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事,这些年养精蓄锐,实力不可小视。叶县这几个地方虽然有兵力,守备却不是很强,报警有余,想要阻挡大军的攻势却不可能,可能发生的硬仗可能是宛城,宛城守将是刘表的大将文聘文仲业,厉锋将军曹洪曾经跟他有过接触,此人虽无大名,却是刘表手下除黄祖以外的第大将,不可小觑。樊城有刘备驻守,他手下有大家都很熟悉的关羽张飞,听说最近又收罗了谋士徐庶和诸葛亮,樊城经营得很坚固,攻打起来也不是易事。再往后就深入荆州腹地,虽无名将防守,却也不能轻视,刘表将主要的防线放在襄阳,襄阳城高七丈,城壕宽百步,更是坚城座,诸位将军可要小心,不可因为刘表介儒士就小视了他。”
诸将本来就很安静,这下子更安静了,曹洪更是将头低了下去。虽然荀攸没有贬低他的意思,他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带兵跟文聘交过手,跟刘备也交过手,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要不是他姓曹,也许他早就被砍了头了,哪有机会还坐在这里。
曹冲看着曹洪,心里也有丝疑惑,曹洪并不是个将才,却不知道为什么曹操还这么看重他,就因为他姓曹吗还是因为当年曹操起兵的时候曹洪出钱出力帮过大忙还是因为在汴水边曹洪把马让给曹操感恩是回事,让他带兵打仗又是回事,这点上他对曹操这个军事天才有些腹诽。
荀彧等荀攸说完大局情况之后,才轻轻咳嗽声说道:“公达说的虽是实情,不过刘表也不可怕。丞相大人数年间扫荡中国,吕布袁绍之流都已经被丞相打败,中国安定,刘表孙权等人也知道天威不可拒,纵使他们有不臣之心,天下的人心还是在我大汉。丞相大人率王师南下,岂是这些宵小之辈可以抗拒的。”
荀彧在曹营诸将中威信颇高,见他这么说,诸将的表情又轻松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要争个头功。荀彧转过头对曹操说道:“荆州刘表虽是文士,不通武略,只是兵利速胜,不利久战,久战无功,只怕又助长了敌人志气。彧以为,对叶县和宛城,可佯动以吸引注意力,大军从小道径行直进,绕过樊城襄阳城下。目前刘表军力分散,江夏刘琦部,樊城刘备部,宛城叶县部,其他军队在襄阳集合,尚未集合到位。如果等他们将襄阳准备妥当,恐怕于我军不利,唯有趁其不备,战而定胜负。刘表儒生,王师到,必知大势已去,战局可定。”
曹操捻着胡须,仔细的看着沙盘,他把下荆州的作战计划早就送给了荀彧,只是荀彧直没有给他回音,没想到他是这么个想法。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荀彧向稳重,这次的策划却是冒险之极,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出奇兵直逼樊城襄阳倒是不错,这宛城到襄阳只有三百来里,轻兵三五日即可到达,大军如果突然出现在襄阳,想来是可以战而定,襄阳没有名将镇守,只有刘备那个大耳贼守在樊城,他虽然人不少,又有关张为将,不过,在自己的十几万大军面前,只怕还是个望风而逃的份。
他想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丝笑容。只是,如果万走漏了几声,樊城攻而不下,这里宛城又没拿下来,后路就有被截断的可能性,十几万大军旦没有了粮草,那可不是件好事。
军师华歆看着沙盘摇了摇头说道:“荀令君此计高明,只是宛城这里如果不攻下来,万顿兵于坚城之下,宛城又出兵断了我军后路,只怕对我军不利。还是先把宛城攻下来的好。”
众将听了,也有的点头称是,把宛城放在后面不打下来,确实让人有些心里悬着,到时候前面樊城襄阳拿不下,后面宛城再拦,这十几万大军可有点悬,路打过去虽然慢点,但胜在稳当。
曹操有些犹豫,他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时有些不知如何定夺,荀彧的计划虽然冒了点险,但实在太具有诱惑性。如果能够实施成功战定荆州的话,当然要比路攻城拔寨的打过去好。
只是宛城,曹操看着沙盘上那个插着“文”字小旗的小小城池,心头阵悸动,当年自己就是在宛城下被张绣偷袭,死了爱将典韦和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那个主意就是贾诩贾文和的主意。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瞟了眼双目低垂的贾诩。
第三节 奇袭
要是郭嘉在就好了,他最擅长这类奇袭的安排。曹操边遗憾边轻笑道:“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直安静的坐在旁,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显然特别另类,他看到宛城时也想起了当年,只是物是人非,八年后再来这里时,这里已经跟以前的切都不样了。他本不想说话,就是怕曹操想起当年那场大战,没想到曹操还是点了他的名。
“诩以为,荀令君此计甚妙,宛城守将文聘经营宛城多年,想要时攻下,并不是易事,只是此子善守甚于善攻,以他的兵力如果出城野战,还不是丞相帐下诸位将军的对手。”贾诩不失时机的拍了拍诸位将军的马屁,回过头来又看着面色冷静的曹操,接着说道:“只是诩建议,丞相大人率军攻宛城,直袭襄阳的事另派他人,来丞相大人在宛城,可以让刘表放心,疏于戒备,二来奇袭毕竟是冒险之事,丞相千金之躯,切不可冒险。”
“文和操心了。”曹操眼角绽开丝笑纹,朗声笑道:“操今年虽然五十有四,还没有到骑不得马的地步。”
“丞相大人身体康健,正是我等所希望的,只是兵事凶险,诩还请丞相大人三思。”
“嗯,容我再想想。”曹操点点头,挥手退了众人,个人看着沙盘坐了半天,才转过头来对曹彰和曹冲说道:“子文,仓舒,你们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曹彰看到沙盘时已经责怪了曹冲半天,埋怨他有这个好东西也不早告诉他,听到诸将议事,他已经默默的在意念中从沙盘上冲到了襄阳城下。这里听到曹操问他,他连忙应道:“我觉得荀令君此计甚妙,箭穿心,攻其不备,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曹操笑了,他拍了拍曹彰的头盔:“我知道你这个急先锋就是赞成此计的,只是你也在知道兵贵神速是不错,但兵法亦云,五十里争利必蹶上将军,这里可是三百多里,面对的不是乌丸那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那可是两座坚城,人带少了,速度固然很快,坚城之下却望城兴叹,如果带多了,三百里的行程,又如何掩着消息”
曹彰愣了下,不好意思的笑了。曹操回过头来又问曹冲道:“仓舒,你这些天对孙子兵法用功不少,可有什么心得,说来听听。”
这段时间以来,曹冲无事的时候就在曹操书房里看他手注的孙子兵法,曹操知道之后,在公务之余,每天都抽出来时间来跟他聊聊,再加上些以往的战例来解释,这当然比书上写的更加细致。曹冲前世就见过孙子兵法,也见过曹注的孙子兵法,只是当时看起来走马观花,并不能体会到什么其中的妙处,如今由曹操这个当世的兵法大家指点,再配合那些前世看过的听过的战争故事,顿时茅塞顿开,对用兵的认识至少在理论上有了质的飞跃,每每有出奇之语,就是曹操听了也新奇不已。
曹冲本来也想赞成荀彧的计划,他也知道历史上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只是刚才贾诩说,他又觉得这件事细想起来确实有些冒险。大军急行三百里,可不是前世那种机械化部队,这个世界以步兵为主,能够日行五六十里已经算是快的了。三百多里要五六天,谁能保证这五六天都不走漏消息,万偷机不成蚀了米,那怎么办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出山第把火,就在前方不远外的博望坡。他不知这件事是否为真,特地注意过,后来还是周不疑说,当时烧的是夏侯惇不假,但火是刘备放的,那时诸葛亮还有卧龙岗放鸭子,跟他没关系。
曹冲思前想后,还是没敢说刘表要死的事,虽然历史上刘表没几天活了,但万历史改变了,他没死怎么办所以还是稳当点好。
“荀令君此计上妙,但也太冒险,正如文和先生所言,父亲切不可亲率大军前去,还是留在宛城统领大军攻城为好。”曹冲边说边抬起头看着曹操,脸的真诚。“我听说刘表病重,荆州此刻必然人心不稳,派偏将率大军兵临城下,足可以达到奇兵效果。父亲无须冒险,万有所不测,十几万大军几百万的大汉子民将如何依托”
曹操嘴咧,哈哈大笑起来:“仓舒,兵者凶器,用兵岂有不冒险之事,你说的为父都记在心里了。既然你们几个都这么想,那么就按荀令君此计而行。子和曹纯子孝,你们做好准备,将仓舒的那个马镫全部准备好,随时出发,至于宛城和叶县,仓舒和元嗣韩浩去叶县,子廉曹洪你就跟着围攻公刘史涣去宛城,子文,你跟着我吧。”
曹彰听,兴奋的跳了起来,抱拳喝道:“诺”
曹冲见曹操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正色对曹彰说道:“兄长时刻在父亲左右,切不可只顾冲锋,万父亲有所损伤,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们兄弟翻脸。”
曹彰吓了跳,连忙应诺。曹操等见曹彰这个兄长反而被仓舒这个做弟弟的教训得服服帖帖,不免相视而笑。
大军在许县停留了数十日之后,起程南行。八月上旬,厉锋将军曹洪和中护军将军史涣率五万大军伪装成八万去围宛城,曹冲跟着中领军将军韩浩带着三万大军伪装成五万,赶向叶县,曹操自带剩下的五万精兵,包括万骑兵,从小道直扑襄阳。
曹冲第次随大军行动,脑子里再多的想法,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时也忘光了。好在中领军将军韩浩跟随曹操作战多年,经验丰富,再加上太中大夫贾诩军师华歆在旁协助,十几个将军各司其职,倒也是井井有条。
为了造成大军压境并准备逐城攻拔的假相,两路佯动的部队必须做出十足的凶相,曹洪和史涣带着大军气势汹汹的直向叶城,路招摇无比,速度却不是很快。而韩浩带着人围上叶县,略作休息第二天就摆开了强攻的架势。
叶县很少,虽然当年刘备镇守这里时,对城防做了不少加固,但是两千守军,面对着韩浩伪装出来的五万大军,还是显得太弱小了些。三丈多高的城墙在高大的楼车面前,显然不堪击。
韩浩站在中军垒起的高台上,曹冲就站在他的身边,贾诩华歆和周不疑站在他们的身后,几个人沉默着看着远处的小城,看着下面从四个方向将小小的叶县围得水泄不通的大军。曹军的军纪不是般的好,这三万人排开,除了大旗在风中拂动的声音,居然听不到丝杂音,曹冲不由得暗处赞叹了声曹操的治军能力,有些莫名的激动起来。
“要不是要吸引刘表的注意力,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费这么大事,个小城,两万人鼓而下。”韩浩见曹冲被壮观的军阵吸引得心旌神摇,看起来似乎紧张,便轻松的笑了笑说道。
曹冲转过头来看着韩浩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时被这庞大的军阵给吓住了,在行军的路上,他只是觉得前面全是人,后面也全是人,并不觉得这几万人阵势摆开有多惊人,今天站在这高台之上,看着前后左右的军阵,他立刻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
第四节 攻城
“初次临阵,有些紧张。”曹冲咽了咽唾沫,略有些惭愧的说道。
韩浩笑了,他手搭凉棚看着远处的叶城说道:“初次临阵,自然紧张,不管是谁都是如此,见多了就好了。公子有幸,第次上战阵就是几万人的战阵,看惯了这些,以后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曹冲点了点头,也向前看去,只见个举着小旗的士卒从叶城下飞奔而回,穿过阵前字排开的霹雳车,穿过阵前三列刀盾兵,穿过后面的强弩兵,直向中军跑来,直到高台前才停住脚步,大声喝道:“叶城守将夏炜,据城不降。”
韩浩回头对众人笑了声道:“没想到这个夏炜还是个硬骨头,居然敢抗拒王师。”
华歆和贾诩相视笑,说道:“不过是个不识时务的蠢货罢了。”
韩浩笑,挥了挥手:“擂鼓,命令前军折冲将军乐进攻城。”
乐进长得很粗壮,当然这粗壮方面是他确实长得很结实,另方面是他实在太矮了,就是在这普遍身高不高的汉朝,他仍然算于矮的那种,曹冲第次看到他时,甚至以为是因为他的身高和曹操差不多,所以两个人有共同语言,有所偏爱,这才让乐进成了五子良将中的员。
现在乐进很郁闷,曹操挑了五万精兵南下偷袭襄阳,带走了张辽张郃于禁,却留下了他和徐晃,这让他有点的受轻视的感觉,而他乐进乐文谦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曹公帐下大将虽多,但直以他们这几个为首,偏偏这么重要的战役却落下他,他实在有些遗憾。
对,仅仅是遗憾。
曹公是他的伯乐,是曹公将他从个小小的帐下吏中提拔出来,让他有机会发挥他的才智,刀刀的砍出了功名,成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汉朝的折冲将军。所以他对曹公没有任何怨言,只怨自己的运气不好。
可是,他乐进在哪里都是受人注意的,即使在这小小的叶县也是这样。
乐进听到身后传来的鼓声,呸的吐了口唾沫,抬手拔出那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长刀,敲了敲亲卫队长乐天的头盔:“弓弩营上前压制,准备云车,等打过霹雳炮之后就攻城。”
乐天有些意外:“将军,不用冲车攻城门吗”
“攻个屁城门,你别看那个小子副不要命的样子吗这城门十有**都堵死了。”乐进指着城头守将夏炜的身影不屑的说道:“两千人守城,想挡住五万人,真是脑子进水了,等抓住这小子,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吃东西把脑子吃坏了。”
“诺”乐天笑了笑,大步走了。
随着激昂的鼓声,排在阵前的那台台高大的霹雳车轰鸣起来,民伕们扯到绳索,将块块巨大的石头送上了高空,石头带着厉啸直扑城头。
“大人,小心”夏炜被个亲卫下子拉倒在地,块巨石呼啸而来,从他们头顶飞过,轰的声咂在他身后的城墙上,几个士卒立刻被砸成了肉饼,惨叫声伴随着半片城墙倒塌的巨响,下子击溃了城头上的死寂,士卒们惊慌的大叫着,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墙角。时间城墙上乱成团。
“放开我。”夏炜脚踹在亲卫,扶了扶头盔站了起来,拔出环首刀大声叫道:“兄弟们,别慌,曹贼就要进攻了,大家准备好,今天是你们报答刘使君的时候了。”
没有个人应他,士卒们不是被满天飞的巨石吓傻了,就是被惨叫声给镇住了,个个手脚发抖,能站起来看着外面的人都不多,哪里还记得什么刘使君是谁。夏炜叹了口气,原来那些精兵都被刘备带走了,这些新招募的新兵大部分都没见过战阵,只怕是凶多吉少。
阵霹雳炮将城墙上砸得面目全非,死的人虽然不多,但那骇人的声势却让人心惊肉跳,夏炜极力的在城墙上奔跑,将那些软倒在地的士卒们拖起来,用脚踹着让他们守到城墙上去。他也是第次见到这种霹雳炮,据说在官渡之战中打得袁绍叫苦不迭,他直以为是传说,今天亲眼看到个块巨石将五个士卒砸得血肉模糊才知道传闻非虚,虽然如此,他还是强行抑制住心头的恐惧,拼命的大喊着让士卒们起来准备。
“举盾举盾”夏炜看了眼城下推着云车开始加速的曹军,同时也看到了从曹营中飞过来的那片乌云,下意识的狂喊起来。
士卒们听到他的狂喊,平时的训练终于起了点作用,举起了盾牌,藏在后面向下看去,有的举起了手中的弓,射出了稀稀拉拉的箭羽。
夏炜看着下面举着云梯狂奔的曹军,看着那个人群中穿着将军服饰,身材虽然矮小却杀气腾腾的汉子,心头叹了口气,侧耳听了听其他三面城墙传来的喊杀声,不由得叹了口气,曹军势大,不攻城门直接上墙了,可惜自己人太少,要不然定让对面这个号称悍勇的矮子乐进吃点苦头。
“放箭”夏炜声高喊着,声抬手放出箭,将个飞奔的曹军士卒射倒。
见那吓人的大石头没有了,刚才被吓得不轻的士卒们开始回过神来,听着战鼓声,有人终于恢复了点勇气,扑到城墙边抬手放箭,力图减慢曹军攻城的步伐。
可惜,他们的人太少了,射到城下的箭羽就象些零星的雨点,还没溅浪花就没有踪影。
架云车架上了城墙,接着,越来越多的云车靠上了城墙,紧跟着有曹军从云梯上冒出了头,舞着长刀跳上了城头。
夏炜挥起长刀,狂啸着斩下个刚冒着出头的曹军,飞洒的鲜血甩出溜血珠,那个曹军士卒被他砍断了只手,抓不住云梯,口中发出惨叫,身子向后仰了过去,却在落下之前,用力将右手中的战刀向夏炜甩了过来。
夏炜低头,让过呼啸的战刀,只听得身后声惨叫,回头看,个亲卫瞪着眼睛,看着胸口晃动的长刀,噔噔倒退了几步,从城墙上翻了下去。
“杀”夏炜顾不上多看,手中长刀翻飞,接连砍倒围上来的几个曹军,只是冲上城来的曹军战力惊人,他还能勉力抵挡,可他手下的士卒却根本不是对手,转眼之间,他身边的亲卫个接个的倒了下去,偌大的城墙上似乎只有他还在嘶吼着砍杀。
他也负了伤,那些曹军在被他砍倒之前,不同程度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鲜血的流失让他感到些无力感,他怒吼声,刀将面前最后个敌人劈成两断,这才拄着长刀喘着粗气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个熟悉的身影了。
夏炜心中痛,眼角又看到个人影又冒了上来,他顾不上多想,双手握着长刀猛砍,那人举盾相迎,刀盾交加,发出声巨响,夏炜手臂麻,只觉得握不住手中的长刀,紧接着把血亮的刀光从眼前划过,篷鲜血喷射而出,糊住了他的双眼,跟着胸腹间又挨了重重的脚。他摊开双手,仰面倒飞起来,最后看了眼血红的天空
“杀”乐进不屑的看了眼轰然倒地的夏炜,顺手将长刀在战靴底抹去了血迹,还刀入鞘。看了看四周,有些兴趣索然的挥手道:“全杀了,个不留。”
不到盏茶的功夫,叶县告破,折冲将军乐进先登,亲手斩杀叶县守将夏炜,屠城。
第五节 屠城
曹冲看着眼前满地血污的情景目瞪口呆,他指着地上具被砍成两断的尸体怒视着韩浩,句话还没说出来,却觉得胸口阵翻滚,不由得弯了腰狂吐起来,直吐得他撕心裂肺,泪流满面,差点将苦胆都吐了出来。
太惨了,不大的叶县城中,到处都是尸体,有士兵的,也有平民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为什么要屠城既然已经破了城为什么还要屠城曹冲边流着泪呕吐,边嘶喊着。
韩浩有些尴尬,他回过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贾诩和华歆,还有脸平静的周不疑,然后才试探着伸手过来拍拍曹冲的背,嘴里轻声解释:“公子,丞相有军令,不降者杀无赦。”
“放屁”曹冲甩开韩浩的手,用衣袖擦了下满嘴的呕吐物,指着韩浩大声喝道:“立刻下令,停止屠城,有乱杀人者,斩”
“这”韩浩下子愣住了,他倒不是被曹冲骂了不舒服,而是觉得这个命令有些不太好下。华歆看了眼圆睁双目手揪住韩浩的衣领的曹冲,叹了口气说道:“元嗣,你就听公子的吧。”
“诺”韩浩转身走了。
曹冲拒绝了周不疑回营休息下的建议,他在城里转了又转,看着满地的血污,闻着冲鼻的血腥味,走阵吐阵。叶县太小,曹军太多,等韩浩停止屠城的命令下达时,城里已经没有还活着的人了。满地的血水很快就被黄土吸干了,只留下块块暗红色的血斑。
曹军太凶悍了,战斗结束得太顺利,那些士卒们被战鼓催起来的凶气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叶县就被破了,他们憋了肚子的杀气全释放到了叶县城中上千的民夫身上,连带着躲在家里的些平民都被从破旧的屋子里拖出来,在路边刀砍死。
乐进不能理解韩浩所下的命令,可是当他听说这是曹冲的要求时,他没有说什么,立刻停止屠城,他虽然还是不理解,可是他知道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服从。
其他的将军们也跟乐进样,不管理解不理解,都接受了军令。随即收拢手下的人马退出叶县,返回大营,至于士卒们的怨气,他们有的是办法去消磨。
不过,这切似乎都太迟了,叶县城中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人了。曹冲在城里转了圈,才发现几个还有口气的,但当他扑上去查看时,许仪摇了摇头:“公子,救不活了,不如给他个痛快的。”
曹冲用血红的眼睛瞪了他眼,正要起脚踢他,典满忽然叫了起来:“公子,这边还有个活的。”
个后背被砍了长长的刀的女人,弓着腰趴在地上,典满从她已经僵硬的身体下面,掏出个脸已经被憋得发紫的婴儿,那个婴儿被取出来就急剧的吸了几口气,放声大哭,清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叶县城中传出老远老远。
“公子,这也许是这城里最后个活人了。”典满笨拙的将婴儿抱在手里,看着婴儿慢慢变红的小脸说道。
曹冲接过婴儿看了眼,回头瞪着许仪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以前也经常杀平民还给个痛快的”他指着那几个奄奄息的伤者说道,却发现那向个伤者已经断了气。
“公子,我”许仪被曹冲骂句,也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做得有些不地道,可战场上都是这么干的,这些人受伤这么重,就算去治也治不活了,不给他刀怎么办唉,看来自己跟着公子这段时间,心还是不知不觉的变软了,换成以前,句话都不说,眼睛都不用看,刀尖划就解决问题了,哪用说这么多话。
曹冲在城里仔细的搜了圈,确实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活人,这才拖着疲乏的双腿回到自己营帐,脸都没洗,倒头就睡,看了天的死人,吐了大半天,他实在没在什么精力了。觉醒来,他才觉得精神稍好了些,睁眼就看到周不疑正指挥着典满他们在帐逢里忙碌着。
“公子,你昨天太冲动了,这个不是元嗣将军的错,曹公确实有这个军令的。”见曹冲醒了,周不疑递过杯水来让曹冲漱了口,边解释道。
曹冲无力的躺倒在行军榻上。他这次出来时,母亲环夫人本来也要跟着来,这个消息还让她兴奋了好久,以前都是正牌夫人卞氏的专利,这次因为曹操特别喜欢曹冲,特地让她跟着,没想到却被曹冲拒绝了。曹冲很不习惯行军打仗时带着家属,特别是在绝大部分士兵将领都不能带时,少部分特权阶级带着家属。
当然了,他倒也不是完全讲究什么官兵平等,更多的是他知道这次赤壁大战胜负未卜,虽然他知道问题所在,也力图避免这个结果,但万不能挽救呢他可不想让母亲环夫人成为战场上缕冤魂。所以,他以曹据曹宇小哥俩要跟着蔡先生读书为借口,让环夫人拒绝了曹操的恩赐,同时也拒绝了环夫人为他准备的那个叫环儿的侍女,所以这侍候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周不疑的头上。
“存在的,不定合理。”头痛欲裂的曹冲无力的呻吟了声。他对这些人看着死人脸的平静感到不解,固然他们见怪了死人不象他这么初哥,可看到那么多无辜的死者居然还这样脸事不关已的样子,只能说这帮人太冷血了,太没人性了。
“他们是荆州人不错,可是他们不是刘表的人,而是我大汉人,都是大汉子民,都是样的血脉,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战场上是无可奈何既然破了城为什么还要屠城”曹冲越说越气,禁不住咳嗽起来。
“公子”周不疑见曹冲咳得脸色潮红,不忍再说。他也不喜欢杀人,也反对屠城,何况这些人都是荆州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的同乡,照这样子杀下去,他的家人迟早也要倒在曹军的刀下。只是他的地位不允许他提出异议,对于这个曹军中已经施行了多年的默认规矩,他不敢多说什么。来需要这个军令威慑对手,减少已方的伤亡,二来也需要这个激起士卒们那股骨子里的血腥悍勇,冲淡他们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你文笔好,写个谏章给丞相大人,取消这条军令。”曹冲抬手阻止了欲言又止的周不疑:“就署我的名。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不疑是最反对曹冲说那些佛家的话的,不过这次,他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在曹冲的榻边,他写好了谏章,取过来让曹冲过目,曹冲扫了眼,暗自赞了句,这小子果然是好文笔,别看他平时不喜欢作文,可真要写点东西,却是有理有据,旁征博引,让你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
大汉朝,我为你下子保住了两个天才啊。曹冲暗自夸了自己句,伸手从腰里摸出他那颗骑都尉的印章,丢给了周不疑。周不疑在火上烤了印,然后用力在竹简上摁了下去。
第六节 风气
“元直,那个纸已经差不多好了,等我们回去,就可以不再用这笨重的竹简了。”曹冲面看着竹简上的印迹,面说道:“另外我还让人在调制印泥,到时候你定喜欢。”
“公子做的,我都喜欢。”周不疑笑道:“你让子建公子做出来的那个印刷术,现在邺城个个都在夸呢。第批印出来的书都是珍宝,除了那个曹子祥之外,能拿到书的都是名士大儒,王公贵族,两金子本,个个还爱不释手。”
周不疑为了抒解曹冲心中的不快,故意讲些邺城那些人疯抢新出来的书的故事,特别是丞相府那几个文学掾,为了争本上巳的诗文集,甚至有哭到丞相大人面前去的。事情本来就颇有趣,再从周不疑这个才子的嘴里说出来,更是妙趣横生。
曹冲也淡淡的笑了,这书当然好,经过他细心设计的线装书那叫个漂亮,拿在手里又方便又舒服,只是价格贵了点,等那些植物纤维纸出来,这书大概才能到普通人的手里。
“嗯,我让蔡先生带着宪姐她们几个到洛阳太学去抄五经了,到时候第批先印五经,太学的巷子再也不会堵了。”曹冲说到这些事,才觉得轻松了许多。这年头不用担心版权问题,还没等他说话呢,已经有人拿着书稿求上门了。不过他最想的还是先把蔡邕参与修订的五经先整理出来,来是还蔡先生个心愿,二来是先统大汉朝经学,别让那帮儒生天天为了两个字的不同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他的想法可不仅仅是经学,他想的更多,不过这切都要等到了荆州,把蔡邕的那车书拉回邺城再说。
“宪小姐她们现在定都戴着公子设计的帽子,在太学的石碑之间穿梭呢。”周不疑忽然停了笔,有些神往的笑道。曹冲瞅了他眼,有些莫名其妙,这厮脑子转得快啊,这么会儿就转到我姊姊身上去了
自从蔡先生戴上那个青纱帽子出席上巳节的诗会之后,这个新型帽子已经在邺城泛滥成灾,家里女眷以前不方便出门,现在只要戴上这个帽子,个个都想方设法的走亲访友起来,先开始还是在通家的内宅走动,慢慢的已经有人出现在大众广庭之下了。
当然也有道学先生出来反对,甚至告到了曹操面前,不过曹操这方面很有开放意识,听说曹冲是始作俑者,家里那帮夫人女儿又喜欢得要命,便哈哈笑,算是默许了。
韩浩很有风度,并没有因为曹冲那天当着那么多的人骂他而生气,相反他对曹冲更客气了,特别是曹冲将那封谏章给他看的时候。
在叶县略做停留,韩浩派人清扫了旁边几个小县城之后,留下些人守叶城,就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宛城。宛城这里片狼籍,厉锋将军曹洪和中领军将军史涣带着五万大军,十几位将军将宛城围得水泄不通,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前后发动了十几次进攻,都被宛城守将文聘挡了回来,气得曹洪在大帐里喝闷酒,心情颇不愉快。
见到韩浩和曹冲之后,曹洪有些郁闷,又觉得有些轻松。他知道自己不是将才,指挥打仗不是他的强项,所以虽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倒也不觉得太难堪,曹冲来了,韩浩来了,他就可以把担子交出去,省得那十几个将军天天在他面前请战,吵得他脑子疼。
“仓舒,你来了就好了,这打仗的事”曹洪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曹冲拉到边说道:“实在不是叔叔我所长。”
“叔叔过谦了。”曹冲客气的说道:“文仲业是刘表手下第名将,叔叔能保持不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曹洪尴尬的点点头,曹冲笑了笑,又说道:“志清兄长有没有消息来”
“没有啊。”曹洪听他问到自己的儿子曹馥,不由得有些意外。
曹冲有些神秘的笑了:“志清兄长为人旷达,叔叔还是督促他多读些书,少游历些的好,不然,被人抓着把柄,可就不好了。”
曹洪惊,刚想再问,却见曹冲走开了,他细想了想,不由得心头惊,连后面大帐里的议事都听不进去了。
韩浩史涣等人商定要再次攻城,却被曹冲拦住了,他建议先发封招降书去,等等南边的消息,丞相大人的奇兵已经出发了好几天了,直没有发生战斗的消息传过来,想来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如果那边战事顺利,这里就不用打了,以免徒增损伤。当然这里也不能闲着,加紧时间整修战备,旦南方战事不利,这里要尽快拿下宛城,分兵争速南下。
韩浩等人听了,都点头赞许,为了进步麻痹荆州方面,韩浩派出折冲将军乐进,横野将军徐晃,奋威将军冯楷,各带本部人马,大张旗鼓的向宛城南的涅阳穰县等县城进兵。
而宛城,在那封招降信送出去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曹军也停止了进攻,韩浩等人抓紧时间整顿攻城器械,治理伤员,防止万招降不成还得强攻。只有曹冲带着典满许仪等人离开了大营,他们要到当年典韦战死的地方祭奠番。
在摆着猪羊的香案前,曹冲恭敬的拈香而立,鞠了个躬,然后将杯酒洒在地上,轻声说道:“曹冲代父亲祭典校尉,愿典校尉英灵安息”
此时典满已经哭倒在地,泣不成声。
“子谦,起来吧,令尊是条好汉。”许仪抹了下眼角,轻拍着典满的背说道。
典满收住了泣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站到许仪身边。曹冲同情的看了他眼,这才又拈了根香,又躬身施礼道:“曹冲祭二位兄长,愿二位兄长安息。”
其实他本想只祭下未见过面的曹昂,正是曹昂把马让给了曹操,也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曹操,要不是这样,曹家不会有现在,当然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至于曹安民这个皮条客,可以说正是他造成了这幕悲剧,祭他个鬼,让他当鬼也当个穷鬼才好呢。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他这个凉薄的名声就算是扣定了。
曹冲上完了香,那四个当年跟着典韦的虎士也跟着典满起上前祭奠。曹冲站在旁,看着悲伤不已的典满,想着他这几年过的辛苦日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上完香的典满说道:“子谦,要不,你转做文职吧”
“公子”典满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曹冲:“公子不可,满只是时思念父亲,并没有贪生怕死之念。”
“我不是说你怕死,我是担心你老娘”曹冲刚说了半,见典满脸色大变,只得把话咽了回去,知道这个憨直的汉子不会答应,自己还是小心点,别太冒险了,不光保全自己,也保全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
“公子,你还不如先给子谦找个媳妇,给子谦生个胖小子,让典大娘先抱上孙子吧。”周不疑笑着打岔道。
曹冲笑,想了片刻说道:“这也行。”
第七节 文聘
文聘看着那封用漂亮的小楷写成的劝降信,愁眉不展,在屋里烦燥的走来走去。旁边的几个亲信看着他大惑不解,直安稳如山的文将军今天是怎么了前几天八万大军攻城,仗打成那样,也没见他这么慌过,怎么副劝降书反倒让他烦燥如此
“兄长,你这是”文杰不解的问道。
文聘偏着身子,皱着眉头看了眼文杰,又看了看众将,迟疑了片刻说道:“诸位,曹军停止攻城了,这招降信也送来了,诸位说说,该怎么办”
文杰瞅了眼那封信,试探着说道:“兄长,这曹丞相看来也知道大哥的厉害了,这城也不攻了,想招降兄长了”
文聘停住手里的茶杯,从茶碗上方蒸腾的水汽中瞟了眼文杰,又扫视了眼下面的诸将,心头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句:
“曹丞相不在营中。”
“不在营中”文杰疑惑的看着文聘,又看了眼疑惑不解的诸将:“曹丞相的大旗分明就挂在营里,这里又有近十三万大军,曹丞相怎么可能不在”
“你呀”文聘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弟弟就知道拿刀杀人,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曹丞相的大旗虽在,可是你看到他人的吗城外虽然有十三万大军的营帐,可是你注意过没有,前几天就到了的张辽张郃于禁等人你看到没有,看到的只是曹洪,史涣冯楷这些人,那三位都是曹操手下的悍将,哪次打仗不是他们冲锋陷阵这次怎么个都没看到”
“将军你是说”个部将忽然明白了什么,刚说了半,不由得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些最善战的将军不在,那曹丞相自然也不在,更何况曹军中最富盛名的虎豹骑个都没看见,髡头的乌丸人也没有,督骑的曹仁也没看见,这些精锐都不在,能去哪儿自然是去偷袭了。”文聘长叹了声,放下了茶碗,回过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副绢制地图:“襄阳危矣,樊城危矣。”
“不会吧,襄阳城高大坚固,曹丞相就算是杀到城下,恐怕时也攻不下城池,再说樊城还有刘备呢。”文杰拽着下巴乱糟糟的胡子,看着地图上的襄阳,又看了看宛城,眼里忽然放了光:“兄长,如果他们攻城不下,我们这里截断他的后路,只怕兄长要立大功吧。”
文聘扭过头看着文杰,不由得哧的声笑了出来,笑得文杰有些尴尬,摸着脑袋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乐文谦刚刚在叶县只用盏茶的功夫就攻破了城池,亲手斩杀了那个跟你称兄道弟的夏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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