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蛇般的腰线,热烈如火的衣裙,酥胸半露,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抖动,看得单莓从头凉到脚。
如此风马蚤的女人,还真是触到了她的弱点,对这种类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啊,单莓扶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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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十个侍卫居然齐刷刷地对此女下跪,将肩上扛着的左风往地上放,领头的报告,“已经将公子送来了。”
那位红衣半裸的殿下踩着莲步,蹲在昏睡中的左风身边,伸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再看他的身上带伤,这才微微笑,“没错,就是这个男人,做得很好,给我带入寝宫去。”
“是”
十人动作致,起身,将左风扛进内殿。
“寝寝宫”单莓惊得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眼看着那十人将左风搬到张巨大得有些夸张的床上,左风昏睡,女人非礼之。
这是什么状况
照理般也是女主被捉进去了上下其手,然后女主半掩半羞地查探非礼她的男人长得如何,若是英俊非凡自然就半推半就顺从之,或者奋力反抗引起他的注意,再发展;若是其貌不扬,就虽然反抗但是被撕了点衣服什么的,然后男主出现,愤怒地杀了此丑男,成就女主与男主人的。
当然,以上女主的设定都适合换做小受。
但是如果有个忠犬被捉了进去,她应该怎么处理静观其变,等那妖女把左风衣服撕了,然后召唤个男人出来救他然后左风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个含情脉脉的男子坐在自己床前,低头看着自己微笑,“是我救了你,没错。”
这个计划好是好,但就可惜了上哪里去找这么个男人。
红衣的妖女坐在床边上,既没有剥左风的衣服,也没有对他再上下其手,而只是静静地望着。守卫都在有些距离的地方,那女子看了很久,忽然对左风无奈地笑,“这算是什么呢定要另个男人爱上我,献出我的身子,我才能得到我所真爱的男人”
这句像是绕口令样的话,让单莓觉得很迷惑:这位“殿下”,似乎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左风,那么她到底把他绑架过来是要做什么
妖女挥手点燃了屋子里的香炉,从里面飘出的袅袅香气,很快地弥漫开,单莓猜那里面是某种醒脑提神的药物,床上的左风吸了没多久,便醒过来。
红衣的女子其实很美。
女人嘛,半裸半遮,酥胸半露地坐在床边,红色纱衣覆在胴 体上又朦胧迷幻,论谁看到了必定都是心猿意马,哪个正常男人不会心动呢
“我叫茶娜,”女子对醒过来的左风微微笑,原本魅惑妖娆的脸上又多添了份纯真,“阁下定是左风吧抱歉用这种方法把你弄到这里,实在是因为我对你朝思暮想,倾心已久,又担心你不会注意到我的心意,所以才出此下策,只希望你不会讨厌我。”
说完便朝床上的左风探身过去,酥胸在床上堆积成个热血喷张的形状,迷蒙的双眼,性感红唇,极缓慢地眨了眨眼,“左风公子,我真的真的,是对你倾心已久,只要你愿意,就算是送上我的身体”
边说,便用那纤纤玉指解开了薄薄罩在外层的纱衣。
纱衣落在脚边形成个暧昧的圈。
单莓在屋顶上,非常不满。
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倒也算了,结果来了个女人绑架忠犬破坏攻受的罪,就算死万次也不能弥补
她掏出肩上的仓鼠,直接放到屋顶边上,准备变出个巨兽来吓死那茶娜殿下。
第三十三章
茶娜的身材很好。
茶娜的眼神很媚。
茶娜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叫人神魂颠倒。
但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为什么却如此清醒若不是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与床上的男人并无关系,茶娜几乎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你难道是断袖”
“我不认识什么断袖。”床上的左风很冷静地回答,“你找错人了。”
虽然知道偷笑是不对的,但单莓还是忍不住地想趴在屋顶手做“”字形状,难掩自豪:左风犬,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天然毒舌天然囧。
倍感屈辱的茶娜殿下不愧是女人中的女人,虽然被囧到,却完全没有放弃,她上前步,缓缓地爬上了自己的床,那对雪峰果然惊人,媚眼如丝神态倨傲,“你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表面装傻,”伸手,抚摸左风的下巴,“其实,早就已经起了歹念吧”
左风显然还未完全恢复行动能力,以从屋顶角度看去,慢得有些可爱的动作缓缓地举起手,缓缓地,将美人的手指从自己的下巴处拍开,“你这种女人我也见得多了,”他眉毛皱,露出副不待见的表情,“自以为是风姿绰约笑倾城的尤物,不过就是专程绑架两家男子,强迫献身的可怜人”
屋顶的单莓惊囧,没想到左风犬不仅是忠犬,还是毒舌忠犬,平日里呆在她身边可爱乖巧的摸样,放出笼子,就算是行动不能,毒舌的表现也是屡创新高。眼看那位茶娜殿下已经被左风犬气得脑冒白烟,冷哼声,回身又不知往那香炉里加了什么东西,“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及时这炉火催发的媚药,任你就算是个和尚,也定会耐不住”
“这位殿下已经寂寞到了,要用媚药来捕获男人的地步了么”左风脸上看不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些厌烦地别过脸,状似叹息地感慨,“人心不古呵”
“闭嘴”
茶娜暴走的同时,屋顶被砸开个大洞,单莓同巨兽华丽丽地出现。乘着茶娜发呆的空隙,把扶起起床上的左风,放上巨兽的背脊,行动就绪准备撤退,却听得背后声沙哑的问候,“这位姑娘,不再多待会”
这声音
单莓脑中立刻出现了白天在街上见到过的那位帝王攻,那个开口只会说鸟语的裸男,这会怎么开始说国语了呢
不等她想明白,背后那个声音又开口,说起了白日里听到过的那种奇怪语言,“&”
只句。
单莓便直挺挺地倒下来,还是面朝下。
鼻子撞得有多疼,或者脸颊有没有擦破,现在都不是她需要烦恼的问题。真正让她整个人蜷缩起来的,是心脏处锥子用力凿击般的触觉,单莓甚至牢牢地伸手捣住了心口,怀疑那里会有鲜血流出来。
是咒语是中毒这时的单莓才恍然大悟,恐怕白天与这个帝王攻的不期而遇,也是早就已经被计划好的阴谋,如今自己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从心脏处开始分崩离析。
“”已经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单莓冷汗不断顺着额头滑落,迷糊中,听到左风冷冽充满杀气的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因为喉咙被牢牢钳制,而让茶娜说话的嗓音出现了可笑的气音,“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我会杀了你。”甚至是轻柔的平静的语气,左风的右手用力,虎口处的伤口崩裂开来,虽然痛,他却丝毫不松手。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茶娜看着左风的眼神是狂热而充满自信的,“我要的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是远在天边,就算是死,也不能得到手,所以你尽管杀了我咳咳咳”
左风手下的力气更大,鲜血顺着手腕的弧度滴落下来,两人丝毫不让步,茶娜的脸色因为缺氧而呈现怪异的浅紫,恐怖非常。
“你若是杀了殿下,那么我现在就让你的女人死。”蹲在单莓身边的那个蓝眸的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情势对单莓和左风都太过不利。
无论是左风受伤的右手,不怕死的茶娜,还是现在这个正站在单莓身边,蓝眼褐发的男子。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单莓的头发,的上半身精壮有力,偌大的宫殿里,这四人的情势维持着诡异的平衡。左风记得,刚才正是这个男人嘴里说了句什么话,师姐才会忽然倒地的,天时地利都在对方手中,他和那个男人对看了很久,权衡番,终于才稍微松开对手中女人的钳制,“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咳咳咳”茶娜捂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蹲下身捡起脚边散落的纱衣,雪白粉嫩的脖子上,那道红色印记触目惊心。刚才这个叫做左风的男人,可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死,的不能得到手,而能允诺我那样东西的人,告诉我,只要我达成了某种条件,他就会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
所以,现在发生的切,根本就是有事先预谋的行为。
“你要我们做什么”左风看着地上痛得连叫都已经叫不出来的单莓,只觉得心如火烧,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保护她呢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受苦,只觉得心乱入麻,恨不能让自己替她受苦。
“很简单,”茶娜示意左风背后的男子过来,递上手中的地图,“找到这地图中标示的地方,找到的话,就给你杀死生蛊的药。我给你三年的时间。”
左风并未伸手接。
“怎么,不想救你的师姐了么”茶娜娇笑,“难道是想通了,觉得我比你的什么师姐好上许多倍”单单就凭她的身段长相,确实抵得上是这旖兰古城中数数二的美人,地上躺着的那位,无论是从风马蚤的程度上还是外貌的惊艳度,充其量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少女,哪里及得上她的丰姿绰约
若左风又是个因为她的外貌而爱上她的男人,那这对,不过也就如此罢了。
茶娜有些讽刺地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个是好东西,只有她想要的那位,只有她就算付出生命,都不惜相见的那位
为了那个男人,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是谁授意你这样做的”左风看着茶娜的脸,忽然问。
“那就要看你们究竟得罪了谁了这生蛊自然不会让你的女人死,但是这剩余的辈子,究竟要受多少的辛苦才死得成,可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脖子上的红痕让茶娜的笑愈发妖冶诡异。
左风接过那蓝眼男人手中的地图,蹲下身子抱起单莓,身体里的那所谓“生蛊”似乎不再发作,痛得浑身都已没有力气的单莓如今只是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死死盯着那个蓝色眼睛的男人。
“怎么了,师姐”左风凑到单莓的耳边问。
“”单莓看到那个半身的男人,明明白天还副帝王攻的气势,此时在茶娜的面前,却乖顺得如同只猫儿。他匍匐在茶娜身边,侧过脸,伸出舌头下又下地舔舐着茶娜脖子处的伤痕,表情是迷醉而虔诚的。
“”单莓伸手捉紧了左风的袖子,“可恶”借着帝王攻的外表来欺骗她腐女的心,本来还以为会上演场“帝王攻当接爱上白衣少年”的情事,结果,人家根本就是直男,还是只极度迷恋女主人,到处给人下生蛊的痴心直男。
待到左风单莓二人走远了,直面无表情地而被男人舔着的茶娜,才默然地推开男人的脑袋,转身淡淡道句,“我累了,今天便这样吧。”
“殿下”男人在她的背后轻轻叫道。
“不要再劝我了,凯特,”茶娜转身看着蓝色眼睛的男人,毫不避讳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直到浑身,她躺到旁边宽大的床上,盯着华贵嵌满宝石的天花板发呆,“你知道,我这辈子,都是那个男人的我是属于他的女人。”
“”在茶娜看不到的阴暗处,凯特静静地盯着地上瓷砖的纹路发呆:他的茶娜殿下,眼中永远都看不到其他男人,只有“那位”。
而他凯特握紧了双手,屈辱地抱着头,顺着柱子点点滑坐到地上。而他,甚至连做为男人的资格都已经失去。
单莓回到小院后,四人集体开了场作战会议。“四人”包括间歇性昏迷,很少处于清醒情况中的小南哥哥直在照顾小南哥哥,根本就不屑发表意见的易北,以及中生蛊的单莓本人,还有左风。
会议的过程是,易北说了句话,“生蛊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随便你们怎样。”之后,左风和单莓大眼瞪小眼。
他们难道是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人类吗
刚刚从龙潭虎岤里穿越死亡山谷,好不容易来到了旖兰古城,怎么好日子还没过上多久,又要被迫做这种狗屁的寻宝事情
“他们是事先就有预谋的吧”单莓摩挲着下巴,“但是,直接捉我去不是更简单吗为什么还要捉住小受,再故意让我发现,然后跟过去呢”
“说不定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易北说,“你说了,他们是在你开始用神之族的力量之后,才开始催动生蛊发作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背后要求茶娜对我们下手的人,根本就知道我是谁”
不会吧从中原跑到西域来,还会碰到这种事情,难道这位b不用休假的天到晚追在她们背后,不觉得劳累么。最后作战会议的结论,即是,这位给单莓下了生蛊的人,很有可能与当初要在龙府地牢中派侍女杀害单莓的,是同个人,至于为何他虽然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却不知会龙洋,并且也不再企图杀掉单莓,则是另个谜团。
“既然不想受苦,我奉劝你们还是乖乖寻宝去。”易北下了总结性陈词。
“你就是想赶我们走。”单莓指责。
“正是如此,”易北点头,“你们两个身上的毒都已经解开,你哥哥我也替你照顾着,你莫不是想这辈子都赖在我这里罢”
“你”单莓话还没说完,却见易北对左风说,“你小子右手是废了,不过左手还在,你该知道要做什么吧最多半年。”
“啊”单莓纳闷,怎么听不懂这两人在进行哪种对话
“半年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你哥哥身上的病,该是已经服用了七八年的药物,想要治好,我必须心意。”易北转而对单莓交代,“在他没有好之前,我便无暇再兼顾你的事情了,你自己好自为知。”
“好,我知道。”结果替单莓回答的,居然是左风,“你放心,我定会守护好师姐。”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走出屋子,单莓算是明白过来,易北那妖孽这下算是对小南哥哥动了真情,可惜她自己中了生蛊,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没多余时间再去路观赏妖孽和小南哥哥的你来我往了。
个人有个人的事情要做,对男男的真正摆在自己面前了,却偏偏没空再去关心,只能说是耽美大神天意弄人,就是故意要玩死她。
不过她可以被玩,却不想死,“还有半年我们又要无家可归了,小受,你有什么打算”
“练剑,”左风看着单莓,“师姐,我想重新练剑。”
左家的剑谱天下闻名,却也没有哪个人试过左手使剑的。左手使剑的难度,就好比是弹吉他的人要改用右手摁和铉,不仅所有的谱子都要颠倒进行,就连招式,也如同镜面反射,完全更改。若是练成,自然是天下独有,左风从这天起,如同回到两人的小时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闷在院子里头练剑。
单莓抓耳挠腮,开始正经无比地考虑起两人半年后,究竟要用哪种方法糊口谋生。
做保镖其实是种很好的手段,只是这里附近根本没什么成气候的镖局,就算有,人家看着她矮小瘦弱,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勿论提供工作岗位了。打家劫舍单莓是不干滴,当了那么多年的团员,虽然没有入党的觉悟,但至少强抢良家的事情,她做不出手。
开店
妓院酒楼赌场
就算抛开大雷不说,有了据点要想寻宝也是极大的阻碍,单莓烦得头发都快掉了,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手段,是既可以赚钱,又能搜集到信息的呢单莓坐在院子门口思考。
“你都按照我教导你的做了么”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听来总如絮语燕燕,温文尔雅。
“是的,我全部都按照您教导我的做,就连生蛊,也是按照您希望的下给那个姑娘,”茶娜的脸因为痴狂而显现出种迷乱的美感,“您究竟想要什么呢其实凭借我在旖兰的地位,就算是想要整个旖兰城,其实也”
“不我并不想要那样的东西,我要的并不是权势,”男人轻柔地抚摸着茶娜柔亮的长发,“我要的,只是回忆而已。”
“我不明白”茶娜的眼神黯淡下去,“您知会我做这些,却不管那个叛徒了么”
“茶娜茶娜,我的茶娜,”男人低低地笑起来,“那个男人从来也就没有归依过我,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他利用我报仇,我则用药物控制住他,让他为我办事。那个男人既然会因为妹妹就这样背弃了我们的合作关系,选择了腐烂的生命,我自然也没有阻止他的必要。”
这样的笑容多么令人着迷,“您果然是位宽容的男子,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做”茶娜温顺地想要帖服在男人的怀中,却被他躲开了。
“茶娜,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是是的,我知道您的心意”茶娜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全,她多么希望面前的那人能用手触摸自己,用心来爱自己,从小时候被他救于水深火热的生活开始,自己整个的身心,就都是他的了。
“但是你也必须知道自己的本分,我们的身份,是不被容许过多的接触的,”男人正色,“所以,我希望下次你若是没有必要,不要再用暗号呼唤我,这样会给我带来困扰。”
“是的”茶娜低下头,“我只是,很想念您”
再想念又有什么用呢越是接触,越是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似乎就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越远。茶娜有时甚至会怀疑,会不会有天,当“那位”觉得她知道的事情过多,便就那么无知无觉地将她杀害了
不过或许就算能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种幸福。
男人走远了,茶娜久久地站在原地。
第三十四章
时间如同难以捉摸的妖女,每当你以为她会在面前盘桓不走,她却飘然而过。
半年后的春季第场雪,世界变成了白皑皑的片段,就连龙府最引以为豪的四季绿园,也被白雪遮蔽成无瑕。
龙洋有些愣神地坐在书房之中,角落里的香炉袅袅生烟,宁神香笼罩了整个屋子,初春的雪总落得喧嚣,每片触地的时候,都带来轻柔声响。
“少爷,”直默默站在龙洋背后的少年开口,“这是今年第场雪呢。”
“唔。”
“刚才小姐来过,不过您不在,所以她又走了。”
“她来过”
“是,和姑爷起来的,说是今年的年夜饭要在姑爷那里吃,就不回来了。”少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龙洋的表情,却只见他连眉毛都没皱,“知道了,你这就下去通知膳房,今年的采购,莫要铺张,切从简就好。”
“是,这就去。”
少年刚推开门,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回头几步跑到龙洋的桌边,“对了少爷,小姐还带来了这个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封信来,恭敬地放在桌上,便走了。他沿着曲折的回廊,会便融进了白皑皑的背景之中。
书房很快地又沉入寂静的气氛里,龙洋翻看了会放在案首的杂乱报告。上面零星地描述了这几个月来,江湖上流传的关于“旖兰至宝”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空岤来风,有些甚至夸张到说有人从“旖兰至宝”中看到了过去的景象。
过去的东西,就是指已经消失不见的,无法寻回的零散记忆。
这世上最让人莫可奈何的,便是记忆。龙洋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东西都是下面呈上来的信息汇总,全部备份过给四大长老与盟主过目,借以了解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件。
如今江湖上最大的话题,早已从半年前龙府上发生的惊变,转移到了“旖兰至宝”上。
龙府惊变虽然有趣,但八卦总有时限,等众人转移了注意力,八卦便瞬间索然无味。
有几个报告,笺则是描述了最近江湖上离奇死亡的人员名单。龙洋扫过眼,都是些小帮小派的决斗或者不慎走火入魔之类,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放下那些无聊的东西,喝了口早已冷掉的茶,又想起龙旖旎这几个月来与自己越来越疏离,皱眉靠在椅背上,又觉得有些头疼。
半年前的那个夜晚,切真相都以毫无预兆的方式出现,赵先生的真实身份,被劫走的善眉和左风,那个鲜血淋漓的小院。
最终武林众人在三个城门守候了整夜,却连左风和善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个身中剧毒,另个服食了大量使人嗜睡无力的药剂,照理说根本跑不远。但他们却偏偏不见了踪影,如雾气蒸腾发散。即使那么多武林人士守候在城门许久,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龙洋休息够了,瞥到桌角上那封信笺。信封上绘了展翅的鸟儿,信封口用上等的密玉蜡封好,如此奢华讲究,定是洛城首富钱孙犁的风格。信笺上说他钱孙犁的当铺最近要新开张,希望龙盟主有空赏光参加典礼云云。
人人都知道,要想在个地方混得开,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和黑白两道打好关系,钱孙犁深谙此道,管家江湖人两不得罪。他腰缠万贯,在酒楼妓院上都有产业,如今钱记当铺亦要涉猎,看在首富的面子上,龙洋是定要出席的。
再退步,就算不是作为盟主,作为对方儿媳的哥哥,他也有义务出现在现场。
半年前龙旖旎的婚事泡汤,为了不污损她的名节,结果几个长老合计,还是把龙旖旎给嫁出去了。结果嫁的对象,不再是武林左家的传人,倒变成了洛城首富的独子。武林盟主的妹妹与首富独子,这个组合至少也不算辱没了女子的身份。两家人风风光光地办了宴会,龙旖旎莫名其妙地,便被嫁了,还是短时间内的第二次。
这二次被嫁,龙旖旎算是彻底寒心,个的玻璃心哪里经得住这样凶残的对待他们不仅没有把她当作娇贵的花朵细心呵护,更是将她嫁来嫁去,没有人权,第次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过是个披了华丽外衣的傀儡,龙旖旎自此对她的哥哥冷言冷语。当初就连省亲的步骤都差点省略。
去便去吧。
龙洋站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纷扬飘落的雪,洛城,据说是个鱼米之乡,总不会比京城更寒冷。
“啊下雪了”
这句绝对不是什么小女生看到雪片的矫情感叹,而是完全不唯美的抱怨。桃花眼的少女瑟瑟发抖靠在车厢最角落,奈何仍然躲不过从缝隙里塞进来的冷风,终于受不了地“唰”下撩开帘子,对着马车的外面大喊声,“喂,小受,你再不解决了他们我就放仓鼠啦”
前方不远处,正准备左手刀砍下去的黑衣男子,听到她的声音,还抽空回头笑了笑,这才将刀背狠狠抽下去,把面前的敌人敲晕,“师姐快好了。”
“这些土匪怎么没完没了的啊”单莓受不了地抱怨,背对她的左风听到这句,却是身形滞,“对不起师姐,是我的左手功夫还没练好”
要杀人容易,但要不杀了对方,仍旧以敌十,未免难度高了些,如今他还不能完全适应左手用刀,所以动作自然就慢了。
结果单莓听到“左手”两字,立刻就跟乌龟似地缩回车厢去了,随即,从车厢里传出了别扭的吼声,“随便你随便你,慢点打我们有的是时间。”
“”左风又回头看了车厢眼,“嗯,都听师姐的。”
躲在车厢里的单莓把脑袋埋在两膝之间,觉得这样大概会暖和些,但是仍旧忍不住发抖。
又想起来了。
那种讨厌的感觉,无助而绝望的空气,弥漫腥臭的山谷,天空盘旋的鹰隼,还有左风胸前的伤疤,两臂交错的血痕,被叼走了肉的右手虎口因为这样所以才用左手的。
因为作为精密操控工具的右手韧带受损,所以才只好改用左手握刀。好像能嗅到空气里铁锈般的血腥气,自己的衣襟左风的衣襟,到处都是血,吐不完的血。最后的场景是片黑暗。虽然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但这个梦估计将要伴随她辈子,总是在她失神发呆的时候,从精神的缝隙里钻进来,变成梦魇。
明明不是个忧郁的女主,没事做什么噩梦呢。
单莓轻轻叹口气。
车厢的帘子被“唰”下拉开,单莓抬头,看到左风微笑的脸,“师姐,解决了。”
“嗯。”
半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左风不知是被这次死亡山谷的虐人之旅激发了练武潜力,或者本来就是个大武痴,居然真的在短短半年之内,练会了左手使剑,虽然技艺还不甚成熟,对付般土匪强盗,倒也绰绰有余。
易北消失前给了两人笔银子,算是“分手费”,让他们两个好自为知,便同季东篱那个大胡子师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对方连生蛊都用上了,你们两个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好好闯荡,自生自灭去吧。”
话毕,猫儿驮着小南哥哥,猫眼妖孽脸轻松地跟在后头,几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于是,抱着堆银票无处使的单莓,就开始了牵着忠犬的江湖漂泊之旅。
研究了很久那地图上的地方,除了堆怎么看都非常相似的山之外,点特点都没有,图案的中心位置画了个小叉,还有,这布做的地图脏兮兮的,看上去不知是从哪块破地方挖出来的蹩脚货。只有地图的背面底下,歪歪扭扭地添了行小字:“而崖山。”
旖兰古城四周山头不多,听说过泉山幽冥山,就是没听说过什么“而崖山”,问了当地人,也说没听过这名字,单莓想了半天,只能说这地图上的地方该是在中原地区,不然凭借茶娜的势力,早就应该在西域附近找到所在,哪里还用下生蛊耍着他们玩
于是两人阔别半年多的中原地区,又向他们伸出了热情的勾引之手。
古代人出行,除了11路之外,当然就是靠马匹,会骑马的人自然逍遥,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在马背上颠簸的旅途。单莓起初兴致勃勃地说要骑马回去,两人怀揣着银子,单莓怀揣着“女侠骑马”的梦,去了当地的马匹市场,买下两匹好马。
般初学者应该要骑母马,性子比较温顺,个头也小。单莓见左风挑了匹公马,怎么说也不肯买母马,号称就算是马,也是有人权的,有人权的马,自然就有了耽美b的权力,愣是挑了匹跟左风那匹黑马差不多的白马,称此二公组合为“强强”。离开马场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构建究竟是“白黑”做,还是逆,“黑白”比较称
如此不够,单莓还执意地给黑马起名叫“鲁路修”,白马起名叫“朱雀”,弄得卖马的师父非常之莫名,不懂般叫“赛雪”“疾风”“闪电”之类的良驹,怎么到了这位客官手里,就来了个鸟类的名字。
可惜好景不长。
骑着鲁路修和朱雀,这才行路大半天,单莓大腿内侧的肉就被磨破,疼得她边面瘫边叫痛,后来索性就牵着马瘸拐地步行前进了。
左风看师姐r这么不良,半残也不叫痛,生怕自己若是抱怨骑马不好,鲁路修或者朱雀就要被宰了做马肉吃,只好带着单莓去了他们旅行的第站
全国连锁大型马车市场,宝马居。
买了小容量的马车,配上鲁路修和朱雀在前头拉车。单莓看着鲁路修和朱雀并排前行,偶尔还摩擦到屁股或者脖子这种关键部位,对马车的配备顿生好感,悠哉游哉地上路是也。
不过要回中原,两人走的虽是官道,却因为此处经常出现从西域采买货品的商人经过,土匪横行,常常是没走多少路,便又跳出来批绿林好汉,说些留下买路财的话。左风也就路不厌其烦地打飞之。
这才出现了方才的情境。
两人走走停停,沿路打听了不少最近武林发生的事情,最热闹的尚属两件:
是旖兰至宝据说能看见过去的情景,再度引起武林人士夺宝狂潮;二是龙家大小姐终于嫁出去了,还嫁给了洛城首富钱孙犁的独生公子。
人们传说这武林盟主龙洋算是看准了好人家,钱孙犁不光是在洛城,就算是整个中原来看,也算是少有的富甲,妹子嫁出去,名利收回来,怎么看都是划算的生意。
第二桩事情单莓没兴趣,和富家公子怎么听都像是三流小说里的配备,最好再来个哭二闹三上吊,小妾正妻瞎胡闹,生活就这么丰富多彩了。
第桩事情,单莓倒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人说无风不起浪,她倒是觉得,那劳什子旖兰至宝,说不定是4的输出设备。宝贝出现在中原附近,他们便更有理由早早赶回家乡,安营扎寨四处打探。
洛城。
江南小城,鱼米之乡。
中原式的繁华,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两人停了马车,就将鲁路修和朱雀同留在旅店中,坐在大堂里吃饭。此时正是午膳时间,大堂中人满为患,好不热闹。单莓虽然嘴巴在吃饭,耳朵却是伸得老长,周围几桌人都在谈论这几天便要开业的某家当铺。
“这钱孙犁果然是巨贾富豪,分店开了家又家”
钱孙犁觉得哪里听说过这名字。
“那还用说,如今钱家公子娶了武林盟主的妹妹,白道里算是攀上了最高峰,从今往后,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惹钱家人”
单莓忽然明白了,这钱孙犁,不就是龙家的公公,那位传说中脑满肠肥的富豪人士他最近要在洛城开当铺
有热闹不凑显然不是单莓的行事风格,但她也不是个瞎凑热闹的人,考虑到对方与龙洋的关系,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女装的样子还能让他给认出来,不过,做人要低调,怕死要彻底,明的不行,当然就要来暗的。
回到屋子阵捣腾,单莓从行李里翻出了压箱许久的西域制服,露了小半截腰部,顺带副面纱的打扮,又化了个妖娆美人妆,桃花眼对着左风眨了眨,“小受,认得出不”
“认得出。”左风犬很认真地回答,“师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
挫败,体前屈r。
单莓改问,“我是说,如果你是龙洋,又好死不死正好在当铺看到我的话,认得出我不”
“”左风很认真地托下巴考虑了这个问题,然后相当谨慎地回答,“这世上,能认出师姐这副摸样的,恐怕除了我,也就”
“很好,”这下算是听到了令人满意的答案,单莓又翻箱倒柜,硬是把左风的衣服从黑漆漆的便装,改造成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败家公子才穿的华丽西域袍子,公子髻放下,再把他按到座位上,下令,“不许动。”
左风犬接受命令,很老实地坐着不动,任凭单莓在他脑袋上阵手脚。
终于。
单莓扯扯左风的衣摆,捋捋他被自己束成西域男人才留的发型。左风本来就长了长长睫毛,这张脸虽然天天看,减少了不少惊艳度,但是鼻子的形状还是很好,嘴唇饱满很有点外国人的腔调。
单莓假设,如果两人是初次见面,而不是从小互看到大的话,这张脸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单莓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很好,男人要的就是腔调,虽然你的脸还是稍微美型了点,但是我们要注意,腔调这种东西,是不会因为个人长得太帅而减少的。越是美型,就越是要装备好与之相符合的腔调,明白否”
“明白。”
装备完毕,两人特意出发去旅店里逛了圈,这就把参加后面几日当铺开业礼的请柬给搞定了。
单莓怀里揣着请柬,蹲在屋顶上看月亮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做小偷的天分。
可不是么。她撩撩自己长长披散的头发,眨了眨眼睛,“就算是偷儿,也是个销魂的美人偷。哇哈哈哈哈我好有腔调啊”
次日。
钱记当铺开业典礼。
说有钱人开店总喜欢弄个大排场,请的人要多,办的酒宴要隆重,就连放的鞭炮也定要比寻常人家的响。钱孙犁深谙此道,请来捧场的自然都是些名门贵妇,人数多得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
没办法,人年纪大了自然就不是事事都记得清了。
他脸商人特有的笑容,站在门口迎接宾客,此时正是晌午,宾客陆陆续续地来,钱孙犁就偕同独子儿媳还有夫人,同站在厅堂的显眼处招待客人。儿子大婚不多久,又赶上当铺开张,人逢喜事精神爽,钱孙犁原本就圆溜溜的脸更是笑得如同花开。
宾客中有对相当惹眼。两人似乎都来自西域,女子乌黑长发凤眼似乎总是带着笑意,面纱拂面,让人辨不清她的容貌,却又挠心似地关注着她的举动;男的华衣锦袍,束发配冠,眉宇间似带轻愁,举止却不凡,钱孙犁特意观察了下,这位公子居然待人接物,用的都是左手,甚是奇异。
厅堂中宾客虽多,这两人也算得上很是打眼,钱孙犁刚想上前结交番,龙洋却在此时到达,他分神接待,转眼,那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好个“眉宇间似带轻愁”的忧郁公子
事实却是
“师姐,为什么要左手吃饭”左风有些不习惯地提着筷子,虽然练习左手使剑,左手拿筷子看上去与般人无异,但是总不如原来称手,夹了冬瓜在手里颤颤巍巍,让他皱眉。
“开发右脑,”单莓摸摸左风犬的脑袋,“以后做事情都用左手,用剑也会更好的哟。”
“师姐知道得真多。”左风犬摇尾巴。
“乖乖,”单莓踮起脚,拍拍忠犬的脑袋,顺便转头凶狠地对周遭围观的雌性动物瞪两眼:没想到个当铺开张,居然请来那么多没出阁的大小姐,个个跟没见过男人似地盯着左风猛看。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外形塑造是相当成功滴,但就算成功,也是用来钓男人的,与她们何干
再看再看就放狗咬你们
可惜了单莓眼神传达的功力不佳,那些小姐们眼睛就跟黏在了左风身上似滴,都在讨论这位西域来的公子究竟是哪家富甲的公子,想来也定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至于他身边的女人谁知道是妻是妾指不定是姐姐或者是个丫鬟呢
小姐们对着左风阵媚眼,马蚤首弄姿巧笑倩兮,可惜了那西域来的呆木头不知中了什么邪,整天只知道盯着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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