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平凡傲娇孔雀的非面瘫少年
“本公子肚子饿了本公子要吃大鱼大肉”善眉公子嘴巴撅,任性地散发着王子气。
“可是这里附近哪里有大鱼大肉呢”龙旖旎看着善眉,忽然也没了脾气,只好摊手妥协。
“是啊是啊,公子还是稍微忍耐下”双胞胎出手安抚。
“不管不管,本公子就是饿快点把好吃好喝的呈上来”善眉公子开始在地上打滚,滚得众人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善眉公子”赵先生脸上是温和平静的笑,忽然附身将善眉抱在怀中,柔声道,“公子身娇体弱易推倒,这样的身子果然是经不住饥饿折磨的,在下刚好知道家尚算不错的餐馆,不知公子是否”
“赵先生”善眉有些迷惑地看着赵先生,忽然歪头笑,甜美无比,“唔,便如赵先生所说吧”
不久,两人行至家饭馆,善眉率先走进门里,刚跨过门槛,面前却见张富丽堂皇的红木雕花床,有些迷惑地问道,“赵先生,这是”
背后木门“吱呀”声合拢,善眉尚未来得及回头,却惊觉双温柔而有力的手抚上自己胸膛,赵先生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暧昧滚烫。
“赵赵先生”善眉有些慌乱地开口,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脏飞速跃动。
“你说你饿了呢”赵先生的手顺着少年的脖颈,缓缓揉过他锁骨,向下抚去,少年轻薄的衣服无法阻挡这带着欲念的手,牵扯间起皱的布料,却仿佛是盛情邀请,赵先生低声微笑起来,“那么,就让我来喂饱你吧”
“赵先生”不知是害怕还是惊喜,善眉闭上眼仰头,脸上逐渐浮上层淡淡潮红,诱人无比。两人顺势往那巨大的红木床上滚,善眉羞红脸,只觉得赵先生唇舌滚烫,舔舐着他每寸肌肤,甚至还在胸前两颗敏感的突起上反复刁难,时轻时重,逗得他几乎克制不住叫出声来。
“叫出来”赵先生手指摩挲他唇瓣,不准他咬伤自己,又附头在他耳边低喃,“我喜欢听你的声音”说完,竟伸出舌头,在他耳廓恶作剧般的舔
“啊”善眉刚叫出声,又满面通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刚才刚才那个滛 荡的声音,果真是他发出的
“呵呵呵”赵先生低笑,与他平凡的面孔不同,先生的声音总是带了些冰凉的金属感,现在因为欲望而沙哑,更显得性感无比,“你这只小妖精,如此敏感呢”
说罢,善眉只觉得自己阵火热的下身忽地被握住那挑逗般的手抚弄着,节奏慢得让他几乎发狂,少年再也忍不住身体内澎湃叫嚣着的欲望,呻 吟声接着声,从指缝中溢出:“呃嗯先生嗯啊”
娇羞的脸,略微蹙眉,那粉红色唇瓣开合,果真是人间极品
赵先生再也忍不住,宛若恶狼般扑食上去:
“善眉公子我来啦”
“善眉公子善眉公子”
“什什么”单莓忽然从淋漓尽致的中回神,浑身禁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好好雷
不得了,个不小心,居然上帝视角,连自己都进去,还得那么雷人那么销魂,看来最近果然是太久没有接触合适的小攻小受,连格调都降低了。单莓摇头反思,对自己日益降低的品味很是失望。
“善眉公子,”走在前方的龙旖旎回头催促,“前面便是行馆,今晚就住在此处吧。”
“哦,好。”单莓有些无精打采地点头。
“”经过身边的赵先生沉沉地瞥了她眼,单莓忽闻天上“扑啦啦”阵声响,抬头看去,那挥舞着翅膀的身影,“鸟儿”
越过他们头顶的是只娇小灰色鸟儿,那摸样,让单莓总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待她再转回视线,赵先生已然走远,仿佛刚才自己直被悄悄观察着的过程,都是她错觉。是她想得太多了么总觉得这赵先生,太不平常。
“善公子觉得此次哪派能够夺得武林桂冠”五人到达京城的第天,坐在饭馆午餐。双胞胎中的哥哥还是弟弟如是问单莓。
“听说魔教很强大”单莓捂着下巴喃喃。
“魔教”周围坐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听到单莓嘴中这个词,纷纷变了脸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饭馆里静得只闻窗外轻轻风声,单莓左右瞥了瞥,小声地问龙旖旎,“魔教怎么了”
“善公子还是不要多提魔教比较好,年前”
“年前”单莓身子探前,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魔教的消失绝对有内情。
“当年金刀门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掉”
咦话题转得也太突兀了吧单莓有些跟不上龙大小姐的思路。
“武林长老中,威望最高的那位西门长老,认为这事情必定是由魔教引起,武林中人相应他除魔卫道的号召,近百人乘着夜色冲上西山”
“然后呢”单莓听得心都悬了起来,百余人就凭师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魔教中她看上去总也没什么事做,怠惰不已的帮子废柴,百余人还不把魔教给揍得底朝天
“唉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龙小姐说道这里,个传统的停顿,单莓恨不能摇着她的肩膀大声咆哮,把她憋着的秘密统统晃出来,龙旖旎喝了口茶,掩住脸色苍白,终于又开口:“也罢,这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总之善公子不要多提便罢。实在是太可怕了呢”说完还撅着嘴,撒娇般跺了跺脚。
“”单莓想,若不是她现在是个面瘫,大概早就把脸抽搐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吧。
龙大小姐吊人胃口的功夫绝,说到半却绝口不谈,立马转移话题,“哥哥看好剑斩堂,我却觉得他们的实力虽说不弱,却远远比不上当年的左剑门。”
单莓听到熟悉的词语,疲软的耳根又立马竖起来。
“大小姐说得极是,”赵先生接口,“只可惜了当年左剑门夜之间门灭帮毁,究竟是何人所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而那把绝世好剑,也已消失多年。”
“比起剑斩堂,我倒是认为啸龙堡近几年得了朝廷的支持,实力日益雄厚。”双胞胎也尽力发表自己意见,说得头头是道。
“哼,”龙大小姐不悦,“就那啸龙堡,都快成为朝廷的走狗了,还不是仗着当年堡里有人发现了旖兰至宝”
“说起来,这发现旖兰至宝的人死,武林上如今知道那宝藏下落的人可就更少了。”赵先生淡淡地补了句。
“我看那人就是啸龙堡掌门杀的,他想人独吞宝藏,所以才杀人灭口”
“大小姐”赵先生皱眉,严肃地开口,“龙少爷如今可是武林掌门,请小姐务必谨言慎行。”
“是,赵先生。”龙旖旎被赵先生这么训斥,就跟只被掐了脖子的鸭子般,立刻没了声音。
那四人继续津津乐道地讨论着此次武林大会中,各帮各派的实力,单莓的思绪则是早就飞到了“啸龙堡”那里,有句没句地应和着那几人聊天,“这武林机会如此盛大,各帮各派岂不是都要齐聚京城,这住宿”
“这哪里还用得着善公子担心,那啸龙堡建在城东的宅子那么大,不住肖龙那里,岂不是浪费了他的派头”龙旖旎很是不屑地咬着嘴里金针菇,“嘎吱嘎吱”仿佛咬的正是肖龙的肉。
“啸龙堡的宅子当真那么大,能容下所有武林人”
“当然掌门们都会住在哥哥那里,不过剩余的跟班徒弟什么的,必然在京城的时候,都住在啸龙堡那院子里,”说罢又皱起眉头,“真是嚣张,讨厌啦”
“真想去看看,那样大的宅子。”
“那种红瓦绿墙的品味,不看也罢。”龙大小姐很是不屑地用鼻子哼出声,“老远就能看到的鲜艳色彩,哪里比得上我们龙家的品味。”
酒足饭饱,单莓跟着龙大小姐行直奔京城北面的龙家府邸,进门的那刻,龙旖旎瞬间扒下身上正经人的皮,上身,娇笑着旋转着雀跃着,扑进了皮肤略黑的高大男子的怀中,笑得天花乱坠,“哥哥,旖旎好想你”
那男子眼眉晶亮,身劲装,抚着龙旖旎的脑袋,“这次出门可有给赵先生添麻烦”
“哪里有,旖旎可乖巧了呢不信你问赵先生”
男子对身后的赵先生略微点头,“赵叔,麻烦你了。”
“少爷客气。”
这男人想来就是当今武林盟主,果然副正气凛然的直男摸样,看得单莓很是无趣,直男跟腐女,就是两个世界的生物,永远无法理解彼此,直男龙盟主瞥到企图往角落里缩去的单莓,很是好奇,“哦旖旎居然在外面交了朋友”
“这位少侠功夫不凡,”龙旖旎献宝似地说道,“而且正义感十足,可是旖旎的救命恩人哦”
“如此英雄,龙某自当敬重。少侠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武林大会期间,暂住在我们龙府吧”
单莓想要推辞,但偏偏身边又没有银子,直男加,在银子的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做女主的要脸皮厚,二要命厚,耐击打耐惊吓,如此方能在架空的时代好好活下去。
武林大会乃是三年次的集会,又称“天下第武道大会”,单莓坐在接风宴的饭桌,尽量寻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缩着猛吃,听到直男龙大侠口中说出“天下第武道大会”这个词,差点连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不过她到底是个善于隐忍的低调女主,硬是将这茶水生生吞了下去,实在不易。
武林这种地方,向来有“四大长老”“八大门派”之类的东西,果不其然,传说中那个诬赖魔教的西门长老这次也来到京城,准备旁观三年届的武林大会。西门长老长得副儒雅书生的摸样,站在龙盟主身边,倒是完全没有武林中人的戾气,单莓看着龙大侠和西门大叔,内心又凯斯死灰复燃,所以说,并非所有的直男都无药可救,只要给他个对的小攻或者小受,直男也能被掰弯
只见满面儒雅的西门大叔对身边盟主轻轻揖,道,“龙盟主近年来可是英雄少年,老夫当年可比不上你半点。”
“哪里哪里,”龙大侠客气地回复,“龙洋到底还是小辈”
“噗。”
众人只见偏桌上那身绣了菊花的白衣少年,嘴中茶水喷了很远,在空中制出片淡淡水雾。
单莓的魂都要飞走了。这个世界未免架空得太迁就她了吧,给小孩起名字各个都那么精彩,有叫左风的嫌不够直白,居然连“龙阳”都紧接着出现,敢情龙这个姓氏多好啊,可以叫龙阳
想着想着,单莓的目光便迷蒙起来,介于种神游体外和充满期盼的情绪之间,表面看来如同发呆,内心则是烈火熊熊燃烧。酒足饭饱,单莓谢过龙洋大哥,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友善许多。刚准备回房睡觉,没走几步,却听到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多谢龙盟主款待。”
“哪里哪里,这次武林大会还要仰赖肖掌门啊。”
肖龙单莓背对着他的脊背瞬间僵硬起来,虽然不知他是否还能认出自己,但单莓左肩上的那道伤疤,却仍旧提醒着她肖龙当年几乎致命的那刀。
肖龙的声音还是和多年前般,带了些冰凉和讽意,“龙盟主,啸龙堡为武林做这些事情,那是理所当然,今日可是多谢龙盟主招待了。”
“肖掌门不必客气。”
“告辞。”
“告辞。”
两人道别完毕,肖龙便举步朝大门走来,单莓在他五步开外,心跳有些超速,始终还是有所忌惮,不过现在的单莓到底已非昨日,想到4另半的线索很可能就在啸龙堡中,她定了定心神,几步躲到墙边,决定跟在肖龙背后,夜探啸龙堡。
白衣,菊花。
单莓托起墙角小仓鼠,往背上扛,几步跃上屋顶,远远跟在肖龙的马车后头。
朝城东行了数里,很快便到达传说中,品味极差的啸龙堡。绿瓦红墙,亭台楼阁,单莓轻功好,找到肖龙所在的主厅,把屋顶上的瓦片掀开条缝,开始偷听。
肖龙的声音很轻,显然正在和厅里的其他人商量着什么秘密的事情,单莓屏气凝神,好不容易才听清,“此次的集会,你看龙洋那小子知道了多少”
“知道”肖龙冷笑声,“他能知道什么,说老说去,不过就是那旖兰至宝。”
“”关键字单莓头低得更低了,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讯息。
“掌门,如今这天底下知道这旖兰至宝的人,究竟不多,我看,您还是将这藏宝图多备上几份,妥善保管吧。”
“哼,我看你也不过觊觎这宝贝吧”
“掌门,我可是对啸龙堡对掌门你忠心不二的啊”
屁。单莓蹲在房顶上嗤之以鼻,般说这种对白的,遇到危险第个跑的就是他
肖龙还来不及对其属下表示不屑,只闻屋外阵马蚤乱,厅堂坚实的木门被“嘭”声踹飞。
入侵者
单莓倒是觉得有趣,明知武林集会在即,啸龙堡又是各派好手的聚集之地,谁会嫌命长,半夜来这里闹事呢
单莓掰过瓦片,朝下更探了探头。
第十九章
身黑衣,手握横刀,仅仅是站立在那里,浑身上下就有种摄人心魄的气势,单莓看了心中忍不住感叹,看这身段看这气势,好个侠肝义胆天生强强相配的男银呐。
只可惜了此人背对单莓,虽是身劲装,却见不到脸面长得如何。
“何方来的歹徒,竟敢夜闯啸龙堡”那手下操起把大刀,虚张声势地挥动着。
“”黑衣人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可惜单莓好的是轻功不是内功,耳朵都快塞进瓦缝里,还是听不清楚,她只能看见那黑衣人手上提的横刀极长,刀头轻轻地触在地上,厚重石头铺就的地板,居然如此轻易便被那横刀勒出深深刻痕。
“你你是魔教中人”喽啰着了慌大喊,立刻很没气势地后退两步,这回单莓总算听清楚了。
魔教这么说是熟人单莓更加低下脑袋,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说不定,关于师父和小受的消息,都仰赖这位黑衣男。只是那黑衣人说话都像是含在嘴里,声音又低,她听得心里焦急,只想拜托底下人说话就算不用喊的,至少也发音清楚些声音洪亮些,不然听墙角真不是人做的事情,只能依靠人体动作配上零星喊话猜测,单莓调整了下姿势,却仍旧不知道那黑衣人人说了些什么。急得她直冒冷汗。
“”那黑衣人又开口,并不理会喽啰的虚张声势,而是直面啸龙堡掌门讲了句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肖龙的声音冷静,但是尾音里,却带了些许颤抖,从单莓所在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眉峰微蹙,手掌不自然地抖了下。哦看来黑衣人说的话,让这位肖掌门很不自在,看情况,其中绝对有鬼。
“十年前这事情,你莫要说已经忘记。”黑衣人的声音听似平静无波,只在那零星几个词的时候,稍微增大了音量,他语调冷到了骨子里,肖龙未等他说完,便大声打断,“派胡言我堂堂啸龙堡掌门,怎么可能做这等事情”
“”单莓能够想象得到,此时的黑衣人,嘴角该是挂了丝讽刺的笑意,又说了句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肖龙眯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口气阴狠,握牢了手中的大刀,举在面前,“你到底是谁”
短暂沉默。
底下的气氛降到冰点,守卫早已将主厅围了个水泄不通,厅中数个好手将黑衣人牢牢包围,算准了他插翅也难飞。
“我是谁哼哼哼”黑衣人忽然抚额低头轻笑,这回,低沉嗓音掷地有声,字句
“我父亲曾说过,所谓怀璧其罪,世人都以为绝世好剑是样如何了不得的宝剑,却不知,它真正再现世间,却无人知晓其摸样了”
“左左家”肖龙惊得后退步,手中大刀开合,却猛然大吼:“放肆左前辈的名讳你也敢冒充,我如今便要替天行道”说完便收刀冲了上去,对着黑衣人迎面便是凌厉刀
“铛”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那黑衣人手中细瘦的横刀与肖龙大刀之刃生生相撞,隐约闪动着火花,肖龙本是处于攻势,凭借他在江湖闯荡多年的经验,就算不把面前来客砍飞,至少也该将他逼退招半式,却没料到这刀下去,却如生生撞上了铜墙铁壁,不但没有取得丝毫的优势,反倒是被抑住了先机,无处下力。
肖龙还欲收回大刀重新出招,却在收手的刹那,惊变发生
那刀刃上的寒光刺眼,白花花地闪了肖龙的眼,皮肤被割裂,空气强灌入血管,那轻微的爆裂声如同响在耳边。利刃在皮肤上拉出的血口,刚开始很浅,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被撑开成道深深缝隙,再穿透了他整个身体。
从喉咙,经过整个上身,直到腰际。
被割破的肌肉血管神经骨骼,统统都暴露在空气里,血液飞溅如同喷泉般,几乎带了点可笑的意味。瞬间,帅气的武侠剧就变成了血腥的惊悚剧。肖龙的半块身体挂在腰带上,那横切面的身体正对着瓦片空隙外的单莓,真真切切,趴在屋顶上的单莓捂住嘴,强忍住胸中将要而上的呕吐感。
此时什么魔教左家4,都比不上找个体面点的地方把恶心吐掉重要,胃里泛上来的酸味已经到了喉头,单莓转身提腿,已然准备好飞走,却听耳边声懵懵懂懂的“吱吱”
回头,只见小仓鼠毛茸茸的屁股露在瓦片缝隙外,脑袋和肚子,已经钻到了屋子里。
笨蛋鼠跳楼做什么单莓心中咒骂句,步上前抓住仓鼠的小屁屁。想着等下定要挠它肚子做惩罚。
她没有捉到
不,单莓动作很快,落手也很准,她稳妥地捉住了小仓鼠软绵绵的肚子,握在手心。但是故事并不会从此刻就安稳平静,她握住了仓鼠,却没有停住自己,脚踩碎瓦片缝隙,踏入了楼下空气中。若是此刻有人抬头看向房梁,定会发现单露在空中那个怪异的脚丫,抽搐着企图把自己拔出去。不过肖龙倒在地上的尸体片血泊,唯有空闲注意到天花板的,只有人。
黑衣人略微抬头,瞥了眼那只晃来晃去的脚丫,声音淡得如同自言自语,“肖龙,你费心如此,却从不知道,绝世好剑,其实是把刀”
这话很囧,所以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话,只闻“咔”声。整片瓦片崩裂坍塌。
单莓看着手里的小仓鼠,嘴形默默地拼凑出“不会吧”随即,“嗖”声往下掉去。
“时间仿佛被拨慢了速度”这种说法,说的就是当单莓面瘫着从楼顶落下,手里握着小仓鼠,身体因为失去重心摆出奇怪无比的姿势,碎裂的瓦片从周围跟着零落,摔到底下肖龙造成的血泊中,溅起小小血珠;而站在血泊边的黑衣人,刚好抬头,目睹着单莓摔落。
两人视线相对。
黑衣人的眼睛漆黑,看着人的时候无波无澜,皮肤称不上白皙也不会太黑,头发中长,有些凌乱地随意扎成股,因为动作而有几丝粘连在脸上,抬头看着单莓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将人劈两半的杀人狂,而是如同个迷路的孩童,寂寞而迷惑,胡渣像是几日未剃,弄得整张脸都苍老许多,活生生个落魄大叔。
单莓脑中的通路“叮”声接通。
魔教。
左家。
绝世好剑。
如果这些关键词都还不能让她想起这个黑衣人是谁,那她就枉为人家师姐。她正在思考两人五年未见,如同高中时段再见小学同学,相认是否会有些尴尬,边顺利地下落。提气点地,略微矮身卸去冲力,单莓顺利着陆。
周围是瓦片“哗啦啦”摔倒地上的声音,空气里是浓重的血腥味。
面前的黑衣人眯眼,看着单莓哑声说,“你”
单莓瞬间紧张,心脏揪紧,生怕错过他任何的话语。却不见下文,他闭上嘴,忽然收了手中横刀朝她冲过来
咦要要抱嘛也不是不可以啦单莓有些小小羞涩,用握着小仓鼠的手挠了挠脸。
“贼人我要杀了你们为掌门报仇”耳后声炸雷般大吼响起,单莓意识到自己离那刀口太近的时候,已经太晚。
“吱吱”
“呜啊”单莓没节操地尖叫,闭眼抱头,总觉得这情景如此熟悉,刀刃带起的劲风刮在脸上生疼,她的肩膀肌肉抽紧,如同多年前,替左风挡去那致命的刀。那因为多次被撕裂而留下的丑陋伤疤,如今还横亘在她肩上,提醒她为人挡刀有多痛,但单莓等了半天,刀切在肉上的声音如约而至,却没有割到单莓丝毫。她莫名抬头,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呕吐感又差点泛上喉咙
偷袭者被凶狠地懒腰截断,上半身带着可笑的举刀姿势飞出去好远,方才撞到墙上滑落,整个人如今都变成了两边巨大的肉块,而黑衣男子背对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两人周围的啸龙堡众人,见到这幕,才终于被刚才单莓那声没格调的尖叫声点醒,朝两人猛冲过来处处都是刀光剑影,处处都是伤人见血的刀气。背对单莓的黑衣男子独自承受了大部分攻击,单莓拔出背后板砖,辛苦地抵挡着那些见缝插针袭来的凶器。偏偏每下都接的吃力,每当这种时候,她都后悔自己当年学武不精,马步不扎得稳妥些。后悔归后悔,唯今之计却是如何想办法全身而退。
打得正火热的中心地带,那黑色身影正勉力抵挡着所有外界袭击,为她筑起道密不透风的高墙,但单莓却觉得黑衣男子动作不如之前气势十足,招式之间也带了些迟滞,这才猛然意识到,刚才偷袭者那刀并非落空,而是砍在了黑衣人身上
这种以敌十的打法,就算带着绝世好剑样不能全身而退,单莓着急,终于决定使出最后手,猛地松开掌中小仓鼠,凝神屏气。
落到地上的仓鼠如同气球般涨大,毛发变得坚硬,身躯涨大如同巨型野兽,周围人暂时被这景象吓得惊呆,单莓乘机跃上野兽背部,野兽大吼声,巨爪拨开人群,硬生生撕开道口子,朝着大门口疾奔而去这切发生得如此迅速突然,啸龙堡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巨兽锋利的爪子拍飞老远。
飞奔着经过包围圈的时候,单莓对着那背对她的黑衣人,大吼声:“左风”
左风刀架开朝他攻去的数剑,牢牢捉住单莓伸去的手,跃上了巨兽的背部。两人险中求生,躲开周围凌厉密集的攻击,硬是凭着身下巨兽利爪,从包围圈中杀出条血路。
冲出啸龙堡,外面不远处便是个小小竹林,竹叶随晚风轻舞,发出沙沙的响声。单莓心只想着“离开离开”只要离开了啸龙堡,只要跑到那竹林里,不被抓住,他们就是安全的。
左风坐在她背后,随着脚下颠簸,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已经放到了单莓身上,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刚开始单莓只是觉得背后的身体滚烫,之后,那身体的温度不断降低,她背后的衣服却开始泛出阵阵潮热,两人接触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渗出来,她伸手抹,竟是满手鲜红。
左风身黑衣,这样厉害的伤口看着并不明显,但却伤口极深,或许他此次前去刺杀肖龙,本也就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备,如今遇到单莓,自然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居然为她挡刀
这不挡就是她死,挡了说不定他就要死了。这种两难的问题,她向来最烦去面对,如今眼看着左风伤得这样重,心烦意乱,生怕他就这么昏过去,不省人事。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碰到,虽然个是夜探,另个是刺杀,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目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相见,不能不说是种缘分,如今见到左风伤得这样重,单莓心里憋屈得很,不知是在对自己的无能生气,还是在对左风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挡了那刀生气。
好好个小受
动不动就学人家报仇雪恨,算是怎么回事师父为何不好好教育他,居然让他变成了如今这副狼狈又落魄的摸样。
“谁”
“”
“你”
单莓正在气头上,忽然听到左风垂在自己耳边的脑袋,吃力地呢喃着什么,她逆风大喊,“你说什么”
左风喘息了会,似在储备足够的力量,许久,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你是谁”
“”这就像小受是被小攻抱着吻着着,就在快要射出来的那刻,小攻视线迷乱,然后深情地凝望着小受说,“对了,你贵姓啊”
“气头上”的单莓,终于因为左风这句话,而变成了“暴走了”的单莓,嘴里爆出句响亮的“靠”,对着周围竹叶狂吼,“不知道我是谁你也挡刀,不知道小受的身体很重要的么我白养你那么久了”
“你是”左风抱住单莓的手忽然收紧,力气大得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该有的样子。
“你你你你什么你,抱紧了不许掉下去”单莓吼回去。左风果真乖乖地抱住了她腰部,因为吃力而靠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说了句,“师姐”
巨兽载着背上两人,路朝竹林深处飞奔。
直到单莓觉得安全了,这才急急忙忙半抱半拖地把左风弄下仓鼠背,仓鼠很快地又缩回了原本大小,围着单莓直转圈。
将左风整个人放平,单莓急忙跪坐在他身边,掏出板砖里库存的所有止血药补血药,低头掰开他嘴,往里塞去。左风整个过程配合得很,任凭单莓将他随意摆布,只是有些吃力地伸手,牢牢握住了单莓的衣角,生怕闭眼再醒来,师姐便又不见了。
左风不觉得自己伤口痛,也不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死,单莓却是吓得六神无主,这内服的药哪有那么快见笑等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药丸发挥效力,左风的血说不定早就流光了。黑暗中看不清左风身上伤口,单莓只能胡乱地撕了自己身上衣服,将他粗略地包扎下。
怎么办身后追兵未散,单莓可以隐约听到那马蹄敲打在地上的脆响,啸龙堡的人马拿了火把,开始搜林,再不久,他们两人便会被发现,唯能打的左风如今几乎不省人事,而她自己跑虽然不是问题,但又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左风,自己跑路
眼看着那微弱火光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单莓的心都悬了起来,手心出汗。
“沙沙”阵轻响。单莓左侧的小丛竹叶忽然被掀开,露出张略微惊讶的美丽脸孔,那猫儿般弯弯带笑的眸子看着她,声音丝毫不见紧张疲惫,单莓差点蹦出来的心又收回去,只觉得浑身都无力,“怎么会是你”
第二十章
“我只是在周围随便逛逛,”易北轻笑,“没想到,居然就碰上了你,真是好巧呢”
“巧个屁。”单莓回答。
“咦”易北眺望了远处的火光与喧哗,满脸惊讶,“啸龙堡那些人,不会是来追你们的吧”
“”单莓直接无语,熊熊燃烧着瞪向易北。
易北看似百无聊赖地对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左风研究会,忽然抬头看向六神无主的单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肩上那刀的罪魁祸首吧”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单莓只觉得无力,虽然啸龙堡的众人还在逐渐缩小包围圈,但既然易北到了这里,自然不仅仅是问些白痴问题那么简单。
“如此无情,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易北脸哀怨地凑上来,“原本我还想是否要帮你救活这小子,既然你如此不想见到我,那我便只好”作势要走。
“你等等,”单莓把捉住他衣襟,毫不客气地在上面留下个血手印,看到易北眉毛轻微抽动,这才算是稍微顺了些气,“你真的能救他”
“你以为呢,当初你肩上的伤被撕裂成那般摸样,我还不是照样扯回了你这条小命更别提你的手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单莓无意识地抚着自己左肩,那道几乎从脖颈直横亘了整个肩头的伤疤,锥心的痛和易北的巧手,样地让她印象深刻。他们算是报还报,还是用“小受与腐女的孽缘”来形容更为贴切些呢当初她无心地为他挡了刀,如今,他却在连她究竟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都尚未弄明白,便本能地冲上来替她挡刀。
单莓低头看着左风紧紧捉住自己衣摆的手,啸龙堡的追兵越来越近,发现他们三人只是时间问题,这竹林不小却也不大,要她带着左风离开,几乎是天方夜谭,“你想要什么”她抬头,看着易北尤带笑意的眼睛。
“我只是想帮你”易北眨了眨眼,连畜生无害的表情。
“去死,你不是那种人。”谁都会变成慈善家,唯独这位妖孽大人不会,从她小时候因为那块鸡血石被他设计开始,单莓就知道,这个猫眼妖孽,绝对不会做出无意义的好事,他若是愿意伸出援手,则必定是有所图谋。当初那鸡血石如此,在山谷中救回了她小命如此,就连后来单莓终于离开了山谷,他也并算计在内。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可能会为了某人,而平白无故地做些事情。
他的允诺和帮助,必定需要对方付出同等的代价。
“真令人伤心,”易北假意抹了抹眼泪,细长猫眼微眯,“我只是对龙盟主家那位管家很有兴趣罢了。”
“赵先生”
“他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没有兴趣知道么”易北笑得醉人,那妖娆声音听在耳中,宛如蛊惑,“我替你救回这小子的条件,便是希望你好好查探番那赵先生究竟是何许人。”
“就这么简单”单莓怀疑地看着易北。
“我不勉强你,你大可慢慢考虑”易北转身,假意对旁边的竹叶以及越来越近的啸龙堡追兵很感兴趣。那些追兵中似乎是有人看到了他们,大吼声,招呼同伴齐冲了上来
单莓低头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左风,再看他紧紧拽住自己衣摆的手,情势紧急,片刻不容她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答应,你快救他”说完,板砖中的小刀“撕拉”声割断左风手中那片衣摆。
变成野兽的猫儿将左风轻易叼起,易北有些嫌弃地看着浑身血淋淋的男子,闪人前还很有同情心地凑到单莓耳边,说:“注意灰色的鸟儿”
什么意思为什么易北会提到那灰色的鸟儿那鸟儿究竟和赵先生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单莓转身欲问,却哪里也找不到那妖孽的影子了,唯有周围越来越亮的火把,将整片碧翠的竹林,都映成了温暖的橘色。
她轻叹口气,将累坏了的仓鼠推上自己肩膀休息,口气跃上竹子高处,屏气凝神,看着下方火光摇摆,啸龙堡的追兵看到地上血迹,却不见人影,正开始马蚤动,她再不逗留,几个起落,借着月光下轻柔摆动的竹海,飞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单莓浑身狼狈,白衣染血,明眼人光用闻的就知道她定是出去做了坏事,多半还是那种人肉横飞鲜血四溅的坏事,只好先贼似地偷偷摸摸打了洗澡水,准备躲回房间里洗漱番。好在之前那场武林聚会,住在自己周围院落的贵客都已喝了酩酊大醉,多多少少将自己这满身的血腥气盖过些。
单莓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把洗澡水准备妥当,关上门,刚把满是鲜血的外衣脱下,看着那已经逐渐干涸成暗红色的布团,眼前浮现出肖龙被整个人劈成两半的惨状,还有左风豪迈地将敌人懒腰砍断的景象,单莓胃里泛酸,股气又差点顶出整顿晚饭,深呼吸几下,刚刚冷静些,门却忽然被敲得“砰砰”响
“善公子,善公子”门外声音不是别人,居然好死不死是那位盟主龙洋。
按照常理,此时脱得半光的女主应该捂胸惊慌,脸色绯红,欲拒还迎,双龙戏水单莓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只着件薄薄单衣,但仍旧可怜兮兮的小胸脯,觉得捂胸那段就省了吧,反正根本就看不出来。再往下看去,捧在自己手心的血衣还在,那凝结的血块晃晃悠悠,配上洗澡水,丝毫暧昧气氛也无,那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恶心感却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捂了半天没捂住,终于豪迈地“哇啦”声,吐了满地。
这次,吐得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直吐得门外龙洋都闻到屋里飘出了阵阵酸臭味,开始觉得:刚才从这院子里散出的血腥气,应该只是他错觉。听到屋子里吐成这般摸样,龙洋觉得善眉公子实在可怜,拉扯着嗓子问道,“善眉公子,你还好吧”
“恶”回答他的,依旧是豪气万丈的呕吐声。这下龙洋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进门,便看到月影下,穿着单薄衣服的单莓,身子瘦弱,抚在床柱边弯腰拼了命地吐。这场景照理说除了月光的部分,就丝毫不剩美感,但不知为何,龙洋看在眼中,却忽然想到小时候曾经养过的只兔子。白白的身体,红红的眼睛,那瘦弱的身子和柔软的骨架,总让人联想到“被保护”或者“羸弱”这样的词语。那只兔子最终的结局,是被龙旖旎抢了过去,没玩几天便死了,这回,龙洋看着善眉公子,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了些怜惜和关切。
他抽回心神,不再去想那只和眼前善眉公子有些相似的兔子,几步上前,“善公子,你还好吧为何不点灯呢”这黑灯瞎火的,周围也没有仆从伺候着,若不是他发现,真不知善公子要吐到几时。
这回单莓终于把胃里的库存都清了个干净,接过龙洋递来的湿巾,在嘴上擦了擦,推说自己是半夜酒气上来,忍不住就吐了,又说自己想先沐浴番。龙洋原本心中还有丝疑惑,但看到单莓这番吐得惨烈的样貌,再有疑惑都憋回了嘴里,任他再武林高手,碰到满地酸臭秽物,自然也嗅不到单莓那件满是血腥的长袍了。
单莓躲在洗澡水里飘泪的时候,龙洋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月亮。
龙洋从小就是人们公认的武学奇才,很小的时候就和江湖上号称是硬气功绝的魔教大弟子尹对峙过,虽然最后败北于他,但小小年纪便显示出的武学天分,仍旧惊诧了在场许多前辈。
生在武林世家,痴迷于武学,品行端正背景正派,难怪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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