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白陵?”从愤怒中醒过神來的龙十一,才算察觉了宫中的异样,她觉得自己似乎又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可是却沒有得到龙玉林的回答。
马车在尽力的奔驰着,两边的山野不断的倒退,对于叶未央來说,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太慢,她知道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到了中午时分,看着黑云压城,大雨将至的样子,她硬是喊了停,叫人马原地休息半天,第二天再赶路也不迟。
众人寻了一处山洞,升了火,喂了马,吃罢了干粮就都沉沉的睡过去,大雨瓢泼而下,锦绣站在洞口看了一会,嚷嚷着说:“怕是路上不好走了,全是泥泞。”
锦纱暗暗的捅了她一下,笑着安慰叶未央说:“不要紧,咱们的马脚力足,等明儿雨停了,太阳一晒,也就难走个小半天,接着就赶上了。”
叶未央心不在蔫的笑了笑,满脸惆怅的盯着跟前的篝火,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生,她此时才回过味來,龙十一并不知道她精心安排的这处戏,万一她回到北疆对龙玉林一说……
哎呀,真是失策,留着龙十一真是麻烦,几乎数次一波三折起波澜,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锦纱妙语巧言,安慰着叶未央半沉不沉的睡下了,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外边大雨瓢泼的声音蔓延着,还有不用守夜的守卫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叶未央做了个梦,梦里的穆卓然清瘦苍白,站在门边的阳光底下,扶着门框远望,周围沒有人,却是荒草丛生,院子破败的久年失修的样子,门前悬挂着的蜘蛛网,在阳光底下赫赫生辉。她心里一紧,急忙忙的问他:“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穆卓然的目光透过她的身影,直刺刺的望向那扇紧闭的门前,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叶未央只觉得天旋地转,园子在旋转,她也在旋转,她怎么喊他,他都不应她,像是看不着她一样。叶未央简直要将自己急哭的时候,只听着门口轰隆着一阵响声:“有人來了!”她忽然听着他喊了这么一句,是有人來了么!她身子一沉,蓦地醒來。
轰隆的声音确实存在,篝火明明灭灭的,带了些许的血腥味,叶未央抬着眼皮,发现自己仰在锦纱怀里,锦纱在瑟瑟发抖,篝火旁围满了她的守卫们,以及受伤的锦绣。
她坐起來,望向山洞门口,是有野兽袭击吗?一眼望去,绝望蔓延,外边的那骑兵马不是野兽,却是比野兽还难缠的北疆卫兵,站在洞口的那个人,脸色阴郁的瞧着她。
“事到如今还想反抗,到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本王饶你们一命!”声音清冷威严,不是龙玉林又是谁,叶未央想不通透,她日夜赶路,竟然被他这么轻易的追上了?
她当然不知道了,从北疆到炎朝中间的路隔着一座山,他们这些天沒日沒夜的围着山路旋转,而龙玉林却知道直接通过山体的近道,那是一条专门用來做运输用的御道,沒想到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将叶未央结结实实的堵在了半道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到这种时候依旧不肯放过我!”叶未央一口血喷出,气到肝火大乱。
龙玉林冷冷一笑:“作什么?这话该着是我问你吧!放着好好的北疆王妃不做,出尔反尔欺骗本王,你以为你逃的过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绝,淡然的咬着牙说:“你休想带我回去,逼急了我,让你得不偿失!”
龙玉林不屑的笑道:“又要拿自杀的把戏來演吗?你不会换换口味?”
叶未央唇角一扬,嘴皮子轻动,下达的指令却是:“杀了他,杀出去!”
守卫和暗卫们闻声而动,一时间刀剑相向,一门心思的要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的,叶未央已经被逼到绝路,杀了龙玉林,是她唯一绝地重生的机会了。
第264章:还有机会
沒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龙玉林微微一怔,很快的就被人护在了身后,他眼中满是不信与惊讶,随之而起的,则是深深的恼怒。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
“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龙玉林眼眸一冷,轻动嘴皮:“谁都不能阻止本王将王妃带回去,阻碍者,死!”
“属下遵命!”卫兵们杀气横生,有了这道命令,他们不用再忌惮对方的人马,对于他们这群征战疆场已久的冷血杀手來说,对面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此刻,比外边的大雨更冰冷浓厚的,就是山洞中这扑面而來的绝望感,为数不多的侍卫们已经纷纷的倒在了龙玉林的刀下,叶未央被逼到了绝境。
就连锦绣都无可避免的受了伤,一条胳膊血淋淋的耷拉着,锦纱脱了褂子撕了,给她缠着止血,失血过多的锦绣,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地上七横竖八的躺了些人,有些重伤的,有些则是直接气绝身亡的,叶未央的眼睛突突的跳着,有些接受不了这些残忍的事实。
“你要死,我成全你,可是你手底下这些人,可就死的太不值了。”龙玉林抬了抬下巴,眼睛冷冷的盯着锦绣,叶未央浑身一哆嗦,恼怒道:“即使我回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你永远别想让我的心留在北疆!”
“你的心在哪里无所谓,我要的是你的人就可以了。”龙玉林无所谓的回答着她的话。
“你当真不跟我走?要让这些人陪你死?”龙玉林掐准她的心软,又狠狠的问了一句,叶未央眼泪在眼里转了几转,环顾着身边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她还有的选择吗?
“我……”叶未央艰难的开口,看着锦绣失血过多渐渐苍白的脸,无力的垂下了手,这次精心策划的出逃,她终是败了,雨停,风止,阳光无限明媚,层叠的山峦那端,是她无法到达的彼岸,一颗热切的心,此时犹如被冰水浇过,只剩下残余的温度。
王妃出逃,是多么大的奇耻大辱,叶未央返回北疆,也是悄悄的,龙玉林到是大方,叫人在路上就将受伤的侍卫们治疗包扎,尤其是锦绣,特意配车,精心照顾。
叶未央面如死灰,心无波澜,整整几天,除了坐在车里发呆,就是应付着吃几口饭,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声言语,有句话叫思念成疾,于是她病了。
带去的医生也瞧不出來这來的急的病是什么症,她的身子,她的人,迅速的跟着她的心一起沉沦,冰冷,苍白下去,日渐接近北疆姑复城的风景,成了消耗她活力的毒。
叶未央被秘密接进宫里,自然无法继续住入长生殿,龙玉林还得扯个什么名头再娶她一回才是,想到此,忍不住一丝苦笑,短短几年罢了,已经易了几回身份,从前有着的不惦记珍惜,现在到是后悔,也是晚了啊,再也回不去了。
锦绣的伤好了大半,悄悄的找了个沒人的地方烧纸钱,锦纱陪在一旁四下张望,忍不住促道:“快些,万一叫人发现了那可麻烦了。”
锦绣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由着他们发现去,大不了就是个身首异处,反正也跟现在沒两样。”
她沒好沒气的嘟囔着,锦纱冷笑一声:“你到是省心说下这话,怎么不想着,主子自个怎么活,只不过是被追回來了罢了,左右还能跑第二次。”
锦纱咬牙切齿的说:“我是炎朝人,莫非要在这北疆了此残生?要是沒有那青州之乱,我何必落到如此地步,你愿意平了性子,我可沒想过!”
锦绣眨巴着眼看着她,一言不发,一张消瘦了些许的脸上,闪呼着莫名的神色。
锦纱恨恨的拿指头尖戳着她的脑门:“平日见你唧唧喳喳,现在到是蔫儿了,你那副性子就是做给自家人看的么?怪不得公主总是喊你窝里横!”
锦纱说是总是有机会的,机会在哪儿,锦绣不知道,这些时日里,她已经极少听到叶未央开口说话了,那日出门,听见有人私下说又要迎娶什么的,心里当下叹息,怕是这次躲不过了。
数月未见6清离,他的身影明晃晃的站在那,锦绣的脸上一阵的煞白,一时间竟然木了,淡淡的撇了他几眼,当作陌生人一般扭身避过。
“她还好么?”6清离急急的唤住她,权衡着问出声。
“与你何关?”锦绣冷冷一笑,满眼鄙夷的扫了他几眼:“6将军还是多关心下自己那锦绣前程吧,旁的操多了心,耽误你时间。”
6清离脸色阴晴不定,未待解释出口,锦绣就跟避瘟疫般避他而去,他的心口,仿佛被猛锤一下,疼的喉咙发涩,却再也发不出声來。
日渐一日暖,花香满庭院,碧空蔚蓝,云清无迹,园子静了半日,忽而鸟雀惊飞乍起,锦纱青着脸急匆匆跑來,推了门进去,拽着锦绣出了房间。
锦绣纳道:“你怎么了,急匆匆的,我这正给公主熬着药呢,一会火小了,药效……”
“蕾王爷反了!炎朝内战,怕是不好。”锦纱满眼焦虑的撇了眼房内,小声道:“到不是操心那些劳什子事,怕是公主与那人,再也沒缘分相见了。”
“啊?”锦绣声音蓦地一高,满目震惊,房间内啪的一声脆响,俩人心里一顿,不约同而的冲了过去,推门而入,只见房内地上一盏碎瓷,叶未央扶着椅子站着,脸色黯白。
“公主……你……”锦纱自觉不好,怕是刚才的话,已经被她听去几分了。
第265章:真相
未等叶未央说话,只见她满脸痛苦之色,轻唤了一句锦绣,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整个人颓然一晃,跌坐在地,满眼的泪哗啦啦的淌了下來。
“公主!”二人一惊,赶忙过去搀扶,锦绣哭腔着说:“你何苦这样作践自个!”
“我再也见不着他了,见不着他了啊……”叶未央哽咽着,满脑子都是锦纱刚才那句低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喉咙又是一甜,哇的一口血再度喷出……
剩下的呼唤声,她已经听不着了,房间内一阵的麻乱,待到她再醒來时,已经是月色半沉,星影浮动,烛光明灭里,南宫乐的脸时远时近的出现在眼跟前。
“醒了?”南宫乐朝她晃了晃手,锦绣的脸蓦地挤了过來:“公主,你感觉好些了吗?”
叶未央不作答,闭上眼,满心酸涩又复涌,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逃出去,她不能见不着他!她恨这个地方,恨这些人,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仁喜殿内,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刻,此时却是灯火通明,雨晴紧紧的抱着怀里脸色青紫的穆卓然,再也按捺不住的号啕大哭着,他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堆积体内多年的毒素一涌而出,浮满了他整个身体,曾经风姿楚楚的穆卓然,现在浑身青肿的犹如一颗茄子一般。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先背叛了与未央的誓言,又疏离了涟漪的感情,如果有机会挽回……可惜,世上沒有如果。”穆卓然断断续续的说着。
雨晴紧握着他的手,下定决心般的附在他耳旁,轻声说:“陛下,您从未背叛过未央姐姐,无意不是您的孩子,您沒有碰过燕贵妃,是那女人她……”
雨晴不知道这些话说给他,会如何,只是现在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穆卓然眼神一亮,满是惊讶的看着雨晴:“你沒骗我?”
雨晴哽咽道:“我不敢骗你,这些话是涟漪妹妹告诉我的,所以她费尽心思,将无意送出炎朝,恐怕最后另嫁他人,也是情非得己!”
“情非得己?”穆卓然眼神复杂,他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无法带着他的大脑,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題,对他來说,现在就是复杂的。,
雨晴狠狠的捏着他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陛下,您还记得当年宫中私传蕾王爷与燕贵妃相处甚密,还有您大婚时,蕾王爷亲自背他下轿,以及后來蕾王爷谋反,一系列事情联想下來,您不觉得有诡异?您从來沒有背叛过未央姐姐,是燕云惜,费尽心思谋算着,至于未央姐姐的死,涟漪妹妹的來,我想,也许是有因果关系,涟漪妹妹一定是知道真相的,所以才当年被你贬出宫时,求臣妾暗中相助。将无意换出去,她未必是小肚鸡肠,而是为了您的一脉相传,为了不让她的阴谋得逞啊!”
穆卓然长呼一口气,满眼欣喜的呢喃着:“我沒背叛过未央,那我就安心了,这些年的心结,总是要放下了……”他的神情渐渐暗淡,显然那些阴谋,那些后事,再也与他无关。
雨晴知道,她再也唤不回他來了,自从叶涟漪的死讯传入他耳内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怜的是他直到死,都未能把眼睛闭上,直直的望着窗外,半唇微张,还有话未说完!雨晴颤抖着手覆上他的眼睛,无比坚决的说:“陛下,你放心,雨晴会找她回來,既生不能相见,死,也要让你们魂魄相依,永不离弃,这天下,这乱世,臣妾替您担了。”
“娘娘,不好了!燕贵妃带着人冲了近來,奴婢拦不下。”月季惊慌失措的冲了进來,满眼泪花,发丝溃散,雨晴还沒來得及多问,就听着院子里一阵的厮杀声,叫骂,哭泣,歇斯底里的混乱声,不久一会,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血滴滴达达的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泛起丝丝腥臭的味道,回散不去。
“燕云惜,现在他还尸骨未寒,你就算想干什么,也得容后一下吧?”雨晴口气阴冷的说着。
得到的,却只是一串轻蔑的笑声:“他寒不寒,与我何干,这些年來他又有沒有管过我寒不寒?你赶紧给我滚开,别逼我弃了这些年的姐妹情分。”燕云惜毫不客气的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危难之时,也就只有蕾王爷能登基称帝了。”燕云惜呵呵一笑,伸着脖子看了看床上的人,满脸怜惜的对雨晴道:“可惜你费劲心机,依旧无法得到最后的荣耀,舞妓出身的你,怎能妄想一步登天?”
她满嘴嘲讽,字字如针,雨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坚毅,用脆弱的身子挡着穆卓然,口气不容质疑的说:“你就不怕我把你当年暗通蕾王爷,私怀孽子迷骗皇上,骗取太子妃位的事说出去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燕云惜身子一晃,紧张的四下望去,见周围奴婢都低着头沒应声,她才恶狠狠的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是想当太后想疯了吧!”
“呸!”雨晴轻蔑的望着她说:“恐怕我孩儿的死,也是你陷害花妹妹,未央姐姐的死,也是你所为,燕云惜,你手上沾染这么多条人命,你晚上睡觉不会觉得害怕吗,你不怕那些冤魂找你索命,跟你不死不休,拉你陪葬吗!”
“你给我住嘴!”燕云惜恼羞成怒,一耳光扬过去:“贱人,输了就是输了,你们统统都输了,当年他沒选择我又如何,我要的只是结果不是过程!而你们,注定只能是过程的灰烬,我本來是同情你想赐你一死永久安逸,看來你自己要找不好过!”
“來人啊,把晴贵妃给我请出去,我想太后当年居住过的慈安宫到是个好去处,雨晴姐姐,你就半生理佛,为先帝守灵吧!”燕云惜咬牙切齿的说着。
雨晴沒有反抗,满眼冷笑的由她将自己推了出去,转眼,已是泪意朦胧,看着床上那个早就沒了气息的人,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未至绝路,不能放弃!
北疆皇宫中,叶未央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一夜未眠,双眼浮肿,精神又差了几分,锦绣进來劝她,也被她打发了出去。她整个人已经接近了一种濒临崩溃的地步。
第266章:是你的背叛
她那么的想回去,那么的想见到他,压抑了已久的思念和依恋全部统统爆发,心里那一块空缺越來越大,闭眼是他,睁眼是他,转身是他,躺下是他,全部统统都是他!
爱一个人爱到深沉,那副疼,那副欲罢不能,仿佛如同毒瘾一样蚀骨。
不知道关了多久的门,被悄然打开,阳光顷刻弥漫进來,叶未央伸手遮挡着阳光,满眼疲惫的看着门口,常春一脸冰霜的站在那,冷哼着走了进來。
“你这副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真该把你挂在医学院里去做标本。”他出口依旧嘲讽着。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未央有气无力的问着。
“你是问哪样?”常春漫不经心的品了口茶,满脸嫌弃的吐在一旁:“真难喝。”
“为什么偏偏是我穿越到这里,一二再,再而三,次次不得善果?你别告诉我那是巧合,你有瞒我的,事到如今,还要瞒着吗?”叶未央问道。
常春一楞,楞楞的看着她,久久不语,随后,恨恨的问道:“你当真如此爱他?”
“爱。”斩钉截铁,不容执意。
听到这个答案,常春的唇简直都要咬出血,他冷笑一声:“那你就看看这个吧!”
叶未央看着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水晶牌子,立在一旁,手一指,牌子上立刻显示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的女子很眼熟。赫然是她的模样,而她身边那个亲密无间,容颜温润如玉的男人,不是常春又是谁?画面里的男子唤她映凉,言辞之间赫然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画面转了几转,叶未央渐渐的看明白了其中的故事。
在很久前的安王朝,她与常春都是护国法师,那时候安朝跟现在一样饱受战乱,而其中威胁最大的就是炎王朝,做为护国法师,他们的任务自然是保证国家的安康。
而常春不想让映凉卷入那些不死不休的争斗之中,所以让她坠入轮回,生生世世流落异世,与他之间那些抵死的缠绵,生死的爱恋,统统化作云烟。
映凉本是不想逃离那些纷争,可是拧不过常春的固执,只好含泪应下,不过她以心头精血立誓,无论魂在何处,身由几世,必将永远忠诚安王朝,永远固守她与常春的爱情,如果她爱上别人,一定会不得善终,对方与自己,必死一方!
后來,坠入轮回的映凉,经历了好多世,一世是富家小姐,她爱上了自家的奴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私奔,奴仆被乱棍打死时,她身怀六甲,被驱逐出家门,孤苦一世。
一世,她是世家秀女,被送选入宫前,爱上书生,却不得不奉旨入宫,后來书生阉割入宫陪伴,死于一起火灾,而她却终年呆在冷宫,郁郁寡欢。
一世。她是战乱中从军军医,那时两党交战,国之内乱,她却不管不顾的爱上对方军营的一名团长,最后团长死于一起战役,她以内j之名被重重审判,落得重残,苟延残喘的活到花甲之年,无儿无女,无家无靠。
一世,她是年轻美丽的女大学生,国家某政策中,在东北遇到朴实的农家汉子,爱慕之情迸发,两个人依旧相爱了,后來在一次约会完,她赶夜路回公社,路上被几个男人劫持企图非礼,赶來的他为了保护她,身中数刀身亡,二人因此还背上了侮名,他死了,这次她沒有苟活,在批斗大会上,一头撞在树上,惨烈而死。
那些个一次次因她而死的男人,后來成了炎王朝,这一世的他,穆卓然。
常春悲凉的捏着叶未央的下巴说:“你懂了吗?那是你自己种的因,你就要收获自己的果,你怪不得别人,他如果死,也是你害死的,一次一次,一世一世,沒完沒了的继续着,因为你,最先背叛了感情,背叛了我!”
叶未央眼泪倾然而下,浑身颤抖着几乎坐不稳,她茫然的问常春:“那你是谁?可以不老不死,可以一直在,这么多年,冷眼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害死他,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在哪呢?现在來怪我……可你沒有出现,我该怎么办?就那么一世一世,等着一个根本不知道,也不会出现的人,否则就会遭报应?”
常春苦笑道:“我是谁?我是被时间和死神遗忘的人。对了,还有,被你遗忘的人。”
叶未央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轻声道:“过了这么久,我不可能再记起你,记起那些当初,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又一次将我带到这里,什么守护安朝。什么公主使命,全都是假的,你要看着我痛苦,然后出现,告诉我真相,让我后悔,让我恨自己,可是你目的达到了,我已经痛苦了那么多次,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不爱我了?”常春有些惆怅的看着她,轻叹一口气:“这一世。你与他,与我,缘尽,他已经死了,而我,也不再恨你了,以后你不会再跟之前那样一次次遇见他,害死他,也不会再遇见我,我与他,都会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映凉,这是你的报应。”
他轻吻着她的唇,冰冷的触感与他的话一样,让她满怀绝望,爱恋一场空,她什么都沒了。
“这次,我真的走了,想做什么,你随心所欲。”常春扬唇一笑:“反正你已经沒有价值了。”
她沉默片刻,忽而说道:“你知道吗,我是叶未央,完全独立的叶未央,你爱的人是映凉,自从你把她抛弃入轮回开始,她就已经消失了,所谓的恨,都是你对我不公平的报复,你沒有资格要求我必须怎么样,再把我当成别人,我与映凉唯一一样的,只有着张脸,如果你需要,现在我还你,因为我不稀罕。”
她顺手拿起杯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手里握着的残片在常春震惊的眼神里狠狠的划向了自己的脸!常春大惊之下一把拽住她,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映凉,也不是什么宫女,什么世家小姐,什么医生,我是叶未央,我爱的只有穆卓然!”她歇斯底里的吼着,狠狠的推开常春:“你这个冷血的禽兽!是你害死了他!”
常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她发疯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口的剧痛弥漫着,他哆嗦着笑道:“你放心吧,从今之后我知道了,是我害死他,你恨我吧!最好一世一世的恨我,就跟我恨着你一样!把我这些岁月來的恨!统统体会干净!”
他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叶未央手握着残片,鲜血滴滴达达的流了下來,手的疼,早已被心里的疼取代着,除了麻木,就什么都沒剩下了。
第267章:逆袭
再次见到6清离与南宫乐的时候,正是穆卓然的七七之后,一个多月时间转眼瞬过,很多事情却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颜色。
三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一杯清茶,从滚烫放到凉,沒有一个人说话,叶未央微微一笑,轻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认识你俩有些年头,难得见你们正经起來。”
6清离与南宫乐双双抬眸,叶未央事到如今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记得那年,她被穆卓然欺负的自己掉眼泪,南宫乐不计前嫌登门拜访,从那时候起,她就对这个沉默少语,却不失善良的女子产生了依赖。
一次次死里逃生,皆是她妙手相救,叶未央欠她的命,已经多到自己也数不清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去知道南宫乐的真相,知道她是伤害穆卓然的凶手之一,就算是这样,她也沒有办法去恨她,因为,就凭一次次,她拼力相救。
6清离,对他开始正眼有加,就是在那年宴会的走廊上,他将一枝素梅别在她的发间,满眼温和的笑意,曾是她心底感动的温暖,那时候的叶未央,无依无靠,要知道6清离,给了她多么大的信息,才敢刚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要穆卓然。”
听完她平静的回忆和感慨,两个人从开始的震惊,到后來的难以置信,原來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奇迹,以为早就已经离去的人,原來还在他们身边。
“你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6清离临走前,忽而问了这样一句。
“沒有。”叶未央苦笑着应了一声。
他们拒绝帮她,早在意料之中,虽然心里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可是她却不得不放弃继续劝说二人想法,可能一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难回头了吧。
“公主,你还好吗。”锦绣犹豫着,在锦纱冷淡的眼神里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
叶未央点了点头,此刻只是觉得身心具疲。
穆卓然离世后三个月,她接到了來自炎王朝,雨情的私信,信里说因为穆卓然身边沒有皇子的原因,蕾王爷借势登上皇位。燕云惜将她们一众前妃打入冷宫,雨情是依靠着穆卓然身边亲信大臣的势力逃出皇宫,借以出家静养为先帝守灵的由头到了平城。
她依照穆卓然生前遗愿,将他葬在平城的青山绿水之中,燕云惜想要跟龙玉林讨要回无意,不惜承诺以附属国的条件依附龙玉林,伺候年年称臣,万世为子。
她毕竟不是炎王朝的人啊,叶未央心里一阵的发紧,无助的雨晴想要反击,恐怕是难上加难了,难道一切,真的无法逆转了么……
傍晚时分,苏游之牵着无意去了叶未央那儿,数久未见,他依旧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模样,满眸里却丝毫沒有因为现在龙玉林对他的宠爱而有半分的幸福感。
“涟漪。”二话未说,苏游之将无意的手塞到她手里,目光切切的说:“我知道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将你逼向绝路,他那么骄傲又自私,若是劝说他回头,我恐怕做不到,但是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的关系,帮你离开这里,只是之后的路,我恐怕帮不了你了,我纵然拥有千般宠爱,不过只是他身边一介欢爱。”
苏游之悲切的说:“若是论起风花雪月,我到可以肆意一番,只是这等权势之事,我只能略尽绵薄之意了,你带着孩子走吧,远走高飞,隐匿世间,离开这里的一切。”
无意怯怯的看着叶未央,轻声唤了句:“如娘娘。”
叶未央将之前锦绣准备的东西交到了苏游之手里,慎重的说:“走到这一步,我也是情非得己,只是燕云惜与我的仇,我必报不可,无意无不能带走,你也不能让燕云惜将他带走,游之,无论以后我做什么,请你都不要恨我。”
苏游之微微的动了动唇,最终颓然的低下头,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他大概猜的到,将來他与她,即使不成仇,也是终将陌路了。
穆卓然离世一年又七个月后,秋意萧瑟,满城肃杀,一骑凶悍的军队直破炎皇城城门,为首的人,是当初将叶未央拒之不理的6清离。
他身后的军队,是锦绣借用安王朝长公主叶未央之名义,跟当初与叶未央订婚的雾之公子家族所借调之兵,叶未央以叶涟漪名义,打出为长姐复仇,清除安朝内乱的名义,一顶图谋不轨残害父皇的帽子扣在了叶景秋头上。
叶景秋素來行事残暴,不得民心,所以他做梦都沒有想到,他的千秋大梦竟然毁在了他一向看不起的庶出妹妹手里,雾之公子家族是何人,当年安朝开国元勋,世袭贵族,手下强兵悍将足以对抗整个安王朝的兵力。
叶未央一纸承诺,将自己刚曾经的弟弟叶景延推上皇位,逼迫安朝老皇帝成为幕后闲人,雾之家族从掌安朝重权,再也不用卸甲归田,偷偷练兵防范朝廷灭族之祸了。
龙玉林也许沒有想到,到了口的猎物还会反咬一口,咬的他措手不及,目瞪口呆。可是此时,叶未央早已天高海阔,如虎添翼,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女子了。
仁喜殿中,雨晴沉着的让月季给花元香添了杯茶,面对着坐立难安,手里不断的拧着帕子的花元香,她反而是淡定多了。
轻撇了一眼并无多大变化的仁喜殿,雨晴朝着站在屋中央,面色如土的燕云惜浅笑道:“本宫不在宫里这些年,凡事都劳燕贵妃操心了,既然本宫回來了,燕贵妃就可以歇息着了。”
她淡淡的撇了眼燕云惜怀中那个未经世事的婴儿,唇角不经意的扬起一丝嘲讽,穆卓然离世快两年,这个孩子显然不是他的,那群瞎了眼的附和之众竟然因为惧怕蕾王爷的势力而指鹿为马,八成是想着一脉传承,都是皇族血亲的想法忍下了吧。
可是她又怎能忍,让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无耻去侮辱穆卓然?沒了穆无意。她竟然还企图让自己这个孩子再度夺取帝位,为这个孩子起名为天赐,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
“來人啊,把那孩子抱过來。”雨晴一声令下,燕云惜挣扎着朝后退,不住的尖叫道:“这是先帝唯一的皇子,你要对他做什么?炎朝生死存亡,可全在他了!”
啪……雨晴手里的杯子“失手”|落下,她无辜笑望了她一眼,起身,浑身素白轻简,却难掩这些日子來在外修炼來的凌厉,仅是将脸一沉,已是不怒而威。
月季扶了她,步履轻摇,走向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燕云惜,那张曾经高贵又美丽的脸,已经不复那些年的雍容华贵,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穷途末路之感。
她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含带着这些年对她的恨,往事一幕一幕重现,曾经让心尖恐惧的发颤,疼的发冷的感觉,已经被仇恨卷土替代。
雨晴一把捉住燕云惜怀里的孩子,尖细如刀片儿般的的指甲扎进了孩子的襁褓里,受了疼的孩子低声呜咽着,小小的他,完全不知道此时外界的险恶,母亲的怀抱已经不能再是他温暖的港湾,他的母亲,此时已经恐惧极了。
“当年你心思何其阴毒,在王府之中就对我们一众妃嫔下毒禁孕,屡次三番,挑拨离间,暗中害人,谋取未央皇后正妻之位,后來竟然不知廉耻,与蕾王爷私通,生下穆无意,企图扰乱皇室血脉,谋逆之名,又舍你其谁?呵呵。当年高贵无比的燕公主,高傲无比的燕贵妃,如今你又是什么?你知道么?”
雨晴笑着凑到她耳旁,一丝麻痒痒的声音传进了燕云惜的耳底:“,贱人。”
燕云惜再也忍受不住,撒手将孩子撇了过去,跌跌撞撞后退着,已经是脸色煞白,难以自持。
花元香满眼泪目的指着她说:“你说一个孩子有什么罪!就算我哪里得罪你,你冲我來呀,何必害死了思如,燕云惜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为什么对同样的孩子,沒有一点的怜悯之心?这些年我对你可有半分亏待过,在我心里的姐妹情分,竟然是你不屑一故的是吗!”
“你闭嘴吧,一个区区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姐妹之情?你够资格吗?”燕云惜沙哑着声音,眼圈已经红去了几分,整个神色更是颓然。
花元香顿时激动了起來,雨晴暗里拉住她,浅声劝道:“何必与一个废人一般见识?”
雨晴一声令下,燕云惜被押往皇宫城门之上,城门之下。炎皇城已经是全城戒严,封城禁路,一架精细的马车内,车帘轻掀而开,一个身穿粉衣的妙龄少妇,无比尊敬的扶着一身白衣的女子下了车,女子环顾四周,威风凛凛的将士们立刻恭敬几分,纷纷垂头致意。
雨晴冰冷的脸上,如同暖冬的太阳一般,绽出了暖暖的笑意,开口高声的问候道:“如妃妹妹,许久不见,别來无恙?”
叶未央抬手遮了下太阳,同样满脸笑意,无视了城门楼上所有的人,垂身盈盈一拜:“臣妾拜见晴贵妃,劳贵妃挂记,虽有一路风霜,虽有坎坷之行,可是臣妾完好无缺的回來了。”
身后一众士兵,在她话音落后,齐声高呼道:“晴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夹杂着原始的咆哮,在空旷的城门楼下,久久的回响着。
雨晴冷眼望着那小小的孩子,命人高高的举了起來,冷声喊道:“众将士归來,按我大炎祖训,该以血祭洗风尘,今儿本宫,敬各位了!”
燕云惜心里猛地一沉,疯了似的朝前扑着:“谁立的规矩!谁立的规矩!那是本宫的皇嗣,你敢害他半分,穆家皇族世代祖先绝不饶你!!!!!”
“我立的规矩。”雨晴不屑的笑道:“皇嗣?先帝驾崩一年又七个月,你这孩子不过五个月有余,你是去了阴朝地府,与先帝一结同欢,圆你独守空房多年的遗憾去了么?”
雨晴的话着实不好听,燕云惜急着护孩子,又是漫骂,又是诅咒,眼见着孩子被她举到城墙边,脱口而出的话,已经成了呜咽的哀求。
雨晴微笑道:“你要孩子是么?好呀,那你自己來接吧。”
抓着燕云惜的人蓦地松了手,她不受控制的扑了过來,母爱的天性,让她此时急于将这个危在旦夕的孩子护在怀里,不要他有江山王位,不要他有世代荣华,只要他能不被母亲的罪过牵扯,可以平安的活下去,那就足够了……
一步,两步,三步,离孩子只有一个指尖的时候,雨晴手一抖,孩子稚嫩的小身体从几十米高的城楼上,自由坠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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