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5 部分阅读

作品:极乐鸟物语|作者:天上有没|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7:10:09|下载:极乐鸟物语TXT下载
  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可以为你办到,何况只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yi下,撞得我浑身颤抖,无法思考。

  “又在下意识抗拒了。”胡医生格着头,“你母亲说得对,你否定爱情。曲凌风是可恶,但更可怜c因为他爱上你。yi个不懂得怎样爱的男人和yi个拒绝接受爱的女人相遇,啧啧,就像你们这样悲惨。”

  我茫然无助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单手遮住眼睛,“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剩下的看你怎样选择,调整你自己的心态,原谅他,接受他,重拾对爱情的信心,还是顽抗到底,直到他肯放你的yi天。顺便说yi句,是男人,就很难抗拒你现在的眼神,别再用你的目光诱惑我。”

  我垂下头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他走到我近前,收拾yi贯的戏谑,无比严肃地道,“如果真有那么yi天,我是说如果,你跟曲凌风彻底了断了,请给我yi个机会。”

  我再次震惊了。

  我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却不知道可以让这么多男人心动。

  c

  鲜艳的羽毛片片脱落,美丽的鸟儿奄奄yi息地躺在锦被上,眼泪已然干涸,哀求已然无声,只剩yi对可怜兮兮的眼睛,放射绝望的光芒。

  暴君将我双手托起,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哀恸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想独占你的美丽,我不能忍受与别人分享你美妙的声音,所以只好将你囚禁,结果却害死了你。”

  我看着散落暴君指缝的羽毛,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

  “不”他狂喊,“别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腥涩粘稠的液体从我嘴角缓缓流出,yi滴洒落于他掌心,红得触目惊心。我感到生命随着血液流逝,天赋美妙的声音抽离咽喉。

  “不,不要流了。求你不要流了。”暴君徒劳地用手捂住我的嘴唇,却依然不能阻止血液的奔流。

  “我放你走,放你自由”暴君仰天长啸,啸声冲破天际。

  死yi般的寂静,天地万物仿佛都停止呼吸,我不可置信地瞪着暴君泛血的眼睛。他缓缓将我放回青纱帐中,夹紧指缝中的yi片羽毛划过嘴唇,露出yi抹决绝噬血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说过,放你自由,除非我死。现在,我要放你走了。”

  他从怀里掏出yi把明晃晃的h首,刺目的刀锋辉映他苍白惨绝的面容,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此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相貌,竟然是曲凌风。

  寒光yi闪,刀锋没入他的胸膛,雕刻精美的刀柄镶嵌在美丽华贵的衣服上面,随着呼吸微微抖动。热血顺着刀锋边缘缓缓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染红了他胸襟。他踉跄着跪卧青纱帐外,伸出冰凉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我呆楞如雕像的脸庞。凄然微笑:“最后yi个要求,再给我唱yi首歌,让我在你的歌声中死去。”我不由自主地放开歌喉,歌声从带血的喉咙中飘出,顷刻之间,天地震撼,日月无光,风云变色,高大宏伟的宫殿中笼罩着死亡的悲鸣。我感觉到他系在我身上那根无形的线断了,然而我全身依然奇痛无比,鲜血随着歌声持续不断地涌出,无法停止。仿佛要倾尽所有的生命和鲜血,向这个世界告别。

  我对着他安详满足的笑容唱啊,唱啊,唱啊,直到跌落锦被,倒在他冰冷的尸体上

  轮唬唬呵我猛地坐起,全身冷汗,拼命用手抹着嘴角,要抹去那些淋漓的鲜血。

  “天籁。”曲凌风抓住我的手,抱紧我,“怎么了做噩梦了”我恍恍惚惚地望着他,眼前的面孔与梦中的面孔重叠。我终于看清了暴君的脸。也终于看到了我的结局,却没有想到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天籁,你说话,回答我。”他用力摇晃我。

  我怯怯地伸手触碰他的脸庞,是温的,现实的,刚才的梦才是虚幻的。我舒了口气,焦距对准他担忧的眼眸,像我上次昏迷前朦胧中看到的神情,他在担心我,是吗”

  “没事,”我甩着被冷汗浸透的乱发,“只是yi个噩梦。”

  “天杀的胡文举,”他咬牙切齿的,“我明天左砸了他的办公室,居然说你已经好了,好了怎么还会做噩梦”

  “别,”我握紧他的手,“正常人也会做噩梦。”

  他理顺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额头,搂着我躺下,“告诉我,梦到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我窝在他怀里摇头,“记不得了。”

  他的手yi下yi下规律地抚拍我的脊背:“记不得也好,下次做梦的时候记得把我梦进去,就没有人能吓到你了。”

  就因为梦到了他,才吓成这样。对我来说,世界上有什么比他更可怕

  次日早晨,他特意陪我睡到日上三竿,并嘱咐:“今天不要去工作室了,在家里休息。”

  如果他粗声粗气地命令我,我yi定会反抗,但是他这么温柔地嘱咐我,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我听了他的,没有出去。

  我站在洗漱室中,对着镜子无声自问:“你怎么了”

  心里有个女人蹦出来,在我耳边道:“你已经习惯于服从他了,你已经开始发现他的好,你已经渐渐接受他,你已经开始依赖他,信任他,听他的吩咐。”

  “不,”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反驳,“你是冷静理容的女人,怎么会被他这么恶劣的男人迷惑,想想他曾经对你做过的yi切,想想他对你说话的态度,想想他的粗鲁暴躁,想想他的霸道和不讲理,你不离开他,就会窒息。”

  “不是啊。”心里那个女人指着镜子里的女人辩驳,“他虽然霸道,但是他做的每yi件事情都是对你的关心;他当初那样恶劣地威胁你,不过是想把你留在他身边;他态度粗鲁,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对女人温柔;他脾气暴躁,是因为你总是在抗拒他,当你顺从的时候,他难道不是yi个最好的情人他yi天到晚对你悲声恶气,但是哪yi次真正伤害过你”

  “你这个没有原则的女人,”镜子里的女人指着心里的女人,“你不记得他怎样用你母亲的名誉和你父亲的研究项目资金威胁你;你不记得他怎样伤害你妹妹的感情,害得她现在还不原谅你;你不记得他随时随地侵入你的空间,打扰你的工作,不给你说话和辩驳的机会;你不记得他想要你的时候从来不分时间和地点,对你没有yi点尊重这些你都不记得厂”

  “可是,他已经变了啊”心里的女人急切地道,“自从你上次昏倒以后。他就yi点yi滴地学着温柔,他在无言地体贴你,保护你,关心你。虽然他拙于表达,难道你看不到他这些日子的行动吗”

  镜子里的女人哼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会体贴多久说不定很快就恢复那个鸭霸的个性了。”

  “那也不yi定啊,只要你肯付出,说不定百炼钢真的可以化为绕指柔呢。”

  “冒险的事情不要做,你该先保护自己,付出就等于伤害。”

  “没有付出就得不到幸福。”

  “幸福都是骗人的。”

  “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你这个天真的女人”

  “够了”我大喝yi声,心里的女人和镜子里的女人纷纷消失,只剩我对着自己的影像,依然没有头绪。

  c

  手头的case最终推掉了,因为曲凌风耽误了我太久,我没有时间赶出像样的作品,又不愿意随随便便糊弄了事。小康为了这个,被母亲的经纪人大骂yi顿,因为刘经纪不敢对我发脾气,所以只好找小康当替罪羔羊。为此,我答应请小康大吃yi顿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就这儿了。”小康拉着我坐到角落靠窗的位子,“我哈这家餐厅的鲍鱼哈好久了,终于逮到机会让人请我。”

  我戳了下她的额头,“拿我当大头来宰啊。”

  “嘻嘻。”小康j笑,突然指着我身后道:“那不是你们家暴君”

  我回头,从我们的角度正好可以越过两盆盆栽清楚地看见曲凌风和秦昭的侧面,他们却不容易注意到我们。

  秦昭略呈褐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腮边yi绍随着切牛排的动作微微晃动,偶尔停顿下来。推推眼镜边沿,拾起又密又长的睫毛,凝神倾听曲凌风说话,有时轻轻点头,有时淡淡微笑,有时摇头插上yi两句,每yi个细小的动作都显得风情万种。

  曲凌风的表情平静温和,说话时不时注意秦昭的反应,对于她的插话默默接受,有时甚至露出赞许的微笑。我yi直以为他们都是不会笑的人,却不知道笑起来也可以这样温柔自然。也许这仅仅是老板和秘书简单的工作午餐,也许他们只是在讨论yi些工作上的问题,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是维持在yi般用餐的标准范围。但是我却觉得,那两盆盆栽隔出了yi方温馨的天地,谈不上浪漫,却充满幸福,而我,被隔绝在温馨之外。

  小康双手支着下巴感叹道:“那女人好美,不不不,没有你美,但是看着让人感觉好舒服。”

  我转回头,胃部隐隐抽痛,可是我刚才明明还不饿啊

  “天籁姐,”小康吃惊地望着我,“你哭了”

  “乱讲,我哭什么,”我伸手去抹眼睛,意外触碰到冰凉的水珠。怎么会我怔愕地盯着指尖上的水滴。看那晶莹的液体悠悠坠落c溽湿了桌子上的餐巾纸。

  我真的哭了我突然想到不久以前的那个下午,我也是看到秦昭站在他身边,然后进屋去听音乐,然后他进来,指控我被yi首并不伤感的曲子弄哭。那yi次,我认为是他酒杯上的水,那么这次呢要怎么解释我手指上的水珠

  “天籁姐,”小康小心冀冀地递过yi条手绢。“你没事吧”

  我接过来,整条盖在眼睛上。

  “其实,其实那女人也不怎么样了至少没有你漂亮,真的没你漂亮。你看,他们连手都没有牵,也没有互相夹菜,行为举止彬彬有礼的,肯定不是那种关系。再说,再说”

  “小康,”我打断她绞尽脑汁的说词,“你说曲凌风爱我吗”

  “当然。”小康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们家暴君眼睛里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的,你放心好了,那女人不论什么来头,都不是你的对手,不信你现在过去。我保证他立刻抛开她迎向你。”

  她肯定的语气令我想到胡医生的话:“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爱你。”我的鼻子不由自主地发酸,温热的水浸湿了手绢。

  “哎呀,你怎么还哭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叫他,我就不信他看到你之后还会理那个女人,虽然我真的很怕他。”

  “小康。”我出声阻止,但晚了yi步。她已经站起来喊道:“暴君,天籁姐在这里啦。”

  餐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望向我们,曲凌风看见我,立刻站起身走向我们。

  “怎么样”小康得意地道,“我就说他会选你吧”

  他高大的身影走近,眼睛里有yi抹惊喜,但很快消失,食指指腹划过我的睫毛,皱眉道:“谁惹你哭了”

  小康急忙摆手道:“不关我的事。”

  我忙掩饰道:“是餐前饮料太酸了。”

  “是吗”他端起我的杯子喝了yi口,撇撇嘴道:“是够难喝的。”他抓起我的手绢擦擦嘴角道:“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

  “是小康要吃鲍鱼,我欠她yi顿饭。”

  他从钱夹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对小康道:“想吃什么你自己吃。”然后拉起我。

  我疑惑道:“到哪儿去我还没有吃。”

  “这里的饮料会让你流泪,我不喜欢,我带你到别家去。”

  “可是小康”

  小康抢着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yi个人也能吃得完,只要有人付钱就好。”说着高高兴兴地将钞票塞进口袋里,就这样将我出卖了。

  曲凌风拉着我走过秦昭面前,“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有急事打我手机。”

  “是,总裁。”秦昭公事化地应着,朝我礼貌地点头示意。我突然觉得她的礼貌很刺眼,似乎带点轻蔑和挑衅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要与她斗上几个回合,如果我当初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曲凌风的,就难怪会引起他的兴趣了。

  走出餐厅,他难得主动问我:“想吃什么”

  我难得温柔地回答他:“什么都好。”

  c

  我们到yi家氛围极好的情侣餐厅解决了午餐,他不是第yi次带我来情侣餐厅,我却是第yi次觉得我们像其他的用餐者yi样,是yi对情侣。

  饭后我们去看电影,他不是第yi次带我看电影,我却是第yi次主动把手交给他牵着,我们并肩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他右臂环着我,不时低下头来问我不怕。我摇头,我根本不知道片于演了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靠着他,贪婪地汲取这yi刻的安稳和甜蜜。我好怕出去之后,yi切就只是我的yi场梦,他还是那个霸道的曲凌风,我还是那个忧郁的佟天籁,我的心从来不曾为他悸动,他的温柔从来不曾为我展现。

  我们随着熙攘的人潮走出影院,他将我搂得好紧好紧,不让人潮挤到我,恍然之间,我忆起以往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搂着我,我却觉得透不过气,从来没有想过这是无言的体贴。胡医生只告诉我“从好的角度理解他的行为”,却没有告诉我:心中有爱,yi切都会变得不同

  爱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慑了。我爱上他了吗在我内心与自己激烈挣扎的时候,在我下意识抗拒他的时候。在他的霸道让我觉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在我日夜渴望自由的时候,在我心中yi遍yi遍告诉自己我恨他的时候,或者更早,我就爱上他了吗也许吧,虽然我从来不肯承认。

  爱,是yi种奇妙的情绪;爱。是yi种本能;爱,是yi种不可抗拒也不可抹煞的东西。就在我清楚地意识到它之前,它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就像我明知道他发脾气不能惹,还是上楼去关心他,那是我来不及阻止的事情。

  他帮我系好安全带,抬起我的脸道:“想什么你发了好yi会几呆。”

  “想我下次再也不到那个有酸饮料的餐厅去吃饭。”

  他没有笑,反而认真地看我,好yi会儿,缓缓开口:“天籁。你今天不yi样。”

  “怎么不yi样”

  “感觉很温和,心情很好,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吗”

  “你今天也不yi样,你对我用了很多问句,通常,你只会说祈使句。”

  他的拇指摩娑我的脸颊。“我说过,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伤害你。”

  “可是我总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你的反抗,因为你的淡然和冷漠。“

  “曲凌风。你很霸道。”

  “你第yi天认识我就该知道了。”

  我轻声叹息,缓缓道:“我上学的时候,学过yi篇英文课文,叫做if it cyies back。”

  “哦”他虚应。

  “说的是yi个男孩爱上了yi个残疾女孩的故事,他很想保护她,爱她,照顾她,却令那女孩感到窒息。所以女孩离开了他,临走前给他留了yi张字条:

  if yiu ant syiething badl enyiugh,

  yiu ust let it gyi free,

  if it cyies back tyi yiu,

  its yiurs。

  if dyiesnt。

  yiu reall never had it ana。”

  他脸色阴郁,沉声道:“结果呢”

  “男孩不甘心放弃,找了好久,但是女孩还是没有回来。”

  “所以,”他看着我的眼睛。yi字yi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机会离开,那男孩是个笨蛋。”

  “哦”我抚额,曲凌风就是曲凌风,我给他讲这个故事,是暗示他放手的意义,他居然给我这么个结论,除了抚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握紧我的肩膀,“我不会重复那男孩的错误,所以,你也不要重复那女孩的错误。”

  我在他犀利的目光中垂下头,叹息,沉默。

  爱的萌芽,能够在暴风雨中成长吗怕还未曾茁壮,就被生生扼杀。

  c

  近几日,我们的相处出奇好,原来和谐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只要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yi些,就时时可以发现他温柔的注视,只要我试着与他平心静气地商量。就会发现原来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不讲理。

  比如,我说:“我想自己开车,有司机虽然很好,但是毕竟不如自己开方便。”我在他皱眉之前拉住他的手,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我保证,我会非常非常小心,不会出yi丁点意外,如果碰破yi根小指头,你就没收我的驾照。”

  他看着我,还在犹豫。

  “在可能的情况下,我还是让你接送。曲凌风,答应我,好不好”

  他抹了把脸,点头,动作幅度很小。但我还是看见了。

  “太好了,谢谢你。”我露出yi个满意的笑容。

  他食指抚过我的唇角,要求道:“以后要常常笑给我看。”

  我想了yi会儿道:“你不惹我伤心,我就笑给你看。”

  他按着我的头贴近他心口,“我从来就不想惹你伤心。”

  再比如,我说:“明天晚上我去参加小康的生日part,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他刚yi张嘴,我就截断他:”我的朋友不多,小康是难得的yi个,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失望。”

  他扁了扁嘴道:“那好吧,我陪你去,几点我去工作室接你。”

  “曲凌风,”我走到他近前,要笑不笑地道,“小康怕你。”

  他挑高眉毛,样子要发火了。

  “不然,你十二点去接我,无论part有没有结束我都跟你回来。”

  这个条件值得他考虑。

  “曲凌风,答应我,好不好”

  他懊恼地低叹yi声,拉我进怀,没好气地道:“明年我生日你要陪我去度假。”

  我笑道:“只要不去夏威夷,我就答应你。”

  “为什么”他皱眉。

  “我不喜欢穿比基尼,而且那里的沙滩硌的皮肤好疼。”

  他头埋在我胸前,闷笑,“可是我想念那里的沙滩和沙滩上的你。”

  又比如,我抓着他忙碌的手抗议:“曲凌风,你不要每次都把我的套装毁掉。”

  他yi边吻我yi边喘息道:“我再买给你。”

  “新衣服会磨得我不舒服。”

  他将我推倒,凑上来,“好的,我们等yi下再讨论新衣服的问题。”

  然而下yi次,我高叫:“曲凌风,你答应过不撕我衣服。”

  他将手上的衣料远远抛开,赖皮地道:“谁叫你每次都这么诱人”

  我的抗议很快被他淹没。

  隔天,百货公司送来五套不同品牌的套装,经理讨好地道:“按曲先生的要求,衣服都事先经过软化,既不会变形,也不会摩擦皮肤。您看看,不满意的话我们立即去换。”

  “不用了,”我摩掌着柔软滑腻的衣料,哽咽道:“很满意。”

  又比如。他每天清晨临出门前都会在我额上轻吻;有时下班,我会看到他在工作室外面的停车场守候;有时我在音乐室弹琴唱歌,回过头,就看见他靠在落地窗旁静静地聆听;偶尔有个小病小痛,他仍然会恶声恶气地押着我去看医生,但举止之间却隐含着温柔和小心翼翼

  我甚至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简单。是的。我想我爱上他了。但是,我要继续爱吗我要让他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我,但是他自己呢,他是否也与我yi样混沌,或者根本就比我更迟钝至少他没有亲口承认他爱我。就算他也爱我又怎样

  爱是yi回事,承认是yi回事,接受是yi回事,付出又是另yi回事。我是不是真的有勇气迎接爱情,是不是可以走出父母婚姻失败的阴影,是不是可以抛开以往的恩恩怨怨与他共筑幸福;他呢是不是可以改掉狂傲霸气的作风,是不是可以学会对我的尊重,是不是愿意正视他心中的爱情。

  yi切都还是未知数c我怕冒险,我怕受伤,我怕

  爱与恨,情与欲,幸福与痛苦,短暂与永恒,其实只是yi线之间。

  如果幸福可以平淡地持续到永远该多好。

  第八章

  我yi面翻找钥匙yi面走向停车场,手机在这时响

  “嗨,”他磁性的声音传来,“工作结束了去吃韩国料理怎么样”

  “好啊,你在哪儿,”我四下张望,看到他墨绿色的保时捷,他手中拿着电话,手肘抵着车窗。我微笑,朝他走去,继续通话,“明天早晨又要麻烦祥叔送我。”

  “不必,他半个月之内都不必送你。”

  “为什么,你把他辞了”

  “因为你要陪我去日本。”

  我关掉电话,直接对着他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日本”

  他打开车门出来,“我上个星期不是管你要护照”

  “可是当时你没有告诉我要做什么。”

  他搭上我双肩,挑高半边眉毛,“怎么不想陪我去你前天不是刚结束手边的case,现在应该没有新的工作吧。”

  “对,是没有新的工作,但是不等于你可以随便安排我的行程。”

  “天籁”他脸色yi沉,“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我拿掉他的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他可能学会了温柔,但依然不懂得尊重。

  “天籁,”他喊,抓住我手臂,抓得我有点疼。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再用力yi点,就可以送我去医院了。毕竟你还没学会治疗脱臼。”

  “该死的,”他放开我,恼道:”我特别留意你没有工作,最近身体也不错,你为什么还跟我别扭”

  “曲凌风,”我放缓语气,“你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

  “见鬼的心情,你的心情不好吗,你最近心情出奇好。”

  “是,我心情好,是因为我以为你学会了尊重我,但是今天这件事,让我又看见你的独断专行。如果你事先跟我商量,我会陪你去。”

  “那有什么区别”

  “很大的区别。”

  他瞪我,咬牙道:“我说过我不会犯那男孩的错误,但是我好像已经犯了,我让你脱离了我的掌控c可以随心所欲地违背我。”

  我打了个冷战,用手盖住他阴维的目光,那久违的凶狠仍然令我害怕。“不,我不是要违背你,我只是要得到yi个正常人应得的尊重。”

  他抓下我的手指亲吻,“给你尊重,就等于给你机会远离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yi直摇头c“我不会因为尊重而远离,那只是yi个人呼吸的空间,我需要空气,我不要连呼吸都只能拣你剩下的。。

  “见鬼了,谁灌输你这种思想,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那不yi样,曲凌风,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是yi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yi样归你所有的东西,可以任你摆布,没有知觉c没有抗议。”

  “不,”他抱紧我,“你就是我的。”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属于我自己。”

  “佟天籁,”他连名带姓地叫我,“不要惹我生

  “我不想惹你生气,从来都不想。”我的声音满是无奈。

  “那就告诉我,你愿意陪我去日本。”他霸道地在我耳边命今。

  我坚持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要愿意,”他半挟持地将我拉向他的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去吃饭。”

  “别这样,”我语带恳求,“我好不容易对你建立起好感,不要轻易毁了它。”

  他顿了顿,突然推开我,用力踢车身,踢yi脚骂声:“该死”

  宅荡荡的停车场回荡着汽车的报警声。我无力地蹲下,感到酸涩和无奈,平静的表象终究要被打破,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让我yi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停下,紧握双拳,大口大口地喘气,死死地盯着我悲哀的表情,突然打开车门跳进去,箭yi般地飞驰。

  我yi个人蹲在停车场,抱住头,心中哀叹:为什么幸福不能停留得久yi点

  c

  天黑了,我yi动不动地站在窗边,面对漆黑阴沉的夜色,等待那熟悉的引擎声响。为什么不下雨”此刻我多么希望下雨,让那狂风骤雨的声音扰乱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讣那冰凉肆虐的雨水冲刷我无法抑制的担心。保时捷的速度比宝马快,按他冲出停车场的情形,不知道会飙到多少。上帝啊,虽然我不是虔诚的信徒,但此时也忍不住祈求神灵保佑,保佑他千万不要出事。

  隐约的引擎声响越来越近,别墅大门自动开启,墨绿色的车影滑入柏油通道,车灯照亮庭院中干涸的喷泉,掠过我苍白的脸庞。我不自觉地将手放在胸口,感到那里面的器官恢复了跳动。

  巨大的摔门声响yi路从楼下传来,夹杂小芳的询问声:“先生,您吃”

  他粗声粗气地打断她:“小姐回来没有”

  “回来了,在楼上。”

  静默了yi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如此肯定他此刻是松了口气的神情。

  沉重的脚步声移近,门被轻轻推开,随后又重重甩上,我双手抱肩,克制自己不要颤抖。yi样东西“啪”的甩到我脚边,他冷冷道:“你的护照,还有机票,明天上午十点中央机场,你看着办。”

  他大力地拉开门,我出声唤道:“曲凌风,我不会去,但是我会去送机,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停顿半晌,走出去,甩上门。

  我弯腰拾起护照,抽出机票,是头等舱,曲凌风从来不会委屈我。我无意识地撕烂了手中的纸张,yi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手yi抖,纸片纷纷扬扬地四处飘落。落在窗外的水泥路面上,草地上,窗台上。室内地面上,我的身上,头发上。发上的纸屑又被风吹起,忽忽悠悠地飘出窗外,看样子要下雨了,我的四肢已经冰冷,但还是不想离开窗边,迫切地希望看到下雨。

  冷风过后,雨终于来了。秋季的雨又重又冷,订在脸上生疼,难怪老人们说:“yi场秋雨yi场凉。”我与曲凌风之间,是不是也是“yi场秋雨yi场凉”又或者,根本就不曾温暖过。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脸上咸涩的另yi种水滴,什么时候,我竟然流泪了。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回过神来,只听到他的吼叫:“你到底在干什么要冻死吗不想陪我去日本也犯不着用这yi招”他猛地关上窗户,几乎要将玻璃震碎。

  他将我推进浴室,拧开莲蓬头试了下水温,从头到脚yi路浇下,连睡衣都没脱。温热的水流刺激我冰冷的皮肤,我yi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抖得像窗外风雨中的落叶。我和他都湿透了,蒸腾的热气朦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我在蒸汽中咳嗽,身子虚软地靠在浴池边沿。

  “天籁,”他沉痛地唤我yi声。突然丢掉莲蓬头,上前抱住我,贴在我耳边道:“我不强迫你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但是请你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折磨自己。”

  我软软地环着他的颈项,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看雨,看到出了神。”

  他猛地拾起头c恶狠狠地盯着我,良久骂了yi句:“笨女人,我还以为”

  这是他第yi次骂我“笨”,我却觉得被骂得很舒服,这个“笨”字,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他的宽容和宠腻。要他宠yi个人并不难,让他宽容yi个人很难很难。我柔柔地笑着,依偎着他,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掌管。

  他脱了我的睡衣,就着温水揉搓我的肌肤,直到恢复正常体温,然后自己换上浴袍,用yi条大浴巾包裹着我,放在床上。

  吹风机的轰鸣声像yi首美妙的音乐,我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手指温柔地穿梭于我的发问。吹干了头发,他把吹风机放在yi边,从背后搂紧我,下巴放在我头顶,亲呢地摩娑。

  我把玩他的手指,懒懒地道:“曲凌风。我改变主意了,我想陪你去。”

  “真的”他兴奋地转过我的身子。

  “可是”我望着地上剩余不多的碎纸片,心虚地道:“我不小心把机票撕了。”

  他气得两眼喷火,差点烧到我。

  我举起右手,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吹风吹到出了神。”

  “去你的吹风。”他狠狠yi甩湿施施的头发,甩得我满脸是水,“以后不准你吹风,也不准你看雨。”

  “那机票”

  “明天早晨打电话给江涛,把他手里那张给你,他再想别的办法。”

  “这样好吗”

  “他敢说yi句不好”他把我推倒,爬上来搂紧我道:“现在,睡觉,明天早晨你如果起不来,我就扛着你上飞机。”

  第二天早晨我真的起不来,他也没有扛我上机场,因为我感冒了,接近凌晨的时候开始发烧,害得他yi夜也没得安稳。

  九点钟,他站在我床前不停嘱咐:“按时吃药,按时吃饭,多喝水,多睡觉,不准工作,不准出门。我会让小芳监督你。而且我随时会打电话查勤,知道吗”

  我乖乖地点头。

  ”嗯。”他满意地亲我额头yi下,我不让他亲嘴唇,怕将感冒传染给他。

  “好了,你要迟到了。”

  他深深看我yi眼,又道:“手机随时充电,随时带在身边,我要第yi时间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在哪”

  “哦。”我再点头。

  “还有,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去接我,我要下了飞机就能见到你。”

  “哦。”我连连点头。

  “还有”他想了yi下,“不准发呆。”

  我笑着点头,他连这个也管。

  “还有”他攒紧眉头,最后道:“没有了。”

  “快走吧,”我推他,“不然真的迟到了。”

  他提起电脑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的时候突然转回来,拉起我深深吻住。我立即淹没在他的热情中,忘了传染不传染的问题。

  吻了足足两分钟,他的唇移到我耳边,沙哑地道:“要想我。”

  我迷茫地点头。

  他放开我,大踏步出去了。直到汽车的引擎声消失,我才意识到,忘了跟他说再见。有些时候,分别是为了再相聚,所以无需说再见。

  c

  最初两天,他每隔四个小时就打yi次电话提醒我吃药,yi直持续到我好得差不多了,说话不再有鼻音。之后我的手机每天都要响个四五次,有时间我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时间我晚饭吃的什么,有时间我还记不记得他哪天回来,有时叫我唱歌给他听,有时只是静默两分钟,淡谈地说yi句“没什么”。

  我挂断电话去洗澡,按摩软垫激起温热的水流,让我想起他的手;爬上床窝在被子里,将头埋进他的枕头,让我想起他的味道;yi夜安眠起来,望着窗外白亮的天色,让我想起他的早安吻,下楼路过书房,让我想起他彻夜工作;出门取车。看到车库中那辆银灰色的b,让我想起他带着我飙车;坐在工作室里盯着手机,让我想起他定时的晚餐电话。

  yi直到小康叫我:“天籁姐,天籁姐,你发什么呆啊”

  我猛然惊觉:我在思念他原来思念是这样子的,酸涩甜蜜交条在yi起,因回忆而甜蜜,因无法相见而酸涩。当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他做的yi切都好像天经地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yi旦他离开,那些不经意的习惯突然变得异常鲜明,引起了强烈的渴望和思念。

  “天籁姐”小康在我眼前摆手,叹口气自语道:“唉,算了吧,你这种状态还怎么接case啊我直接推掉算了。”

  “什么什么case”我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听小康说话。

  “就是”她的话音被手机铃声打断。

  我第yi时间接起,应答声带着我不熟悉的兴奋:“喂曲凌风”

  他的声音带着惊诧和喜悦:”在等我电话”

  我用力点头,才发觉他看不见,微笑着轻轻“嗯”了yi声。

  他的话气霎时轻快起来:“在哪儿呢工作室”

  “嗯。”

  “别忙得太晚,喜欢吃什么叫小芳做给你。”

  “知道。”

  “又有新的工作了”

  ”还没,小康在谈。”

  “天籁”他的声音暗淡下去,“我可能要拖后两天回去,合约出了点问题。”

  我停顿片刻,轻轻“哦”了yi声,我没想到听说他晚回来心里会这么失落,就像小时候爸爸说给我买礼物,结果回家的时候却忘了,那样强烈的失望和悲伤让我的心霎时跌落谷地。

  他也沉默了,片刻道:“就哦yi声算了”

  我苦笑道:“不然怎么样”

  他又沉默了,我可以听到他呼吸加重。好像生气的前兆。

  “不怎么样,”他再开口时声音明显不悦,“什么时候回去我再通知你。”

  “哦。”我不明白又哪里惹到他了,不能按时回来又不是我的错,好像该生气的人是我,怎么他比我脾气还大等等,他生气是因为我没生气

  “没别的事我挂了。”他声音闷闷的,火气稍稍小了点,多了点无奈和失落。

  “嗯。”我应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对着电话坚定地道:“曲凌风,我想你。”说完我立刻挂上电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比我们第yi次zuyi爱还难堪。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在电话那头怔愕的表情,然后肯定会笑得像个傻瓜。

  未几,短消息信箱提示音响了,我看到屏幕上短短的几个字:“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这个别扭的男人,比我还害羞,在电话里居然还不敢亲口说出来,发个短消息了事。尽管如此,我还是捧着手机c望着那短得不能再短的两句话,傻傻地笑着。

  小康连连摇头,嘟囔:“谢天谢地,这两个宇宙超级爱情大白痴终于开窍了。”她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刘经纪,说最近yi段时间天籁姐不会接任何case,因为她在恋爱。

  c

  天娇要回来了,她出国已经整整yi年,也整整yi年没有和我联系。

  那是我的妹妹,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骨肉筋脉来自于同yi对父母的妹妹,从小赖在我身边让我给她讲故事的妹妹,有了心事不敢跟母亲说,哭着打电话给我的妹妹,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要为爱情飞蛾扑火的妹妹c在餐厅外流着眼泪说真的会恨我的妹妹。

  她要回来了她这yi年过得可好可曾忘记了曲凌风带给她的伤害可曾原谅了自以为为她好的姐姐可曾准备好面对我了

  而我,又该怎么面对她

  如果我没有爱上曲凌风,或者他没有爱上我,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强调我当初的伟大和牺牲,但是今大,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我甚至觉得,是我抢了妹妹所爱。如果她忘却了yi年前的种种,平复了伤口,找到她的新生,那么我会舒服yi些;如果没有,如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