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是一个晚辈,而且还真是自己理亏,真心没法说理。
乌黑的眼眸看向书香,她一脸闲适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眼前的人说的话而欣喜,也没有不愉。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书香听着黄御医差不多念叨够了,便开口,“师傅大人,你是第一,齐先生现在就是我的二师傅。”
齐玉还能来见她,还能对她说对不起,她就原谅他。
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玛丽苏,而是她现在…需要齐玉。
黄御医很奇怪的哼嗯哼两声,却是没再说什么。
书香很满意黄御医的态度,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朝着齐玉大吼大叫,正是因为他在乎她、关心她,他才会如此。
至于齐玉,在她心底,相对于黄御医来说,地位要低很多。
齐玉利用了她,而黄御医却从来不曾利用她。
“算了,总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个人的伙食我是不会提供的,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黄御医气冲冲而走了。
书香心里叹气,有些无奈的对着齐玉道:“二师傅,是太子让您来的吧。”
若不是穆尔兰舟放人,齐玉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书香,太子让我带东西给你。”
齐玉似乎才想起穆尔兰舟的吩咐,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拿到了书香的手里。
书香心里奇怪,摸索着想要将盒子打开,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二师傅,怎么回事?打不开,你帮我打开一下。”
齐玉愣,上前接过盒子,结果他也无法打开。
书香迟疑了半响,“太子不会来忽悠我吧,给我一个打不开的盒子。”
齐玉想,明明太子给他的时候神色那么郑重,应该是重要的东西才对,可是为什么打不开?难道太子还遗漏了什么没和他说的?
纵使黄御医嘴上说没伙食和住的给齐玉,但事实上在晚饭的时候齐玉就被安顿好了。
黄御医言:我这是为了我的徒弟着想,才便宜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禽兽不如的东西指的就是齐玉了。
齐玉修养好,而且耍嘴皮子根本不是黄御医的对手,只能暗叹无言。
其实相对于黄御医的直率对齐玉不满,书豁、书生两人却是对齐玉没有好脸色的。
怎么说,书香会成了这个样子,一方面是因为鞑靼,另外的直接原因就是齐玉,他们哪会那么简单的就原谅齐玉。
在饭桌上书豁、书生两人第一次对人冷嘲热讽。
“这豆腐怎么都黑了,还是心头上黑的。”
“对啊,这豆腐黑了,心头上黑,人吃了就是人心黑。”
齐玉抽嘴,在对着豆腐的那盘菜停顿,移到另外一盘去。
“唉,真是人心隔肚皮,怎么着白菜也能坏了呢,还拿出来卖。”
“都说人心隔肚皮了,这白菜肯定有好有坏的,怎么能保证它都是好的呢。”
齐玉筷子一松,就要掉地板上,被书生接到,‘恭敬有礼’的‘递’上,“齐师傅,您可要拿稳了,这筷子啊,就像是人的手,一旦没了手,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就像是一个人,他的手段太毒,最终会有报应了。”
“咳哼…”书香听不下去了,就算她看不到齐玉的脸色,也能想象到齐玉现在肯定脸色铁青了。
可是她错了,齐玉虽然自觉理亏,可是在来之前穆尔兰舟对他的态度,然后那些同僚的态度,已经让他渐渐练就了‘厚脸皮’。
这个时候,他真是要感谢穆尔兰舟了,太子,您太英明神武了。
“好了,好了,吃饭,不要为了某人影响胃口。”黄御医适时的说了一句‘公道话’。
到了深夜,黄府有身影掠进,然后入了齐玉的房。
“齐玉,你的任务完成了。”
待齐玉还没反应过来,就陷入了黑暗。
而第二天,有人去敲齐玉的门,齐玉一身疲惫,打着哈欠,“这么早啊…”
“什么这么早,现在都要到午时了,你是死人吗?难道不知道住别人的吃别人的需要付出一点劳力吗?”黄御医嗓门打开,对齐玉毫不掩饰的不爽。
齐玉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不知黄老需要我做什么呢?”
黄御医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齐玉,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子应该认字吧?”
齐玉提气,“什么叫应该认字,我不认字我还能教书香?”
“认字就好,认字就好…”黄御医笑得意味深长。
第16章:天天见到她
黄御医让齐玉干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他让齐玉将他所有收藏的医药典籍都给抄一遍,说是都给书香备用的。
要是书香在,她肯定会反驳一句:我这眼睛都看不到了,还需要书?
齐玉知道黄御医是什么意思,也不反抗,倒是乖乖的坐着抄写起来。
这一抄就是一整天,他也不叫累。直到书香在晚饭的时候才不由狐疑的问:“二师傅到哪儿了?怎么今天一天都不见他?”就是要惩罚,也要露个面吧。
可很显然,黄御医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大手一撑,嘴唇微启,“你二师傅面子薄,说了就要给你一个道歉的礼物,今天早上就求着我呢,我和他说,你需要一些东西,他就马上为你去弄了。”
“什么东西?”书香接口问,心里却想明白了齐玉怕是现在正在受苦着。
她的话音才落,门边就传来齐玉的声音,“就是一些东西而已,书香,你需要用到的。”
黄御医奇怪的撇看了齐玉一眼,不意外齐玉刚才听到了他说的话,他意外的是齐玉竟然帮着他隐瞒。
齐玉踏前几步坐在了书香的对面位置,然后漆黑的眼眸扫过了桌子上的那些菜式,轻笑赞:“今天的菜不错,有荤有素。”
书香觉得奇怪,似乎有哪儿不太一样了,可是哪儿呢?
“书香,你定是喜欢吃这个的,红烧排骨,来,多吃点。”齐玉很自然的夹起了一块红烧排骨在书香的碗中。
书香惊,略一迟钝,“二师傅,我自己会来的。”视觉坏了,嗅觉更灵敏得多。
接下来,除了偶尔听得到一两声交谈声,却是再也没有声音了。
黄御医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齐玉的成果,吃饭吃得飞快,一下子就下了桌,朝着暂时布置的书房跑去。
这一看,就打击到他了。
齐玉这小子的字还真心不错,浑厚有力、锋利却婉转。不像是他的字,简直和鸡爪有得一比。
黄御医郁结了,郁闷了。于是大晚上的去找齐玉,将一本厚厚的词典扔到齐玉房间里的桌子上,“这本词典很重要,我看你字迹还行,一起抄了。”
翌日一早黄御医来接收成果,看到的确实是一本词典,不过这明显不是抄写的,而是印的。
“怎么回事?”黄御医不满。
齐玉浅笑,拿起手中的词典,“黄老,都一样的,不然你检查检查?”
检查无果,黄御医气冲冲而去。
其实很简单,齐玉的这本词典是从外面买来的,至于怎么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这一切过程书香是不知道,不过这结果书香倒是深有体会。
黄御医这么气冲冲的是直接去找了书香,气急败坏的对书香道:“丫头,你这个二师傅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你若是要这个二师傅,你就不能有我这个师傅。”
书香嘴抽了抽,顿了顿才道:“师傅大人,这不太好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有师傅逐我出门,没有徒弟把师傅逼开的吧。”
“哼,”黄御医轻哼,“总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黄御医还是傲气的,这三句话,还夹带了一句‘有我没他’。
“师傅大人,那我这是不孝了。有一就有二…”书香无奈安慰。
黄御医这个师傅她很了解,他就是在嘴上说说,不是真实的想法。不过这齐玉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一向傲气的师傅大人这样气恼,甚至说出‘有我没他’这样的话来?
“算了算了,我出去了。”黄御医打断了书香的话,气哼哼的出了门。
书香见他一走,便问起了原因来。
不由轻笑,挠着头,“去请二师傅过来一趟。”
要说到这个齐玉,她还是佩服的。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成为了穆尔兰舟那样人的第一幕僚,而且还信任如斯。
齐玉来了,坐下,并不说话。
书香心里叹了一气,“二师傅,你可把我师傅大人给气着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几本医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记忆力惊人,简直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那些医书我看了一遍,然后直接挥手写的。至于那词典,就是我买来的。”
书香倒吸一口气,就说这齐玉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是牛逼哄哄的成了个天才,从小就天才,特么的这金手指怎么不是她的?她这个穿越女怎么没这个待遇?太不公平了。
心里嫉恨归嫉恨,嘴上书香却是喃喃:“难怪呢。”
“难怪什么?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成为穆尔…太子的幕僚,还是最信任的幕僚。”齐玉随即反驳。
“是啊是啊,在穆尔兰舟的身边,你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把我送走,穆尔兰舟都不给点你实质性的处罚。”书香调侃式的回了过去。
可她这一说完,却是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这是在说什么。
意料之中的,齐玉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道:“书香,你是不是在怪穆尔…太子没处罚我,怪他没照顾好你?”
“这有什么好怪的。穆尔兰舟他早就还我一条命了,他不欠我的。而你,是他的心腹,你做的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还让齐玉你亲自来道歉,这已经算是对她高看了。其实就她这么一个女子,她不知道哪儿有让穆尔兰舟高看的地方。
可能是这一次谈话的结果,书香发觉,齐玉一天到晚几乎都来‘教导’她了,简直到了孜孜不倦的地步。
上午是四书五经,下午是孙子兵法,晚上还再‘加餐加点’。
她觉得,这结果是她最佳的状态。
可她又觉得,怎么感觉怎么不对。
齐玉知识面太广了,书香容纳不了太多,可齐玉像是打了振奋剂一般,白日、夜里都监督他。
她和齐玉的这一切,都被凤九看在了眼里。
凤九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了,来了个以前最常用的一招:深夜来袭。
可他这一招,却是吓坏了书香,以至于让整个黄府都知道了。
而这一吓,凤九突然是沉默了几天,没再来黄府。
因为他发现,书香竟然连他以前和她在深夜时的一切都忘记了。
所以,书香在房间里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惊愕。
事情是这样的。
书香睡得迷迷糊糊,她视觉没了,其他感觉器官更加灵敏。
凤九就这么从窗户进来,然后她就知道了,然后她就起床了,本来手里拿着抱枕,在听到凤九声音一刹那,她直接就懵了,“皇上?…皇上!”第二个‘皇上’的音调足足让整个黄府都响彻了。
书豁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凤九一张晦暗莫名的脸庞,轮廓分明,却感觉到锋利无比。
而凤九在想:以前的书香,在看到他的时候,会惊讶,可她会毫不动声色的和他说话,身子亲切对他。
黄御医当夜就被凤九招到了宫里,凤九不知是气愤还是郁结,捂着胸口,“黄御医,你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御医闷着一张脸,垂目,一张充满皱纹的脸拉得老长,“皇上,臣本来想说的,可是…”打死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您老人家会在晚上夜访啊。
“阿香竟然忘记了,她是不是在渐渐的忘记我和她的事情?”后面的一句话,顿感无力。
“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黄御医沉默了好久,才说这句话。
其实,书香的症状在一入皇城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首先的时候还以为这可以治好,可是日子久了后,黄御医心里也愈发的惶恐,因为书香的症状非但没压低,而起还有增加的趋势。而这趋势的最高地步,就是将凤九忘得一干二净。
宫里的御医是有天天来报道,可是他们对书香不熟悉,而书香在不相乎凤九时都很正常,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发现书香的这种症状。
“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凤九闭了闭眼,心里责怪着自己对书香伤得太深。
“皇上,除非您可以天天见阿香,这样或许可以延缓。只有治愈,我这些天也想了不少,蛊族有一种蛊虫,它可以让人将记忆锁定。只是这蛊虫难寻,并且还有副作用,那就是会让书香将短期内的事情忘记。”
黄御医说完,却是知道,自己这说的根本几乎是废话。
凤九的脸忽暗忽明,棱角分明的嘴唇紧抿着,拢在背后的两手紧握着,似乎这才能让他蓄集力道。
他何尝不想要天天出现在阿香的面前,只是他怕,怕她看到他时,一句他从未想要的称呼。她默默的跪着,称呼他为皇上,而她是民女。
所以,他更喜欢在她还没彻底好之前,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守着她。即使,每日只有短暂的时间。
“好,从明天开始,我会在她身边。”会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他,
他自私了好久了,再自私一次,自私的可以清楚的闻明白她日日里接触了什么,她最最真实的想法。
第十六章:‘齐玉’真身识破
凤九说的要在书香的身边,他还真是出现在书香身边了,因为他一有机会就替代了黄御医的职责。
第一天的时候书香还奇怪的问了问,到了第三天,书香就干脆不问了。
凤九给的理由是:他也学医了,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了。
凤九除了在书香面前出现外,还天天的给书香把脉。几天之后,终于稍稍有了成果,书香不唤他为皇上了,换了个称呼为师兄。
凤九的到来直接影响到了齐玉,齐玉本来一天到晚几乎都‘霸占’着书香,可自从凤九一来,齐玉的存在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就算是已经失明的书香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有浓浓的火药味。
凤九是一直都看不贯齐玉的,而且是早在齐玉来的时候就看不贯的。可他作为一国之军,依照齐玉的聪明他也没特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是人齐玉呢,人家根本就当做他是平常人,有时候在凤九的面前还喜欢‘指手画脚’。
这世上如果只有几个人敢和凤九对口的,这齐玉绝对算是一个了。
这不,一天才早晨开始呢,凤九一来,齐玉就忍不住的冷嘲热讽了。
“这一国之君呐,最最要的就是对百姓负责了。”
凤九扯了扯略带性感的嘴角,看也不看齐玉,“幸好,有人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其实凤九第一次见到齐玉的时候很想将齐玉给剁了,这齐玉害得书香受了更多的苦。但是要不是穆尔兰舟的话,书香现在已经死了。而且现在书香似乎也‘原谅’了齐玉,他就更没有理由了。
“是啊,所以我这才比较欢乐的生活。”齐玉也不看凤九了,在他眼里,凤九对书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当然,他还不了解书香现在的具体状况。
书香轻咳一声,“恩…二师父、师兄,是不是应该要开始了?”每天要这样互相的嘲讽一下,有意思?
今天凤九比较郁闷,因为在早朝的时候丞相、太师等人都提出了要立后的事情,他一怒,就直接退朝了。所以今天才会比较早到来。
先是让凤九帮着书香例行把脉,然后就是齐玉教着书香学习。
凤九一直不敢问的是,书香要学这些做什么。
齐玉突然说到三十六计,书香眉梢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疑惑道:“二师父,你这个在鞑靼的时候已经教过了。”
齐玉不是过目不忘么,那当然教过自己的也不可能忘记了。
“啊…”齐玉失声,却马上恢复,“你又不像我,过目不忘,我这次是给你巩固一下。”
这解释,很通情达理,书香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可书香是失明,凤九没有,他看出了齐玉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压了压心思,对齐玉本人有些怀疑。
齐玉是过目不忘的人才,他也从小过目不忘。一般过目不忘的人至少有一个性格,那就是根本不会再说第二遍。齐玉他是不太了解,可这个他还是清楚的。
齐玉稍稍一离开,凤九便不动声色的开始问起书香来了。
“阿香,这齐玉你对她很熟悉吗?”
书香的脸滞了滞,“还行吧。”要说熟悉还真不算很熟悉,可齐玉对她有用,暂时不会对她伤害她还是知道的。
“我刚才听到他是过目不忘的人,难道他对你这个徒弟的要求那么低?”
听得出凤九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嘲讽,只是有那么些疑惑,书香不由得沉思起来,没有马上回答。
齐玉对她要求低?不是吧…
所以,书香很真诚的摇了摇头,“他比较细心。”
凤九那个火啊,书香都直接夸齐玉了,还说他细心,难道他就不细心了?
凤九自己都没意识到,书香一句话,他都能那么会引申。
“以前你在给我收拾书房的时候也很细心,现在那书房都还很整齐。”
“…”书香愣着,她不了解这凤九怎么那么喜欢说她和他以前的事情。
凤九这些日子以来,每天一有时间就和书香说以前的事情,以前他和她在一起说的事情。
“那时候你还和我说了鲜花代表的意思:一朵是一见钟情,两朵是我的眼中只有你,三朵是我爱你,四朵是山盟海誓…十一朵是我只属于你、一心一意,十二朵是心心相印…”
凤九一直说着,书香先是皱眉,然后似是舒缓了眉梢,听凤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忙道:“师兄,你是有中意的人了?”
书香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把凤九打入了地狱,就差下地狱十八层了。
“师兄,你不回答那我算你默认了。哈哈,那是谁啊?要不我给你参考参考?”书香难得的在凤九面前俏皮起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的弧度。
她这模样,让本来欲意反驳的凤九看着她愣神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没和自己这么说话了,多久没看到她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书香等了半天还没有听到凤九的回答,讪讪的笑了笑,“师兄,难道不是么?”
“我只是和你说一下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你以前都叫我凤九的,而且有时候还叫我…”说到此,凤九却不敢说下去了,阿香唤他为允素时他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失落和心疼。
“这叫师兄也挺好了。”许久,书香才呐呐的接上一句,这凤九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凤九这情形实在是太让人误会了,只是她现在只是一个丑女外加瞎子,凤九还看得上,那也太奇怪了。
师兄这个称呼勉强还行,只是她要是一想到令狐冲和他的小师妹,就赶脚特别的难以接受。
“恩,我们去吃饭吧,午饭应该摆好了。”
书香点头,凤九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
有一句话说得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和她牵手的瞬间,他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么八个字。
书香一开始还不适应凤九这般的亲昵,过了这么久了,她倒是已经有些习惯了,不会再尴尬了。唯一比较让她不放心的是:她发现她和凤九离得太近了。
午饭吃完,凤九就离开了。齐玉看着凤九不在,挑了挑眉,好心情的教导书香。
书香或怒或嗔或静或闹,但是她都很认真。这样的她,让人欣喜的同时还心酸。
齐玉这才一走神,书香就发现了,“二师父,你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就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好的教你,时间不是很多。”是啊,时间不是很多,等到给凤九的登基大典庆祝完就必须走人了。
书香怔了怔,“喔…我会尽快的。”
齐玉是奉了穆尔兰舟的命才来的,穆尔兰舟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不,应该是明天、后天就会到了。
据大哥说的,东汗国的二皇子已经入皇城了,鞑靼的穆尔兰舟太子肯定也到了。
几个国家皇子、太子聚首,他们怕是就来‘瞻仰’一下凤九的光彩吧,而且还要估计承平的实力。
齐玉笑着将书一合,然后伸手去,用书在书香的脑门轻轻一敲,“如果在外名声不好,不要说我是你的师父。”
“我…就是学学而已。”书香表情有些不自然。
现在的她,确实只是学学而已。可是,她想不到,她真的有一天会用上,而且这一用就放不开了。因为,她除了这样保护自己,已经没了别的办法。
“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女子并非无才就是德,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喜欢学,我教你…但是,我希望你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个。”
这是齐玉的肺腑之言,他此时想到的是书香在嫁人之后,会用到这样,那么只能说明她不幸福。
静夜悄悄,连微风都似乎奢侈起来,闷热的天带来一丝烦躁。
齐玉端坐在房内的椅子上,突然,他对着一处窗户道:“出来罢。”
一个人影迅速而入,俨然是凤九。
凤九破窗轻巧而入,青衣飘飞,而后端坐于齐玉的面对。
他轻放手腕,撑膝于桌,骨节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思绪,“穆尔兰舟!”
从很多天前,凤九就怀疑齐玉的真实身份,此齐玉非彼齐玉,而是穆尔兰舟。
穆尔兰舟眼微微一闪,轻笑,然后从容的给凤九倒了查,“凤禹澜!”
智者和智者说话,从来就不用太多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而穆尔兰舟、凤九两人就是这样,两个同样实力的对手,他们敌对的同时还惺惺相惜,是对手也是朋友。
“我还以为要到宫廷宴会时才能正式相见。”穆尔兰舟道。
“你面具做得不错。”至少他没看出来,凤九道。
凤九手下有能人异士,穆尔兰舟也有,也不亚于凤九的。
做的面具,若不是特地观察之人,是根本无法看出来的。
首先出现的确实是齐玉,那只是先前的一个幌子而已。先前将齐玉弄到自己的身边,他观察了齐玉任何一个动作,自然在外人看来是不会错的。这次,他应用的就是书香是失明的。
第18章:入宫,宴会
两人稍稍沉默,屋内的烛光微微摇曳着,映照在青黑的地板上成了黑影。
凤九敛住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卷起的睫毛一上一下的跳动着,俊朗的面容宛如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他静静的看着穆尔兰舟,而穆尔兰舟也在静静的回看他。
若是两人之间的眼神会产生电流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是一串连接的闪电。
倏然,两人间的茶杯俱碎,碎成了细细的白色绵沙。
他们两人各自神色自如,但是这破碎的杯子,已经昭示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一国太子,都是一等一的高贵之人,谁也不遑相让。
“不知穆尔太子此番何意?”
凤九的声音微微暗哑,眼里充满着深意。
穆尔兰舟微微向后,卷起袖子,然后很自然的为凤九倒上一杯茶,“此番只为了书香而已。”
“哦?”凤九勾唇,“真的?”
他眼中潋滟的流波,似乎不甚在意他的回答。
“若不是如此,以为如何?”
“朕以为穆尔兰舟千里迢迢而来,为鞑靼,为将来。”
“错诶,错诶。”
“错中何来?”
“本太子为鞑靼太子,自然有义务让鞑靼繁荣昌盛。”
…你一句,我一句,两人似乎都在打着官腔。
说是无聊,却各自都在猜测对方的意图。
这一晚,明灯晨熄。
对于书香来说,什么都没变。齐玉一早开始授课时便说穆尔兰舟明日就到,今日是最后一天授课。
凤九却是没来了,书香稍稍的想了一番,也没问是什么原因。
黄御医意料之外的去上朝了,书豁和书生两人变得很安静。
落日晚霞时分,齐玉道别而去。
书香突然产生一种不安感,这次各国来庆贺承平新皇登基,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各国来探承平虚实的。
承平经过外战、内战,其实内里损失极其严重,朝廷上下又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讨声。
此时最为严峻的声讨就是关于齐王的处置。
关于齐王的处置在朝堂上分三类:一,齐王必死;二,齐王终身监禁;三,先关着。
对于凤九来说,对他的处理极其棘手。
他已经证实了齐王其实就是他的生父,而且齐王造反的原因还是他的生母。
朝廷上早就议论许久,明日里就是各国来朝庆贺之时,今日必须决定齐王的处置。
故而,从晨曦到落日,朝堂里的官员还在争论不休。
廉亲王支持齐王必死,丞相觉得终身监禁,朝中中立的大臣则站着不说话。
“报…皇上,天牢传来消息,齐王…自杀了!”一御林军从殿外匆忙进殿。
“自杀了?”
“竟然自杀了吗?”
…朝堂之上,再度掀起了热潮议论。
而坐在龙椅上的凤九却只是眨了下幽深的眼眸,神情自若。
这下,什么讨论都结束了,各大臣终于得以退朝。
朝阳殿内。
一种薄荷味的熏香在殿内各处萦绕着,袅袅白烟自青鼎铜炉散开。
凤九坐在软垫之上,一手轻轻的附在案桌上,脸上甚无表情。
齐王之死,出自谁手?
林先生也泰然自若的坐在凤九赐下的椅子上,“皇上,不论齐王死于何人之手,但于您、于社稷都是有益而无害的。”
是的,齐王之死并非因为凤九,而是另有其人。凤九还做不到将自己的生父杀死的地步,那到底是谁下的手,就耐人寻味了。
凤九不杀齐王,当然也没打算要认齐王。
“此事必查,明日各国晚宴设在金銮殿,如若朕让阿香进宫,林先生以为如何?”
林先生惊,嘴微张。
“皇上…您这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她是朕的师妹,让她进宫戏完几日也可。”凤九微微笑了,林先生所想他怎会不知,他也不会那样做,接阿香进宫,皆为私心。
这几日他会很忙,恐没机会出宫,所以他才有此打算。
林先生松了气,抚额,“原来如此,那董姑娘住于何处?”
“朕寝殿旁羽香殿。”
“这…”
“林先生,有问题么?”
结果,书香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被接进了宫。
羽香殿,皇上新赐的宫殿。本为皇上寝宫朝阳殿的偏殿,现在却是正式有了主人。
董书香一入宫,并且得以新皇重视,翌日一早,皇城皆论。
凤九给书香的理由很简单:你是朕的师妹,朕多多照顾有何不行?
书香却想到了令狐冲和小师妹…
金銮殿,灯火通明,入耳笙歌。
殿内中央,众舞女舞姿轻盈,似蝴蝶在采蜜,又似蜜蜂在传粉。
各个座位上的使臣、大臣们互相敬酒,好一番热闹场景。
而坐落在最高处的凤九微眯着双眼,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可以看出他双眼里其实有那么一丝茫然。
做到这个位置,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其实真的不想坐。
在他左右两边的是鞑靼太子穆尔兰舟和东汗二皇子元祐,都是手握实权的人,他们身份高贵、实力强劲,再加上他们本身的才能,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故而,他们两人都是众多各国使臣争相巴结的对象。
可他们从宴会到现在,手掌心里的酒还剩大半,而在朝堂上坐着的使者大多已经红脸了,显然喝了不少。
左右一番敬酒后,穆尔兰舟和元祐两人也保持了冷凝状态。
穆尔兰舟是阴狠的性子,俗称笑里藏刀。
元祐是冷,是一种性子里极致的冷,靠近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端坐不过半个时辰,元祐就找了借口起身离席了。
他离席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去找书香。
董书香却是一人独坐在了羽香殿院子中的桂花树下,双眼闭着,仔细凝听四周的声音。
“董书香,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元祐对待书香总是有些不一样,因为他那股子里的冷收起了。所以,书香才会感觉元祐其实和那个冷到彻骨的东汗国二皇子实在是差别太多了。
书香睁开眼,辨认声音,迟疑道:“元祐?”
“可以辨别我的声音,看来那个消息似乎…”元祐说到一半却是停了停,“凤九对你不错。”凤九对待董书香真是着实不错了,竟然就这么几天他都要把书香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确实,凤九让书香进宫,除了自己的私心,更为主要的是保护好书香。
元祐和穆尔兰舟两人都知道了书香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不知道他们两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安心。这也是为什么书香进宫连书豁、书生两人都没有反对的原因。
“我师兄啊,他对我很好。”书香笑着回答。凤九对她太好了,让她都有些不安了。
元祐一直凝着她的眼睛,对于书香的眼睛现在除了换眼外无法恢复,他不可否认感觉到自己有一定的责任,要是当初直接将她的眼睛给治好了再走,现在…至今为止,他都还记得那双纯净的眼睛,那里面很纯、很纯。但是,现在却不在了。
“怨不怨我?”
“呵呵…你当初救我的救命之恩我都没还呢,说什么怨你的话。”
书香是真的不怨元祐的,元祐那般巧合之下救了自己,虽然没等她眼睛恢复就走了,但是总归是要谢谢他的。
元祐倏然轻轻的闷哼一声。
书香一顿,“你受伤了?”
元祐愣,没说话。
“你真的受伤了,是剑伤。”书香确定道。
元祐还真是受伤了,东汗有太子,而他是对太子继位最为危险的人物,在这一路上太子的人马相继伏击,这伤是在一次十人对战太子五十死士的时候留下的,就在前几天的事情。本来伤已经经过了处理,休息个几天就会没事了。
“这样你都能知道。”这话,算是承认了。
书香抿了抿嘴,长长的吸了口气,“我是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而且你刚才似乎是碰到了伤口,所以才会闷哼一声。”刚才的一声闷哼,虽然他强制的压下了,可是她还是听出了不对劲。
其实元祐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对任何人都不信任,所以,就算是他受伤了,也是由他自己处理的。若是一开始得到了好的处理,他的伤会更快好一些。
“没事了,很快就好了。”元祐说着,却是低眸看了下自己的肩部,上面沾了血液。受伤了是不能喝酒了,刚才他只是喝了一点而已,又为了找到这地方费了些劲,所以伤口渗出血了也不奇怪。不过,这点痛,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书香沉凝半响,“你出血了。”嗅觉发展得太快了,所以就算是元祐只出了一点点的血,她也闻到了血腥味。
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瓶子来。
“这瓶子里的药粉能让你的伤快点恢复。”
她只是拿出了瓶子给元祐声源的那处方向,却并没有说要给他‘看看’。
所以,元祐不接,却轻笑的问:“为何你不直接给我‘看看’,你这直接拿我药粉,为何?”
既然能知道他受了什么伤,又怎么样了,以往她的做法不是直接要给他亲自‘看’的么?
第19章:羽香殿被人惊扰
元祐这么直接的问法倒是让书香惊诧了一番,在她想来,元祐是根本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嗯?”元祐低沉的嗓音又起,“怎么不说?”
“这个是你让我说的啊,”书香心里做个准备,她和元祐的关系其实并非很好,而且由于身份上的差别,她和元祐注定不能是朋友,“你真的确定让我说?”
“你说就说,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这回,他倒是更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了。
书香正了正身子,她也不是个闷马蚤的,说就说。
“我和你相处过几天的时间,我发现你是个警戒心很强的人。”
这话,够委婉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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