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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作品:温度|作者:conan5455|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6:15:16|下载:温度TXT下载
  我觉得谢主任人很好的,刘总编人也不坏,可以不要送这个吗”连温禧都没发觉她自己的语气带着yi点撒娇的意味。

  莫傅司眼底有狡狯飞快地闪过,“股神巴菲特是商界传奇,人人说他天赋异禀,8岁就知道去参观纽约证券交易所,但是你不会知道他其实是由他那位国会议员的父亲带进去的,还是高盛的董事亲自接待;比尔盖茨更是妇孺皆知,中途从哈佛退学,和好友yi手yi脚创建了微软帝国,但是你可知道他母亲是ib董事,是她给儿子促成了第yi单大生意;还有奥巴马,黑人,简直是美利坚自由民主的yi面旗帜,他外祖父参加过二战,追随过巴顿将军,他的外祖母是夏威夷银行第yi个女性副总裁,奥巴马中学时进的是全美最好的预备精英学校,连yi般中产阶级都上不起这样学校。”莫傅司说了yi气,如同父亲在教育心爱的小女儿,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小结道,“当你不够强大时,你必须学会依靠别人的力量,等到你足够强大时,再难看的履历也可以粉饰成yi片太平。”

  温禧沉默不语,嘴巴抿得紧紧的,这些道理她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现实,想她不过是来外研社实习,还需要来自高层当作政治任务yi般交待下去,难怪说上头有人好办事。

  莫傅司见她纠结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之意,“我是个生意人,和文化圈子里的人不熟,要不,我做东,帮你请外研社的yi干人yi起吃顿饭。”

  温禧听到这话,简直臊到不行,他以什么身份帮她请客情人男朋友他可以轻描淡写拿她寻开心,她却不能不掂清自己的斤两顺竿儿爬,于是温禧半天才慢吞吞地收起那几张皆是四五位数的消费卡,坐正了身体道,“我会找机会把这几张卡送出去。”

  她语气里有大义凛然的味道,莫傅司摸着她的长发笑了笑,并不着急接话。

  她倒底能不能送出去这几张卡,他还真是相当期待。

  暖 2021.9c

  温禧的实习生活从头yi日起便不顺。

  谢静岚将她安排在了英文翻译三部,里面除了李薇薇,还有两个约摸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闺名戴乃倩和聂伊涟,另外还空了两张桌子。多年压抑的生活过早教温禧学会了看人,这两个女人yi个傲,yi个娇,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温禧忍不住叹了口气,莫傅司真是神机妙算,早上她离开莫宅时他忽然喊住她,意味深长地和她说了yi句话遇到敌人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在yi个时期内,你只能有yi个敌人。

  她懂他的意思,如果有两个敌人,她就给了对方联手对付她的机会,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yi旦树敌多了,她决计不是对手。现在李薇薇可以算和她正式撕破脸,所以她已经树了yi个敌人,因此绝对不能让另外两个也站到她的对面去。

  初来乍到,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分派下来,温禧百无聊赖之际,只得默默地翻她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yi面留心戴聂二人。然而半个小时下来,戴乃倩只是将手指上原来的粉红色的指甲油用洗甲水洗掉后,又重新涂上了桃红色的甲油。至于聂伊涟,则打了半个小时的植物大战僵尸。而李薇薇,yi直在暗暗盯住温禧,她的神情,实在让温禧无法不联想到身旁聂伊涟电脑屏幕上的豌豆射手。

  除了图着拿yi点微薄的实习薪水,温禧并不希望每日只是坐在这边混吃等死。翻译的任务自然是不缺的,然而她不过是yi届实习生,实在没有资格和能耐去抢那些优差美差,只盼望着从前辈们的指缝间漏下点屑末来,让她有机会提高提高。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背包内层口袋里的消费卡,这烫手山芋,真不知道该怎么送出手去。

  戴乃倩桌上的电话却忽然想起,她低头看了看尚未晾干的手指甲,眉头蹙了蹙。温禧见状,轻声开了口,“我帮你拿话筒吧,免得把指甲油给蹭花了。”

  戴乃倩盯着温禧看了片刻,才说了声“多谢”。

  温禧浅浅回以yi笑,举起话筒,凑在戴乃倩的耳廓上。

  “谢主任,我是小戴,您有什么事找我”

  温禧听不清谢静岚的声音,只能看见戴乃倩耳垂上的耳坠子,因为不时擦到听筒而yi晃yi晃。

  收线后,戴乃倩伸手掠了掠鬓发,朝温禧略yi颔首道,“谢主任喊我过去拿翻译单子。”说罢看也不看其余二人,径直袅袅婷婷地出去了,留下yi阵香风。

  聂伊涟这才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来,讥诮地看yi眼温禧,冷冷吐出三个字来,“马屁精。”李薇薇听到这话,也附和yi般跟着冷笑了几声。

  温禧脸有些发热,暗暗咬紧了牙关。她确实对戴聂二人存了讨好之心,目的很单纯,只是希望实习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然而她终究还是太缺乏实战经验,没有了解清楚办公室的具体情况,盲目便出了手。

  戴乃倩很快拿着yi沓a4纸进来了。她从中抽出yi叠,便将剩余的都给了温禧,“温禧对吧,剩下的你发掉吧。”

  温禧伸出双手仔细地接过来,每yi沓都用回形针别得整整齐齐,上面有各人的名字和接单日期以及交单日期。她正想抽出自己的,却被李薇薇yi把夺了过去。

  “聂姐,你的。”李薇薇将聂伊涟的译稿轻手轻脚放到她桌上。最后才将温禧的那yi叠摔在桌上。

  温禧在心底冷笑了几声,李薇薇这是在用行动向聂伊涟示好呢。不过以聂伊涟的喜恶外露,城府浅得很,便是她们二人双“贱”合璧,料也成不了大事。

  然而正是这yi点轻敌,又让温禧吃了暗亏。

  温禧接到的第yi个翻译单子是yi份招标书,不长,不过专业术语略多了些而已。因为日子充裕,她翻译得很用心,yi心希望可以不鸣则已,yi鸣惊人。

  不想第二日,谢静岚却将她喊到办公室去,寒着yi张脸问她,让她加急赶的yi份画廊的艺术品小手册怎么还没有在翻译好给她修改

  谢静岚话说得很不客气,其实温禧打从正式实习第yi天起,便感觉出谢对她的态度隐隐变了,面试时对她还可以说是公事公办的冷淡,但如今谢静岚的冷淡里总带着嫌恶和轻贱。

  “谢主任,我是真的没有接到这个单子。”这种商业性质的翻译任务如果不能按期完成,可是做违约处理的,温禧自然不能背这个黑锅。

  谢静岚的白桃子脸拉长了些,“前天我亲自交给李薇薇的,让她转交于你。你们俩既是同班同学,这又关系到我们出版社名声的事,她不至于这么糊涂。”

  温禧顿时明了,真是简单的伎俩,说穿了yi文不值,李薇薇公报私仇,没有知会她而已。

  温禧苦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是yi味辩解,谢静岚会觉得她做人失败,连同班同学都如此待她,窝里斗成这样,难堪的还是她。

  要怪就怪她自己愚蠢,落入别人觳中。也许她真是个绣花枕头,面子好看,里子却不中用。温禧自嘲地yi笑,“对不起,谢主任,是我的失误,我今晚便把译稿赶出来发送到您的邮箱。”

  谢静岚定定地看住她,“这个艺术品册页正常翻译周期是五天,因为对方要得急,压缩成了三天,你现在居然yi个晚上便能译好”

  她的语气里有浓烈的质疑,微微上翘的红唇仿佛在讥笑她的不自量力。

  “我水平有限,所以译稿就只有麻烦谢主任多多费心了。”温禧脸上依旧挂着谦虚柔顺的笑容。

  谢静岚望着她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心中愈发不喜,这个女生不过二十出头,就有这般忍量,这样的心机,实在讨厌。这世间人人都喜欢稚纯心灵,倒未必是出于艳羡,而是相比“心中藏j”之辈,和这样的人相处,更有安全感和优越感。

  回到办公室,李薇薇眼角稍稍yi扬,斜睨温禧yi眼,水晶甲在键盘上欢快地噼啪作响。

  温禧很想质问李薇薇,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她要这般陷害她难道就是因为她是穷贱丫鬟命,却偏偏长着主子小姐的模样,不仅和她大小姐住在yi个宿舍,还待在yi个办公室里

  再委屈再不甘,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绝不表露出半点伤心苦楚的样子,yi旦暴露,岂不是给别人送上门的穷追猛打的机会,这年头人人皆知落井下石,哪里会雪中送炭。

  李薇薇不是蠢人,她既然做了,自然留了退路,她们每个译员都有两个文件夹,已完成的文稿归档于蓝色的文件夹,未完成的则归档于红色文件夹。温禧不动声色地抽出蓝色文件夹,果然,那张画廊的艺术品手册的单子夹在yi堆文稿里面,上面还有三颗红色的五角星,代表急件。温禧面沉如水,她安静地取出艺术品册页,坐回自己的座椅上,埋首译稿当中。

  这次的教训,她会记着。

  待到下班时分,李薇薇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走了。温禧不急不徐,将桌上的顶顶要紧的东西收拾进抽屉,落上锁,这才离开。

  出了大楼,莫傅司的车已经泊在外国语学院门前。温禧上车时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外研社的大楼,六楼迎风招展的滴水观音巨大的叶片后是谢静岚的白桃子脸。

  yi瞬间,温禧便知道谢静岚态度何以转变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二十多岁的女人,天生是敌人。女人yi旦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既希望年轻女孩众星捧月yi般围着绕着,又要嫉妒青春少艾,可怜可叹。

  莫傅司yi眼就看出温禧今日状态不佳,精神低迷,他心知和工作十有脱不了关系。于是温禧yi上车,他便开口询问道,“今天顺利吗”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关注她每yi日过得如何,顺利与否,开不开心,她早已经习惯了将yi切埋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忍受。此刻被他灰色的眼眸宁静地注视着,温禧反而觉得强行抑制的委屈潮水yi般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唤了yi声“傅司”,然后便将遭遇yi五yi十地告诉了莫傅司。

  莫傅司听完后淡淡地笑了笑,“凡是不能打倒你的,只会使你更加强壮。别委屈了,记住教训,自然有讨回来的机会。”

  “我是不是很没用”温禧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莫傅司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勾唇微微yi笑,“怎么会,这天底下绝大多数女人,有脑的没脸,有脸的没胸,有胸的没脑,你却yi人占全三样,你若是没用,我怎么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温禧听到这话,脸色却白了几分。莫傅司这才觉察自己言辞轻佻了,她敏感纤细,不是他先前的掘金女友可比。心底居然破天荒地出现了几丝悔意,莫傅司难得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开玩笑的。”

  温禧含糊地“嗯”了yi声,依旧垂着头。

  yi路无话。

  回了莫宅,温禧和老管家打了招呼,便匆匆钻进了客房。

  莫傅司也有几分莫名的气闷,他烦躁地扯松衬衣的纽扣,仰面躺在贵妃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青蹭过来凑热闹,却被莫傅司三两下缠成了绿色的麻花。

  斯蒂文森旁观两人的状态,在心底暗暗发笑,看来,在他回伦敦的这段日子,少爷和温小姐之间有什么已经不yi样了。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温禧都没有出来。

  老管家瞅着莫傅司如同参加葬礼yi般的脸色,自觉地打算去唤温禧。

  不料莫傅司却陡然搁下筷子,霍然起立,又快步朝客房走去。因为走得太急,雪白的餐巾从他膝盖上悠悠飘落。管家先生摇摇头,弯腰捡起餐巾。少爷是最注重风仪的人,今天居然失仪成这样,情情爱爱,真是沾惹不得。想到这里,老管家庆幸似的在自己前胸画了个十字,低低地念了yi声“哈利路亚”。

  客房的门半阖着。莫傅司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地看着镀金的门把手。

  里面很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刷刷写字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翻动书页的声音,不时还夹杂着叹气声。

  莫傅司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温禧正在咬笔头,整个艺术品册页上yi共只有十件文物,可是整整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才勉强翻译出yi个。因为太专注,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男人修长白皙的手从桌上拿起册页,她才吃惊地发出短促的呼声。

  “这是什么”莫傅司蹙眉指指艺术品册页,他用拇指和食指拎着册页的yi角,表情非常嫌弃。

  温禧心中不舒服,地回了yi句,“艺术品册页。”

  莫傅司嗤笑yi声,“你们外研社穷疯了,连这种错误百出的活也接痕都斯坦玉什么时候成了清朝劳动人民智慧的独创了它是由乾隆亲自定名不错,不过最初的工艺可完全是引进和仿制的回教玉器和伊斯兰玉器,连痕都斯坦这个名字指代的都是外邦,清朝时期痕都斯坦位于印度北部,克什米尔和巴基斯坦西部都包括在内。”

  “啊”这下温禧傻眼了,莫傅司的渊博她比谁都清楚,难怪他刚刚的表情如此鄙夷。

  “你出去吃饭,我得先把这上面的疏漏改正过来。”莫傅司径直拉开漆金座椅,坐了下来。又拿起桌上的红笔,飞快地在册页上修改起来。

  温禧在yi旁呆呆地看着,莫傅司羊脂美玉yi般的手上隐约可见浅蓝色的筋脉,瘦劲优雅的字迹便在这双手里如红色的流水yi般汩汩而下。

  “赶快出去吃饭,到时候晚上饿了胃疼。”他语气清冷,头也不抬,只是催促温禧去吃饭。

  温禧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勉强笑了笑,她折身去了餐厅。

  暖2

  谢静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译稿,她承认,将这本册页交给温禧翻译是她故意为之,就是想为难yi下她,不想即便出了些纰漏,她还是漂漂亮亮完成了。她不仅在yi个晚上译完了整册,甚至还把手册上的错误逐yi修正了过来。更为了的的是译稿遣词用句无yi不古雅典丽,连她自认都没有这等功力。

  温禧的水平她清楚,虽然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很出挑的了,但决计还达不到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何况能将册页里关于古董文玩的疏漏yiyi校勘,非得家学渊源,有深厚的艺术品收藏品鉴功底不可,所以这篇译稿必然有人为她捉刀。而这个帮忙捉刀的人,谢静岚很自然地认定是祁家公子。听说祈博禹是难得yi见的语言天才,精通数门亚非拉小语种,他又出身书香世家,耳濡目染,自然难为不了他。想起那时常在傍晚时分出现的白色欧陆敞篷跑车,谢静岚可不觉得开这种张扬招摇款型的人会是什么书香门楣里出来的读书种子,十有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yi脚踏两船,温禧倒真是好本事。谢静岚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手头上暂时没有新接的译稿,温禧便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张昨晚莫傅司手写的翻译稿,上面没有yi丝折痕,可是温禧还是yi点yi点将整张纸抚平。他写的是花式字母,给人感觉格外风雅别致,就这样看着他写的yi个个英文字母,温禧都觉得是yi种快乐。她,已经爱惨了这个男人。似乎这样看着还不够,温禧忍不住拿起笔,依葫芦画瓢yi般模仿起莫傅司的字体来。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起来,温禧赶紧拉开抽屉,来电显示是yi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因为是工作时间,温禧立刻按掉了。

  被挂掉电话的莫傅司气坏了,她竟然敢挂他的电话,从来没人敢挂他的电话,尤其是女人。于是莫傅司不依不饶地继续拨打。

  手机又震动起来,依稀还是刚才的号码。温禧怕有什么急事,只得握紧手机,快步出了办公室。

  “您好。我是温禧,请问您是”

  她居然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莫傅司被这个认知震撼到了,yi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温禧狐疑地又重复了yi遍,这才听见yi个低沉的男声,“是我。”

  心脏瞬间停顿,“啊,傅司”

  听出她语气里的惊喜,莫傅司这才缓和了语气,“你没有我的号码”

  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口唇,温禧小声应了yi声“嗯”。

  哪个女人不是费尽心机去探听他的手机号码,弄到手之后,借着天冷加衣天暖脱衣之类的弱智借口向他示爱。她倒好,近水楼台不仅没得着月亮,连月影儿也没想逮着半分。

  也不能怨她,她和她们毕竟不yi样。你可以把仙鹤和母鸡yi块儿养,却不能指望仙鹤变成母鸡。

  “几张卡送出去了吗”

  温禧的声音低黯下去,“没,我实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送。”

  莫傅司几乎可以想见她咬着嘴唇的扭捏样子,他忍不住愉快地勾起了唇角,“好了,不为难你了。今晚七点在九重天,我做东,新闻出版署的yi把手韩贤同出面牵头,请你们外研社yi干领导吃饭。下班了你就直接打车去九重天909包间。”

  原以为他上次的提议只是戏言,不想他居然当真替她出头做主,想她温禧,从小到大的家长会出席的永远是她自己,坐在yi堆成年人当中,既可怜又可笑。

  听到他的这yi番安排,不管他是以何种身份为她请客,温禧只觉得感动,几乎泪盈于睫。她跟着他也有yi段时日了,他是何等身份,除了苏君俨c沈陆嘉yi干好友,他买过几个人的账。平日都是别人求着他莫少赏脸吃饭,别说能跟他攀上交情,哪怕他只是赏光露个脸,对方已经当成无上荣光。今日,他却为了她的事,纡尊降贵,去请旁人吃饭。

  温禧喉头有些哽噎,太多纷乱的情感像破闸的洪水yi般涌出,半天,她才憋出两个字,“傅司”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莫傅司只觉得从她口里唤出来的他得名字格外惊心动魄,百转千回,仿佛九曲回肠,其间的深情几乎溢出。素来心硬如铁的莫傅司居然觉得手机有些灼手,几乎抓不住。他刚想说点什么,温禧却陡然收了线。只听见yi阵单调的机械提示声。

  温禧紧紧握着手机,她主动挂了电话,她怕她支撑不住会带上哭腔,她更怕他会说出yi些什么话来,无论是打碎她的好梦,还是让她的美梦做得更加逼真,她都不想听见。所以,就让时间停在这恰如其分的yi刻吧。

  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温禧回了办公室。

  和英文翻译三部相隔大约十米左右的英文部主任室里,谢静岚有些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的刘明璋。

  男人大概是因为兴奋,仍在说个不停,yi张原本清癯干净的白面挣得有些发红,“静岚,新闻出版署的署长韩贤同亲自打电话约我晚上去九重天,还嘱咐我带上你,说是要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

  谢静岚安静地听着,他的这yi段话里,有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我们”。是她蠢,她早知道他野心勃勃,却固执地什么都不要,只求守在他身旁。眼看着他娇妻幼女在怀,却永远只能默默等待,等待他每yi次施舍yi般的怜惜。而她的青春,就这样折耗在这日复yi日的等待当中,为了他,甚至还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计算机专业。也许潜意识里她讨厌温禧,其实是在讨厌这样不堪的自己吧。

  等到刘明璋终于絮絮叨叨说完了,谢静岚才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淡淡道,“刘总,我知道了,下了班我会过去的。”

  “静岚你”刘明璋终于察觉到了办公桌后女人情绪的不对劲,起了身,走到谢静岚背后,揽住她单薄的肩膀,哀恳道,“再给我yi些时间,等我到了副社长的位置,我就离婚。”

  “明璋,我已经三十二岁了,等不了你做副社长,做社长的那yi天了。”谢静岚抓起文件夹,从大班椅上起立,往文印室的方向走去。

  刘明璋yi个人呆呆地站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刚好在他头顶,吹得他浑身发冷。

  yi下班,温禧便打车去了九重天。最近她的手头比较充裕,柳教授把英美文学史的稿费给了她不谈,她在出版社每次接的单子也有提成可以拿。不过再过些时日,把学费和住宿费yi交,她又要yi贫如洗了。

  这是她第三次来九重天。九重天依旧金光熠熠,气象峥嵘,但她的心境却不yi样了。

  坐电梯去了九楼。温禧刚跨出电梯,便看见莫傅司真背着手站在巨大的流水幕墙之前,正在看中空透明的夹层里戏水的神仙鱼。

  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yi点脚步声都听不见,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心有灵犀,莫傅司yi回头,便看见了离他不远处的温禧。

  莫傅司心情很好地朝她招招手,“过来。”

  温禧走过去,和莫傅司站在yi起,看五色的神仙鱼在浓绿的水草里穿梭,漂亮的背鳍和尾鳍随着游动,活像破水的帆。

  “你看这些小东西,yi辈子的格局也不过就是这么个鱼缸,会因为争食夺美大打出手,也会因为御敌而同仇敌忾。做人也yi样,有时候给别人利用yi下,他自然会拿别的东西来换,就连庙里的菩萨罗汉,要得到香火贡品,还得拣善男信女有求于他们的时候。”

  温禧明白莫傅司说的意思,只是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如此yi点yi滴地教授于她,某种大胆的联想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也有些潮红,“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用心。

  莫傅司扭脸望着温禧,目光深沉而专注。温禧执拗地与他对视。半天,莫傅司才缓缓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九重天的名字改掉吗”

  温禧摇头。

  “这个社会就好比是九重天,有人在下层,有人在上层,大多数人这yi辈子都只能看到自己所在的yi层的景象,他们既无法了解上层的情形,又不愿意知晓下层的状况,yi生注定不上不下。只有能够耐心地由下往上攀爬的人,即使磕磕绊绊,常常摔跤碰壁,但只要坚持住,你不仅能走上第九重,还能够比天生就处于顶峰的人更加透彻地俯瞰九天。”他顿了顿,伸手抚摸温禧的发顶,“而我,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人。”

  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成为这样的人。我独自yi人站在九天之上已经很久,孤独了很久,也寂寞了很久,所以我希望有yi个人可以和我站在yi起,并肩看这落寞的人间,而这个人,我希望是你。人的yi生,有什么能比遇到yi个投机的伴侣,共走yi段路更加幸福的事情吗

  这个社会从来都是锄弱扶强,这条路注定辛苦,所以我愿意将我所有的经验教训悉数教给你,让你少吃yi些苦,少走yi些弯路,也能够早yi点有勇气站到我的身边。

  暖3

  但这些,我不会主动告诉你。

  温禧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莫傅司,他的表情,像秋日里辽阔的远山,既苍凉又落寞,让她心疼。

  莫傅司的手却忽然由她的发顶徐徐滑至肩头,改为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先去包间。”

  温禧不知道909是九重天最豪华的包间,在东方传统文化里,数分阴阳,九则是阳数里最大的yi个,双九暗合重阳,更是尊贵无比。

  刚进包间,温禧就看见朝着正门的墙壁上是yi条张牙舞爪的巨龙,通体镀金,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赤棕色的细木壁板上腾云而下。包间异常大,呈凸字形,正中是yi张直径将近三米的紫檀木大圆桌,上面铺着猩红的金丝绒桌布,隐隐印着明黄色的字绣纹。12张紫檀木高背官椅则将圆桌团团围住。足有两寸厚的双龙戏珠地毯踩下去几乎要崴了脚。左侧是yi圈真皮沙发,前面放着嵌纹石桌面的黄花梨小几,上面放着朱漆描金的糖具茶盒。右侧则被yi架乌木流云蝙蝠镶云母片的屏风隔断开来,yi只两尺高矮的天青细瓷胆瓶里插着大蓬金骨红肉的龙须菊。

  “都有哪些人会来,谢主任她也会过来吗”温禧仰头问莫傅司。

  莫傅司唇角的yi丝笑意忽然隐没,“记住,以后问问题的时候你只要发问就行,不要把你潜意识里希望听到的那个答案说出来。”

  温禧有些惭愧地望着他苍白英俊的脸孔,低低地说了yi声“我记住了。”

  莫傅司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严苛,她经历的只是世情冷暖,而不像他,是走生死的博弈里出来的。稍稍缓和了下语气,莫傅司将晚上赴宴的yi干人的名字yiyi报了出来,“新闻出版署署长韩贤同c政策法规处的翟振东,你们外研社的社长闵世湘c总编刘明璋c英语部主任谢静岚,森木大学校董叶铭绍c外国语学院党委书记张庆生c院长赵栋梁。”

  全是和她的前途紧密联系的人物,温禧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不免忐忑。

  莫傅司却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淡淡yi笑,“不要紧,不是还有我吗这些知识分子,虽然讨厌,但却比纯粹的官老爷们好对付得多了。”说完他又拿起黄花梨小几上的糖盒,揭开盒盖递到温禧面前,“先吃点零嘴垫垫肚子吧,估计待会儿你也没心思吃。”

  糖盒里面是典型的南方糕点,绛紫色的大蜜枣c雪白如纸的云片糕c金黄色的松子糖c奶香十足的杏仁酥还细心地配有晶亮的小叉刀。捧着糖盒的莫傅司眉目温煦,这样的他,看上去如同yi块温润的白玉,温禧心头扑扑乱跳,赶紧拿起刀叉,挑了yi颗饱满的蜜枣含进了嘴里。入口即化,十分甘芳。

  看着温禧因为含着蜜枣而微微嘟着嘴的样子,莫傅司心里yi动,他另外拿起yi把小银刀,切下yi块杏仁酥下来,递到温禧的唇畔,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温禧觉得耳朵热起来,她面薄肤白,yi张脸红起来就跟素宣上泼了朱砂yi般。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去,温禧连忙将那块小小的杏仁酥吞进嘴里。馥郁的奶香味伴着杏仁的沁甜在唇齿间缭绕,连心尖上都似乎沾染了甜意。

  “还要吗”莫傅司笑吟吟地问道。

  温禧用手背揾了揾脸颊,大概是想掩饰颊上的红晕,半天,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莫傅司唇角的笑纹更深,他yi手端着糖盒,yi手拿着银叉,耐心地将糖盒里的点心埃个儿喂给温禧,包间顶上的水晶团花球等柔和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在地毯上形成两个相偎相依的影子。

  温禧只觉得四肢百骸全是蜜的味道,心底有yi个声音在叫嚣:请停yi停,就让时间停在这yi刻吧,再不要向前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也投桃报李yi般叉起yi枚蜜枣,举到莫傅司嘴边,满含期盼地望着他。莫傅司口味清淡,喜欢原汁原味的食物,尤其不爱甜食,但他还是启唇将蜜枣含进了嘴里。甜味在口腔弥散开来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从未如此迁就yi个女人。温禧是第yi个,也是唯yi的yi个。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温禧主动从莫傅司手里接过糖盒。

  “进来。”莫傅司扬唇。

  进来的人温禧还有印象,是九重天vip部的副,不,现在已经是经理的蒋yi炜。他恭恭敬敬地像莫傅司问了好,眼睛半点没有四处乱瞄,“莫先生,您吩咐的红酒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莫傅司微微颔首,“很好,晚宴快结束时你把八瓶红酒连同冰桶yi齐送进来。”

  “您放心,我会亲自负责,绝对不会出yi点纰漏。”

  蒋yi炜离开后,温禧有些疑惑地问莫傅司,“要这么多红酒干什么”

  莫傅司笑得云淡风轻,“小呆瓜,你以为yi顿饭就把这些人打倒了,对付这些胆小心大的知识分子,yi定要投其所好。他们这八个人里面大半都是留过洋的,送红酒既文雅又体面,最适合不过了。”

  温禧还想发问,莫傅司抬腕看了看手表,“好了,有话我们回家再讲,韩贤同要到了。”

  回家,这个词语像流弹yi样将温禧的心狠狠地击中了。

  莫傅司见她神色有些迷惘,安抚地搂了搂她的肩膀,“别紧张,yi切有我。”yi面牵着温禧走到包房门外,等待韩署长的大驾。

  韩贤同自然是和出版署政策法规处的翟振东yi齐来的。见了莫傅司,韩贤同热络地招呼道,“莫少这是干什么,还在门口迎接,也忒给我面子了。”

  莫傅司眯眼yi笑,“韩署这尊大佛大驾光临,我怎么能不焚香沐浴,扫洒相迎”

  韩贤同弥勒佛似的yi张团脸笑得愈发喜庆。

  莫傅司又转向yi旁颀长身材的翟振东,“想必这位就是翟处了吧,久仰久仰。”

  翟振东连忙伸出手去,“莫少太客气了。”

  韩贤同朝温禧努努嘴,“这就是我们莫少心尖上的宝吧。”

  莫傅司朝温禧微微yi笑,“温禧,这两位就是新闻出版署的韩署长和翟处长。”

  温禧乖觉地上前yi步,向两人问好。

  几个人进了包房,很快便有漂亮的女服务员前来奉茶。

  韩贤同端起盖碗,用茶盖将茶叶拨了拨,低头啜吸yi口,赞不绝口,“真是好茶,是顶尖的顾渚紫笋吧。”

  莫傅司也抿了yi口,“韩署真不愧是茶里的行家,难得韩署喜欢,待会儿您和翟处yi人拿yi罐回去好了。”他虽是偏欧化的长相,但品茶的姿态潇洒,气度清华,倒比古代的贵公子还风雅几分。

  翟振东连连推辞,“莫少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韩署是个懂茶的,我就不行了。”

  韩贤同搁下盖碗,拍了拍翟振东的肩膀,调侃道,“振东啊,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

  翟振东跟着嘿嘿笑了两声,露出yi口净白的牙齿,“韩署,咱这儿可有娇客。”

  “看我这嘴巴。”韩贤同朝温禧笑了笑。

  这种荤话,在穷街陋巷长大的温禧从小到大听得多了,但心里的抵触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然而此刻,她也只得yi笑了之。听说现在商场官场上的男人,要yi起嫖,然后才能谈正事,说这点黄段子,实在算不得什么事。

  正说着话,又有人进来了。最前面是yi个中年男人,容长面孔,下巴刮得青青的,眼睛细长上挑,鼻子略带鹰勾,yi头墨浓的头发。处处都抿的妥妥帖帖。他身后跟着刘明璋和谢静岚,温禧断定他就是外研社的闵社长。

  见莫傅司起了身,韩翟二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闵世湘看见韩贤同,殷情地伸出手去,“韩署,好久不见。”

  仿佛单纯的握手还不够,两个人四只手紧紧握在yi起。松开后,韩贤同笑眯眯地介绍莫傅司,“闵社长,这位是莫先生,他就是收购鼎言传媒的俄罗斯费氏传媒的少帅。”

  闵世湘yi面恭维着莫傅司年轻有为,yi面暗暗猜度今晚的中心议题。

  刘明璋和谢静岚看见温禧,俱是大吃yi惊。

  温禧先喊了闵世湘,然后又恭敬地问候了刘谢二人。

  闵世湘见他们二人和温禧似乎相识,悄然yi个眼风递到刘明璋跟前。

  刘明璋心中暗暗叫苦,原本还以为是韩署长倚重他,看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只是,这温禧今日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于是,刘明璋温和地看向温禧,以yi种前辈关怀后辈的语气问道,“温禧,你”

  莫傅司不着痕迹地走到温禧身侧,主动伸出手去,“这位是刘总吧,我经常听温禧她提起你,谢谢你们这些做领导的平日里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居然是为了温禧,刘明璋心情yi下子复杂起来,这个漂亮得过了头的年轻女生,和祈家的独子不是走得很近吗,与眼前这个莫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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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少,实在抱歉,学校里有事,来得晚了,待会儿我自罚yi杯。”叶铭绍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莫傅司没有先急着回话,而是和谢静岚简单致意后,才扬声接口道,“叶董是海量,yi杯我可不依。”

  叶铭绍朗声大笑,“好,待会儿我自罚三杯,莫少可满意”又将身后外国语学院的yi二把手介绍给莫傅司。

  温禧只觉心口扑通直跳,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千万不能丢了他的脸。温禧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张书记,赵院长,你们好。”

  “你是温禧,我们院英国文学专业的大四学生,我对你有印象,经常拿奖学金,品学兼优啊。”张庆生笑呵呵的,yi副见到自己得意门生的模样。赵栋梁也跟着将温禧夸了几句,不外乎是溢美之词。

  温禧面上听着,心里却yi阵自嘲,连学校团委书记对她这种微末角色都没有印象,更不用说这两位大人物了。可见睁眼说瞎话是为官做宰的必备技能。她不知道这些是人精叶铭绍来之前便交待下去的,先别说她成绩上得了台面,便是她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能把她说成yi幅画儿。

  此时,这yi干大小人物,都知道今晚说白了,就是莫傅司来为红颜打点前程的。但两人的关系却相当引人猜测,这些世家子弟最爱走马灯似地换女友,鲜少为yi朵玫瑰花而放弃百花丛,温禧到底是女友c情人c抑或者得宠的外室

  入了席,众人又为座位你谦我让了yi番,最后还是推莫傅司这个主人坐了上座,又要温禧坐在莫傅司手边,抬举归抬举,自己哪能如此不懂事,温禧坚决推辞,坐在了下首。其余人这才按职位大小依次落了座。

  曲线婀娜的女侍者鱼贯而上,从最先的冷盘,到主菜,很快铺满了圆桌。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拿着yi支750l的红酒过来,是千禧年的 yiutyinyiryithschild正牌,瓶身上有yi只美丽的金羊。

  叶铭绍yi看见酒瓶,顿时笑起来,“2000年的木桐,自罚三杯,我可是赚了。”气氛顿时被调动起来。

  莫傅司朝叶铭绍的遥遥举杯,“叶董,这可未必,好酒还在后头呢。”

  除了和莫傅司相熟的韩贤同和叶铭绍,其余人都暗自咂舌,这yi支木桐不加关税大概在8500港币左右,原来竟然是垫底的,真是好大手笔。

  叶铭绍故意垮下脸来,“哎呀,那我得空着点肚子。”众人又是yi阵大笑。

  这yi桌人虽然并不熟识,但现今搞学术的都要求出论著,自然要去拍出版社的马屁;而出版社哪yi本书不需要通过出版署审核通过;至于出版署,如今因为外媒收购鼎言,自然和莫傅司打得火热;莫傅司今日请客是为了温禧,作为温禧母校的森木自不可以小觑,所以yi干人很巧妙地形成了回环的食物链,故而格外投契,酒酣耳热之际,就差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谢静岚就坐在温禧旁边,她yi直都很清醒,冷眼看着这yi桌中年男人打了鸡血yi般,互相吹捧,争先奉承那个姓莫的年轻男人,只觉得无比厌恶。温禧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和她对坐的莫傅司身上,看着他怎么和周遭的知识分子推杯过盏之间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其实和知识分子吃饭讨厌,和当官的知识分子吃饭更讨厌,因为他们兼具了官僚主义作风和文人的自命不凡,但莫傅司是何人,长袖善舞,将所有人敷衍得密不透风,他出身贵族,自小接受礼仪训练,气度本就让人折服,再加上深谙人性,见识广博,可以轻松地从墨西哥哈利斯科的龙舌兰酒谈到西班牙阿利坎特的肉菜饭,却绝不会让听众觉得他是在炫耀。就连原本心情不豫的谢静岚也被吸引,专心听他讲在加拿大坎贝尔湖钓鲑的经历。

  有侍者过来撤盘换酒,夏末秋初正是吃海鲜的好时机,用鲨鱼背脊煲出的雪白浓汤,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