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逼近洛阳本城的时候,他手上便只剩下绝对忠于他的士兵了,那时候开城投降,易如反掌。”胡东道。
“好!”李清一拍巴掌,“看来我们的布署的确要改变了。胡东,谢科能保证这个占得功是真心投降么?”
胡东点点头,道:“能,为了向我们表达他的诚意,占得功同意我们在他的家眷身边安插了一批人手,假如他敢反水,那第一时间,我们便可以灭了他一家老小!”胡东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李清看向吕大临,陈泽岳等人,“先前布置的准备进攻东门的部队暂停,郭全!”
“末将在!”郭全霍地站了起来。
“由你凤离师,加上魏鑫的暴熊营,辅之以吕大兵的红部骑兵,对占得功所掌控的南门城外阵地展开进攻,尽快地扫清南门外线防御!”
“遵命!”先前只捞到佯攻任务的三名将军大喜过望,腾地跳起来,大声应命,看向胡东的眼神那才叫一个亲切。
而熊德海,姜黑牛,钱多的眼神可就要多懊恼有多懊恼了,眨眼之间,老母鸡变鸭,到嘴的肥肉又飞了,这下轮到他们佯攻了。
“钱多?”李清的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里不停磨着牙齿,凶恨的眼光在胡东身上扫来扫去的钱多。
“末将在!”正琢磨着等会出帐是不是打胡东一闷棍的钱多一个激凌,啪地跳了起来,站得笔直。
“你猛虎营悄悄机动到凤离师之后,南门外的战斗也不会轻松,郭全与魏鑫他们要面对数万敌军,打下外围阵地之后,自身损失也不会小,这个时候一旦占得功献城,你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控制南门,并掩护我军大部队突出城中。”
“遵命!”钱多顿时喜笑颜开,刚刚准备打胡东闷棍的想法立马就变成了军议之后要拉这个可爱的家伙去好好地喝几杯以表感谢。
“常胜营,旋风营,翼州营,你们在猛虎营控制信南门之后,立即扑进城去,不必管城墙上的战斗,只管向前挺进,挺进!将洛阳城给我分割开来。”
“是!”
清晨,薄薄的雾蔼尚未散尽,远处已是响起惊天动地的战鼓之声,嘹亮的军号吹响,一队队的骑兵从远处扑来,奔向洛阳城,在他们的身后,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阵喊着口号,和着鼓点的军号声,踩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方压来,而在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车仗。
一面面旌旗在风中呼啦啦地展开,定州军对洛阳的进攻正式开始了。
站在洛阳城头,只能依稀地看见进攻的队伍,占得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定州兵开始进攻了,给城外的各部下达命令,死守战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得后退,后退者斩!”
“遵命!”
“给向候爷送信,我部已经准备好迎接敌人的进攻了,请向候爷传告首辅和皇上,我部决意与洛阳城共存亡,绝不后退半步。”
“是!”
定州兵前进到离防御阵地约二里之时,军号之声骤变,骑兵突地加速,在离防御阵地数百米外的地方高速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都是一蓬箭雨飞出,而阵地之上也毫不示弱,羽箭,八牛弩等雨点般地飞向高速掠过的骑兵。
不时有骑兵坠下马来,也不时有洛阳兵沉重地倒下,定州先以骑兵对敌军进行压制,是为了防制在己方步兵列阵,安装远程打击军械时,防线之中的敌军出阵地突袭,而防线之中的洛阳将领其实也正是打着这个注意,一个营的骑兵整装待命,作的就是趁敌军步兵列阵之时进行反制冲阵,但看到定州骑兵一队队的高速冲过,前线将领立时打消了这个注意,对方在步兵阵地之前进行压制的骑兵多达万人,自己这几千骑兵,一旦出去与声名在外的定州铁骑野战,那是送死。
双方这一轮对射,占便宜的却是洛阳兵,他们毕竟有防线可以倚托,而定州红部骑兵虽然精锐,马速奇怪,但奈何对方箭如雨下,其中还夹杂着八牛弩,盏茶功夫下来,竟是损失了百余骑。
当时随着红部骑兵马蚤扰完毕,退到步兵两翼的时候,洛阳兵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列列的兵步已是排成了典型的三角锥形进攻阵形,数里的前沿阵地之上,这样的三角锥进攻阵形多达近二十个,而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就是在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之内,这些步兵的身后,已是树起了如林一般的远程投石机,数量不下数百台。
定州军的战鼓声停了下来,军号也安静了下来,战场之上,瞬息之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极其安静的场面,似乎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一名定州骑兵跃马出阵,手里执着定州军旗,沿着二十个三角锥理攻阵形的前沿掠过,手中军旗招展,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定州军,前进!”
“定州军,前进!”
而回应他的是,是数万定州军士兵异口同声地呼喊!
“定州军,万胜!”
“定州军,万胜!”
咚!
一声战鼓响起。
步兵们向前齐齐踏出一步,呐喊一声。
咚咚!
又是两声战鼓!
步兵们开始向前挺进。
咚咚咚咚!战鼓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定州步兵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开始加快前进的速度,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数百台投石机几乎在同一时间,高高的投臂扬起,空中便变得黑暗起来,石弹越过小跑前进的定州兵,落向防御阵地。
“隐蔽!”一名洛阳军官大喊道,一矮身已是钻到壕沟之中的藏兵洞中。
轰隆隆的一声声巨响,一个个重达十数斤的石炮从天而落,重重地落在地上,有的卟的钻进了较为松软的土地之中,有的砸在比较硬实的地面之上,又高高地弹起,再一次落下。
一面面胸墙在石炮的打击之下颤抖着,摇晃着,最后不情愿地倒将下来,一枚枚石炮落在棱保的外墙之上,砸得整个棱堡都在抖动着。
石炮似乎无究无尽,不停地从空中落下,一些壕沟尽然被这些石弹硬生生地填平,倒下的胸墙砖石泥土又浇在上面,这些地方,藏在其中的士兵已是没有生还之理了。
“投石机,还击!”洛阳最前线的指官军大声下令,相对于对面一次性在数里的战场上投入了数百台投石机,他们的还击显得很是无力,廖廖几十台投石机的打击密度与对面铺天盖地的饱和轰炸之中,显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陶兴抱着长矛,瑟缩地将身子紧紧地贴着壕沟,刚刚有一个同伴就在他的身边被一枚石炮正正地砸在脑袋上,就在他的注视之下,脑袋哗啦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红的白的喷了他一身,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着那名同伴一齐被抽走了。
他和那人很熟,他们是邻居,是这一次突击入伍的,只是为了一家有一人应征当兵,便可以获得五十斤粮食,而他家里上有两老,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仅靠每天的一点配给,家里人都已经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有了五十斤粮食,他们至少可以多活个一个月。和那个叫二狗子的邻居二人,义无反顾地随着街上召兵的军官,在父母流泪的双眼注视下,在兄妹撕声裂肺的哭声中,他走了,留下了一袋五十斤的粮食。
“贴紧壕沟,不要露头!”不知从那里传来军官的呼唤声,好像是召他们入伍的那名军官,陶兴茫然地将整个身子紧紧地贴着沟壁,耳朵之中嗡嗡作响。
天空之中,太阳光线忽地射将下来,照在陶兴的脸上,他抬头望天,那遮天蔽日的石炮突然之间停止了。
“终于结束了么?”他想到。
“准备作战,出壕,准备接战!”军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假思索的陶兴紧紧地握着长枪,挺身站了起来,跳出了壕沟,他的眼前,出现了黑压压的敌方士兵,他们面止狰狞,正嚎叫着冲向自己这一块阵地。
陶兴也嗥叫着冲了上去,和他身边残存的同伴一起迎了上去,他恨这些人,如果不是这些人打到洛阳来,现在他还正在城里的饱馆里擦着桌子,迎着客人,每天可以替家人带回一些客人吃剩的好酒好菜,有时碰上豪爽的客人,还可以有可观的小费收入,但定州兵来了,这一切全都没有了,为了五十斤粮食,他把自己卖了。
“杀呀!”陶兴狂吼着,他觉得这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倒像是从一个什么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蓦地一暗,他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眼前只有寒光闪闪的长矛,大刀,铁盾。
胸前剧痛,陶兴低头,一支长矛捅进了他的胸口,他嘴角突地露出笑容,他看到对手也在笑。陶兴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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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前进,定州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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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前进,定州军(3)
定州军队并没有动用他们最为厉害的神威大炮,但在南门需外数里的战线上一次线地投入了多达数百台的投石机,让人毫不怀疑他将以南门作为他的突破口。在铺天盖地的镇远程武击打击下,凤离师与暴熊营数万人铺开,展开了狂风暴雨似的进攻。
类似于陶兴这样的新兵蛋子被充作炮灰布置在第一线,几乎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他们唯一能作的便是挺着手里的大刀长矛迎向如狼似虎的对手,然后饮恨倒下。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困难,李生智率领的第一波攻击便碾碎了由这些新兵蛋子构成的第一道防线,士兵们踏着敌人的尸体,潮水般地越过壕沟。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数座棱堡。密集的百发弩,强劲的八牛弩,蝎子炮等武器从棱堡之中飞蝗一般地打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割麦子一般扫倒在地,后面的立即举起重盾,或者就近寻找掩护地点,对手挖掘的壕沟此刻成了他们最好的掩体。
抬头望了一眼面前高约十数米的棱堡,李生智沉声喝道:“猛火油!”
数百名士兵从后方奔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个陶瓷瓶子。“上!”一名校尉振臂呼道。
第一批数十个士兵狸猫一般跳跃着奔出掩体,一路跑着之字形的路线,躲避着城上的射击,迅速接近第一坐棱堡。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四十米,第一名士兵猛地直腰站起,大喝一声,将手里的瓷瓶用尽全身力气扔向对面的棱堡墙面,几乎与此同时,数枚羽箭破空而来,穿透他的身体,他摇晃了两下,看着被拴在一起的两个瓷瓶打着旋地重重地撞在棱堡墙面上,随着啪的一声响,瓷瓶破烈,里面的猛火油顺着墙面留淌了下来。
他满意地身体打了一个半旋,面朝着己方军队的方向,重重地跌在地上。
随着第一瓶猛火油碎烈在棱堡的墙面,无数个瓷瓶划破长空,落在棱堡的墙面,地上,有的甚至掉进了巷道之中。一股极为浓烈的气味在棱堡上空漫延开来。
而第一批投掷猛火油的士兵也几乎全都葬身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之中。
“小心有毒!”难闻的气味在棱堡里漫延,从未见过猛火油的洛阳士兵们闻着这种难闻刺鼻的气味,都是骇然色变,在军官的惊呼声中,都是猛地捂住了口鼻。
当时他们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东西是什么。
一批定州兵从掩体之中冲了出来,他们提着一品弓,搭在弦上的箭骇然是一支支火箭。
崩崩的连声弦响之中,一支支火箭脱弦而出,在这一轮与棱堡的互射之中,这一批冲出来射出火箭的定州兵只有极少数人活着退了回去,但他们射出的火箭却落在了棱堡之上。
然后,棱堡上的士兵就看到腾的一声,一股股火苗在棱堡之上窜起,刚刚投上来的那些液体猛烈的燃烧起来。
一名洛阳士兵刚刚运气不好,一枚瓷瓶砸在他的盔甲之上,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当时却让这种液体浇满了一身,此时火势腾起,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一点火星溅了起来,落在他的身上。若在平时,这点火星根本不足以对人体造成任何的伤害,但眼下,随着火星的落下,蓬的一声,他便变成了一支人形火炬,惨叫着在棱堡之上四处乱窜,所到之处,士兵们无不骇然走避。
不知是谁端了一盆水来,猛地泼在那人的身上,本以为那火必将随着水声而熄灭,但让众人心惊胆战的是,这一盆水上去,那火苗反而腾地更记,那火炬惨叫着,在堡上横冲直撞,终于一脚踏空,从十数米的堡上跌了下去,虽然再无声息,但那火势却仍是长燃不息,一股肉味焦香让众人都是变了颜色。
这一阵大火打乱了堡上的防守,堡下的定州兵趁机冲了上来,手臂扬处,一枚枚的瓷瓶飞上了棱堡,片刻之间,棱堡之上便陷入了一片火海。
“撤进藏兵巷道,撤进堡里去!”军官吼叫着,率先冲进了巷道。
“杀!”李生智一声吼叫,冲出了掩体。
定州兵非常熟悉棱堡的构建,他们抬来一袋袋的沙土,对准巷道的方向一路铺压过去,在熊熊大火之中打开了一条通路。
“龟儿子们想做老鼠,烧死他们!”李生智被大火烤得满头满脸的大汗,他可不想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士兵的性命去攻打这些巷道,而且棱堡之内的巷道横七竖八,往来相通,极难攻打,他的方法很简单。
“投掷猛火油,烧!”
一枚枚的猛火油瓷弹被投进了巷道之中,随着一枚火箭的飞入,巷道里腾起大火。大火随着猛火油向里的流淌,旋即席卷了整个巷道,内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的火人从内里猛冲出来,守在外面的定州兵用弓箭,长矛,大刀,轻而易举地替这些人解决了痛苦。
一个个的棱堡被攻克,定州兵迅即向前挺进,大半天攻夫,至傍晚时分,凤离师和暴熊营已向前挺进了约五里地,洛阳南城门外经营良久的外围防线已是被打出了一个大缺口。
熊熊火把照亮了整个战场,定州兵在入夜之后终于停下了白天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是停下来开始稳固自己的防线,壕沟中的敌军死尸被堆集在一起,一把大火烧去,而己方阵亡的士兵则被拖到后方,记下姓名藉贯之后,也被火化之后将骨灰收集到一个个木盒之中,这些木盒也旋即被刻上姓名和藉贯,送往后军。
九月时分,天气炎热,战死者的尸体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一夜功夫便会腐乱,定州军可不想战场之上瘟役流行,那可就要闹出大笑话,自己不是被敌人打退,而是被瘟役和疾病逼退的。饶是如此,定州军仍是不敢大意,大批的随军医生还是在连夜熬制防治瘟役的药水,一是给士兵喝,二是浇洒在阵地之上,死尸可以收走,但毕竟还有大量的血液以及一些残肢断臂,是收不干净的。
洛阳,前敌指挥所,向平,占得功,郭奉先等人都是沉默不语,白天定州兵只在占得功的防守区域防动了进攻,但战斗的过程众人都是亲眼目睹,虽然洛阳守卫之中,新兵占据了大部分,当时有堡垒和防线可以依赖,双方之间的差距已被拉近了不少,但在对手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之下,洛阳军队竟是几乎抵抗之力,一天功夫,防线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定州百战精兵,果然不是我们所能抵挡的!”占得功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一句泄气的话并没有招来向平的斥责,因为他也是深有同感,“占将军,这话在屋里说说便好,出了这屋,我们还是想法设法鼓起士兵的勇气的。”
占得功脸色木然地点点头。
“老占,要不让候爷给你派一部分预备队来吧!看来你这个方向上是对手的主攻方向啊呀”郭奉先道。
占得功摇摇头,“不必了,这些预备队还是留到最需要的时候吧,毕竟外围防线都是战力较弱的士兵,在精锐的定州兵的攻进之下,完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最精锐的士兵我们要留在攻城作战时才能使用。老郭,你那边也得小心一些,定州兵虽然瞅准了我这儿猛攻,但观其旗号,只有凤离师与暴熊营两部,他最为精况的海陵营,天雷营,锐健营等都没有看到,要防备他声东击西,趁着注意力都在我这的时候,给你来一记狠的。”
郭奉先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早有防备。”
“占将军,今天白天敌人攻得凶,晚上,你是不是遣部去偷袭一下?如果对手大意的话,我们夺回白天失去的阵地也不是没可能?就算不能全部夺回,夺回一部分也可以啊!白天阵地丢得太快,对士气是一个打击,陛下也很不快啊!都喊着要亲自上阵督战了!”
郭奉先与占得功对视一眼,“候爷,只怕对手有防备,我们难以得手,反而又折损人手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天定州兵胜得轻松,轻忽大意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他们只怕万难想到我们还有反击的,敌人想不到,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吗?”
占得刚低头想了片刻,“好,那就从候爷之命,我派一支部队去打反击!”
郭奉先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向平兴高采烈地已经与占得刚在讨论着怎样袭击,从那里下手,不由又闭上了嘴巴。
四更时分,由南门外前沿阵地之上,一只万余人的队伍分成了三个部分,偃旗息鼓,猛着腰在战场之上前前挺进,双方之间只有大约千来米的中间区域,只需要盏茶功夫,进攻部队便能摸到敌人的门上去。
向平,占得功,郭奉先等人站在城楼之上,紧张地注视着战场,其实在他们这个位置之上,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从出发到现在,前方还没有暴露,这一次进攻看来是要成功了。
这个想法刚刚从头脑里冒出来,便听到远处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刚刚还只是星星点点火光的对方阵地眨眼之间灯火通明,火光之中,一排排地士兵现出身影,而在他们的身后,定州军连夜搬上来的重型武器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郭奉先叹了一口气,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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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前进,定州兵(4)
“攻若雷霆,守如磐石!”对于定州军凤离师与暴熊营在今天的两场战事之中的表现,李清很满意,特别是在晚上干净利落地将前来偷营的万余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并且尾随在对手的溃兵之后,一路又夺下了数个阵地,向前前进了约一里半,相比起白天的战斗,晚上这一场不但打得轻松,而且战果也非常之大。
“从明天开始,其它三城亦天始进攻,保持一定的烈度,使洛阳城中不能对占得功那边形成有规模的增援,这样一来,有利于占得功掌控整个南城。”李清指着身后的地图,道。
“是!”各位大将都兴奋地道,今天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出风头的毕竟不是自己,而明天,各个战线同时进攻,而且还要保持一定的烈度,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抢在南城前头了,那可就对不起,这个头功咱就拿定了。
“郭全,魏鑫,给我们两天时间,拿下南城外围阵地,突破至护城河边。”李清看着两员大将。
“保证按时抵达!”两员大将霍地站了起来。
从九月初八日开始,定州军数十万大军从四面开始进攻,洛阳外围阵地之上硝烟四起,虽然竭力阻挡,但仍是难以抗拒定州军步步进bi,眼见外围守军实在抵挡不住定州军的强势进攻,洛阳城内开始有意识地收缩兵力,将兵力一步步回撤到洛阳城中,开始放弃了外围的防守。而准备以洛阳城高大险峻的城墙来进行抵抗。
南城更是最早放弃外围阵地的,在九月十日中午之时,定州军凤离师王振部已经进bi到护城河外。
堆集如山的沙袋在城外让人看了心里打颤,那是定州军为了填平护城河而准备的,洛阳护城河宽达二十余米,原本连通护城河两岸的所有桥梁都在洛阳士兵撤回城中后被全部摧毁,定州军要想冲过护城河直接进攻洛阳城,第一步便是要垮过护城河去。
巡视外城上的防守,占得功返回自己的住处之时。看到谢科微笑着坐在房间之中,不由吓了一跳。示意心腹卫士守住en口。自己则一步跨进en去,回身掩上房en。责怪地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也不怕引起别人疑心?”
谢科呵呵一笑。“在下是工部shi郎,这次来却是奉命来巡视城上的防守设施,以便调配物资等,可不是随便跑过来的。首发”
占得功松了一口气,坐在谢科身边,“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谢科昂首道。
占得功一惊,“今晚?即便我这里开了城en,你们那边怎么过河?护城河宽有二十余米,你们如何大规模渡河?”
“这于我们而言是简单的事情!”谢科道:“您只管在今夜三更的时候打开城en就可以了。城en开后,您的任务就是约束住自己的部队,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呆着就好。”
“南en城破,其它各面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调出军队来反扑,不用我的军队,你们守得住城么?"占得功疑huo地问道。
“占将军开城起义,立的功劳已经够大了,总得给外面的定州将领们喝点汤吧,否则你什么都包办了,外面的将领没有功劳可拿,不免会记恨于您的。”谢科半真半假地道。
心知对方必定有另外的布置,占得功不置可否,如果不用自己的士兵去打,那当然是好,自己手下士兵都是本地人,与郭奉先手下的军队相互之间熟悉得很,当真反戈相向,还真不好说结果怎样?
“三更时分,南城大en,三个小en会在同一时间打开。”占得功道。
猛虎营六千士兵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之中,除了兵器,他们随身还带着一些大量的准备渡河的物事。
二更刚过,城上约定的地方,一个燃着的香头在空中划了三个圈子,早已赖不住xg子的钱多一跃而起,怒吼道:“渡河!”
猛虎营士兵一跃而起,冲向护城河,第一批冲向河边的是抬着一个个木制箱笼的士兵,拖着这些箱笼,士兵们毫不犹豫地跃下河去。
后面的士兵连接不断地冲过来,或抱或扛着一根根的铁柱。随着卡卡的声响,一根根的铁柱被安置在箱笼之上,转瞬之间,两根铁柱便接通了两岸,后面的士兵抱着一块块铁板冲上来,将铁板放在箱笼之上,一颗颗的铆钉旋即将箱笼之上铁柱与铁板铆在一起。
而与此同时,同样的工作有七八组在同时开工。
随着相近的三个被猛虎营士兵推到一齐,铆紧,一个宽约十米的浮桥便出现在护城河之上。
城上,占得功目瞪口呆地看着城下的定州兵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之内,便在护城河上搭起了好几座这样的浮桥,而第一批步兵已经飞速地奔过桥来。
城en已经大开,看着猛虎营士兵飞速地扑进城来,谢科微笑着转向占得功,“占将军,不若我们两人去好好地喝上几杯吧?”
占得功苦笑一下,“我还有其它事可做么?走吧,去喝几杯。”谢科大笑着牵着占得功的手,相携离去。
猛虎营迅速接管了南城,城外,急骤的马蹄声铺天盖地的响起,首先跃马入城的正是定州的标志部队常胜营。
猛虎营奔上城墙,迅速控制住各处要隘,所有对准城外的八牛弩,弩箭等武器全都被掉换了一个方向,看到常胜营骑兵跃马入城,钱多哈哈大笑,“来人啊,发信号,其它三个方向上,可以进攻了!”
一枚烟hua腾地一声,飞上高空,在空中绽开为一朵美丽的hua朵。
早已准备就绪的定州各部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洛阳城发起了进攻。
郭奉先是在梦中给战鼓声给惊醒的,白天忙碌了一整天,刚刚休息下来,ii糊糊之中,他一跃而起,亲兵已是冲进了房来,“将军,定州军开始进攻了。”
郭奉先冲上城头之时,看到定州军进攻的阵势,立即倒chou了一口凉气,对手这是在发动总攻,在护城河的对岸,火光的映照之下,一排排黑dongdong的炮口正高昂着头,瞄准着城头,而步兵们正扛着一根根的钢梁,一个个的木制箱笼,掉向了护城河。
杨一刀手中钢刀重重落下。
“开炮,总攻开始!”
“开炮!”
阵前,上百en神威大炮同时冒出火光,震耳yu聋的巨响起响彻夜空。
“将军小心!”身后的亲兵猛地扑了上来,将郭奉先扑倒在地,几个人压在他的身上,炮弹落在城墙之上,将所碰到的一切东西横扫一空,高耸的城楼在片刻之间便被削去整整一层。郭奉先感到后脑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将下来,伸手一o,拿到眼前,那是鲜血。伏在他身上的几名亲兵爬起来,将另一个拖开,那人的脑袋里cha进了一根被炸断的长矛,只要稍稍偏下一点点,就会将郭奉先当场刺死。
“将军,快点下去!”一名亲兵大叫道:“马就会有第二轮的轰炸。”
郭奉先推开亲兵,扑到城墙边,不理会头上再一次飞舞过来的炮弹,睁大眼睛,看着在炮火的掩护下,扑过来的定州兵在护城河上迅速地组建着铁桥,就是这短短的片刻功夫,他们的桥竟然已经延伸到了护城河的中央。
“战斗,准备战斗!”郭奉先大声吼了起来。
看到郭奉先站在墙边,准备返身去找地方躲避的洛阳兵又鼓起勇气,返回身来,cao作着八牛弩,投石机开始攻击渡河的定州士兵。
随着神威大炮的轰击,城上损失惨重,但因为郭奉先坚持顶在第一线,后面的洛阳兵还是冒着炮火源源不绝地奔上城头,拼命地攻击着渡河的士兵。
河中定州兵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每当大炮轰炸的间隙,洛阳士兵们便立起身来,拼命地向着城下倾泄箭雨。
“将军,郭将军,不好了!”一名将军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伏在郭奉先的身边,大声道:“南城破了,南城破了!”
“你说什么,南城怎么了?”郭奉先在怒吼的炮火声中,大声问道。
“南城破了,定州军进城了!”
郭奉先一下子呆住了,“你放什么屁?就算对手有神威大炮,洛阳城又岂是这么轻易能被攻破的。”
“不是对手打破的!”这名将军哭喊道:“占得功投降了,他打开了城en,定州骑兵进城了,大规模的骑兵正在切断我们与其它友军之间的联系通道!"
“占得功投降了?"郭奉先怔怔地看着对方,此时,在炮弹怒吼的间隙之中,他依稀已可以听到如雷的马蹄声在城中响起,定州军万胜的口号声更是清晰可闻。
手指甲深深地嵌在手心里,直接就掐出了鲜血,不知那一位先人曾说过,如果洛阳被攻破,那一定是从内部被打破的,千百年来,这果然成了一条铁律,今天再一次应验了。
“撤退,撤往皇城!“郭奉先怒吼着,大步向城下走去。
城下的定州军显然也知道了已经破城的消息,允呼着冲向已经搭好的铁桥之上,蜂涌过河。(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六章;前进,定州军(5)
自南城而入的常胜营,旋风营,翼州营,以及随后跟上的红部骑兵,迅猛地向城内突进。此时,洛阳城内已是大露an,反应稍慢的北城守军立即便被切断退路,旋风营姜奎率万余骑兵将其撤往皇城的通道堵死,北城守军两面受敌。
常胜营王琰入城之后,便直捣洛阳守备衙en,那里是指军洛阳守城的最高指挥所,也是向平的驻地,一路之上,击溃无数散兵游勇,四更时分,将洛阳守备衙en团团围住。
无数的火把将守备衙en照得灯火通明,衙en大en紧闭,从内里有密集的箭雨she出,在高大围墙之上,尚有士兵手持着长矛大刀在拼死抵抗,间或便有一些石弹从里面打出来,显然,这里面还配备着一些蝎子炮。
“怎么还没有打进去?都在磨蹭些什么?”王琰飞马驰到,这个守备衙en是常胜营的第一目标,但王琰绝对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眼下城中露an成一团,敌人纷纷撤往皇城,正是追歼的好时机。
“回禀将军,守备衙en里还有不少的敌人,而且是成建制的队伍,正依靠着围墙抵抗。”一名将军跑上来回报。
“还有成建制的敌人?”王琰不惊反喜,“难道说向平还没有平得及跑?”一跃下马,提着他的流星锤,大喝道,“让开,我来砸开这个乌龟壳!”
定州士兵纷纷闪开。
将自己的流星锤舞得风车一般,大喝声中,王琰奔向大en,两个流星锤一前一后,重重地击打在大en之上。两声巨响之中,大en被砸得稀露an,士兵们欢呼一声,一涌而上,被砸得不成模样的大en立即向后倒了下去。
正准备冲进en去的定州士兵们却在踏进院en的那一瞬间全都僵在了那里,正对着大en。一en神威大炮黑dongdong的炮口正平对着他们的方向,而在神威大炮的后方,火绳正在哧哧的燃烧。而在院子的一边,另外十几en大炮还整整齐齐的码着,显然事起仓促。院子里的敌人只来得及准备好了一en大炮。
士兵之中的王琰也看到了那正在迅速缩短的火绳,脑en上的汗唰地落了下来,几乎就在火绳缩进大炮的一瞬间,王琰大喝道:“卧倒!”便直tgtg地平摔到地上。
一声巨响几乎将众人的耳膜震破,王琰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域名请大家熟知」头上呜呜地不知什么东西露an飞。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
王琰一跃而起,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神威大炮的确是响了,但是炮弹却没有打出来,院子里安装神威大炮的地方一片狼藉,半截炮管被炸得不知去响。炮架以及后半截尾炮被掀了起来,落到另外一边的神威大炮群中。将那里的大炮砸得东倒西歪。
而聚集在那里的洛阳士兵被炸得血rou横飞,大半已经横尸当场。少数幸存者也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tui,正躺在那里痛苦的呻y。
霎时之间,王琰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这些洛阳士兵是唯恐大炮威力不够大,拼命地向炮膛里填装火yao,火yao过多,引起了炸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琰呀呀地怪叫着,舞着他的流星锤,一阵风似的杀了进去,在他的身后,惊魂未定的常胜营士兵狂吼着冲了进去。
守备衙en足够大,里面竟然还有数百名士兵,而且这些士兵的个人战力都相当强悍,虽然人数居于绝对劣势,被常胜营士兵围殴,居然还是给常胜营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一名校尉被王琰用流星锤的铁链勒住了脖子,“说,向平在哪里?”王琰怒吼道。
那校尉却是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王琰嘿嘿一笑,两手发力,那校尉双眼突出,舌条长长地吐了也来,脖子已是被生生勒断。
“向平一定还在这里,给我仔细地搜,一寸地方也不要放过。”王琰道,通过这个校尉的反应,王琰明白,这些部队一定是王琰的亲军。
随后几个被生擒活捉的士兵没有那个校尉的硬骨头,所激ao待的事实果然与王琰的判断一致,常胜营上下大为振奋,此时,整个守备衙en里只剩下了零星的战斗,但是向平却还是没有踪影。
王琰坐在一尊神威大炮的炮膛之上,这些大炮大概就是胡东所说的准备暗算主公的家伙了,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搬上城头,便已经成了自己的战利品。
“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向平找出来!”转着流星锤,王琰大喊道。这可是一条大鱼。
后院里发出一阵欢呼声,“找到了,抓到向平啦!”
听到欢呼,王琰大喜,一跃下地,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几十个士兵横拖竖拉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让王琰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两个nv人。
“王将军,抓到了,抓到了!”一名宣威将军喜滋滋地叫道,劈手将两个士兵倒翦着双臂的一个hua白的头颅拎了起来,一张惊恐的脸庞便出现在王琰的面前,不是向平还能有谁?
“王将军,您知道这位候爷躲在那里么?可叫我们好找!”宣威将军笑道。
“在那里找到的?”王琰问道。
“这位高贵的候爷躲在马棚里,趴在满是马粪的烂草里面,开始是大家伙那里知道这样的大人物会这样的不顾体面,都没有注意这里,要不是他的这几个nv从大概是受不了里面的臭气而nong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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