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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作者:雪狼风|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19:41:52|下载: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下TXT下载
  和女奶成亲,人类从此得以繁衍的日子,因此伏羲被尊为“人祖爷,”这天也就成了善男信女们纪念人祖的日子。

  农历三月三日,也是道教真武大帝的寿诞。真武大帝生于上古轩辕之世,是道教中主管军事与战争的正神。因此这天又是道家盛事。

  三月三又是上巳日,该日官民皆沐浴清洁,祜病除垢,临水宴宾赏春踏青。

  三月三,又是中原人的情人节,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微圭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珠压腰被稳称身

  今年的三月三,无异是个更加令人高兴的日子,因为这天,宋辽两国终于达成协议,两国将在城南宝光寺签署国书。

  提前天,围城宋军后退二十里扎营,大清早,萧挞凛和杨继业率精心选择的精锐士兵抵达宴光寺,部署防务,做好切准备。

  直至中午时分,杨浩的仪仗和辽国太后皇帝的仪仗才向宝光寺进发。

  宝光寺山门前搭起了高台,此为祭告天地之处,进山门,直至正殿前,地上都铺着红毡,正殿尽头,矮几陈设,文房四宝,应俱全。

  在亲信重臣的陪同下,两国首脑从偏殿中出来,步入会场。

  杨浩眼就看甄了牵在萧绰手中的辽国小皇帝耶律隆绪,小皇帝穿着身剪裁得体的皇帝袍服,小小年纪,还要扮出副很威严的模样,只不办小孩子没城府,那气鼓鼓的神色终究是掩饰不住,国家大事他还不懂,他只知道对面这个家伙就是欺侮的他娘亲很久都没有露出次笑脸的大坏蛋。

  杨浩凝视着他,忽然向他微微笑,小皇帝狠狠地瞪了他眼,哼地声翘起了下巴。

  杨浩又是莞尔笑,目光轻抬,这才看向萧绰。

  舞绰身穿绽青色左衽袜衣,前衫拂地,后披曳地,衣上双垂杏黄带儿,腰悬玉佩,络缝乌靴,头戴九龙四凤冠等,高贵娇媚,当高贵与娇媚融为体,便也把女人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天生尤物,莫过于此。见杨浩向她望来,萧绰目光闪过丝恨意,小瑶鼻儿微微翘,和她那宝贝儿子般神气。

  杨浩暗暗苦笑,这对母子,可真的让他得罪的狠啦。对宋国来说,幽燕之地是北方屏障,据有此地,防御草原虎狼的安全系数就会大增,这对中原国家来说是最重要的,对普通百姓尤其是江南百姓来说,却并不乐见朝廷收复幽燕,由于水土和气候原因,南方远较北方富裕,所以南方的赋税比北方高,江南像输血般通过漕运源源不绝地供应着东京汴梁和北方边地的粮米需求,如果疆域向更北方扩张,他们的负担就会更重,虽说即便如此,江南仍较北方富裕,可是谁会怕钱咬手呢

  而对辽国来说,燕云十六州的意义却不止于军事上,燕云十六州是辽国的主要农耕区,对辽国的井用,大体和江南对宋国的作用是样的,同时,燕云十六州是与宋国接壤的地区,这是辽国汲取中原文化,融入中原经济的重要渠道,如果燕云十六州易手,那辽人将重新回到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封建帝国的政体也将很难得以维持,立国六十年,刚刚从经济和文化上兴旺起来的辽国将从此走上下坡路。

  燕云十六州等同于辽国的经济命脉和政体基础,如今杨浩趁着辽国政坛动荡,军事失败,太后和皇帝被困,硬生生逼她割让了山前七州,萧绰心中怎能不恨。她唯争取到的,就是在女真和室韦的属臣身份上杨浩做出了让步,最初的计议中,室韦和女真都要纳入宋国属臣辖下,并派兵驻守,女真人看不出其中深意,萧绰却看得出,最后据理力争,杨浩总算退让步,约定女真向宋称臣,由宋驻军,室韦向辽称臣,由辽管制。把女真人和蒙古人刀切开,在杨浩看来,只是为了避免他们合力坐大,而在舞绰看来,这就是杨浩对她唯的施舍。

  她仰起头,硬生生将盈起的泪光忍回去,再看向杨浩时,眸子已经有些发红。

  看到她那强忍委曲故作坚强的模样,杨浩真想走过去,接住她削瘦的肩膀,低声轻语安慰番,可是可是他只能硬起心肠,淡淡笑,拱手道:“请入坐。”

  切是早已议定的,就连国书的内容都是双方逐字逐句推敲过的,无须再议,只是拿过来双方帝王当场签署,用印罢了。

  杨浩要的,就是山前七州。幽云十六州,山前七州,山后九州,十六州之地合计约十二万平方公里。山前七州抚守着燕山和太行山北支的长城线,沃野千里,北限大山,重峦复岭中复有险关,是将中原汉族地区和北方游牧民族区域分隔开来的天然屏障,战略位置最为重要,乃中原之北大门,命帅屯兵,抚其险阻,戎马不敢南牧。若失幽蓟诸州,则千里之地,皆须应敌,千里皆平原,则中原常不安。而今,终于功德圆满。

  此时新年已过,杨浩虽未还都,但年号已定,且颁布天下,该年是为永和元年,此次和议由宋国主导,因此和约以宋国年号为准。各自签字,盖印,交换国书,眼看着年幼的儿子费力地搬起沉重的国垒,在内侍的帮助下将那鲜红的大印端端正正地盖在国书上,萧绰鼻子酸,终是忍不住潜然泪下

  国书签罢,因辽国皇帝年幼,由听政太后代为祭天,杨浩和萧绰各自手捧和约,缓缓登上土筑高台,高台较大雄宝殿屋檐还高出头,左侧阶阶上肃立的是辽国侍卫,而左侧台阶上站立的则是宋国侍卫,高台上,铺设香案,红毡漫地,除了二人,空荡荡再无人,两国的文武大臣都在台下恭立,只有两国的起居舍人降三阶侍立。

  舞绰手捧和约,脸色苍白,怅望着眼前可见的切,很快,这里就要姓宋了,她得偃旗息鼓,带领她的臣民离开这儿,也许再也无法回来。

  杨浩轻咳声,说道:“太后不念誓词么”

  舞绰冷笑声,道:“杨皓,你今日遂了心意,想必是快活的紧了”

  两人手捧和约,肃立于香案前,神色冷竣,目不斜视,看在台下两国文武眼中,倒似正庄重地向天地祈告般。

  杨浩沉默有顷,幽幽叹道:“若宋辽易萎而处,太后会怎么做呢”

  萧绰终是代人杰,转念想,心中恚意便减轻了许多,只黯然道“:你携乓乘危,泊我割地,中原人便该有好日午讨,我的儿女,便活该风餐露宿,逐水草而居,世世代代乎乎孙孙苦厄贫穷么”

  杨浩目光望向大雄宝殿宏伟的殿宇,怅然道:“我能说什么众生平等么便是口口声声众生平等的佛祖眼中,也有天人阿修罗三善道;畜生饿鬼地狱三恶道,善恶之道中又有上中下三品,何况我介凡间帝王谁有大神通,顾得所有人便是我宋国,南北之民西东之民城卓山村之民,同样是大宋子民,又哪能做到尽居锦绣之地,尽享荣华生活”

  杨浩轻吁声,又道:“我并不想可是我知道,我今日不取幽燕,来日辽国决不会满足于拥有幽燕,若无幽燕,宋国马平川,无险可据,纵然贫民冗兵,耗十倍之力,亦不足以自守。”

  舞绰冷笑:“好理由,你夺我之食,济你之口,倒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了”

  杨浩淡淡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也没有打算只顾自己。可契丹族,遇天灾,生计无着,便思南侵中原,这是事实,居其位,谋其政,我得先为自己打算。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对君子是如此,做为帝王,我想也该如此。”

  舞绰只是冷笑。

  杨浩睨她眼,问道:“你可曾听过火宅的故事么”

  舞绰微微露出诧色:“什么火宅”

  杨浩悠然道:“这是佛祖释迦牟尼讲给他的弟子听的个故事,故事里说,很久以前,有个很大的国家,国都王城附近的村庄里有户很富有的人家,人丁兴旺,子女众多,田园宽广,房舍众多。有天,宅子起了大火,可是宅子里的孩子们浑然不觉,还在后院里玩耍。

  有个人跑去告诉他们着火了,可他们根本不相信,只顾四处奔跑玩耍。这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他,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他告诉孩子们,村口有人带来了很多奇异有趣的小动物,还有许多好玩的玩具,如果不赶快去看,那个人就要带走了。

  孩子们听了迫不及待地催他带自己去,他们都跑出了庄园,整座庄院都烧成了灰烬,但是孩子们个也没有烧死。村口当然没有什么奇异的小动物,也没有好玩的玩具,那个人骗了孩子们,但是孩子们的性命却保住了。”

  萧绰也着他,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杨浩道:“我的意思是,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你不要只看到我的手段好不好,总有天,你会明白我的番苦心。”

  舞绰黛眉蹙起:“井么苦心”

  杨浩自顾自地道:“我只是个凡人,凡人做不到众生平等,对人总有亲疏远近之分,我没有个完美的法子让所有人都绝对满意,但我会很努力我要活,我也得让人活”

  萧绰的耐性渐渐耗光了,眸中泛起危险的火星,恨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杨浩回眸笑,宝相庄严:“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总有天你会明白的。”

  “嗯”

  大结局上

  大宋永和五年。

  杨浩当国,经过五年的发展,金陵重又恢复了往日兴旺繁华的气像,而且尤有过之。秦淮河两岸,别墅河房,雕栏画槛,绮窗珠帘,富丽堂皇。夜晚的时候,灯船来去,宛若火龙,船内丝竹歌吹,自聚宝门至通济门水关,喧闹达旦。

  大街上,织缎绫裱罗硝绉纱丝棉绒线头巾荷包颜料与染坊,家家店铺比肩而立,往往是个上端行业的兴起就会带动条龙的行业兴起,金陵百业兴旺,生机勃勃。

  就拿眼前这家门脸极大的绸缎庄子来说,五年来三次扩张,仍然是供不应求,绸缎庄中那些昂贵华丽的丝绸大多都是外销的,北朝需要南边的大理交趾也需要,最大的客户有两个,个在东,个在西。

  西边那个是河西盐州的个李姓大商人,这位李公子在金陵设点,长年收购,经过他手的丝绸瓷品据说远销天竺大食大秦甚至更避远的西方国家,仅他人每年的采购量就达到了个惊人的数字。

  另个大客户来自东面,飘洋过海远来自东瀛。这位大客商姓薛,操着口地道的汴梁口音,不过他的真实身份却始终叫人摸不清,有人说他是个极了得的江洋大盗,理由是有人曾经见过长江秦淮等几条河道上混口食的船帮老大,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像个孙子似的。

  又有人说他是日本国个大领主的女婿,挟天皇以令诸侯,在邵岛国上势力以大,并且垄断了该国所有高级消费品的采购微销售,理由是曾经有海商见过他在日本国威风八面的样子。还有人说此人实际上是位大宋皇室的内侍总管,理由是这厮没蓄胡子,而且有人见过他出入大宋皇城。

  众说纷纭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管他呢,这人虽不明来历,可他的金银却不是假的,随着大宋这几年日渐兴旺,市面上最短缺的不是物资,而是货币,虽有西域的南洋的金银不断流入,还是不能满足日益丰富的物质流通需要,而此人在大宋各地都有生意伙伴,交割货物概以成色极好的黄金白银支付,那可是所有商家和地方官府最欢迎的客人。

  丝绸生意兴旺,随之而来的,蚕桑养殖织染刺绣制衣等上下游整个行业就得不断扩张,更何况,官家已把杭州湾列为五大海上贸易通商口岸,唐家制造的大海船每日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岂只是丝绸,瓷器茶叶首饰,各种商品现在都是供不应求,手工业者如今是大大增加,崔家在江南建造的几家大织染坊,每处招工已不下数千人。

  金陵最繁的鸡笼坊,行四人缓缓而行,东张西望,看来十分的悠闲。瞧他们模样,这是对夫妇和双仆从。走在前边的,是个年约三旬,气度雍容的男子,面如冠玉,眉目俊胡,顾盼之间,自有种居上位久矣的气派。

  在他旁边,是个身穿碧罗衫儿的美丽女子,长身玉立,纤腰弱柳,正是女人家风情容貌最成熟美丽的时候,面上虽罩着层薄纱,但是俏丽的五官仍然若隐若现,更显娇媚迷人。

  后边跟着的是两个青衣男女,男子二十上下,身着仆装,肩上钭挎个包袱,举手投足却是气宇轩昂,另个青衣女子面上也罩着轻纱,步履轻盈,身段娉婷,虽然梳着双丫鬟,可那模样,较之大户人家的闺秀千金还要优雅高贵。

  金陵百姓见多了达官务人,瞧这四人气质,就晓得是户极尊贵的人家,闲来无事,游逛市井,所以那些沿街叫卖,店前拉客的生意人便不敢上前打扰,四人自顾行走,倒也逍遥自在。

  路走过,只见各色店铺琳琅满目,“抽绒老店”“勇申布庄发兑”“粮食的豆谷老行”“铜锡老店”“梳篦老铺”“画脂胭粉名香宫皂”“靴鞋老店”“西北两口皮货发售”“辽上京镔铁刀具店”“大秦珠宝首饰锒铺”等比比皆是,还常有高鼻蓝目的异国人物擦肩而过。

  碧衣美人儿依在那年约三旬的贵人身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品评着沿街的店铺:“自从官人于科举之中另开工科理科,百业杰出人才亦可从政为官,这几年咱大宋的新鲜玩意儿可是层出不穷,官人你看,这家铺子的主人就刚刚研制出了种工艺极精的彩色妆花缎「还有带绉纹的银条纱,虽订价极高,却是供不应求呢。”

  三旬贵人微笑点头,美人儿拍手笑道:“真好,富丽堂皇,虽不及长安庄严气象,但繁华犹有过之,别有江南风味,此行不虚呀。”

  她妙眸转,又吃吃笑道:“可惜了,最好动的子渝姐姐又怀孕了,还是没福气随官人巡涝天下,嘻嘻,子渝姐姐也是真能生啊,五年生了三个儿子,照变么生下去,折杨两家加起来都要瞠乎其后了。”

  贵人轻咳声,苦笑道:“这个子渝呵呵,子渝也的确是太能生了些,罢了,以后我与她亲热该多用双修之法,不然的话,这辈子她连宫门儿都不用出了。”

  身后的对青衣男女听了,眸中也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这行四人,自然就是杨浩竹韵穆羽和马娥。

  竹韵笑道:“可是驸马家里却是连生了两个女儿,把个罗老头儿愁得胡子都揪掉了大把。想给驸马纳个妾吧,又怕你见了心中不喜。

  杨浩笑道:“老罗家里子孙满头,克敌不生儿子,也没甚关系吧我看老罗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克敌任幽州留守兼管驻女真五卫兵马才不足三年,老罗就整日介跟我嘀咕,想让克敌调回长安,说他想那时小孙女了。”

  竹铬哼道:“罗老头口是心非罢了。对了”

  她忽地止步,似笑非笑地看向杨浩:“据我所知,辽国那位耶律雅公主迄今仍是云英未嫁,驸马到幽州,她就寻个籍口跑了去,官人着驸马镇守幽州,可是别有打算呀”

  杨浩摸摸鼻子,干笑道:“我那妹子可是大长公主,就算克敌真要纳妾,对方的身份也不能太低了不是这个嘛,还要看缘份,接下来如何,我可管不着了。”

  竹韵撇撇嘴,轻哼声,眼见前面到了十字路口,竹韵身形顿,说道:“官人虽令仪仗缓行于后,不过算算时1蛋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咱们这便去行宫么”

  杨浩轻轻摇头,伫足沉吟片刻,说道:“你先去行宫,多年不曾涉足金陵了,故地重游,我想单独走走。”

  竹韵应了声,翩然转身,人群中早迎过群扮做普通士子文人贩夫走卒的侍卫来,又赶辆马车,竹韵登车,刚刚进入车中坐下,忽又掀轿帘儿,探入螓首,带着促狭的笑容道:“官人,阿古丽不日将来金陵朝觐叙职,你打算拿人家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竹韵轻哼声道:“人家对你的心思,瞎子都看的出来了,你道我们不知道么人家替你巩固陇右,稳定甘州,现在功德圆满,又把大权交出来,任由你委派流官。个女儿家,能有多少青春可以磋砣冬儿子渝,还有焰焰她们可是首肯了的,你杨大官人若真是个铁石心肠呢,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竹韵放下轿帘,行侍卫护着马车离去,杨浩摇头笑,这才转向穆羽,沉声问道:“交代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穆羽忙上前步,边随他前行,边说道:“遵官家嘱咐「臣随太子与太傅先去了幽州,太子很喜欢那儿,未出关中前太子还整日哭闹,说是想念官家和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好多了,吃得下睡得着,驸马送了太子匹小马,太子年纪虽小,可弯弓射猎,本领却是不小。

  杨浩欣慰地笑:“甚好,读万卷书,还得行万里路才是,决不能让储君长于深宫,养成晋惠帝邵般不是白痴,胜似白痴的皇帝,闹出何不食肉粥的笑话来。诸皇子,今后慈从此例,每个太傅,每年换携位皇子,半年居于宫,半年行于外,要设成常例。”

  穆羽道:“是,之后臣去了上京,迭官家吩咐,向萧后娘娘递交了国书和私信,不过不过官家的嘱咐,臣只完成了半”

  杨浩眉头蹙,讶然道:“完成手宇,此话怎讲”

  穆躬苦笑道:“官家约萧后娘娘会唔,商讨两国进步开放边市拟定详细的贸易律法事,萧后娘娘答应了。不过官家着臣交给萧后娘娘的东西,娘娘只收下了半。”

  “哦又是半”

  穆羽说着,摘下身上包袱,取出封锦匣,杨浩接在手中,打开看了看,又仔细想了想,渐渐露出会心的笑意,胸有成竹地道:“你把锦匣收好,待朕会唔辽后时,定要带上。”

  这几年,宋国完全开放了榷场和边市,对各种商品的输入和输出不再设置种种障碍,随着磨合期过去,两国边境贸易日趋兴旺,在宋国的贸易总量中已占了五分之,而在辽国那边甚至达到了二分之强。

  茶叶铁锅布匹等物资畅通无阻,关税很低,这且不说,杨浩还大力扶持北朝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永和二年,朝廷兵发交趾,历时八个月的战争,灭了叛逆小朝廷,设州府流官治理,并且将该地高产生的粮种带回北方,经杂交培育,适应了北方气候之后,也毫无保留地提供给了北朝,虽说交换代价是北朝需向宋国提供十年的定数量的马匹牛羊,但是哪方得惠更多,显而易见。

  辽国的山后九州是汉人聚居区,也是辽朝的最大的农耕区,他们是优良粮种及其养植技术的最大受益者,同时,由于日趋兴旺的边境贸易,他们也是受益最大的人群。几年下来,生活环境大为改善的北朝汉人和其他诸族百姓对宋国亲近感大增,再也不会那么冷漠甚至敌视了,尽管两国之前如生死大敌,这种情形与后世美日之间的关系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浩的目的很简单,我要活,也得让人家活,要不然,大家都别敖

  活的太平。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像宋园样,在它身边有这样片广袤巨大的草原,有这样个强大的草原民族,以中原五百年出的杰出领袖,倾中原之全力,御千古之名将,也是杀不光灭不掉,让北方狼成为中原挥之不去的梦魇。

  杨浩知道,北方草原民族不屈不挠的南侵,和欧州}草原上的居民,生存环境恶劣,只能通过不能食用的野草转化为动物的乳品和肉类来满足生存需要,他们只能在不同的李节里赶着他的畜群在荒凉的草原上寻觅自然植被。

  他们征服了自然环境,同时也成了自然环境的奴隶。当自然环境恶劣到难以活命的地步,他们唯有通过战争来掠夺,那么能掠夺哪里更贫穷更荒凉的北极吗自然是挥军南下,客观地讲,草原民族自有史有来,就不断地南侵,主要决定因素不是统治者的个人野心,而是老天爷的决定。

  所以他们比中原人更好战,比中原人更能战,也比中原人更不计较战争成本,还有什么成本是比生存更重要的

  大结局下

  杨浩没想到丁承业当年背部中箭,落入粪渠竞然没死,可是面对这样个残废的乞丐,他真的是下不了手,这样的结局,或许比杀了他,是更好的惩刮。

  杨浩沉郁着脸色只是前行,见他神色不愉,就连穆羽和马碳也不敢多言,这书院甚大,到处徘徊的士子也多,杨浩此去,是往静心庵的,静心庵是静水月当年清修之地,自从赵光义遇刺以后,壁宿从此下落不明。直至不久前,杨浩想起静心庵,着人到这附近打探,才晓得此庵已改做寺库庙,寺名就叫静心寺,而壁宿就在此处出家,此番巡幸江南,他正想去看看故人。

  跨过秦谁河上道木桥,人流本该稀少了,可是前方偏偏有许多士子围在那里,偶有高声,夹杂着女子清脆的声音。

  杨浩眉头皱,慢慢踱过去,暗影侍卫早已抢先步,将人群挤开,为他腾开条道路。

  到了人群中向前看,只见前边是所书院,青瓦白墙,小院朱扉,门梢上道匾额,字迹娟秀,写的是“莲子书寓”。

  门下三层的石阶,道浅浅的门槛儿,门槛前站着个翠衣小姑娘,眉目如画,俏脸绯红,双手插腰,气鼓鼓地瞪着面前这群士子。

  士子群中个老朽,面容清翟,三缕长髯,满头花白头发梳得丝不芶,精神很是叟烁。他身穿着件云纹长袍,发挽道髻,慈眉善目,令人望而生敬。这老先生捻着胡须,不屑地道:“官家倡导女学,用心之良苦,陆某自然不敢非议。只是佛家有言,因文解义,三世佛冤,官家倡导女子识字学文,以解蒙昧,却不是真个要你们妇人如男子般得立朝堂。

  识字,使得。学文,也使得。诸如等等,盖因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说,挑动邪心,甚至舞尖弄法,做出许多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本分更好,所谓,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这个道理了。

  可你家先生教的是些什么呢哼政略国策划倒也罢了,就连俚曲小调曲本杂艺也皆有所授,真是荒唐。五伦之中,男女有别,男为天,女属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男女各归其位,则天清地宁,女子们要有才不显,甘居坤位,谨守妇道,才是道理。

  你们先生教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是误人子民,还敢妄言将来官家必开女科,以此盅惑世人,骗取束帽,老夫得见,怎么能为江南士林匡正义,扫除邪妄。”

  这老头儿引经据典,涛涵不绝,听得众书生频频点头,杨浩瞧这老头儿模样,差点儿笑出声来,陆仁嘉这老夯货,多年不见,居然又于江南复起了,难道江南士林不知道他在汴梁被骂到吐血的糗事

  小姑娘气的顿足:“呸,老不修,说的冠冕堂皇,肚子男盗女娼,你道我不知道你垂涎我家先生美色,软硬兼施,用尽手段却不能得手,这才藉词报复”

  陆仁嘉的老脸腾地下红了,恼羞成怒地道:“信口胡言,信口胡言,老夫年老德昭,于江南士林素有贤明,你这小娘子,竟敢如此辱骂老夫,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挺好的个小女子,已然被那无良的先生教坏了。“

  旁观众士子尽皆点头,深以为然。

  杨浩见此情景,不由暗叹声:“不知这书院的先生是谁,倒有双慧眼,看得出我倡开女校,为的就是有朝日开女科,让女子也如男子般为国家效力,只是看这情形,虽然唐宋时候女子远较明清自仒由,要改变人们的观念,仍然是任重而道远呐。”

  他唷然叹息声,挺身而出道:“若依我看,这位小姑娘所言天有道理,陆先生是有前科的人,若是你垂涎人家先生美色,软硬兼施,妄搬大义,我觉得倒正合你的为人。“

  与此同时,院中个清幽的声音道:“梨香,关了门吧,莫去理会这班俗人。“

  随着声音,个窈窕女子自院中姗姗走来,这女子穿袭月白色纱罗衫,小蛮腰低束曳地长裙,头发盘成,惊鹊髻“清丽如晴空小雪,碧水玉人。

  杨浩越众而出,笑望着陆仁嘉,并未回头看那女子模样,可那女子甫现身,瞧见杨浩,不由得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定在那儿,眼见得羽袖簌簌抖瑟,显见心中震惊已极。

  陆仁嘉听得有人嘲讽,大怒回头,眼瞧见杨浩,不由得脸色大变。昔日害得他身败名裂的杨浩,如今已贵为当今天子,他当然知道,如今见杨浩站在那儿,便知当今天子微服私访,时间又惊又恐,也不知是该伏地膜拜,叫破他的身份,还是佯做不知。可不管怎样,见杨浩在此,他真的走进退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些士子们本来还在纷纷呵斥,忽见陆先生神气古怪,好象恐惧之极,不由纷纷住口,诧异望来,杨浩笑道:“这位小姑娘所言,本可为证。依陆先生人品,这样的事未必干不来,陆朱生还要反驳么”

  陆仁嘉如见鬼魅,倒退几步,忽然怪叫声,撒腿就跑。亏他偌大年纪,把推开众士子,把其中人椅在臂弯中的书篮挤到地上,文房四宝散了地,居然溜烟逃的飞快,就此失魂落魄,逃的不知去向。

  杨浩哈哈大笑,上前俯身拾起笔墨纸砚,略沉吟,唤道:“小羽,来,且扮回书案。”

  穆羽答应声,上前俯身,杨浩将张纸铺在他的背上,提笔游墨,若在所思。

  站在台阶上的梨香小姑娘见这公子句话便骂跑了嚣张不可世的陆先生,不由惊奇起来,说道:“这位公子,你是何人,为何那姓陆的这般怕你。”

  杨浩笑道:“那姓陆的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欠了我好多的银子,自然是见我就跑啦。“

  他笑吟吟地说着,目光闪,忽地站在那立在小院中的白衣女子,神色顿时怔,那女子身形晃,似欲躲避,最终却只走向他勉强芜

  那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并未察觉这位公子与自家先生的眉来眼去,犹自点头道:“原来如此,若我欠人屁股债,也只好逃之天天了。”

  杨浩哈哈大笑,悬腕移笔,边移动纸张,边在穆羽背后写下了四个大字:“金陵女校“。

  方才见他言骂跑了道德文章俱属上佳的陆老先生,那些士子都又惊又疑,不晓得这气宇不凡的公子有何经天纬地之材,竟然让陆先生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见他要动笔,那些士子都屏住呼吸,怀着敬畏朝圣的心情,静待他展风采。

  不料杨浩这四个字写下来,安才意境固然没有,那字更是丑得不堪入目,众士子险些跌倒,就是那小姑娘见了,脸上也讪讪的,有心夸他几句,可是实在不好昧着良心说话。

  杨浩倒不在意,写罢四个大字,歪着头欣赏番,自得其乐地笑,又唤道:“小燚。”

  马燚答应声,自怀中摸出只四四方方的锦盒,打开来,取出方翠绿欲滴的玉印,在那纸张左下首端端正正盖上个红印。

  旁边有那眼尖的书生眼瞧去,赫然是“永和御笔”四个幕字,惊得那书生倒退几步,好半天才怪叫起来。

  “呼啦啦“四下里反应过来的士子们已手忙脚乱地跪了下去,七嘴八舌地高呼,有功名的自称小臣,没功名的自称草民,纷纷膜拜天子。

  杨浩却只望向俏立在院中的白衣人,柳朵儿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款款举走,走了出来,向那四个大字瞧,眸中隐隐现出丝笑意:“你的字还是那么丑“

  杨浩也微笑道:“你的人,却是清减多了。”

  “大叔,那幅字制成匾额,就能保证再也无人去刁难她们,还能让金陵兴起女子向学之风”马燚天真的问。

  杨浩笑道:“那是自然,江南女子,本就有读书识字的传统,何况,那可是大叔的御笔亲提。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容任何人违逆的,就算是皇帝自己也不可轻易收回成命,如果行之于笔端,那就更加郑重了,所谓言九鼎,莫过于此了。“

  “喔“马燚轻轻点头,目中异彩频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可惜走在前面的杨浩浑未察觉,犹自沉吟道:“对啊,若论风气习俗,西北是块璞玉,随我雕琢,固而推行容易。而其他地方,倒以江南风气最为开放,如果先从河西与江南着手,逐次铺开女子上学科考从政务业,想必就会容易多了。嗯,河西可把此事交予龙灵儿,金陵么,就交予柳朵儿,小燚,这事儿记下,回头去见金陵留守时,把柳姑娘也唤来,我想她是愿意承担此事的。”

  马燚咬着薄唇,目光闪烁,也不知正在挣扎什么,听得杨浩吩咐,连忙下意识地答应声,然后才小声地向穆羽问起。

  前边到了静水庵了,历经战火硝烟的静水庵,如今修缮新,只是门握上换了块匾,庵改成了寺。

  杨浩停住脚步,望着那寺庙怔仲不语,个暗影侍卫悄然靠近,禀报道:“本寺主持德性大师正在,可要属下屏退善男信女,请官家与大师相见”

  杨浩摇了摇头:“不必惊扰,联自己进去。”

  大殿上,许多佛家信徒合什听经,佛祖像下的蒲团上,盘腿而坐个独臂僧人,正用清朗的声音道:“当年世尊诞世,见风则长,迈步行走,连走七步,步莲花。遂手指天,手指地,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佛祖又以莲花为台,端坐莲花台,藏身世界海,莲花台边三千叶,花世界,沙天堂。是为三千大千世茶”

  杨浩静静地站在那儿,只见昔日的那个小偷儿神情恬淡,身洒脱,与众人结缘,和其光,同其尘,仿佛与身后那尊高逾三丈的世尊佛像浑然体,杨浩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双眼渐渐湿润了。

  壁宿高声宣法,转眼间,看到了静立于殿门侧的杨浩,他不惊不讶,不喜不愠,只是双手合什,向杨浩稽首礼,继续讲经:“世尊所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并非自喻崇高伟大。此我非小我,乃众生之大我。

  众生皆有佛性,旦觉悟,便摆脱了各种贪欲,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迷惑你,天上地下还有什么能够控制你呢此之谓唯我独尊,正如所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嗯“

  杨浩双手合什,默默礼,缓缓地退了出去,在他耳畔,仍然回荡着壁宿清朗而恬淡的声音

  “嗯”声,可是美人儿并没有醒,只是因为那舒服的抱枕居然移开了,于睡梦中嗲出的声不依。

  曲线跌字娇美诱人的,雪萧嫩玉般的大腿和双臂,春光满室,可欣赏者却只有杨浩人。

  杨浩的抽身离开,让美人儿有些不太舒服,竹韵蹙了蹙秀气的双眉,懒洋洋地转过身子,把被子都卷到了身上,只是顾头不顾腚的,娇臀外露,如盘满月,在朦脆的灯光下放出炫丽夺目的丝光绸色。杨浩好笑地在她翘臀上拍了记,臀浪轻荡,极具韧性和弹力的肌肤带着手温软细滑的手感将他的大手弹开。

  杨浩摇头笑,自顾起身。

  今晚小饮了几杯,番欢娱之后,竹韵满足地睡去,他却想要方便下。

  轻轻披上袍子,带子浅浅记,杨浩便向屏风外行去。

  这里是他的行宫,利用原唐国宫室翻修改建而成,寝宫很大,方便之处设在前轩偏殿,也不甚远。

  宫壁上有盏盏的梅花壁灯,绯色灯光十分柔和,杨浩睡眼朦脆,刚刚绕过屏风,走不出几步,眼前突然冒出个人影儿来,闪闪发亮的双眼睛,红扑扑的张脸蛋,娇艳欲滴如同成熟的苹果。

  杨浩吓了跳,连忙拉紧袍子,遮住袍襟下双大腿,吃惊地道:“小燚,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狗儿已经长大了,至少她自己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十八岁的大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只要陪在大叔身边就好,可是现在,身为杨浩贴身侍卫,近水楼台,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偷听那些令人浮想连翩的声音,那些娇媚急促的喘息,那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甚至,偷看那光彩摇曳的双人儿,据说那叫妖精打架。

  渐渐长大的狗儿被次次妖精打架弄得意乱情迷,她很希望自己能是那个在榻上被大叔欺侮得似哭泣娇啼,又似的女子,可是可是大叔似乎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个女人。

  观音合什,所拜何人求人不如求己

  狗儿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坚决推倒大叔

  行动就在今日

  狗儿咬牙,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我我,我看大叔今日为柳姑娘题的字很很飘逸,我我想想让大叔给我也起签个名字”

  狗儿心跳如擂鼓,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总算把句话说完了,说完之后,她就拿出支蘸饱了墨的笔,块折起来的硬纸板儿。

  “不会吧这是搞的哪出”杨浩的睡意还没完全清醒,不过也感到有点不对劲,可是狗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来。

  “签就签吧,不管她玩啥花样,反正狗儿是永远也不可能害我的。”

  杨浩无奈地笑,无奈地摇着头,接过笔来,就着狗儿的手,在那硬纸板上很认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叔“

  见杨浩签完,狗儿喜极而泣,忽地把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杨浩,像只小狗儿似的在他脸上舔来舔去,这就是马燚暗中观摩,半车的所谓热吻。

  杨浩懵了,傻傻地站在那儿,任由狗儿的小舌头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怔怔地道:“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情况”

  狗儿眼泪汪汪,却破啼为笑,她紧紧攀住杨浩的手臂,打开那对折的硬折板,得意洋洋地凑到他的面前,杨浩看,睡意也没了,酒意也醒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狗儿手中拿着的竟是份以鸳鸯戏水图案为纹饰的许婚文书,自己的大名就端端正正地写在上面。

  “狗儿,你你竟然骗大起,你”

  “大叔要是觉得不开心,那就打人家屁股好啦。”

  狗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