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妃
作者:冰隐
[乱后宫:绝代佳人]
夏阳正烈,凉风徐徐吹送,为炎热的大地带着丝凉爽,清风不经意,将片绿叶追逐,随着风的旋律飘扬于空中,最后飘至打开却未来得及合上的书页。树荫之下,袭白衣的白雨淳靠在宽大的贵妃椅里,长裙拖于地面;阳光透出树叶间的小空际投在她娇小的身上,眼帘被细长的睫毛覆着,映出淡淡的暗影。
婢女小离望而却步,不敢上前打挠只好无声地立于远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雨淳悠悠转醒,忪惺的睡脸呈慵懒状,发丝有几分凌乱,却为平日不苟言笑的冷颜平添妩媚妖娆。
“什么事”白雨淳继续闭着眼养神,头也不回的问小离。
小离虽在白雨淳身边好些时候了,但仍对她与生惧来的凌洌微感惧怕,或说摄于她的傲然。除了圣邪宫主和白公子,怕世上难有人敢接近她。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白雨淳身后,卑躬虔诚的伏首并递上个小纸团,说道,“圣邪宫主的飞鸽传书。”
闻言,白雨淳缓缓睁开美眸,眼底呈现片冷然,有如千年冰山般难以溶化。她接过纸团,打开,细细审阅。看完后将纸团捏碎,洒向空中。
“宫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整了整凌乱的发丝,白雨淳说道。
“倒没说,只是听灵鹫说,宫主有重要的事,暂时不回沁雪山庄了。”小离走上前,替白雨淳拂去衣上的叶子。
“备桥,回相府。”翩然的转身,雪色的衣袂在空中划开个优美的弧度。
“是。”小离紧跟其后,暗自赞叹她与自天成的高贵,言行皆优雅万分,清灵绝尘的气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相府
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拉开沉重的大门,乍见到来人,脸上片震惊。
“大小姐回来啦。”说着,管家朝门内大喊声,“快禀告相爷,大小姐回来了。”话毕,他扭过头对脸漠然的女子笑道,“大小姐请。”
白雨淳不看他,跨过了玄关冷漠不含温度的声音扬起。“我哥在哪儿”
“在皓然居。”管家应道,却有些訝然,以往每次白雨淳回家必先去看望二夫人,有时候甚至连相爷也未能见上面便又勿勿离去,而这次程管家在白府做了三十余年了,白家兄妹俩可谓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白逸扬为正室所出,是白家的长子,而白雨淳却是侧室所出,自小并不受宠爱,也因此就成她冷漠不喜与人交谈的个性。
自五年前白老爷和白夫人相继因病逝世后,白逸扬凭着自身的卓越超凡,当上了本朝第位年仅二十的宰相,光耀了白家的门楣。却在这时,白雨淳便搬到云州的沁雪山庄,除非有事,否则她极少回白府。府中下人虽都奇怪为何大小姐突然之间会住到云州,却无人敢问,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便算。
“我娘身体好吗”知道程管家直跟在她身后,白雨淳微微侧首问道。
“这”程管家难以启齿,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照实说。”
“二夫人她,这段时间时常反复,并且比往常更甚。”程管家双手摆于身前,无奈道。
闻言,白雨淳敛下眼帘不语,闪即逝的愧疚之色被隐藏在黑眸下。
还未踏进皓然居,曲洞箫悠悠飘来,悠扬深远,如流水潺潺,令人甘愿沉浸其中。
白雨淳顿了顿足,忤于白衣飘扬的男子身后,示意程管家退下,无声的等待着他。
良久,曲毕白衣男子悠悠转过身来,清析可见的是张不属于人间的绝色面孔,斯文儒雅亲和随意。身上流露出贵族气息,因他唇边的浅笑恍然间竟让人误以为是天神降世。
“回来了。”淡雅的嗓音有如山涧泉水,绢绢细流,流淌过人的心田,温温暖暖。
白雨淳轻点点头,抬眼迎上那双温柔似的星眸,仅了片刻又移开。
白逸扬狐疑的看向低首的白雨淳,从来,她没有主动找过他,今天却的确令他生疑。
“在外切可好”他问道,如既往的温和,眼底暗藏着她和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情愫。
他不语,在等着她主动说。
“很好。”她答,始终没将视线从地面抬起。直到他们之间的安静变得有些迫然,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我娘的病。”冷眸蒙上层淡淡的灰色,她似在询问,似在请求。
白逸扬咬了咬牙,接到她恳求般的眼神,丝怒气由心底窜升,她的眼底除了她娘亲,恐怕再也没有谁了吧
“能做的,我都尽力了,你娘只剩三个月的命。”气归气,但他仍如实说于她听。
她的思绪辗转万千,脸上神色却平静依旧,看不出有丝的变化,只是那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谢谢。”声细如蚊,她转身欲离去。
身后传来的温和嗓音止住了她的脚步。“上次我跟你提的事”
白色的身影停留在原地,似难迈开步子,平静的心湖像被击进颗大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股酸楚自心底溢漫开来,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价值,便是在于为他铺路。
白逸扬直盯着她离去时的背影,孤寂而冷漠,眼中神色不定,轻叹隐于风中无人发现。
推门而入,弥漫着檀香的房内纱幔轻扬,静谧而暗淡。
径直走到内室,只见道瘦弱的身影背对她,坐在团蒲上,手里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辞。
“娘”似有若无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里更显飘渺。
景漪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原来紧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被病魔折磨得憔悴的脸上映下些许岁月的沧桑,却仍然不难看出年轻时那张脸孔是何等倾国倾城,只是眉间那股忧愁始终无法抹去。
“淳儿回来了。”语气间并没太大的起伏与喜悦,仿佛那人与她无关。
“嗯。”她轻应。
景漪站起身转向她,“见过你哥了吗”
“见过。”转随娘的脚步,她伸出手搀扶着她坐在软榻上。
“那,你都知道了。”景漪看着她平静淡漠的脸,这么多年来,第次这么仔细的端祥她,却不知她已出落得这般绝美动人,恍然间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迟疑片刻,白雨淳点头。
“娘且放心,淳儿定会”她的手覆上她的,话犹未了,却被景漪打断。
“与其花费心思在娘这垂死之人身上,不如去帮你哥吧。”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冷淡的说道。
白雨淳乍异的望着娘亲,深深不解。
“你哥这么做,也是为了白家着想,你身为白家的人,自是应该帮你哥才是,况且进宫是多少女人梦寝以求的事,你哥毕竟是疼你,进了宫便可享尽荣华富贵。”
“娘,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进宫,美其名为了白家,但她怎能不懂她亲大哥的野心
“如果是娘的意思,淳儿自应遵从。”
“好吧,娘累了,你也回去吧。”
白雨淳迟疑阵,无语的退出了房间。
[乱后宫:绝代佳人二]
是夜,深沉而静谧,惨白的下弦月散发出枯涩的淡光,寂得有些凄凉。
于夜幕中,昏黄色的灯火摇曳着,跳跃在绝美冷傲的脸上,无波的眼眸空洞得没有焦点,不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就连有人站在她身后许久,她也没发觉。
“淳儿”温雅的声音陡然而起,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白雨淳蓦然回过神,仍有些茫然的望着来人。
“这么晚了,什么事”她别过眼,不看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喜欢看他,似乎更多的像是逃避。
“对我,你定要这样吗”他哑声问道,明知道她对谁都这样,却忍不住想要她对自己是特别的。
白雨淳站起身,踱步走向窗边,望着漆黑的天际,股沧凉之意涌上心头。
“那你对我,又顾及了兄妹之情吗”腔恨意如泉,渐渐的涌了上来,漫布她整颗心。
“利用我娘牵制我,利用我争权夺利,这是个哥哥应有的所为”她骤而转身,横眉怒视着他。
白逸扬无语,温和如煦的脸庞不泛丝波澜,静静的凝视着她因生气而微醺红的脸颊,仿佛这才使她恢复了些人气,不再冷冰冰的宛如座雕像,不愠不怒,对任何事物对不在意。
“舍不得你娘的人,是你;不愿离开相府的人,是你娘;所以我如何利用你娘牵制你要你进宫,是因为长兄如父,爹去世得早,我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为你选择好的归宿,而进宫,是惟能匹配得上你宰相之妹的身份;更何况。”他扬起抹浅笑,温柔而无害,“进宫,也是你娘的意思。”
她冷哼,勾起的唇角有几分嘲弄。“不愧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卓越超凡,凡事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
白逸扬耸耸肩,不置可否,这本就是他生存于世的手段。而她,需要时亦将成为他的棋子。
“如果我娘死了,你还要用什么来牵制我”她轻转冷眸瞥向他,言下之意,三个月后,娘亲香消玉陨之时,亦是她彻底离开白家之日。与其说离开白家,不如说远离他。
白逸扬微敛目,唇角含笑。“如果我能治好你娘呢”
闻言,白雨淳微微怔,随即轻笑。
“你笑什么”他蹙起眉,问道。
她凝视他半响,才缓缓开口。“你这么做不累吗”大费周张的将她娘留在相府,给她治病,为了留住她;甚至现在要用她娘的生命来威胁她,只为了,要她进宫。进宫是为他巩固朝中地位“找个配合你的女人,多省事。”
沉吟片刻,他握起桌上的青兹茶杯把玩着。
他说,“因为你够冷静;代帝王宠妃除了有妖媚惑人的功夫,更需要的是睿智,懂得欲擒故纵,方能掳获男人的心。”
顿了顿,他眼角轻扬,瞥向脸漠然的她。“哥相信你,除了你,再无人能胜任。”
“抱歉,你的帝王宠妃我不感兴趣,夜深了,请回吧。”她走至床畔,随下逐客令。
“你好好考虑,想好了便来找我。”深深的看了她眼,留下句话,便转身离开。
伫立于窗边,低眸送他颀长的身影离去,眼底的寒霜化作悲凉,沁入心间。
她是孤独的,从来都是。
从小,她便是个不受宠的孩子,爹从来没多看过她眼,也渐渐地开始冷落娘,于是娘将过错全部归咎于她,便对她爱理不理;无疑,娘是爱爹的,所以在爹与大娘过世后娘仍守着白家,只盼有天老死后能葬于爹的坟边。
她爱娘,无论娘对她如何,她却依旧如同娘对爹样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黑暗中,道与夜同色的身影闪入房内,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白姑娘,宫主有新指示。”单膝跪拜在地上的黑影低首,用低沉得没有丝波澜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要你深夜通知”白雨淳未回过身,依旧望着窗外,明明那身影早已消失,为何是惆怅,是失落。
黑影无声的呈上个密封的信封,白雨淳瞥了他眼,随接过信封,折开来看。看完,脸色不禁凝重几分,蹙起的眉头更是说明了她的不悦。
良久,她将信纸叠好,收回信封回,转向黑影。“回去告诉宫主,他吩咐的事,雨淳会照办。”
黑影抬首,脸上含着些许不解,张口欲言,终未言,离去了。
夜,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
清晨,薄雾未散,灰蒙蒙的笼罩在白府上方。
听雨阁
双素手拉开紧闭的房门,清扫的佣人抬首望向那张冷颜,袭雪衣迎着风飘逸飞扬,宛如天仙。
楞了楞,佣人忙不迭地低下眼继续手边的工作,心里暗忖着:那双眼眸过份冷洌,不是好事儿啊。
白雨淳径直向皓然居的方向走去,罔顾路上下人们对她投来的异样眼光。
“大小姐早”皓然居内白逸扬的贴身侍婢婉如见到来人,微微福身。
白雨淳不看她,只是看向她身后那扇门。
“我哥起身了么”
“相爷在沐浴净身,准备早朝。”婉如抬起头,语气平淡却不见恭敬,眼神微冷略带着不屑。
白雨淳越过婉如,正要伸手推开门,却被她拦身阻止。
“大小姐,相爷在沐浴。”她直视上白雨淳冷如冰霜的眼,重申了次。
她微敛起眼,迸发如剑般的冰芒射向婉如,单手轻易的推开挡在面前的障碍。
进入房间,氤氲的气雾扑面,顿感觉脸上微湿润。
越过屏风,她伫立在浴桶前,看着水中的俊美男子闭目养神,仿佛对她的到来恍然不知。
赶紧跟了上来的婉如卑躬伏首,素面上写着恐慌。“相爷”
“出去”白逸扬始终没有睁开眼,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轻扬起,却使婉如微楞。
“是。”不甘心的瞪了瞪身旁的白雨淳,婉如悻悻然的退出,徒留两人各自沉默。
良久,他率先出声。“这么早来找我,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
“诚如你所愿。”
轻搓手臂的手顿了顿,他的俊脸浮升起抹如阳光温暖的笑容。“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她自嘲的想着,有哪个哥哥会把自己的妹妹推进火坑有,那便是他。
他要权利,要操控整个天祁皇朝,仅仅是宰相的尊位根本满足不了他。所以他需要宫里宫外都是他的势利,为了他的野心,他不惜牺牲她。
她算什么个庶出之女。
凝视着他温雅如斯的脸庞,如何想像那会是天祁皇朝翻手为云负手为雨的宰相如何想像那背后是怎样的狼子野心
“回去准备准备,随后与我同入宫。”
白雨淳转身之际,眼不经意瞥见他挂在赤祼的胸膛前用红线束着白玉,眼底划过丝异样。
[乱后宫:绝代佳人三]
凉风吹送,湖水漾起层层漪涟,湖畔上杨柳垂依,绿草茵茵,美不胜收。拱桥之上,名白衣飘扬的冷艳女子遥望远处气势磅磗的宫阙,明目流转,隐含几许落寂。忽闻阵凄柔婉转的的琴声,那琴声或高越,或低缓,如落花曼妙起舞。
寻声而去,发现琴声源自精致的凉亭中,绝色的女子面容恬静,青葱轻拂着琴弦,优雅至致。依能从她华丽不俗的服饰看出,这必是皇上的后妃。
白雨淳忤在不远处,既不转身而去,也不上前。直至琴声渐落,眼尖的宫女发现了她,厉声喝斥道,“大胆奴才,竟敢扫仪妃娘娘雅兴。”
白雨淳微敛目,心中不屑,狗仗人势也不过如此。
听闻清梨的喝声,被称为仪妃的美人转眸,亦看到白雨淳,却在接触到她冷洌的目光时为之震。心中暗自感叹那绝世的容颜,也在感叹她那凛人的气质。
白雨淳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仪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果然美丽无双,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清梨疾步走到白雨淳面前,横眉怒视着她。“还不赶快退下。”
“清梨”仪妃温婉的嗓音唤住了清梨,只见清梨卑敬的低下头,与前刻大相庭径。
仪妃娉婷而至,带着温柔浅笑看着白雨淳,似示好般。
“姑娘可是新晋的嫔妃”看她的衣着,不似宫女,亦不似后宫妃子,倒有几分像是官家千金。却未听说哪家千金小姐有这般姿色。
白雨淳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冷漠的眼睨着仪妃。
仪妃见白雨淳不答,顿感几分尬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下倒是身边的清梨出声了,“娘娘问你话呢”
宫中谁不知道仪妃最受皇上宠爱,而皇上尚今未立后,后宫以三妃为首,除了不受宠的柔妃,后宫便以仪妃最大了,识相的太监宫女无不极力讨好仪妃,而清梨是仪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平日里说话也比其他宫女底气足些。
“仪妃娘娘。”白雨淳微垂首问安,却不福身。
仪妃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断定她是某位大官的千金小姐;只是她那眼底的傲然或说淡淡的敌意让仪妃心疑。
她们应该是第次见面才对,而且在进宫之前她直在为何她会对她露那般敌意
此时,名小太监自远处小跑来。见到是仪妃,微微怔,连忙拜安。“参见仪妃娘娘。”
仪妃挥挥手,示意太监起身,浑然天成的威严端庄淑仪的气质展露无遗。“小路子,跑这般急所为何事呀”仪妃淡雅清朗的声音不怒含威,令雨淳侧目。
“回娘娘,是皇上”小路子答话时,眼光瞟向白雨淳。
“皇上”提到皇上,仪妃眸中显然散发着某种光芒。
“是的,皇上有事召见雨淳小姐。”小路子如实回答。
仪妃挑眉,纯善的目光瞥向白雨淳。“原来你叫雨淳。”
白雨淳的嘴角轻扬。“是。”
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闪烁不定的神色,白雨淳佯装没看到。
“请公公带路。”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仪妃收回目光。
“娘娘,这叫雨淳的女子很是高傲呢,不知道皇上找她做什么万”青梨话说到半,被仪妃轻轻瞪立即噤声。
“做奴婢的要有奴婢的样子,要懂得慎言慎行,莫叫人说我清熙宫的人不懂规矩。”仪妃肃然的说道。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清梨像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仪妃再次将目光移向早已不见伊人芳踪的方向,若有所思。
朗乾宫
朗乾宫属皇上休息的居所,所以相比之下少了份拘谨,多了份惬意。由小路子带领,穿过好几道回廊,也终于见识了这皇宫的魁丽,皇上的寝宫更是奢侈。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金漆梁柱绘着栩栩如生的飞龙,充分象征着皇权。
“皇上,雨淳姑娘带到。”小路子扯开尖细的嗓音,向背对他们的名男人说道,态度虔诚。
白雨淳疑惑的望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全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神圣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他......便是皇上
许久,径自沉浸在摆弄花卉上的冷韶天终于察觉身后有人,回过身来,却正巧对白雨淳冷然的目光,不觉笑了笑。“小路子,退下吧。”富含磁性的男性嗓音如丝清风,轻轻柔柔。
白雨淳讶然,但飞快的,又了然的轻笑。若不是看到他眼眸底下那抹冷洌,她也差点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骗了。试问,代少年君王,凭借着自身的能力诛臣抗外敌,以保得天下太平,国家昌盛,又怎会如他外表那般秀雅,自古以来每个有作为的皇帝无不是有他们自己的手段,他,也不例外。
“白姑娘么”冷韶天指了指她身后的椅,示意她坐。
“谢皇上。”微颔首,以表敬意。
冷韶天凝视着她阵,随拍去手中沾上的泥土,轻笑道,“你果真如宰相所言,貌比天仙,倾国倾城,就连朕的后宫三千佳丽在你面前也尽失颜色。”
“皇上过奖了。”对他的赞赏白雨淳泰然自若,脸上并无太多情绪变化。
“仪态万千,娉婷秀雅,美撼凡尘,朕因拥有淳妃这样的美人儿感到开心啊。”冷韶天似真似假的说着,清新俊逸的脸庞是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白雨淳微讶的蹙起眉。“淳妃”是指她
“难道宰相没跟你说,今早朕在朝和殿下诏册封你为三宫嫔妃淳妃。”说着,倾身往前,性感的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语,“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朕的淳妃。”
没有欣喜若狂亦没有为此带来震惊,她仅是低着首,暗自勾起嘴角苦涩的笑。
“谢皇上恩典。”
冷韶天狐疑的看着她过份的冷静,晋封为妃是天下女人梦寝以求的事,怎地她看上去却没有意料中的喜悦,反倒浮上淡淡的忧愁
[乱后宫:君宠]
淳妃,多光耀宗门的词语。
拜她伟大的哥哥所赐,她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接晋封为妃,不是嫔,不是贵人,而是妃三宫贵妃之,人之下,万人之上。
连她娘也对她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白雨淳已理不清此时的心绪,她是该笑抑或是该哭她亦不记得是怎么样退出娘的西厢小筑,只是觉得心里的酸楚无法言喻。
湖岸,袭白衣,鲜花映更是粲然生光,儒雅的气息温和如煦,玉骨仙风仿如不似这凡尘中人。
白雨淳眼前恍然,倒映在湖里的人影潋滟波光,她仿佛能看到他揪起的眉,道不尽的怅然。心底似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阵悸动。
白逸扬察觉她的到来,轻转身,不含感情却偏偏柔和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那瞬间,她收起了不该有的情绪,暗笑自己竟以为他
恢复原有的冷漠,翩然而转身,离去的她始终未能发现,他的柔情是为她,他的惆怅亦是为她。
伫立在朱漆大门前的白色身影抬首望了望顶头的烈阳,此时沉重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雨淳姑娘,请”白发老者走直白衣女子身前,毕恭毕敬的颔首。
“宫主可在”跨上台阶,她漫不经心的问。
“圣邪宫主现身在沧州。”老者低着头,紧跟在她身后。
白雨淳顿了顿,“他去沧州做什么”
“老奴不知,宫主没说老奴亦不敢多问。”话说着,老者从怀里掏出把类似于钥匙的玉,交予她手中。“宫主只交待老奴把灵仪阁的钥匙交给姑娘,还说,姑娘可取走看中的物品。”
白雨淳接过钥匙,略为疑惑的看了半晌。灵仪阁圣邪不许任何人接近的地方。
那是间陈旧的阁楼,位于净淳山庄最僻静的处,平日除了打扫的下人外,圣邪从不许任何人靠近,而净淳山庄里的人几乎将这处遗忘。
白雨淳迟疑的看看门顶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灵仪阁。”她跟圣邪到底有什么关系
敛了敛心神,白雨淳不再想,转动着钥匙。“吭”锁开了。
灵仪阁四面是墙,连扇窗都没有,惟的光亮来自屋顶的天窗,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白雨淳站在门外多时,扫视眼屋内的摆设,那是间女子的房间,忽然股异样涌上心头
最终,目光定格在梳妆台上的锦盒,像是被某种神力驱使,她迈步上前,拿起锦盒打开来看。放在手中仔细端祥着。
她看中的东西可以带走是吗好,就它了
回到相府之时,已近黄昏。
微凉的清风轻拂过湖面,泛起湖水粼粼,夕阳将她的身影拖得长长的,白色的雪衣被染色淡淡的橘色光晕。
“去哪儿了”不期然,去路被拦住,白逸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她不看他,而是将眼睛移向其他地方。
天边的云彩被染色,阵风吹来,晚霞被吹至散各处。
“宰相大人真的体恤亲民啊,连小女子的去向也要过问。”她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含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再过几日皇上便要举行封妃大典了,这段时间内,臣自当要负起保护淳妃娘娘的责任,倘若娘娘有个什么事儿,臣怕无法向圣上交待。”他不愠不怒,如既往的温柔浅笑道。
“那有劳宰相大人了。”话落,她大步流星,原本已冷然的脸庞更蒙上了层冰霜。
“淳妃娘娘。”他唤住她。
“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至封妃大典之前,就委屈您待在府中,切毋擅自离开相府。”柔和似水的嗓音轻扬,夕阳下,两道身影背对着。
白逸扬低首,自嘲地笑笑,看来他们兄妹俩这生都要这样敌对了。
远处,钟声起,飘荡在朗空中,回声阵阵。
玉璃宫,冷韶天特赐给她的宫殿,粉妆玉砌金碧辉煌。
白雨淳拿起冷韶天御赐的珍玩,又放下,纤手拂过他给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难怪人人都想要权利,有权便能得到切,是这样吗”
说完,她转首,冷眸瞥过排宫女太监。皇上特赐淳妃娘娘太监六人,宫女八人。个人需要十四个人来服侍,那她什么都不用做了吧。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的新主子所问为何,但聪明的,都选择沉默。心里想的却是同件事儿:服侍这样的主子,不知是福是祸,她太冷了
“都下去吧。”纤手挥,她淡然说道。
再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套鲜红衣裳,她皱眉她不喜欢红色,太鲜艳夺目,她喜欢白,纯净的白,冷漠的白
但今天,她不得不穿,由她娘亲自为她穿上的嫁衣。是的,她嫁人了,嫁给天下之君。
端视着镜子里映现出来的冷颜,淡扫娥眉,翦翦幽瞳似水清澈;清艳脱俗,玉貌绛唇楚楚动人;这使她想起她临走前娘眼底的惊艳。
长这么大,这是娘第次正眼看过她。
拾起了感伤,她轻蹙眉,那是被人打挠的厌恶。
“谁让你进来的”伸手抽动系着袍子的带子,任它滑落在地,露出单薄的月牙色亵衣。
“娘娘。”熟悉的声音令雨淳侧目,转身来来人,抹疑惑闪逝。
“小离”她竟也在宫中。
小离美目流转,见四下无人了才举步走近她。
“雨淳小姐,宫主命我入宫助你。”
助她不如说监视她,圣邪从不相信任何人。只是她不懂,不过区区个仪妃,他何需大费周张并且,还要派小离来监视她,他在怕什么
“是吗”她讷讷道。“这里不需要你,去清熙宫。”
“是,娘娘。”
待小离离去,玉璃宫又只剩下她了。
是夜,欲静,黑暗笼罩着。
只看宫灯盏盏被点亮,皇宫里忽如明昼,驱走了夜的悲凉。
疲惫了天的冷韶天带着身酒气闯进了玉璃宫,推开欲扶他的小路子。“全都给朕退下。”
白雨淳从书中抬眼,不带思绪的瞅着他。
“朕的淳妃娘娘,还不过来扶朕。”微醉的他摇摇晃晃的站着,露出邪气冷漠的笑容。
她放下书卷,优雅的起身,才伸出手,冷不防被他反手搂入怀,她惊愕的瞪大眼,他身上的酒精味道让她不适的拧起了眉。
“怎么不喜欢朕这样抱着你”他将她的蹙眉曲解,语气瞬间降温。
她摇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他凑近她的发间,吸汲属于她的香味。“好香”
她轻推开他,为他倒了杯茶水,“皇上,喝杯热茶解解酒。”
他迟疑片刻,大脑还有些转不过来。
“皇上”见他定定的凝视着自己,她又开口。
他接过她手中的茶水,不饮,反而放回桌上。“伺候朕沐浴,朕今夜留宿玉漓宫。”
她忤在原地不前,今夜他要留宿玉漓宫
“淳妃不乐意”走开几步的他发觉她没跟上,遂转身对上她冰冷的眸。
迎上他凌洌的眼眸,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既然选择了,她还能说不吗
帝王宠妃是么既已无可眷恋了,好,那她便丢掉自己,享回帝王宠妃
[乱后宫:君宠二]
天微亮,冷韶天悠悠醒来。
乍见怀中紧搂着的人儿沉睡的脸庞,不禁仔细的端祥了番。
她睡着时的样子可比醒来好看多了,吹弹可破的肌肤晶莹如玉,娇唇不点而朱;眉宇间那冷傲灵动中却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大手沿着光滑的背脊游走,有几分轻拂之意。怀中的娇娃低咛声,随即转了个身,看她那憨态,冷韶天失笑。
“淳儿”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喃。
“唔”
美眸缓缓的睁开,映入张俊秀儒雅的脸庞,白雨淳微怔。
凉凉的空气袭刺着肌肤,她瑟缩着,却恍然发现与他赤裸相对手很快的拉过被褥披在身上,遮住了外泄春光。迎上他略带戏谑的眼眸,她不禁阵气恼。“看什么”
这时,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想不到我的淳儿还害羞呢,你全身上下朕都看遍了,很美”他轻笑道。
听闻他的话语,她忘了气,只觉心头震,我的淳儿自秦皇始,历代皇帝皆自称“朕”,如今他竟称“我的淳儿”而非“朕的淳儿”。
“昨晚,淳儿可是很热情呢。”瞥了眼手臂上劲间背上的抓痕,他坏意的笑着。
顺着他的视线,她亦看到他身上青块紫块,还有刺眼的抓痕。脑海里浮现昨晚,她竟像个荡妇般回应着他,顿时,阵红潮浮在她白皙的脸,手指紧紧揪住被角,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明明是她诱惑他,结果反被他的柔情迷惑,并且可恨的是,自己竟然陶醉其中,可恶
趁她失神之际,他把将她再揽回了怀里,轻啄着她光洁的额头。轻语,“朕发现,你是只小妖精,朕已经被你迷上了。”她的甜美,让他恋恋不舍。
他的话让她低垂着螓首,股悲戚溢上心头,连嘴角的笑却略显苦涩。
他将她轻轻呵护在怀里,仿佛是他的珍宝。用下巴轻抚着她的细发,“朕可以给你切。”
她想说,他的切她不稀罕。偏偏话到了嘴边却便得言不由衷。她说,“臣妾只求能长伴皇上,便已心满意足。”
听听吧,多虚伪和她那亲爱的大哥样的虚伪,此时的他定在径自欢笑。
端坐在铜镜前,白雨淳任宫女为她梳起发髻。
“娘娘,您真美”楞楞地看着镜子里映现出来的容颜,年幼的宫女赞叹道。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对她的赞美仿佛司空见惯,不予理会。
“奴婢名叫灵儿。”宫女受宠若惊,停下手边的活儿,连忙福了福身。
“好名字。”她喃喃自语。灵气逼人,灵儿
另名唤作景儿的宫女小跑入寝宫内,神色勿勿。白雨淳骤然转身,冷冽的眸如迸出冰芒射向她,景儿微惊,为她的冷然所摄,心有所悸。“娘娘吉祥”
“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我玉漓宫里的人,必要懂得处世不惊,难不成天塌下来了吗”她厉声斥道。
景儿“扑咚”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娘娘饶命,奴婢知罪。”
白雨淳冷冷的瞪在景儿,再转向脸怔然的灵儿,意味深长的说,“玉漓宫不需要没用之人,懂吗”
灵儿闻言,唯唯诺诺的点头。
“起来,什么事说吧。”她说。
“回,回娘娘,是仪妃娘娘来访。”景儿仍垂着首,不敢对上她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眸。
“仪妃”她冷哼,后宫之中的消息果真是灵通到不行,大早便有人来“探望”她这个新人。“走,迎接我们的仪妃去。”话毕,她云袖挥,负手于身后。灵儿与景儿相视眼,被她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所震摄,心底暗自佩服。
端庄秀雅,大方得体,瑰姿艳逸不愧是贵为后宫之首的仪妃,言行举止间透露出优雅。
仪妃翩然转身,只见袭白衣的她简约而不简单,恍如天仙而至,清新淡雅;冷眸犹似泓清水,自有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令人不敢亵渎。
是白雨淳率先开了口,却见她两边唇角轻轻的扬起,浅笑着。“仪妃娘娘大驾我这玉漓宫,使玉漓宫篷壁生辉呐,若淳儿有怠慢之处,还请仪妃娘娘海涵。”说着,她令灵儿奉茶,并示意仪妃坐。
“妹妹哪里话,我与妹妹虽只有面之缘,却对妹妹喜欢得不得了。但既如今妹妹已入宫,大家便以姐妹相称吧,莫生疏了才好。”仪妃美目流盼,轻呷了口香茗,淡淡笑。
“姐姐说得的,淳儿初进宫,对宫中许多规矩不甚熟悉,还请姐姐多多提点。”她嫣然而笑,回应她的客套。
仪妃从茶杯子中抬起眼,瞥了眼她,眼底是让人捉摸不定的神色。
“听说皇上昨夜留宿玉漓宫,是么”仪妃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却不小心流露出本意。
白雨淳在心里冷笑,这才是她来的目的吧。尽管她白雨淳不懂情,却仍能从她眼中读懂她对冷韶天的爱意。不禁暗笑她的愚蠢,有道是自古帝王多风流,却从不为任何女人停留他的目光,他们的温柔只是时的心血来潮,而她竟爱上代君王,或许这正是她的可悲之处。
“是的,皇上早朝时才离开。”
仪妃黯然的垂下眼睑,心底散漫股异样,刺痛着。
她说,“皇上从不在任何妃子的寝宫留宿。”
话出,换来了白雨淳的惊愕,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抖。很快,她恢复的淡漠优雅。“是么”
“倒也难怪,淳妹妹长得这般标致,莫要说男人,就连姐姐身为女人看了也觉得心醉,皇上宠爱你是自然的事。”仪妃巧笑倩兮,眼底是难掩的落寞。
“那好,我也不打挠淳妹妹了,改明儿有空到我清熙宫坐坐,我个人也怪寂寞的。”
白雨淳轻轻点头,在仪妃转身之际,冷然的目光与她身边不显眼的小宫女接触,冷凝更甚。
仰首看看时候,心想着,他也该下朝了吧。
白逸扬经过路华殿时,赫然看到斜倚着梁柱等候他的人儿,他挑挑眉,并无太大的意外。或者说,那在他意料之内。
“淳妃娘娘。”他有礼的作揖,俨然位谦谦君子。
白雨淳静静注视着他温和如玉的俊脸,明明才夜不见,却恍如隔世;那声“淳妃娘娘”将他们的距离拉得好远。
“娘娘在宫中,可还习惯”见她久久不语,白逸扬率自开口,温和的嗓音如清流般,暖人心田。
说不习惯能改变什么吗她想。
“你,开心了。”他相信皇上会宠她,于是,她注定要踏上与妲己褒姒同样的道路乱后宫,惑君主,红颜终是祸水。
他笑了,从容自得。仿佛丝毫不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惭愧,他说,“淳妃娘娘确是了解臣,不然,也不会进宫。”
“你知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当然,我还知道你进宫的真正目的。”他斜睨着她,眼中含着笑意。“仪妃”
她轻挑眉,“你还知道什么”
“圣邪宫。”他不予置否的答道。
“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他说,走近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拉开她的衣襟,目光定格在她颈部淡淡的紫色,骤尔变得有些阴冷。
她慌乱的把推开他,“不关你的事。”
抑止住心底翻滚的醋意,白逸扬理了理情绪,依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俊逸。
“看来皇上还真不知怜香惜玉呢。”他啧啧出声,没有忽略她脸上划过的冷凝。
“够了。”她咬紧牙,不难看出隐忍的怒气。
白逸扬,总有天我会让你痛彻心扉,我会笑着看你哭,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痛苦
[乱后宫:暗争]
她明白,进了宫,切都不由人了她亦放弃了挣扎,刻意忽略心底那蠢蠢欲动的不甘。
放眼望去,皆不是玉宇琼楼,每到个地方有如置身于仙境。
“灵儿,你说皇宫美吗”她迎风而立,吹漾起雪白色的衣袂,飘逸绝尘。
灵儿不解,却如实的点头。“皇宫很美呀。”
抬眼眺望远处几乎看不到的城墙,她呢喃道。“那座墙,将里面分隔成天与地,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