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沒有精力再去想关于穆无意到底是正确还是不正确,她现在惶恐的明白,南宫乐留在穆卓然身边,绝对不是那么安分的。
十丈软红的毒要不了他的命,恐怕他这些年來反复着,是因为南宫乐从中作梗的缘故,她必须想法子让南宫乐离开他身边……摸了摸腹中的孩子,她忽然下定了决心。
一场暴雨过后,院子中空气清新了很多,可惜的是葡萄架子上的秧子又被风雨打落,地里新长的小苗也蔫了,太阳沒出來,空气有些凉,叶未央怀孕七个半月,腹痛难当。
大概是从穆无意走的那天下午,她就开始腹痛,叫了大夫來看,都说是动了胎气,静养了几天也沒见好,冬霜是慌了,赶紧叫锦灯发了传书去,请宫里南宫大人过來看一看。
现在算着,估摸着今天就能到了,锦绣在胡同口张望着,人迹寥寥的清晨,跟以往的任何一个早晨一样,安静的沒有痕迹,南宫乐依旧不见踪影。
“锦绣姐姐,你先回家吃口饭吧,我來等着。”锦灯小碎步跑來,伸着脖子边张望边说着。
“哎呀,吃什么吃,南宫真是的,有事忙的时候腿脚那么慢,我就怕她來的时候孩子都出生了,那可怎么办?”锦绣喋喋不休的叨叨着。
“你看!來了!不用等着主子生了!”锦灯愉悦的指着不远处急奔來的马车兴奋的喊道。
南宫乐风尘仆仆的刚下马车,就被锦绣拽着朝院子里跑!只听着后边的人笑呵呵的说:“艾艾艾,眼里光有南宫乐,沒有本大爷了么?”
锦绣心里一怔,满脸惊讶的回头一望:“6……66……”她一时张口结舌。
“6将军,你怎么也來啦!”一旁的锦灯欢喜的喊着,一口一句6将军叫的那顺口,锦绣闷着脸,扯着南宫乐就进了院子:“赶紧去看看啊,是不是要生了,才七个半月啊。”
南宫乐边问着症状边被她扯着走了进去,清冷的早晨,昏暗的枣花木床上,叶未央脸上的汗珠子跟珍珠似的一串串的挂在脸上,蜡黄蜡黄的脸上,一双眼睛几乎是失了神。
“怎么成了这样!”南宫乐快速走到床边,捏过她的手为她把脉,叶未央反手一扣,捉住南宫乐的手,咧着嘴呵呵的笑着:“你总算來了。”
“你先别说话,让我替你看看。”南宫乐焦急的放开她的手,叶未央眼神冷冷的一抬,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出去,锦绣也是识趣的,赶紧扶着冬霜姑姑退出了房间。
第216章:爱他
“怎么成了这样!”南宫乐快速走到床边,捏过她的手为她把脉,叶未央反手一扣,捉住南宫乐的手,咧着嘴呵呵的笑着:“你总算來了。”
“你先别说话,让我替你看看。”南宫乐焦急的放开她的手,叶未央眼神冷冷的一抬,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出去,锦绣也是识趣的,赶紧扶着冬霜姑姑退出了房间。
“南宫乐,你好大的本事,枉费我那样信任你。”她气喘吁吁的说着。虚弱的脸上,神色阴冷,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刺着她眼前头的人。
“你在说什么?”南宫乐有些茫然。她不过是晚來了几天,她至于这样发脾气?
“皇上身上的毒,根本不是十丈软红,你是间接害死太皇太后的凶手!”叶未央狠狠的说着。
南宫乐一楞,随后淡淡的捏过她的脉搏把着,她浮现出一丝不可相信的神情:“你对自己下毒,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知道,可是我必须让你來平城,谁要想伤害穆卓然,我就让谁死。”她口气平淡的说着。
南宫乐一边从药箱子里取解药,一边嘟囔着:“我看你就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竟然对自己下毒,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她大概猜测到了叶未央的目的,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迹败露,她怕自己伤害穆卓然,索性将她骗來平城,恐怕她敢让她來,就沒有抱着让她活着回炎城去的希望。
叶未央平静的看着她为自己下药解毒,把脉施针,眉头紧锁始终未曾舒展开,她已经毒入心扉,即使保住自己的命,恐怕也会危及腹中的胎儿。
孩子和他比,她宁可牺牲这个孩子,换來穆卓然的平安,南宫乐既然肯下毒害穆卓然,恐怕早在她为自己把脉留药的时候,那药里,就已经下了毒,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孩子出生。
“你回不了宫了,因为我肚子里孩子的早产与你有关,南宫氏族女,居心不良,谋害后妃,导致皇子早产于平城,哪条说出去,你都是死罪难逃,即使我放你回宫,你认为你还活的了?”
叶未央呵呵一笑,平和的看着南宫乐:“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早产?你太天真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对自己下的药,已经波及到了你的孩子?”南宫乐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她,满眼怜悯的看着叶未央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
“我承认,我对你下过药,可是我从未想过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死,如果他死了,全是因为你自己的多疑。”南宫乐平静的说着,焦虑的眸色退去几分,黯然的目光中,浅带着丝丝的哀伤。她紧攥着拳头,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瞒你,穆卓然能活到现在,全是因为我不忍害他,他体内的毒日积月累,早就沒解了,如果不是我现在靠解药吊着他的命,他连今年都活不过,你不让我回去,明年,你就等着新丧吧!如妃娘娘。”
叶未央的眼蓦地瞪大,她愤怒的看着南宫乐,掀了被子起身扑向她:“你这个毒妇!”
南宫乐抵挡着她扑过來的身子,一把揪住她的肩膀,叶未央忽然震撼的发现,一直手无缚鸡之力的南宫乐,竟然是身藏不露的练家子,她会武功,并且功夫不弱。
“之前对于你怀有身孕,我一直犹豫万分,我很想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又觉得那样对不起你的姐姐未央公主,不过后來我改变了主意,我下给你的药,只会让你生个愚蠢的痴儿,沒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叶涟漪,如今你这样做,到是让我省了事了。”南宫乐怜悯的笑着,扶着已经呆弱木鸡的她坐回床上:“别费劲了,我想做的事情,你阻止不了,你想让谁杀我?锦绣?还是你准备下毒?你的这些伎俩,哪一条我无法识破?”
叶未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颤抖的嘴唇却无法发出半句声音,眼前的南宫乐,哪里还是她多年前认识的模样,一袭青衣,与世无争?沉默寡言,医者仁心……
她隐藏的太深了,不仅欺骗了穆卓然,还欺骗她,即使把她骗來平城又如何,自己根本无法奈何她半分!
“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在平城呆些日子,直到你的孩子出世。”南宫乐淡然一笑,忽然抱歉的说:“但是,也许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这个消息,我还是要回去告诉他的,他伤心失望的样子一定好看极了,就跟我当年,看到父亲与爷爷死时一样吧。”
南宫乐坐在她床边,抚摩着她的肚子说:“你别怪我恨他,如果你亲眼看到我爷爷死时痛苦的样子,你会理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穆氏不亡,我心里的恨,永远无法释然。”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6清离在门外扯着嗓子问:“到底怎么样了,南宫你行不行啊!”
南宫乐神色一恍,满脸妖异的模样被她收回心底,她重新挂起那副平和低调的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快神经崩溃的叶未央,内心不由的一阵的烦躁。
“催什么催,她现在身子很弱需要静养,别吵到了。”她冲着门外低声驱逐着。
门外再也沒了动静,南宫乐有些气闷的看着叶未央,低声说:“你这样狠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想着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來算计我,真不知是不是该说你傻。”
“我爱他,傻又何妨?”叶未央一字一顿,低吐出声,忽然,她眼前一亮,皎洁的抬起头看,定定的看着南宫乐问道:“你也爱他吧,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忍下手?”
南宫乐听完这话,立刻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蹦了起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道:“我看你就是疯了!什么样的疯话你都说得出口!我恨他恨的要死!怎么会爱他!”
第217章:施救
“我爱他,傻又何妨?”叶未央一字一顿,低吐出声,忽然,她眼前一亮,皎洁的抬起头看,定定的看着南宫乐问道:“你也爱他吧,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忍下手?”
南宫乐听完这话,立刻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蹦了起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道:“我看你就是疯了!什么样的疯话你都说得出口!我恨他恨的要死!怎么会爱他!”
叶未央虚弱的倚在床上,呵呵哈哈的笑了起來,她成功的捏到了南宫乐的死|岤,果然每个女人,最后都会败给自己的感情,南宫乐被她笑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刚才那副妖异冷绝的样子早已消散无几,剩下的,只有她瘦弱的躯壳里,那颗早就叛变了仇恨的灵魂。
南宫乐捂着头,无比痛苦的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我想为爷爷报仇……”
“那你该去找穆连城,而不是他,你怎么那么狠心,伤害你爱的人?”叶未央平和的语调,跟鼓锤一样击打着她的心,她懊恼的看着她,撇了撇嘴:“父债子偿。”
“呵呵,你果然是个疯子,我想,要是他知道了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那么会不会后悔对你的信任?”叶未央怜悯的说:“或者你以后想起他,会不会觉得后悔?”
“我不会。”南宫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微笑着说:“你沒有机会告诉他这些,你也沒有机会生下他的孩子,从他把他赶出平城开始,你就被遗弃了,其实该后悔的是他,将这样一个爱他的女子赶离,即使到了自己命在旦夕的时刻,还在极力的企图保护他,只不过,我想,他想起你來时也不会有丝毫后悔,因为你从來都是替代品,他爱的,只有那个灵位。”
“爱那个灵位就够了,那跟爱我沒区别。”叶未央轻松的笑着。
她与南宫乐的对决始终沒有分出胜负,腹中强烈的痛苦感,一波一波袭击着她的坚韧,她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脱离她的身体了,她感觉到他在她的体内旋转着,挣扎着,涨痛感越发的明显,豆大的汗珠,随着她轻微的呻吟声从脸上划下。
她痛苦的捧着肚子,脸上已经不知是泪还是汗水,层层浸透着,好端端一个夏,她竟然浑身寒冷,只觉得周边气温瞬间下降,带走了她最后一丝的温度……
南宫乐几步冲到床边为她把脉,紧锁着眉头说:“你太狠心了,到底给自己下了多少砒霜?这根本……这根本不是早产,躺好,别乱动。”
叶未央此时已经无力反抗,只得听从她的安排躺了下來,腹中传來一阵阵的疼,连接着她的心,闭上眼,她似乎看到了那个逐渐成型的孩子在与窒息搏斗着,他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肚子里,会有这样恐怖的感觉出现,他在渐渐的感受着,生命剥离的特征……
“快点拿剪刀,端热水來!”南宫乐冲到门口打开门,急言厉语的跟锦绣吩咐着。
小院里的女人们乱做一团,她们只是很纳闷,只有短短七个半月而已,为什么叶未央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世?难道是早产吗?可是南宫阴翳的表情,写满了危险二字。
房间中,传來一声声痛苦的喊声,声音时高时弱,时有时无,6清离站在游廊外,目瞪口呆的听着这起生命与死亡的搏斗之声。
她躺在那里,因为原始的疼痛而抑制不住的挣扎着,带着哭腔语不成调,模糊的喊着孩子,孩子……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倒掉,新的热水续上,门再开时,锦绣的眼框已经红了一圈,不一会,锦灯哭着推门而出,跑向院中间的桌子上匍匐着,她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极力的宣泄着主人的情绪。
6清离的脑子有些空白,手僵在那里,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房间里渐渐微弱的声音,蓦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眼前,门再度被打开,南宫乐站在他面前,清秀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变了脸色,秀发丝丝缕缕的沾在额头上,6清离问:“生出來了?”
南宫乐眼神一黯,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使劲摇了摇头,6清离焦虑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是生出來了还是沒生出來?她还好不好?”
“命悬一线,恐怕回天乏术,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能救醒她了。”她尽量的冷静的说着。
6清离问:“怎么救,我能不能帮上忙?”
“能,必须你來。”南宫乐叹息着说:“只是你想好了,如果你决定那么做的话,对你的损伤会非常大的,不过目前看來也沒有好的方法。”
“别说了,我同意,你告诉我该怎么做?”6清离的心,几乎跟着她的话揪成了一团。
“用你毕生的内力,催动她体内的经脉,让她重新活络过來,再用千年参汤吊命,静养时日,才可恢复,不过我想,她大概再也无法生下孩子了。”南宫乐句句属实。
6清离沒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沒有想过,一身的内力用尽之后,他拿什么去继续做他的将军,继续报他的父仇,他现在心里所想所念,只有昏迷不醒的她。
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与她二人,所有的人都被驱逐出去,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薄如金纸,沉静的睡着,微弱的呼吸声,要不是用心去感受,几乎寻不见。
他颤抖着摸向她的胳膊,冰冷的触感惊的他心底乱颤,一行热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來。他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午后,他赶到祭祀偏殿时,看到的是满眼狼籍的火灾现场,和已经哭的沒了人样的新帝,那个原本笑靥如花的女子,就这样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之中。那一刻,他疯了一样冲进废墟里翻找着,他不相信她会死在这里,不相信结局來的如此惨烈和突然!
三年的时间,春过秋凉,无法抚平他内心的伤,只是恨自己当初的懦弱,沒有亲口对她说出自己浓烈的爱意,直到遇见了她,她从马车上跳跃下來,飞快的走向他的方向,那张似曾相似的脸,熟悉的笑容和清晰的触觉,让他恍然觉得,是叶未央回來了……
第218章:一开始的错
他颤抖着摸向她的胳膊,冰冷的触感惊的他心底乱颤,一行热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來。他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午后,他赶到祭祀偏殿时,看到的是满眼狼籍的火灾现场,和已经哭的沒了人样的新帝,那个原本笑靥如花的女子,就这样消失在了一片火海之中。那一刻,他疯了一样冲进废墟里翻找着,他不相信她会死在这里,不相信结局來的如此惨烈和突然!
三年的时间,春过秋凉,无法抚平他内心的伤,只是恨自己当初的懦弱,沒有亲口对她说出自己浓烈的爱意,直到遇见了她,她从马车上跳跃下來,飞快的走向他的方向,那张似曾相似的脸,熟悉的笑容和清晰的触觉,让他恍然觉得,是叶未央回來了……
从此之后,对叶未央的缅怀,就一直被忽然出现的叶涟漪不断的扰乱着,她古灵精怪,聪明伶俐,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她,又似乎不是她,6清离枯竭的心,被她渐渐燃起。
可是她,还是穆卓然的女人,他后宫佳丽无数,她却倾心如此,哪怕只是屈尊如妃之位,也甘之如饴,不曾怨恨,他新欢旧爱更替,一次次伤害了她的心,6清离在月色之中,悄悄的藏在门外看着她在灯下委屈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哭着。
他想要保护她,从那一刻起,心里渐渐清晰起的那个人,不再是如同清冷的月色般遥不可及的叶未央,而是眼前活生生的她,叶涟漪……
散尽一身内力又如何?只要你可以醒过來,可以睁开眼睛看到我,那就足够了。
他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坐在她的身后,运气调神,气沉丹田,微微闭目,将双手覆向她背后的|岤位,绵绵不绝的内力,带着他殷殷的期望,全部注入了她的体内……
厨房之中,锦绣偌大的身体蜷缩着,一丝不苟的守着炉子摇扇子,炉子上炖的是只老母鸡汤,杀掉这只沒招谁沒惹谁,下着蛋好好的老母鸡时,锦绣说了无数遍对不起,汤是给6清离炖來补身子的,他如何去救涟漪公主,她也是听说了,心里是疼的,却也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那丝卑微的感情在他义无返顾,如同飞蛾扑火的姿态中,更加的卑微了些。
不知是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几乎要被抽尽,浑身虚汗的再也支撑不住,手一松,她软软的跌落进了他的怀里,6清离一时竟然有些慌乱,这样近距离的抱着她温软的身子,他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进自己的臂弯。
此时他惊喜的发现,她冰冷的躯体已经恢复了些温度,至少摸起來,是常人那样温和的了,不过二人此时都沒有穿太多的衣服,他因为流汗太多的缘故,早就将上衫甩去一边,怀里的她,也只穿了一件可有可无的肚兜,胸口那抹春色乍泄,引的他喉头一阵滚动。
她安稳的沉睡在他的怀里,睫毛轻轻的颤抖着,苍白的脸色上,因为血液的循环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粉嫩,看在他眼里,美艳不可方物。
6清离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已经三天沒有出过房间门,此时他的下巴上,全是细密的胡渣,他将干枯的唇,蜻蜓点水般略过她的脸,怀里的人沒有醒,他却蓦地红透了脸。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的无限旖旎,6清离赶紧将她放好,自己则拣起汗臭浸染的上衣穿好,他猛地一抬头,脑子就跟被晃过一样眩晕一阵,不得不扶着墙稳了稳心神,才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的人退至两旁,纷纷垂头而立。
正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恒久不动的凝立着,6清离眼前一花,使劲的瞪着眼睛,才看清楚那个卓尔不凡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卓然。
“皇上……”他照例要跪拜,却被穆卓然一手扶起:“清离,你舍命救回涟漪,辛苦你了。”
穆卓然扶着他,6清离沉重的身子使劲的站直起來,咧着嘴呵呵一笑:“说这些干什么,你快进去看看她吧,我想再过一会,大概就能醒來了。”
他说完这话,才猛然发现穆卓然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包裹,那包裹里,是个浑身紫青的男婴,男婴极力的大张着嘴,已经沒了呼吸,想必死前,一定是经过了一场绝望的挣扎。
“这个是……小皇子?”6清离看着那个并不好看的死婴,忽然明白了她沉睡不醒的原因,这三天里,他数次将她从鬼门关拖回,只是刚松一口气,她身上那丝平缓的气息又渐渐的弱了下去,开始只以为她是太虚弱了,后來渐渐的发现不对劲,她似乎并不愿意醒來。
原來她的心病,是这个沒有活下來的孩子,穆卓然平静的眸子里,闪动着连绵不绝的哀伤,他抱着那个死婴,仿佛他还活着一般,那是他的孩子,他心头的那滴血,说是不疼,又怎么可能?从进门那刻起,从冬霜姑姑手里接过这个包裹时,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过一样,空白了好久,才缓缓的恢复了心跳,他颤抖着抱过他,看着他狰狞的面目,一时间甚至有些无措,他身为他的父亲,一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却连让他活下去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为他生下了这个孩子的女人,此时命悬一线,生死不知,那一刻,他脑子简直混乱极了,一直在想着,等她醒來之后,他该如何去劝说她面对这样的结果,或者说,万一她醒不过來,他该怎么办?短短两天里,他心里浸过的疼,比这一辈子都多,丝毫都不亚于三年前的那一起震撼的绝望,比起那样惨烈的绝望來,这种丝丝剥离的疼,才让人更窒息。
“皇上,您节哀,至少现在如妃娘娘还在,已是万幸了。”6清离语言苍白的安慰着。
穆卓然凄然一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不该那样赌气让她來平城,也许留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不会死,她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219章:烫伤膏
从进门那刻起,从冬霜姑姑手里接过这个包裹时,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过一样,空白了好久,才缓缓的恢复了心跳,他颤抖着抱过他,看着他狰狞的面目,一时间甚至有些无措,他身为他的父亲,一国至高无上的君王,却连让他活下去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为他生下了这个孩子的女人,此时命悬一线,生死不知,那一刻,他脑子简直混乱极了,一直在想着,等她醒來之后,他该如何去劝说她面对这样的结果,或者说,万一她醒不过來,他该怎么办?短短两天里,他心里浸过的疼,比这一辈子都多,丝毫都不亚于三年前的那一起震撼的绝望,比起那样惨烈的绝望來,这种丝丝剥离的疼,才让人更窒息。
“皇上,您节哀,至少现在如妃娘娘还在,已是万幸了。”6清离语言苍白的安慰着。
穆卓然凄然一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不该那样赌气让她來平城,也许留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不会死,她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保重龙体。”身边的人沉闷的异口同声,跪在他的身边,半掩的门内,传來她轻微的咳嗽声,以及南宫乐的宽慰:“你总算醒了,你看看门口,是谁來了。”
门被南宫乐打开,叶未央双手叠加在胸前,视线模糊的望着被阳光照耀的更加不清晰的门外,那个日思夜想了几个月的轮廓,如今出现在她眼前,比起春初那会,他似乎更单薄了一些,他怀里抱着的……大概就是那个无缘活下來的孩子吧?
一阵阵的内疚痛斥着她的心,她想起自己昏迷前,南宫乐说的那句话,这不是早产,是,这不是早产,这是流产,在她腹内好端端的活着的孩儿,因为她服毒过量的缘故,脱离母体,失去生机,除了南宫乐之外,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起意外。
“涟漪。”穆卓然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虚弱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伸着手渴望的看着他,他俯下身來,将怀中的孩子给她看。
只消一眼,她就已经疼的沒了心思,她的孩子死的那样的狰狞,全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她只是想早些生下他,从來沒有想过,一念之差,竟然让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她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干枯的眼角,早已经沒了眼泪,他低下身说:“是个皇子。”
“皇子……”她喃喃自语,将那个死透的孩子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哪怕他早已气绝多时。
穆卓然宽厚的怀抱,此时成了她唯一的温暖,他把她紧紧的抱入怀中,不声不语,温柔的拍打着她不断抽搐着的肩膀,终于……叶未央忍不住放声大哭,号啕着,那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之后痛彻心扉的疼惜,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心,也生生的被割去半截。
穆卓然为什么会來到平城?南宫乐心有余悸,多亏自己沒有因为一念之差放弃医治,否则他现在到了平城,肯定会迁怒于自己的无为。
叶未央伤心欲绝,气血翻涌,虽然是醒了过來,但是依旧有性命危险,南宫乐熬制的药汤,也只能吊住她一时之命,真正能保住她性命调养身子的地方,在北疆一处名为冰海城的地方,那里终年积雪不化,气候寒冷,空气清灵,那里的环境可以净化她体内的余毒,不过目前看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去的,她那么讨厌龙玉林,那么讨厌北疆,南宫乐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刺激她到底!总之,她舍不得让她去死。
穆卓然坐在床上,一直抱着她,不眠不休两天,她每次醒來除了瞪着眼睛空灵的无神,就是被他劝慰的无声的哭,他索性不再说话,就这样抱着她,静静的……
侧屋之中,锦灯拿过一个扣着的茶碗放在桌子上,端着壶满了一杯茶,放在了桌边心神不宁的某人身边,某人一伸手,被烫的哎哟一声惨叫:“这么烫的水你怎么提醒我声?”
“十一公主,我已经放的离你很远了,要不然就放到地下去了。”锦灯无奈的说着。
“谁叫你倒茶的啊!我不喝茶啦,你拿开拿开,赶紧擦擦。”龙十一心烦意乱。
“明明是你叫我倒的。”锦灯委屈的嘀咕了一句,拿过抹布擦着桌子。
龙十一失神的望着自己被烫的跟萝卜似的手指,悠悠的叹了口气,托着下巴说:“锦灯,你说涟漪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会早产纳?我总觉得里边有事。”
“奴婢不知道,奴婢去给您拿烫伤药。”锦灯眼中略过一丝忧郁。
“你站住!”龙十一蹦着窜起來拦住她,她围着锦灯转了好几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吓的跟兔子似的锦灯缩着脖子猛摇头:“我去拿烫伤膏给您,您手都肿了。”
“别管我的手,那几天你就一直紧张兮兮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龙十一认真的盯着她的眼,低声说:“锦灯,是不是有人害涟漪姐姐,你别怕,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锦灯呜地一声哭起來,嚷嚷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要去给您拿烫伤膏!”
“你能不管烫伤膏吗!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怕我干什么?”龙十一生气的问道。
“我能不怕吗,我好心替您倒杯水把您烫伤了,您是娘娘我是奴婢,这事要是发生在宫里,我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您让我去拿烫伤膏吧!”锦灯抽泣着,可怜巴巴的说道。
龙十一颓废的摔坐在椅子上,她满心的疑惑都被锦灯左一句烫伤膏右一句烫伤膏给弄混乱了。她现在也是满脑子的烫伤膏!去死吧!烫伤膏!
锦灯逃似的窜出龙十一的视线,额上细密的汗珠,此时已经汇集成颗,流在她的眉角,薄袖下一双白皙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缓解着,她那颗惊疑不定的心抖动的频率。
一双大手呼的一下拍在她肩膀上:“你干嘛呢!”
第22o章:下辈子见吧
锦灯逃似的窜出龙十一的视线,额上细密的汗珠,此时已经汇集成颗,流在她的眉角,薄袖下一双白皙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缓解着,她那颗惊疑不定的心抖动的频率。
一双大手呼的一下拍在她肩膀上:“你干嘛呢!”
锦灯下的失声尖叫着蹦开,锦绣莫名其妙的楞在那,无辜的看着被她一巴掌拍开的锦灯。
“你怎么了?我打疼你了吗?你怎么那么多汗?我有话问你。”锦绣疑惑的抬脸看了看,阳光正烈,可是天气并不热,难道是锦灯穿多了吗?
“我去拿烫伤膏,刚才我不小心把十一公主的手烫伤了。”她躲什么似的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留下锦绣自己满脑子的雾水,这些人都神经异常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是她自己不正常?
锦绣探头探脑的走进6清离的房间,昏暗的房间内传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是谁?”
咳嗽声在锦绣的腿迈进门内时嘎然而止,换上了一副警惕的问候声。
“6将军,我是锦绣,我炖了些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快趁热喝了吧。”锦绣边说边往里走,低着头喋喋不休的把鸡汤放在桌子上,她笑容满面的一回头。
6清离罗衫半解,发冠不整,满面病容的倚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一脸玩味的看着锦绣。
锦绣的脸蓦地腾红,眼睛瞪的圆圆的说:“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了,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唉,我不穿好衣服怎么了?你见谁家病人衣衫整洁的?”他问。
锦绣说:“那你这就是耍流氓!院子里除了皇上全部都是女的!”
“我耍流氓,你把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看够了沒有?”6清离揉着鼻子调侃着。
锦绣脸烫红烫红的收回视线,搓着手嘀咕:“谁稀罕看你啊。”6清离缓慢的起身,舒展着筋骨走到她身边,附下身端起鸡汤,笑眯眯的说:“谢谢你的汤啊。”
他离她那么近,他的胸膛几乎快要碰到她了,锦绣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6清离身上独特的体香,她闭着眼闪远了一点,以至于不让自己呼吸停顿。
他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频率都快了几分,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脑子,都几乎不再属于她自己,耳边咕噜一声,是6清离咽下鸡汤的声音。
“额……”他表情凝结,似乎痛苦异常,锦绣发觉到了不对劲,抬起眼很迷茫的问:“咋了?”
“你这鸡汤……确定是给人喝的吗?”6清离痛苦的问着。
锦绣沒好气的夺过鸡汤,很生气的说:“不是给人喝的难道是给鬼喝的吗!我炖了好几个时辰,你不稀罕拉倒!我自己喝!”她一扬脖子就灌了下去。
6清离哎呀一声,只见锦绣满脸的愤怒凝固,一口还沒咽下去的鸡汤堵在口中,噗的一声,一口鸡汤被她喷出个完美的扇形,锦绣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6清离呵呵笑着递上一块手帕,锦绣撇了一眼,黑着脸端着汤就要走,一双手,拦在她跟前,6清离的声音温柔的从她脑袋顶上弥漫着:“放下吧,我还要喝。”
锦绣苦闷的内心,忽然春暖花开,她揣揣不安的端着汤,无比内疚的说:“我忘记去苦胆了,我再给你炖一份吧,这一碗太难喝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6清离大手一夹,从托盘里抢过了那碗汤,凑到嘴边一口一口细细的品着,时不时蹙着的眉头,让锦绣更内疚了,一碗原本美味无比的鸡汤被她炖的那样苦涩,可他竟然沒嫌弃。
一碗汤喝毕,6清离苍白的沒有血色的脸变了色,从苍白变成灰绿了,锦绣僵硬的笑道:“我说了不要喝的了……你非不听……这么苦。”
“送到嘴边的,凭什么不喝,鬼知道你说再给我炖一碗是真炖还是假炖,万一你骗我,那我不就连苦的鸡汤都喝不到了?”6清离冷哼一声:“反正只占便宜不吃亏。”
“那好哇,那我以后每天的鸡汤都带着苦胆给你炖好了。”锦绣平静的回应着,一副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6清离,6清离高傲的嘴脸顿时软了:“别呀,你怎么忍心摧残病人?”
锦绣冷着眼上上下下撇了他几眼:“病人?等你为我而生病的时候我再管你吧。”
语罢,傲娇的一转身,端着空碗就走了,6清离看着她的背影,呵呵的一阵傻笑,他脸上痛苦的神色,随着锦绣消失的身影又浮现在脸上,损失了太多内力,他现在气血不畅,头晕脑涨,除了躺着之外,他已经沒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做其他的了……
守了叶未央几天的穆卓然,被南宫好言好语的劝离去休息,叶未央微弱的呼吸时强时弱,起伏的胸口,是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了。只要不去冰海城,她就不会彻底康复。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直在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木屋前头,空旷的原野外,一袭青灰色衣衫的穆卓然背对着她,抱着一个婴儿一直朝远处走着,她使劲的想追过去,无论怎么喊,他似乎都听不见,她摔倒在地,所有的力气和声音,都被阻挡在雨幕里……
视野渐渐清晰着,喉咙处传來腥臭的苦涩味,她难受的咳嗽起來,南宫乐放下药碗,淡淡的说:“你总算醒了,再这样睡下去,恐怕明年他死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谁会死?”她蓦地瞪大眼,瞪着南宫乐。
南宫乐优雅的笑着,伸手为她腋了腋被子:“当然是你最关心的那个男人了啊。”她低下身,在叶未央耳旁轻声说:“我如你所愿,不会再回宫里了,沒有我的解药,他会日渐衰弱,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恐怕就和你现在一样了,沒有人会查得出來死因,到时候,顶多会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思念过度,才英年早逝的,你死之后,在黄泉路上等一年,沒准可以和他一起投胎,下辈子,再做对神仙眷侣续前缘,听着多美好啊。”
第221章:南宫家往事
“你不会伤害他的。”叶未央柔声回应道:“因为你爱他,一直爱他,以后也不会变。”
她的心口,涌起一阵的酸涩,还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爱着那个男人,愿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获取信任,获取依赖,这种感情让她忽然很嫉妒。
南宫乐沒想到她会这样说,她满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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