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上写着红色的个大字,随风舞动,戚璨看了半天,终于看清那旗帜上,是个越字。
“越思狂居然亲自来接。”
“是啊,我们还真有面子,能让这西荒第名将来迎接。”
“那就快点出发,和她汇合。”戚璨率先下树,云子轩跃到兰枫身边,把他抱下来。
“要走了吗”
“嗯。凄惨,你去弄几匹骆驼,我看那些马太容易脱水,又背不动重物。”
“你,你也叫我凄惨,说了是璨,璨。”
兰枫第次亲眼看到骆驼,很是好奇,本想摸那骆驼,却被它粗粗喷了口气。
戚璨坏笑,“连骆驼都嫌你。”
那卖骆驼的当地人递上来捧干草,“喂它吃了。”
兰枫喂它吃下,那骆驼果然不再喷它,“轩,我不骑小云了,我骑它试试。”
等到上了驼背,没走多远,兰枫就嚷着要下来,“屁股颠地痛死了。”他向云子轩抱怨。
正说话间,打头的马突然发出声长鸣。就见两边丘陵上冲下来数十个蒙面人,手持长刀。
护卫士兵全都抽出腰际佩剑,戒备地围在马车周围。
那些人却没有直接动手,手里拉长绳,粗大的圆木,两个人围抱都抱不住的宽度,大概人高,每根上面都绑着几根绳,这么拉,那些圆木从丘陵上滚下,向车队砸来。
护卫被压了不少,云子轩手抱着兰枫,只手出掌,挡回那圆木也很是有限。几支飞箭飞来,云子轩抱着兰枫,闪到边,飞箭射在马车顶上。
戚璨砍死几个蒙面人,朝云子轩怒吼,“护住马车。”
这才想起,风少文临走前叮嘱她,要是遇险,别指望云子轩,定要亲自护着十皇子。
云子轩踢飞了那几个弓箭手,回身击碎了袭来的圆木,等到那数十人被解决,这边已经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戚璨走到马车前,“殿下,你没事吧”
马车里没有声音,戚璨急,掀开车帘,竟是空无人。
“殿下呢”她回身朝云子轩怒道。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直跟着马车吗”
“云子轩。”
“你叫也没用,叫我他也不会凭空回来。”
“那怎么办”
云子轩叹气,“枫儿,你先去里面坐会吧。”
这边还没整理完,大队人马驰近,打头的女子身红袍,凤眼高挑,眉目轻狂,看着这片狼藉,蹙眉道,“遇袭了。”
云子轩正在马车边上,拉着车帘,没注意到她,戚璨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她,“你就是越思狂”其实已经确定,心里暗道,不愧是西荒的第名将,果真是当得起狂将军三个字。
那女子点头,“你是”
“戚璨,那个,是云特使。”云特使三个字重重地吐出来,云子轩终于回过头,看见越思狂,笑道,“狂将军,真是久仰大名。”
“这里不易久留,我们马上启程。”
云子轩骑马走在马车旁边,时不时把想从车窗探出的脑袋瞪回去。看得戚璨心惊胆颤,越思狂就在旁边,这两个人还敢这么眉来眼去的。
不过越思狂自己看上去似乎就心不在焉的,双凤眼直不住回头,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说说看,还没到樊城呢,就把十皇子给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走来走去的,行不行。”云子轩没好气道,戚璨停下来,云子轩突然站起身就向外走。
“你去那里”
“我个人睡不着。”
戚璨挡在她面前,“你,你,他现在可是在假装十皇子,你别给我惹事。”
“我后悔了,你出去给我找个男人回来。”
戚璨摇头,看着她,“我原本还以为你很痴情,现在看来,也不过”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要我去找男人”
云子轩巴掌拍上去,“我要你找男人假扮十皇子,你脑子里在想点什么”
“你自己不说清楚。”
“快,哎,算了,你找的我也不放心,我还是自己去。”
第二天早,兰枫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云子轩身边,他把她摇醒,“我怎么在这里”
“我抱你过来的,你睡着了。”
“那谁去装十皇子”
“我找了人了。”
他盯着她,“轩,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有吗”
兰枫趴回她怀里,“轩,你坏笑的样子,我再熟不过了。”
云子轩轻抚着他的脑袋。越思狂呐越思狂,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天,车队连同越思狂的人马,到了月野原,弯弯的月牙湖横跨在中间,大片的草原,成群结队的羚羊,还有骑着马的牧羊人。
兰枫站在边,双眼惊异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色,希冀地看着那羊群。
云子轩轻轻在他屁股上拍,“玩去吧。”
兰枫像是解去缰绳的小马驹,跑向那大片的草地,溜烟混进羊群,不见了踪影。
“见过宠男人的,宠到这地步的,还真是没见过。”
云子轩回头,冲越思狂笑道,“难道,狂将军心里,就没有个人”
越思狂神色微变,但也只是瞬,很快就又是那轻狂不羁的神色,“男人,玩玩就好,何必放在心上。”
云子轩斜眼看向边的马车,“越将军这么说,我们十皇子听见了,恐怕可不会高兴。”
越思狂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骑马飞驰而来,越思狂眉眼亮,迎上前去。云子轩也不看她,视线锁着不远处兰枫欢闹的身影,笑生双靥。
“属下无能,未能尽职。”
越思狂摇头苦笑,手按着眉间,手腕上串玉铃,却不会发出声响。“不怪你,茫茫人海,找个人,我知道的,只是”她叹气,还真是步错,步步皆错。
“将军。”
“同回去吧。”
“属下不是说的那件事。”
“什么意思”
“那,那人,丢了。”
“才多久,你们怎么看着的”越思狂挥出衣袖,那女子跪下,“请将军责罚。”
“罢了,”她回身就走,“我就不信,我不想做的事,还有人可以逼我。”
第 50 章
樊城是西荒的王都所在,虽然不及中原的繁华,也是热闹非凡,别有番韵味。
车队停在驿馆,越思狂和云子轩站在门外,“过几天,女王会派人接十殿下进宫。”
“我自会在此恭候大驾。”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阵寒暄后,越思狂策马回府,云子轩则站在原处,戚璨正出来,“狂将军走了”
“嗯。”
“你在干什么”
云子轩看了她眼,“你又干什么”
“你还说,为什么把十皇子找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还有啊,你怎么找到的”
“他在干什么”
“房里歇着。”
“你现在,身边还有多少人”
“很少,十来个。”
“越思狂留下来的呢”
“两队吧,队三十六个。怎么了”
“没什么,把你的人调到他身边去,还有,今天开始,你给我寸步不离守在十皇子身边。”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我可以守到他身边去”
“那倒也是。”云子轩摸着下巴,“怎么风少文就没找人保护他,还真是奇怪了。”
“你,你居然直呼陛下名讳。”戚璨指着她,副你大不敬的表情。
云子轩没理她,“戚璨,你娘驻守东野也不是年两年了,你怎么连个厉害点的手下都没有”
“你也说是我娘了,我又没上过战场,哪里来的手下。”
“那你就自己去吧,反正保护十皇子本来就是你的责任,要是再丢了,我可不保证我还能正好顺手带他回来。”
两天后,女王就派人接十皇子进宫,说是要亲自在几日后的宫宴为他和越思狂赐婚。
云子轩和戚璨作为送亲的人,也同进宫,住在专门招待使臣的来仪宫内。
这天上午,西荒女王召见两人。
“别乱跑。”
“轩,你几岁了。”
“二十五,干什么”云子轩对这突然的问题很不解,兰枫摇着头,“你这么唠叨,怎么可能才二十五呢”
个暴栗轻轻打在他额上,“总之,这里是王宫,尽量乖点,知道了”
“嗯。”好吧,他会尽量的,但只是尽量哦。
云子轩走,这次兰二公子开始确实是呆在来仪宫,很乖地转着。
可是来仪宫只是小小座宫殿,很快就逛完了,兰枫正准备回去睡大觉,宫门口传来几个小侍的谈话声,“你们见到了吗”
“当然,那个云特使,真的是好俊,难怪人都说中原女子比我们西荒的要俊朗。”
“哎,真羡慕你们,可以在这里服侍。”
“那有什么用,人家有正君了,出使都带着。”
“原来有正君了啊,可是我听说大王想同中原联姻,不止是人家把十皇子嫁过来,还想要把六王子嫁过去,你说六王子要是见了这个云特使,会不会直接就想和她结亲算了”
“怎么可能难道六王子会愿意做侍”
“谁知道呢不过这次宴会还可以同时见到狂将军,要是我也是在那里当差就好了。”
西荒的郡王坐在首席上,越思狂在左手边第二位,旁边是大王女,云子轩和戚璨坐在两人旁边席。
“本王直听说中原男子文采不凡,我有个小儿也直醉心于此。今日正好我宫里来了位贵客,直想与人切磋,不如就请十皇子,还有小六,起同她来比试下。”
宫门外走进来个女子,把佩剑交给了侍卫,站在中间行了礼,“草民邵青见过郡王和各位大人。” 那个同皇城诸多大家公子鸿雁传书,切磋诗词的游侠诗人,竟然也会到了这西荒王宫内。
“好,你不是直想和六王子切磋文辞,如今十皇子也在此,正好来比上比,也算给这宴会助个兴。”
邵青应了下来,不只云子轩,越思狂也是弄不清楚这郡王突然弄出这出是为了什么
“草民不敢卖弄,不如就对上几幅对子,可好”
这边十皇子和六王子刚应了声,宫门外传来小阵喧闹,“什么事”
“启禀大王,门外有个男子,定要见云特使。”
云子轩站起了身,朝郡王抱了拳,“大王,微臣的正君年少贪玩,想必是来找微臣的。”
“既是云特使正君,就起入宴。”
兰枫跟在那侍卫后面,见到云子轩还未及上前,那郡王又道:“不如,云正君就也起来对邵小姐的对子,凑个热闹吧。”
兰枫看着云子轩,她点了点头,他心里暗骂,那我也要会啊。
三人面前摆上了案台,笔墨备好,邵青正要开口,“等等。”
“云正君,怎么了”
他听过以前大哥和人对对子,整句话他就听不懂,别说对了。“你能不能个字个字说,慢慢说”
邵青大惑不解,难道这位正君耳朵不好,说快了会听不清楚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上。”
这容易,兰枫想,那不就是下。
“天。”
哈,运气真好,天自然是地。
“言。”
这字到了兰枫耳朵里,就听成了盐,所谓油盐酱醋,既是盐,那就对醋好了。
“好。”
好自然是坏了,兰二公子心念转,坏太普通,还是对歹好了。
“事。”
士这要怎么对突然想起他和云子轩下棋的时候,他支士,她经常都是上炮,然后就将军,那就是它了。
兰枫挥笔写完。那边十皇子六王子也对完了。
邵青先拿过六王子的,“下界保平安。”普普通通,还算切题。再去看十皇子的,“回宫降吉祥。”
“十皇子,好对。”
再过来,是兰枫的,邵青拿起纸,顿了大顿,语调迟疑,“下地醋歹炮。”
阵大笑爆出,紧接着整个大殿响起轰然的笑声,而那最先笑得前仰后翻的,不是别人,就是云子轩。
兰枫回头,扁着唇,早说他不会了嘛。趁着大家都在大笑,他走到云子轩身边,“小东西,你实在,太天才了。”个字个字往外蹦,个字个字对,也不管整体什么意思,大概也就他能想到这么对对子。
“你就笑吧,你。”兰枫嘟嘟囔囔,没好气道,“人家本来就不会。”
“我是说真的,你真的很天才。”
兰枫靠到她身边,和她咬耳朵。云子轩停了笑,拉着他坐在身边,“我知道了。”
“云正君果然是年幼贪玩。”郡王双手下按,大笑声渐渐止住,“好了我们也该来谈正事了。”
兰枫抓着云子轩的手,她安抚地拍了拍,压低了声音,“放心吧,今天,她不会有时间谈到这事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
那郡王接着道,“我西荒与中原和亲,是件举国同庆的好事。”
“大王。”越思狂站起了身,“臣有事要讲。”
大王女在边猛拉她,越思狂不为所动,直直看着郡王。
“狂将军想说什么”
“之前同大王说过的话。”
郡王拍桌子,“本王说过不许,你居然还敢再提。”
边王君拉她,凑在耳边低声道,“大王,有来使在。”
郡王收了声,“总之,本王今日替你赐婚,择日完婚。”
“恕臣难以从命。”
“你放肆。”
“母王,狂将军今日喝多了,待儿臣劝上劝。”
大王女拉着越思狂到了后殿,“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早说过,我不会娶。”
“我也说过,你必须娶。老三故意让父妃说动母王赐婚于你,就是等着这刻,难道你要我失去左膀右臂”
“大王女,你在朝中地位稳固,不缺臣个。”
“你还不明白吗母王专宠于父妃,就是父君,现在说话也没有分量了。老三还不敢妄动,忌惮地就是你手里的兵权。我听说路上队伍曾经遇袭,想必是她们动了手,十皇子若是出事,母王必然会以你向皇帝谢罪,现在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你居然又给我这样”
“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她们动的手。”
“你说什么”
“是我劫了十皇子,可惜竟被人救了出去。那个云子轩大概是看出来的,守得太紧,我没能再动手。”
大王女抓着她的双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自从那个男人失踪后,你都成什么样了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毙了他。”
越思狂皱起了眉,眼里燃起怒火,大王女还在继续,“我不明白你怎么就会看上那样个男人,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死守着这么个丑”
越思狂掐住了她的脖颈,“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诋毁他,就算你是我主子,我也不会客气。”
“你你放手。”
越思狂松开了手,向内殿走回去,“我不会改主意的。”
第 51 章
越思狂被打入了大牢,整个宴会不欢而散。兰枫拉着云子轩的袖子,扯扯,再扯,“她今天不提,明天也可以提。要是真的挑了你,怎么办”
云子轩揽着他,“越思狂都可以拒婚了,那我就陪陪她起。”
“那好,要是去大牢,我也陪你。”
“小东西,你以为是去玩啊。”
回到来仪宫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困倦得厉害,云子轩打了个哈欠,“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外面传来消息,越思狂还在大牢关着,郡王派了人请云子轩过去。
“昨晚那样的事,实在是,我西荒的不是。”
“郡王言重了,狂将军性格使然,我想女帝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云特使,这次和亲,原本是件喜事,却不曾想闹到现在这样,你既然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你看,现在这事,该怎么继续”
这老狐狸,想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其实本来倒是都无所谓,风少文的意思,只要西荒太平不反,就成。至于十皇子和亲是同谁,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不准备让越思狂这么容易就逃过这劫,害死了那么多士兵,该让她吃些苦头的。
“我们千里迢迢而来,自然等着大王给个交待。”
“那好,你先下去吧。”
蒙面的黑衣人打开了大牢的门,越思狂拧眉看着她,“你是谁”
“快走。”
“我不会走。”
来人很是不耐烦,“难道你宁可死”
“那也与阁下无关。”
那黑衣人没想到,动手来抓她,和越思狂在牢里打斗起来。守兵都被她放倒了,没有人进来,那黑衣人蒙面的布被抓下,越思狂并不认得。“你是谁”
那人只是埋头苦打,和越思狂不分胜负,僵持着,直到外面传来声响,那黑衣人惊,想要抽身,却被她死死缠着,脱不开去。
“什么人”是大王女带了人过来,本是来劝越思狂的。身后侍卫齐齐上前,将那黑衣人围在中间,大王女看向那女子,大惊,“你不是,宇文冰怎么会在西荒”
阴狠的女子看着她,“没想到,大王女只在出使皇城时与在下有过面之缘,竟还能记得。”
“你来干什么”
“自是来营救狂将军的。”
“你们非亲非故,何来营救”
宇文冰大笑,“在下仰慕狂将军威名,所以前来。”
大王女摆明了不相信她,“可惜你这样做,只会毁了她。”
“是吗”
“宇文小姐不介意的话,还请上外面去,到我宫里坐坐。”
越思狂欲图逃狱的消息传出,被除了官职,夺了兵权。大王女急得团团转,宇文冰直被她软禁在宫里,正坐在边冷着眼看着她。
“不行,我得去找母王。”她举步想要出宫门,门外却有两个拿着长刀的护卫拦住她,“你们在做什么反了是不是”
宇文冰发出声嗤笑,“没想到大王女想软禁在下,倒是把自己给软禁了起来。”
“你闭嘴。”
而与此同时,郡王正在大发雷霆,“什么叫失踪,大牢没有人看着吗几天前不是才加派了人手”
“大王息怒,可,狂将军确实从牢里失踪了。”
郡王把书案上的奏章推翻在地,除了越思狂的官,夺了兵权不过是想给她个下马威,放眼西荒,还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她倒好,还真逃了出去。
“越思狂完了”
“掉进了流沙谷,你觉得还活得了吗”
“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那个中原来的女人,怎么不见了”
女人发出声长笑,“告诉你件最有趣的事,你那个白痴大姐居然把她带回了宫。”
“当真”
“怎么不是现在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三殿下,你若是除去了大王女,你准备帮她”
“从没想过,她那个主子,二皇女是吧既不成器又没本事,我又不傻,何必干这些注定亏本的买卖。”
“三殿下,既然要动手,那就今晚吧,越思狂的兵权已经都到了我手里,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轩,我的左眼皮晚上都在跳。”兰枫走到云子轩身前坐下,指着自己的眼,“你说,都这么多天了,怎么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云子轩手里拿着块小圆木,上看下看,还凑上去闻,看得兰枫把把那木头抓过来,“你在干什么”
“很奇怪,这西荒整座王宫我都没见到有这种树,怎么会有这种木头”
“你管木头干什么啊,我在问我们”
话没说完,正巧戚璨急匆匆走进来,“我刚刚经过后面花园,闻到好大股硫磺味,是不是有什么事”
云子轩弹手指,“凄惨,你来得真巧,我正想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那木头上面,也是很淡股硫磺味。
“你在哪里闻到的”
“大王女寝宫前面那片花园。”
“我们去看看。”
“可是现在已经入夜,我们不可以在后宫乱窜的。”
“那你呆在这里,枫儿,我们走。”
西荒的王宫里,燃起了处熊熊大火。
“大王,不好了,大王女寝宫失火,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了。”
披着衣服坐起来的郡王下了塌,“还不救火”
“火势,太大,进不去。”
“都是没用的废物,本王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大王息怒,御林军已经在赶来了。”
“出去看看。”
而此时在大王女寝宫外面,两个女子正对视而笑,御林军是不会赶来的。就在她们得意之际,个人影从后面走近,“大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王女大惊之色,云子轩在大王女身后,把宇文冰扔到她脚下,她吐出了口血,摇头苦笑。“虽然我直知道,要把风少文拉下台,就先得除了你,可惜,就算我路跟到南陵,还是没能得手。”
云子轩看了眼烈火汹涌的宫殿,原来她就是烟岚背后那人,没想到二皇女终究还是没死心,也没想到自己就算没有插手当时夺位事,也能被人盯上。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失了手。”
大王女摇头叹气,自家,又何尝不是样,老三心想除了她,竟是丝毫不顾姐妹手足之情,要置她于死地,可怜了越思狂,现在还生死未卜。
三王女脸色青黑,“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今晚定要除了你。”
话音刚落,道足以让她瑟缩的嗓音响起,“孽子。本王没想到,你居然残忍至此,竟想烧死自己手足亲姐。”先是南清越,现在又是老三,怎么她生出来的女儿都是这般野心
“母王。”
三王女身边的女子眯起眼,握紧了拳,事已知此,只有不做二不休。
匕首被人打落,三王女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三殿下,你认为你还有机会翻身吗”
“可是”她也没想过害自己的母亲。
“来人,带下去,关进大牢。”
大王女指了指宇文冰,“她呢”
“起带走。”
宇文冰被人架着起身,手里不着痕迹地发出柄飞刀,射向兰枫。云子轩正要转身,根本没料到他会出手,情急之下,闪身挡在他身前,飞刀直接插入她胸口。
“带下去,立刻处斩。”郡王大吼,“快叫御医。”
“你胡说,明明就很小的伤口,怎么会没救”兰枫死死拉着那御医。
“这位正君,真的不是我不尽力,这毒,前所未见,我实在没有办法。”
他抓着那大王女,“那宇文冰,还没斩吧,她在哪里”
大王女为难地摇头,“她自尽了,刚带下去就自尽了。”
“她什么都没说”兰枫急得眼眶发红。
“她说,这世上,没人解的了这毒。”
兰枫松开手,跌坐在云子轩身边,双眼迷蒙,不会的,她定不会有事的。
“这毒性,还没完全散开,而且散得很慢,应该还有些日子。”御医喃喃道,“也许,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去踯躅山上试试,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
“踯躅山”兰枫擦了眼泪,“在哪里”
“再往西,草原上最高的山,据说是神仙府邸。山上有隐世高人,很多年前曾经有位神医隐居于此。”就是不知道还是否在世。
“是不是找到她,就可以解了轩的毒”
原本想说可能的御医看见他希冀的双眼,心下不忍,点了点头。
兰枫走到云子轩床边,轻抚着她青紫的双唇,“轩,直都是你在保护我,我也会的,定会的。”
第 52 章
云子轩直昏迷着,兰枫把她扶到雪玉骢身上,云子轩的飞霞骠认主子,不听他的,他牵着小云,身上背着包袱,上了马背,让云子轩靠在他背上。
郡王本要派人同去,但是没有马能有雪玉骢的速度,以免耽误时间,兰枫决定自己启程。
“小云,我知道你载两个人很累,但是加把劲,天黑前我们定要上山。”
雪玉骢到了踯躅山脚下时,已经累得直喘,天已经擦黑,山路很窄,兰枫只得把马留在山下,搀着云子轩,步步慢慢上山。
连夜赶路,他终于在天蒙蒙亮时不支地倒地休息,醒过来时发现云子轩也眯起了眼,“轩, 你醒了,你怎么样”
云子轩嘴唇发紫,印堂发黑,说不出话,兰枫却看得见她眼里的心疼。这人,自己都这样了,醒过来,第件事居然还在心疼他。
兰枫抽着鼻子,云子轩抬了抬手,还是没能举起来,兰枫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磨蹭,“你会没事的,定会没事的。”
天已经大亮,他喂云子轩喝了点水,她又昏死过去。兰枫咬着牙搀起她继续上山,小路边很多扎人的野草,树上也缠着割人的藤蔓,他的脸颊上不小心被割伤,兰枫擦去血迹,也没空去管,忍着痛,继续前进。
山顶,是个很大的范围,千辛万苦上了山,却见不到人烟。兰枫咬着唇,不哭,他不能哭,他还要救她,定要救她。
然而,他双腿软,跌下地,终于哭出声来。
可是,这次,再没有人会抱着哄他,会吻干他的泪痕,会笑他哭花了脸。“轩。”兰枫断断续续唤着她的名字。
树上传来个苍老的声音,“老妖,人家哭这么伤心,你好意思见死不救”
兰枫连忙抬眼看去,就见树梢上坐着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两个仙风道骨的男子,其中个跃下树来,“小娃娃,她是你妻主”
兰枫忙不迭地点头,“求你,救她。”他拽着那男子的衣服,像是怕他会跑掉。
“我救人,向有个规矩。”
“什么”
“那就是,命换命。”老人笑,“就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命。”
兰枫怔,看着云子轩,半晌没有说话,老人又道,“怎么,舍不得”
兰枫止了哭,摩挲着云子轩的脸,“不是舍不得自己,是舍不得她。”他顿了顿,又道,“我不会用自己的命换她的。”
“哦,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丢下她个人,要活起活,要死起死。如果你不肯救,大不了我带着她从那边悬崖起跳下去。”
树上的老人大笑,也跃下来,“好好,见多了那些动不动为人去死的,你这小娃娃倒是真和我胃口。”
“老奴,这是我的事,你插什么手”
“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玩的小娃娃,难道你想独吞”
“我先遇上的,再说你有本事救她”
兰枫听,连忙问道,“你答应救了”
“我没说。”
兰枫拽着他,“我第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定会救的,我以后每天给你烧香”
“我又没死,你烧什么香”老人怒道。
兰枫住了嘴,怕惹怒了他更不肯救了。
“老妖,你就别装了。这丫头看上去快不行了,要救就趁早吧。”
那老妖白了他眼,对兰枫道,“跟我过来。”
兰枫连忙搀着云子轩,紧紧跟在他身后。
掩映在大片树林后面,几间茅草屋,个小院,兰枫搀着云子轩,把她放到屋内的床上。
老妖站在边,那叫做老奴的则翘着二郎腿坐在边。“我不管,反正你别想独吞,我也要。”
“休想。”
兰枫听得头雾水,“你们到底谁能救人,快点好不好”
老妖朝老奴挑衅地笑,“小娃娃,救她也行,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拜我为师。”
“小娃娃,别听他的,拜我比较好。”
“你以为你是谁,整天养毒虫,玩毒,个不小心自己都玩进去了。小娃娃,别听他的,拜我。”
“你才自以为是,神医了不起了,也没见你救过什么人,杀的人倒是不少。”
那两人越吵越来劲,兰枫怒道,“你们能不能救完人再吵。”
两个老人住了嘴,老妖走到床边,替云子轩把了脉,撑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怎么样”兰枫凑在边上。
“救是能救,就是比较麻烦,要费些日子。”
兰枫只听到那句能救,鼻子酸,又哭了起来。
“哎,不都说能救了嘛,你怎么又哭了”
“我,高兴,不行啊”
“你先出来。”
兰枫跟着他走到屋外,“跪下。”
“什么”
“拜师,不拜不救。”
兰枫立马跪下,狗腿地磕了个头,“师傅在上,受徒儿拜。”
老奴跟着出来,“我也要。”
兰枫转过身去,老妖拉过他就走,“要救你妻主,先随我去采药。我顺便教你认药。”
老奴紧跟在后,“小娃娃,学认药有什么意思,我教你认毒,那才好玩”
“去,把这本书背了。”
“这么厚,怎么背得下来。”
“不背完我不给她施针。”
“这些药,今天全部认会。”
“好多,长得又这么像,怎么认得清”
“你要是错个,信不信我在她药里也放错掉。”
“这贴药,马上给我配出来。”
“好复杂,哪里去找”
“今晚不配出来,我去把她的药熏撤了。”
在老妖的威胁下,为了云子轩,兰二公子过了有生以来最悲戚的两个月。
老奴很是不甘心,定也要来掺脚,乘着老妖不注意,他开始诱惑兰枫,“你想,你要是会下毒,以后看人不顺眼就可以放倒她。”
见他有些心动,他再接再厉,“以后再有人向你或是你妻主下毒,你就可以发现了。就不会像这次这样了。”
“好,我要学。”
于是,在双重摧残下,兰二公子又过了更悲催的个月。
云子轩偶尔醒过来过几次,但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他每天替她擦着身子,换干净的衣服,虽然被老妖老奴压榨,还是每天都对着她絮絮叨叨。
“轩,我知道你穿衣服很挑,不过这山上只有这种布衫,你就将就着吧。”他替她系好衣带,半扶起她,给她梳头。才刚梳了会,门外传来老妖的声音,“你又上哪里偷懒去了,还不出来认药,信不信我今晚不给她煎药”
“轩,你看,你不醒过来,我整天被他们欺负。” 兰枫在云子轩发上吻了下,“我晚点再过来陪你。”
他替她盖上被子,掩上了门,没看到被子下的手隐隐动了动,握了拳,又松开。
第 53 章
“为什么她还不醒”
“这可是极其极其罕见的奇毒,说实话她能撑到见我,那是内力够强,身子够好的了,般人早见阎王去了。”
“可是我昨天替她把过脉,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哎哟,不错不错,把脉都学得像模像样了。”
“我在说正经的。”
老奴坐在边削着木头,“毒清了,要缓过来也要段日子,不过你那妻主内力够强,应该也快了。”
兰枫低下头,继续捣药。老妖在旁给草药浇水。
天很暖,让人有些懒散,有些困。
老妖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个午觉。”
等他走进去,老奴对兰枫道,“小娃娃,我们上后山,我再带你认些新的毒花。”
兰枫点头,刚起身,背了竹筐正要走,回身见到门廊上倚着个女子,长发披散,脸色苍白,额前散着碎发,看上去很虚弱,显得有些颓废,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看着他,比那日光更加暖旭。
兰枫扑到她怀里,脑袋埋着,“轩。”眼泪夺眶而出。
云子轩手抱着他,手揉着他的发,兰枫越哭越厉害,云子轩把他从怀里微微推开,俯下身,指腹擦着他的眼泪,“小东西,怎么我醒,倒是招了你这么多眼泪”
兰枫继续埋倒在她怀里,好半天才止了哭,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
老妖推开边的房门,不耐烦道,“睡个午觉都被你们吵醒了。”
云子轩揽着兰枫,“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妖上下打量了她番,眼里露出丝激赏,“没想到,我这徒儿眼光倒是不错。”
云子轩低头看着兰枫,眼里全是宠溺,还有丝丝心疼。才发现,他的眉角添了道短短的伤疤。
兰枫手捂住,“不要,看。”抽噎声还未止住,话也讲不清楚。
“你这个小傻瓜。”云子轩拉开他的手,抚着那道疤,兰枫看着她,“疤,好丑。”
“我觉得很漂亮。”
“胡说。”
“小东西,你原本两边眉毛就不样长,这样来倒是匀称了不少。”
兰枫怔,破涕为笑,虽说也知道她不会在乎,可她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可是,听到这熟悉的调侃嗓音,他却又开心地想哭。
云子轩醒,兰枫就不肯那么拼死拼活地乖乖跟着老妖认药学医了,不过倒是跟老奴跑后山跑得很勤快,气得老妖牙痒痒。“这个孽徒。”
云子轩坐在院里闭着眼晒太阳,四肢无力,也不高兴讲话,只是睁眼看了他眼。
“哎,徒弟的妻主,你叫什么来着”
“云子轩。”
“没听过,你是哪里人”
“皇城。”
老妖摇头,“没去过。”
云子轩继续闭上眼,小心翼翼地试着凝聚自己的内力,不过只是小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我劝你还是悠着点,这种毒我也是前所未见,你身子要完全复原,还需要好好调理上段时日。”
说话间兰枫背着竹篓和老奴起回来,手里抱着只白色的毛团,见到云子轩,连忙跑上来,献宝地举高手里的毛团,“轩,你看。”
云子轩睁开眼,对上双圆滚滚的蓝眼珠,那小家伙猫不像猫,狗不像狗,说是貂吧,耳朵又大了些,毛色雪白,咧着小尖牙,两支后腿腾空踢着。
“这是什么”
“奴师傅说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雪狐貂,半是狐狸,半是貂。”
“你要养”
“嗯,它个人好可怜的。轩,你说我该叫它什么”兰枫把那雪狐貂抱回怀里,那白色的毛团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露出两只圆圆的小眼,和云子轩大眼瞪小眼。
“叫,叫小轩好不好”兰枫旧事重提,小心问道。
云子轩没力气举手拍他脑袋,只能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不许。”
“那,那就叫小子,嗯,子不好,叫小崽吧。”
兰枫把小崽递给云子轩,“轩,你替我抱会。”
他卸下背上竹篓,取了毒草毒花出来拿到边,云子轩抓着那只雪狐貂,眯着眼,伸出只手拉了拉它的耳朵,它的大耳朵抖了抖,再拉,再抖,云子轩想起兰枫挠耳朵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像,轻轻笑,也就暂时不再和这只新来的小崽吃醋了。
“徒弟,你既然回来了,就快点跟我学配药去。”
“去去去,我们还要认毒花,没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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