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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腐女攻江湖|作者:情香帅|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5:13:35|下载:腐女攻江湖TXT下载
  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山谷。易北脚下生风,偶尔回神的时候,总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盯着小南哥哥的脸看。

  这算什么

  他心里“蹭”地腾起股怒火,恨不能把重伤昏迷的那位从猫儿背上揪起来。仇恨了那么久长,作为活下去意义的存在,居然会弱到被人灌下那么多年的毒,连神之族的力量都无法驱使

  以为死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么

  易北瞥了眼男子身上遍布的青绿色藤蔓:你以为你要是死了,就可以赎罪,可以解脱了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了的。

  我要亲手杀了你,如同当年血光漫天的夜里,嘴角带着柔软微笑的那个你。我要看着你脸上假惺惺的笑容腿成恐惧,我要看着你跪伏在我的脚下,受尽屈辱,偿还你所欠下的切。

  易北就是在这种极度愤怒和兴奋的状态下,猛地瞥见了那条被歪歪斜斜砍出的通路。燃烧起来的欲 望忽然就被浇了盆冷水,他和猫儿对看眼,稍微缓下了脚步。

  那条通路几乎就是朝着正西方蜿蜒前进,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刀具割出来的通路,路上留下了惨烈的血迹,然后在横亘着快要离开山谷之时,道路却忽然断裂了。

  “糟糕了”易北这才忽然想起,那两个重伤中药的家伙,该不会还在这山谷中念头兴起,他便看到路的尽头,惨烈无比地躺着两个人。男的神智不清地倒在担架上,女的靠在树旁,那上面还插着把通体漆黑的横刀。

  天色稍暗,月光迷离。

  山谷中躺着的两具疑似尸体,皆是狼狈不堪。

  易北瞬间有点呆愣,在原地站了小会,这才开始动手搬人。

  这么看来,女主的运气真的不是般的好。

  单莓拖着馒头脚趴在床边,看易北在左风的上半身东摸西摸,房间里安静了半柱香时间都不到,单莓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他衣角,“别摸了。”

  易北“啪”声拍飞她手掌,“我不摸难道换你摸不先把重伤医治好了,救活也是个废人。”

  “那我看你救小南哥哥的时候,怎么就不摸呢”单莓不满,大家都是昏迷的患者,而且小南哥哥刚才也是在这张床上的,这个没爱的庸医,居然定要先救小南哥哥,把浑身软绵绵的她和小受扔在边好久,这才开始动手。

  切,单莓觉得本根本就是典型的由恨生爱,无法自拔地对小南哥哥产生了绮念。

  但是因为小受的身体太过完美,所以才乘机揩油上下其手,“再摸就让你对他负责”

  易北忽然顿手,瞥了她眼,“你真想救他”

  “嗯。”毫不犹豫。

  “他伤了那么重,右手又不能再使刀了,救活了也是个没用的废人。”言下之意,这人还是不要救了,让他去吧。

  “废人我就养他辈子”单莓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随即就连自己都被吓到。没错没错,照顾小受是腐女的责任,她这样对自己说。

  易北脸上不在意的笑容褪去,正了脸色,“你真的要养他辈子”

  “对啊。”醒来之前,她的梦境中全是伤痕累累的左风,只要想到他浑身的伤都是为了她,心中那带刺的藤蔓便勒紧,“根本就比虐文还虐百遍的感觉,如果养他辈子能补偿些的话”

  “我是问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单莓直视易北的眼睛,“要是你救不活他的话,我就把养他辈子变成马蚤扰你辈子,让你寝不能眠食不知味”刚开始是委屈和害怕,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威胁,仿佛是要借着威胁易北的口吻,把对左风性命的担忧都转移掉,“天天在你的饭菜里加辣椒,然后还带着很多的女人来你房间,让你每天每天都在麻雀样的争吵中度过,没办法跟小南的哥哥凑对”口气阴森,越说越带劲。

  易北抚额叹口气,“好吧,既然如此,你就把衣服脱了。”

  “干嘛”转太快了吧单莓紧张地环抱住自己。

  易北看她眼,“本来身体弄成这样,确实活不了了,不过幸好你的体质,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只不过,便是真的要你养他辈子。”

  “我的体质”

  “将他的血滴入你背上那印记的创口内,便是将你的生命与他的共享,如此来,便能让他复原,只是从此,你便是他的宿主,他若受伤或是死亡,你便也活不了,而你要是死了,他自然也不会独活。如此轻易地将生命的权利交托给另个生命体,你真的想好了”

  “根本不是轻易的决定,”单莓看着床上的左风,脑中幕幕全是他就算死也要守护自己,转过身,褪下衣襟,“说好了,不许偷看。”

  后背的某处被割裂的时候,撕裂的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或许是经历过整天拖着左风赶路的苦,那些碎石头嵌进脚掌的痛,可比这个厉害多了。单莓感觉到易北沾了自己的血,又往后背抹上了某种凉凉的液体。然后说,“好了。”

  真快。

  没有想象中的念叨咒文,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单莓背后又被抹上某种凉凉的草药,很快止住了血,她转头看向床上依旧不省人事的左风。易北正把沾了自己血的布巾附到他新割开的伤口上,“会有用吧”

  “就算不信你的血统,也请相信本人的医术。”

  “我信我信。”

  待到切终于结束,易北丢下单莓独自留在房中,去看那个仍旧沉睡不醒的小南哥哥去了。

  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

  单莓伸手戳戳左风的面颊,“好像瘦了点,太瘦的话,配着那双眼睛就不好看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受的眉毛皱得狠紧,单莓伸手抚平,忙又改口,

  “开玩笑的,其实也很好看。”

  或许有特异功能真的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能救活在乎的人。单莓看着左风平静的睡颜,总觉得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心态变了,不禁又有些觉得好笑:撇开刚才那种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心痛感,这种独守床边,抚眉说话的桥段,难道不是都该交给男主来做么

  看来不早早地给小受找个攻,自己都要变态了呵。

  “果然应该早早物色起来,”看着左风的脸,单莓开始很认真地考虑起来,“至少易北是不行的,他根本就已经爱上小南哥哥了,就算到时候又喜欢上了小受,但是水性杨花的男人我们不能要。

  要不龙洋”自言自语的单莓想到左风和龙洋在起的镜头,就顺带插播龙洋要把自己妹妹硬塞给小受的不良回忆,立刻删除此可能性。

  “不行啊,看来江湖人果然是不牢靠的,要不就索性去找圈外人吧,安全,小日子红火。”单莓想得很认真,开始托腮计划起了小受未来的幸福日子,想着想着,觉得像他这么贤惠的好苗子,必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典型的居家好受,家备此男,万事无忧。

  想着想着,那解毒药的药效上来了,她便就那么坐在地板上,趴着床沿睡了过去。边做美梦还便流口水,在梦中得好不欢畅。

  左风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就是单莓流口水的侧脸。不知此女梦到了什么,流口水不说,居然还欢乐地砸吧砸吧嘴。他伸着缠满绷带的手过去,在单莓的脸颊边停住,缓缓地缓缓地,捏下去。

  “七银呐,妖挂七银呐”单莓的脸被捏得扁扁的,眼睛还没张开就大喊大叫起来。睁眼,对上小受软绵绵的眼神,瞬间愣住,然后张牙舞爪,“鲤干嘛捏偶”

  回应她的是长长睫毛柔柔的化作水样的眼瞳,“太好了”左风长长地长长地呼口气,“太好了,师姐没事”

  “”单莓石化,被费力坐起的左风探身牢牢抱在怀里。

  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么不唯美的场景呢。

  小受和腐女的感人片段,不是发生在茅厕门口,就是发生在两只木乃伊似地病患身上。

  算了。

  虽然觉得别扭,但是单莓也没有推开左风,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在怀里:既然今后就是共用条命的对方,这样的拥抱,姑且就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的代价好了。

  抱够了,左风似乎还意犹未尽,木乃伊之手摸着单莓的脸遍又遍。

  单莓心想:这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摸够了,左风对她微笑,乘着单莓呆滞的瞬间,凑上去在她唇上落下吻。这个吻纯洁美好,浅尝辄止

  啊,至少开始是这样的。

  但是或许是之前经历的切真正是让两人都触到了死亡的边线,或者左风在分散的那几年,根本就不是如同单莓料想的那般纯洁生活,总是他从刚开始单纯的“亲”,瞬间加深成了“吻”。

  “吻”是什么

  舌尖温热,苦涩缠绵。

  单莓这才发现,刚才喝下去的解药,是带了杏仁之类的苦味。“这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吗”单莓问自己,然后眼睛猛地睁大,跟只蜥蜴似地贴着地板后退数米,“你你你”你这个小受,为什么吻技居然那么好

  “师姐”失血过多的左风还很虚弱,那眼神湿漉漉的让体型不小的他露出种弱小感。

  “我我我,我去尿尿”

  连茅厕在哪里也不知道的单莓,就这么拖着双馒头脚,屁滚尿流地冲出房间,只留下斜倚在床上的小受独守空闺。

  “不对,什么独守空闺我又不是攻”单莓不知是对谁在发火,路嚎叫着乱冲乱撞,间或夹杂几声因为跑得太欢畅而崴到脚的痛呼,跑远了。

  左风直到再也看不到单莓的影子,这才开始观察自己浑身被包扎得惨不忍睹的身体,右手的虎口灼热,完全使不上力气,他眯起眼,试着动了动手掌,等来的却是阵疼痛。不过左手臂上,这像是盛开的菊花般的纹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血红色的纹身,盘踞在他的左手臂内侧。

  奇怪的是,这样诡异出现的纹身,却完全没有让人恐惧或者异样的感觉。左风伸手摩挲了菊花图样,有股温暖散播开来,

  “是最喜欢的花呵。”

  第三十章

  单莓被吓死了。

  蹲在茅厕角落中,因为跑得太快所以脚掌又开始痛起来,但是脸红似火烧,她不知道是要捂脸还是应该要捂脚。心烦意乱成了团麻。

  她被吻了。

  还是被自己从小培养的小受吻的

  而且还是舌吻

  捂着自己嘴唇,想到舌头苦涩的解药温柔的眼神,啊啊啊啊啊单莓捶地板,这是怎了了这是怎么了小受怎么忽然就索吻了她失败了吗多年来的苦心经营,费心费力的全情投入,结果却换来个直男吗

  她不能接受啊苍天

  飘着海带泪的单莓又多捶几下地板,忽然定住了动作:等等。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打扮,唔,还是男装。再伸手摸摸自己的发髻,唔,还是公子髻。有丝灵感从脑中忽忽悠悠地飘过,她顿时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其实是把我当作男人了。

  左手握拳,“啵”的下敲上自己右手掌,“小受还是有希望的”

  因为把她当作少年了所以才忘情地吻了上来,况且她这个面瘫脸,就算吻了样也是没有表情,除了因为惊吓而苍白的面色,根本不会出现任何与“少女情怀”搭边的反应来。所以,小受并没有变直,他还是弯的。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单莓顿时欢欣雀跃,但内心的不安仍旧无法平复。左风的伤必定还要在这地方养上数月,她必须坚决地快速地狠厉地,将左风变直的萌芽扼杀于摇篮之中,维持其灵魂的纯净。没错,就算是对伪少年产生好感,也不行。

  单莓是传说中的行动派,要想个人维持“弯”的本性有两大方向,说得直白点,第即是让他讨厌女人,第二则是让他喜欢男人。喜欢男人这点暂时有点难,毕竟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师父那种的男性表率,必定对左风的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所以,单莓决定从第个方向着手。

  让他讨厌女人。

  上哪里找个女人来让他讨厌呢

  单莓托腮在茅厕门口顿了许久,突发奇想,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左风呆着的屋子,预备实行她的绝妙计划。此时的左风已经因为太过劳累而睡过去,阳光从窗户外直延展到室内,勾勒出他的轮廓:尖而消受的下巴苍白但肤质很好的脸蛋长长睫毛弧度漂亮的嘴唇。

  无论那个角度看,都是美貌的存在,就算用“睡美人”这种雷人的词来形容也不过分。

  “”单莓呆看了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那个绝世计划,还是留到晚上再实行吧。

  夜晚,吃了晚饭,易北便二话不说进了小南哥哥的屋子继续治疗去,留下单莓和左风两人大眼瞪小眼。单莓理理头发拨拨衣服,顿了半天终于在左风身边坐下来。

  “师姐”左风乖乖地问。

  “唔,小受啊,师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左风低头看单莓,“好啊,师姐想说什么故事”

  “其实,是只有晚上才会发生的那种,可怕的故事”单莓压着自己的声音,营造出了某种虚无缥缈的效果,屋子内的烛光摇曳,映衬得她的脸色半阴暗半光明,“很久很久以前”

  “师姐,脚痛吗”左风忽然伸手,轻轻地搭在单莓的馒头脚上。应该是那时候带着他离开山谷留下的伤,师姐定是在山谷中走了很远很久。

  看到左风的馒头手摸着自己的馒头脚,单莓完全没有唯美和被爱惜的感觉,掰正了小受的脸,看着自己白惨惨的脸色,对上视线,又觉得有些不妥,再把他的脸掰向烛光摇曳的桌面,“总之在很久以前,有间屋子里,住着家三口,妈妈的名字叫做伽椰子,是个美丽而聪明的女性,她的丈夫叫做刚雄,儿子俊雄聪明可爱,但是这个表面上美满的家庭,却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左风摇头。

  “因为刚雄始终怀疑他的妻子与外人有染,并且就连儿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直怀恨在心,经过多年的隐忍,终于在某个夜晚爆发了”虽然是个腐女,但单莓同时也是个宅女,所以宅在家里必须做的许多件事情之,当然就是看鬼片,咒怨是相当经典的片子,第部更是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连续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所以,是实行第策略的极好手段。

  单莓的印象中,鬼故事里最喜欢出现的,便是女鬼。黑漆漆的长发只有眼白的双目满脸鲜血用非人类的姿势倒着爬下楼梯夜很深,只有盏灯的房间里,各个角落皆是忽明忽暗,窗外偶尔响起夜游动物的凄厉叫声,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鬼故事的气氛了。

  整个在她脑海中盘踞着的咒怨故事,都被翻箱倒柜地说出来。她估计,古代人对这鬼故事的接受能力不强,估计小受听个挤几遍,就对女鬼深恶痛绝,顺带,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了吧。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爸爸杀儿子的桥段,单莓想到那个充满血腥尖叫的镜头,就忍不住心跳加速,不过她要坚持,看着左风听得脸认真的表情,绝对是已经吓傻了

  “因为发现发现俊雄躲在他抓不到的衣橱里头,于是刚雄怒之下,便将衣橱用胶带封起。被关住的俊雄这时只好往天花板移动,他点点爬上去,却发现母亲的尸体被父亲用塑料袋包着放在天花板上,身上全是血,顺着她露在外面的黑发,点点流淌”单莓的心都揪起来了,仿佛可以听到那电影里如绷紧的弦般的配乐,还有沾满红色血块的黑发,纠结在块,混合黑猫的尖叫,遍又遍,“就在俊雄看到他母亲的脸的瞬间,伽椰子,居然睁开了眼睛”

  窗户“嘭”的声被风贯到墙上。

  “哇啊啊”

  就算脚掌受伤,仍旧相当灵活的单莓,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动作太快,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蜡烛。原本就微弱的光忽然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片漆黑。心跳的速度大概超过了百二,单莓伸手乱摸,牢牢抓住了手第时间碰到的柔软面料,没想到被她捉住的人居然顺势搂过她,接着被轻柔地珍视地抱住了。

  “乖”对方轻轻地在她的脑袋上顺毛似地安抚着,呼吸洒在额头很温暖,“不怕了不怕了”

  惊慌失措的单莓借着月光,能看到雕花窗户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面前的怀抱带了药香,头顶的语气柔软,是和鬼片完全不同的气氛。她便冷静下来,不再害怕了。

  但是心跳的速度还是很快。

  对方见她已经不再慌张,这才重新点燃了蜡烛,光明重新降临,单莓羞愧地无地自容。因为讲鬼故事把自己吓个半死的人,恐怕少有,她有点尴尬地问左风,“挺吓人的哦呵呵”

  左风极其配合,点头,“嗯,挺吓人。”

  “女鬼很可怕吧”

  “嗯,很可怕。”

  “那你有啥感想不”

  左风考虑了会,很严肃地举手。

  “哦,你说。”

  “师姐,为什么伽椰子会复活呢她不是死了么”

  “因为”单莓这话起了个头,却没有接下去,小小的屋子里两人对看三十秒,左风的瞳孔在烛光的映照下,显现出某种浅淡的红色来。单莓看了半晌,最后幽幽叹气,起身拍了拍左风的肩膀,“明天再接着给你讲第二部,先睡吧。”

  冷静地走出门,蹲在地上,抱头。

  单莓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胸腔里激跃得好不欢畅的,是她的心脏。为什么会跳得那么快呢

  定是给吓的。

  她有点对自己生气,更对吹开窗户的那阵风生气:要不是晚上风太大,她肯定不会因为吓到就窜起来以至于打翻了烛台房间黑掉抓住小受袖子又被抱住还被摸了头接着心跳入鼓难以平静的。

  思考混乱到了连标点都省略的地步,忽然耳边出现了左风的声音,“师姐,怎么了,肚子痛”

  “你管我那么多回去睡觉”

  也不知道是对谁在发火,乘着左风满脸问号的当口,单莓跑进隔壁房间,“嘭”地声关上了门。

  单莓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虽然讲鬼故事这种策略,基于她比听故事的左风更容易入戏的原因,而并不适用,但她灵机动,立刻就想出了另条法子。

  左风会对她做出以上不当的行为,必定是她习惯的男装打扮让他模糊了自己的性别,所以,她必须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再上街给他搜罗个小攻回来,这事儿便成了。

  行动力颇强的单莓这就上街去,为了增加变装后的冲击力,还特意不许左风跟着,以“重伤未愈”的借口,勒令他在屋子里好好呆着。

  旖兰城和过去呆过的任何个地方都不同,这里的人多出自边塞地区,脸部轮廓深,肤色如蜜,发色偏红棕,穿着也比较大方。男子当街裸 露上半身被当作显示魅力的种方式,只有小孩子或者宗教从业者才好好穿衣服,就连女子,也是经常裸 露腰部,展示自己漂亮线条。

  挺好挺好,单莓状似无意地东张西望,其实正光明正大地欣赏裸男。

  只是可惜了其中偶尔也混杂着大肚子大胸脯的怪蜀黍,身赘肉自备救生圈,还妄想假扮美男,单莓若是不小心和这种类型对上了视线,只好再状似无意地转回脑袋,借以深深叹气以及冥想美人的脸来回复。

  单莓上街的目的,便是捧着易北那里坑来的银钱,大肆买东西。

  “东西”,在这里是指所有与女性装扮相关的物什。单莓第次在这个世界以富婆的姿态出现,豪迈地买下了所有看得上眼的玩意,两只手都提不下。东西拿多了自然不好看路,单莓走过家胭脂铺拐角的时候,便撞到了路人。

  明明是她撞到人家,不过对方身板太厚实,结果痛的还是她,单莓低着头连声说了两句“对不起”,腾出手来揉了揉肩膀,便要从右边绕开。结果才走了步,手腕就被牢牢捉住了,还被往后扯了步,手上原本捧着的东西“哗啦啦”掉了地。单莓愣愣地盯着地上的衣服啊什么的看了半晌,爆发的话刚到嘴边,下巴紧,居然被人牢牢攥住抬起。

  脖子发紧,下巴疼痛,仰视别人是很辛苦的,就算对方是蓝眼睛蜜色肌肤半裸的帅男人也样。

  这双湛蓝的眼睛在单莓脸上流连许久,对方看上去凶悍不已的表情忽然软化成个邪气十足的笑,看得单莓差点伸手遮光,心中警报隆隆作响:不好,充满邪气,眼就看穿的帝王攻类型,走到哪里都是强攻这种类型的男人,她向敬而远之当作配角,打心底里应付不来。

  不过据说面对这种类型也是有秘籍的,单莓面无表情被捏下巴,脑袋却是飞速地转了起来:对付这种可怕类型的诀窍,便是他不说话你就不要说话,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于是,大街上,个身飘逸装束的白衣黑发少年,与身蜜色肌肤,棕褐色头发的裸男对看,少年体型纤细,在这种大多数女人都是大胸大臀,人高马大的地方,看起来尤其特别。地上凌乱地掉了堆包裹,看来应该是少年之前买的东西。只是这少年,怎么净买女装呢

  对看了半天,那邪气攻终于张开了他那张尊贵典雅的嘴,放开了单莓的下巴,用比般人更要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单莓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声音清脆动听,边捡东西边回了他句,“你说啥”

  “&&”帝王攻同志锲而不舍地又说,蹲下身来帮单莓起捡东西。

  “你不会说中文”

  “”对方沉默了,估计是在猜测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会,说,“&。”

  “不会是吧”单莓大悦,帝王攻再强,语言不通也就弱掉了。她伸手拍了拍裸男的肩膀,上下打量番:胸肌很漂亮,腹肌很漂亮,锁骨线条很好,半长的棕褐色卷毛披着也很好,检阅完毕,曰:“小攻,身材不错”

  也不管对方听懂了没有,单莓自顾自地边捡东西边说起来,“只可惜了你不懂中文,这样两个人滚床单的时候,语言不通也是很烦恼的啊。不过我相信是能够跨越语言的障碍的,毕竟那些象声词听起来都是个调调。”抬首望天,说着句话的时候还握拳自我勉力地点了点头。

  散落在地的东西终于都收齐了,单莓接过裸男递给她的东西,摇摇手表示再见,便看也不看对方眼,继续上街购物去。

  找了路边家卖胭脂的店里,软磨硬泡地让别人教她怎么折腾那张面瘫脸,弄了大半天,终于是搞定了。单莓看着模模糊糊的铜镜里那张脸,貌似画过妆的样子还算不错,换了女装,散了头发,这才乐呵呵地打道回府。

  敲了半天门,结果来应门的居然是易北,门开到半见是她,又“嘭”地声合上,“抱歉,这里是私人住宅。”

  单莓还寒风中呆了半晌,用力敲起木板门,“喂喂,我是单莓啊,妖孽你不认得我了”

  门又开了,易北将她从头看到脚,再逆着看回来,眯眼,摩挲下巴,“你病了。”用的居然是陈述句。

  “你才病了”单莓把买来的东西扛在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踏步进院子里,将站在门边始终盯着她背影看的易北晾在边。

  回到小院,刚好看到左风躺在院子的大树下小憩。夕阳下黑衣的美人卧榻,虽然美人不知道吃什么长的,已经从纤细柔弱的少年长成了人高马大的青年体型,不过在单莓的眼中,她还是看到当年那个拥有小鹿眼睛的柔弱又倔强少年,躺在卧榻上。

  啧啧,美不胜收啊。

  单莓把东西往边上放,偷偷摸摸地凑到卧榻边:小受的睫毛颤颤,整张脸被夕阳照耀成浅浅粉红,她忍不住拔了根草往左风脸上挠两下。

  梦中的小受皱眉,转了转脑袋。

  单莓探身,朝着小受的脸又挠两下。

  小受再转。

  她再探。

  终于几个来回,小受转无可转,单莓也探无可探,伸手,在小受软软的脸上来了下最后攻击我挠。

  睡美人悠悠地睁开了眼,对着散着头发,盯着他美丽容颜流口水的单莓看,视线仍旧维持刚被人吵醒的朦朦胧胧,看到是单莓,他微微笑,伸手便拉下她探出去的脸,轻轻在唇上吻:“真好梦到师姐了呢。”

  师姐女装的时候真好看,让他想再加深这个吻。

  事实上,单莓被易北关在山谷里的这五年,小受也并不是白白度过的。他拿回了绝世好剑,他勤练武功,他杀了金刀门掌门。

  杀人的那晚,金刀门掌门人并不在自己的地盘里,而是在广大恶人尤其是其貌不扬的恶人都喜欢光顾的娱乐场所妓院。

  左风再纯净也是个有学习能力的聪明孩子,师父三五不时塞过来的春宫图再加上他在杀人现场学会的东西,再迟钝也知道男女之事如何,顺便就连男男之事都给领会了。所以在吻师姐的时候,他很清楚身 下紧绷的是什么,对师姐的心情又是如何。

  不知道的,只有师姐。

  在梦中的话,就算是做些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吧

  这样想着的左风,右手顺着单莓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脖颈,再是锁骨

  直到单莓惨烈地大叫声,忽然从他头顶的视线中消失不见。左风的手落了空,视线中只有自己包着绷带的右手,和漫天被染得绚丽的云彩。

  单莓跌坐在地上,尚未来得及反思任何事情,忽然听到院门“嘭嘭嘭”地想了起来,个洪亮嗓音从门外大吼,“开门开门,这里是殿下的拜访。”

  殿下

  单莓和卧榻上的左风面面相觑:他们认识什么殿下么

  第三十二章

  易北很不乐意地开了们,副臭烘烘的妖孽脸往门前堵,“找谁”

  来人洪亮的声音穿透力惊人,连单莓他们都听得清二楚,“殿下邀请院中的少年,今晚去别院聚。”

  “少年”易北回头对着院中傻乎乎对看的单莓和左风,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番,玉指朝着左风指,“你什么时候惹上了这种人了”

  左风摇头,“不知道。”

  “那你去不去”

  左风再摇头,“不去。”

  易北笑眯眯地用那双猫眼看着门前的来客,“他不去。”,然后“嘭”的下关上了门。没想到他这关,对方还真的知难而退,走了。

  虽然觉得这事奇怪,几人思前想后却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遂放弃。

  易北门心思全都扑在小南哥哥的身上,对单莓和左风不管不问,关了门便又回屋去,只留下尴尬的单莓盯着左风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今天穿女装了呢。”左风笑眯眯地以及非常诚恳坦率地,用馒头手摸上了她的脸颊,“这样子很美。”

  单莓心中油然而生种奇怪的想法:她介腐女,居然正在被小受调戏。

  不行,反扑是不被允许的。

  单莓挑起小受的下巴,用最最柔软最销魂的声音,马蚤首弄姿着说,“左风啊”

  “”左风时呆住,居然就这么傻傻地站着任她调戏。

  挠下巴,单莓在他的耳边悠悠地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师姐我最喜欢做什么”

  “种菊花。”

  “才不是呢,”单莓娇嗔到自己浑身抽搐,“人家才不喜欢菊花那种东西。”

  左风真的呆滞了,犹豫了半天又说:“种黄瓜”

  “讨厌啦”单莓掌握好力度,矫揉造作地捶打了下左风的肩膀,“人家怎么会喜欢种黄瓜呢人家喜欢的是女红刺绣,弹琴吟诗,这种风雅的活动啊。”

  “师姐,”左风伸出馒头手在单莓的脑袋上揉了揉,把她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华丽发髻弄得七零八落,“不要撒谎了,你是最喜欢菊花的。”

  “才不是呢,人家其实并不喜欢”

  “那我这就把院子里的菊花铲除干净。”左风笑眯眯地继续揉揉单莓的头,乘其风化之时,极有效率地掏出了园艺小铲子,蹲在地上抬头看单莓,“师姐,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今后便也不喜欢菊花了。”作势要铲。

  “住手”单莓大喊声,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是忠犬吗”

  小院里风儿刮过,单莓醍醐灌顶:小受变质的原因,居然在于他变成了忠犬不管是舍身相救还是言听计从,这种行为本身,除了小受之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忠犬了。但如果要铲菊花的话,小受就应该表面服从背地里咬嘴唇加泪光闪闪;再看左风

  哪里有星半点想要泪光闪闪的模样

  坚定的表情,信任的眼神,看着单莓,全然副只要主人下命令,就算让他扒光衣服在街上跳草裙舞,也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忠犬摸样

  单莓石化了,随即风化了。

  她的腐女本能居然退化到这种地步,或者说,因为小受与忠犬某些程度上的相似,让她养了许久的忠犬而尤未知,直将对方当作比较大只的内心柔弱受来对待。

  失误。

  失误啊

  那小鹿般水淋淋的眼睛,那纯然信任自己,任凭自己摆布的懵懂的弱受少年。

  和纯然迷信自己,帮助自己摆布其自身的盲目跟随,以自己的命令为绝对的忠犬。这两种属性的巨大落差,让单莓时之间适应不起来。

  就好像

  小攻把柔弱的细皮嫩肉的白 皙无瑕的小受剥光了推倒到床上,轻轻地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眉心鼻梁落下细碎的吻,“小受,你是我的”

  “嗯”小受发出了销 魂的声音,带着点情 欲的沙哑,两手勾住小攻的脖颈,不耐地摩擦着他同样光裸的身躯。

  小攻原本就已经欲火攻心,哪里经得住小受这番折腾

  他架起小受的两条腿,轻轻地扣在自己腰上,伸出手指,从中指的指根直舔舐到指尖,节奏缓慢耐人寻味,发出的啧啧水声,听在耳中充满了让人血脉喷张的激 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赤 裸的小受,良辰吉时,床上美人,他在月光构成的迷蒙视线中,缓缓地缓缓地将湿漉漉的手指抚触上小受的花蕊,就在此时。

  “唰”的阵天旋地转,小攻只觉得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床板,他的脑袋阵发晕,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菊花上便被样灼热滚烫的东西抵住了。

  小受居然在自己的上方。

  如果这样还不够恐怖的话。

  小受微微笑,自是魅惑无比,“主人,让我来服侍你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噗。”

  小攻喷茶而亡。

  是的,就是这样的。

  虽然单莓不是那小攻,但喷茶而亡以及被小受反攻的心思,她依旧能够揣摩到两点。

  努力地回忆过去看过的忠犬饲养手册,忠犬是种极其别扭的存在,将主人的命令视为绝对,就算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可以将“腹黑温柔冷面”等多种属性作为表面伪装,内心乃是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要固执的存在。

  单莓看着左风,这个用弱受作为新伪装的忠犬,从今天起,就要揭开他神秘的面纱了。

  给忠犬寻找配偶的事业,将会成为她全新的职业目标

  就连睡衣也改成女装,单莓满意地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是夜,月黑风高。

  单莓睡得不安稳,被股怪怪的味道熏得醒过来,这味初闻无异,吸多了却觉得浑身发软,她惊,“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是迷香有人要迷昏了她这么想立刻整个人紧绷起来,从背后掏出块板砖,摸索着打开了小匕首的开关,单莓轻轻地从床前走到门背后,屏气,凝神。

  她凝了很久的神,屏了很久的气,直到撑不住,大口喘气:难道对方识破了我的身形,不进来绑架我了

  刚这么想,隔壁屋子“嘭”地声被踹开,有人迅速地离开单莓这下终于明白,对方根本不是来绑她的,而是来绑左风。难道那些武林中人追到这旖兰古城来了容不得她多想,左风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好多少,那右手又不能使剑,根本无法抵御对方的任何点攻击,最惨的是,为了让忠犬好好睡,她在他的睡前饮料中加了蒙汗药。

  回忆开始

  “师姐,”左风跟着单莓屁股后头要进屋子。

  “干吗跟着我,去去,”单莓挥挥手,“去睡觉去。”

  “好。”左风满口答应,依旧盯着单莓看。

  “看啥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师姐穿女装很好看,”左风眯起眼睛笑的样子,实在很像只眸子晶亮的萨摩耶,还附带尾巴条,“师姐以后都穿女装吗”

  “穿的话怎样”

  “还是不要穿吧虽然很好看。”但是若给太多人看到师姐的女装,他会嫉妒。

  “”腐女与忠犬对看,“去去,去睡觉。”

  “好。”依旧守在门口。

  虽说忠犬饲养手册中说,忠犬是种警觉性很高的动物,所以就算饲养在门口或者走廊里也完全不碍事,但受伤未愈的忠犬,就这么丢在风吹雨打的走廊里,难免会得病,单莓不想照顾生病的狗狗,于是只好朝左风勾勾手指。

  “师姐。”左风犬毫不犹豫地跟上来。

  背对着小狗,在热茶里放了很量的蒙汗药,再递给他,“喏,喝了。”

  左风犬二话不说喝下,乖乖地被单莓推到自己房间,单莓让他坐在自己床上,躺下。他躺了。本来想多睁着眼睛看会师姐女装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左风看着看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单莓这才满意地退出屋子,回到自己床上睡大觉。

  回忆终了

  所以,就算对方不用迷药,现在的左风大概也没什么反击能力,想到这里,她把撩起正趴在桌上睡得酣畅的仓鼠,追了出去。

  来的共十人,看那被他们装在麻袋里的人形,似乎是左风没错,这十人扛麻袋三更半夜在路上游荡的摸样,着实诡异,单莓自觉打不过是个抱着人质来路不明的人,只好静观其变。

  没想到那十人在城里东绕西拐,居然从后门进了宫殿之中。单莓眼看着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忽然想起白天那个“殿下”:难道说是请不到人,这就要掳人

  但他们几人平日里也不常出谷,见到所谓“殿下”的机遇实在不算多,单莓躲在墙角,唯可疑的人选,只有白天遇到的帝王攻。难道那个外国人,就是传说中小说桥段里定会出现的,对女主也就是她见钟情的男配么

  她何德何能,居然让对方见钟情,并且钟情到了必须派人来拐走她而且还拐错了的地步眼看左风就要被抬入内殿中去,殿内却忽然跑出个如蝴蝶般恣肆飘逸的身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