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遮着面纱的女人看,正郁闷呢,忽地听闻门口开始马蚤动,据说是武林盟主龙洋来了。
龙洋
大侠枚,黄金贵族附加属性,品貌皆端无不良嗜好,乃是婚嫁又热门人选。
众女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口,等着龙大侠驾到。
第三十五章
龙大侠果然很帅。
大侠嘛,穿的大多都是白花花的衣料,质地要轻盈,便于行侠仗义的时候能够跟随动作有序地飞起,但是又不能太过轻盈,否则就流于假仙,没有了甩袍子时候销魂的“哗啦”声。
龙大侠不愧是少女们梦中的男子,器宇轩昂卓尔不凡,每步那都是走得脚下生风,英气袭人。大小姐们粉红色的视界里,龙大侠嘴角带笑,飞眉入鬓,撩起袍子飞身下马,果然
看就是有钱人家才穿的优质袍子“哗啦”声,听在耳中很是受用。
龙大侠正与钱孙犁寒暄,少女们又猛地想起,这位青年才俊妹妹的公公,乃是洛城首富,洛城作为鱼米之乡,它的首富,地位自然也就比乡野村庄的“首富”,又不知高了多少个等级。左看右看龙洋都是极好的男人,少女们齐朝他发出了粉色的爱慕光线,心动不已。
从进门开始,少女的视线就直跟着龙大侠走。
龙大侠作揖,少女们心中就感叹句,“龙大侠作揖好帅气。”
龙大侠递上贺礼,少女们心中又感叹句,“龙大侠的贺礼好尊贵。”
龙大侠四周观望番,少女们就揪起手中的小绢帕,心中再感叹句,“龙大侠定是在偷偷地看我。”
龙大侠观望到花园中某个拐角,视线瞬间僵住,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少女们心花怒放:“龙大侠对我见钟情了”
可惜这“见钟情”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龙洋收回视线,揉了揉两眼之间的鼻梁,继续跟周围宾客寒暄起来。少女们又揉碎了地的心肝,“哦,龙大侠连觉得劳累都如此地有大侠风范”
“这次的开业典礼,似乎是来了许多达官显贵。”有人恭维钱孙犁,“钱老板果然广结各路英杰啊”
“哪里哪里,”钱孙犁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缝,“钱某何德何能,能请来各位,已经是在下的荣幸,尤其是能请到龙大侠,更是难能可贵”
“您过谦了。”龙洋脸上是彬彬有礼的笑,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朝墙角那个地方瞟:是他看错了么刚才那个西域打扮的男子,侧影实在像极了左风。
但怎么可能呢,将整座城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的人,又怎么可能又出现在洛城。想到左风,龙洋又经不住地想到了总是跟他在起的那个白色身影。心里被攥住似地收紧,甚至产生了在他自己看来都可笑的想法: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那两人
“龙大侠,”钱孙犁脸上笑眯眯的,“和旖旎也是许久不见了吧定是想念得紧,我看今天机会那么难得,你们可得好好聚聚。”
“那是自然。”龙洋收回心神,看到远远站在门厅里的龙旖旎,两人对上视线,她便飞快地转开了,只留下龙洋和妹婿相视点头,算是招呼。
好个“想念得紧”,龙洋不想同钱孙犁说些客套冠冕的话,妹妹又不想理他,还好同来的还有些江湖中人,几人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坐下便聊起了江湖上的琐事。龙洋不知是中了邪还是哪里不对,总忍不住地朝刚才那个墙角张望。自然,他再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这心里总也放不下,老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走江湖的都知道,“感觉”这玩意很微妙,有时候预感比任何东西都可靠,往往在交手敌对之时,个正确的感觉,就能保下条命来。龙洋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期待在洛城见到那两个人么若是左风单独人,倒也罢了,若是那白衣的身影也在
是该笑还是该道歉。是该装作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还是告诉她,
“你被劫走后,我曾经盘问过府中上上下下,却无人看见那女仆究竟是从谁那里取来了噬血幽魂,只知道她号称是奉了我的命而去。我不是要害你,但却偏偏害了你”
他根本连那片华丽衣角的主人是不是左风,都无法确定,思绪却纷乱至此。怕只怕,京城里找不到那二人的身影,不是因为他们远远地离开,而是根本就没能度过这劫。毕竟“噬血幽魂”的歹毒,就算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是只要想到善眉此刻早已化为尘土,龙洋的心忍不住就窒息般揪起,他表面上与人交谈欢愉,其实却根本心不在焉,含笑的眼神没有焦距。
“让我进去,我可是你们钱老爷请来的贵客”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在门口大吼大叫,瞬间吸引了院子里大部分的宾客。
“对不住了这位老爷,我们这儿规定了,没有请柬不得入内。”守卫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简直是胡闹我千里迢迢从西域行商赶回来,为的就是凑上这次开张,我和你们钱老爷可是熟识,怎么可能不让我进去”门口的人看来是动了火气,这声音大得夸张,钱孙犁闻声路行至门口,见到来人,脸上居然也是惊讶,“周兄怎么会是你我就说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怎么大老远来了也不进来,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呢。”质问般看着守卫。
“老爷,这位爷他”守卫刚想说两句,那大嗓门周老爷又自己解释起来,“你也别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居然今儿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的两份请柬不见了,你说我明明好好的放在枕头底下的,这怎么可能就没了呢”
“约莫是不小心吧,哎,我们进来慢慢说,周先生周夫人,这边请”钱孙犁句话便轻易解决了状况,宾客们又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院子里。
龙洋却更觉奇怪:枕头底下的东西,也能不翼而飞的
不是这位周老爷根本就健忘到了极点,便是遇上了小偷光顾,只是不闻他提到自己其他值钱的银两不见,偏偏只没了请柬,这事情着实怪异
心中闪电般经过某种灵感:若是真的被偷了,那偷请柬的人,也当在今天这院子里。
刚想到这里,余光刚好瞥见墙角个穿着妖娆曝露的女子小步经过,轻纱掩面,桃花魅眼,小半截蛮腰,很是惊艳。看她穿着打扮,似是西域来人,龙洋只奇怪刚才分明是看到了个疑似左风的男子拐进了那墙角,怎么这会出来的却是个小个子的女子
盯着陌生女子看并不稳妥,龙洋刚想收回视线,却猛地见到穿着西域服饰的高大男子紧接着那女子出现
即使是远离他而去的后侧面,但那身形实在非常眼熟,可毕竟自己对左风的印象始终是停留在袭黑衣上,从未见过穿着如此光鲜又绑着西域发式的左风,时半会却也无法确定。眼看两人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龙洋着急,起身脱口而出句,
“善眉”
这声叫得仓促,并未用上内力,很快便被周围互相寒暄聊天的宾客盖过去,离得近的几人看了看龙洋,“龙大侠是见到了熟人”
“啊,或许是看错了。”这声叫完,龙洋才觉得自己好笑,刚想坐下,却见那锦袍的男子,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转过脸。
他的动作很慢,转回来的时候,让人第眼注意到的,便是他漆黑的眼睛。他淡淡地看了龙洋眼,便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似乎凑到身前的女子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女子肩膀抖,跟只兔子似地几下蹿了个没影。
那男子也不急着追上前,而是回头又看了龙洋眼。懒洋洋的,嘴唇蠕动几下,似是说了句话。
虽然他的声音无法传到这里,语气,却是丝毫不差的。他说,
“滚远点。”
龙洋惊得愣在原地。那男子,分明就是左风。
待到他想起来要追上去的时候,两人早已不见了。
话说当时,单莓正摸着左风犬的脑袋表扬其乖巧无敌,猛地听到有人说龙洋来了。单莓二话不说,恶向胆边生,把拉起左风的手就往墙角里钻。动作气呵成,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其实她也知道没什么好怕的,但提起龙洋,就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被关在牢房,被喂下毒药,昏迷中被左风背了整个晚上切与龙洋相关的回忆,都和那个充满血腥绝望的夜晚相连,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怀念的,于是她便本能地选择避开。
墙角的地方不大。
说“不大”,还是恭维了。
这墙角本是造屋子的时候制造出的假景,外面看去似是个拐角,转了弯后头却没有退路,只有足够容纳个成年男子的空隙,单莓既然拉着左风躲进了这里,大白天的又不能飞上屋顶遁逃,只好两个人挤挤,想过了这风波再溜走。
因为地方太小,单莓只好屈尊地躲在左风跟墙壁的空隙之中,虽然她自认娇小玲珑,这空隙也纤细得够呛,基本处于跟小受同学肩并肩脚并脚前胸贴前胸的状况。单莓以为,这样的姿势不够纯洁:左风手撑墙,另手松松地垂在身侧任她拉着,而她,除了扯着左风袖子的那手还有地方放,另只却怎么放都不舒服,心中比划了半天,她终于将手高高地举起朝天状。
左风抬头,看天:“师姐,你要拿什么东西”
“没有,我锻炼,”单莓伸手往天空掏啊掏啊,袖子因为姿势滑落下来,露出了大半节手臂。
左风“哦”了声,“师姐,你怕那个男人吗”
“哪个”
“龙洋。”
“切,我怕他做什么,”单莓嘴硬,“我只是不喜欢跟他牵扯在起,上次那教训还不够惨烈的么。”想起那个晚上胃里就翻滚不止,血腥味跟心痛混杂。
两人时沉默,单莓只听到身边人沉稳心跳,下下敲击着胸膛,听着很安心。
手举久了自然会酸,单莓转念想,身边这小受是自己从小培养到大的,就算害羞,也该是他害羞,自己干吗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装纯洁呢乃也知道自己是装的。。。 。。。想摸就摸,所谓男人的肉 体这种东西,不就是为了腐女准备的么这么想她瞬间就豁达了,心中澎湃而起股的使命感,俗话曰,“人入地域,我也不入地狱”,放着那么大好的吃豆腐机会,她定将抱憾终身
这么想着的单莓终于放下手来,本正经地开始研究左风繁复华丽的衣领花纹
偷偷地,再把外衣的衣领挑开点
再挑中衣
拥有小鹿斑比之眼的小受两手抱胸,眼含泪珠,好副我见尤怜的模样,揪着散乱的衣领,缩到墙角,
“你你不要过来”
此时正是深夜,这四处无人的小巷里,哪里可能有人会来帮他
小受看着面前滛 笑着的身影,只觉股寒意从后颈直蹿上来,连声音都忍不住带上微颤,“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哼哼哼哼,”蒙面的恶人手里把弹簧刀闪闪发光,头顶的最后丝月光也被遮住,歹徒手摁住小受的脸,另手弹簧刀挑起他胸前布料。
扣子因为外力而绷紧,小受如花似玉的脸被摁得很疼,可心中忌惮那闪闪发亮的弹簧刀,他硬是不敢动弹,只能急得眼含泪水,发出小兽呜咽般的声响,“求求你求你”
“求我”恶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可怕的滛 笑,听得小受心中猛地颤,“哼哼哼哼既然你求我”
“啪”的声。
小受衬衫的口子,终于被弹簧刀顶得飞出去,布帛撕裂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如此可怕,在恶人的耳中,却美如天籁:“哼哼哼哼没想到你小子的皮肤,倒是挺细嫩的嘛”
冰凉刀面抚在前胸的感觉,却如火烧。
小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珠漫出眼角,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如此屈辱,如此可怕,但是最让他觉得心如火烧的,却是自己心中莫名蹿起的欲望
这罪恶的,将切理智燃烧殆尽的,欲望
凡是练武的人,自然身上肌肉结实紧致。左风身上的线条很漂亮,肌肉虽然结实,但又不会看来太壮,乃是力量隐于无形的典范,单莓面无表情地吃着小受豆腐,思绪却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就连外头恐怖的龙洋,都比不上小受半块胸肌。
说到胸肌
单莓极其认真地伸出手指戳了下。
弹性佳,质量好,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极品啊极品。单莓这下戳上瘾,戳了又戳,越戳越勇,终于量变引发质变,由戳改摸。
这手感真是好啊。
感到手下身体渐渐绷紧,左风窒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声音有些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师姐”
单莓正戳得心无旁骛,下子还没听到他说话。
左风只好苦笑地又出声,“师姐”
这下反应过来了,单莓手正抚在左风胸前,感觉薄薄层衣料底下的肌肤滚烫,她个丧心病狂的色 魔,幸好心中最微弱的角落,还留了些叫做“良知”的残渣,没有连最后层衣服都给扒了,抬头,愣,“啊”
左风的眼睛漆黑漆黑,虽然是有点水汪汪,但里头的情绪跟“受惊无措的小受”,好像差得远了点。沉浸在腐女肉 欲中的单莓,脑袋缓慢地转了圈
哎呀,传说“眼神深邃得仿佛吞噬整个宇宙”,原来说得并不是眼睛的颜色或者深度有多大的改变,而是那人的情绪,浓烈却又隐忍,于是到叫人脸红心跳。
得到正解的单莓垂下眼睑。
默默地放下手。
清咳两声,眼珠子四处乱飘,正想说些什么话来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
忽然听到院子外头个大嗓门的怒吼,院子里的说话声都安静下来,宾客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过去。
“我们赶紧溜走吧。”狗腿的单莓身形晃就出了墙角,乘着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在门口那人身上,赶劲溜号。她甚至都不敢转头看龙洋的身影,生怕跟他对上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在重新热闹起来的人群中,听到有人叫“善眉”
单莓没敢回头,继续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前走。
左风忽然凑上来在她耳边说了句,让本来就心惊肉跳的单莓跟只兔子似地流窜了。
他说,
“师姐,我没给别人摸过你要对我负责。”
声音很诚挚,语调很恳切,完全是下级对上级提出要求时的格式。听在单莓耳中,却完全被翻译成另副光景
衣冠不整的左风犬咧开嘴,尖牙闪闪发光,犬舌头威胁地在单莓肉骨头上舔了舔,然后邪魅狂狷地犬笑曰,“师姐骨头,既然你摸了我,我就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要不要考虑,让我吃了你呢”
这联想,单莓顿时浑身无力,遁逃到处不起眼的墙根,她抚额流泪:
混路了混乱了。
谁来告诉她,忠犬的属性究竟是受,还是攻来着
第三十六章
忠犬不是攻也不是受,是没心没肺的犬类
单莓相当不高兴地站在墙角拔草,看着不远处,被大小姐们包围的左风犬。这富人家的大小姐,见到了左风就跟猫儿见到鱼兔子见到胡萝卜狗狗见到肉老鼠见到米,小攻见小受总之,单用眼神就把小受从头到脚非礼了个遍,好似是把他跟拆礼物似地生生剥开来,再上下其手番,看得单莓怒火中烧,偏偏又发作不得。
墙角的嫩草“吧唧”下又被单莓连根拔起,她整个人散发绝顶阴森之气,周围人避而远之,纷纷绕开了这位蒙着面纱,浑身怨念的西域美人。
话说回来,当初从墙角里溜出,走了没几步,龙洋没追上,倒是碰到了个意料之外的熟人。此人甚久未出现,单莓几乎都快要将她给忘记了。
大 龙旖旎是也。
单莓见到龙旖旎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她头绾妇人才有的繁复发髻,细细眉毛蹙起,居然半年不见,转眼从枚,进化成了忧郁,这眉眼中带了丝丝入扣忧郁的情怀,倒也是学得有模有样。
单莓刹住急急步伐,欲低身绕过此。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却猛地听到耳后声娇叱,喊得她肩膀抖,“站住”
咦
叫她吗
单莓木木地呆在原地,不敢回头,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心里嗵嗵地激跃不已,硬是抵死不从不想回头。
“我叫你站住”此处虽说是处于人群背后的僻静之所,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龙旖旎的声调要是再高亢点,非得把前头的龙洋引过来,单莓心中烦闷不已,正想着是不是拔腿就跑,却听龙旖旎的声音又响起,“就是你,喂,你看着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没见过。”左风的声音淡漠起来也是很有模有样。
单莓这才反应过来,那声“站住”,叫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后头的左风。龙旖旎绕到左风面前,上下打量番,皱起眉毛来,“可是我总觉得看着你很眼熟”
这话未免老套,单莓想那晚,左风跟龙旖旎的婚终究是没有结成,龙旖旎也半眼都未瞧过左风,自然是不知道左风就是她有纸婚约的对象,只道是少些麻烦便好,转头逮住了左风的手,“认错了认错了,我和师弟乃是西域远道而来的商人,替我家老爷来参加钱老板的开张大礼,我们二人从小生活在西域,怎么可能见过尊贵的小姐您呢”
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礼,只可惜了如果那么容易就被忽悠过去,也就不是叫人头痛的了。
龙旖旎转到单莓面前,脸上闪过疑惑神色,“我是不是,也在哪里见过你”
“您说笑了。”单莓冷汗森森,想说龙旖旎的耳朵未免好过了头,怎么连她的声音都并记得,幸亏自己今晚化了个人鬼难辨的大浓妆,又扮的是女装,否则还不是眼就被识破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话也不宜多说,单莓此次开业典礼,消息倒是没打听到多少,麻烦却是遇见箩筐,拉着左风这就欲开溜。
“啊,我想起来了呢”龙旖旎豁然开朗地微微笑,直笑得单莓后脖子汗毛竖起。
“小姐定是记错了。”单莓强调。
“没记错没记错,我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你们两个了”龙旖旎脸上的笑刺眼,单莓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用板砖将她敲晕,直接遁逃的胜算有多少。但此次盛装前来,若是点消息都未捞回去,心中却又不甘,她正水深火热地内心焦灼,龙旖旎已经递交了结案陈词
“你是旖兰城那块顶顶有名的珠宝商,我认得你许多年前,我去旖兰的时候见过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龙旖旎”
倒吸口的冷气堵在喉咙口,单莓缓缓地转头,看脸欣喜的龙旖旎,还有脸无辜的左风,低调地重复了句,“宝宝石商”
果然这个世界处处惊喜,错认人的本事,在这里得到了发扬光大。
龙旖旎还嫌自己嘴里蹦出来的话不够劲爆,继续推陈出新地强调了下,“那时候,我爹爹还开玩笑,说要把我嫁于你做媳妇呢”
单莓和左风又次对视,左风继续无辜,眼神茫然。
“只可惜了我现在已是他人之妇,你也切莫”话说半,不知是娇嗔还是打嗝,总之龙旖旎偏过脸停顿了下,上下扫了单莓眼,很是嫌弃地对左风道,“这个女人是你的小妾吧怎么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带在身边,当初我看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居然连面纱都蒙上,果然女人经不住岁月无情呢”
语带怜悯,听得单莓内伤。
伤人从来不屑使用物理攻击。什么叫做精神力什么叫做联想力这就是标准答案这种天赋,根本就是作为腐女的单莓望尘莫及。龙旖旎在边叽叽呱呱说得欢畅,大谈“小妾和后宫养成的秘诀”,单莓听得心火如同浇油,烧得那叫个欲仙欲死,几欲用板砖解决了这个嫁做人妇仍旧到家的疯癫少女,结果手腕却被左风握住了。
单莓抬头,刚好看到左风副到毛盎然的西域贵公子摸样,开口,
“没想到龙小姐的记性这么好。”语气中居然不见怒气,眉眼之间甚至还带了点欢欣单莓这就郁闷了:你师姐可是被人认错成年老珠黄的老女人,你自己还被当作对痴情万种的小男人,你不怒得上前顿好扁,居然还给我偷偷地高兴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掩着面纱的单莓别过手,偷偷借着袍子的死角,捏了左风的手臂好几下,务求每下都是惊心动魄。不想左风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动作,眼中那笑意不减,
“不过在下的夫人乃是花容月貌,实在不是龙小姐说的那样,龙小姐如此繁忙,我们亦不便叨扰,还望龙小姐好自为知。”
这番话说得倒是很奇怪。初听觉得他是在夸自己夫人花容月貌,后来单莓又莫名,怎么自己就变成了他“夫人”了再听,似乎这话,客气中又带了点戾气,话音落,左风握着她的手便要走。
身后的龙旖旎似乎有些无措,开口道,“咦,夫人不同我起与些小姐们话话家常么”
单莓抬头见左风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指示,脱口而出便要说“不话不话。”
但转念想,他们好歹也算是做了回贼,冒着那么大风险,难道就点消息也不捞回去照理讲,妇女之间的八卦,但凡都是专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内容来说,这聊,必定是能获得不少好消息“腐女”与“腐女”发音如此相似,照理也该是有点心意相通的趋势。
这么想,单莓立马拉住了左风,“话的话的,我们这就去话话家常好了。”
跟着龙旖旎往后院走的时候,单莓还很是得意地抬头瞥了被龙旖旎支开的左风眼,“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你自己好好搜集情报去吧,哈哈。”
没想到。
真正没想到。
这话这么快便要换成左风来说。
“男人心就是海底针啊,难以揣摩,还是让他三妻四妾的比较太平。”三姑感慨。
“这话就不对了,小妾多了,家里摆不平,自然是非多啊,这位夫人,你说是也不是”六婆笑眯眯,拉着单莓的手问。
“周夫人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位夫人她,”龙旖旎满脸圣母光芒,出来给单莓打圆场,“她可不是正娶的主”
“噗。”单莓口茶喷了老远。
装圣母的结果,根本就不是打圆场,而是重重脚踹在单莓后背,将她杀了个无形。周围几位夫人听了龙旖旎的话,几个眼色传递,立马明白过来,纷纷将话题转移到“如何生出儿子”上去。
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单莓只觉头痛欲裂,对男女生子的话题全然没有兴趣,被群叽叽喳喳的妇人包围,嘴里说的那些劲爆消息,左右不过“周老板家的小妾,据说在外头偷人”之类,她听得脸上两行海带泪,方才醒悟,“腐女”和“妇女”,怎么可能是同种生物
借着茅厕的接口预备尿遁,结果没走几步,龙旖旎却又跟了上来,“夫人,我同您起去吧。”
谁要同你起。
单莓心中翻白眼,嘴上只好很是不情愿地“哦”了声。上茅厕的途中,单莓眼神乱飘,心只想快些找到左风犬的身影,好快些脱离妇女的苦海。龙旖旎个劲地在旁边问些西域那里的问题,单莓没什么心思地随便回答两句,心里就想着,哎,可怜的忠犬此刻必定是守在哪个萧索的拐角,乖乖等着她去解救之。这么想,自己身为腐女的荣誉感就又回来了,想到左风苦哈哈的表情蹲在墙角,身后根尾巴没精神地耷拉着,单莓被广大妇女同胞残害的心神,顿时也康复不少。
转过拐角,单莓果然眼便瞥见不远处衣着华贵,风度翩翩的左风。
原来离了些距离看过去,左风分明就是个皮相不错略微带了点羞涩疏离的男银,每每微笑便是相当惊人的辅助效果,周围那些未出阁的大小姐们,纷纷随着他动作无声抽冷气,个个星星眼闪得日月无光,马蚤首弄姿巧笑倩兮,好不繁忙。
单莓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个假忠犬
老娘在妇女围攻下苟延残喘,你居然给我跑到这鸟语花香之所来勾搭美人勾搭男美人倒也算了,居然勾搭的还全体都是未出阁的黄花大小姐,这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美景,看在单莓眼中实在如同地狱般惨烈。
胸中涌动着股“小受爬墙”的郁闷感,单莓转念想,刚才那句“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你自己好好搜集情报去吧,哈哈。”又分明是自己说的,左风犬向来是主人说不二的人品,接了命令去搜集情报,他必然是尽忠职守。而他没事当然不会笨到跑去前院,对龙洋眉目传情,留在后院溜达圈半,那些个大小姐们自己就熟门熟路地围上来了。
身边龙旖旎似乎是担忧腐女之燃烧得不够旺盛,很是惊喜状地补了刀,“啊呀,夫人,你相公在我们这儿可真是受欢迎呢,指不定此次参加典礼,还能多娶个美娇娘回去,同服侍他哦”
单莓被句尾那声娇蛮的“哦”引得熊熊燃烧,终于再也憋不住,嘴里“嘁”声,揪断了墙角颗小草。
龙旖旎见单莓副不悦的样子,好像自己就忽然之间悦了不少,神清气爽地把这位蒙着面纱的西域夫人扔在墙角,自己上茅厕去了。留下单莓人,蹲在墙角郁闷地拔草。
在腐女的眼中,那堆雌性分明就个个化身肉骨头,去勾引她家纯良的左风犬。更气人的,却是左风犬虽然脸迷茫地左右张望,不敢吃面前摇摇晃晃的狗粮,但转念想到主人说了,要他“好好收集情报”,便佯装出副高兴的摸样,凑上去把狗粮全给吃了。
你吃了就吃了,干什么还要摇尾巴
面瘫的单莓盯着左风脸上那云淡风清低调华丽的笑,终于体会到被忠犬伤到的主人,心中那种悲痛万分,酸涩悲催的心境,踉踉跄跄地扶墙而起,她飘着泪走远了:
小样。你勾引女人,我就去给你勾引个男人过来把你扑倒
腐女的心思果然是强大而猥琐的,腐女的运气也是随着她的决心而成倍增长。
单莓走着走着,柳暗花明,便听到墙角声带了喘气的受音:“太紧了,师兄”
那攻音紧随其上,似乎也是气息不稳,“师弟,你再忍忍,快好了”
“可是师兄,好痛”受音喘气得更大声,“好痛”
“会就不痛了,乖啊乖啊”师兄柔声哄骗之。
单莓被忠犬伤到的脆弱心灵因为这三言两语,便飞速愈合,听墙角是个古往今来的良好习性,单莓伸脖子探脑袋,觉得自己苦了那么多年不容易,终于又发现了对苦命的性感鸳鸳,乃是自零号号之后,少有的让她能够现场观摩之的对象。
单莓附耳上去,结果等了好半天没再听到下文,不禁有些胆寒:该不会,这小攻如此不济,才会,就结束了吧
啧啧,果然健康乃是夫夫的河蟹生活的基础,需要的不仅是爱情,更需要小攻的耐力和小受的韧性。
本着对屋内小攻小受无限圣母的关怀,单莓决定等下等小攻出来,传授其整套自己多年研习以及漫画得来的秘诀,帮助这对走上美好生活的康庄大道。
她在墙角蹲了不会,零零碎碎地还听到安静的屋内例如,“师兄我这样是不是太妖冶了些”
“师弟怎样扮都好看。”小攻柔声称赞之。
好对伉俪情深的佳偶,单莓在墙之隔新潮澎湃,将方才被和忠犬联合欺负的郁闷劲给散了大半。等了许久,那门“吱呀”声开了。
瘦高的男子站对着屋内叮嘱句,“师弟,今晚非同般,可别怠慢了。”便作势要离去,转头,却见到了守候在门口许久的单莓,时愣神,“请问姑娘你是”
“我是来帮你的”单莓两眼发光,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这小攻:个子虽然够高,身材未免羸弱了些,完全不如左风那般精瘦有力,难怪,办事结束得那么快。思及此,无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们这么做的苦楚,但愿你们能坚持下去,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兄弟,你看,我这里有些平时细心钻研得来的秘籍若干,是不是改天修订成本了来给你”
那师兄显然下没能领会单莓的苦心,脸上片茫然,“这位姑娘你究竟是”
话音未落,身后的师弟探出头来,看着单莓先是愣,随即脸上闪过抹神伤,“师兄这位姑娘是”
“我同这位姑娘并不认识。”师兄好心地解释道。
两人同看着单莓,似在等她的下文,却等了许久,只等来单莓手指颤颤巍巍,指控般对着“师弟”,惊叫,“你到底是男是女”
这柳叶眉蜜桃唇,顾盼生姿的摸样,再加上及地长裙,怎么看都是个妙龄少女,两人口口声声地“师兄”“师弟”,怎么开了门,出来的却是个女人单莓可受不了这等刺激,几欲泪奔,却见那对师兄弟对视眼,做师兄的“扑哧”下笑出来,忙解释,“这位姑娘,做戏子的,当然都是男人了。”
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洛城名伶,今晚要赶着唱戏做角去,而刚才那场短暂的疑似呻吟,其实是师兄帮着师弟扮戏绑带子。
单莓看了那比女子还要艳丽的容颜半晌,却是不应声。师兄还要赶着扮戏,便先行离开了,师弟和单莓两人眼见着师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师弟便笑吟吟地说要回去继续装扮,刚进屋,却听到背后单莓的声音阴测测,“你其实是女人吧”
这声掷地有声,听在这位师弟耳中宛若惊雷。美人回首,花容失色,“你你怎么知道”她女扮男装在戏院长大,就算是师兄,那么多年来也从未发现她的真身,怎么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才第次见面,便能分辨
“哼哼哼”面前的女子缓缓取下脸上面纱,那双桃花眼映着天上淡淡成形的皎月,甚是明亮,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
说话的姑娘背光而立,周围夕阳烈焰如火,将她身形全全包裹,宛若天界仙人。只听她那声音淡淡,好似带了蛊惑人心的力量。女扮男装的伶人时看呆,愣愣说,“其实我是因为对师兄他倾心许久,才贸然出此下策”
夕阳终于缓缓没入地平线。
番自我介绍,再番互相了解。听了半天,单莓终于明白,原来面前这个可怜的姑娘,是因为对唱戏相当入迷,这才女扮男装地混进了戏院,谁料对她师兄日久生情,却又苦于对方并不知晓她女子身份,现在正处于非常苦恼的阶段。
单莓不愧是位细心善良,为了耽美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好腐女。的
撮合对男女虽然不在她管辖的范围之内,但单莓转念想,既然自己与这对如此有缘,自然也是应该出手帮这女子把,于是她淡定地开口,“其实,要想你师兄知晓你的 心意,并不难。”
“真的”师弟显然不知单莓狡诈险恶的腐女心,脸上派惊喜,“单莓姑娘此话当真”
“真,比真金还真,但是有点你必须知道,为了赢得师兄的心,切莫让他知道你其实是个女子,只有在他仍旧以为你是个男子的情况下,才能获得此生不渝的真爱。”
月亮渐渐升起了。腐女和伪小受在廊下的身影渐渐靠拢,场误导良家妇女的阴谋即将展开。单莓心说,以耽美的名义凑合对男女,古往今来,如此恪尽职守的腐女,舍她其谁
只是她玩得高兴,却不知今晚这临时起意的红娘念头,却给她后几日惹了不少苦头。
第三十七章
客人到得差不多,晚宴也将开始。
龙洋整天都是心神不宁,与人对答也是不若往常风度翩翩,众人都不知龙大侠今日为何这般奇怪,只有龙洋自己晓得,他的整个心思都在寻人上头。
偏偏他要找的人又不能声张。想到善眉当初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都差点被害,凶手如今都未曾找出,他更不敢冒险把下午的发现对身边人说。这不能言其奥妙,只可低调寻找的苦,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只能边应酬,边到处搜寻那对人的影子。
奇怪的却是,下午见之后,这对人却宛若消失般,他心想那周老板的请柬多半也是这两人所偷,他们此次前来,必定是有所图谋,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
想着想着,这推断也渐渐成了希望。
他只求能亲眼看到善眉,站在她面前,时光荏苒,别半载,却只轻轻问句,“你可还好”
天意弄人,越是想要寻找的东西,就偏偏不出现。
整场晚宴龙洋都心思飘渺,就连洛城名伶的折子戏,他都未看入眼中。周围觥筹交错,举杯畅怀,他坐在主桌,却觉得周围的热闹跟自己完全隔离开来,仿佛是另个世界的景致,只顾着杯接杯地喝酒。
几杯酒水下肚,折子戏渐到高 潮,压台的花旦还未出场,龙盟主却离席而去。
唱戏的小师弟果然是个学习功力相当强大的好受,在奋力研习饭卡所著的18招让他爱你直到冥王星之后,对男男恋的至高精髓掌握不少。单莓见她如此好学奋进,心中自然欢喜,又加上此人属性为雌性伪受,乃是比受还要无害纯良的物种,与其亲近度也是日进千里,几乎到了相见恨晚的地步,心中因为忠犬招蜂引蝶造成的创伤,也算是愈合了部分。
路护送性质高昂的小师弟登台亮相,单莓不忘叮嘱她,见到师兄的时候,该扑倒则扑倒,该下药则下药,务求行事高效准确,伪受乖巧地点头答应,这就要准备着上台去。
单莓忽然想到,既然做对方的启蒙老师,自然是要跟踪记录,保证这段姻缘品质优良,便出声叫住了欲上台去的伪受,
“诶,过了今天,我怎么再去找你们啊”
伪受装扮的美人回眸笑,从里衣的衣襟里掏了样东西出来,“这玉佩是我们戏院人人有的东西,你带着这个到东边的名伶楼来,他们自然就会引你来见我的。”
单莓“哦”了声,伸手接过玉佩,左右翻看了下,玉质般,花纹倒是挺别致,随手往腰间别,随即对伪受挥挥手,“去吧去吧,想唱就唱,唱得响亮啊。”
伪受愣,展颜微笑,果真转头上台去了,留下单莓在戏院旁的后台摸着那玉佩偷乐。
空气里幽风阵阵,飘散着凛冽的梅花香,室外的夜晚果然不宜久留,单莓正欲转身回去呢,忽闻身后个沉沉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音道,
“善眉”
单莓被这句情意怯怯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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