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小陌跟在她身后,嘴里还咬着馒头,见着那女子,立马扭头就走。
“公子,见面了也不打个招呼吗”
他转过身,脸不解地看着南宫念,“她是谁我认识吗”
“你认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
“我认识你吗”
那女子微微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南宫念,“西门公子说你是这城里最好的酿酒师,所以我特地来请你酿我们喜宴上的酒。”她手拍,身后进来几个健壮的女子,手里抬着好两个箱子,打开,满满的白银。
掌柜的两眼放光,眼睛里都泛着银光,南宫念和云小陌对视了眼,回过头,合上那两个箱子,“我自然会尽力。”
“那就好。”女子点了点头,“我如今暂住在西门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她带着那几个女子离开,“对了,小公子,我叫风少澶,或者你可以叫我勋王殿下。”
她刚走开,掌柜的指挥着人抬箱子进去,南宫念走到放着早膳的桌边坐下,正是云小陌之前坐的那张,云小陌坐到她旁边,“我忘了告诉你,之前我把弯刀放回去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南宫念抬了抬眼,却没说什么,直接拿过碗,勺子舀着粥送进自己嘴里。
“她既然把那暗室里的银子送来,是不是故意来警告你的,她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他摇着头,“也不是,她干什么不直接抓你”
“还有那串钥匙,你说到底是开什么锁的我已经看过了,共是七把,把特别大的,还有六把小点的。”
南宫念放下粥碗,“我出去趟。”
云小陌看着她的背影,才想到自己的早饭还没吃完,回头看,那个家伙,刚刚吃的,竟是他刚吃了半的碗。
“轩,这是去南州城的路吗”
“当然。”
兰枫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奇怪”
“你又不认识路。”
“可这也不像啊。”他站在船头,“不是说南州在淮江的中游段,这里湖水越来越宽,怎么倒像是越来越往上游在走”他走回她身边,“你不是故意往别的地方在走吧”
云子轩手掀开门帘,“我哪里敢,”她打了个哈欠,“走了,回去睡个午觉。”
“我不要。”
云子轩手还是维持着掀门帘的动作,却侧身站着,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你竟然都不觉得累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了。”她拦腰抱着他就往里拖,兰枫拍着她的手,“大白天的,我是在说认真的,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应该可以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会有什么意外”
像是在回答他的话,突然阵重重地撞击声传来,云子轩放开了他,走到甲板上,“怎么了”
“前面有两艘船撞了,有人落水。”侍从打扮的女子,“要救吗”
兰枫走到她身边,“哎,轩,你看,那边有个人。”
“你下去捞上来吧。”
“是,庄主。”
“韩奎怎么了”女子扭过头不敢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火慎。”南宫念眯起眼,“你瞒了我什么事”
“我能瞒你什么”她心虚地坐下,南宫念抓过她的手腕,“你是在找什么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要找的东西原本在韩家,所以故意利用我取了出来,却发现没有你要的东西,现在就派人跟踪他。”
火慎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跟踪他了”
她松开了手,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吞,“所以说,前面的,你承认了。”
“我,”她颓废地坐下,“你也知道我之前欠了屁股的赌债,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到底是什么事”
“有人出天价找我去取韩家暗室的宝贝,可是我交了货她们又不认账,说是没有她们要的东西。”
“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认识那个和我接头的人,他也是替人办事的。”
“带我去见。”
“你确定要见那人”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明天就去找他,带他来君香楼找你,成吧”
南宫念点头,“好。”
“她死了吗”
“也许。”
兰枫蹲下身,戳了戳那女人的脸,云子轩把他拉了起来,在她胸口按了几下,那女人吐了好些水出来,咳嗽着睁开眼。
“你,你们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啊。”兰枫看着她,脸被水泡的泛白。她看着不远处,“我们的船,沉了”
“好像是。”
她苦笑了下,“果然,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兰枫看着云子轩,后者耸肩,他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有仇家吗”
“没,没什么,”那女人强撑着站起来,“谢过两位救命之恩,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我叫兰枫。”
那女人张大了嘴,手指着云子轩,“那,那你,就是云,云”
“云子轩。”兰枫很好心地替她补充,好奇道,“你认识我们吗”
“不,不认识。”
云子轩和兰枫对视了眼,鬼才信她。
“你要上哪里去吗”
“我要去南州城。”
“真巧,正好顺路。”兰枫倚在云子轩身上,“我们载你程好了。”
“南宫念。”火慎站在君香楼的大堂里,嗓门大亮,其实她不用拉高嗓门,这大堂里的人如今都注目着她。因为她的身后,跟着个年轻男子,身殷红色的衣裳,头上插着朵艳艳的红色绢花,笑得风情万种。
“哎呀,这不是软玉阁的小绾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南宫念走下楼,就闻到大堂里充斥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她皱起眉,火慎大声道,“南宫念,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掌柜的张大了嘴,朝边的小二道,“我真看不出来,阿念居然是这种人啊,招妓招到我们店里来了。”
“上来。”
南宫念走上楼,火慎和那男子跟在后面,进了她房里。
“你想问什么就自己问他吧。”火慎在边坐下,那男子也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块绢帕,“小姐,找我什么事”媚眼挑,秋波横送。
“我想问公子,想要韩家暗室之物的人。”
“哎,什么公子不公子的,贱命条,叫我小绾就可以了。”
“是什么人”
“就是个恩客了,我也是拿人钱,替人办事,又怎么好去探听客人的隐私。”
南宫念拧着眉,“大概什么样子”
小绾转着眼,火慎翻了个白眼,扔了张银票过来,他眉开眼笑,“这个嘛,大概就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俊哎呀。”他突然大叫了声。
“怎么了”
他转过身,看着火慎,“我居然直没注意到,其实你长得和她挺像的。”
“你胡扯淡什么”
“真的真的,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
“她还去你那吗”南宫念问道。
“来啊,其实她的相好是我们楼里的花魁啦。”
“花魁”
“是啊,说到我们这个花魁皎然,都要三十多的人了,还是风采不减当年,找他的人是只多不减,比他小的女人也都喜欢来找他,说他有什么我们没有的成熟韵味。”他很是不屑,以色侍人的,总是年轻的占优,偏偏这个男人,年纪这么大,还这么吃香。
“她什么时候会去”
“不定,隔三岔五的晚上就会过来。”
“好,谢了。”
南宫念起身送他出去,火慎和他起离开,她站在楼梯口,身后传来讥诮的声音,“原来,你喜欢这种又妖又媚,还年纪比你大的男人啊。”
云家有儿初长成七
云小陌靠在楼梯上,南宫念回过身,“你怎么下来了”
“我要出去,自然就下来了。”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云小陌伸出手指把她同自己隔开,“都是胭脂味,离我远点。”
“有吗”南宫念低敛了眉,云小陌已经动身走向外面,“怎么没有”
南宫念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还是之前在后院沾到的泥土气息,眉角隐现点点笑意,喃喃低语,“胭脂味”
云小陌个人走在大街上,小崽趴在他肩上,懒洋洋的晃着大尾巴,这晃就晃到了黄昏,
“咦,那不是南宫念今天见的那个男人。”他自言自语,偷偷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直跟到了软玉阁门口,就见到南宫念和火慎和站门的小倌在那里说着什么。他掩在墙角,心里只觉得闷闷地,像是被人打了拳,却又哭不出来,难受得厉害。
“你高兴上哪里就上哪里,我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转过身不去看她,径自离开。
个人转过了几条街,天色渐晚,他偏头看到家小酒铺,烛火昏黄,举步走进去,挑了角落里坐下,“小公子,打点什么”
“你有什么”
“桃花醉怎么样”
“桃花醉那不是君香楼的招牌酒”
“不瞒小公子说,我们是学来的,保证没多少差别,要尝尝吗”
“也好。”
杯接着杯,喝了壶,觉得很是不过瘾,云小陌的酒量虽然不好,至少也有上些,总算不像他爹,滴酒不沾。
“小二,还有更烈点的酒吗”
“烈小公子你孤身在外,还是不要喝烈酒的好。”
“没关系,你给我拿来就好。”
“那烧刀子怎么样”
“再好不过。”
又壶下去,他脸色开始发红,眉眼模糊,半趴在桌上,嘴里喃喃低语,“你是个混蛋。”
“爹爹,我好想你。”
“还有娘,虽然你很可恶。”
“南宫念,最讨厌你。”
他的下巴搁在桌上,双手摊开,眼睛眯缝着,见到双布鞋慢慢走近,停在他面前。他抬起眼,依稀见到个人影,他挥了挥手,“讨厌,别来烦人家,不想看到你。”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云小陌迷迷糊糊的,也感到那道灼灼的目光,“不许看我,不许。”
青丝微散,额前碎发滑落,如玉肌肤泛着润泽的红晕,双桃花眼带着迷离的银光闪烁,细致的秀眉微蹙,鼻尖上竟然挂上了滴水珠。
“为什么要哭”温软的声音响起,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他发热的脸颊,云小陌发出舒服的咕哝声,枕在那双手上,闭上了双眼。
另只手伸出擦去他眼角的泪滴,“为什么,讨厌我”
没有人回答她,“可我却是,那么喜欢你。”
“今晚还去吗”火慎坐在她面前,“你怎么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就是昨晚没见到吗有必要这样子吗”
“去。”
南宫念站在窗口,灰衣上沾湿了片。
“哎,你怎么搞得这么湿透透的”
“早上被人泼了洗脸水。”
火慎笑道,“你干了什么人家要这么对你”
南宫念没回答她,转过身,“我该去酿酒了,你傍晚再来找我。”
“酿酒哦,对了,西门家大公子的喜宴,能不能带我起去”
南宫念已经走出了房门,看了眼楼尽头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下了楼梯。
那扇房门打开,云小陌摸着肩上的毛团,“你说,她到底去那里做什么的”
“你前天说明天就到,昨天说明天就到,那么今天我们到底在哪里”
云子轩叹气,“河道改造,我也不想的,只能绕路了。”
“那我们还要多久”
“明天。”
“还明天你都说了多少个明天了。”
兰枫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理她,云子轩斜眼瞟到甲板上的女子,“寒小姐,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姓宁,我叫宁寒。”
“我知道,那不是寒小姐吗”
宁寒扭过脸不再说话,举步走到了船尾,兰枫奇怪地回过头问云子轩,“你干嘛非得叫她寒小姐”
“那她就是寒小姐嘛。”那个寒字重重拖长,云子轩笑盈盈地抱着他,“我突然发现件很好玩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
她真要说话,身后传来侍从的声音,“庄主。”
“怎么了”
“有传书。”
“念吧。”
“是锦州城的当铺,说收到件非常奇怪地东西,想要庄主前往过目。”
“奇怪”
“是,据说是个渔民在江里捞起来,前去当的。”
云子轩看着兰枫,后者扁扁唇,“你肯定想说,耽误不了几天的,反正那么近。”
“耽误不了几天的,反正那么近。”
“你,就不会改改”
“你把我想说的字不落都说了,那我能怎么办”
“去也行,答应我件事。”
“什么”
“今年冬天,我要去聚阳城泡温泉。”
云子轩笑着叫舵手转向,“求之不得。”
“哎呀,两位小姐,不好意思,皎然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叫别的小倌怎么样”
“他有客人”南宫念看了火慎眼,后者只得继续扔银子,“我们坐大堂就好,来壶酒。”
“我们就等她出来”
“嗯。”
酒喝了好几壶,轰走了几个想粘上来的小倌,那楼梯上终于下来了个女人,皎然在后面送她。
“你回去吧。”她转过身走下来,这下,连南宫念觉得不可思议,她和火慎,长得太像。就是她自己和她娘,也没有这么像。
火慎盯着那个女人,眼神呆滞,那女人走下楼梯,眼角瞟到这两个神色不正常的少女,眼看到火慎,竟是狂喜般地走上前,“小,小姑娘,介不介意我问下,你叫什么”
“火,火慎。”
“慎儿,真的是你,慎儿。”
“你,你谁啊你”
那女人叹气,“你爹爹没有和你说过吗你娘是谁”
“我娘,我爹说我娘是火神娘娘,所以叫我火慎。”
“你娘不是火神娘娘,我就是你娘,我叫火承。”
火慎不是别人,就是火承和冉家五公子生下的女儿,那个据说拥有最纯的新罗血脉的女子。当年云子轩留了火承条命,她的女儿被自己的手下送去了她父亲身边,等到她回冉家去找的时候,才发现那位五公子未婚先孕的事情终于败露,再也遮掩不住。
冉家五公子远走他乡,来到了江南之地,住了下来,独自养大了女儿,几年前终于因为操劳过度也过世了。而火慎,当时为了凑她爹的医药费前去赌钱,欠了巨额的赌债,后来结识了南宫念,于是开始了个动手,个销赃的侠盗生涯。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有个娘亲的事实,南宫念坐在边没有说话,“慎儿,跟娘回去,好不好”
火慎回过头看南宫念,后者手举着酒杯,那些酒倒是点都没浪费,“母女团聚,没什么不好。”
她最终还是跟着火承走了,南宫念走出软玉阁,没走几步,边走出来个人,双手抱拳在胸口,斜靠在墙上,“你倒是很逍遥嘛。”
“大晚上的,你怎么又出来了”南宫念拧起眉。
“就许你出来玩,我就不能吗”
“我有事。”
“我也有事啊。”他挑起秀致的眉毛,看了眼软玉阁的招牌,“来这里有什么意思,要去自然就该去最好的。我请你去熏楼,怎么样”
南宫念看着他,“你请我”
“是啊。”他斜着眼,“怎么,不肯赏脸啊”
南宫念突然生出种错觉,好像面前是个纨绔少女,正在极力劝说自己成为她的狐朋狗友,起去鬼混。
他今日怎么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稚气不减,却带着懒散风情,加上抹不去的烂漫,她勾起唇角,“当然好。”
逆云山庄最多的东西是什么,银子,那么少庄主最不缺的是什么,银子。
全南州最好的青楼,最好的包厢,南宫念坐在边,云小陌站在窗前,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楼梯正上方台阁上醉酒起舞的花魁。
腰肢娉婷,软弱无骨,就着那楼梯栏杆做着勾人的动作,云小陌撇了撇唇回头道,“你不来看吗”
南宫念坐在软榻上,双手十指对起,眼神直没有离开过他身上,等他长大了,她要怎样才可以藏住这绝世的风华,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无比地没有安全感。
云小陌察觉到她直勾勾的视线,“你看什么呢过来啊。”
南宫念收回视线,闲适无比的用银叉叉起面前果盘里削好的水果,掩盖着刚刚的失常,“好看吗”
“我不觉得啊,不过你们不是最喜欢了吗”
“为什么你每次都喜欢替我决定,我喜欢什么”
“不是吗”云小陌狐疑地看着她。
南宫念站起身,手里端着那只果盘,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
“怎么样”他又问道,刚开口,股香甜的味道传来,嘴里被塞进了块香瓜。
“你,干什么”他嚼完,吞下肚,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喂你啊。”
“南宫念。”云小陌怒道,“你离我远点。”
她站在原地不动,叉了块又送进自己嘴里,看着那舞得正欢的男子,“很晚了,你该回去睡了。”
“你还没说,你觉得怎么样啊”
她走回之前的软榻坐下,“你不是直在说我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不如你替我说好了。”
云小陌突然发现这个南宫念身上,像是筑上了道铜墙铁壁,任他如何,都攻不破。或者说,像是团棉花,打上去,只会自己弹出来。
云家有儿初长成八
“你该回去睡了。”南宫念终于再次站到他身后,云小陌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我又不困。”
“很晚了。”
他还要说什么,楼下那男子正好舞结束,云小陌靠着窗栏,“嘿,今晚还有好戏哎。”
南宫念没说话,就见他推开窗,她不及阻拦,他已经扬声道,“五千两。”
南宫念皱眉,那倌爹看上来眼,随即乐呵呵道,“五千两,那个包厢的客人出五千两啊,还有更高的吗没有的话,我们”
“六千两。”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大堂内传来,云小陌继续拉长了声音,“那就六千零两咯。”
那女人愣,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加价。“六千五。”
“六千五百,”他顿了顿,“零。”
那女人站起身,怒道,“你个男人乱叫什么价,拍到了你能睡吗七千。”
“我不能睡,我给别人睡,你管得着吗你我就要叫,七千唔,唔唔”南宫念关上了窗,也不去管外面是什么状况,云小陌嘴巴被她捂住,两只大眼睁圆了瞪着她。
“什么叫给别人睡,你要给谁”她松开了手,问道。
“给你啊,怎么样,都朋友吧”他斜了她眼,南宫念眯起了眼,“给我”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的女人吗”他白了她眼,坐到之前她坐的软榻上。南宫念站在他身前,半晌,突然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多谢了,不如你就去拍下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带人上来。”
云小陌抬眼看她,“你”他别开脸,“早被人拍走了,结束了。”
南宫念推开窗户,底下的声音传来,“还有其他的,不只个。”
“你,你真的要”
“不是你要给我的吗”她闲闲地问道。
云小陌站起了身,“你们都是这样的人,都样,你也样,我讨厌你。”桃花眼里竟是微微泛红,沾湿了羽睫。南宫念走近他身前,“怎么叫样”
“负心薄幸,寡情薄意,见个爱个。”他别着脸不看她,嘴里个字个字往外蹦着。南宫念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叹气道,“说要的也是你,不开心的也是你,那你倒是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云小陌闷声不语,他希望她什么反应,自然是希望她像开始那样毫不理睬,对底下那些男子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不过,才不会告诉她。
“好了,回去了。”
“不要。”云小陌赌气道,“你不是要吗我还要给你去拍下来呢。”
“我要什么要,我谁都不要,回去睡了,太晚了。”那句话,说的已经近乎在哄他,云小陌看了她眼,嘟喃道,“你刚刚还说要人陪你睡觉。”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南宫念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泛过种奇异的满足感,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小陌。”
“干什么”云小陌还在生着气,没注意到她换了称呼,也换了语气。
“为什么生气”
“不舒服。”他斜眼看着她,微微抬高了下颌,南宫念摇着头,明明是对她动了心了,偏偏还死鸭子嘴硬。
“既然不舒服,便回去吧。”
“你不要了”
“我气你的。”
云小陌愣了下,“南宫念你真的是个混蛋。”他又坐了下来,“不回去了,小爷我花了这么多钱包了这个包厢,今晚就呆这里了。”
可惜没多久,他终究开始犯困了,小鸡啄米样点着头,眼神迷离,南宫念走到他身前把他背了起来。
“回去睡,好不好”
“唔。”他趴在她肩上,隐隐约约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那我当你答应了。”
夜风吹来,云小陌睁了睁眼,身下是她不算宽阔,却暖暖的背,他闭上眼,脑袋搁在她肩上,
“南宫念。”他声音含糊。
“嗯”
“其实你挺好的。”
她嘴角轻勾,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把你打晕了。”他含含糊糊地说完这句话,就闷声不再说话,眼睛闭着,呼吸沉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睡了过去。
南宫念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害她晚上失眠,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害小祖宗他不高兴了。
其实如果她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估计也会晚上睡不着,当然会是乐得睡不着。
第二天大早,个年轻的华服女子来找南宫念,她看了来人眼,“你看上去过得不错。”
火慎面有难色,似乎欲言又止,她奇道,“怎么了”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云小陌的大吼声,传得整层楼都听得到,“又来偷我东西。给我站住。”
南宫念面色变,飞身从窗口追了出去。火慎也紧紧跟在她身后,奈何南宫念速度太快,等她赶到那片林子里的时候,她已经和批蓝衣人打了起来。
“住手。”她吼道,云小陌站在边,见那些蓝衣人动作不停,眼睛转,袭近她身边,手掐着她的脖子,对那些蓝衣人吼道,“不停我就掐死她。”
火慎也不闪躲,由着他掐着,那些人果然停了下来,其中个叫了声“小主人。”
南宫念停在边微微喘气,果然是昨晚上那人。
她才歇了没几口气,抬眼见到差点让她心跳出喉咙口的幕,“小心。”那蓝衣人以飞驰的速度跃到两人身边,云小陌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火慎已经被她掠走,肩上被掌击出,并未用全力,但他还是跌了出去。
那几个靠近她的蓝衣人又开始对她动手,她脱不开身,心里挂念着云小陌,身形破绽顿出,被人在前胸击了掌,踉跄落地。
之前那个蓝衣人在火慎的后颈把她打晕,交给另个人,“带回去。”话语未完,又开始加入对付南宫念的人群。
南宫念已经是出于完全的败势,嘴角开始吐血,云小陌起了身,“不许过来。”她分神对他吼道,语调,竟是前所未有的快。
他看着她又被人打中,种难耐的痛楚蔓延开来,那掌,如同是打在自己身上。
南宫念半跪下地,那些蓝衣人大概看她已经无力反抗,回身就想来对付云小陌。她双手按在地上,跃起身,用尽力气朝那些人挥出最后的连环几掌,打飞掉几个人。意识开始模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飞速地落地。
云小陌眼泪不住留着,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发足想去接她,只是速度实在太慢,还没走几步,道白影在身畔飞掠而过,把接住南宫念的身子。
南宫念费力地睁开眼,见到双熟悉的放大版的桃花眼,她手托着她,手飞快地挥出,那手法,正是那晚见到云小陌用的那种,只是威力大了何止百十倍。
她放心地合上眼,他没事了,没事了。
“爹爹。”云小陌跌跌撞撞地扑到后面走过来的男子怀里,眼泪全擦在他身上。
兰枫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娘在呢。”
说话间,云子轩跃出了那个圈子,把南宫念带过来放在两人身前的地上,看了眼泪流满面的云小陌,“死不了。”
她回身重新和那些蓝衣人缠斗在起。
打了半晌,倒了大半,那之前打头的蓝衣人怒道,“围住她。今天解决不了你,我就不信火。”
“那干脆跟我姓好了。”云子轩的调笑声响起,看来她打得好不惬意,“来,名字报来听听,我看看惯了云姓能听吗”
那蓝衣人大怒,不再说话,埋头苦打。
“南宫念,南宫念,你醒醒,你别吓我。”云小陌晃着她的肩膀,兰枫拉着他,“别晃,别晃,我看看。”
他拉过她的手腕,扣指上去,云小陌脸上泪迹未干,“她怎么了”
“受内伤了呗,还能怎么样,会让你娘疗个伤就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
“陌儿,她被小崽咬过吗”
“好像没有啊,怎么了”
“她身体里明明有小崽的毒素,不过却没有毒发,那些毒好好地呆在她身体里,竟然像是融进了她体内样。”兰枫惊奇地看着她摇头,“太奇怪了。”
云小陌现在哪里管得上这些事,只是看着云子轩,希望她快点解决了那批人,来救她。
兰枫看着他的样子,扁了扁嘴,看吧,这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当时谁要她救活了火承,结果差点把他未来儿媳妇的命给搭进去了。
云家有儿初长成九
云子轩显然没有意识到她儿子的心情,悠哉得很,兰枫突然站起身大声对她喊道,“轩,再给你三十招,不然我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效果,还是那群蓝衣人确实已经撑不住了,云子轩招法渐快,个个都被甩飞在地。
“回去跟火承那个家伙说,欠我的银子还没还清,少折腾折腾。”她脚踩在那个打头的身上,挥了挥鞋上的灰,“还有,”她回身指云小陌,“那是我儿子,以后见着就给我跪下叫小祖宗,不然就绕道。”
那蓝衣人咳声吐了大口血,“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她哼了声,“你家主子自然知道。”
脚把她从后背踢起,那蓝衣人站稳了身子,也不管那些手下,个人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跑开,云子轩转回身也不理她,走到几人身边,还没走近,就被云小陌扯着抱住,“娘,快救她,快。”
她低头看他,“救她她是谁”
“南宫念。”他回头看着她苍白带血的脸,泫然欲泣。
云子轩看了她眼,南宫难怪这么眼熟,难道是她的女儿她上前把南宫念抱起,“找个安静的地方。”
兰枫和云小陌站在房门外面,“陌儿啊,你凑着你也看不到。”兰枫抓过小崽,后者许久没见他,趴上他肩头,摇晃着白乎乎的大尾巴。
“爹爹,我好难受。”他转过贴在门上的身子,看着兰枫,把脸埋进他怀里,发出呜呜的哭声,“我好难受。”
“为什么”
“她受伤了,呜呜,都是我害的。”
兰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心疼了”
“爹爹,”他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我是不是喜欢她”
“这个问你自己,我这么会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啊,你当初怎么知道你喜欢娘呢”
“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为什么,再说你娘,”兰枫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最混蛋了,就知道耍我。”
“又说我坏话呢”门咿呀声打开,云小陌抓着她,“她怎么样了”
“没死,自己看去吧。”
晚上,南宫念都没有醒,可怜云子轩,抵不住父子俩的联手攻势,只得留下来照顾她。
云小陌和兰枫起睡在床上,小崽趴在床脚,“爹爹,好久没和你起睡了。”
“谁要你离家出走的”
“我才没有,我只是出来拓展生意的。”
“跟你娘样,钱精个。”兰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云小陌蹭了蹭腿,“爹爹,我还是想知道,我到底喜欢她吗”
“要我看,不喜欢”
云小陌睁圆了眼。
“才怪。”
“可是,我怕,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能不能只要我个”
兰枫挠了挠头,“这个,你去问她不就行了”
“问了就怎么样,她答应了就能做到吗爹爹啊,”云小陌向前拱了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样好命的。”
“你会的。”
“为什么”云小陌很奇怪他老爹的信誓旦旦是哪里来的。
“因为你是我和你娘的儿子啊。”
云小陌愣了下,随即笑道,“对啊,我还是逆云山庄的少庄主,夙玉宫的少宫主呢,要是她不答应,我就打晕了她,绑了回去。”
“不过呢。”兰枫微微抬起眼,“你可以试试她嘛。”
“试什么”
“你看她昨天的样子,现在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就让他等你,等个两三年的,看她是不是直不变心。”
“两三年”
“正好等你成人,是不是”
云小陌不安道,“那她变心了呢”
“那就不要了。”
到头来,云小陌确实是被他说得有些心动。
三年,三年,她真的可以等他三年吗三年后,他就成人了,她也会长大很多吧三年后,他就可以和她双宿双栖吗三年后,他还会是他,她又还会是她吗
云子轩推开了窗户,“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道人影飞身而入,“我就知道是你。”
火承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子,云子轩顺着她的视线,“你该庆幸今天救了她的是我。”
“怎么”
“要是她老娘在,估计你和你所有手下都别想还有命在。”
“她是”
“她的娘亲,可是当年天煞排行第二的杀手,说是第也不为过。”
“你也打不过吗”火承有些故意地问道。
“没分出来过,不过要人命的功夫,我自问绝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你想试试”
“不用了。我没打算伤她,也不知道那是你家小公子。”
“你又在折腾什么”她拧起眉,“你不会还想着那个位置”
火承没好气道,“现在那个有你撑着,我敢吗”
“那你想干什么”
“我们族里的圣物,我只是想寻回来而已。
“圣物”
“嗯,六色麒麟。”
“那韩家呢,又是什么事”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火承挑衅地看着她。
云子轩手挠头,“我记得有个人还欠了我三万万两白银,每年三分息,到今天连十分之都没还清,你说怎么办”
火承白了她眼,“勋王下的手,又不是我。”
云子轩微微转过头看着南宫念,云小陌刚刚给她的钥匙还在怀里,还有那另批跟踪他的人,想必是那勋王的手下。
“你要这个”她扬起那串钥匙。没想到火承大叹气,“晚了。韩家当初让人分别带着那六个匣子先逃了出去,现在下落不明。哪里还找得齐”
“你不想跟我说实话也没事,反正”
火承腾地站起身,“我哪里没跟你说实话六色麒麟是我们族里的圣物,不过直在韩家手里,韩家的先祖本来就是新罗的血脉,决裂后偷了六色麒麟出来,隐居在此。我好不容易才查探到,偏偏那个什么王的,不知道干什么也要来掺和脚。”
“好吧,我相信你。”她收回钥匙,“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回去赚钱还你的债,总行了吧”
她跃出窗外,云子轩走到窗口关上了窗,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南宫念,终于举步出了房门,直走出君香楼。
她走到另家客栈,敲响间房的房门,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韩小姐。”
“我姓宁。”
“行了,韩宁,你以为你颠个倒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你。”她别过脸,“那你想干什么”
“问你关于六色麒麟的事。”
她神色奇怪地看了她眼,才道,“我带出来的本是水胆琉璃的那只,不过,沉船的时候,早就丢了。”
“那六只麒麟,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每只都是稀世珍宝,还不够吗”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韩宁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全部六只麒麟。”
云子轩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你自己小心吧,明天我就要走了。”
她扯了扯嘴角,出来个苦笑,“既然你都知道叫我小心了,你也该知道,我这条命,悬着哪里还留得住几日。”
“放心吧,她很快就会知道,那只麒麟不在你身上。”
韩宁不解地看着她走远,就算她知道那个撞沉她船的是勋王,但是什么叫会知道麒麟不在她身上
阵阵人声在耳边响过,似乎过了很久,她睁开眼,见到云小陌惊喜的小脸,“你醒了。”
她坐起身,“你还好吗”
“我好的不能再好了,是你有事。”
“我没事。”她就要下床,被云小陌拦住,“你躺着。”
她看着他,“那个救我的,是你娘”
“嗯。她们今早走了。”他替她盖上被子,“南宫念,为什么你被小崽咬了还是没事”
“我吃过冰蟾。”
“哦,你躺着,我去端你的药来。”
南宫念看着他走出房的背影,眉眼淡淡。再迟钝,也该发现那是翻云覆雨手了,开始就觉得他使得招式有些眼熟,逆云山庄的小公子,她苦笑,天下第庄,早知道他的身世不会简单,却也没想到竟会是这般。
云小陌留下来照顾了她半个月,这天下午,君香楼来了个不太待见的客人,“我家殿下让她酿酒师看得起她,居然敢拖着,你知不知道婚事几天后就要举行了”
“不好意思,这位大人,我们的伙计最近病了,实在是酿不了酒。”
“句病了就想解决,姓不姓我带你回去治罪”
“够了。”身后传来呵斥,那侍从立马低下头,“殿下,你怎么来了”
勋王殿下,风少澶走进楼,对掌柜客气道,“既然她病了,我也不好强求,只是这其他酒可以凑合,这合卺酒还是希望可以用南宫小姐酿的酒。”
掌柜连连道歉,低着头,“殿下厚爱,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