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进来。”
灵儿有些诧异,她侧首注视着白雨淳侧脸的弧线,冷漠如斯。尽管她集万千宠爱于身,但灵儿依旧能从那双淡漠寂寞的眸子看出她的不快乐。心,不由地为她轻轻颤动,撇下骄傲的冷漠,她也是个让人心疼的人。
回到玉漓宫,白雨淳和灵儿便听到阵凄惨的叫喊声和重物拍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她顿了顿,便疾步走进去。
回到庭院,灵儿便被眼前的阵仗吓楞了;玉漓宫的宫女和太监瑟缩旁,几名不认识的宫女架着姝儿按在地上,两名太监手举着长约六尺的木杖轮流重打在姝儿娇弱的身体上,每杖落下,换来的便是声惨叫。隐隐看到,姝儿背部已经渗出淡淡的血丝。
“住手”冷漠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所有的目光“刷刷”齐向白雨淳,片震愕。
“娘娘救我”反应过来的姝儿面露凄芒,伸出手向白雨淳。
白雨淳瞥了她眼,不予理会。径直将目光移至椅子里气定神闲的主谋仪妃身上。仪妃自然也看向着她,眼中温婉依旧,仿佛什么也不看到,切都不关她的事。
白雨淳举步向她,居高临下的睨着仪妃。“姐姐,大驾光临玉漓宫怎也不先通知妹妹”
仪妃柔雅的由小离扶起身来,与她平视着,扯开了笑脸。“妹妹日夜操劳着服侍皇上,姐姐我本想来探望妹妹,谁知”她停了停,瞥了眼地上的姝儿。“哎也不知道这奴婢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滚烫的茶水泼到本宫身上。”
“哦”白雨淳微挑眉,“可宣了御医莫把姐姐烫伤才好。”
“烫伤倒不至于,只是好好的条月华裙就这么这可是铭城城主进贡,皇上赐给本宫的,珍贵无比呢,这贱婢十条命怕也抵不过条裙子。”摆弄着身上浅粉红的精致华裙,仪妃口气满不在意。
“那就好,若我宫中的人不当心把尊贵的仪妃娘娘烫伤了,妹妹可难辞其咎。”她皮笑肉不笑,道。
“不当心”仪妃不屑的冷哼,“若真是不当心倒也罢了,只怕有些奴才不安本份。”说着,她转向白雨淳,笑了笑。“姐姐这么做倒不是为条裙子那点事儿,只是,现时的奴才不好好教指不定日后会奴大欺主。妹妹,不怪姐姐吧。”
“怎么会呢姐姐也是番好意,这奴婢是我玉漓宫的人,妹妹自会好好教训番,就不必姐姐再劳神了。”她假意应道。
在她的示意下,几名宫女连忙上前扶起姝儿,便退下了。
“我就知道妹妹是通情达理之人,要不,咱姐妹两到御花园走走”仪妃瞬时又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孔,亲热的拉着白雨淳的手说道。
白雨淳浅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不好意思,今个儿有点累,改明儿吧,妹妹亲自到清熙宫看望姐姐。”
仪妃倒也介意,轻轻颔首笑了笑,便带着她的人离开了玉漓宫。
灵儿走近白雨淳身边,小声的唤道。“娘娘”
白雨淳收回了目光,看着灵儿,唇边漾起丝邪魅的笑。“灵儿,皇宫美吗”瞎子都知道仪妃今天是给她个下马威,明天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危机。
“”灵儿无语,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看到姝儿血肉模糊的伤口了么说不定,仪妃下个目标就是你。”撩起束垂在胸前的发丝把玩着,那瞬间,从她的眸中迸射过丝如千年寒冰般的清洌寒冷。
灵儿感觉到丝凉意自脚底升起,明明是夏日当头,却结实的打了冷颤,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的神情,宛如地狱来的使者,阴森凌厉。
很满意她的反应,白雨淳轻笑。
“皇上快往这边来了,见了他便说我在姝儿的房间。”
灵儿似解非解的望着她白色的身影就这么离开了视线,细细的琢磨着她话里的用意,半晌后恍然大悟。
纤手不温柔的推开门掩,为原本黯淡的房间带进丝阳光。
景儿乍见来人,手中的药瓶险些握不住,姝儿正要起身行礼却因此扯动了背部的伤。
“别动。”白雨淳跨大步上前按着她。
“娘娘”
接过景儿手中的兹瓶,她冷冷的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我来。”
闻言,景儿阵惶恐。“娘娘,这怎么可以呢”
姝儿更甚,不顾身上的伤痛翻身滚下床。“娘娘”
“谁说不可以”边说,她边扶起姝儿,平趴在床榻上。“出去”见景儿动也不动,她蹙起眉,瞪。
“是,娘娘。”看了眼姝儿,景儿默默的退出房间。
她动作轻柔的褪却姝儿的宫女服,小心翼翼的上药,金创药刺激到她的伤口,姝儿惊呼出声。
“很疼吧”背后传来她平静柔和的话语,姝儿竟时忘记了疼痛,片刻后,阵水雾涌上眼眶。
“不疼真的,娘娘,姝儿不疼。”用手背摸去滑落的泪水,姝水哽咽的说道。
见状,她的手顿了顿,“你哭什么”
“对对不起。”姝儿吸吸鼻子,努力抑止溢上心头的悲伤。
白雨淳沉默着,既不理会她的抱歉,也不追究她哭泣的原因,对她而言那不重要,她只要演好这场戏,并等着观众出现,仅此。
见白雨淳不作声,姝儿以为她生气了,偷偷的瞄了眼她。
“娘娘,谢谢您。”姝儿低声说道,随即像落入了回忆中,眼眸迷离遥远。“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奴婢了。”
白雨淳静静的听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高大的身影挡去了门外的光线,为她们蒙上阵阴影,白雨淳才暗自勾起唇角。转眸望向来人,眼底片惊讶。
“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姝儿正要站身,却被冷韶天挥手制止。瞥眼姝儿露在空气中那血肉模糊的背,不难发现他此时正冷着张俊秀的脸庞。
“你好生休养着,不必行礼了。”
转向白雨淳时,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他用轻柔的语气问,“淳妃怎么会在这儿”
雨淳为姝儿盖上被单,才走至他面前。“姝儿因臣妾受伤,臣妾来照顾她自是应该的。”
“哦此话怎讲”冷韶天疑惑的拧起眉来。
白雨淳欲言又止,沉思许久,她只是幽幽叹息。“皇上,您就别问了。”
“朕来时听你宫中的人说仪妃来闹事,还打了人,看来是真的咯。”
“皇上,臣妾自知身份卑微,承蒙皇上圣恩得以宠幸,臣妾什么也不求,只求能每天看到皇上,其他的切,臣妾都认了。”她垂下首,眉宇间蒙上淡淡的愁,我见犹怜。
冷韶天疼惜地伸手搂住她,理着她额前的细发,轻叹了口气。“胡说,朕决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那仪妃仗着朕的宠爱竟这般骄纵,真是岂有此理”
白雨淳抬眼,看着他隐忍着怒气的脸庞,心里暗自欣喜,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她根本不必正面与仪妃冲突,因为她懂得弱者往往是受人同情的,而柔弱往往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乱后宫:危机]
“这淳妃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竟叫皇上夜夜留宿玉漓宫这可是史无前例的。”清熙宫内,名粉裳丽人面带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仪妃表面优雅怡然,摆弄着珍玩,心里却有股怒气不断上升,恨不得手中的象牙球便是那可恨的人,紧紧的捏着,似要把它捏成两瓣。
粉裳丽人景嫔见仪妃冷着张脸,于是走到她面前,故作不平的说道,“姐姐,淳妃太过份了,抢走了原属于你的宠爱不算,还独自霸占着皇上,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得意下去,否则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仪妃冷冷的瞪了眼景嫔,“这还用你说。”她不仅要保住她她不容易巩固起来的地位,还要夺回属于她的皇上,白雨淳她会让她成为第二个柔妃。
“那姐姐打算怎么做”景嫔好奇的问。
“现下本宫还不宜与她正面交锋,上次本宫想给她个下马威,却不料她竟借此在皇上面前告了本宫状,到现在皇上还在生本宫的气。”仪妃愤恨的咬牙,心想若不是白雨淳,皇上怎会半个月不来清熙宫
“有这回事儿”景嫔惊讶的挑眉,暗想那淳妃定不是省油的灯。
“哼,她淳妃要玩,本宫就陪她好好的玩,你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斜睨着景嫔,她笑得妖艳诡异。
夏逐秋至,片片红叶弱不轻风,却顽皮的落入美人的怀抱。
白雨淳轻拈起那淡红色的枫叶,将书卷甩至旁,优雅的起身,便沿着幽径而去。
那是条两侧栽满了枫树的曲径,看不到尽头,无意间被她发现了后宫深处竟有如此寂静的处,平日闲来无事,她便独自来这儿看会儿书,也只有这里才清静得不被人打挠。
越往深处,越是寂寥,她的脚步在座残旧的宫殿前停下。梁上的匾额歪歪歪斜斜,仿佛阵风便能将它吹落,上面还结了些蛛网。
“冷宫。”她喃喃自语,淡然的脸庞如平静的水面不泛波澜。
多少红颜的生葬于此
似叹息的摇摇首,白雨淳不禁要好好自嘲番,她如今是皇上的宠妃,说不定哪天也会从那富丽堂皇的玉漓宫搬到这里来,这便是身为后宫女人的悲哀。
除非
除非她能生抓住君王的心,但,可能吗
即使她能,她亦不属于这深宫,在这里华丽的牢笼里呆久了,她怕她会忘了自己是谁。
本想就此转身而去,蓦地,草丛中传出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凝神细听,那声音似女子的,并发出痛苦与欢愉的呻吟。
白雨淳屏气敛神,皱起的眉更显得她的寒冷迫人。
走近与人般高的草丛,她把拨开杂草,两条交缠的胴体呈现在她冷漠的眸中。当事人震愕的瞪着她,停下动作,时忘记了反应。
原来是偷情的男女
白雨淳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于是别过眼,正欲离去,却被那女子唤住。
“等等”面容姣好的女子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并奔到她面前,对上她冷若冰霜的眼,不禁怔。她咬着下唇,沉思片刻,又抬起头来。“你是谁刚来你看到的”
“我什么都没看见。”冷冷的声音扬起,女子又是楞。
随后她像明白什么,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的目送白雨淳冷决的身影消失在枫林中。
边扣好衣裳的男人边走到女子身旁,同望向白雨淳离去的方向,问道,“她是谁我们要不要”他在脖子上作了个手势,露出残忍的凶光。
女子侧过脸看他,言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既然被她撞见,也只能怪她倒霉。不除了她,便是给自己留了个隐患。”
蓦地,女子像想到什么,狠狠的瞪着男人。“都怪你,说不来你偏要来。”
这下换男人不乐意了,他敛起眉,粗声粗气的说。“我怎么知道,平时鬼才会来这地方,你也不说这里最安全吗还说我呢,我看你比我还心急”男人还想说什么,却遭来女子的冷眼瞪乖乖的噤声了。
远远的,白雨淳便看见玉漓宫外站着个小身影翘首盼望,是灵儿。见她回来,灵儿勿忙的迎了上去。
“娘娘,您到哪去了,可让奴婢好找啊。”
白雨淳看也不看她,便问,“找我什么事”
“宰相大人来了。”
闻言,她的身子微微震,停下了脚步,敛目低首看着自己的鞋尖,灵儿见她不动,也跟着停下来。
“他在哪儿”半晌,她深吸了口气,想要平静因听到他而微微悸动的心。
“在玉漓宫。”
待她说完,白雨淳便大步流星的举步向玉漓宫。
衣袂飘飘,墨色的发轻轻飞扬,浓浓的书卷气息温和如春风,白雨淳伫立于门外,静静的注视着那道背对她的挺俊身影。
似感觉她的到来,白逸扬缓缓转身,绝美的脸庞依然是柔和似水般温柔的浅笑。
避开他的凝视,白雨淳假意的笑笑。
“不知什么风把宰相大人给吹来了。”她拿起茶杯,轻呷了口茶,掩去唇边的笑意。
白逸扬轻笑,坐在她身边。
“淳妃娘娘好似不太欢迎臣的到来。”
“有什么事,宰相大人不妨直言,毕竟这后宫不是男子随意能进出的。”
她刻意让自己在他面前尽可能的佯装不在意,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世上除了娘,他是惟个可以挠乱她的人。
“娘娘这么急着赶臣走,难怪人家说女大不中留。”他瞥了她眼,只见她端坐着,清丽绝尘的脸蛋不带丝表情,于是继续未说完的话。“娘娘才进宫半月余,就将大哥当成外人看待了。”他慢理斯条的说道,语气故作哀怜。
白雨淳听闻,不由得心感烦乱,倏而起身,冷冷道。“大哥既然没什么事就请回吧,雨淳累了。”
白逸扬不置可否的扬起好看的眉,凝视着她,欲从她过于淡漠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你爱上皇上了”
她蹙了蹙眉,不解他所问为何意,于是不答。
白逸扬将她的沉默当默认,股怒气从中而来,双手握成拳形,关节处隐隐泛白,可想他隐忍着多大的怒气。“你真的爱上他了”
她侧过脸,深惑不解的看着他,冷然言道。“我爱上谁关你什么事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乱后宫:危机二]
&;我爱上谁关你什么事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他楞,怔怔的看着她唇边噙着的笑冷绝邪魅。
还有决然的恨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只剩下恨了他也说不清是多少个春花秋月,或许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彼此敌对的关系,又抑或他们太了解对方。
许久,他终于找回自己流逝的意识,哼笑着。&;那自然好,大哥为你开心哪,二娘若知道你过得好,也该放心了。&;
&;我娘&;
&;对,是二娘让我来看你的,她很挂念你。&;他也正好以此为借口,来看她。理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他只想见她面,哪怕她针锋相对,却压抑不住那股想见她的冲动。
挂念她,她娘会挂念她白雨淳轻笑,却更多的似嘲笑。这么多年来,她娘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远不及对大哥的关心,如今她入了宫,当了贵妃,她却说挂念她她挂念的不是她,而是她这个贵妃的位置坐得是否安稳,皇上是否宠幸她。
&;人你也见过了,该回去了吗,宰相大人&;说完,不等他答应,她径自向门外喊道。&;灵儿,送相爷出宫。&;
白逸扬缓缓地站起来,脸上挂着依旧轻松自适的微笑,看了眼听命而来的灵儿,于是走向她。
&;我们之间,总是会有不愉快。&;
白雨淳蓦然回首时,雪白色儒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空气中徒留他的温和气息,久久不愿散去。
是夜,万籁在此时俱静,玉漓宫里的灯火阑珊,橘黄色的火芯不断的跳跃着。照耀在软榻上那张白玉般的脸庞,映出淡淡的光晕。
忽地,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继而,美眸缓缓睁开,只见眼底片茫然。转首见到身畔空荡的位置,心底隐隐有几分失落,他不在
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他的存在,少了他的怀抱她竟夜不能成眠
她,不该是这样子的。
敛了敛心神,她才幽幽的开口唤人。
&;娘娘有何吩咐&;灵儿刻也不敢怠慢,听到她的叫唤便疾步进来,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雨淳,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娘娘,已过丑时。&;灵儿答。
&;那,皇上在哪儿&;她又问。
&;刚才奴婢听小德子说,皇上在御书房,恐怕今晚不过玉漓宫了。&;灵儿偷偷的抬眼看了看脸漠然的白雨淳,探察她的反应。
她翻身下榻,随手拿起件外衣披在身上,越过灵儿,边说道。&;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透露出淡淡的灯火,从窗子倾泄而出,守夜的除了大内侍卫,还有皇上身边的公公小路子,见来人,小路子连忙行礼。
&;参见淳妃娘娘。&;
&;免礼。&;白雨淳纤手轻轻挥,朱唇轻启,吐露出淡漠的语言。&;皇上还没睡&;
&;是的娘娘,皇上还在批阅奏章。&;小路子深深的看了眼白雨淳,虽然他跟在皇上身边时间不长,但隐约能感觉到皇上对这位冷得有些傲的淳妃娘娘是不同的,端看皇上夜夜留宿在玉漓宫,便知晓这淳妃娘娘多吸引皇上,这样的宠幸自他跟在皇上身边便从未曾听过见过,就连仪妃娘娘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恩宠。
&;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本宫特地为皇上准备的提神滋补的盅汤,还请公公通传声。&;她说。
小路子自是明白,却并没有去通传,而是直接让开道,为她开门。&;娘娘请。&;
专心至致的人看着手中的奏折,丝毫未发现有人进来。
白雨淳接过灵儿手中的盅汤,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皇上。&;走至案台前,她轻声唤道。
冷韶天猛然抬起头,有些怔然的望着映在火光中的绝色脸庞。&;淳儿&;怔忡过后,他露出欣喜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未睡&;
&;臣妾见皇上仍在为国事操劳,哪里睡得着。&;她绕过案台,走至他的身后,为他捏拿着酸疼的颈。冷韶天舒服的把头往后靠在她身上,吸汲着她身上的芳香。
&;是么也只有淳儿你还会在此时关心朕。&;他抬起手,掬起束垂落在她襟前的青丝,把玩着。
她轻笑,情绪被敛起的眼帘隐藏,眼底的冰霜只是她自己知道。&;臣妾只是在做份内之事。&;
闻言,他反手将把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仿佛只有在抱着她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愜意。
&;皇上&;她坐在他怀中,不太能适应过份的亲密,于是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隐含着什么。白雨淳疑惑的回头,只见他眼底赤祼祼的情欲,明白那罪魁祸首便是自己,不由的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弹。
许久,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先说话,而她忽像忆起了什么,跳离他身上。
&;皇上,臣妾叫灵儿给您炖的汤,快逞热喝了。&;不知为何,她竟没有勇气抬起眼来看他。
他看了眼她,眼中闪过丝复杂的神色,仅仅是瞬间。
&;为什么朕,直进不去你的心&;他呢喃,声音极轻,却清清楚楚的落入她的耳中。
端着盅汤的玉手定格在半空,心因他的话狠狠震。那语间的落寂悲伤,不是个君王该有的无奈,他呼风唤雨,至高无上。
&;朕拥有天下,却惟独拥有不了你。&;他自嘲的勾起唇畔,&;朕要的不只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她敛了敛眉,困难的挤出丝笑容,&;皇上多心了,淳儿是皇上的人,自是会全心全意对皇上。&;
他抬眼凝视着她良久,摇了摇头,幽幽的叹息才自他口中逸出,&;雨淳啊雨淳,你教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皇上&;
&;好了,你亦不必多说,朕都明白。&;他并不为她的逃避而放弃,相反,他相信会有那么天,她真真正正属于他冷韶天的。
沉吟片刻,她说,&;那臣妾就不打挠皇上了,臣妾告退。&;
冷韶天轻应,是默许。
怪异的气氛令灵儿抬起眼望向跟前那抹雪白色的身影,从御书房出来后她便沉着张脸,说不上喜,也说不上怒,总之就是怪怪的。
灵儿暗自在心里吐吐舌,心想娘娘本来就怪,又不是今天才发现。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白雨淳蓦地停下脚步,灵儿兀自沉思着不期然的撞上了她。
&;对不起娘娘&;灵儿因冒犯了她,不禁大惊失色。
哪知,白雨淳压根没理会儿她,径自往疏晚亭的方向迈去,灵儿赶步跟上。
&;叫你回去,没听到吗&;知道灵儿还跟在身后,她不由得冷声喝道。
&;娘娘,这么晚了,您不回宫歇着吗&;
&;我到处走走,待会儿自会回宫。&;
灵儿虽有万般不放心,却不敢越矩,毕竟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只有奴才听主子的话,没有奴才指使主子。
疏晚亭边是面波光潋滟的湖,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金光点点,零零碎碎,湖畔上杨柳稀疏的倩影倒映在水中,摇曳生姿。
夜静,人静,为何心不静
走到湖岸边,她坐在草地上双手环着曲起的双膝,凝视着波动的湖水,漾起层层涟漪。
心为何乱
她问自己,向自持冷淡的她,怎能如此轻意的被他三两句话而挠乱了心神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雨淳,丝毫未发现身后有双锐利不含好意的眸子直视着她,脚步轻盈的走至她身后,见她浑然不知,于是轻轻勾起抹笑容,阴鸷的眼眸在月光之下尤为阴森,仿佛野狼般发出烁烁光采。
蓦然发现水中倒映出条身影,白雨淳骤然站起身,未能回头看清那人的长相,身后股冲力让她毫无预兆,身子随之往前倾。
顿时,冰冷的湖水袭刺着她的肌肤,她欲出声尖叫,奈何水漫过她的头顶,沉沉浮浮的她发不出声音来。隐约还能看到的是月光下那抹得逞的笑,意识,随之流失,她陷入了片黑暗中
[乱后宫:危机三]
“怦”
随着声巨响,可怜的杯子被摔在地上,顷刻粉身碎骨。
冷韶天铁青着张俊逸的脸,冷得有如千年寒冰,伏首跪在地上的奴才们被吓得不敢出声,惟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群废物,教你们好生照顾着娘娘,结果却令娘娘落水”冷韶天的眼眸中迸发出寒芒,即使不用看,他们亦能感觉到皇上此时的目光该有多骇人。“假如淳妃娘娘有个什么差池,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此时,御医从白雨淳的寝宫内出来,冷韶天连忙跨步上前,心急的问。“淳妃怎么样了”
“请皇上放心,淳妃娘娘鸿福齐天,现已无大碍,只是娘娘因受惊过度,加上落水染上了风寒,此时还在昏迷当中,待臣回去开副药方,给娘娘煎服下便没事了。”
“好,快去快去”冷韶天连声催促着御医,自己则转身步入寝宫中。
灵儿见皇上,正欲行礼,冷韶天轻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皇上。”
灵儿离开后,他静静的伫立在床畔,注视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种叫痛的感觉慢慢的爬上心头,假如他没有跟出来假如他再慢步他甚至不敢去想那样的假设。想到她奄奄息的躺在他怀里,毫无生气,他的心便被揪得紧紧的,无法呼吸。
“淳儿”他轻声低喃,理着她额前的细发,倾身在她光洁的额上吻下。“快点好起来。”
翌日清熙宫
“淳妃昨晚失足落水,皇上到现什么还守在玉漓宫”景嫔听闻这个消息,惊愕不己。继而转首望向仪妃,立即换上副嫣然的笑脸。“姐姐,看来你当真对淳妃恨之入骨啊,巴不得她早死。”
仪妃蹙起眉,凝重冷然的脸庞与她在人前的端庄秀雅大相庭径,只听见她喝斥道。“你在说什么”
景嫔微楞,不解。
“难道不是姐姐派人”景嫔微挑起眉,疑惑道。
“当然不是。”仪妃冷冷的打断景嫔的话。
“不是姐姐你,那会是谁呢”景嫔单手支起下鄂,郁闷地思索着。
相对景嫔的疑惑不解,反倒是仪妃优雅从容的笑,“想不到竟然会有从中助我们,不管他是谁,我们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李烨等待许久,依旧不见他回应,不由的抬起头望向那抹背对着他的身影。只见男子迎风而立,白衣随风飘扬,宛如降世的天神,儒雅的气质微含着凌洌,李烨看不到他的神情,因此无法探知他此时是喜是怒。
“相爷”良久以后,李烨不得不出声唤他。
终于,白逸扬回过身来,如平常的优雅浅笑。“你去查那人是谁,并且,要暗中保护淳妃,莫让我听到有类似此次的事情发生,明白吗”
李烨心头震,因他藏在温和底下的那抹阴冷,随即低下头,说。“属下定会保护娘娘周全。”
白逸扬满意的点点头,“你回去吧。”
待李烨离开后,白逸扬又转身,眺望着远处,片刻后有些无奈的对空气说道:“话说朱大哥神出鬼没,小弟可真是深有体会哪。”
“哈哈”道爽朗的笑声自暗处传来,寻声望去,只见名年约三十面容清秀,着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从转角走出来,但见他豪气干云的拍拍白逸扬的肩,仿佛是多时不见的好兄弟那般自然。“逸扬,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是那么灵敏呵,刚才那个所谓的大内侍卫都未能发现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逸扬但笑不语。
“说吧,这么急着把我找来,是不是宫中出什么事儿了”朱默敛了敛笑容,神色凝重的问道,随即大义凛然的笑道。“只要你出声,大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白逸扬笑笑,双手作揖。“朱大哥言重了,逸扬怎会让朱大哥去赴汤蹈火,只是手边有件蕀手的事,需要大哥帮忙,并且是非大哥不可。”
疑惑的看着他略带神秘的笑容,朱默挑挑眉,“且说。”
“你放心,大哥定帮你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朱默听完白逸扬所说后,沉思片刻,又恢复了原来的豪爽。
“有劳大哥。”
“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行我先走步,我会尽快给你消息。”朱默说完,身影闪,又消失无踪了。
白逸扬轻轻勾起嘴角,笑得异样邪魅。
当白雨淳悠悠的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冷韶天俊逸如斯的脸庞,似许久不见了,他见她醒来,便欣喜地咧开笑脸,“你醒了”
“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死她竟然还活着。如是想着,心底也不知是喜是悲。
“嘘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别说话,快把药汤喝了。”冷韶天从桌上端过黑稠稠的药汁,欲喂她喝。
白雨淳皱了皱眉,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劳皇上,臣妾可以自己来。”说着,伸出手要接过他手中的碗,不料被他抢先步移开,不让她碰触到。
“朕愿意喂你喝。”
她微讶,他什么时候学会无赖了
好吧,既然有人乐愿,她又别扭什么呢白雨淳在心底暗笑。
[乱后宫:心机]
灵儿端着药膳走进白雨淳的寝宫时,却发现寝宫里空无人,正奇怪她会去哪儿,眼光不轻意的从窗棂瞥见枫树下那抹白。
转眼间,淡红色的枫叶已渐渐转成殷红,随着风飘舞在空中,最后尘埃落定。
“娘娘,该喝药了。”灵儿对正躺在贵妃椅里享受午后阳光,闭目养神的白雨淳说道。
她轻皱起眉,那是被人打挠的不悦。
“搁着。”她淡淡的开口,有些慵懒无力。却始终未睁开眼来,她喜欢这样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她喜欢这样的风,清清凉凉。
灵儿依言将汤药摆放在石桌上,看了眼脸漠然的她,便悄然的退下。这段时间跟在她身边,灵儿多少能了解些她的喜好。她不敢离开太远,只是静静地站在几丈外,自从白雨淳不慎落水之后,她便暗自发誓不能离开娘娘身边太久,太远。
那次醒来后,她并没有马上叫冷韶天去查那个要害她的人,她大难不死,却提醒了她,在这深宫之中,不得不处处提防着任何人,你无意害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
她亦未去猜想会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无非是些嫉恨她的后妃。
哼白雨淳缓缓的睁开美眸,轻轻扬起抹绝色的笑容,眼底却毫无笑意,尽是片冷然。她白雨淳非善良之人,也没有大度到别人要害她她还能以德报怨,或不了了之。凡是想害她的人,她个都不会放过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白雨淳,显现没发现此时的她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然而远处的灵儿都能感受到,股凉意自脚底窜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良久,灵儿见白雨淳依旧不曾有要喝药的意思,不得己走上前提醒她。
“娘娘,您的病未痊愈,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拿过来。”
在接过灵儿手中的药汤,她并没有马上喝下去,而是定定的望着那黑乎乎的液体,隐隐能看到她的脸映在里面随之晃动。“灵儿,你懂得什么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吗”
灵儿因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微微惊讶,抬起眼怔然的望着她。
白雨淳也对上灵儿清纯无邪的眼眸,有如寒星般璀璨,半晌后,她蓦地笑笑。“你怎么会懂呢在这个充满的权利斗争,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像你样,还保持着双沌净无瑕的眼睛。”说罢,她举起药碗,正准备饮而尽。
“咻”道寒芒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碗,“哐”兹碗落地,药汁洒得地都是。
白雨淳冷眼扫过地上的碎片,心里有几分底,明眸流转,环视着四周。“出来吧。”
高大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棱角分明的五官,脸上带着几分钦佩。
“微臣李烨参见淳妃娘娘。”微抬眼,审视着眼前这名冷艳动人的女子,传言中皇上盛宠的淳妃。从刚才他弹出石子打掉她的药,到现在看到他,她依旧是从容不迫,眼底水波不兴。那种处世不惊,还有从容淡定的气质仿佛溶入了骨血里,令李烨万分佩服。
“李烨”她轻轻喃着他的名字,有几玩味之意。“大内侍卫总管李烨李大人。”
“正是微臣。”
“大胆,竟将娘娘的药膳打翻,该当何罪”灵儿气急败坏的斥道。
李烨看了看灵儿,不急不速的拱手作揖。“娘娘,那碗药,不能喝。”
“哦是吗李总管可否告之本宫,为何”白雨淳双手环胸,轻笑道。
李烨指着泼洒在地上的药汁,道。“那药里有毒。”
此言出,吓得灵儿花容失色,倒是白雨淳不以为意的挑挑眉,她不语,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有人欲谋害娘娘,落水不遂,便在娘娘的药膳里下毒。”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谋害娘娘”灵儿怒不可遏的大声斥骂。
白雨淳瞥了瞥灵儿,又转向李烨。
“李总管如何知道本宫的药膳里被人下毒”
李烨张口欲言,看向灵儿,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白雨淳顺着他的视线,明白他的意思。“你先退下。”她对灵儿说道,只见灵儿担忧的看了看李烨,再看看她,终无语的退下。
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白雨淳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娘娘,微臣是受宰相大人之命,时刻保护娘娘的安危。”
“是么”她轻笑问道。“替本宫代为转告宰相大人,有劳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派人来,不是保护她白雨淳,而是保护他的“棋子”。明明知道,但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甩甩头,她想要把些不该存在的情愫从脑海里甩掉,突然很想笑,但不知道她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娘娘”李烨疑惑不解,为何她
“你可知道那天推我下水的人是谁”她问。
李烨不知她问来为何,低吟片刻,便点点头。“知道。”
“娘娘,微臣多嘴说句,小心您身边的人。”
话落,他便转身而去,留下白雨淳独自沉思。
[乱后宫:心机二]
入夜,周遭渐渐黯淡下来,轮明月高悬于空,宛如明镜,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洒在大地上,为大地蒙上层淡淡的银灰色。
宫灯迎风摇曳,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着,风吹过,连树上的叶子都沙沙作响,暗夜的空气带有几分诡异狰狞,仿佛野兽张开了血性的爪子向人们扑来,然而人们毫不知觉,因为夜,已然成为它的保护色。
“娘娘早点歇着,奴婢告退了。”灵儿为白雨淳拈好被子,便旋身走至案台吹熄烛火。
门扉被关上,随着灵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白雨淳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眸。
夜已深,除了守夜的太监侍卫,绝大部份人已沉入梦乡。然,条人影鬼鬼祟祟的穿梭过假山回廊,轻盈的步伐在如此静寂的夜里也不发出丝声晌。
来到白雨淳的寝宫外,“他”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是做贼心虚,“他”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确定不会有人来,“他”才从怀中掏出匕首,蹑手蹑脚的挑开门栓。
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他抽回了夹在门缝间的匕首,轻轻推开门,不敢发出太大的晌声,以免惊醒睡梦中的人。
“他”踏入房间,径直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寒光闪闪的刀刃映着月光,发出凛人的寒芒,“他”微眯起眼眸迸发出锐利的光,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影,握着匕首的手仿佛捏出了汗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屏气凝神,单手捂住自己鼓动如雷的心口,强制压下那股冲上喉咙的紧张,顿了顿足,立在床边。良久后,“他”缓缓的举起刀子,低声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是么”道冷然的嗓音冷不防的在“他”身后响起,“他”骤然转过身,忽地,房间里片通明如白昼。
白雨淳为首,身后是李烨与数名大内侍卫。
“他”心底惊,瞪大了瞳孔看向她。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为何她丝毫未发觉抑或她早有准备,思及此,“他”不由得心凉了。
白雨淳优雅的举步向“他”,把拉下“他”蒙在脸上的黑布,看清了“他”的样子,漠然的眸子里竟没有丝的波动,仿佛早就料到是她。
“姝儿,本宫待你薄,你却恩将仇报,加害于本宫。”她说,语气却云淡风清,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姝儿张口欲为自己辩解,话哽在喉咙,却始终吐不出来。
“娘娘”
倏地,她的目光变得犀利阴冷,仿如地狱的修罗般凌洌骇人。
“谁主使你的”她冷冷的瞪着姝儿,仿佛想要目光杀死她。
姝儿扑咚的跌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姝儿时糊涂听信了他人迷惑,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娘娘..饶命啊”
凝视地上不停磕首的姝儿,白雨淳冷哼声,翩然的转身坐回椅子上。
“饶命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杀头之罪,本宫姑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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