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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王宠妃|作者:q85373883|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1:31:14|下载:帝王宠妃TXT下载
  殷红的血渍,随着声低呼,冷韶天这才看到挡在身前的人儿,惨白着张脸,眉头揪成结。

  “仪妃”他惊叫出声,种没由来的慌乱占据了他的心,怔怔地,他全然不知所措。

  白雨淳握着剑的手不经意的颤动,寒眸中有丝惊诧划过,猛然的收回剑,仪妃顿时像失去了重心,个翩然的转身,旋舞落地,有如秋叶的旋律,优雅万分。

  冷韶天慌不迭的伸出手扶住她软软下滑的身体,脸上飞逝过几种复杂的神情。

  “仪纪”轻喃唤回她涣散的神智,她紧蹙起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嘴角边噙着抹如繁花盛开的笑靥。

  “韶天,你好久没有对我这么温柔了。”她记不清多少个春花秋月,他宛若天神般遥不可及,她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个妃子,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始终只是他后宫众多妃子之:惟能进入他心里的人,是白雨淳。

  多少次他只能远远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孤独落寞的身影,陪着他起思念他心里面的那个人。

  这五年来,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她看懂了他的情为谁动,看清了他的心为谁怜,所以她仇视白雨淳,对她如临大敌。

  “”她的话,牵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为什么这么傻”

  仪妃莞尔笑,道:“因为,我爱你,跟你爱她样深;你愿为她死,我也同样愿意为你死。只有真正爱的人,有能明白,爱,就是这么傻。”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逻辑,明知道是飞蛾扑火,明知道会让自己伤痕累累,却依旧忍不住头扎进去。

  “能用这样的方式换回你片刻的柔情,我觉得很值。”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什么都别说了,是朕对不起你。”他直小心翼翼的呵宠着白雨淳,却完全忽略了直守在他身边的她。

  “景仪”低低的呢喃似从远处飘来,传到她耳中,夹杂着许多缠绵与柔情,冷韶羿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俊酷的脸庞浮上丝无奈与酸楚。

  转眸望向他,目光中流露出凄然,上天总喜欢捉弄人呵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他,那么今天这切,还会发生吗

  “能不能带我回沧州吗”她好怀念当时和他在起的时光,纯真的年代,有着他们共同的梦,如果他们直那么单纯下去,不要什么南诏国,也不要什么王爷郡主皇上,不要那么累,切都会不同了

  浴韶羿从冷韶天手中接过她逐渐冰冷的身体,紧紧的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好,我们再回去桃花林风雨亭姻缘石”过往属于他们的回忆,幕幕闪逝过脑海,零零星星,却再也拼凑成幅完整的图。

  “羿你怪我吗”当年,她负了他,可到头来,却只有他留在她身边。

  “不怪。”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含着深深的痛楚。“只要你活着,我们可以再重新走次以前走过的地方。”

  “咳真真的可以吗”她笑得苦涩,“我明白的你爱爱她。”

  他们回不到从前了,她已经没有那个机会,她也明白他们都爱着同个人。

  “萧仪”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渐虚弱,他心有些慌乱。“不要死,我带你回沧州,我带你回去。”

  她像没听到冷韶羿请求的话语,将目光转向旁沉默不言的白雨淳,艰难的吐字:“你答应我定要定要保护”话到半,她已没有机会再说完。

  白雨淳看着她缓缓阂上的双眸,她最后的遗愿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的爱让她震撼,让她自愧不如,她佩服她

  “萧仪”悲彻的叫喊声回荡在大殿里,撕心裂肺。

  原本的躁动,也因她这短短的插曲而暂停,景轾亲眼看着妹妹死去,眼底闪过几许悲怒交加的情绪,紧紧的握起拳起,咬紧了牙关。“真是没用”

  “那么,接下来,到你了。”浓绸的血液沿着剑滴到地上,在她脚边形成滩血水,冷漠的嗓音将还在怔忡中的冷韶天唤了回来。

  迎上她凛冽绝决的眸子,他的心骤然变凉,凝视她许久,他试图从她眼中看到丝恻隐,可惜他失望了。

  “我不会求你放过我,但我会求你,不要忘了我。”他从来不会对她自称“朕”,因为他在她面前,只是个爱她的男人,个普通的男人,而非国之君。

  朱唇轻启,她始终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承诺,她是不敢,亦是不能,她怕自己做不到

  第六十五章 斩破情

  时间在点滴的流逝,景轾见白雨淳久久不动手,显得有些烦躁和不耐。本该是败国之人,但触及冷韶天那傲然冷漠的神情,他心有余悸,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窜动,所以他非亲眼看着冷韶天死不可,以免夜长梦多。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动手。”他急声催促着。

  白雨淳转首轻瞥了眼脸色迫切的景轾,眼底流露出复杂难辨的神色,随后将目光转向血泊中的仪妃。

  你答应我定要定要保护

  还未消散的恳切话语缭绕在她耳边,到死,她还在保护他,她既然答应过她,又怎么能够反悔

  抬臂,剑锋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冰冷无温的寒剑已结实的架在景轾颈项之间,换来众人的阵惊愕。

  “你,你这是做什么”景轾紧盯着脖子上的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个不小心,便命丧于她的剑下。

  白逸扬跨出步,脸上仍是带着优雅闲适的轻松,只是多了份讥讽。“你难道没想到为什么路上你的大军能畅行无阻从边关到皇宫,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你十万军队”白雨淳了解景轾为人自负,以为傅玄成为他打开了通道,于是心只挂念着即将占领天祁,脑子里根本想不到任何事情。

  “你说什么”这时方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他诧异的目光掠过冷韶天等人,还未能接受如此大的转变。

  “你自以为收买了傅玄成,对付天祁便是易如反掌。你错就错在生性多疑的你偏偏相信了傅玄成,你以为他死心塌地的会效忠你,但你死也没想到,最终他还是出卖了你。”冷韶天踱步走到景轾面前,说道。

  “傅玄成是他,竟然是这只走狗”景轾自知上当,恨得咬牙切齿,黑眸中燃起两簇火焰。

  “你既然知道他是走狗,就应该想到今天这切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白雨淳冷哼着,他会防她,却偏偏没有防傅玄成,早在之前她便叫林夕胁持傅玄成的家人,逼他就范,收回他手中半的兵力,并且陪他们演这场戏,让景轾以为他真的攻陷了天祁,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这就叫做请君入瓮。

  “那你呢”景轾看着白雨淳,反问。如果说傅玄成出卖他,是因为他原本就是天祁人,那她呢她是南诏国的郡主,难道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而帮着外敌对着他“你这么做对得起南诏国的百姓吗对得起蛮塞娘娘吗还有,你对得起你娘敬王夫人吗”

  “闭嘴”始喝斥道。“你没资格跟我提我娘,更不必跟我提南诏国的百姓和你的蛮塞娘娘,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天下百姓,更是拿着蛮塞娘娘当借口让别人为你卖命。可是你忘了,我姓白,而不是姓景。”

  他如今在她眼中已如失去爪牙的困斗之兽,还妄想利用她娘说服她回心转意,只可惜他太不了解白雨淳了,白雨淳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他所骗。

  “哼白雨淳,你真的很厉害。”他自知说服不了白雨淳,连最后的丝生机也没有了,顿时目光失去了原本的明亮,变得有些黯然。“孤,佩服你”他所言出自真心,他的确很佩服她,同时心里生出丝欣慰,她不愧身为他南诏国的凤承郡主。

  “冷韶天,孤败在你手上,孤败得心甘情愿。”

  白雨淳目露凶光,手腕微转,散发着浅紫色光芒的凌霜剑在她手中转动,离他最近的安平立即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剑已深深的埋入景轾的体内,涌出更加刺目的殷红血液。

  安平反手掌打在白雨淳的左胛,令她退离几步,白逸扬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向后倾倒的身子,才没摔倒,但安平这掌用力极重,大口的鲜血溅到他的白衣,零零点点,宛如桃花。

  “淳儿”白逸扬见她受此重伤,急呼着她的名字。

  白雨淳抬起眼看向同样倒在安平怀里的景轾,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直说,要送份大礼给你,这剑,便是送你的礼物。”

  “为,为什么”他不明白。

  “我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来伤害我至亲至爱的人。”偏偏他犯下了这个的错误,这是他罪有应得。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冷韶天向门外高声传达命达,群侍卫冲了进来,将景轾等人团团围住,原本站列两旁的卫兵见大势已趋,纷纷弃械投降。

  “切都结束了。”冷韶羿抬起头,看了看天际,又转首看向怀里有如沉睡中的仪妃,喃喃说道。

  星月隐没,寒冷的黑夜即将离去,迎来新的轮红日,天边的云彩被染着眩丽夺目,晨曦的太阳便要冉冉升起了

  待大批士兵撤退后,切恢复宁静,片喘嘘声顿时间在朝和殿内蔓延开来,多是有种雨过天晴的庆幸。

  “累了整夜,众卿都回去吧。”低眼看着伤逝的仪妃,冷韶天无力的说道。

  林夕郁闷极了。

  看着悠闲悠哉的赏花的白雨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言不发。

  最终,还是她沉不住气,把拽住白雨淳的手臂,不让她再走步。

  “好啦,我说。”真是拿她没辙。林夕边想着,边从袖口里拿出两张羊皮纸,塞到她手上。

  白雨淳凝起眉峰,仔细端详着两张羊皮纸,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藏宝图”她转向林夕,很是疑惑。圣邪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对,就是藏宝图。”林夕相信她对藏宝图点都不陌生,因为其中有张便是她叫沐念雪从南诏皇宫偷回来交给圣邪的。

  “圣邪现在哪里”那是批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藏,既然圣邪拥有其中两张藏宝图,为何又将它们给了她,难道是

  他和她样没有忽略那天没出现的那个人

  “他带着仪妃回到了沧州,并且下令以后圣邪宫的切事物交于你来处理,从今天开始,雨淳姐姐你就是圣邪宫的代理宫主了。”林夕说时,小脸上神采飞扬,仿佛天大的喜事落在了她身上。

  “他”没有感受到林夕的欢欣,心情反而愈加沉重起来,她能了解仪妃的死对他来说有多大的震撼,也许这辈子他都无法忘怀。而她也没法忘记,亲手杀死仪妃的人,是她。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方法,希望有天他能想通,然后再重新回来。

  “圣邪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他不爱仪妃了,也会完成她的遗愿。”林夕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若有所指的说道。

  白雨淳睨视她眼,眼底有浮现起几许落寞的神色。

  “把它们毁了吧。”淡淡的说道,语气里不含半点惋惜,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不仅招来杀身之祸,还会徒增杀戮。你争我夺,免不了又是场腥风血雨。

  而最主要的原因,她是不想和“她”正面交锋,没了藏宝图,让她死心吧。

  “那第三张藏宝图呢”林夕时想起,便顺口问道。

  “在云巧巧身土。”

  想不到她竟然会知道,林夕惊讶地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她跟云巧巧在起这么久都丝毫不曾发觉,她不过见过云巧巧两面,怎么可以断定第三张藏宝图在云巧巧身上再者,云庄主怎么可能将藏宝图这么机密重要的东西交给云巧巧个小姑娘携带

  “我猜的。”她没去证实。“你说你找遍了云家庄都没找到第三张藏宝图”

  林夕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当时她连云家的密室都找过了,就是没发现有任何类似藏宝图的东西。

  “那是因为云霄早便将藏宝图销毁了。”如果她猜得没错,云霄这么做,所防之人,正是他的夫人水摇。

  “嘎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云霄早就把藏宝图销毁了,藏宝图又怎么会在云巧巧身上”该不会是圣邪大哥离开了,她伤心难过得神志不清了吧

  白雨淳不理会她,继续说:“云霄毁的不过是张羊皮纸,而他将藏宝图绘在云巧巧身上,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和云巧巧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他家的藏宝图在什么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云家的女婿才可能得到藏宝图的原因。”

  闻言,林夕笑着打断她的话,“雨淳姐姐,这次你可猜错了,云巧巧身上根本没有绘什么藏宝图,我看过她没穿衣服时的样子,干干净净,粒痣都没有。”

  “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没听说过种药水,涂上以后字迹会自动隐藏”白雨淳反问。

  这下林夕终于明白了,原来切竟是这么回事。

  但她仍有个疑惑,选择了问出口:“雨淳姐姐,为什么好像你什么都知道,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从她让她查她娘景漪开始,直到后来利用傅府家威胁傅玄成,从而引景轾入宫,不费兵卒,举歼灭了南诏大军。她好像料定了结果,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真的很令林夕怀疑,她是凭什么料定的

  沉思片刻,白雨淳幽幽的轻叹,“有时候,我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句“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牵动林夕心底最深处那片柔软之地,直以来,她觉得白雨淳是个聪明坚强的女子,有常人所不及的气势和魄力,那居高临下的风范无人能比拟。但现在她才发觉,她眼中神圣的白雨淳不过是个普通人,有着平凡人的追求与梦想。或许她并不稀罕什么丞相之妹富商之女和皇帝宠妃的头衔,她要的,只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是。

  放眼环视周围金碧辉煌,华丽庄重的绿瓦红墙,那高筑起的城墙竟是阻碍她展翅飞翔的障碍。

  “雨淳姐姐,如果有天,你想离开,那么就走吧。”皇宫不属于她,她需要的是个能心呵护,全意对待她的男子,与她道遥于世外。

  可那个男子

  会是谁呢

  “离开”那是个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字眼。

  “可以的,雨淳姐姐,你相信我”紧握住她的手,林夕坚定无比的眼神看着她,似在给她某种力量的传递。

  “好吧,我相信你。”不着痕迹的敛起带着苦涩的笑容,白雨淳摸了摸林夕的头。

  战役后,博玄成被收回手中全部兵权,交于当朝宰相白逸扬,皇上念在傅家几代忠臣,也曾为天祁皇朝立下许多的汗马功劳。故,饶恕其死罪,免去抄家灭族之责,流放边域,永世不得回朝。

  他终于真正成为权倾朝野的人了。

  白雨淳好笑又悲哀的心想,这下他该满足了吧

  “你笑什么”温和如水的嗓音,如既往的好听,却充满了深深的疑惑。袭飘逸的白衣,青丝缠绕成结,放风吹起,又垂落,几番如此,宛若如仙。

  “如今的你,已经是真正的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开心吗”那时,他对她说,权力最重要,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牺牲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他已经是权大于天,他应该满意了吧

  白逸扬凝着她,不语。

  看着她凄哀自嘲的浅笑,丝痛楚由心底开始蔓升而上,占据了他整颗心。是的,他等这天等了好久,可是这天真正到来时,他却并未像想象中那么期待。

  是因为,他更期待她的笑容。

  数不清多少个秋月春花,记不得多少流年岁月,他已然不晓得多久没见过她笑;她笑起来,令天边的彩霞和寒星都失色。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了,是不是”低着眼,看着地上吹风吹起吹落的桃花瓣,心情,异常的平静。

  “是,打从你出生开始,我就知道了。”景漪嫁到白府之前,便又怀上了她。而他爹跟景漪,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所以,我根本不配姓白”唇边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却只有她自己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爹娘还有大娘从小到大没有正眼看过我,因为我不仅是个庶出之女,还是个野种,对白家,对爹和娘而言我是他们的耻辱,根本不该存在。

  “以前,我直怨你,我不懂为什么我所做的切,在娘眼里都比不上你,我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的眼光只停在你身上所以,我好恨你。原来,只是我自己蠢而已,我没有资格去怨你,怨任何人,我不是白家的女儿又凭什么去恨你夺走了爹娘的目光”纤纤玉指玩弄着粉嫩的花瓣,语气云淡风沫,不起丝的波澜。但,白逸扬却听得心酸。

  她越是假装不在意,他就越是心疼。

  这么多年来,她直以冷漠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她不会像别的女人样歇斯底里,只会将自己的委屈沉积在心底,他又怎会不懂

  “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你舍得将我送进宫。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血肉相连的妹妹,血浓于水那套在你眼中,不过是笑话,说出来,只会令人发笑。”她曾经还以为因为她是女儿身,爹娘重男轻女,所以不宠爱她,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又不觉得好笑之极。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笑不出来呢

  “淳儿。”低低的喃语,飘散在风里,吹向远方。

  缓缓站起,掸了掸衣裳,抖去沾在衣上的桃花,平静的眸眺望远方,天际的浮云,被黄昏染着红色,眩丽耀眼。近处,河塘边的杨柳垂柳,倒映在湖中,风过,漾起层层涟漪。

  碧波桥上,明黄色的衣袂随风飘动,俊逸的身姿伫立着,稳如泰山。

  抬眼,望向立在风中的身影。似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也转过头来看她,温柔的眼眸盛满了深情与宠溺。

  那是她的夫,惟将她捧在手心里的人。

  只是,她的心,被遗留在哪里了

  回首之际,白色的身影已然离去,只留下落寞怅然的她。

  “不留句话,你像以前样,再次抛弃了我,哥”

  第六十七章 剪不断理还乱

  月上树梢,寒星点缀,金光跳跃在湖面上,犹如调皮的精灵。

  清风从指尖流泄,她的目光遥远而空洞,没有聚焦,就连他走到了身边,她也毫无知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遐思当中。

  安静的凝视着她映在月光下朦胧柔美的脸庞,带着点点清冷与忧伤,她像是天上最美丽的女神,是上天赐给他最完美的礼物。

  “我都听说了。”似有若无的叹息从她的口中逸出,理不清的情绪混合在其中。

  今日早朝,数十名大臣连名上奏,要废除她这个身体内流有南诏国皇室血统的淳妃。她是敌国的公主,根本不能再留在宫里,不能再留在皇帝身边。

  也许,这也正是她想要的吧。

  见她唇边弯起的笑意,他眉头紧蹙,粗鲁的扳过她的身手,让她直视他,让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朕整日在为此事烦忧,你却还笑得出来,或者说,你需要这样的理由,顺理成章的离开朕身边,对不对”他可以不理会众大臣的纷议,执意留下她。可是他无法不在乎连她都存有离开的念头,那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臣妾,只是不想皇上为难,也了解大臣们的忧虑,所以,无论皇上要怎么做,臣妾都不会有任何异议。”他说的没错,她的确需要这样的理由离开,皇宫毕竟不属于她。

  “你为什么”他叹气,他做的还不够吗身为个帝王,为个宠妃做的这切,难道她连丝感动也不曾有

  “沁雪曾经问过皇上,为了雨淳是否可以放弃切,包括,你的江山;可是皇上,你没有给我答案。”在云家庄,她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假如当时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他在起,可惜,他没有。

  “是不是只要朕不是皇上,你就会爱朕”如果没有她,他要江山又有何用坐拥高处,得到的不过高处不胜寒,终生的孤独与寂寞,惟让他心里安慰的,是有她在身边,他会感觉温暖些。

  她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而罔顾天下子民,他是个好皇帝,个人人赞颂的明君,帝王之位除了他,便无人能胜任。

  所以,她并非真的想要他为她放弃切,而是,她愿意为了他放弃。

  他不能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他忘记了自己是国之君,但她没忘;他愿意为她抛弃他的江山与皇位,但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愿当褒奴妲己,不愿成为那迷惑君主的红颜祸水,不想背负千古的骂名。

  她总是有众多的理由,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到底,你要朕做什么”

  “白雨淳只有个要求。”说着,她曲膝跪地,伏首虔诚的说道:“请皇上开恩,将雨淳逐出宫外吧。”

  “连你也也这么要求朕”他个踉跄,不知是爱还是怨的目光盯着她,垂着头,他看不到她滴落在衣衫上的泪水。“淳儿,朕真的要失去你吗”

  “求皇上开思。”她还是那么句,语气却变得更加决然,更加坚定。

  “如果,朕不同意呢”

  教他如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独守着诺大的皇宫,却不再有她的气息,那是怎样种空虚的感觉像是心底落空了什么,再也捡拾不起来。守着她留下的回忆,度过没有她的余生。

  “那么皇上只会将雨淳逼至死路。”对不起了韶天,生为帝王,是不可以像任何人样为爱任性,帝王的肩上担负着天下之重任,绝对绝对不能任性而为之

  “你是说,朕的爱会将你逼至死路”她说得好狠,好绝。偏偏却刺中了他的要害,他可以忍受失去她,却不能让她失去生命。

  她始终低着头,却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难过,正如她此时的心痛。“皇上怎会想不到,就算雨淳想活命,那些对南诏国恨之入骨的臣民们,又会放过雨淳吗”

  缘聚缘散,缘起缘灭,切上天早已注定,切莫强求

  慧尘大师的话此刻在他的耳边响起,似给他某种警示,是否在告诉他,他与她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如若他强求,后果便是置她于死地

  “定要这样吗”扶起她,他以万般的柔情凝视着她的眼,试图想抓住些什么,只是她不习惯将情绪遗留在眼底,他的祈望再次落空了。

  白雨淳是庶出,朝封妃,朝中早有争议,只是碍于白逸扬的权位无人敢提及,如今,她的身份遭到质疑,朝中的大臣定会以此大做文章,逐她出宫才是明智,如他执意留她,那么她将性命堪虞。

  “朕真的舍不得你。”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而不是我个人的皇上,请皇上以大局为重,也请皇上,放雨淳条生路。”他的不舍,终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沉默许久,他留给她的,只是个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他留不住,他的淳儿何等聪明,她若坚持要走,他又怎么拦得住呢

  漫无目地的走着,任冷风肆意的袭向她,衣袂飘飘,丝带飞扬,初上的宫灯摇曳不定,有如她现在的心情,无法平静。

  风在低吟着,掠过她清丽无瑕的脸庞,有几分戏谑之意。

  玉漓宫

  奢华的宫殿映入她的眼,那代表着他给予她的殊荣。许多女人用尽心机都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她会不屑顿呢她的坚持,定是伤了他的心吧

  她注定不能带给他什么,那么,也不必留下属于她的切,包括她的情。

  薄烟娇,晨霜美,恍若回眸瞬间,十分消瘦十分怨;

  镜花逝,水月散,碾做尘泥思来世,几许青丝几多愁;

  此情若是只度,唯愿燃尽了余生。

  “此情若是只度,唯愿燃尽了余生。”清脆委婉的女声陡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有几许玩味。

  “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望公主恕罪。”桃花林间,绝尘不染的白逸扬闻声转首,见来人,拱手作揖,淡雅的嗓音好比山上的泉水清澈温凉,又如夏季里的凉凉清风,轻轻柔柔。

  “白逸扬,你是真不知道本公主来,还是假不知道”

  “公主何出此言”淡漠的神情与她气焰喧嚣截然不同,他冰冷疏远的态度更是将冷颜惹怒。

  “本公主大早便来到你府上,你却推说不知,是不是根本没将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她当初喜欢他,便是因为他出尘不俗的气质,与那清冷的性格,可是,向来尊宠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无视她的存在,尤其是她喜欢的人。就像现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她。“还有,你方才吟的诗,此情若是只度,唯愿燃尽了余生,是什么意思”

  她的质问令白逸扬脸色沉,“公主,你管得太多了。”

  “你这是什么话,虽说我还未进你白家的门,但是皇兄的赐婚天下皆知,我十四公主好歹也算是你的未婚妻吧,我当然要知道,你诗中念的是谁,想的是谁。”冷颜何等心高气傲,岂容她的心上人心里有其他人。

  “未婚妻”这个字眼提醒了他件很重要的事,对了。他真的忘了他有个未婚妻这个件事,“明日我便禀明圣上,请皇上收回成命,那么,公主便不必再为臣的私事操心了。”

  此言出,冷颜顿时像是遭雷劈似的,愣在原地,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却是气急攻心,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白逸扬,你,你你敢”

  “既然臣与公主情意不合,勉强在块,是不会幸福的,臣也不想误了公主的终生,如果公主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丝毫不把她的悲愤放在眼里,白逸扬不以为意的转过身,继续欣赏翩飞的桃花景色。

  “白逸扬,皇兄定不会答应的,君无戏言,你若敢抗旨,便是死罪。”见他不理会自己,冷颜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口出威胁,以为至少能让他感动惧怕。不料,他仍不予理会。“如果你回拒了这门亲事,本公主便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到时皇室的脸也会因你而丢尽,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那么皇上定不会再留我在世上,对吗”指起片花瓣,他轻扬起唇,浅笑道。

  “你知道就好。”冷颜相信,他不会傻到拿命开玩笑。

  “公主请回吧。”

  “你你会后悔的。”见他仍是如此坚硬的态度,冷颜不禁气结,重重的哼声,便拂袖而去。

  切回归了平静,他依旧眷恋这片桃花林

  第六十八章 此情若是只度

  春花明媚,漫天的粉色随风而起,翩跹如雪如蝶,掩不住幽怜的眸子,纷乱的思绪,雪白的身影伫立,默默的望着那个同样孤寂的背影。

  她轻笑,划开异样娇艳的弧度,却也异样苦涩,星眸里涌上层层水雾。苍天弄人,直至今日,他们也不能坦白彼此的真心,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此情如若只度,唯愿燃尽了余生他吟出这样的诗时,心情是否与她样,可笑可悲可叹。

  “淳妃娘娘”管家拭探性的唤了她声,见她不做声响,阵叹息,却将她与他的感情看在眼底,那声深沉的叹息叹尽了他们之间的无奈与界沟。

  盯着飘零落下的花瓣,再度幻化成儿时欢笑的景象,原来他们竟共同度过了段快乐的岁月,只是那些回忆渐渐的放另种感情取代,以至被遗忘,恍如隔世。

  只是他们比谁都清楚,失去的,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脚下那步,无论如何,她再也跨不出去

  “天涯何处,是我归宿”低低的喃语,被风吹乱,她问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了。

  “淳儿”被惊醒的他蓦然回过身,心寻找那抹清冷如斯的倩影,然,除了满天飞舞的桃花,只剩下他的惆怅。

  他知道她来了,丝丝酸楚的感觉刺痛了他的内心,昔日温柔如水的脸庞浮上深深的悔恨。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次又次从身边擦肩而过,却拿不出勇气留住她。

  “雨淳姐姐,你为什么不让白大哥见你”林夕歪着小脑袋,眼里满是不解,看着白雨淳漠然如霜的脸庞,肯定的说道:“其实你很想看看他是吧,哪怕只是看眼,否则你不会特地出宫回白府来,只是,你为什么不喊他就这样走了呢”

  “见了又能怎么样”只怕是相对无语,还不如不见。

  “什么叫见了又能怎么样你心里有他就应该让他知道嘛,而且刚才白大哥和十四公主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不娶十四公主,就是因为你啊。”刚才见她呆呆的看着白逸扬的背影,她都为她心急了,明明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拥有,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十四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妹妹,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娶了冷颜,在朝中更加无人匹敌,而他却拒绝了,这不更证明了白逸扬对她的心吗

  “可惜以前的他不愿意像现在这样为我放弃追求权利,如今什么都晚了。”有些事,明白了未必是好事,也未必能解决问题,即便他们如何了解彼此的心意,外界永远会有阻隔他们走向对方的障碍,那不是他宰相的身份就能消除的。

  “我说是你们走不出自己的心结才对。”林夕指着自己的心口,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太倔强了,谁都不肯先走出那步。雨淳姐姐,夕儿希望你开心,希望能有个全心全意爱你护你的人与你共度生,毕竟你是那么美好,那么圣洁,你不该经历这样的命运,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说到激动处,林夕拥着她的肩膀,沉声说着。

  听完,白雨淳只得哑声苦笑,敛下的眼帘掩藏了她的晦涩,林夕的希望何尝不是她所愿

  出白府时,已接近正午时分,街上的行人越渐增多,林夕摸了摸饿得扁平的小肚子,左顾右盼。

  “雨淳姐姐,你饿吗我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好吗”说时,她的目光投在前面不远处的龙凤饭馆的招牌上,仿佛能闻到里面飘散出来的饭香。

  白雨淳默然示意,与林夕并肩走进饭馆。

  殷勤的小二哥乍见到容貌绝美的白雨淳,不禁呆了瞬间,随即又被她冷若冰霜的气质震慑住。

  “喂,看够了没有。”林夕冷不防的赏他记爆粟,狠狠地瞪出神的小二。

  小二接到林夕凶恶的表情,不由又是惊,慌不迭点头哈腰,以干笑化解自己的失态。“两位姑娘想吃点些什么的”

  “上几个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快点”

  “好勒,姑娘请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上来。”小二脸上堆满笑容,临走时还不忘再望眼直冰冷面孔的白雨淳。

  “想不到这间饭馆的名字取得不怎么滴,生意倒挺不错,比起我们在云州的醉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夕看着爆满座的饭馆说道,心里琢磨着若是在京城开间醉仙楼的分号,生意定比这家龙凤饭馆火很多。

  沉默不语的白雨淳因她的话而蹙眉,近来这段时间她只顾着朝中之事,却忘了沁雪山庄名下的生意,圣邪将圣邪宫交给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离开皇宫

  这里的切都结束了,她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了。心底泛起的不舍,不知是为谁

  “雨淳姐姐,皇上真的答应让你走吗”见她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林夕问。也许在她的心里,也是爱着皇上的,否则她不会那么难过。

  “他会答应的。”他会负尽天下人,唯独不会负她,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继续留在宫中,代价便是她的命,他不会拿她的命去成全他的爱,他比谁都爱她。

  “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回沁雪山庄了,好耶,好久没回去了,怪想念彦青他们的。”林夕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浑然没发现白雨淳的异样。

  她的目光紧锁在楼上那道黑色的身影,慌乱惊惧矛盾占据了她的内心,她还在天祁,她居然还留在天祁。

  进驻天祁皇朝的南诏大军已被收编,其他人被遣送回南诏国,她还留在这里,她想做什么

  楼上的景漪也看到的白雨淳,望向她的目光包含着怨恨与怪责,那冷冽的光芒令白雨淳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雨淳姐姐,你怎么啦,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林夕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物,不解她脸上怪异的神情从何而来。

  “雨淳姐姐”待林夕再转过头时,却见白雨淳的身影冲上楼,将她的叫唤抛在身后,置若罔闻。“雨淳姐姐你去哪里”

  “雨淳姐姐”眼所及皆是陌生的面孔,林夕找不到了熟悉的白色身影。“雨淳姐姐你在哪里啊。”明明刚才还看到她,转眼却不见了人,她会去了哪里

  跟着景漪走到偏僻无人的小巷,见她的身影停下,白雨淳也跟着驻足。

  “,娘。”犹豫良久,她终于喊出声。

  随着她的叫唤紧接而来的是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换来白雨淳的阵错愕,来不及理会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她看到了景漪眼眸中散发的怨恨,凛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