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开门吧!”左言口气里还伴着窃喜。
陌夏坐起来,略带震惊:“什么?”为了确认又问了一遍。
“我在你家门口呢,快点开门。”左言催促道。
陌夏刚打开房门,左言就扑上去抱住,大呼:“surprise!”陌夏回抱她,嘴里说着:“只有惊,没有喜!”
陌夏抬头看到身后的池越泽,被冷落一旁的池某不屑的对她俩说:“你俩别肉麻了,敢不敢让我先进去。”
陌夏揽着左言进来站在门一旁。
池某左脚刚踏进去,又缩了回来。
左言刺激他:“你进来呀!不要害羞。”
陌夏拍拍左言,示意她,别闹了,对池某人说:“进来吧,家长们没在。”
池越泽这才大摇大摆的进来,恶狠狠的对着左言说:“谁说爷不进来了?”
左言冲他吐舌头,白了他一眼。左言来陌夏家里就跟吃便饭似的,进去就扑到在沙发上,倒是池越泽踏进女同学的家里,虽说平时关系好,但进别人家里多少显得过于亲密,踏是踏进来了,这腿脚往哪搁像是个严峻的问题。
陌夏招呼他坐下,让他放轻松,告诉他,现在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池越泽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随便翻了翻,聊了几句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
陌夏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问他们:“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异口同声。
陌夏发问:“那……你俩怎么?”
左言解释说:“下午没什么重要的课,我们就出来了。某种意义上说,我俩是在逃课。” 说到“逃课”两个字时看池某一眼诡异的一笑。
搞得池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池某抖抖肩对左言说:“太冷了。”
池越泽放下杂志,向后靠着沙发说:“先不说我们了。你这里的情况还好吧。”
左言看向陌夏,陌夏低下头又抬起头。微微笑回答:“还行,我已基本没事。好啦。不用担心。”
左言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池越泽对陌夏点点头。
陌夏尖锐的眼光扫过左言和池越泽的脸,左言顺势向后躺。陌夏起身,把左言吓了一跳,安陌夏俯视她眯眼微笑:“别害怕,我只是拿个饮料,在这个过程中最好想好怎么给我老实交代。”“大手”拍到左言肩上,收起微笑转身,池越泽深深的对左言表示同情。陌夏这丫头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倒吸一口凉气。 左言指指池越泽,都是你干的好事。
拿饮料的安某人回来了,饮料放在桌上,转身又走。
左言实在是受不了了,池越泽这时来了个先发制人头也不抬:“你说。”
左言咬咬牙。拿起桌上的雪碧摇一摇,冲着池越泽:“你确定?”
池越泽头一甩,行,算你狠。
拉开冰箱门拿出薯片的陌夏轻笑。
“想好没有?”边过来边问。
小鸡叨米。
池越泽打开雪碧喝了一口。慢慢说:“左言是请了假过来找你的,我是在网吧呆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到校门时碰到左言,就跟她一起过来了。”
陌夏把手里的薯片狠狠的砸到池越泽身上。池某人很无辜的接住又撂给左言。左言又开始翻白眼,撕开封口,抓一把薯片塞嘴里。“惯性”的口朝着池越泽打开雪碧。次到池越泽一脸加一身,豪迈的灌进嘴里一大口。咽下去大喊一声:“真爽!”
池越泽抓起剩下的一罐猛力摇,朝着左言喷,饮料喷的哪里都是,还有无辜躺枪的安大人。左言被气笑了接着大吼:“池越泽都是你干的好事!!!”
安大人被无辜躺枪之后,加入了这场“运动”。然而他们都忘记了还有更无辜的沙发和墙壁地板等等,没有行动能力的物体。还有那可怜的的薯片仍的满地都是。
再次被两个人“合揍”的池越泽实在是扛不住了,大喊:“陌夏,安陌夏。”
“喊什么喊!”
“这屋子谁收拾。”
一语惊醒所有人。
三个人停手看看早已面目全非的客厅,陌夏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绷不住,哈哈大笑。
第十五章 故事始终末(十四)
疯狂的活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陌夏这种欲哭无泪的心情怕是两位肇事者无法体会的。沙发罩上星星点点跟淋了一场雨似的,白色墙壁上被喷的颜色一浅一深,地上的薯片被踩碎成喳,粘的鞋底都是。陌夏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剩下的两个人在一旁偷笑,陌夏的眼神飘过来,两个人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池越泽和左言很识相的找来扫把和垃圾斗扫地,陌夏把沙发罩取下来,塞进洗衣机里。阳光从落地窗招进来,映下三个少年忙碌的身影。
此刻的欢笑是对负面情绪的消解,有时在我们悲伤、难过的时候,会用这种略带疯狂的方式消解。陌夏是不常这么闹的,一般在她消极或生气的时候,她会挤在阳光盛放的的窗口,坐着发呆,听着轻缓的音乐,沉默不言。她想在这一刻放空,把思绪整理干净,最后去面对。她想这应该是最好的方式。想在难过的时候躺在向日葵上,即使沮丧也向着阳光。
有些痛苦无法言说,有些道理只能自己体会。
安陌夏没办法告诉他们她是怎样的难过,也无法说出这样的伤痛何时才会消解。只能告诉他们的是,她、还、好……
把客厅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肚子早已饿得呱呱乱叫,池越泽大臂一挥慷慨激昂:“走着,哥们请你们吃饭。”
三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点了三份茄汁面。
吃饱喝足,池越泽先走了,说什么还有许多事要做,临走时在陌夏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陌夏和左言冲他摆手,表示慢走不送,就回到了陌夏家里。
“现在几点了?”
“两点。”
“哦。”
陌夏、左言拿着手机戴着耳机坐在落地窗发呆。彼此都不说话。左言起身拿出书包里的笔和本,刷刷的写着什么,递给陌夏。
——在难过的时候,在我们面前不要强装无所谓。
陌夏看着这句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池越泽在耳边说的话与之重合,他说,陌夏,你这个样子我们看着更难受。内心翻涌着难过、感动。眼泪不知不觉在脸庞滚落。朋友之间难得就是,彼此心意相通。陌夏拿过笔,眼泪滴落在字里行间。
——我都明白。
左言放下本子抱住陌夏。
有些感情无法表达,其实一个拥抱能够代替所有。陌夏告诉左言:记得有一本书上说,当你闭上眼睛时,听觉会变得灵敏,所以闭上眼睛听音乐,音乐就像轻轻的溪流流进脑海里,来回回荡这时是最享受的。
外面的阳光温暖而灿烂,两个少女头靠着落地窗塞着耳机,彼此不说话。却给彼此留足了空间,在身旁静静陪着。时间久了,昏昏沉沉的睡着。
安昌晔回到家打开灯,第一感觉貌似家里被洗劫了。一转眼,陌夏和左言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睡着,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到卧室拿了条毯子盖在她们身上,李慕青换了衣服到厨房做饭。
左言挪挪身体,一个姿势太久腿脚有些麻,一动不要紧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还好身手敏捷,陌夏被左言的动静惊醒,睁开眼睛意识有些迷糊,腿一伸成功的把左言蹬了下来。左言一声惨叫,陌夏彻底的清醒过来,掀开半搭拉在身上的毯子,跳下来,手机哗啦啦的掉下来。耳机挣脱耳朵,陌夏感觉被扯了一下,重心不稳跌倒下来。压在左言身上,又一声惨叫。左言无助的重新磕回地板上。
左言在下面崩溃的咯咯笑,叫着让陌夏起来。陌夏爬起来,把左言拉起来。左言叫唤着:“慢点、慢点,我腿麻。”扶她坐在台子上,给她拍拍腿,弯腰捡起两人的手机。检查过后递给左言。
左言拉拉掉下的毯子问陌夏:“几点了?”
手机点开放到左言眼前,显示:7:1o。
“神呐!”仰天一吼!
窗外一片漆黑,夜幕不知什么时候拉了下来。
安爸安妈听到第一声惨叫时,从厨房探出头,确认没事,钻回厨房,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小孩子。
“我竟然在这躺了一下午,啊,天哪,我的美好时光啊!!!!”左言碎碎念。
“行啦,今晚我就收留你了,就别回去了。”
“好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两个女孩的卧谈会就这么开展而来。
两个人开着灯,闹了一会儿,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对了,陌夏,昨天我好像看到那谁在我们班窗口晃荡。”
“谁啊?”
“我不认识,但也算认识吧……恩……貌似不认识……”
“什么跟什么啊?”
“就是上次在运动会上见到的那个。”
“哦……怎么了?”
“不知道啊。”左言撇撇嘴。“我只看到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找什么,然后就走了。”
“好吧……”
左言特别贱的往陌夏身边靠了靠,问:“会不会是来找你的?”
陌夏果断说:“怎么可能!”突然想起了什么。
左言邪恶的一笑:“真的?”
陌夏没有回答,摸出枕边的手机,打开收件箱,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太苦则不能怡情。
左言凑过去看,陌夏把屏幕差点塞进她的眼里,看清楚屏幕上的字,左言笑的更欢了,“什么情况?谁发的?”
“不知道,说不定是发错的短信。”
“怎么可能?你回一条问是谁。”
“不用吧,他要想我们知道是他发的就署名了,我觉得8o是发错了。不用管了。”
左言那个好奇心,跟个小猫爪似的挠着她,左言晃着陌夏,“你问问呗,问问呗,满足我的好奇心。哦,陌夏。”开始撒娇。
陌夏实在是受不了左言的软磨硬泡,摁出了几个字:你是不是发错短信了?
过了几秒短信进来。
——你不是陌夏?
左言在一旁感叹:“啧啧……。”陌夏白她一眼。
陌夏发过去——你是?
——池越泽。
当这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左言差点吐血,没事拽个毛文。不过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号?
陌夏和左言相视无言,左言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哎呀,我去。”陌夏压下内心的怒气,发过去——你什么时候换的号码?
此人很无辜的发来——前几天刚买的,不过那个号我还用。
陌夏只好碎碎念到:“无语。”心里舒了一口气。
第十六章 故事的始终末(十五)
“池越泽新买的号记一下。”陌夏把手机递给左言,左言拿过手机输到自己手机上。号码显示了一个名字:池大爷。左言疑惑了说:“这号我什么时候存了?”
陌夏歪头看过去,还真是。左言突然想起来:“我知道了,我给你空间留言的时候他把我手机夺过去一次。”
黑夜给人一种安全感,让思想无限延伸,划破黎明。
日子慢慢恢复往昔,昨日的伤口慢慢愈合。时间久了,别人都以为你已忘记,但忘不忘记只有自己知道。
那根伤痛的神经时不时会痛,只是感觉不再强烈。
回到学校之后,同学见了她纷纷打招呼,来了。陌夏点头。点到脖子疼脑袋晕。到座位之后,面临着一堆的试卷,各种模拟真题,什么历史、英语、语文、数学。塞了满满一桌斗,陌夏只能依靠课下时间补写。这还不够,这天,老天爷估计故意跟她过不去,早上头两节数学课,老师发一套卷子。上一套陌夏还没做,数学课上完,一节政治课,老师发一套卷子,下次上课要讲。陌夏心想,难道今天一整天所有老师都不讲课吗?全都让写卷子?觉得差不多了,别折磨人了。最后一节课,地理老师哒哒走来,抱着一堆卷子进了班,陌夏觉得,完了完了……撞墙的心都有了,地理老师发话:“这节课把我给你们画的几个重点背一背,会背的找我来背。”终于松了一口气,地理老师看了看陌夏说道:“陌夏,上来领份卷子,大家上次做的卷子你没做,赶紧写一写下节课要讲。”陌夏拎着试卷下来,趴在桌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讲,地理老师稳如泰山的批改卷子。中午吃过饭,继续写卷子,左言在一旁偷着乐,陌夏一个眼神把她秒杀干净。
奋斗一个中午,陌夏有些昏昏欲睡,午休下课铃一打,陌夏一个激灵精神了一点,没过几秒眼皮开始打架……好在陌夏数学、历史、语文卷子写完了,下午头两节课语文,上课铃声滴滴答答的音乐,语文老师又抱了一堆卷子,陌夏的眼都懒得睁开,被同桌摇醒。
“这节课,我们来讲关于日本文学方面的知识让大家搜集的资料,不知大家搜集了没有?”温柔的女声。
“搜集了!”
“那好,按照分组,商量五分钟,派代表给大家分享你们所理解的日本文学,对了,这节课和下节课连上,中间不下课。”话音刚落。
前面的同学转过身来互相问:“你搜集资料没有?”相互摇头,面面相觑。
同桌问陌夏:“你呢?”陌夏摇摇头。同桌一拍脑袋想起陌夏这几天没在,“我们怎么办?”
陌夏被三个人紧紧的盯着,有种不好的预感,“干嘛?”
“你上!。”就这一句话,陌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多么民主的小组啊。
…………陌夏的文学功底大家都清楚,但她也不是无所不能呀。这是要逼上绝路……
“哪一组先来?”
“老师这里。”同桌举手,陌夏眼睛一闭,让她死了吧,只好硬着头皮上去。站在讲台上内心默默流泪,豁出去了。想了想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川端康成的作品,他的作品一般着重描写新感觉,寻求新表达,加入内心独白,特别是意识流的手法,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雪国》的开头就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日本文学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概念叫‘物哀’。”在黑板上写下这个词,完了,定义忘了。对着黑板看了老半天记得当时看到这个的时候还特意记了记,想了半天也想起来,转过身尴尬的对老师说: “我记不起这个定义了。老师示意她可以下来。
“陌夏能够知道这个词已经很不容易,证明她下去查了资料,很不错,大家鼓励她一下。”
陌夏红着脸坐到位置上,碎碎念到:“差点就over了。”
小组同学赞叹陌夏:“就知道你行的。”
老师补充道:“物哀是古代三大美学意识之一,其他分别是:真诚、幽玄。幽玄里包括余情和余韵。”在黑板上边写边讲:“物哀的定义是:表现心与形,主观与客观,自然与人生的契合,优美与典雅的情趣与哀伤。”老师写完,下面同学喊:“听不懂啊。”
“也太很高深了吧。”
老师笑了笑:“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抄下来,下去自己感受。好,下一个同学。”
老师会心的看了看陌夏,陌夏心想:下次可不能这么玩了。
同学们66续续讲完了,老师抬头看了看表,说:“还有一点时间,把课本翻到第1o6页,我们看一下推荐的书《堂吉诃德》,大家有没有读过的?”
“没有……。”
“好吧,那就听老师介绍一下吧,《堂吉诃德》作者塞万提斯,他在文章中主要运用的就是象征手法,荒诞手法,还有前面提到的意识流手法,意识流手法我解释一下,大家记一下:大量运用内心独白,自由联想,意识流动和时空到错的手法它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跟它类型一样的作品像《百年孤独》……。”
叮铃铃……下课铃打响。老师收起书:“我们下节课接着讲,下课。”
同学们统一动作,趴倒在桌子上。有时会觉得,上课瞌睡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趴在桌上又睡不着,上课铃只要一打,又开始犯瞌睡。
这种状态,左言经常诠释的很完美。当然池某人一般情况下,你是看不到他抬起头的。
高二分科的时候,陌夏左思右想之下选了文,她文理科发展均衡,不偏科。然而左言却是像迎来了救世主,终于不用学理了。毫不犹豫的报了文科。但不知道池越泽抽了什么疯,明显理科比文科好的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报了文科。导致现在除了上数学课,地理课听一听,其他科基本都在睡觉,典型的没事找事型。
本来要回家狂写卷子的陌夏被告知今天要大扫除。
第十七章 故事的始终末(十六)
陌夏去后面拿扫帚扫地,动作很缓慢,旁边不时有经过的同学,礼貌性的让路,低头继续扫。扫到最后垃圾拢到一起,还没来的及用垃圾斗措到垃圾桶里。站在窗台擦玻璃的左言说道:“陌夏,帮我接盆水吧。我站在上面不方便下去。”陌夏点头示意。然后对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掂着水盆到楼下的水龙头处接水。
水龙头处的人很多涮拖把的水不时飞溅开来,陌夏下意识的往外躲,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轮到陌夏,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往下流,陌夏不知在愣什么,满了也不知道,后面的人催促道:“哎,同学你的满了。”陌夏这时才回神,关了水龙头,端着水盆向外走。没走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胳膊肘相撞。还好只是溅出来一点水,还好没把别人全身泼湿。陌夏急忙道歉,那人没说什么,擦身而过。不远处,一个高而清瘦的身影,正好撞上陌夏朝这边看的眼光,安陌夏不知怎么面对的低下头,第一反应觉得太丢脸。好像每次遇到他之前总会出点状况……有些时候当你对某个人产生印象之后,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人,这种事情很难说明,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走到了你的眼里。
陌夏抬起头,端着水盆的手紧紧的攥住盆沿。小心的往前走,看着他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近,叶黎熙就站在台阶上,温柔的眼神,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你觉得暖洋洋的,这个太阳一样的少年,却很少见他笑。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偷偷的看他,而他肆无忌惮的看着陌夏。陌夏不得不拉下眼睑不看他,正要走过,他却叫住陌夏,当陌夏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他喊的是陌夏,不是安陌夏。让她有些恍惚,似乎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传到她的耳朵里。陌夏顿在那里,回过头,小心翼翼问:“你叫我?”
叶黎熙嗯了一声,轻轻的。
再次开口:“这几天在学校没见到你,你回家了?”
陌夏点点头,叶黎熙见她还端着水盆,也不方便再多说,站在一楼走廊的拐角口处,人来人往,有些人因打打闹闹,差点撞到陌夏身上,叶黎熙端过水盆,对陌夏说:“走吧。”陌夏只觉手上一空,看到水盆到了叶黎熙的手上,陌夏看着他。他走上楼梯,回头对她说:“上去了。”彬彬有礼,不可置否。陌夏只好跟着上去。这恐怕是陌夏走的时间最漫长的楼梯了,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到三楼走廊拐角处陌夏叫住将要向自己教室方向走的叶黎熙:“那个……我端过去就行了。”叶黎熙转身停下来,安陌夏接过水盆,“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谢,我叫叶黎熙,不叫那个。”怎么还没有记住呢。叶黎熙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是轻松的。
呃……我知道……只是陌夏没有说出口。冲着叶黎熙感谢的笑笑,向着教室方向走去。叶黎熙看着她走去的身影,她的那个微笑,灿烂而又好看。熟悉的不像话,多久没有见到了。都已记不清,深藏的记忆,分外的美好。
左言终于把陌夏盼回来,陌夏把水放到桌子上,左言把布递给陌夏,陌夏洗了一遍,拧干水,又递给她。左言说:“你终于上来啦,救世主。”手里没有停下擦玻璃的活,其实也都擦得差不多了,左言示意陌夏让让。安陌夏向后退了退,左言从上面跳了下来,伸手敏捷。陌夏这才开口:“下面接水的人,挺多的。”左言把水端到外面,放下。跟旁边的同学说了些什么,就回来了。
陌夏隔着窗看着她,她冲着自己做了个鬼脸。
池越泽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陌夏都不知道,站在安陌夏的后左方,伸手拍陌夏的右肩,陌夏向左看,没有人,向右看也没有人,池越泽换到右边,拍陌夏的左肩,陌夏向左看,没人,向右看,也没人。池越泽蹲下身躲在后面,陌夏直接转过身来,池越泽笑的贱兮兮的嘴脸,慢慢上来,陌夏伸手把他的脑袋摁了下去,冷哼:“小样。”池越泽无颜面对父老乡亲,蹲在那头埋的低低的,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在外面的左言和她的小伙伴都笑疯了。池越泽可以再丢人一点。
陌夏把他拔起来,池越泽无奈的推了推陌夏:“能不能不这么暴力?”
陌夏轻笑:“嘿嘿。”
“别笑。”
“嘿嘿。”
“你妹。”
“嘿嘿。”
池越泽暴走……
对付池越泽,以不变应万变,屡试不爽。左言透过窗户再次向陌夏竖起大拇指,如果可以就给跪了。
池越泽,已经走到左言身边,冷笑……左言回头,完了……果然,斗不过大boss就来欺负自己来了。还没反应过来池越泽就把左言从后面把她放倒在地上,从地上爬起来,追到池越泽,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踹的池某呲牙咧嘴,不满的说:“就不能不用那么大的劲儿,我这细皮嫩肉的。”
“去死吧你。”左言骂他。
陌夏被这俩货逗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笑。
“你这样以后谁娶你?”
“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
“去死呀你。”
“你来呀你,小样。”
旁边的同学不时回头看这俩打闹的两个人。
左言“泪奔”,跑过来找陌夏:“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指着在窗外坏笑的池某人指责。
陌夏看着池某人说:“他这种喝酒的和尚你就迁就迁就,以后大不了多给他烧几根香。”
池某人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咬牙切齿:“安陌夏!”
陌夏也懒得跟他闹,让左言拍拍身上沾的尘土,左言默默无语啊。自己怎么会有池越泽这么奇葩的朋友。
陌夏头疼的到座位上收拾今天要写的作业,想想她都要崩溃,自己的点怎么就这么正。装好放进书包里,跟左言打招呼回家。走到门口,池越泽过来,“就这么走了?”
陌夏瞥他一眼,池越泽矫情并且特别可怜的说:“安陌夏,你太欺负人了。”陌夏拍拍他,“池先生,咱敢不敢正常点。”
池越泽一抖,说道:“怎么不敢。
“那不就是了。”
“安陌夏,我迟早要灭了你。”
陌夏头也不回的下楼去,“我谢谢你。”
安陌夏走到车库取车,秋天的傍晚,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一种安稳而又安静的感觉。看到那个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的男生。
第十八章 故事的始终末(十七)
如果,没有迈出那一步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陌夏看见站在暮色中的少年,由惊讶变成叹息。
他在这等谁?
女朋友?
哦,不是啊。
陌夏看到叶黎熙在等人,一个女生走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离开……女生……自己离开……对方看到陌夏,手一直插在裤袋,微笑。算是打招呼,陌夏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走过来,“能送我一下吗?我今天得回家一趟。”陌夏疑惑了,看向他,“呃……送我一小段路就行。”能拒绝吗?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没办法拒绝。安陌夏点点头,开锁,把车推出来,叶黎熙手扶在车把上,说:“我来吧。”陌夏侧身让出空地,左手松开,右手扶着车把,叶黎熙过来先扶着左边的车把,陌夏笼罩在他的身影中,他周身的温度,缓缓抽出右手,衣服之间的摩擦,细小的触感。陌夏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校门,叶黎熙跨上车,扭头说:“坐上吧。”
陌夏呆愣了几秒,坐在了后座上。扶着后座的铁架。叶黎熙车子骑的很稳,有点慢慢悠悠。陌夏想,貌似自己不知道他家在哪?而且同路吗?所以陌夏只好问他:“那个……你家在哪?”
前面的人思索:“我的名字很难记吗?”声音不大,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老是觉得他好像在抱怨一般。
“不是,只是你的名字有些拗口。”陌夏解释说。
“哦……”声音拉得很长。
她有说错什么吗?
不知怎么的,气氛慢慢放松下来,骑车的人加快了速度,弓着身子用力蹬了几下,嘴里说着:“坐稳了。”陌夏抓紧铁架,耳边只有风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两旁的树向后倒退,只身游走在绿色的海洋。有些东西正在发酵,慢慢发芽。在这个时刻那些熟悉的环境在自己眼中好像变成了另外的场景,而这些东西早就没有了意义。就像迎着风,奋力奔跑,甩掉所有的事情。
一个紧急刹车,安陌夏额头撞到叶黎熙的背上,猛然的身体接触让陌夏不知所措,额头微微发烫。从车上跳下来,揉了揉额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怪只怪今天没有扎头发。叶黎熙回头,不好意思的开口:“骑得太快,链子掉了。”陌夏蹲下身子,看了看,后面的掉了,这个简单,陌夏就要伸手,叶黎熙不知什么时候蹲下来的,拉开陌夏:“我来吧。” 陌夏看着他上链子的每个动作,细长的手指在锯齿间跳跃,也许看的太认真,对方发现她有些愣神,叶黎熙靠近她,伸出“黑爪子”在她眼前晃晃,陌夏回过神,偏头发现俩人的距离很近,略微有点惊讶,然后四目相对,叶黎熙轻咳一声,陌夏收回眼光,站起来,叶黎熙把自行车向后推了推,链子轻巧的上上了。陌夏掏出湿巾递给他,叶某细细擦了擦,跨上车重新载陌夏上路。这次明显的不再骑快了,陌夏低头不由轻笑出声。前面的人略停顿,他听到了。感觉到他回头看自己的视线,也不敢抬头看。他说:“这算是鼓励的笑吗?”陌夏羞愧,无言以对。嘲笑的似乎有点明目张胆,俩人的关系还不到能随便开玩笑的地步吧。
安陌夏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很熟悉的气息,但无从追溯。不知过了多久,走到一个路口停了下来,陌夏这才意识到四周的环境,这不是离自己家不远的路口……他怎么……他们应该是反方向吧。
接过车,陌夏无意识的说出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遇见过?”叶黎熙还停在车把上的另一只手僵在那里,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在后面看就像在拥抱,微怔了一下松开手回答道:“或许,说不准。”像是玩笑的妥协,又带着认真。
“我过去了。”陌夏指指要走的方向,推着车微笑道别。
“再见。”
就这样,他看着陌夏背影,消失在街道上,转身离开。陌夏骑着车走着,想到:叶黎熙怎么知道她家在哪?陌夏的脑袋瓜“疼”了,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埋得深啊深,感觉自己跟小白似的。想太多不益于身心发展,还是别想了。
疯狂补卷子时间启动,根本停不下来,折腾到快十一点。陌夏脑袋瓜又“疼”了,今天得死多少脑细胞啊。好吧,促进新陈代谢。
睡觉前习惯性的扣手机,手机这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侵占了自己的时间,好像随时随地都得带着它,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手机综合征,没有手机在身边精神就会萎靡不振,时不时的就得摸摸。可害苦了一大批青少年呐!还好陌夏的自控能力比较好,否则……自己就是以前的左言了。
高一的时候,课业也不是很紧,左言经常上课开小差,低着头不用看就在玩手机,那段时间就跟着了魔似的,上课玩,下课玩,吃饭玩,睡觉前玩,就连去厕所也低着头看着手机,边走边看。时间长了,陌夏以为她会消停会儿,不过就是看看小说,聊聊天,谁知道,随后微博横空出世,完了,天天刷微博。陌夏最后实在没办法对她进行批评教育,威逼利诱加引导,这孩子终于戒了瘾,恢复正常。
有时候就想不明白,当我们发明一样东西时,却发现自己渐渐被它所控制,是不是莫名有些悲哀,就像,你挣了很多钱,本来钱在自己手里自由支配,但越往后你越发现你成了钱的奴隶,你为了它而奔波劳碌,甚至不择手段,你被它牵着鼻子走,你从此迷失在金钱的丛林里,再也不快乐。很多东西适可而止,中庸,两个字简单,却藏着复杂的意义。这些东西都是这样,你要学会驾驭它,而不是被它所驾驭。
陌夏翻了翻空间动态,暗自想,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是怎么过的?人与人的交流不知因它便利了,还是疏远了?曾经的一些朋友,说好电话联系,后来就变成了不再联系,明明她(他)的名字就躺在电话薄里,可却从来没有要打过去的意思,时间长了,不知道存这个号码的意义所在。我们总想着时间很长,还可以再见面,可谁真正的记得,一别即永远。我们总会沉溺于现在的安定状态,从不想也许在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会离开你,更不要想本来关系就远的那些人,他或许是你命里的过客,既然明知是过客,就让我们彼此好过点,对彼此仁慈一点,善待一点。那么是不是生命中存在的美好就多一点。
又在暗自神伤,罢了,罢了。陌夏关了手机,沉沉睡去。
随后几天,陌夏终于赶上了写卷子的节奏,不再为此发愁。后来班主任的一番话彻底震住了,左言和陌夏。
第十九章 故事的始终末(十八)
古溪的秋天总是多些干燥和风,地上卷起落叶不时吹起地面上的尘土,有时风刮的厉害,黄土漫天飞扬。以前不是这样的,在后来慢慢变成这样,也许是城市发展的因素。在这个满地黄灿灿的季节里,它是热烈的,可越是热烈就越藏着冰冷,带着莫名的伤感。
班主任在黄土的迷雾中推门走来,现在终于理解“风尘仆仆”是什么含义了。拍拍身上的土,理理头发,手里拿的教案放在讲桌上,目光在班内扫了一遍,顿了顿开口说道:“刚开完校会,给大家说一下近期的学习安排。……重要的是大家要为月考认真复习,月考的具体时间还没有确定,一般是到月底,所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复习……(此处省略一万字)……还有强调一遍……好了,这就是近期的安排,没什么特别的事,注意复习就行了。”想着班主任的长篇大论终于完了的时候,她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始说(下面的人表示已精疲力尽):“事情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我想现在合适告诉大家了。今天慕漾湫来学校办了转校手续。”下面人惊呼:“什么?。”平时和他交情不错的男生说:“他来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带着不能理解的怒气。班主任耐心解释:“他当初离开学校没有告诉大家有他家庭的原因,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他到了另一个地方,他让我告诉大家,他现在很好,希望大家不要担心他。好了,好好上自习吧。”“老师,老师……”教室的门赫然关上。要追出去的人,被阻挡在门内。
慕漾湫在班内的人缘很好,主要是因为人品好,待人温和。当然学习是名列前茅的。重要的是样貌是……一等一的好,高高瘦瘦的。下课放学经常有些女生,问些有的,没的,的题。要说有什么缺点?那估计是有喜欢的女生,那个人是左言。可能是慕漾湫太优秀了,所以衬着左言有点不学无术的感觉。左言只是那种平时学习懒散的人,但学习成绩也是有的,虽然不是前几名。而且总在9,、1o,名之间徘徊,不过照她这样的状态脑子再不好使,真不敢想她会有什么成绩,所以有时那些排在她后面的人就特别纠结吧,可想而知。后来在慕漾湫的教育和陌夏的教导之下,情况好多了,虽说自从上课不玩手机了,这货还是要偷懒,逢着枯燥的课学会了睡觉。不过竟然有时还能进个前五什么的,但慕漾湫的不辞而别把她打回了原形,又开始在原地打转。
走到办公室的班主任,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慕漾湫,说:“你确定不去见见你的好朋友吗?你好不容易过来了,不去见一下挺可惜的。”
“谢谢你,老师。”
“不用谢。”班主任看着慕漾湫走出去,叹了一口气。
班里炸了锅。
“他当初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又一声不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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