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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作品:腐女攻江湖|作者:情香帅|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5 05:13:35|下载:腐女攻江湖TXT下载
  有天要揭露易北的假面具

  于是小南抱着这种正义而伟大的想法,坚决抵制易北的虚假温柔,坚定自己立场。若不是那年发生的事情,或许她辈子,都会在被哥哥保护着的幸福和对易北假面具的挑战下度过

  那天晚上,天边晚霞血红如火,看得人心中发慌,似是预示着某种可怕事情的发生。

  小南吃完晚饭便开始觉得眼皮发重,未等哥哥洗完碗,便趴在饭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的意识中,哥哥轻柔将自己抱到床上,为自己掖好了被子,在额头落下轻轻吻,哥哥好像贴在她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小南很想开口问,但是她眼皮太重了,只是翻了个身,便抱着香喷喷的被子沉沉睡去。

  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小南只觉得周围都很热,如同有火在熊熊燃烧,不舒服地翻来覆去,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个奇怪的女人,总是坐在台闪着白光的板面前,对着堆小小的方块字傻笑,脖子上套着个颈环,下面还垂着十徽般的纹饰。真的好奇怪

  小南皱着眉翻身,却被猛烈的摇晃晃得惊醒过来,睁开眼,正对上易北紧紧皱眉的脸,“臭小子你为何在这里”

  “小南快走”易北脸上不见平日里的笑容,拉着她便往外跑,小南被他拽得莫名其妙,跑出屋子,才发现周围居然早已被包围在熊熊烈火之中,火光冲天,刚才的睡意瞬间消散,四处张望,却除了身边的易北谁都不见,小南惊恐地抓着易北的手尖叫,“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哥哥呢妮妮呢”

  “”易北沉默,看着面前火光熊熊,并不言语。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了,连同他们的本命兽起,这个村子已然变成片废墟,只剩下火光烈焰,血腥涂地。

  “是他做的。”易北喉咙发干,轻声呢喃。他亲眼看到,是那个男人,亲手将这个养育了他的村子屠尽,是那个男人,将这切的美好都化作泡影。他的手上沾满鲜血,只屏息的瞬间,周围便化作火海,难道这才是那个男人真正的力量么平日里,族人看到的不过他力量最微弱和表面的部分,这个男人若是愿意,可以在吐纳的瞬间便将他杀掉。

  但是那个男人却没有杀了他。

  如果留下小南是因为不忍下手,那么留下他,又是为了什么

  “哥哥小南害怕”身边的小南崩溃似地哭喊,她想要冲进火海之中,找她的哥哥。

  易北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用力到勒疼了小南,用力到浑身发抖,他记得,那个男人转头看他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面是悲伤是仇恨,是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的情愫,“不要这样,我们的村子已经不在了。”

  “你胡说我们怎么可能被人打败”

  易北但愿他是在胡说,但愿他看到的血腥幕只是自己午夜梦魇,但愿小南的哥哥脸上带着血腥的苦笑,只是自己幻觉。

  但这切都是真实的,叫他战栗叫他害怕得颤抖,也唤醒他心底最深处,强烈的嗜血的对力量的渴望,“不够强,就会消失”

  不够强,就只能被那个男人吓得呆愣在原地,露出自己脆弱不堪击的懦夫面;不够强,就只能呆在食物链的最底层

  “喵”脚边的猫儿发出轻柔叫声,仿佛应和着他心底如这烈焰般蹿起的野心。

  小南直挣扎着要去寻找哥哥,唯知道真相的易北,却对这夜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只说自己醒来,便发现村子已经这样了,他们齐动手埋葬了村人,小南坚持要自己动手,边挖墓边落泪,却没有发出声啜泣,她只是静静地哭,沉默而坚定地挖墓,就算双手起泡流血,就算伤口发炎溃烂。

  有时甚至连饭也不吃,只是始终机械地动手,锹又锹,把土从地中挖出,又缓缓地盖到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去。她这样坚持,

  “我要去找哥哥。”将所有人都葬好,小南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得丝不漏的双手,淡淡地说。

  “你哥哥已经不在了。”易北回答她。

  “”小南缓缓地抬头,看着他,“你撒谎。”

  “你哥哥已经死了。”不管什么原因,既然那个男人亲手杀光了族人,便不再有资格做小南的哥哥,就算他活着,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缠着纱布的手打上他脸颊,并不很痛,但还是将易北打得偏过脸去:“我要去找哥哥,只是和你说声罢了。”

  易北不能将她囚禁起来,也没有挽留她的理由,更不可能告诉她事实,甚至连易北自己,也想变得足够强大,将那个满手血腥的男人找出来,然后杀了他。所以他没有立场,说“你不要去找他。”

  小南背上那藤蔓般缠绕的血红色印记,代表她的能力尚未觉醒,在她走的时候,印记的颜色还很淡。这是代表他们族人的徽章,如今,只有三个人拥有这印记:他,小南,还有那个杀了所有人的男人。

  当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易北摸索着手里雕花杯盏,觉得思绪有些凌乱模糊。毕竟已经很久了吧,那个夜晚那些童年,还有那个固执而虚弱的小南的背影。

  悠然地坐在贵妃榻上,屋子里四壁皆是雪般惨白,而所有家什却又清色的血红。易北觉得自己或许是喝多了,才会忽然想起太久之前的那些事情来,没想到小南的改变会那么大,自己甚至没有想过她能活到现在。对她的感情是什么呢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厌恶。

  她让自己想起那些血腥的虚弱而无助的过往。

  怜爱。

  毕竟这是世上唯的族人和亲人,唯拥有亲族力量维系的存在。

  兴味。

  在她身上发生过的神秘的事情,造成她和过去如此不同的原因。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的长相都改变呢”自言自语般的呢喃。

  “先生”乖巧地枕在他膝上的少年抬首轻问。

  “没什么”易北口灌下杯盏中的酒汁,猛地托起少年后脑,附身渡入他嘴中,少年发出了无助的“唔唔”声,多余的酒汁漫出嘴角,顺着少年白皙脖颈不断滴落,没进他雪白领口。

  易北顺着那酒水的痕迹,路舔舐下去,唇齿撕扯开少年衣领,在他锁骨上轻轻咬。

  “先生”少年的惊呼带了些迷醉的滋味,欲拒还迎似地想要推开易北,却被他捉住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那滚烫舌尖在他敏感肌肤上来回游走,引起阵阵致命的战栗快感。

  就算忘记了也没有关系。

  易北在少年柔嫩的肌肤上吮吸出滛靡的痕迹,淡淡地想。

  至少你忘记的东西,我会直刻在灵魂里。我会找出那个男人,然后亲手杀了他。

  第十六章

  桃花眼,无表情的脸,玉白色的衣服锦带飘飘。当这样位看上去温文儒雅的少年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难免不引起小镇的少女们争抢着出来观望。

  少年郎的声音如水般动听,说话转音的时候,甚至会带了些让人误以为是女子的鼻音,虽然没人见过他笑,但这非但没有减损他的魅力,倒是更加剧了少女们内心的好奇。少年郎经过他们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镇,要赶往西山那边去,少年总是副淡淡的摸样,说话做事都没什么表情,好似这世间很少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露出笑颜来,少年颈间那独特的颈环,更是让他身上有种难言的神秘气质。西山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而是当年魔教教址所在地, 这个少年郎也是要去找魔教报仇的

  小镇的少女们努力发挥她们的想象力,觉得像白衣少年这样清秀漂亮的生物,从小就被魔教教主残害真是太可怜了,也有人说他家被教主捉去下了油锅很是可怕,更有人猜测少年其实和教中人相爱,可是爱人却被魔教教主所杀总之众说纷纭,却都很致地认为少年此去凶多吉少,必定经历江湖腥风血雨,少女们总是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不要前去。

  少年总是用他淡然的没有丝毫怯意的脸回应,“没关系,教主很猥琐,般猥琐的人都不太坏。”

  很难想象这样个文秀不爱笑白衣款款的少年,居然也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必定要回到江湖中去,小镇的镇花都没有办法留下少年,更勿论其他的女子,于是群妙龄少女只好咬着绢帕,目送少年郎步个脚印地走向西山。

  西山。

  狂风四起,散沙飞天。

  单莓站在山口,眯眼看着面前飞沙走石,忽然地打了个冷颤。

  如今明明只是初秋,却为何风会这样寒冷

  面前残垣断壁,到处皆是枯萎的植被,塌了半面的院墙之内,连个活人都没有。单莓手里的行李“啪”声掉到地上,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摸那早已从屋檐下衰落的牌匾,上面斑驳的“魔教”二字,早已被磨得看不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她从山谷里回到正常世界,第件事情便是惦记着师父大人和左风小受,没想到赶了许多路,走了许多天,看到的西山却完全脱离常理:这里怎么看都是许多年前便被人遗弃了的废墟的摸样,师父去了哪里小受去了哪里号和零号呢

  为什么短短几年,这地方便物是人非,她对着空荡荡的庭院,看着早已枯萎**的菊花,还有早已杂草丛生的黄瓜架子,第次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双手颤颤巍巍的触上那竹竿搭起来的架子,脑海中,自己蹲在这里对左风讲述人生道理的情景还像是在昨天。

  他总是乖乖地点头,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信任崇拜,盯着单莓瞬不瞬,似乎是要将她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都印在心中,如今这竹架依旧,身边乖巧的小受却不见踪影单莓不是个惯于悲伤的人,不过此情此景,再想到小受便于训练,听话懂事的性情,和虐她多年的妖孽比起来,个天个地。

  单莓的心胸瞬间就被无比悲愤的慷慨激昂给填满了,握拳,望天,思念她伶俐懂事乖巧可人的小受手摸竹架摸到半,单莓却忽然僵住:不对这不是她当年让左风搭建的竹架

  原本的黄瓜藤架,在靠近泥土的地方,单莓曾满怀爱意地刻上数朵菊花,而这根东西的竹竿光滑无比,显然没有半分被雕刻过的摸样,所以并不是她当年种下的东西,这个疑点着实怪异,若竹架被人调包,那即是说魔教并非被人灭门,而是因为什么原因转移了阵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逼得师父竟落跑去了别处,他们又究竟去了哪里呢

  “总该留下些线索的。”单莓喃喃自语。

  “这里有人”

  远远地听到院子门口传来声大吼,单莓心里惊,条件反射地便运着轻功便跳上了屋顶,趴在瓦片上探听下面的动静。几个壮汉带着大刀冲进破旧庭院,领头的手里便拎着单莓那个巨大得不像话的包袱,几人散开在周围阵翻找,却不见人的踪迹。领头的手里大刀紧,嚷嚷开,“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个可疑人物魔教杀了我金刀门掌门,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对”跟着的几人连声附和,“铲除魔教为掌门报仇”

  原来这些大汉就是金刀门的人。单莓趴在瓦片上,摩挲下巴思考:难怪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并且看着他们,心底便会蹿起某种难言的怒火,敢情是当年被他们围殴过,身体本能地对这些人记恨啊

  话说回来,如今魔教本部都已经变成了这般摸样,这群人居然还喊着“铲除魔教”,看来造成魔教如今局面的人并不是金刀门,那又会是谁呢单莓思考得入迷,脚下歪,瓦片便发出“咔哒”声响,底下的金刀门众人猛地紧张起来,对着屋顶阵狂吠,妄图用人多力量大的气势压倒对方,“谁”

  “喵”

  屋顶上传来声轻柔的猫叫。

  “原来是猫儿”领头的顿时放下手中大刀,对着屋顶轻声叫唤,“喵喵,猫儿猫儿,到这边来”

  “”趴在屋顶上的单莓冷汗森森,对金刀门领头的很是无语。虽然很想豪迈地冲出去跟他们搏斗番,但就算小仓鼠现在就趴在她肩上,板砖也插在她背后裤腰,不过要硬拼到底不是她的作风,作为个穷极怕痛怕死,而又碰巧如此多年,经历了许多次疼痛受伤折磨的人,单莓想了想,决定还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落跑为上。

  只可惜了妖孽给她的包袱中那些大额银票,真是便宜了这帮大汉。提气几个起落,单莓早将身下众人甩在脑后。如今魔教面目全非,不知上哪里去找师傅和左风,单莓坐在西山崖最高处的那颗巨石上,嘴里叼着随手拔来的草茎,副吊儿郎当的少年摸样,开始发呆。

  看脚下云起云卷,世间万物如常,并未因魔教的消散而改变万分,心底忽然没了方向。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间的十字架,开始回顾人生:

  想她从穿越到这里开始,便是在师父的滛威下成长,虽然自己也曾将满腔滛威灌注部分去左风的身上,但总不能是长期的精神寄托,逍遥日子没过多久,自己又莫名地被妖孽拐到山谷中,成个仙人似地修炼许久,她当真有些迷失了方向。如今魔教不再,妖孽也不知在天底下的哪处逍遥。

  单莓第次没有了想去和该去的归宿,心底有些迷茫寂寥,却开始有个念头生根发芽:想她既然找不到师父,金刀门掌门又早被人砍头挂掉,她连个报仇的地方都没有,如今,为何不单单为了自己活次呢

  决不白白地穿越到这里,决不白白地浪费这生命。

  腐女的事业,她前十年没有能力,也没有工具来发扬光大,如今4的半已经到手,自己也有了小仓鼠和板砖,自保不是问题,如果能找到4的另半,自然就可以天下逍遥任腐行

  思及此,单莓胸中的腐气熊熊燃烧,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她吐出嘴中草茎,托了托睡得有些滑落的小仓鼠,起身对着山下云海激昂大喊:

  “我要继续做腐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山,整装,腐女复活的第站:“啸龙堡”。

  当然,魔教现今的状况也十分蹊跷,她相信凭借师父那老狐狸的本性,绝对不会发生“被人端了老窝”这种失面子的事情,边旅行边寻找师父留下的蛛丝马迹,希望能找到魔教的新据点。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4作为单莓所有净化资料的储存点和分享区,可以说是她上辈子腐之精华所在,这样好的东西,是能够让她的腐女事业更加顺畅的关键。

  不过旅行必然要有换洗衣服的,于是单莓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啸龙堡寻宝之旅的第站,便是去购置套像模像样的衣物。

  条件:银子若干锭,身上衣服套,人肉具,仓鼠枚,板砖块。

  目的:治男装,以及寻求起去啸龙堡的伙伴。

  为什么还是男装呢

  人在江湖漂,但凡女侠般只有两条路好走,要么便做如今武林盟主的妹妹,龙旖旎那样的绝世美女,相传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交口称赞其貌美,即使在千金小姐家也算绝色,时而冰山时而可人,百变娇俏八面玲珑,堪称武林公子梦中情人排名头号的萝莉,貌美形佳,走到哪里都围着若干英雄争先恐后地保护,压根用不着拔出她那把尊贵的据说是镶了某某宝玉的剑来。

  如果这条路不愿走,或者没条件走,便只好做粗壮果敢面丑臂粗的女侠无名氏,与壮汉站在起也丝毫分不出男女的伪男子,走到哪里都不会有英雄挺身守护,凡是都要靠自己搞定。

  单莓这样的腐女,对十分抗拒,见到不用板砖拍飞已是仁慈,要她成为其中员,更是灵魂的考验,而凡事自己扛也绝对不是她的选择。江湖中,独闯天下的女侠毕竟是异类,思前想后,唯有扮作初出茅庐的男菜鸟,才能躲在群大侠身后,在关键时刻保住性命,隔岸观火。

  于是,单莓决定还是买男装。

  古代没有成衣店,要买衣服都是裁了布匹再找师傅缝制,单莓身型对女子来说稍微瘦高,对男子来说却又太过单薄,于是找师傅量体裁衣的时候很是尴尬,为此,她特意找了家已婚妇女开的裁缝店。

  老板看到走进门来的白衣少年,眼前亮,这少年身上的衣料价格不菲,看他淡然的摸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打扮又是武林中人,虽然摸样尚小,还未发育的摸样,不过身型倒是修长,想来定是哪家门派的小公子,忙迎上去,“这位公子,今天是想做个什么衣样”

  “”单莓傻了,她手上银子是有不少,但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衣样,只好抖了抖她的面瘫脸,淡淡抛给老板个眼神,道:“自个儿看着办。”

  “看公子这么俊秀,定是想制几套鲜亮的秋冬衣吧”老板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手里皮尺对着单莓番丈量,立马就开始动手画纸样,“公子,整套的青白长袍如何这款式行动方便又不失儒雅气质,不仅是西山,听说就连京城里的小哥儿们都这么打扮。”

  “哦,好。”

  “公子想要什么花样”

  单莓被这个问题问得心花怒放,脱口而出,“菊花,”她赶忙加句嘱咐,“每件衣服,都给我绣菊花。”

  “是菊可是花中君子,公子好气度啊”

  单莓按照套路回答道,“哪里哪里。”

  “公子三天后便来取吧。”

  “麻烦了,这是定金。”

  留下银子离开小店,单莓看了看所剩不多的钱,似乎单凭自己,想要路找去京城啸龙堡,似乎不太容易,治装已经搞定,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要寻找同上路的饭票。可是,同伴易找,饭票难寻上哪儿呢

  走进旅店大堂点了壶最便宜的茶,单莓看着街上热闹思考。

  “让开让开,别挡道”忽见路尽头走来几人,带头的大声喊。路人纷纷走避,偶尔有人反应不及,便被推搡在地。四个骑着上等好马的江湖人占了大半马路,最中间那个身水蓝色裙衫的女子尤其显眼,被簇拥在四人中间位置,脸明媚的相。同行的三人,其中两个是同样长相的双胞胎男子,少年老成的模样,用鼻孔看人,余下那个则是长相平凡,唯双眼睛,精明刁钻。

  那对双胞胎在面前尤其勇猛,马鞭开道,声势浩大,脸好奇地看着民众躲闪,而那平凡长相的人则似乎觉得这切都很有趣。

  “龙旖旎姑娘你们可挡不起耽误了她上京参加武林集会的时机,你们陪得了吗”

  “统统给我让开”

  双胞胎穷其能力地叫嚷着,单莓听“上京”,又听“龙旖旎”,心下便在“有钱又有闲的饭票”和“饭票头头是个”中挣扎起来,不等她挣扎得内心煎熬,那四人竟在旅店前勒马止步,走进大堂来。

  大堂生意极好,四人找了单莓身后的张桌子坐下,那娇声抱怨,“这地方真土,到底还是京城好呀”

  “龙姑娘千金之躯,到底不是适合这粗俗地方,我们只在这儿停留三天,待到盟主托我们的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可以离开。”双胞胎之忙拍马屁。

  “三天,哥哥他也真是的,金刀门掌门死了便是死了嘛,哪有那么多事情好查探”

  “龙姑娘此言差矣,金刀门掌门和啸龙堡堡主两人可是至交,金刀门掌门此次被杀,那肖龙掌门怎可能轻易放过,盟主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唯有给啸龙堡堡主个交代,才能保住武林的安宁啊”

  “哼天天就知道要安宁,我看这武林没劲得很,若不是武林大会哥哥终于让我去参加,我才不答应你们这么耽误我时间。”

  “是是,龙姑娘先喝杯茶,我们过会便去金刀门查探吧。”

  没想到这金刀门的掌门跟肖龙还是至交,这么说来,难道当年肖龙追杀左风的时候,那个轮着大锤子的大汉就是金刀门的掌门单莓拍拍胸脯,幸好他当时围殴自己的时候没有拿出大锤子,不然自己哪是被打,根本直接掉了小命。

  整顿饭吃得不安稳,反复强调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又美丽又明媚又忧伤的少女,绝对不能容忍在这种死过人的晦气地方呆太久,要求双胞胎快点完事赶紧回京,而那副精明相的平凡男子,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句话。

  第十七章

  单莓远远地看着那四人组上马,便隔着老远在屋顶上跟着,想打探他们的去处,却没想到几人辗转数里,竟然还是回到了魔教所在的西山崖,四人站在魔教片残垣断壁的面前,反应各不相同。

  那对双胞胎愣神不能言语,龙大小姐番推断,认为魔教已经灭亡,没有必要再做调查,而那最沉默的男子,则是低身摸着残垣的各处,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既然魔教已经被灭,我们便回去吧”龙小姐踢飞脚边碎石,娇声抱怨,“这里真荒凉。”

  “龙姑娘,我看魔教这里发生的事有蹊跷,必须回去报告给龙盟主”双胞胎表情严肃,企图改变大小姐的想法。

  “能有什么蹊跷,灭教便是灭教,都没有报仇的对象,啸龙堡也该消停了吧”双胞胎显然拿这位大小姐没有办法,被她这么说,立马又没了气焰。

  “大小姐,我看这魔教并非是被灭教”最为冷静的男子缓缓道。

  “真的”龙旖旎看似很尊重这位平凡先生,气度立马弱下来。

  “传说这位教主爱花非常,这些花并未**很久,内芯却早已溃烂,显然生前并未受到很好的照顾,这样的花,绝非魔教教主所养,所以我推断,这魔教,或许并非被灭教”

  龙小姐听了这番话,没想到竟改变了态度,恭敬地反问,“那赵先生你看应该如何”

  “唯今之计,自然是先询问附近住家是否看到过不寻常的事情,魔教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有人发现蛛丝马迹,我们仍旧在这里呆够三天,随即尽快回去联系龙盟主。”

  “既然赵先生觉得这事有蹊跷,那我们便好好调查番罢。”这位龙小姐改变心意的速度叫人叹为观止,那娇俏的动作天真的表情瞪得圆圆的如同啮齿类动物的眼睛,让单莓心中对的怨念,仿佛又从已经远去的记忆中跳跃出来,她趴在屋顶上,很是不屑了翻了翻白眼。那四人决定了下步计划,很具效率地动身下山收集信息,单莓自然紧跟其后。

  只是,是否是错觉呢

  四人离开之时,那位其貌不扬的赵先生,似乎似有若无地朝单莓趴着的方向看了眼,单莓下意识地朝后缩,只听到背后“扑啦啦”声响,飞出只灰溜溜的小鸟,叫声奇特,在魔教上空盘旋数圈才离去。

  “很奇怪的鸟儿呢。”龙大小姐仰头看着这灰鸟儿感叹句。

  “的确。”赵先生接话,看着单莓隐身的屋顶,嘴角轻扬。

  四人住回山下旅店,沿途不断打听魔教近来的动作,却不料就这么耗费了两天时间,直到单莓都已经领到了做好的成衣,却仍旧未打探到些有用的消息,显然那龙小姐的耐心已然耗尽,乘着赵先生不在,和那双胞胎在街上言不合,竟转身便走。

  双胞胎显然也年轻气盛,就算心中对龙大小姐有所恋慕,终究还是在气头上,居然就这样任其走远,等到想要反身找寻的时候,哪里还见得到龙旖旎的影子。两人这才开始着了急,在大街上像眉头苍蝇似地乱转,逢人便问“你见过个身着嫩红色纱裙的绝色女侠了没有”

  话说这边厢两兄弟找得头冒冷汗,那边厢,龙旖旎却很是悠然自在,路随心乱逛,虽说口上喃喃着“这到底是个乡下地方,哪里也比不上京城的好”,但毕竟是初来西山附近,看什么都是新鲜,很快便大包小包买了些无用的东西,花光了身上的银子。

  直到夕阳西下,逛了整天的大小姐开始肚子饿,又拉不下面子问路上的的人借钱,两个小跟班不在身边,这才开始有些着慌。

  夕阳总是落得快,黑夜降临之时,龙旖旎的肚子已经饿了半天,拎着先前买来的大包小包,可怜兮兮地走在华灯初上的石板街,觉得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如今却落到连顿晚饭都吃不到的地方,实在太可怜。那两个双胞胎跟班居然敢任自己就这样离开,着实叫人生气,回去定要叫哥哥将这两人发配去伙房,天天砍柴生火,好给他们长个记性凡是胆敢违逆她的人,统统都不能有好下场

  虽然发下公主病,可以帮助消减腹内怒火,但是肚子毕竟还是饿,龙旖旎个踉跄脚下不稳,手中东西“哗啦啦”撒了第,脚腕又崴,她赌气地屁股坐到路边石阶上,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哭起来,“混蛋你们统统都是混蛋看我龙旖旎不好好教训你们番你们这群下贱的刁民”

  要是在龙家,她大小姐这么发威,绝对是全家老小都捧着哄着围着她转。

  不过,可惜了。

  可惜了这里是西山,她坐着的石阶是西山脚下镇子里最高档的家酒楼,而周围被她指着骂“下贱的刁民”的路人,恰好是当地特产:流氓。

  流氓这职业在日本被叫做浪人,历史悠久遍布全国各地,种类繁多,但其共通的点,就是身无几点本事,又喜欢惹是生非,见位水灵灵的女子狼狈坐于酒楼前,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几人立马围了上来,“这是哪家的姑娘呀天黑了独自人寂寞如斯”

  “给我滚开”龙旖旎抹了抹眼泪,带着哭音对几个大男人吼道。

  “哟哟,脾气还真火呢”流氓见她吼得实在没什么气势,哄笑起来,领头的舔嘴唇,伸手便朝龙旖旎脸上摸去。

  照说龙旖旎好歹是个江湖儿女,解决几个混混还是没有问题的,谁知这位大小姐手上宝剑刚才赌气并留给了跟班,而脚腕现在正肿着,跑都跑不掉,眼看就要被轻薄到,她吞回去的眼泪又漫上眼眶

  “小心”

  声乍听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流氓头头刚“啊”了声,转头转到半,迎面便飞来块板砖,结结实实嵌进他脸上。

  “真是对不住这位公子,您还好吧”位白衣少年赶忙冲上来,手忙脚乱地从流氓头子脸上挖下那板砖,连声道歉,“刚才手滑了下,硬是没握住这东西,伤了您,真是抱歉”

  流氓鼻腔内潺潺挂下两条鼻血,却见那白衣少年面上丝毫没有抱歉的表情,气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你你这”

  “您别生气,”少年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却用那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头头,“是这板砖不好,如今我便毁了他,替您报仇”话音刚落,手刀干脆落下,众人只听到“咔”声轻响,那板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完完整整分成两半可知要将板砖打得七零八落却也不是难事,但要将其断口处打断如同刀刃切下般,却绝对不是普通人的水准能够做到。

  流氓头子看着白衣少年掌中那断裂成均匀两半的板砖,时傻眼,连鼻血淌到地上都忘记了要擦,发完愣,这才猛地大吼声,“哼,你你知错便好,老子不跟你多计较,兄弟们”

  “是”

  “给我撤”流氓数人灰溜溜,瞬间跑了个没影。

  龙旖旎坐在台阶上,有些发愣地看着那白衣少年的背影:完全不像常年练武的人会拥有的粗壮身材,倒是纤细瘦高,有种谦谦君子的温润气质,她从小到大看过不少武林“公子”“书生”,对那种明明五短身材介武夫,还妄想装作文人的家伙很是不屑,却第次觉得面前这个甚至还称不上是男人而只能说是少年的男子,让她有种温柔而雅致的印象。

  而这个印象更是在对方英雄救美的行为之后,上升到了“值得结交”的地步。

  须知我们这位公主病龙大小姐,自诩绝世美貌,哥哥乃历史上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自小又是家财万贯的武商家庭长大,各方各面堪称完美典范,能入她眼的不是达官亦是显贵,般武夫或是少爷,在她眼中不过地上尘土,所以面前白衣少年能得到如此评价,绝对是至上荣誉

  白衣少年转身,张秀气的脸,双桃花眼,本该被龙旖旎归入“不男不女”的范畴中,但他脸上不带表情却又透着股淡然的气质,却又让龙大小姐将此少年划入了“风采卓然”的那块区域。少年附身看她,轻声道,“这位姑娘,你还好吧”

  “还还好,”龙旖旎有些赧然,“刚才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既然相逢即是有缘,姑娘家住何处,不如让在下送上成吧”

  “这”龙旖旎顿时有些为难,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连两个跟班都弄丢了,叫她怎么说才好不等她话音落下,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龙旖旎顿时羞愧到极点,恨不能寻个地洞钻下去。

  “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让我请姑娘顿便饭,也好替姑娘压压惊”少年淡淡地问,脸上依旧淡然,既不谄媚也无取笑的意思,龙旖旎觉得对方实在顺眼,毫不犹豫地便答应,“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姑娘的赏光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善眉,尚未请教小姐姓名”

  “善公子的名字好特别。”龙旖旎脸娇俏微笑,哪里还寻得到刚才的狼狈相

  “此名乃父亲所起,取之慈眉善目之意。”白衣少年淡淡解释。

  “小女龙旖旎,刚同友人失散,能得少侠相救,实在感激不尽。”龙旖旎就算是个,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贵气,装起来照样人模人样。

  少年摆手,“请。”龙旖旎点头微笑,入了饭庄。只是她没有看到,那少年手指翻转,也不知做了什么,手中原本断裂成两截的板砖,居然奇迹般还原,少年将这板砖往后腰塞,对着躲在墙角的只小仓鼠眨了眨眼,跟着走进饭庄。

  边吃边聊,龙旖旎没想到对方也是要上京观摩武林大会,立马很高兴地提出邀请,请这位少年英雄定要和她同行,还笑眯眯地说要介绍他给哥哥认识,少年脸上淡然,思索了会,却推说孤男寡女不太方便。

  龙旖旎掩嘴笑得娇俏玲珑,“我可不是人呢。”少年似乎仍旧有些犹豫,但当两人饭吃到半,管家赵先生和双胞胎终于现身,而龙旖旎再次发出同行的邀请,少年终于答应。

  龙大小姐财大气粗,当场豪气地说作为京城人,好歹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往后路上少年衣食住行她全包了。

  少年宠辱不惊,脸上始终淡然,心里,却早已唱起了“哈利路亚”:她女伴男,又单莓改叫善眉,还慈眉善目咧,果然这么鬼扯的解释还有文绉绉的话,没天赋没智慧的人,是瞎掰不来的。

  顺利攀上饭票,找到依靠,单莓由衷佩服自己作为女主的气度。

  半夜。

  旅店后院的小巷中,人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仔细看,这不就是先前企图调戏龙旖旎的流氓头头

  “我在这里。”从流氓背后响起的说话声将他吓了大跳,忙转身,面前站着的白衣少年,不用说就是单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正义之士单挑小流氓,将其就地正法的戏码单莓从背后掏了半天,面无表情,背着月光的样子确实浩然正气,似乎她终于摸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猛地朝流氓头子伸出手

  “喏。”

  单莓手掌上躺着锭滚圆的银子。

  流氓头子脸上瞬间绽放光芒,点头哈腰还不快活,“嘿嘿嘿,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以后”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自是不会多说句的”流氓拿了银子,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小的祝公子将来步步高升,早日抱得美人归”话音落,生怕单莓反悔似地,怀里揣着银子便匆匆消失在黑夜的阴影之中。

  “”单莓原地挠挠头,叹气:易北给的最后锭银子,就这么用完了,以后果然只好仰赖龙旖旎那张饭票哉。

  边是原则,另边是饿肚子。

  果然人类为了活下去,就必须做出原则的让步想她向来秉持“退散”的单同志,终于也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为了五斗米屈服于饭票。人生,果然就是菊花,包罗万象。边扼腕叹息自己价值观的崩溃,单莓边轻巧跃上房顶,钻进自己黑漆漆片的屋子,关窗睡觉。

  另边,流氓头子手里掂着那锭沉甸甸的银子,笑得如同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不过演场戏,钱财便如此轻易到手,真是走了大运呐

  “钱很好赚吧”妖媚声音响起在耳边。

  “是啊是啊,”男人忘乎所以,笑眯眯地点头,“再没有比这谁”谁会忽然出现在他背后,自己却点知觉都没有,这样深的夜,这样漆黑的小巷,所有的不明来访者,都必定不怀好意。

  “你不认识我”从阴影中走出的男子有双猫儿般的眼睛,在夜晚,反射着月亮昏黄之光,尤其摄人心魄。那男子微微笑,即使流氓头子是个男人,也瞬间看得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流氓拼命想要抑制住声带中的颤抖,“你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猫眼男子继续笑得灿烂,“保证你,不会说出秘密罢了。”

  话音落,这男子略微偏过头,看向流氓身后。

  “呼”

  有喷洒在脖子上的热气流氓男仿佛能听到某种巨大野兽发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是错觉么城镇里如何会有这样的猛兽他尚未来得及转头确认,却只觉脖颈凉,最后的意识,是见到双利爪,轻易将自己喉咙撕开。

  声带断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流氓便直接咽气身亡,如同布偶软到在地。

  “做事情果然还是别留后患比较稳妥。”猫眼男子踢了踢流氓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透,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北。

  轻柔地抚着猫儿巨大而毛茸茸的脑袋,仰头看向单莓漆黑片的窗,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没有我善后果然不行呢,你说是不是,猫儿”

  猫儿发出轻轻叫声,似在回应他的话。

  第十八章

  京城距离西山并不远,想当年单莓和左风赶去皇宫里凑热闹,不过也就行了四五天罢了。

  单莓总觉得团队中的赵先生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赵先生其貌不扬,看她的时候虽然不言不语,但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却总在她身上绕,有时候被看着看着,单莓忍不住会产生些娇羞地联想。

  如果单莓不是单莓而只是个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