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阴沉几分。
而后霍地站起身来,双手抓上我的双臂,两眼直视着我:
“墨宸,这么多天的胡闹也该够了。”
不待我回答,我便听得伊藤莫惊叫出声:“景吾哥哥——”
随后便是他蹙眉的斥责:“安静点,小莫。”
这话虽是对她说的,可他深灰色的双眸却一直盯着我的脸不放,我也只坦然地看向他。
不着痕迹地将嘴角边的厌恶深深压了下去,我朱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放开。”
他的眉角微挑,有一种固执的执拗:“本大爷不放开。”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得不到你的消息,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你?”
我虽对这话不予置评,心里却是狠狠地啐了一口。
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你在哄鬼吗?
我在你面前时你嫌我厌烦,我不在时你就没日没夜地思念?
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我再重申一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墨宸,我就是玖兰墨,请你看清楚!”双眼对上他的眼眸,我没有丝毫胆怯。
这么多年了,我掩饰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想看穿我,下辈子吧。
而听我这么讲,他忽然笑了。
“看清楚?本大爷看得很清楚。你刚才和浅野的对话已经说明一切了。”
感觉到双臂上力度的加重,我眼角微动,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的是,这个动作清晰地落入忍足的眼中,让他不自觉地冷下了脸。
◆◇[墨色哀凉]◇◆放开她,迹部
“对话?那不过只是个问卷调查,你倒说说看它说明了什么?”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我不屑地出言。
你所以为我展露出的破绽,都是我故意摊开给你看的。
承认吧,你已经上钩了迹部景吾。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或许是他太过激动,竟没有看出我眼里蕴藏的讥诮。
“你刚才说,你喜弹钢琴,偏爱牡丹。”他的眸光颇显锐利,像是要直达我的心灵去窥探。
我处变不惊,只浅笑回应:
“世上喜爱钢琴之人何其之多,偏爱牡丹者又有多少,仅凭这两点就判定我是你口中的那个人,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听得我这样回答,他的面色微变,不过顷刻间便调整过来。
“你所述的那个背叛的经历呢?语言之间,难道不是在埋怨本大爷吗?”
我嗤笑一声,嘲讽地看向他:“迹部大少,那是我自己的经历,和你无关。”
“如果你非要把我和你口中的那个人扯上关系,那么就证明,你曾经负过她,对吗?跟我一样的经历,她还真是可怜呢。”
明显地感觉到双臂上的力度在一瞬间减弱,我脸上的笑意更甚:
“想必直到现在,你身旁的新欢仍在吧?”
见他的眉头紧锁脸色深沉却不言不语,我乘胜追击,目光不斜不倚正落在伊藤莫上,让她粉晶色的眼眸上添上一抹惊恐。
“伊藤桑,你知道那个新欢是谁吗?”
忍足的眼泛着流光,托腮眯眼。
伊藤莫更是惊恐出声:“你在说什么玖兰墨,我听不懂!”
“够了!”见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意,迹部危险地眯起眼喝止我。
“什么够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加大,我无所畏惧地看向他。
“还远远不够呢。”
他定定地看着我的双眸,眼里有无尽的悔恨却因着自身的骄傲被死死压下:
“我知道你怨我,我知道你恨我。但当时我打你一巴掌真的不是故意的,在你走之后我疯狂地找你却一无所获,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五年了,都五年了,再大的仇恨都冲淡了。”
“阿宸,你原谅我好不好?”
阿宸?这个称呼如今听来甚是陌生啊,想以此挽回我的心吗?
太迟了。
“原谅?”我好笑地看向他,无限嘲讽。
“真是无耻。”
他的脸色一僵,面色发白,眼中的情感却更加浓烈。
手上的力度便在这一瞬间加大,让我重新皱起了眉头。
“你给我放开,疼。”
他嘴边的笑意苦涩却轻松:“你终究还是承认了。”
“承认?迹部君,我承认了什么?”
虽然双臂被死死地卡住让我的内心感到很不舒服,我仍然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看向他。
无懈可击。
“你刚才的话已经暴露无遗了,还要嘴硬吗?”他的黑眸荡漾着一种久违的气息。
我转而不答,只是看着他握住我双臂的手。
“我再说一遍让你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在你承认之前本大爷不会放开你。”他依然固执。
颀长的身影渐渐完整,我看见忍足站起身来:“放开她,迹部。”
◆◇[墨色哀凉]◇◆你看着我的眼睛
迹部闻言偏头,危险地眯起了眼。
从玖兰到冰帝的第一天,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忍足对她十分上心。
他以前可并不是个话痨,但自从玖兰来到冰帝,他就变了。
变得十分健谈。每次,都会和玖兰说上许多,且两人似乎志趣相投,交谈甚欢。
时日一长,就连称呼,都从姓变到了名。
特别是那件外套……他的外套,居然是玖兰亲自洗的。
此刻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玖兰墨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证实她是墨宸无疑。
他迹部景吾绝不许别人染指她。
“忍足,你似乎管得太宽了。”言语之间的不满之意尽显。
忍足并不畏惧他,只是以一贯的腔调道:“不是我管得宽,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要你放开墨凉。”
眼神扫过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而面色泛白的她,忍足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心疼。
他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墨宸,他只知道,他的墨凉不允许别人欺负。
他还等着她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的。
“好朋友?”迹部眉梢一抬,隐隐有些质问的意味。
他俩的关系竟然近到这个地步吗?
“你没有资格问,迹部君。”我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的脸,话语不带任何感情。
我讨厌他那种唯我独尊的语气,令人厌恶。
听得此语,他的眸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伤痛:“你非要这么疏远我吗,墨宸。”
墨宸,墨宸!终究还是这个称呼!
从他从阿宸改口叫我墨宸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心了。
我紧绷了嘴角,目光熠熠:“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墨宸,我是玖兰墨,仅此而已。”
“你胡说!本大爷绝不会认错!”他提高了声调,声音厉起来,不容我反驳。
“不要仅凭相似的爱好和几乎雷同的经历就判定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的眸光幽幽,如星如海。
“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眼神落在我脸上,像是要看出个洞来。
“一模一样?”我忽而笑了,异常明媚灿烂。
“一定不一样。”
他的语气稍缓,但仍然强硬:“只有眸色和发色不一样。”
“头发可以染,眸子……也可以带美瞳。”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身子一动,倏然间贴近他的脸,睫毛几乎要轻刷他的脸颊。
顾不得他的脸霎时间泛上不自然的红色,我用冷漠却诡秘的眼光看向他,吐气若兰:“美瞳?”
“我们现在离得这么近,你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有没有带美瞳?”
“玖兰墨,我不准你这么靠近景吾哥哥!”伊藤莫一直咬着唇,终于忍不住出声。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离自己的景吾哥哥那么近?
我轻蔑地一撇嘴,魅惑一笑:“你没听他叫我墨宸吗?若是这样,这个动作应该不算为过吧。”
迹部对这对话充耳不闻,真的开始认真地审视着我的眼睛。
很漂亮的海蓝色,没有一点杂质,也……也看不出一点美瞳的痕迹。
怎么会……迹部猛然一怔,而后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是墨宸的!
◆◇[墨色哀凉]◇◆陈年旧账
察觉到他脸色有变,手臂上的力度也渐松,我瞅准机会挣脱,快步走到忍足身边。
右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的左手。
忍足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她的手太冷,都快要没有温度。
就这样反握回去,希望能让她安心些。
察觉到忍足的动作和手上传递的温暖,我的嘴边漾起清浅的笑意,小声道:“谢谢。”
而后,用再平淡不过的声调开口:“迹部君,你现在确认了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墨宸?”
他紧紧攥拳,直勾勾地看向我,半响,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道:
“对不起,玖兰,我认错人了。”
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和失望。
终究不是她,再像也不是她。
得到他的道歉,我并不回应,只是不屑地把头转向一边。
脸上却浮上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的,头发可以通过染来改变原本的颜色,眼眸的颜色也可以通过美瞳来调试。
可是如若不带美瞳,眼睛的颜色是决计变不了的——至少平常人不可以。
可惜啊,紫凝帮了我,神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我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到冰帝。
日光洒在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暖意,我沉默些许时分,最终缓缓开口:
“认错人了啊……光道歉你觉得有用吗?”
语气平淡如水,却明显不善。
“你的意思是……”迹部虽然面露失望,但并不影响他一贯的高傲。
“迹部君,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我清甜一笑,甚是动人。
“把柄?”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气压霎时低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错认了而已,会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迹部君你的记性还真是差啊。”我抿嘴含笑,眼中波光流转。
“你刚才错认,是因为你所寻的那个人……啊是叫墨宸,她的经历和我一样。”
“你不容我出言便道歉请求原谅,那么你一定是那个经历中的主人公,那个负心汉。”
“而那个新欢……嗬。”眼神落于伊藤莫身上,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见我每说一句,迹部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我轻轻勾唇。
轻笑一声,浅露贝齿:“你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公布出去,会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一瞬间冷冽起来:“你敢。”
我秀眉轻挑,却是笑意嫣然:“我连宫本家都敢整治,你觉得我敢不敢?”
“以我的实力,查出那个墨宸是谁,应该不是件难事。若是我把当年的旧账翻出来,你觉得迹部财团和伊藤财团会怎么样?”
听我这样说,他的脸色陡然一沉,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忍足表情复杂地看向我,我只是报以一笑,而后松开他的手。
“我说笑的,迹部君。”轻描淡写,一句话而已。
走到后门口,我并不转头,只是提着包的手紧了紧。
“只是……如果你下次再认错人的话,我可不担保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罢,旋身出了教室。
◆◇[墨色哀凉]◇◆睿智的忍足
“景吾哥哥,她到底是不是……”伊藤莫不停地眨着眼,双手竟然有些颤抖。
为什么玖兰墨越是极力否认,她就觉得她越像苏墨宸?
喜好,言语,经历……玖兰墨的一切和苏墨宸根本如出一辙。
“不是。”迹部望向已经无人的门口,半响,吐出一句话来。
“眼睛的颜色是改变不了的。”
况且……如果真的是她,刚才的举动,已经说明她恨他恨得深入骨髓。
无法原谅了。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不是她?幸好不是她,恨他那么深。
“那就好……”伊藤莫抚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忍足只是冷静地站在一旁,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这一出,绝对不是认错那么简单。
迹部既然唤墨凉墨宸,就说明他一定有把握。
照理来说,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从头到尾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什么都一样。
五年……迹部说他们五年没见。
忍足眸光一闪,心头微动。
玖兰墨是jee1的执掌人,这点他十分清楚。
jee1当年凭着两千万起家的时间,正好是五年前。
是巧合吗?
不,绝无这个可能。
玖兰墨……墨宸。
连名字,都有一个字相同。
再联想到她听到背叛二字之时失手打翻咖啡,对浅野说的种种话语,还有面对迹部时眼中的不屑与恨意。
一切便在刹那之间真相大白。
为什么她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来到冰帝,为什么迹部和伊藤状似亲近却貌合神离。
现在看来再明白不过。
错不了,她绝对是迹部口中的墨宸。而迹部之所以迟迟没有和伊藤订婚,恐怕就是像他自己所说那样,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她。
换言之,还喜欢着她,爱着她。
可是现在的她,光彩照人,身家庞大,手段狠辣,早已不复当初被人背叛时的狼狈和难堪。
正如她所说,她华丽归来了。
迹部再想挽回,恐怕很难——这倒给了自己机会。
父母双亡,恋人背叛。
还能如此坚强,实属不易。
看来自己回去,要好好查查她的资料了。
墨宸啊……真是个好名字。
走在田径小道上,我安静地感受着暖风的吹拂。
虽然中午闹了这么一出,但我的心情并没有被耽误,依旧很好。
只是……
右手抚上被迹部碰过的地方,隐隐可见浅紫色的淤青。
嘴角有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绽放开来,明媚如斯。
他还真是激动过度,下狠手啊。
不过罢了。耍了他这么久,心里真是愉快呢。
抬起手来看看表,已然过了中饭时分。
我给黛薇发了条简讯叫她不要等我,那两个吃货要吃便吃,吃完收拾干净就好。随后通知寞颜,叫她买点速食产品在车上等我,来不及吃饭,就将就着吃了。
她俩并无异议,因而我也轻松。
待到车子停在青学门口时,我也解决完午饭了。
简单地对着寞颜嘱咐了几句,我便走向教学楼。
果然还是青学让人放松啊。
◆◇[墨色哀凉]◇◆请你当助教
很幸运,到达三年一组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用一手支楞着脑袋。
“墨凉你今天穿的很素雅。”不二观察我半响,得出这个结论。
他是个自来熟,自从我对菊丸说如果要亲近可以叫我墨凉之后,他便一直称呼我。时日一长,我也懒得纠正,索性也叫他的名字。
来而不往非礼也啊。
我抬抬眉梢,用懒懒的声音回答他:“已经有人这么说过了周助,太没新意了。”
“是吗?”他弯了弯眉眼。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墨凉你长得比较素雅呢?”
……我一阵无语。
素雅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长相吗?!
请把语文学好了再说好吗?!
一脸无奈地看向他,得来的却是更加灿烂的笑容。
算了,他的腹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这几天青学网球部里误喝乾汁还有惩罚茶的事情时有发生。
我起初还十分疑惑,直到有一次给倒下的海棠递毛巾却无意间瞥见他貌似淡然的笑容之时,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
我百分之两百肯定是他干的。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其实是最恐怖的。
真是不幸啊。
不再说话,一个人发呆了一会儿上课铃便响起。
拾掇拾掇心情,我便也认真上课起来。
下午的时光很好打发,两节课一晃便过去,我也同往常一样,和不二他们精神奕奕地来到网球部。
为了迎接都大会,正选们每天都干劲十足地训练,不敢有丝毫偷懒。
我这个闲人呆在网球部里看见他们如此用功,觉得不干事有些对不起他们,便也尽职尽责地去递毛巾和水。
其实也就变相地相当于网球部经理。
但是他们练习赛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只有动动嘴巴,给点稍微中肯的意见:
“龙马,如果你刚才左脚的小碎步再快一点,或许可以赶上。”
“桃城你打ife的时候稳定性不好,平时可以试着倒着走。”
“英二你的体能太差了,要抓紧训练体力才不会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起初他们并不把我的意见放心上,但渐渐地意识到我说得没错,便也听了我的建议。
而此刻的我,还来不及对眼前的比赛发表点意见,就看见龙崎教练面怀和蔼的笑容向我走来。
礼貌地朝她一鞠躬,我微笑:“龙崎教练好。”
她点点头,拉着我在一旁坐下,我正诧异,就听得她开口:
“玖兰,你对网球很了解。”
我摇头:“只是略懂,胡乱发表些意见罢了。”
“你莫要谦虚,我都知道的。”她看着我,眼中隐有赞赏。
“我想请你当网球部的助教,如何?”
我的脸色一僵,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不会打网球,我只是理论派。”
“真的?”她明显不相信我。
“真的。”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生怕她不相信。
见我似乎并未说谎,她颇有惋惜之意:“如此,那便……”
“她会打网球。”
◆◇[墨色哀凉]◇◆腹黑的龙马
我心里暗叫不好,正腹诽是谁拆了我的台,循声望去便望见拿着球拍的龙马琥珀色的双眸正炯炯有神地看向我。
果然是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龙马?”听他这样讲,龙崎教练便转过身去问他。
“是,她在美国的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我家,我不可能不知道她会不会打球。”
说完,他望向我,眼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恶!
而听他这样说,龙崎教练脸上又重新挂起一个微笑:“玖兰,你果然还是太谦虚了。欺骗老人是不好的,我太伤心了……”
我嘴角一抽,连忙赔笑:“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好意思说。”
她嗔怪一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你会打,那就当助教吧,好不好?”
绕来绕去还是这个话题,我看我是逃不过了。
思虑半响,我觉得我不答应似乎不行,只好点点头:“好,下周开始吧。”
但是……我撇撇嘴。
好什么好……好恐怖啊!
一想到我要面对网球部这些奇葩的正选我就压力山大啊。
刚想反悔就瞥见龙崎教练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没办法了,都已经答应了。
我真是命苦,龙马你给我等着!
哀怨地看了龙马一眼,我心内郁闷地走向一旁,一抬头,便看见面前有一块板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这上面的文字全是龙崎教练和手冢哥哥写的,是与各个学校对战的顺序。
我顿时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地看着。
不动峰的头顶被划了一个叉,银华中学也是,山吹和圣鲁道夫亦然。
不动峰等都输给了青学。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从正选们兴高采烈的神情和平时的言语中都看得出来。
这应该是他们后面画叉的原因。
六角中的后面没有符号,应该是还没有和青学交战过,那么六角中的下一个是……
冰帝。
瞥见这两个字,我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如此之快吗?
东京都大会已经结束,青学和冰帝都顺利进入关东大赛。我一心都在青学上,竟忘了打探关于冰帝网球部的事情。
改天要旁敲侧击地去问问才是。
“呼啊,好累啊……”来不及细想,就听得菊丸颇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表情顷刻间放松下来,我快步走到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他。
“咕噜咕噜……”他如牛饮般一饮而尽,喝完水之后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墨凉你真好ny~”
婉约地笑笑,余光瞥见大石也在一旁站着,我连忙递了一杯水给他。
他接过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麻烦你了玖兰,每天都为网球部做这么多事情。”
“不麻烦的。”我摇摇头,完全不在意,只是对着他鞠了个躬。
“从下周起我便是网球部的助教了,请多指教。”
还没等大石说什么,菊丸就已经兴奋地甩开水杯抱住我:“太好了ny~”
我一瞬间感到呼吸困难,无奈望天。
看来回去要叫寞颜把网球拍拿出来了,生锈没有我都还不知道……先保养保养再说吧!
◆◇[墨色哀凉]◇◆换到忍足的身旁
因着前日和迹部发生过争执,所以翌日我来冰帝时只和忍足打了个招呼,便不声不响地落座。
迹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扯下一张脸来,面目阴沉。
至于伊藤莫,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看见我来了便撅着嘴把脸偏向一边。
我虽然面无表情,可心下却十分畅快。
我并不在意的事情却让他们介意一天,还真是值得骄傲呢。
嘛,等下还有炸弹,可要接住了。
像往常一样随意翻看着名著,脑袋里不断酝酿着一会儿要说的话语。待到上课之时,我利落地收拾好所有东西,连课本也没拿出来。
我很清楚,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也是班主任的课。
眼看着班主任走进教室,行了礼便要开始讲课,我面带微笑地举起了右手。
她的眼睛很尖,一眼便看见了我的动作,疑惑地出口询问:
“有事吗玖兰同学?”
说着,眼神落于我干净的课桌上,面色有些不豫但并未说什么。
想来是在对我没有准备好上课用品感到不满吧。
我只是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对着她温和道:
“老师,我想换座位,请你允许。”
话音未落,那老师脸上便有了怔意,一时间没有说话。
而我发觉原本寂静无声的教室刹那间也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玖兰桑怎么会突然想要换座位啊……好奇怪。”
“就是啊,她那个位置那么好,在迹部s的旁边诶。”
“有可能玖兰桑她不喜欢挨着迹部吧,我觉得她和忍足的关系才是很好的啊。”
这些声音虽小却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迹部自然也听得到。
我不发一语,迹部的脸却已经黑得可怕。
反观伊藤莫,却是一脸轻松,嘴角晕开一抹欣喜的笑容。
心头不禁冷笑。
见台上的老师久久没有反应,我扯出一个笑容,出言提醒:
“老师,你有在听我说吗?”
“啊……啊,我了解了。”她面色一缓,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座位自然是可以换的,只是玖兰同学,你要换到哪里呢?”
我的脸上牵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笑不露齿:“不是太远,只是换到忍足同学的身边而已。”
此言一出,一众哗然。
原先的窃窃私语霎时明目张胆起来,清晰得几乎每个人都听得到:
“啊,原来玖兰桑真的要换到忍足s的身边去!”
“我就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的,果真是这样。”
“这样子迹部s会不会生气啊,我觉得他似乎也有一些喜欢玖兰s啊!”
“安静!”台上的老师听着这些话耳朵根便有些红,一拍桌子想让全班安静下来。
学生们大多露出一副怯怯的表情,但只是把声音压低,并未完全噤声。
而我,只是淡然一笑,恬淡万分:“老师不同意吗?”
语气极尽温婉,眸光却隐隐带着冷然。
她脸色一僵,随即赔笑:“怎会呢,我自然是同意的。既然玖兰同学想换到忍足同学的旁边,那就收拾好东西吧。”
◆◇[墨色哀凉]◇◆多管闲事
见她应允,我便也不再说什么。东西早已收拾好,我边拿过包边站起身来,走到忍足的旁边。
“侑士,你介不介意坐进去一个位置?我比较喜欢靠着过道的地方。”
他的唇角有着一贯慵懒的笑意,此刻显得分外和煦:“当然乐意。”
说着,他便利落地拾掇好所有东西,往里面移了一个座位。
我点点头,将包放进抽屉里之后便坐下,眼神复又落于老师的身上:
“叨扰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请继续上课吧。”
见我并未有为难她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旋即恢复一贯严肃的表情,开始授课。
而我也拿出课本来,像往常一样听着课。
我本来是不打算换座位的,毕竟那个位置挺炙手可热,又在某人身边,方便我实施计划。
但是昨天和迹部几乎翻脸,若是今日什么都不做倒显得奇怪了。
换座位是个挺不错的选择,虽然还是离得那么近,但毕竟有了一段距离。
距离产生美啊。
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了一会儿,正想举手问个问题,便听见忍足刻意压低的声线:
“为什么要换过来?”
我瞄了一眼老师,见她讲得唾沫横飞,并未注意到我这里,也朝着他的方向偏头,笑着小声回应:
“因为……因为坐在你身边,很安心啊。”
眼神直直地看着他,有着不一般的认真。
我没有说谎,和他待在一起总有一种安稳的感觉。
就像是那件外套的温暖一样。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明显一怔,半响开口。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只步摇。”
听他这样说,我的手不自觉抚上头发,淡淡的粉霞飞上脸颊。
“你破费买的,我自然不会忘。”
他的眼神便就此微微凝在我身上,掺杂了一些莫名的情愫。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我不自在地别过脸去,手中的笔不听使唤地乱划着。
“听课吧。”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也转过身去。
脸上却晕开了一抹笑。
而我们都不知道的是,前方的迹部,隐隐攥紧了拳,危险地眯起了眼。
因为换到了和自己志趣相同的人身边,时间颇好打发,五节课之间的间隙都是说笑过去的。
其间我的心情甚是愉快——特别是看到迹部已经全黑的脸的时候。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之时老师没有拖堂,准时出了教室,我也跟着迈出教室门。
还不是很饿……那就先在冰帝的校园溜达一下吧,就当欣赏风景了。
闲适地走在林荫大道上,不时有微风拂过脸庞,尤为舒服。
阳光透过层层密叶,洒下一地斑驳。
有一种静谧的美好。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便见不远处围起了一堆人,刺耳的声音经过一段不长的距离传入我的耳朵。
“贱人!你懂什么,音乐社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
“别以为钢琴弹得好就不得了,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想在学园祭上崭露头角?想接近迹部学长和忍足学长?清水透,你做梦吧!”
哟,原来是欺负弱小啊。我最看不得了。
脸上挂起一个和婉的笑容,我快步走上前去。
嘛,我要管管闲事了。
◆◇[墨色哀凉]◇◆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学姐的吗
走得越近,听得也就越发清楚。
“不要以为你是清水家的大小姐,谁不知道你们家那些破事儿,你个伪千金也好意思呆在冰帝。”
“就是,你的父母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听得那些女生这样说,我微微蹙眉,面色不豫。
我最讨厌拿别人父母说事的人,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但此刻,我还不想上前解围。因为我想看看,这个被一众女生肆意凌辱的人,会怎么回答。
“你们说我可以,但不许侮辱我的父母!”像小鸟啁啾一般孱弱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却充满了认真的味道。
是一个很爱自己父母的女生啊。
唇角勾起一个笑容,我刚想走近,便听得更加讥讽的语言出口:
“侮辱?你的破父母还不值得我侮辱呢……就是像他们一样的人才会生出你这种败类,不知羞耻!”
眉梢一挑,我望向那个为首的女生,她扎着马尾,目光轻蔑,脸上满是得意和张扬的笑意。
从某个程度来讲,像极了那个时候的伊藤莫。
无知,却傲慢至极。
而这个女生的处境,也和我的过去有一些相似。
这让我打定主意帮她。
轻轻地咳嗽一声,我状似无意地清清嗓子。然后,不意外地看见那几个女生的目光被我吸引过来,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便趁这短短的几秒打量了她们一下,瞥见她们的胸牌,心下便知晓她们应该是二年级的学生。
她们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趾高气昂。
我便笑着开口,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欺负弱小,还拿别人的父母说事,还真是丢人呢。”
听得我这样讲,一众女生立刻按捺不住,脸上显出不忿的神情,挥着拳头就要向我走来。
扎着马尾的女生伸手拦住她们,随机斜斜地看着我,语气颇为不耐:
“你是哪里来的,不要打扰我们的事情。赶紧从我视线里滚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哟,那我还真是害怕呢。”闻言我作势抚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
而这副任凭谁都能看出的矫揉做作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惹恼了她们。
于是,她们便一呼啦围在那个女生旁边。
“玲子,让我们上去给她点教训吧!”
“就是就是,你看她在校园里都不穿校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而那个被称作‘玲子’的女生不屑地打量我一眼,便也不再阻拦。
“去吧,让她知道知道,音乐社可是惹不得的。”
得到允准的一票女生立刻朝我走来,大有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
我脸上的笑意不减,甚至还用余光瞥了眼那个在她们身后显得有些单薄的女生。
她正死死地咬住嘴唇,拼命摇头示意我不要为她出头。
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在那些女生即将挥拳的瞬间敏捷后退,然后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漂亮地来了一个过肩摔。
她们见得如此情景,一下子愣住,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一时也不敢再上前。
而我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在意似地拍拍手: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学姐的吗?”
◆◇[墨色哀凉]◇◆我宁愿哄鬼,也不愿哄你
“学姐?”她们惊叫出声,用狐疑的目光反复打量着我。
我并未答话,只是伸出右手。还没待我做什么,她们便有些怯怯地退回那个马尾女生的身边。
我轻蔑地笑了一下,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
马尾女生骂了身边的女生几句不争气,转而正了正脸色,对着我道:
“你以为能骗得过我吗?见打不赢就想装学姐骗我们?没那么容易。”
“玲子……我们的确不是她的对手……”离她最近的女生闻言扯了扯她的一角,表情懦懦的。
她一声怒骂喝住她:“你给我闭嘴!”
如此,那女生受了挫,便灰溜溜地退回后面了。
我走上前去,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见她眼中怒火丛生却隐隐带着慌乱,蔑然浅笑:
“装?我还不屑于对着你们这种垃圾货色装。”
眼见她的面容因为我的话语一瞬间变得万分狰狞,我笑得愈发灿烂:
“我的确是三年生,隶属于三年a组。”
话音还未落地,她的表情便有了几分慌乱。面容苍白了些许,却还死死地硬撑住脸面:
“别骗人了,你这些话只能去哄鬼!”
我则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言语之中的冷意尽显:“哄鬼?我宁愿去哄鬼,都不愿意哄你!”
嘴角满蕴着讥诮,语气却是那么柔和:
“我没有自我介绍,你质疑也是应该的。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要听好了。”
朱唇轻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就像是要刻进她们心里:
“我叫……玖,兰,墨。”
此言一出,她们一瞬间煞白的脸色便清晰地倒映入我的眼眸,显得讽刺万分。
“不,不可能!”玲子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却不由自主地步履踉跄。
怎么可能呢?眼前这个女生,怎么可能是玖兰学姐?她不是一向不管闲事的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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