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折磨我……
忍足看出了我的为难,了然地一笑,缓声道:“告诉我你家周围的地名,我应该知道。”
听他这样说,我像找到救星一样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报出一个地名。
直到听到他说知道那个地方,我才松了一口气。
“往那个方向走吧,那里有个车站,应该会有车在你家附近停车。”
说罢他牵起我的手,丝毫不避讳。
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心里还有些紧张不过身体似乎没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顺从地跟着他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一个车站。
在站牌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有几班车都在我家附近停靠。
“坐哪班呢?”我用手顶着下巴,犹豫不决。
“三路车比较近,不会很绕。”忍足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回答我。
嗯,那就坐三路车吧。
已是黄昏,下班的高峰都已经过去,车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而三路车似乎知道我们在等它,很久都不来,眼看着除了我们的最后一个人上车,车站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正是三月,还没有那么暖和,到了晚风吹拂的时候,身上便有些凉意了。
何况我穿的是裙子,整个肩膀和两只手臂都露在外面。当凉风拂过的时候,不免用双手搓了搓臂膀。
薰衣草的熏香忽然萦绕在身旁,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覆盖住了,不再寒冷。
转头一看,发现忍足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而自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衣,连忙推辞:
“不用的……”
“傍晚比较冷,你穿着裙子的,我是男生不碍事。”他便说便把外套理了理,让其更好的贴在我的身上。
心头一阵暖流涌过,正想道谢便听见他的声音:“三路车来了,走吧。”
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上了车。
只是身上没有零钱……又一次麻烦了他。
坐在靠窗的座位,我用外套把自己紧了紧,话语之间有着不好意思:
“今天让你破费了。”
“没事,”他转过头,眸光温柔得要溺死人。
“我很愉快。”
◆◇[墨色哀凉]◇◆衣服不是那么好洗的
下了车之后入目的便是熟悉的风景,我即便再是路痴,在宅邸旁边的路还是记得清楚的。
不多时,我和他一起走到了宅邸门前。按照日本的习惯,宅邸的门牌上清楚地写着玖兰宅。
“执掌人好。”门内的仆人见我回来鞠躬行礼,再礼貌地从忍足的手中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就送到这里吧,侑士,你也应该回家吃饭了。麻烦你这么久还要你带我回家,真是不好意思。”
眸深如海,他脸上挂着一贯慵懒的微笑,在我看来却有种温暖的意味:“没事,都说了和你在一起我很愉快。”
“那……我就先进去了。”望着他笑着的脸,我的表情有些局促。
“衣服不还给我吗?”他看着我的肩膀,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我看了看身上随着晚风微微飘扬外套,有些羞赧。
“我都穿了,回家把它洗干净,明天上学的时候再给你吧。”说完不待他回答,便急匆匆地朝宅邸里面跑去。
只留下忍足一个人站在宅邸前,饶有趣味地抚着下巴。
夕阳,很柔,很美。
“小姐的心情似乎大好,是因为东京美景的缘故么?”寞颜看着嘴角微微扬起的我,出言发问。
听他这样讲,我的水眸直直地看向她:“不要明知故问。”
寞颜一瞬间哑然失笑。
是了,她刚才分明看见小姐和忍足在一块儿的,且忍足手里有大包小包的东西。
想来她定是在半路上遇见了他,然后逛了许久。
通过最近和小姐的谈话她也能知道,小姐和忍足的关系越来越近。
她并未有什么反感,反而真心地替自家小姐高兴起来。
因为从刚才忍足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她知道,他绝对是认真的。
“是是是,我明知故问了。”虽是这样说,眉眼中的笑意却是一点都不减。
若是忍足能给小姐幸福,她乐意祝福。
因为这不仅能让小姐开心,对迹部,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这件衣服……”我看了看摆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外套。
“小姐是要洗吗?我去叫人。”寞颜会意,说着便欲转身。
“不用了。”我叫住她,眸光里有些涩意。
“叫人把洗衣液拿到我房间来,我亲自洗。”说完起身,有些不自然地拿起外套,然后‘蹬蹬蹬’上了楼。
寞颜只是望着那个有些慌急的背影,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而我……直到亲自洗衣服的时候才有些犯难。
将洗衣液适量地倒进温水里,泡好之后,我拿起外套,仔细端详起来。
嗯,这个外套有点类似于西装,是不是应该干洗啊?
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它现在正在水里安详地躺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寞颜推门而入,她是来添香料的,不过小姐这副苦恼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见她进来,我的眼睛立刻变成星星眼——救星!
抓起衣服涤荡了一下,然后求救般地看向寞颜:“去找会干洗的人来……对了还需要挂烫机……”
◆◇[墨色哀凉]◇◆不一般的关系
°
因为错洗的缘故,我晚上折腾到十二点才入睡。
而那件外套,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毁掉,在干洗之后用熨烫机仔细熨了几遍之后看起来跟崭新的一样。
还真是要命,当时就不应该自告奋勇地说要洗衣服的。
不过幸亏寞颜调了安神的凝露香,早上一觉起来也不觉得有多疲劳。
坐上莲花跑车去冰帝,期间手中一直抱着那件衣服,不时一手托腮。
他会不会问我是怎么洗的?
干洗剂的香味是薰衣草,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时间便匆匆过去。
而当我像往常一样跨进教室之时,友好的问候多了很多:
“hi,玖兰桑。”
“早安啊玖兰桑。”
“玖兰桑今天的衣服很淡雅啊,步摇也很漂亮。”
“挽起头发之后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呢。”
自从我放低姿态以后,胆子大的人便先试探着打了招呼。见我并不排斥,越来越多的人敢与我接近——尽管,他们依然用的是敬称。
我一一礼貌地回应了他们,又客套了几句,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望了望自己的着装,今天因为起得晚所以走得有些急,来不及挑衣服,所以还是穿的昨天的那条裙子,头发也和昨天一般无二。
还真是懊恼。
无视掉周围惊异的目光,我将外套捧到忍足的面前: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侑士。”
语气虽是平淡,心里却有些紧张。
应该看不出来水洗过的吧?
他接过外套,轻嗅了几下:“麻烦你了墨凉,谢谢。”
是薰衣草的味道啊。
说罢抬眸,目光带着暖意:“你自己洗的?”
听得这话,我有些窘迫。是被看穿了吗?不会吧!
“嗯……是的。”我的脸上飞上两片红霞。
果然我还是应该先坦白:“差点毁掉,你不要介意。”
“是么,”他的眼神颇有些调笑,落于外套之上。
“看不出来。”
什么?看不出来?也就是说我不打自招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见他眸中带笑,我便知道我又被他摆了一道,心中气恼,撅了撅嘴便不再理他。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这么麻烦地给他洗衣服了。
有些烦闷地从包里拿出教材,余光一瞥,便瞧见迹部已经发黑的脸和伊藤莫不怀好意的笑容。
身旁的议论声,不知道何时,也渐渐大起来。
心头忽然就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虽然我和忍足的对话十分自然,说出那些话也是无心,但意外地,收到的效果却极好呢。
“你听到没有,刚才玖兰桑称呼忍足为侑士啊。”
“他们什么时候那么亲近的?我记得前两天玖兰桑都还只称呼忍足的姓氏呢。”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件外套。”
“是啊是啊,忍足的外套怎么到玖兰桑的手里不说,玖兰桑居然还亲自洗……”
“两人关系一定不简单……难道……”
眼见迹部的脸色越来越不豫,我等待着他说什么。
但是很不巧,上课铃在这个时候响起,让他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嘛,还真是错过了看好戏的机会啊。
◆◇[墨色哀凉]◇◆玖兰墨还是玖兰墨凉
°
或许是迹部的忍耐力实在很强,几节课下来他都未曾对我发问。
我倒也乐得轻松,毕竟我不想太刻意地挑起事端。
但当我捧着书,并未回头但还是和忍足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之后,终究还是听得那个高傲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玖兰。”
他没用敬称,是性格使然,还是自以为已经和我熟悉了?
停下手中翻书的动作,我状似好奇地偏头,巧笑嫣然:“有事吗迹部君。”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不加敬称,我也没必要那么客气,平称就足够了。
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你的名字,是玖兰墨,还是玖兰墨凉?”
满含磁性的嗓音中掺杂着深深的疑虑。
果然还是你啊,那个洞察力非凡的你,能够抓住别人抓不住的重点。
在所有人都对那件衣服兴趣浓厚之时,你关注的却是忍足对我的称呼。
嘴角撩起一个轻佻的笑:“我当然叫玖兰墨,来冰帝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了。”
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他的眸,不意外地见他眼中的怀疑更甚。
心知他要问什么,我便抢先答了:
“至于侑士刚才对我的称呼,那是我的小字,仅此而已。”
“小字……”他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不意外地变得更加难看。
玖兰墨来到冰帝,不过半月而已。
忍足什么时候竟和她亲近到互称名字甚至是小字的地步了?
见他面色阴沉,也不再言语,我便知道我的目的又一次达到了。
这半个月,虽然不及头两天做的事情那么多,但终究没有白白浪费。
说话的语气,不经意间的笑容,似曾相识的物件。
每一次,都会让他的眸光深邃几分。
他敏锐的洞察力,恰恰成了我利用之处。
轻蔑一笑,正欲拾起书本继续翻看,便听得一个甜美的女声入耳:
“玖兰同学?”
循着出生的地方望去,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其实也称不上熟悉,只是同在一个教室,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渐渐也看惯了他们的脸。
“有事吗,抚子同学?”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女生的名字是浅野抚子。
“嗯,想请玖兰同学帮忙做个调查。”她点点头,同时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我这才发现她手上拿着的似乎是调查表之类的。
“调查?什么方面的?”她给我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平时是一个很大方又热心的女生。
“是关于个人喜好和才艺的,以及关于一些事情的看法和见解。”
听她说得中肯,我并不反感,何况也并没有理由去拒绝。
“为什么要做调查呢?”还是先把事情的起因搞清楚比较好。
“是这样的,冰帝的学园祭临近,距现在只有一个多月……”
“我懂了。”没等她说完,我便打断。
看来是要为冰帝的学园祭准备节目了,没想到这么快。
“玖兰同学请听我说完。”被我打断,她不气不恼。
“不光是为了学园祭,因为我隶属人文社,所以也要对一部分同学进行个人方面的问卷调查。”
我弯起眉眼。
蛮有意思的。
◆◇[墨色哀凉]◇◆喜欢怎样的男生
°
“所以?”
虽然心底里不排斥,但我还是要她把话接下去。
“玖兰同学你是第一个,愿意赏脸答应吗?”
她的目光里充满希冀,嘴角也牵起一个笑容。
“当然,请问吧,不过先等我泡一杯咖啡。” 我温和地看向她。
待我如常泡完咖啡回到座位上,她已经在第一栏填好了一排字。
而周遭,就这样安静下来。
“姓名性别年龄就不用问了,玖兰同学是十五岁对吧?”她用手敲了敲手中的表格。
“不是,”我出言纠正。
“我刚满十四不久。”
她一拍脑袋,有些歉然,随即划去上面的字符,重新填写。
“啊……对不起,那么第一个问题——”
“你最喜欢的书?”
“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我欣赏魔幻现实主义。”
“最喜欢最擅长的乐器?”
我歪着头想了想,而后应答:
“最喜欢和最擅长的不是一样的。我最擅长古琴,但我最喜欢钢琴。”
我的回答颇有些奇怪,让她禁不住问道:“为什么最擅长的不是最喜欢的?”
我不答,却站起身来,望向身后的忍足。
他的表情波澜不惊:“我已听过你所弹奏的广陵散,极其精妙。”
“今日你说古琴是你最擅长而非最喜欢,我愿闻其详。”
轻抿一口甜苦的咖啡,我悠悠道:
“擅长古琴,是因为家庭熏陶。我母亲在古琴上的造诣很高,自我懂事起,她便教我弹奏古琴。虽然她已故去,但我有空便还是会抚琴。而从我第一次碰琴到现在,数来已有十载光阴。我的家里,也有数把宋代和唐代的古琴。”
“至于钢琴,喜欢它的理由不光是因为它的音区广泛和音色圆润饱满,张合有度。更重要的是,它是乐器之王,仅此而已。”
正因如此,我才会在八岁的生日宴上弹奏钢琴而非古琴。
“原来如此。”
浅野的声音有些诺诺,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刷刷地动笔记下。
“那么喜欢的花呢?”
我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迹部已然有些讶异和怀疑的脸,笑着应答:
“墨莲,还有——”
“牡丹。”
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一怔,我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而浅野只是点头称是:“墨莲是jee1的标志呢,很符合玖兰同学的气质。牡丹雍容华贵,也很适合玖兰桑啊。”
我对她对牡丹的评价不甚满意:“牡丹是中国公认的国花,花中之魁花中之王,自然高贵。”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听得此言,浅野反倒笑了:“玖兰桑学识渊博,这首诗我倒也略有所耳闻,是中国唐代诗人刘禹锡用来称赞牡丹的。”
见她懂得,我便多了几分赞赏。
不用想也知道迹部此刻的脸已经充满了惊愕,我心情大好:“继续问吧。”
“是,倒数第二个问题。”
话至此处,她的脸上多了丝暧昧的笑容。
“玖兰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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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出意外会下榜,我也会在几天之后去北京。
从到北京开始的二十一天里,我不能碰手机也不能碰电脑。
存稿不多了。
所以,明天起一日一更,如有断更请谅解,毕竟我已经比一般的作者勤快多了,往日一日四更一日三更地更新了很多了。
我知道有人会说我不负责任心高气傲根本不是诚心写文,我也不想多做解释。
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多说也无济于事。
言尽于此。
◆◇[墨色哀凉]◇◆世家女的悲哀
抱歉,今天去超市买开学还有去北京用的东西了,没上电脑所以更新晚了。
以后的更新会定在八点钟之前,七点五十左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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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咖啡杯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停在空中,不过还好反应及时没有让它摔下去然后溅起一阵……
呃,咖啡花?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玖兰同学?”见我有些发愣,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浅野试探性地叫了叫我。
“啊……”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我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额前的几丝浅头发。
“喜欢怎样的男生啊……就是喜欢我喜欢的类型啊。”我撇了撇嘴角,沉思半响给出这个毫无价值的答案。
浅野上前一步,想问得更清楚:“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呢?”
“具体……?”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在心底对这个答案根本没有一点定义,因为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这种问题。
在美国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时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但感受到周围期待的目光,我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
我喜欢的男生,会是怎么样的呢……
脑袋里闪过无数形容词,最后定格下几句话。
首先,便给出一个结论:
“我不喜欢高傲得过分,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自恋的人。”
这话一出,我明显感到周围有一片唏嘘声和叹婉声响起。
我倒也不意外,毕竟我说得太过明显,摆明了说我和迹部不可能,且还有几分看不上的意味。
说出这句话,我并非无意,而是故意这样讲的。
因为如果苏墨宸就在他身边,一定会这样说。
斜眼瞥见伊藤莫一脸窃喜的模样,我只是眸带讽刺,勾唇一笑。
微微倚靠在课桌上,眼眸望向窗外。阳光洒落叶间,投下一地斑驳。
真是美好呢。
“我喜欢那种一旦给了我承诺,哪怕赔上自己的一切,都一定会兑现的男孩子。”
“他可以不那么有钱,也可以不那么有权,甚至可以长得不那么好看。”
“但是,一定要倾尽他的所有美好来对待我。”
“在我高兴的时候会陪我一起开心,在我难过的时候能够费尽心思安慰我,在我生气的时候会使尽浑身解数来逗我笑,在我倦累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把肩膀借给我靠。”
“我需要他忍受我的任性,包容我的无理取闹,在我闹脾气的时候好言好语地哄我。”
“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他保护我,但他一定要在我被质疑的时候站在我这边,无条件地信任我。”
一连串的话语落地,我有些讶异地发现全班都静默下来。
是我的择偶要求太高了吗?
半晌,浅野有些缓慢地开了口:“玖兰桑……”
“怎么?”
“没什么。”她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嘴角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玖兰桑喜欢的男孩子,是世界上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呢。”
见许多女生眸光闪烁地点点头,我只是低头浅笑:
“是吗,现在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拜金的吧。而且为了家族的利益,有时候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幸福,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啊。”
“喜欢又如何,爱又如何。如果无可挽回,再深厚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墨色哀凉]◇◆背叛,罪无可恕
不知是不是我这番话戳中了她们心头敏感的那个点,刚才还一脸憧憬的女生们眸光大多黯淡下来。
世家的千金,幸福大多是不能够由自己掌握的,特别是在日本这个还存在着家主的地方。
因为是女儿,生下来的唯一价值就是联姻,而非是像男孩一样从小就被训练要成为继承人。
而联姻,也不过只是为了商业和政治利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利用价值。
世家女的可悲,就体现在这一点。
而那些所谓的真情,总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浅野似乎颇有触动——因为我清晰地看见她的双手握紧了手中的调查表,让它有些变形了。
虽然比不上宫本和伊藤,但她也是大家之女,而且据说最近,就要和原田家的少爷订婚了。
那个原田我知道,倚仗着自己一副好的皮囊十分风流,时常在外面拈花惹草。
看来浅野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不说这个了。”我云淡风轻地笑笑,想缓和下气氛。
“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好。”浅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心情。
“最后一个问题不是关于个人喜好的,是对一件事的看法。”
“但说无妨。”
浅野拿着笔,先在调查表上涂写一番,再询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玖兰桑,你对背叛,有什么看法?”
刚抚上咖啡杯的手指一抖,咖啡应声而洒。
棕色的液体顺着课桌流下,滴滴点点洒在在地上,在白色的地板砖上尤为显眼。
“抱歉,我出去叫保洁阿姨来打扫一下。”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我拨开人群疾步出了教室。
背叛……两个听上去尤为刺耳的字眼,在被人说出的那一刻触碰到我心底最深处的地方。
就在一瞬间,原本已经愈合结痂的伤疤像被人用力撕开一样血淋淋,暴露在日光下。
闭上眼,还能想起当时的场景。
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最终无力地松开。
现在的我,必须拼命地告诉自己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背叛又如何?自古以来背叛别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要坦然,要漠然。
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我走近那抹绿色的身影。
“保洁阿姨,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到我的座位已被清理干净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然如常。
“谢谢你,阿姨。”我对着保洁的阿姨道谢,她只是讪讪地笑笑便出了教室。
“玖兰同学……你没事吧?”浅野的问话有些小心翼翼,似乎余悸未定。
“没事。”我一脸平淡地回到座位上坐下,看不出一点心慌的样子。
浅野狐疑地皱起了眉,但最终没说什么。
如果真的没事,刚才就不会打倒咖啡了。
“那么……请跟我说一下,对于背叛的看法。”她不擅长兜圈子,最终还是回到正题。
而我,只是淡淡地扫过迹部极力压抑内心情感的脸,而后轻轻吐出几个字:
“背叛,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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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哀凉]◇◆娶我为妻
这语气虽是轻柔,但在说话那一瞬眸光中荡漾的危险气息,显而易见。
浅野不觉一怔,周围的人也片刻间愣住。
这……怎么了?
无视掉他们愕然的表情,我边说边翻动着书——还好刚才没有沾上咖啡渍。
“背叛,在我看来有两种。”
“哪两种?”虽是对眼前人口不对心的行为感到诧异,但这并不妨碍浅野问问题。
“背叛人,还有背叛感情。”言简意赅,眸中波光潋滟。
“背叛人,极大多数都是为了利益,受了诱惑。”
“而背叛感情……除了利益和诱惑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信任。”
“不信任?不信任和背叛有直接关联吗?”浅野有些迷惑地开口。
“当然有。”我用手弹了一下书本,而后转头直直地看向她。
“你可曾记得我刚才回答你,我喜欢怎样的男生吗?”
“当然记得,我还有记录的。”她说着用笔指了指记的一大篇。
“我已经说过,我喜欢的男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无条件地信任我。哪怕是全世界都质疑我都背叛我,他也要从头到尾都站在我这边,背叛全世界。”一字一顿,话语掷地有声。
“可是……”浅野的面色有些为难,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如果是你错了呢,玖兰桑?”
我轻哼一声,对她这番话十分瞧不上。
“我绝对是对的。所以,没有这种可能。”
眼见她笑得有些勉强,我将语气缓了缓:
“如果他不信任我,最终的结局就只能是背叛。感情一旦失去了信任,就像华丽的宫殿没有了承重的柱子,哪怕你再极力挽回,最终还是会瞬间崩塌的。”
“背叛和不信任,在某种意义上是等同的。”
话语落地,浅野凝神,似乎若有所思。
而我的面色虽是轻松,眉眼间却透露出一些沉重。
若不是他在每一次我被陷害的时候都不信任我,事情又怎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不多时,浅野眼睫轻动,试探性地开口:
“玖兰桑,你有过被背叛的经历吗?”
眼神便在这一瞬凛住,手指夹住的书页停顿在半空中。
但我的声音,却有些意想不到的轻快:“有。”
浅野更进一步,眼神充满探究:“哪方面?”
“感情。”
一片哗然。
而我只是一副浮云淡薄的样子,不置可否。
他们一定是在惊讶为什么连我这样的人都会在感情上被人背叛,或者,是在嘲笑我过往经历的难以启齿。
八卦总是人的本性,我无权剥夺。
“那么……你愿意说说么,玖兰桑,虽然……虽然我知道这有些让你为难——”
“无妨,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心头,却是洪波暗涌。
因着坐的位置的缘故,我能够轻易地看见他已经将书捏得变了形。
这是让迹部的疑虑达到顶点的最好机会,我怎能放过呢。
“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他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在我八岁的那一年,他对着我的母亲允诺,说日后必定娶我为妻,照顾我一辈子。”
◆◇[墨色哀凉]◇◆自会有报应
感觉到身旁的人明显一震,左右手握紧了手上的书本,我故意地顿了顿。
“我当时满心欢喜,却不知人祸将至。”
“一场设计好的事故,我的父母无一生还,家族就此败落。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人,在几个月之后,便另结新欢。”
我正欲继续说下去,就被浅野有些义愤填膺的声音打断:
“他怎么能这个样子?玖兰桑你这么优秀,他竟也抛弃了你?”
见她双颊红红,我心头微动,只是淡然接话: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钱和权,我的家族已然败落,毫无利用价值,你觉得他还会同以前一样对我好吗?说什么承诺,谈什么信任,终究不过是在一次一次的陷害中灰飞烟灭。”
“陷害?”她的话语中听得出明显的不可置信。
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对于那些陷害我不想再提起,因为每一次,他都选择相信他的新欢,而非是我。”
“背叛,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在一念之间,一个动作。”
“而就是他的那个动作,让我清醒,也让我彻底死心。”说着,便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五年前的那个巴掌,现在回想起来,脸仍像是被刚打过一样的炽灼地疼。
其实我早该料想到的,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
什么回心转意?都是妄想!
“可是玖兰桑你现在华丽归国了呀。”浅野善于察言观色,看我似乎不愿意提起是什么动作,便另外找了重点。
“是啊。”我冲着她点点头,言语之间听不出悲喜。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是要狠狠地惩罚那个负你之人吗?”她将调查表放置于桌上,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手指微微松开,心头有几个念头飞快闪过。
这个问题决不能正面回答,否则就玩过火了。
“不了。”我装作沉思许久的模样,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如此待你,玖兰桑你竟这样大方,丝毫不追究?”浅野的声调一瞬间高了许多,对我的答案明显感到震惊。
“不是不追究,”我的语气悠悠的,似乎还带着笑意。
“只是我相信,做过坏事的人,一定会有报应,不管是早是晚。”
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在迹部和伊藤莫身上游走,很不巧,对上了迹部的双眸。
冲他婉约一笑,我便转过头去。
“那还是便宜他们了。”浅野扁扁嘴,一脸不忿。
不待我再说什么,上课铃便响起,我于是礼貌地对浅野笑了笑:
“回去吧抚子同学,调查做完了,现在该上课了。”
她本想再问,但碍于已经打了铃,旁观的学生们也四处散去,便也不好说什么。行了个礼感谢我帮她做了调查便回去了。
而我也将名著放回了抽屉,拿出课本,等待老师的到来。
余光不偏不倚,正好瞧见伊藤莫。
她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是小声地开口:“景吾哥哥……或许这只是个巧合……”
声音正好能让我听到。
而我瞧见那紧紧攥住钢笔的右手,只是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来吧,爆发吧,我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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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咩在这里很不好意思地通知大家一件事情。
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下次碰电脑的时间大概是啊我算算……嗯九月七号,二十一天不能碰电脑qq
允诺给了大家一天一更的然后我看了看存稿……好吧有种想死的冲动。
于是乎下一次更新在后天,隔天一更你们懂的,我是住校所以一周回一次家,开学一周之后的更新频率我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不要打我,我还会回来的,我要补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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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字二十章!!应该对得起泥们了qq
对了下张有个小高嘲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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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哀凉]◇◆你是墨宸
上节课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第四节课,这节课下课了就该是中午放学的时间了。
按理说中午用餐应该快些才对,因为这样才会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坐车到青学。
可我此刻面含笑容,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
待到教室的人基本上都走光的时候,我才简单地跟忍足说了再见。
而后缓缓站起身来,罗裙轻摆,准备离开。
不出意外地,还未迈出步伐就被人叫住。
磁性的嗓音略带沙哑:“墨宸。”
时隔多年,再听到他这样称呼我,只觉恍如隔世。
但现在的我十分清醒——自从寞颜告诉我要狠而无心之后,我就不会再拘泥于过去的情感。
哪怕是少许时分前听到背叛二字,稍有失态后也很快调试过来了。
我故意停顿一秒,而后挪步走出座位,却在下一秒钟又被叫住:
“你还想装作来冰帝的第一天那样,装作头一次见面吗?”
听得这话,我便知道我不得不转身了。
四下看去,除了他们再无他人,我便也沉下心来。
悠悠转身回头,我的唇角漾起一圈清浅的笑意:“你是在叫我吗,迹部君。”
敬称不用,平称还是要用的,我可跟他不熟。
他的目光幽邃,竟隐隐看得出些伤痛的意味。
这让我的嘴角的笑容变得讽刺万分。
“如果你是在叫我,那么你叫错名字了。我叫玖兰墨,不是你所叫的墨宸,更不存在第一天装作头次见面。”
“且那时候的我,的确还不认识你。”
听得我这样说,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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