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帮忙求个情,过两天请你们喝酒。”
阎行抬手拦住了军士,这才转过脸对韩遂说道:“小婿唯岳父大人马首是瞻,如果岳父大人决定与曹公决裂,小婿愿意为先锋,战死沙场亦不悔。如果岳父大人想要派遣质子,还请不要让子义入朝,他性格粗猛,又是岳父大人的独子,到了邺城只怕事有不测,小婿忝为岳父半子,愿替子义入朝为质,想来曹公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第三十七节 阎行
韩遂沉吟着摸着胡须半天没有说话,他在略有紧张的韩银和脸平静的阎行脸上扫了半天,又在诸将脸上看了遍,说道:“彦明你是我的半子,又庄重机警,到邺城想来是要安全得多,只是你父亲早死,我如何能让你代子义入朝,诸将又当如何看我,不可不可。”
阎行拱手道:“小婿既为岳父大人半子,自然当尽半子之劳,这些年岳父大人对小婿的苦心栽培,小婿岂有不知之理,诸将也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我翁婿情深,哪里会说什么。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情势如此,相较而言,小婿去总比子义去好些,还请岳父大人不要犹豫。”
韩银生怕父亲要让他入朝为质,连忙拱手道:“父亲,妹夫是父亲的半子,其实说起来也是我韩家的人,他又比我稳重,确实比我更胜任,还请父亲不要犹豫。”
韩遂看了他们半天,叹了口气说道:“唉,只得如此了。彦明啊,你放心的去,带上千铁骑去,我估计马寿成不会派马超去,大概是马休或是马铁,他们不管哪方面都不如你,到了邺城,如果有机会跟着大军南下,你说不定还能建功封侯,让我那女儿跟着你做个诰命夫人,总比在这西凉吃苦的好。”
阎行拜伏在地:“多谢岳父大人。”
韩遂又接着说道:“你的部下我亲自给你带着,什么时候你回来,我还个不少的还给你。”
阎行连忙说道:“岳父大人言重,他们都是岳父大人的部下,小婿哪有不放心之理。”他笑了笑说道:“不过,子义你可不能欺负他们。”
韩银见大事已定,哈哈大笑,痛快的说道:“你放心,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我肯定不会欺负他们的。”
诸将见阎行入质,下子也放下心来,跟着大笑起来。
----------------------
待诸将散去,韩遂又安抚了阎行几句,阎行略说了几句,便说要去收拾下,起身走了。看着阎行走出大门,韩遂这才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冷哼了声对笑得脸上快开了花的韩银说道:“子义,你是不是急着去接收彦明的人了”
“父亲。”韩银笑道:“这小子到邺城去,就算他带千人走,他手下还有近千人,我这下子就有四千人,当然开心了。”
韩遂大怒,抬手就是巴掌:“蠢货,你还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想着他手下的人,就不想动动脑子,眼看着你都四十多了,怎么还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韩银被他巴掌打蒙了,顿里傻在那里,看着又生气又失望的韩遂,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阎行他说得好听,只怕是入了朝,他就不再想回来了。”韩遂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只知道挥刀砍人却不动脑子的粗猛儿子,恨恨的说道。
“不回来好啊。”韩银低声嘀咕了句。
“哼”韩遂见跟他说不通,便不愿再说,闷闷的坐了阵,抬起头对韩银说道:“阎行的人随他自己挑,兵甲不齐的,都给他配齐,不能让人说我韩家亏待了这个女婿。”
韩银听,差点跳了起来,见韩遂脸冰霜,还是忍住了,没敢再说。
---------------------------------
曹冲听到韩遂决定让阎行带着千铁骑跟他入关时,差点笑出声来,费了好大劲才保持住了脸上的镇静,保持住了自己的风度。他看了眼脸诧异的庞德,咳嗽了声说道:“令明,这个阎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庞德连忙摇头道,“我只是奇怪文约先生如何肯让彦明入朝,彦明是文约先生手下第猛将,战功赫赫,他这走,只怕文约先生如失臂膀啊。”
“哦”曹冲听,立刻来了精神,他对阎行这个人根本不熟悉,听庞德这个猛人说阎行这么牛逼,时兴趣盎然,八卦精神充分发挥了出来。
庞德见他这么有兴趣,不由得挠了挠头,时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憋了半天才说道:“我给大人说件事,大件就知道这个阎行的厉害了。建安初年,文约先生和老将军因为些事翻了脸,打过几仗,这个阎行有次和孟起单挑,矛捅在孟起身上,孟起身披重甲,趁势刀劈断了矛柄,结果擦身而过时,这个阎彦明反手用半截矛柄打在孟起脖子上,让孟起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曹冲和周不疑互相看了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马孟起号称关中第猛将,是勇猛的羌人口中战无不胜的天将军,居然被这个阎行矛柄打得卧床不起,那这个阎行岂不是超级猛人至少不比眼前这个庞德差啊。
“阎彦明不光武技过人,骑兵战术也是西凉首屈指的,千骑兵在他手里,对上那些庸将的三五千人都不落下风,他的三千铁骑曾在战中冲溃了鲜卑人的万骑大阵,将陷在其中的文约先生救出来,正因为如此,文约先生才对他另眼相看,把女儿许配给他。”
他话还没说完,曹冲已经开心得差点掉了哈喇子,他连忙掩饰的笑了笑,趁机吸了吸满嘴的口水,故作平静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乐翻了天,妈的捡着宝了,拐走了这个猛人,再从马腾那儿把庞德这个猛人拐走,老子这趟关中之行大发了。他只顾心里得意,却没看到庞德的脸色有些怪异,倒是被周不疑看在眼里,不免奇怪,便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如此,镇西将军派这个阎彦明入朝,还是有些不合规矩啊。女婿是半子,可毕竟是半子,韩银才是嫡子,为什么韩银不入朝,却派阎彦明入朝”
庞德犹豫了会儿,见周不疑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只得继续说道:“元直有所不知,文约先生为了收彦明的心,派人杀了彦明全家。只怕,只怕不是文约先生让彦明入朝,而是彦明自己要求入朝的。”
曹冲刚才的狂喜顿时变成身冷汗,透体而出。他看着同样惊骇莫名的周不疑,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请阎彦明前来叙。”
“公子速派人请阎彦明前来叙。”
两人愣,不由得相视而笑,曹冲掩饰的拿起杯子喝茶,用大袖遮住了脸,周不疑却对庞德拱拱手道:“想来庞中郎和这位阎彦明相熟,还请引见下,不疑想尽快与这位阎彦明见上面。”
庞德不解的看了看周不疑,又看了看遮着脸喝茶的曹冲,茫然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跟彦明很熟,我这就带公子去就是。”
第三十八节 下套
阎行听说使臣大人曹冲的亲信周不疑突然来访,很是意外,他看了前来通报的门房半天,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才匆匆的出门迎接。
周不疑在阎行的府前背手而立,仰着头打量着阎行的府门。袭单衣在西凉的晚风中拂动,衬得相貌英俊的他风度翩翩,神采奕奕,别有番出尘的感觉。
“让周公子久仰,罪过罪过。”阎行哈哈大笑着,大步走到周不疑面前深深施了礼,又跟庞德见了礼。
他身材高大,就算是低了头给周不疑施礼,也不比周不疑矮多少。周不疑连忙回礼,两人相互客气了番,阎行侧身将周不疑让进了屋,到了正屋。阎行见周不疑顾左右而言他,便对旁边侍立的亲卫挥了挥手,几个亲卫立刻出了门,紧紧的把守住了外面。
“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阎行有些不解的看着周不疑,脸上挂着丝平和的微笑,微眯着的眼睛里却是丝寒光闪而过。
“听闻彦明将入朝为官,将来就与我家公子同朝为臣,我家公子甚是欣喜,这才让我前来向彦明致以祝贺之意。”周不疑学习了曹冲那种自来熟的伟大传统,开口就称呼阎行为字。
阎行皱了皱眉头:“多谢公子关心,只是阎行是入朝为质,好象没有什么好祝贺的吧。”
“唉”周不疑摆了摆手,阻止了阎行下面的话:“彦明不必怀疑,我家公子性情爽磊,不惯作伪,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喜欢和彦明这样的快意恩仇的好汉子真英雄相处,彦明看令明与我家公子才相遇几天这才叫见如故,倾盖之交。彦明放心,我家公子没有什么可求于彦明的。”
阎行看了看远处的庞德,点头笑道:“你家公子是司空大人的爱子,又是陛下亲口封的骑都尉,比阎行介武夫位高权重,当然不可能有求于阎行。阎行只是提醒公子,身在金城,还是避开些嫌疑的好。”
周不疑笑着拱拱手说道:“不疑不才,此来除了代公子致此问候之外,正是提醒彦明要防些嫌疑。”
阎行愣,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周公子请明言,阎行不知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地方。”
周不疑瞟了眼阎行向刀柄移近了半尺的大手,不禁笑出声来,他伸出双白净细长的手来,在阎行面前晃了晃说道:“不疑虽习过几天剑术,不过,在彦明这样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勇将面前,恐怕没有出手的可能吧,彦明何必如此紧张,这可不象是镇西将军帐下第爱将的样子。”
阎行看着周不疑的手,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不免笑,不过听到最后句话时,他不屑的哼了声:“公子过奖,阎行介莽夫,不懂规矩,请公子不必介意。”
“哈哈哈”周不疑笑了半天,遗憾的摇了摇头,直起腰站起身来对阎行拱了拱手道:“公子本来以为彦明勇猛过人,是我大汉员难得的猛将,将来在荆州战场,在这西凉战场都大有作为,可以立下堪比卫霍的赫赫战功,将来明垂青史,百代流芳,这才派不疑前来与彦明晤,不料彦明却执迷不悟,好歹不分。既然如此,不疑不再多嘴,不敢夸口为彦明解忧,告辞。”他起身要走,又回过头说道:“不过,为了彦明的生命着想,我家公子会去向镇西将军提出,彦明还是留在西凉吧,韩银去才是正理。”
阎行头雾水,他直起身连忙拉住周不疑的衣摆说道:“公子说些什么,阎行听不明白,还请公子明言。阎行怎么会有生命之忧”
周不疑暗自笑,却正了脸色说道:“听闻镇西将军要让彦明带千铁骑入关助司空大人南下,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可有此事”
“有此事。”
“我想彦明定是想把部下中最忠于自己的精锐全部带走,其他人就留给镇西将军,任凭处置了,是吧”
阎行正是作如是想,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周不疑,有些搞不懂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又怎么会引来血光之灾。
“彦明这去,是不是从此不想再回来了”
阎行又是惊,他不知道周不疑怎么会想到他的心里去了,很自然的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镇西将军怎么会让彦明带着千铁骑出了这西凉,又怎么会让彦明留在西凉的族人安生”周不疑见阎行中了套,这才转回来坐好,故作神秘的说道。
阎行细细想,想到韩遂那文雅的外表下铁血的性格,自己如果摆明了要脱离他的控制,恐怕留在西凉的人确实不太安全,以韩遂的脾气,旦火起,派出大军假扮成马贼在半路上截杀自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到时候把自己连带着曹公子干掉,再栽自己个暗通马贼的罪名,将阎家网打尽。
他不由得惊出身冷汗,脸色也白了。
周不疑虽然拿着茶杯装喝茶,却直在注意他,见他脸色发白,额头沁出冷汗来,知道已经击中了他的要害,越发的稳重,半天也不说句话。
“那,那如何是好”阎行想了半天,有些不舍的说道:“难道要将那些对我忠心耿耿的人留给韩银这岂不是太便宜韩家父子”
“那彦明可想过,将其他人留给韩银,他们的下场会如何”周不疑不紧不慢的问了句。
阎行皱眉头,他如何想不到那些人的下场,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近三千人的部下对自己的感情,带走千最精锐最忠心的,那剩下的两千人,怕至少有二三百要被韩银杀了来立威,其他人或被迫或痛恨自己的绝情而投入韩银的帐下。想到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要落得这个下场,他就觉得心里在滴血,十分不舍。
只是,不如此又能怎么办
“那些能活下来的人,下次再遇到彦明,还会当你是可信的头领吗还会重回你的帐下,为你卖命吗”
阎行冷汗淋淋,摇了摇头,他忽然叹了声,拜服在周不疑面前:“请公子教我。”
周不疑放下茶杯,嘴角掠起丝笑容,伸手扶起阎行:“彦明何必多礼,不疑既奉公子之命前来,当然有办法。”
阎行抬起头来,看着周不疑平和的笑容,探询的问道:“公子说我该如何办才好”
“带千最弱的,对你最不忠心的走。”
“这如何使得。”以为周不疑有什么妙计的阎行听大失所望,想也不想,口拒绝。
第三十九节 反道
周不疑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阎行。阎行也觉得刚才口气实在有些不好,赧然笑,抱拳道:“还请公子明言。”
“彦明带千弱兵走,这样韩遂才不会疑心彦明有异心,才相信彦明的根还在西凉,对他还是忠心耿耿,才不会对你留下的人动手,才不会对你阎家的人不利。”
阎行想了想确实是如此,如果自己只带走千弱兵,想来韩遂会相信自己还是为他着想的,还是要回来的。只是,那两千精兵就这样送给韩银,岂不是可惜
“彦明不用担心,快则千,慢则两三年,彦明必将回到西凉来,到时候这些人还是彦明的部下。只是现在彦明要告诫他们,到了韩银的帐下定要安份守已,不可自找麻烦。”
“那”阎行还是有些不舍,想想如果真的两三年之内还回到西凉来,想来以韩银的能力,还不能把这些忠于自己的部下完全化成他的人,这个主意倒不失为个既保存了力量,又让韩银不用大开杀戒的好办法。只是两三年就回到西凉来,这可信吗
“公子说过,大汉将这西域丢给胡人,是最大的失策,不光是因为黄金丝路丢给胡人可惜,更可惜的是我大汉将士用鲜血换来的万里河山不应该被胡人蹂躏,他说过旦安定了南方,他就要向天子请旨,要带着我西凉的勇士,将大汉的边疆重新开拓到天之极远处,要将那些胡人重新拜服在我大汉的荣光之下,他还要重开丝路,要让我大汉的商人行遍天下,要让我大汉的五铢钱成为天下最有信用的货币,要让我大汉的子民成为天下最有尊严的人民。”
周不疑现在跟曹冲学了不少,说起来话来语调抑扬顿挫,手势翻飞,极有诱惑力。这天下的武将就没有个愿意安稳的呆在家里的,没有个对开疆拓土没有兴趣的。阎行也不例外,他听说自己还有机会回到西凉来带着自己的铁骑纵横天下,顿时也跟着兴奋起来。
“公子此言当真”
“当然,大丈夫言既出,驷马难追,彦明想必听说过我家公子的宏愿了吧。”周不疑似乎有些不高兴彦明不相信曹冲的誓言,不高兴的说道。
“相信相信。”阎明想起听庞德那些骑兵说的曹冲的誓言来,立刻又信了几分。他拱手说道:“公子高明,席话说得阎行茅塞顿开,感激不尽。”
“反者道之动,彦明只是想偏了些而已,以彦明的才智,公子以后借重彦明的地方多的是,只怕到时候不疑还要请彦明多多提携。”
阎行汗颜,心想你是曹大人的亲信,哪里还需要我提携。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周不疑起身告辞,阎行送他到门口,拱手作别时,周不疑又说道:“公子还有句话带给彦明,彦明可记在心里。”
阎行这时对曹冲已经奉若神明,连忙恭身受教。
“男人的事,就在男人之间解决,别把无辜的女人扯进来。”周不疑说完,拱手作别,在庞德等人簇拥下扬长而去,留下阎行在那里发愣。
其实不光是阎行不懂曹冲为什么会关心他的夫妻感情,就连周不疑也搞不懂曹冲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曹冲说得很郑重,他也就如实奉告了,至于阎行懂不懂,他可管不着那么多了。
阎行看着周不疑等人远去,这才苦笑了声,回头进了屋,只见他的夫人,韩遂的小女儿正含着泪水无助的倚门而立。他不由得心里软,说起来这个女人自从进了阎家的门,自己虽然对她客客气气,却从来没有真把心放在她身上过。可是她从来不到韩遂面前说什么不好,要不然韩遂也不会到现在都对他很看重了。
“夫人放心,为夫的不会与岳父大人为敌的。”阎行上前握着夫人的小手轻轻的说道。
阎夫人愣,她听说要到邺城为质的时候就做好了被阎行杀掉的准备,做好了阎行跟父亲反目成仇的准备,没想到阎行突然跟他说了这么句,不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阎行有些歉然,看来夫人是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了。
“明天为夫就带着夫人去跟岳父大人辞行,我还要把家人托付给岳父大人,到时候还要请夫人帮我美言几句。”阎行笑着说道。
“夫君客气了。”阎夫人心中大喜,被阎行看得有些羞然,扭身连忙走了。
韩遂听阎行说要把最精锐的人留下不免愣,时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见女儿在旁面色红润,羞不可言,心中也有些惭愧,想当初阎行的父亲可是死在他的手里的,没想到阎行却这么为自己着想,想来还是自己这多年对他的看重起了作用,不免欣慰不已。
“彦明你放心,你的部下我不会交给子义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我直接带着,等你回来,还个不差的交给你,到时候我翁婿再起纵横天下。”韩遂满意的抚着阎行的肩膀说道。
阎行心里冷笑声,对曹冲的佩服却又加了分,他恭身施礼:“族中的父老子弟还请岳父大人加以照看,小婿感激不尽。”
“彦明说的哪里话来,你有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还分什么彼此。”韩遂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放心,有我在天,他们就不会受委屈。彦明,你不能带弱兵去让曹孟德笑话我,另挑千强些的,另外,我让人给你那千人把衣甲全配齐,不要让人笑话了去,到了曹公帐下,好好努力,不要给我西凉人丢脸,不挣个侯爵不要回来见我。”
韩遂故意脸严肃的看着阎明,那口气就象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样。
阎行心中暗笑,脸上却脸感激:“岳父大人也要努力加餐,小婿虽不才,敢不奉岳父大人之命,定努力杀敌,挣个诰命夫人回来。”说着,看着夫人笑了笑,阎夫人被他看着脸红,咄了他口,把脸扭了开去。
“哈哈哈”韩遂被他们小儿女的神态引得开心的大笑起来:“彦明,以你的能力,到了曹公帐下,只怕不比张文远差,封妻荫子算什么,只怕到时候我也要叫你声大人呢。”
阎行连称不敢,二人相视而笑。
第四十节 功成
马腾看着衣甲鲜明的千西凉骑兵和挺立在马上的阎行,嘴里发苦,却又无可奈何,将他们安置好之后,他回到府中,皱着眉头闷坐了半天,想到最后还是让人叫来了马超等人,把马云璐也起叫了来。
“我要入朝为官。”马腾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曹大人,他会尽快向陛下请旨,孟起留下,这里全交给你了,休儿铁儿跟着起走。”
“父亲,只怕不妥”马超大喜,只是想到家人从此在邺城曹操的监视之下,不免有些担心。
马腾抬手止住了他:“孟起,走之前我要交待你句,我们家人的命不仅在曹操的手上,更多的是在你的手上。如果你能安份守已的守住这份基业,老父我也许能有个善终,我马家也许还有重兴的那天,如果你还胡思乱想,跟那个韩文约搞在起,只怕我马家从此就要断绝在你的手上,到时候我在列祖列宗面前等着收拾你。”
马超大骇,浑身冷汗的拜伏在马腾面前:“儿子不敢,定谨遵父亲的话。”
“但愿如此。”马腾死死的盯着马超,好半天才说道:“云璐虽是女儿家,可是见识高明,有什么事你要多跟她商量。”
“诺”马超现在是有什么就答应什么,不管马腾有什么要求,他都应下来。
“让庞德带千铁骑跟我入关。”马腾又说道。
“父亲,令明可是”马超惊讶的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马腾瞪起的双眼,连忙将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父当然知道令明是这关中诸将中最好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将他带走。”马腾挥挥手,禁止住还要再说的马超,他对马超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诺”马超无奈,只得点头应是。
马云璐点了点头,父亲这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来要向曹公示诚,来剪了大哥最有力的羽翼,让他安份守已,未尝不是好事。
等了几天,陛下的圣旨用快马送到,拜马腾为卫尉,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立刻入京,拜马超为偏将军,统领马腾的全部人马。
张既为了防止梦长夜多,圣旨未到时就派人通知钟繇派人来迎,沿途各郡县做好接待准备,圣旨到就将还在犹豫的马腾催促上路。建安十三年五月下,曹冲带着马腾等人以及两千骑兵回到许县,拜见了天子之后,留下卫尉马腾在许县呆着,他自己又带着阎行庞德等人赶到邺城。
曹丕带着帮官员站在邺城外的长亭边,看着远来的车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曹冲还没从车上下车,他就迎了上去,把将曹冲从车上抱了下来,甩了个圈,举得高高的大笑道:
“仓舒,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父亲让我来迎你,府里已经摆好了庆功宴,正等着你这个大功臣呢。”
曹冲被他这么亲热的姿势实在搞得有些不习惯,连声讨饶。曹丕放下他,凑在他耳边说道:“你小子真厉害,已经是比两千石的骑都尉了,这下荆州再回来,岂不是要做三公九卿到时候可别因为兄长我还是个白身不理我啊。”
曹冲大笑了几声,凑到曹丕耳边故作神秘的说道:“兄长这说的哪里话来,我去荆州,父亲大人定是让兄长镇守邺城了,只怕这次荆州之后,这副丞相之位非兄长莫属啊。”
两兄弟互相捶了拳,相视大笑。曹冲拉着曹丕走到庞德等人面前笑道:“来,兄长,我为你介绍,这是关中西凉最有名的两位猛将,庞德庞令明,阎行阎彦明,都是用骑兵的高手,这位是马老将军的爱子,马休马仲美,马铁马叔坚,也是武功高强的少年英雄。”
庞德等人见曹冲热情的向曹丕介绍他们,都感激的连忙行礼:“末将拜见曹公子。”
曹丕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回过头来对曹冲笑道:“仓舒,还是你有本事,父亲请孟起将军入朝多次,都未能如愿,你倒是将他们家都请来了,这次父亲又要重赏你了。上次你要了十个刻工,几方梨木,把子建那个小书呆子累得骨瘦如材,搞出来个印刷术。这次又准备讨些什么,办什么大事”
曹冲听大喜:“子建搞出来了”
“当然搞出来了,父亲十分满意,正让人抓紧时间刻那些字模,准备先把上巳的诗集刻出来呢。”
曹冲兴奋的拉过站在庞德身后的曹善说道:“子祥,公子我说过的,书出来就送套给你,没看想到会这么快,你很快就能如愿了。”
“多谢公子。”曹善连忙拱手道谢。
“这是”曹丕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面容不似汉人的大汉。
“他是羌人,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曹善曹子祥,现在是庞中郎的亲卫。”曹冲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书出来先送套给他。”
“哈哈哈”曹丕仰天大笑,指着曹冲乐不可去:“子建忙得昏天黑地,你倒好,书还没出来,倒先做了人情,子建知道了,只怕要生气了。”
“不会不会,子建只要有书读,才不会生这些闲气呢。”曹冲捏着鼻子笑道:“我饿了,诸位将军也饿了,兄长我们还是进城吧,难不成要让我们站在这里饿着肚子叙旧吗,只怕这些远来的勇士会说我们邺城待客不周。”
曹丕恍然大悟,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见到仓舒高兴,把这事都给忘了。诸位莫怪,莫怪。”
庞德和阎行相互笑,连忙拱手道:“二位公子兄弟情深,我等正是羡慕已极,等上片刻又有何妨。”
“多承诸位美意,快快入城,家父正在等着你们呢。”曹丕热情的拉着庞德和阎行,起上了他那辆大车,又回过头来对曹冲挤挤眼睛说道:“仓舒,你在路上向二位请教得多了,就把这个机会让我片刻吧。”
曹冲仰天大笑:“兄长什么时候也跟子文样好武了,只怕你不是他们二位对手,要吃些苦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言之不预啊。”
众人跟着大笑起来,笑声惊得旁边正好奇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展翅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南方的天空。
曹冲的眼神跟着那几只鸟向南方投去,暗笑声:“赤壁大战就要来了么让战斗来得猛烈些吧。”
建安十三年六月,天子下旨拜曹操为丞相,命太常徐璆即授印绶。曹操南征刘表的切准备工作就绪,战事安排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第节 狼顾
建安十三年七月中。
曹丕站在尘土飞扬的官道旁边,面容悲戚的看着曹操的车驾远去,看着队队的人马从面前经过。尘土扑到他的脸上,吸干了他脸上的泪水,形成道道黄色的痕迹。
“公子,丞相大人已经走远了。”丞相文学掾司马懿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曹丕点点头,从怀里抽出方丝帛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和灰尘,丝帛立刻变成了灰黄色的。他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顺手将丝帛扔到路边。
“子桓,我要去了。”匹战马奔驰而来,急停在曹丕面前,高高昂起前蹄,长嘶两声,马上的全副武装的夏侯尚稳稳的夹住马背,高声叫道。
“伯仁,好好做事。”曹丕对夏侯尚扬了扬手:“我等着你回来喝你的庆功酒。”
夏侯尚朗声笑道:“哈哈哈,借你吉言。”说着,对曹丕挤了挤眼睛,放开马缰,冲到前面去了。
“仲达。”曹丕笑了笑,坐到车上,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他阴郁着脸问跟上来的司马懿道:“你说这次父亲南下荆州,带上了子文和仓舒,却不带我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马懿是河内温县人,今年整整三十岁,瘦瘦的脸,两只眼睛总是半眯着,好象在想什么事情。以前曹操就征辟过他当官,被他拒绝了,这次曹操当上丞相之后,又征辟了批人,其中也有司马懿,结果又被他拒绝了,曹操很不高兴,问当时在场的曹丕和曹冲怎么处理这个人。结果曹丕很简单的说了句:“派人再去次,如果说个不字,当场砍了他把脑袋带回来。”
曹丕当时吓了跳,却没有说话,他甚至希望司马懿真的这么死了,这样的话仓舒的名声就坏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想到曹操真的就用了这个方法,也没想到请了几次不来的司马懿这次不知道怎么了,跟着曹冲派去的那个虎士就来了,也许真是虎士眼中的杀气起了作用。
他们都不知道,曹冲下的命令其实是只要司马懿犹豫下就砍了他的脑袋,从心里讲,曹冲这个后世的人对司马懿的厌恶比起对曹操的厌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很想借这个机会刀除了后患的。
只是没想到司马懿见机不对,立刻转了风向,搞得曹冲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就直接砍了他,话都不用说的。
曹操见司马懿来了,倒也蛮高兴,让他做了丞相府的文学掾。曹丕找机会跟他隐隐约约的透露了曹冲的建议,司马懿吓得头冷汗,当然对曹冲也敬而远之了。
其实曹冲在司马懿来之后又向曹操提过直接杀了他的建议,理由就是司马懿有狼顾之相,就是说他站着身子不动,能直接将头扭到后面看人,这在相术上种反噬之相,最让人不放心的人。结果曹操真动了心,还让人试了次,果然这厮是个狼顾之相,当时就起了杀心,不过司马懿警觉得很,做事很周到,很细心,坚决不让你抓着把柄,你总不能无原无故的杀了河内司马家的人吧。曹操见他用心,又想起当年他父亲司马防举荐他当洛阳北部尉的情意,暂时放下了除掉他的想法。
“公子何必管他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公子把丞相大人安排的事情做好,那就是好事了。”司马懿笑道,整整了衣服坐好:“韩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又如何高皇帝论功第还是萧何。”
曹丕没有说话,略微点了下头,吴质也是这么劝他的,既然他们这两个人都这么认为,那自己还是安心把邺城给父亲看好吧。不过既然父亲把邺城的大权交给了自己,自己也得好好利用不是。他看着远处正跟几个家奴站在起谈笑目风生的曹馥曹洪子,不禁露出丝微笑。
也许是兄弟之间的心心相印,曹冲从马上扭了下身子,看了看远处已经看不清的城池,嘴角也挂了丝微笑。他回头看了下脸上露出种狐狸般笑的周不疑,不禁皱起了眉头,很矜持的抹了抹眉毛说道:“元直,你现在看起来不象个好人,笑得很诈啊。”
周不疑在马上貌似很恭敬的拱了拱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公子的魅力所至。”
“放屁。”曹冲挑了挑眉毛,周不疑最近是有点被他带坏了,总是喜欢很诈的笑,眼珠转就是个坏点子,这次曹丕留在邺城就是他出的主意,本来曹冲还没想通,把这么大的重任交给曹丕岂不是便宜他了按曹冲的意思,最好让这个不善于兵谋的曹丕到前线去出丑才好呢。可周不疑却说,做人要厚道,要给人犯错的机会。
然后他解释说,别看曹丕看起来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其实他对很多人都有意见,只是直没有机会掌权,有意见也只好放在心里,最多用点阴招,比如说他对曹洪就很不满。曹洪家里很有钱,曹丕养的人不少,开销很大,偏偏曹操是个很节俭的人,给的零花钱不够,跟曹洪借了几次钱都没还,曹洪虽然有钱却不是个大方的人,曹丕很不爽,早就想机会报复了,不过直没有机会罢了,这次让他全面负责邺城的事情,他定会闹出点事来。
曹冲虽然不知道周不疑为什么会这么有把握,但基于对他这个天才的信任,他也就按照周不疑的意见向曹操建议留曹丕守邺城,理由是大哥为人沉稳,能当得起这件大事。这下子不仅曹操对他刮目相看,就连曹丕都有点莫名其妙,感动了半天。他想这种独当面的机会好久了,却没想到是曹冲送给他的,时感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却不知道两个天才少年在背后笑了半天。
“我那么多的优点你怎么不学,就学我这唯的缺点”曹冲很自恋的说道。他在周不疑的面前,总是正经不起来,周不疑开始很不习惯,不过他到底只有十七岁,慢慢的也跟着曹冲变得轻佻起来,说话时也有些不太正经。
“这”周不疑故意皱着眉头想了会,“我真想不起来公子还有什么优点,正礼,你说公子还有哪些优点”
许仪已经憋着笑忍了半天,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先生你问子谦吧。”
另边的典满连忙应道:“公子的优点太多了,比如对下人好,孝顺父母,尊敬师长,又聪明,知道那么多稀奇的事情,唉呀,我嘴笨,时也说不出那么多来。”
“你这个典子谦,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许仪低声嘀咕了句,却没敢让其它人听见。
“子谦啊,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诚实了,我教过你多少遍了,为人要低调,你就是不听。”曹冲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原先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典满现在说话这么溜,他不禁又为自己的超强影响力自恋了把。
第二节 军议
大军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两天后大军才赶到许昌,曹冲跟着曹操的智囊住进了许昌城外的丞相长史王必的大营,荀彧和贾诩已经赶到了大营,贾诩要随军南下,而荀彧要来和曹操商定南下的方略。曹操略微收拾了下,就在王必的中军帐里召开了军事会议。
文臣武将们恭敬的坐在两边,荀彧坐在了曹操的边,他抬头看了眼本正经的坐在曹操身后的曹彰和曹冲,微微点了点头。曹彰和曹冲两个人连忙大礼参拜。
军谋掾安排人摆好了沙盘,这才退到边,曹操招呼了声:“诸位将军都靠近点,看着沙盘好说话,军议上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本相是不会以言怪人的。”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诸将连声应和,向沙盘靠近了几步。
“这个沙盘是犬子仓舒和元直的大作,诸位看着可还满意”曹操略带得意的摸着胡子看了眼曹冲,又瞟了眼周不疑。
“父亲过奖了,这主要是元直的功劳,冲不敢居功。”曹冲连忙说道,这倒也是实话,他本来觉得沙盘这个主意肯定很有创造性,没想到他提出这个建议,周不疑就说本朝的伏波将军马援当年就在光武皇帝面前撮米为山解说过军情,不过比较简陋而已。曹冲听不免有些丧气,本来想创造下历史的,哪知道古人早就注册了发明权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放过周不疑,来周不疑对这个事情很有研究,二来周不疑就是荆州人,对荆州的地形很熟悉,做起来更是顺理成章,他只是在旁边指手划脚了番,动动嘴皮子而已。而周不疑是货真价实的几天没睡个囫囵觉,愣是把眼睛熬成了兔子才把这个沙盘做出来。
当然效果也是很不错的,从曹操的得意和诸将的惊诧就可以看得出来。
荀彧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曹冲,他没想到曹冲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将功劳推给了周不疑,不免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丝笑容,很满意的冲着曹操笑了。
其它人也很诧异的互相看了眼,眼中都露出意外的神情。
曹操很满意的扫视了眼,然后摆摆手说道:“好了,诸位看着沙盘各抒已见,看看这次进军荆州应该如何安排”
武将们都静静的看着沙盘没有说话,大帐里时静得有些吓人。
中军师荀攸咳嗽了声,指着沙盘说道:“刘表防备王师已久,他经营荆州多年,荆州户口百万,除了东线江夏与孙权多次交战之外,未经大的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