点,再怎么说马超向他挑战都有点以大欺小的味道。而且他又说了,邺城有高手,你有种就到邺城去挑战,别向我个小孩子发劲,没意思。他这么说,大家都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感情关中诸将就会欺小孩子,就连马超都不免有些尴尬,觉得冒然上来挑战有些不合规矩,只是已经站出来了,如果被曹冲两句话就说得退了回去,好象更丢人,他时站在那里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曹冲见马超气势被压住,心头笑,回身指了下许仪典满和夏侯称说道:“这位是武卫校尉许大人的公子许仪许正礼,这位是典君的公子典满典子谦,这位是典军校尉夏侯叔父的公子夏称称夏侯叔权,说起来都是武艺出众的骁将,比起冲来那是高出不止个等级,马大人如果有兴趣,不妨可以任选位,以助酒兴。”

  他说个名字,马超的脸色就是变,许褚他虽然没见过,但是武卫校尉虎痴的大名不知道的人大概没几个,典韦虽然已经战死多年,但不管是当年在濮阳冲破吕布军阵,还是在宛城绝命战,他的威名都是有耳皆知的,没想到他们二位的公子都做了这个小屁孩子的侍卫。许仪他是听说过的,乌巢之战,就是这位当年才十六岁的小将第个冲进淳于琼的大营,刀砍翻了大旗,生擒了淳于琼这个主将,才让五千押粮军崩溃,让曹操在前有大营后有援兵的情况下获胜,举奠定官渡之战的胜局。典满虽然没听说有多厉害,但能和许仪并列,想来武力也不差。如果让他上去挑战他们两个,他实在有些没底,要说马上功夫他也许可以试,但论步战,又面对曹操帐下最富盛名的两大高手的后人,人的名树的影,他实在有些说不上来的胆怯。

  当然如果他摆身份,也可以不和这二人交手,他虽然是个六百石的小官,但总是官,而许仪典满二人在这个场合只是个下属,他可以以身份不同拒绝出战,只是那个夏侯称,却是典军校尉夏侯渊的公子,虽然没有做官,但身份却不见得比他差,不管怎么说,他都找不到借口推辞。

  只是自己本想找曹冲的麻烦,现在却被曹冲找了自己麻烦,岂不是有点郁闷

  马超略微皱了皱眉头,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超不量力,敢请夏侯公子试身手,为大家助助酒兴。”

  第三十节 单挑

  曹冲笑,回头向夏侯称笑道:“叔权,马大人是关中第高手,你向他请教几招,就算输了也不丢人。”

  夏侯称直挺着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只是面色很冷,别人来敬酒,他也不拒,只是脸上直没有笑容,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在这热闹的场合颇不合群。现在听曹冲这么说,他微微躬了躬身说道:“骑都尉大人有命,称敢不从命。”

  马超听,有些不快,这夏侯称这里提出曹冲的官称,明显是说他以下犯上,以个六百石的谏议大夫向两千石的骑都尉挑战,不合规矩。他不免冷笑了声,对夏侯称招了招手:“夏侯公子不知是擅长何种兵器,超好让人准备”

  大家听不免皱起了眉头,刚才他解开长剑扔在旁,可是明摆着只动拳脚不动兵刃的,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要是动兵刃了,这酒席上万有个失手,那可就有些不妥了,就连装醉的马腾都听出马超的火气,直起身来便要阻止,不料却被夏侯称的回答给激怒了。

  夏侯称笑了笑,站起身来将衣摆掖了掖说道:“我家大人虽然因为年幼力气不足,但对武艺的理解却极是高深,再加上他向来以为文武之道,相辅相成,不象称这等粗人喜欢好勇斗狠。称不才,就以从公子处学来的拳半脚,向马大人请教,大人尽管使用兵刃,称只用双拳头便成。”

  他这番话,彻底挑起了关中诸将的怒气。敢情曹冲不是武艺不精,而是力气太小,另外不屑与人好勇斗狠。他话是说自己是好勇斗狠的粗人,实际上聋子都知道他在说谁。更让人气忿的是他居然要空手对马超的兵刃,这不是摆明了根本没把马超放在眼里吗

  如果马超能把这口气咽下去,那他就不是马超了。

  曹冲不禁对夏侯称刮目相看,他直以为这小子跟曹彰样就是个匹夫之勇,没想到他还有口舌之利,想来是跟自己这段时间被周不疑这小子带坏了。他回头看了眼周不疑,周不疑正有滋有味的抿着嘴,见曹冲看他,眼角挑得意的笑。

  应该说,钟毓对他的评价点也不错,他跟着曹冲这段时间以来,这种不正经的表情是越来越多了。

  曹冲没空跟他说话,回头看了眼夏侯称,差点惊叫起来。只见夏侯称大模大样摆出个前世电影里黄飞鸿的招牌姿势:虚步亮掌。这是他在跟邓展学空手入白刃的空闲游戏时摆出来得瑟的,当时他些关于武术的理论就让邓展这个正儿八经的武术高手惊为天人,在他看来些花架子的套路,到了邓展手里略改变就都成了杀招,再传给了曹彰夏侯称和许仪他们,就连他用来练身体的老太太打的太极拳都被邓展好好的改造了番。而这个姿势,就是他们的起手式。

  照这么说,夏侯称说这是从他这儿学去的,倒也不是纯粹拍马。

  马超看了眼怪模怪样的夏侯称,不由得笑了声,虽然夏侯称说他可以用任何兵刃,可他个年纪大的号称关中第猛将的如果用兵刃去对付个未成年的小子,就算是赢了他也没法再出去见人,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伤了夏侯称,所以他也只能空手。

  马超咳嗽了声,微微分开两腿,虚张双臂,摆出个准备好的架势,对夏侯称招了招手,那意思很明白,小子,过来,让你家马哥教训教训你。

  帐里的人都笑了,这个夏侯称摆的架子很好笑,整个大汉的人都没用过这个起手势,还是曹冲那个小孩子教的,只不过是小孩子的儿戏而已,对着马超这个猛人,只怕是要摔个鼻青眼肿。

  不过他们的笑声只维持了息。就在马超招手的那刻,夏侯称垫步,人就象离弦的箭样冲了过去,瞬间就到了马超的眼前,招式点花哨也没有,借着冲劲抬腿脚就踹在了马超的胸前。马超也不是弱者,在他动的时候就有了警觉,只是没想到他没出拳先出了腿,躲闪不及,被这脚踹个正着,紧接着夏侯称收回腿,顺势个弓步上拳,拳又轰在了马超刚被踹得生疼的胸口。这拳脚气呵成,快得让人感觉就是同时命中马超的样。

  马超点悬念也没有的就倒飞了出去,撞得后面的酒案东倒西歪,大厅里顿时乱成团。而夏侯称还保持着刚才击出那拳的姿势,嗓子里长啸声:“噢呀”

  曹冲的汗都快下来了,夏侯称这厮实在太过份了,刚才学黄飞鸿的虚步亮掌,现在又学李小龙的狼嚎,唉,真是惭愧,怎么教出这么个家伙,只能说那两个动作太拉风了。

  随着杯盘清脆的响声渐行渐止,大帐里步寂静,只是夏侯称那声气势十足的长啸在人们耳边回响。不光是关中诸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连装醉的马腾都直起了身子,看着威风十足的夏侯称直点手指,却说不出句话来。

  夏侯称长啸之后,感到心里痛快之极,他在城外长亭看着这个嚣张的马孟起就不顺眼,妈的个西蛮子,羌人的杂种,居然敢在我家大人面前牛逼哄哄,今天又死不要脸的以大欺小,居然敢向大人挑战,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教训你下还真以为我山东无人了。

  他得意的看了眼曹冲,曹冲嘴巴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夏侯称知道,大人这里说的定是他常说的,做人要低调,低调,所以他把最后那个准备对着马超摇摇食指的拉风动作很遗憾的收了回来,抱拳躬身行礼:“承让承让,马大人没事吧。”

  “嗯咳咳咳”马超郁闷之极,这拳脚还真是重。当然重了,夏侯称本来力气就大,又是借着垫步冲过来的,不重才怪。他受伤不轻,这下子想发飚都发不起来了,闷咳了阵,无奈的打消了把面子讨回来的想法,强笑道:“曹大人所传的武艺果然高明,马超以后有机会定再讨教。”

  曹冲强忍心中的笑意,虚伪的骂道:“叔权,马大人是有意相让,你如何这般不知轻重,幸好马大人健壮,未曾受伤。否则被你打伤了如何去得邺城。”然后又转过头来关心的对马超说道:“马大人,不碍事吧会不会影响行程”

  马超气得要吐血,说不碍事,那就是不影响行程了。说碍事,难道让自己承认个小孩子打伤了走不了路以后还怎么混如何丢得起这个人,这个小崽子实在是太坏了。

  “不碍事不碍事。”想来想去,马超还是强忍着心头要吐出来的血说道。

  第三十节 面子

  送走了曹冲,马腾气哼哼的看着捂着胸口闷咳的马超,冷笑着说道:“你最后为什么不说自己受伤了”

  “我”马超差点气得把胸口那口血吐出来让我承认被那小子打伤了,不如用刀直接割了脖子算了。

  “匹夫之勇”马腾怒骂道,他气哼哼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张开两腿坐了下来,对着旁边惊慌的马休马铁兄弟俩挥手:“你们出去”

  马休马铁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对望了眼,低着头出了门。马腾看着脸郁闷的马超说道:“你为什么不挑那个许仪他是虎痴的儿子,久经沙场之人,即使败在他的手下也不为过,能让他伤了你岂不是更好。”

  “父亲”马超有些迟疑的答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马腾恼怒的挥手:“你是关中第猛将,是羌人口中的天将军,当然不能输在个侍卫的手下,你要面子,可是这面子要得吗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要硬撑,难道你真的想去邺城难道你不知道到了邺城,我马家军从此就得听那曹操使唤。”

  “父亲,我们可以不去啊,他曹操要下荆州,我们现在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他在荆州兵久无功,我们再趁势而起,直取许县,抢了天子回关中,父亲可以做”

  马超话还没说完,马腾就暴怒的长身而起,挥手就是个大耳光:“起兵起兵,我们哪来的实力曹操是要征荆州,可是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发兵不就是顾忌我们吗近有钟繇,远有他的十几万大军,你以为如果我们不服软,他会放心留着我们下荆州那十几万大军就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们拿什么抵抗就凭着手下这几万人”

  “父亲”马超捂着脸大叫道:“我们有几万精兵,有几十万的羌人,还有韩叔父,为什么不可以跟他对抗曹阿瞒有什么好怕的,他也是人不是神。”

  “韩叔父”马腾瞪起了眼睛,须发怒张,手指指着马超直抖,时说不出话来。他有些犹豫了,要不,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送到邺城吧,也许对他马家来说,还是件好事,等曹操征服了天下,自己也学窦融献河西样,交还了兵去做个富家翁。跟韩遂合作那还不如投降曹操呢。

  “滚出去,要么你明天大病场,要么你就跟着曹冲到邺城去吧。”马腾大怒的踢了马超脚,马超无奈,起身退了出去。

  马腾气得直喘,胸部起伏不停,两只眼睛也有些血丝。他拿起桌上杯茶喝了口,却发现是冷的,气得将杯子在桌上顿,茶杯立刻裂成几片,茶水酒了他手,块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流出鲜红的血来。

  “父亲”个中年女子端着醒酒汤刚走进来,被那声巨响吓了大跳,又见马腾的手上鲜血直流,吓得连忙放下托盘,抓起马腾的手查看。

  “云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马腾奇怪的噫了声。

  马云璐见马腾的手没有太重的伤势,这才放了心,拿来布给他包上,边包边回答说道:“我听说朝庭派人来了,就回来看看。”

  “你说怎么办才好”马腾慢慢的安静下来,看了看马云璐包好的手,不紧不慢的问道。

  马云璐想了想说道:“父亲以为大哥到了邺城会安生吗”

  马腾苦笑了声没有说话,马超是什么性格他当然知道,以他那脾气到了邺城怎么可能安生,你以为邺城好呆的么张绣那么乖巧,不是还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到了邺城,就是羊入虎口,生死由不得自己啦。

  “既然父亲也知道大哥的脾气,那送他到邺城岂不是死路条”马云璐将醒酒汤送到马腾的手中,看着马腾的眼睛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硬顶着,我们不是曹操的对手啊,更何况金城那边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