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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檀香美人谋+番外|作者:颜漠子|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6 09:01:20|下载:檀香美人谋+番外TXT下载
  证,被他杀死的那八个人,细细查起来,都是害了不少人,死有余辜。

  聂远臻集齐物证,以皇帝特使的隐秘身份,悄悄地将物证案情备成卷宗直接上报给香檀县的上属州安平州。

  阮梨容音讯不明,是否与绕盘崖有关这六个船夫是不是绕盘崖里那伙人的耳目聂远臻将寻找阮梨容作重中之重,那六个人,暂时没有追查。

  若为人身安全,当不能再坐那六个人的舢舨,然而,急着要回香檀城看阮梨容是否平安,聂远臻顾不得了。

  当晚水路顺利平安,戌时到达香檀,聂远臻在骤然发难和暂不打草惊蛇中衡量了下,决定暂不动手。

  付了船资,让那六人等着他,道还要坐船,聂远臻上了岸。

  “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聂远臻走后,人问道。

  “不管有没有发现什么,这人不能留。”另人接口。

  “他的武功不弱,看来得延洪将军出手,他估计会派人来暗中盯着咱们,咱们不能上岸,这消息怎么传要上岸吗”

  “不用上岸,不急。我昨日和延洪将军汇报时,延洪将军听我说完后,说知道他是谁,香檀县太爷公子,延洪将军会派人盯着他找机会解决他的。”

  34叠峦迷幛

  般人的行程尚未回转的,走镖的人风餐露宿惯了,那镖师却已回到香檀。

  沈墨然长年在外刚回香檀,镖师不认识他,不过,据他说的,阮梨容认识先前住店的人,并且主动让他先回香檀的。

  阮莫儒听得女儿误打误撞和沈墨然在起,暗叹造化弄人。

  梨容倘若是和墨然在起,倒不忧心。怕只怕真是绕盘崖里那伙人所为,易容成沈墨然蒙骗梨容。

  聂远臻去了沈家求证。

  沈家这两日颇有些鸡飞狗跳。

  沈墨然不在,沈马氏姐妹两个与叶薇薇听陶羽衣自我介绍是沈墨然好友的妹妹,知沈墨然离家要去求亲的,就是陶羽衣,不约而同变了脸。

  于是,她在沈家不只受到冷落,连起码的客人待遇都没有。

  换了别的姑娘,千里迢迢而来,受了不平待遇,早抹泪离开了。偏陶羽衣自糼爹娘双亡,被陶胜风捧着宠着长大,不会察言观色,粗线条的很,浑不在意。

  沈马氏等人不肯告诉她沈墨然上京城向她提亲,只说沈墨然外出了。

  “墨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说,不定。”

  陶羽衣叹气,道:“我还想让墨然哥哥马上带我到处玩儿呢。”

  “墨然归期不定,陶姑娘”沈马氏想让陶羽衣走人。

  “我等墨然哥哥吧。伯母,给我安排个院子,拔两个丫鬟服侍我,让灶房给我烧热水,我要沐浴,好热呀肚子好饿。伯母,你让灶房给我做饭,我要吃”

  陶羽衣念了十几样菜品,沈马氏嘴巴大张不能说话。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不怕吃成猪吗”叶薇薇尖酸地讽道。

  “我哥说,就是要把我养成小猪,可惜我老是胖不起来。”陶羽衣转了转圈,给叶薇薇看她不盈握的小腰肢。

  “沈家俭省持家,我姐夫不喜铺张浪费。”叶马氏笑道:“我们每日早膳是稀粥酸溜白菜,午膳四素二荤汤,晚膳姐夫在家吃,比午膳多加了两荤素。”

  “啊这么小气,难怪你们个个脸黄黄的,气色真难看。”陶羽衣弯腰凑到叶马氏面前仔细看了看,道:“小姨,你的眼角皱纹真多。”又伸手摸了摸叶马氏的脸颊,摇头不已:“小姨,你这皮肤没弹性,松松软软的,你今年多大不应该保养的这么差啊还有,这粉太差劲了,也不能擦得这么厚,都看不出皮肤的本来面貌了。”

  叶马氏脸上笑容僵硬,陶羽衣看起来是实话实话,不是故意言语讥嘲,这就更让人崩溃了。

  “小姨,等有空了我教教你怎么保养。”陶羽衣豪气地拍拍叶马氏肩膀,转头又说了遍让沈马氏给她安排院落服侍的人。

  沈马氏很想开口赶人,个女孩子直愣愣就跑男人家里来,在她看来忒不要脸了。只是,不敢赶,陶羽衣孤身人来了,真赶走了,在外出了什么事,沈墨然那头无法交待。

  沈马氏指派了两个粗使丫鬟服侍陶羽衣,把府里处最简陋的客院安排给她住。

  只是天,沈府的下人被陶羽衣指使个人仰马翻。

  她在沈府里名不正言不顺,按理说,主子也没给她权力,是使不动人的,然而她自小颐指气使惯了,说出来的话气势十足,沈家的下人竟是不敢反抗。

  “姨妈,那个人太能折腾了。”叶薇薇见自己这个表小姐在沈府都没陶羽衣惬意,恨得牙根痒。

  “姐姐,这种媳妇,你以后怎么和她相处”叶马氏挑泼点火。

  沈马氏摊手无计,她已经极尽刁难之能事,日常所需物品不给陶羽衣配齐给的也是粗糙的下人使用的,连使唤丫鬟都给的是两个笨笨没眼色的,灶房里的膳食吩咐了做得难吃,陶羽衣嫌弃时,只说是南方与北地的区别。谁知陶羽衣轻轻松松化解,捎带着还无限同情地说她当这个家不容易,当得太辛苦了。

  “这府里的丫鬟这么笨,厨子做菜的这么难吃,这盆这布巾这伯母,我来帮帮你。”

  陶羽衣洗漱吃过饭后,带着沈马氏派给她的那两个丫鬟出了门,个时辰后回来,身后跟了长长串队伍。每个人手里或提或抱,都没有空着。

  “伯母,我买了十五个丫环,十个小厮回来,我负责把她们调理好,以后,你不用那么累了。”陶羽衣朝厅门外招手,叫道:“把东西搁在门口,进来拜见当家主母。”

  “是,陶小姐。”门外的人声音很响亮齐整。

  “伯母,你看怎么样个个很水灵吧咱府里的那些丫鬟,笨也罢了,丑得不能出去见人啊”陶羽衣啧啧叹息。

  沈马氏与叶马氏脸皮抽搐,沈马氏为防沈千山吃窝边草,买人时专往丑里挑,而陶羽衣带回来的那些女孩,个个肤白脸嫩腰细胸满,眼睛更是怎么看怎么勾魂。

  “你从哪买来的”这么多标致的女孩儿,只个时辰时间,香檀的牙市没有这么多美人吧

  “小子们从牙市买的,小丫头们从窑子里挖到的。”陶羽衣得意地拍手,眼睛笑成弯月,脸要等沈马氏表扬的表情,道:“她们都是被逼的,或是家里穷,或是被拐卖的,还都是清白之身,我这也算是做了好事,对吧伯母”

  有从窑子里买人做小妾,没听说从窑子里买人回来做丫鬟的,沈马氏憋气憋得脸孔通红。

  “伯母,你看她们多可怜。”陶羽衣拉过个女孩,卷起她的袖子,女孩嫩白的手臂上有几个红红的针点,“伯母,这都是那些杀千刀的鸨母使人弄的,用绣花针扎,让人痛不欲生,又不留下伤痕”

  个两个都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死了倒好,沈马氏吸了吸气,正想开口把这些人再转卖掉,沈千山回来了。

  “谁让你们买回来这么多东西的全是值钱的,这得多少银子”沈千山气呼呼走进大厅,指着门外地上东西的手不停颤抖。

  “伯父是吧伯父,那些都是我买的。”陶羽衣冲上去,不伦不类抱拳行礼,指着那些东西解说:“伯父,这架屏风放花厅这里,这个花瓶是前朝泰蓝窑,极是典雅,给墨然哥哥放书房博古架上,肯定好看,这是米公卿的真迹,给墨然哥哥挂书房西面墙上,这百颗珍珠,等我研了粉做成粉底给伯母和小姨抹脸,这十匹湘缎,给新来的和府里原来的下人每人做四套衣衫,他们穿的太寒碜了”

  沈千山身体摇晃,心脏随着陶羽衣的介绍不停抽搐,陶羽衣讲完了,他哆嗦着嘴唇问道:“共花了多少银子”

  “我看看呀”陶羽衣从怀里摸出沓票据,张张拈起看过,数了数,道:“不多,伯父,这么多东西,加上这二十五个人,才花了万九千两。”

  沈千山咚地声晕倒地上。

  “老爷”

  “姐夫”

  “姨夫”

  沈马氏等人齐齐惊呼,扑到沈千山身上哭喊。

  “闪开,不要围得太密。”陶羽衣把沈马氏三人拔开,拇指按到沈千山人中上,狠狠按了几下,血珠按了出来,沈千山也醒了。

  “你就是墨然嘴里说的那个好友的妹妹”沈千山涕泪交流,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这么个败家媳妇娶进门,他是不是得做好去睡街头的准备。

  “墨然哥哥和伯父提过我啊”陶羽衣难得地羞涩了把,低下头绞衣裾。

  “姐夫,你看,这,快让人把墨然追回来,不能给他去陶家提亲。”叶马氏抓住机会进言。

  “墨然哥哥去我家提亲了”陶羽衣惊喜地大叫,拍手转圈跳舞,转得沈千山想再次晕倒过去,将晕未晕时,被陶羽衣接下来的话刺激得下子站了起来。

  陶羽衣在掰着手指计算,边算边道:“伯父,咱家房子太小了,我哥给我准备的嫁妆,肯定放不下,香檀有大宅子买吗或是买上大块地自己建也行,不过自己建太慢了”

  沈府还小为了摆脱香檀老二的帽子,沈家几代人在建宅子上是极舍得花钱的,需知沈府可是香檀城最奢华宽阔的,还不够放下她的嫁妆

  “世侄女,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头到帐房支银子吧。”沈千山试探着道,他方才晕过去,是认为陶羽衣买东西时报出沈家大名,这些东西要由他来付银子的。

  “不用,不就万多银子,不值什么。”陶羽衣摆手摇头,道:“我哥整天怕我逛青楼,他说了,只要不逛青楼,爱买什么由得我买。”

  “世侄女,你出门在外,带着巨额银票不安全吧”沈千山进步试探。

  “谁带银票多麻烦,我用我哥的印鉴,盖戳签个字就行了,自然有人替我付帐。”

  陶羽衣无意中,显摆出自家是宁国北地首富的阔气来,沈千山像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愣愣看陶羽衣,好半晌问道:“世侄女,你哥叫什么名字”

  陶胜风三个字由陶羽衣口中说出来,沈千山再次晕了过去,乐晕的。

  聂远臻进了沈府,看到忙忙碌碌穿梭不停地沈府下人,几疑奇书网整.理'提.供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侠,壮士,你来啦。”陶羽衣正指挥着沈府下人整理物什,看到聂远臻,兴奋地冲上前,伸手去拽聂远臻胳膊,大叫道:“我正愁着不知上哪找你,大侠,告诉我你的名字,带我去你家认路好不好”

  聂远臻极快地闪开,陶羽衣拽了个空。

  “连拉下胳膊都不给。”陶羽衣撇嘴,眼神却有些儿受伤,“怎么你们个个女人似的,墨然哥哥也是,躲瘟疫样躲着我。”

  说到后面陶羽衣的眼眶都红了。

  聂远臻暗暗摇头,这个女孩给陶胜风惯坏了,不通世事大大咧咧,陶胜风在天,她还能率性下去,陶胜风若有三长两短,她的日子不好过。

  “墨然呢”只是闪念,聂远臻没再去想陶羽衣好不好过。

  “墨然哥哥到洛京我家提亲了。”陶羽衣方才眼眶红红要哭了,眨眼间又是眉开眼笑。“大侠,我和墨然哥哥成亲时,你要来呀”

  “墨然没在家”真的走了,上洛京要经过安平,莫非阮梨容真是与沈墨然在起

  “走了几天了”

  “这我不知道,我问问。”陶羽衣跑花厅去,沈千山这日在家,没有外出。

  “伯父,墨然哥哥是哪天走的”

  “十三天前走的。”儿子离家那天,脖子上还包着白纱布,沈千山记得清。

  “十三天前走的”聂远臻随后走进花厅,闻言卒然变色,“有没有记错”

  “没错。”沈千山哼了声,聂远臻和阮梨容定亲,他破坏不成,愤恨着恼,天降下个陶羽衣,门第不比阮梨容不低,家财比阮家更盛,他仰起鼻孔朝天,得意地用眼角斜聂远臻。

  有陶家这个亲家,聂德和个小小七品官,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十三天前走的,行程再慢,也不可能还在安平,聂远臻草草行了礼,转身疾走。

  “喂等等我啊,壮士你别走。那,前面那几人,你把壮士拦下来。”

  几个下人涌上前抱緾住聂远臻。

  “陶姑娘,我有急事。”聂远臻使劲甩,那几个人倒到地上。

  “非礼啊”陶羽衣却窜到他面前了,哧下,衣领扒到香肩上了,大片雪白的胸脯露出来。“你再走,我就把衣服全脱了,就说你非礼我。”

  “你脱吧,喊吧。”聂远臻理都不理她,越过陶羽衣往外走。

  “喂,你有急事是吧要不要找帮手,我哥派的有个人暗中保护我,你让我跟你起走,我让那个人帮你的忙。”

  聂远臻脚步微顿,转过头,淡淡道:“我要去安平救我未婚妻,暗中保护那人能带着你赶过来,就跟着来吧。”

  35进退无路

  连着喝了两天药,夜里又睡得安稳,阮梨容的风寒之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夫把过脉,道痊愈不用喝药了。

  阮梨容脸上润泽,又恢复了十分容色,沈墨然却眼圈青黑,虽然不经意间黑眸也有锐利深邃的时候,平常时节,却是有些儿颓败,只有言笑时才流露出清明与温和。

  “人家专门来看摩罗婆庙会,咱们枯坐着也是等,要不要去逛逛”这两日阮梨容言行平静有礼,河沟地界划得清,沈墨然眼看摩罗婆庙会就要过去,聂远臻平安无事的消息要说开了,两人却点进展没有,急得肝火旺,郁气聚结难散。

  再僵局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与聂远臻定亲嫁给聂远臻。

  “你自己去看。”挂虑着聂远臻,阮梨容哪有心思逛庙会,摇了摇头转身进房。

  背后股大力袭来,双铁臂紧紧箍上来,阮梨容脚下不稳,后背贴上沈墨然宽阔坚实的胸膛。

  “梨容,我这两个晚上都睡不好。”灼热的呼吸逼近耳畔,“梨容,有什么话咱们说开来,不要这样好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阮梨容想狠啐口,想转身抬腿踢沈墨然,身体却软得打颤。箍着她腰肢的那双手在游移抚摸,指尖滚烫的热力渗过衣衫直逼肌肤。

  “沈墨然,你放开我。”阮梨容无力地低喘,沈墨然的手在向上攀,已斜插.进她的衣襟。

  她的声音软得失态,话里却藏不住羞怒,沈墨然想住手,却无法克制,那抹欲拒难拒的风情烧得他浑身火烫。

  摸索的手抚上樱红,阮梨容身体震颤,霎那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猛下推开沈墨然。

  “沈墨然,你把我当什么人窑子里可以随便玩的姐儿吗”

  我是不是把你当姐儿,你难道不知道

  你若真厌我避我如蛇蝎,怎么会因我而情动

  沈墨然伸张开双手,想把小野猫样的人按倒狠狠地整治,在看到那双秋水明眸流露出来的不可抗拒的冷漠仇恨和毫不动摇的坚定时,他颓丧地垂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这晚是庙会的第二晚,满街花红柳绿,娇软红香,路两边花灯社火,百戏杂耍,摊贩商贾,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摩罗庙会名为庙会,多年下来,却隐约成了青年男女相亲之处。这三日深闺仕女解了禁,俱得以张张扬抛头露面,沈墨然生得身姿勃勃,虽不是美貌绝世,然俊逸之中,透出凛凛英气 ,走了没多久,身后便吸引了个小姐跟着,他自己尚自不觉。

  只影孤身,沈墨然意趣缺缺,想回转,只是胸臆间郁闷,身体里欲念汹涌。

  回到静寂的空间里,更加倍难熬。沈墨然自失地苦笑,缓缓地继续闲逛。

  路边草坪处传来哗然叫好声,是卖艺耍杂技的,汉子手握两丈长的竹竿,舞得虎虎生风。

  沈墨然停下脚步看着。

  已跟着他走了许久的那女子眼睛亮,越过沈墨然挤了进去,大声道:“雕虫小技,也好人前卖弄。”

  有真工夫的不会街头卖艺求生,这姑娘有失厚道了。沈墨然暗暗摇头,摸出块碎银正准备用打赏的行动驳斥那女子对卖艺人的贬低,却见那女子素手轻轻勾,卖艺汉子手里的竹竿落入她手中。

  “各位,且看。”女子朝围观的抱揖行礼,没穿罗裙,身劲装,浓眉大眼,肤色略黑,动作豪迈,视线与沈墨然对上后,唇角微挑,定在他身上不往别处移。

  沈墨然略迟缓,微微颔首。

  女子菀然笑,手里竹竿突地扬起,横亘如虹,众人尚未看清,她已轻捷如猿,嗖嗖数下,攀到竹竿顶端,若凌波仙子,足尖踩在仅手腕粗的竹竿端之上。

  “啊好绝技”众人惊叫,女子扬眉,居高临下傲视下面众人,目光再次定在沈墨然身上。

  至此,沈墨然再迟钝,亦已有所悟,他也不是迟钝之人。

  女子凌空腾跃,若惊鸿游龙,金莲勾住竹竿,半空翻转落地,叫好声震天响起,沈墨然静静地退出人群。

  不想再逛下去了,沈墨然往回走。

  屋里暗沉沉没有灯火,静静的也不闻人声。

  “这么早睡下了”沈墨然自语,明知阮梨容每晚把门闩死的,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她房门前轻轻推门。

  房门吱呀声推开了,沈墨然心跳瞬间加跳。

  梨容不闩门,是在等他吗

  没有灯火,淡淡月光从纱帘照进房中,帷帐低垂着,如水溶溶,微风吹过轻轻摇曳,恍然如飘絮舞风,蜻蜓点水。

  双手触上纱帐时,沈墨然不住颤抖,秋夜的冷风也未能平息他心头翻腾的火焰。

  床上空无人像被兜头淋了盆冰水,沈墨然清湛澄明喜悦的双眸瞬间黯淡了下去。

  失望之后,焦急担忧涌上心头。

  梨容去哪里了

  转身间,借着月色,沈墨然看到圆桌上有张纸。

  我回香檀了,有人护着我回去的。

  不是前三天写家书时的那工整的簪花小楷,匆匆挥笔写下的,不过断点勾连落笔不变,是阮梨容亲书。

  房中衣物妆饰收拾走了,沈墨然看了下,院子里晾着的半湿的衣裳却没收。

  什么事这么匆忙赶回香檀

  沈墨然跟房主说了声,急匆匆连夜到车马行雇了辆马车往香檀赶。

  聂远臻出事了

  风声在耳边呼呼响着,脸颊被风刮得生疼,阮梨容脑子片空白,只知道下意识地捉住前面那个人的衣衫免使自己甩落马下。

  这个人她不认识,但是他拿着阮莫儒的亲笔信,还有她的件首饰做信物。

  阮莫儒告诉她,家中刚接到她的信,之前以为她出事了,聂远臻来回奔波找寻她,昨日被发现倒在安平州城外饮马河边,沈墨然的个朋友陶小姐的随从救了他,现在人晕迷着,命悬线,让她即速跟陶小姐的随从回香檀。

  马奔得极快,到香檀时阮梨容已全身乏力,阵阵钻心的疼痛自腰部向双腿扩散。

  “爹,聂大哥怎么样了”阮莫儒聂德和在县衙后宅厅中,似在商量着什么事。

  “先去看看远臻吧。”

  看到床上紧闭着双眼死气沉沉鼻息微弱的聂远臻时,阮梨容心头痛,手足冰凉,半晌,低声问道:“爹,怎么回事”

  “神衰力竭。”阮莫儒沉痛地道,聂德和在床前矮椅上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

  神衰力竭是来回奔波寻找自己而力竭吗阮梨容悔得恨不能床上躺的是自已,“没得救了吗宁先生怎么说他怎么不在”

  “宁先生来看过,说难,梅贞听说远臻危在旦夕,突然发了病,宁先生赶去甄家了。”聂德和形容枯瘦,双儿女起倒下,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不管,你定要救活他。”门外清脆高昂的响声,两个人走了进来。

  “梨容,这两位是沈公子的朋友,就是他们在安平城外救了远臻的”聂德和起身介绍。

  两人个是到安平带阮梨容回来的那人,另个是陶羽衣。

  陶羽衣的护卫修七声不吭拉起聂远臻的手腕探内息,陶羽衣上上下下打量阮梨容,撇嘴道:“也不是很漂亮,怎么就引得聂远臻为你神魂颠倒”

  “他的脉息强了很多。”修七的声音是果然如此的了悟,目光扫向阮梨容,“他的意志特别坚强,这样的伤情,换了别的人,早就死了,可他却直坚持下来,你和他多说几句话,也许,能活命下来。”

  “你再给聂远臻输内力。”陶羽衣叫道。

  “小姐,内力也不是输得多就好,得他的身体能融合。”修七斜了阮梨容眼,道:“他尚有意识,做些让他欢喜的事,他便恢复得更快,醒来的希望就更大。”

  阮梨容愣了下,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聂大人,吩咐丫鬟们送热水来,我先给聂大哥抹擦身体。”

  “你不是聂远臻的未婚妻吗怎么叫聂大人不是喊爹就算没成亲,也可以叫伯父啊哪有喊大人的,是不是看见聂远臻受了伤,你怀了二心”陶羽衣跳到阮梨容面前大声叫嚷。

  “只是口头婚议,只是口头婚议,作不得准。”聂德和摆手止住陶羽衣的叫嚷,有些尴尬地看向阮梨容。

  阮梨容垂首,低头间心中已拿定主意,再抬头时,看了阮莫儒眼,然后,对着聂德和敛衽行礼,轻声叫道:“爹。”

  “这这个”聂德和急急扶起阮梨容,眼睛看向阮莫儒。

  他们刚才在厅中商谈的,正是聂远臻与阮梨容的婚事。修七去安平前说,聂远臻靠心中的渴念支撑着的,若是有喜欢的姑娘,成亲冲喜是最好的救命良药。其时,宁海天也沉默着,无言地表示了赞同。

  36求知若渴

  “这还差不多。”陶羽衣拍了拍阮梨容肩膀,笑道:“你也算是有担当的,我喜欢。”

  阮梨容苍白地笑了笑,她并非被陶羽衣所激方应下亲事。

  沈墨然步步紧逼,她不想走前世的路,聂远臻为了她而受伤,生死不明,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相负。

  阮莫儒定定看女儿,“梨容,修七大侠说,娶亲冲喜是最好的救命良药。”

  不止是订亲,还要成亲阮梨容震,脚下有些虚软,稍停顿后,她冲阮莫儒点了点头,表示不反悔。

  阮莫儒和聂德和到厅堂去商谈成亲事宜,修七不知何时不见了。

  “要给大木头擦身是吧我去喊人抬热水来。”陶羽衣不怕生,跑到外面吆喝县衙的婆子办事。

  闭着眼的聂远臻死气沉沉,晕迷中像是有无限心事,深邃威严的眼神看不到,两道剑眉没有平时的锋芒毕露,眉头深攒。

  “聂大哥,你遇上什么事了”阮梨容伏下头,趴倚在床沿上默默流泪。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使得像聂远臻这样的武功高手力竭神衰

  “梨容,你不说,我都没想起要替大木头擦身体。你说,我才发现,大木头身上汗酸味好重。”陶羽衣自来熟叫着,与县衙的婆子起气喘吁吁抬着大木桶进屋,嚷道:“这县衙里的下人也太少了,就灶房个婆子,个打扫浆洗的婆子,个端茶待客的丫鬟,贴身服侍的人都没有,不行,我明天去买二十个回来。”

  “聂大人只是个七品官,若是婢仆成群,会招人弹劾的。”阮梨容淡淡道,看向地上满满的大木桶水,忍不住道:“只是给聂大哥擦身体,用不着这么多水的。”

  “哦,是多了。”陶羽衣挠了挠头,叫道:“那干脆咱们给大木头洗身体吧,全身洗比擦身舒服,反正水都抬来了。”

  给聂远臻全身洗浴阮梨容有些意外,抬头看陶羽衣,身段玲珑,艳肌粉骨,很美的个人儿。

  是女人错不了,怎么行事说话跟男人样粗心

  压下疑问与不解,阮梨容问道:“你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

  这是含蓄地让陶羽衣走,她要给聂远臻擦身体,陶羽衣个姑娘家,站在边不便。

  “不休息,我帮你。”陶羽衣抓过床边衣搭上的布巾,浸到热水拧了递给阮梨容。

  轻轻地给聂远臻擦脸,擦脖子,要擦身体了,阮梨容拉着聂远臻领口的手微微颤动,阵阵温热隔着衣裳袭上阮梨容指尖,阮梨容被火灼了般,身体抖,衣领从指尖滑落。

  她没有发现,聂远臻裤裆部位物撑起,越来越粗.大越来越高,鼓囊囊的个大帐篷。

  “哎呀,你快点。”陶羽衣在阮梨容背后大声嚷嚷。

  阮梨容再次伸手摸向聂远臻的衣领,轻薄的衣料似乎重逾千钧,明明想着,已应下要与聂远臻成亲了,迟早迟早会有亲密接触的,却还是没法动作麻利地把聂远臻外衫里衣脱掉。

  不行,还是找个人来给聂远臻擦身体吧。没有小厮,找个手脚妥当些的差役也可以。

  只是擦身体,其他的喂饮食事,她自己做着不假手别人便是。

  阮梨容脸孔微红,对陶羽衣道:“你看着聂大哥,我出去下。”

  “还出去做什么快点擦啊。”陶羽衣在阮梨容背后叫道,阮梨容没有回头径自走出房门,陶羽衣看看聂远臻,看看水桶,捋起袖子,自言自语道:“我来给大木头擦也可以,用不着等你来。”

  房间外阳光灿烂,晃得人头晕眼花。阮梨容双手抱头,无力地轻叹了声,转身往回走。

  修七说,聂远臻听到自己来了,脉息强了不少,求生的欲念更强,非常时期,自己又是聂远臻的未婚妻,再找人来给聂远臻擦身,只怕会使聂远臻失了求生欲.望。

  阮梨容转身回房,不提防陶羽衣冲了出来,两人撞到处,齐齐跌倒地上。

  骑了夜的马急赶回来的,阮梨容周身骨头被捣敲过似的难受,这跌,疼得额头冒汗脸色青白。

  陶羽衣的脸色比她还白,捉住阮梨容的手语无伦次道:“梨容,怎么办,我把大木头的棍子弄坏了。”

  “什么棍子”阮梨容听得糊涂。

  “我只是轻轻摸了下。”陶羽衣哭了起来,“你刚才走时,我看到大木头小腹下有根大棍子,我想这就是青楼的姐儿说的男儿的那物,我就伸手摸了下,那个棍子却下子就小了。”

  自己刚走时聂远臻腿间竖了棍子,陶羽衣摸了下,棍子就小了。阮梨容头晕得更厉害,心中模模糊糊有了明白原委。

  “不碍事的。”阮梨容道,挣扎着要站起来,周身骨头却散了架般,疼得站不起来。

  “真不碍事”陶羽衣抽鼻子,泪水还没停。

  “不碍事,对了,方才那事,不要和别人说。”

  “为什么不能和别人说”陶羽衣不解地瞪大眼。

  这怎么说得清,阮梨容臊得慌,道:“回去问你娘吧。”

  “我爹娘在我三岁时就死了。”陶羽衣掉泪,梨花着雨。

  这姑娘时风时雨,阮梨容有些吃不消,道:“男女授受不清,男人那物,女人不能看,更不说摸了。”

  “可是,我去问过青楼的姐儿,她们教我”陶羽衣数了起来,阮梨容听得要晕倒。

  那些青楼的姐儿,教的都是勾引男人的招数,什么袒胸露乳,用嘴用手取悦男人,连给男人棍棒弄自己那后面的招数都教了,可谓是倾囊传授毫无保留。

  只是,却没有教陶羽衣最重要的点,这些招数,只能用在自己夫君身上,还有,除了自己夫君,别的男人的身体,是不能碰不能看的。

  “她们懂得真多,可惜我哥不给我经常去。”陶羽衣讲完,有些悲伤地道:“我越大,我哥越不疼我了,经常训我。”

  个女孩子老往青楼跑,她哥不训她才是不疼她。

  “你说大木头的棍子会小会大是不碍事的,真的吗”

  “真的。”阮梨容红着脸点头,虽然聂远臻晕迷着,可这么与陶羽衣讨论他那物,也让人羞得慌。

  “隔着裤子,大木头那棍子还烫手着,又热又硬。”陶羽衣转动着自己的手,定定看着,似乎那只手里,还攥着聂远臻的棍棒。

  阮梨容脸热得要着火,想喝止,嘴唇蠕动说不出话。

  “梨容,我听青楼的姐儿说,女人那里叫洞,男人那根棍子,戳进女人的洞,女人会很舒服,你见过聂大哥的棍子吗”陶羽衣语不惊人誓不休,口里又崩出让人脸红耳赤的话。

  这说的什么话阮梨容无法回答,把手递给陶羽衣,“拉我起来。”

  “你不舒服吗”

  “嗯。”昨晚骑了晚上的马,周身疼。尤其,她还是染了风寒刚刚病愈的。

  那物儿能有反应,想必身体机能已好转,也许要醒来了,阮梨容对陶羽衣道:“我给聂大哥擦身,你去和聂大人说声,赶紧地找修七大侠或是宁大夫过来。”

  “我去不便,你去,我和聂大人不熟。”陶羽衣不快地嘟嘴。

  她跟谁都自来熟那劲儿,有什么不便的。阮梨容以为陶羽衣懒得走路,也不勉强,自个往外走赶忙去请人。

  “擦身谁不会,非要支我走,我偏不。”阮梨容走后,陶羽衣自言自语哼了声,走到床前,湿了布巾,伸手拽开聂远臻衣裳。

  “呀大木头身上好多伤痕,真厉害。”

  衣裳扒开后,陶羽衣大叫起来。

  聂远臻古铜色的胸膛上深浅长短不的疤痕纵横交错,要找块平滑没痕迹的地方都难。

  “大木头身材真好看,瞧这肌肉,好结实好有弹性啊”陶羽衣自言自语,寸寸抚摸聂远臻胸肌。

  “不行,不能摸了,这么摸着,我好像喘不过气来,要断气了。”陶羽衣拍拍自己的脸,她那张小脸,已红得像火烧云。

  擦身体要怎么擦呢陶羽衣拿着布巾愣了片刻,爬上床跪着,扑哧扑哧使了吃奶的力气搓。

  她哪是给聂远臻擦身,分明是要给他脱搓下层皮,陶羽衣却没有自觉,看着聂远臻伤痕密布的古铜色胸膛泛起暗红,她不只脸红,连脖根耳后也红了。

  大木头那棍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忽儿大忽儿小,梨容又说不碍事,这是怎么回事

  陶羽衣擦着擦着,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也越来越靠下,小手触上聂远臻的裤腰了。

  阮梨容出门走了几十步,想着陶羽衣毛毛躁躁,聂远臻身体有反应,也许清醒就在这时半时间,不能疏忽,她不敢走远,忽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婆子,忙扬声唤到跟前,吩咐道:“去和大人说,公子身体有反应了,快请宁先生或是修七大侠过来。”

  阮梨容进房时,恰看到陶羽衣抹抹汗,去扯聂远臻裤子。

  她要是给聂远臻擦下.身,不嫁给聂远臻也不行了,阮梨容急走几步,抢过陶羽衣手里布巾,时不知说什么,结巴了下,道:“陶姑娘,除了自已夫郎的,别的男人那个,女孩儿不能看到碰到。”

  “为什么”陶羽衣求知若渴。

  阮梨容给问得哭笑不得,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心跳脸热,难为情”

  “有的有的。”陶羽衣猛点头,小脸更加红艳的。

  “男女有别,别忘了。”

  “可是,我很想给大木头擦身体。”陶羽衣小声嘀咕,突地又拔高声音,“梨容,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见过大木头的棍子吗你们是夫妻,你看他那个就是天经地义的,是不是”

  她怎么还记得这茬又问得更加露骨阮梨容低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37关心则乱

  聂远臻身体动不了,意识却在阮梨容甫进房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恢复清明。

  那日他从沈家离开后去了阮家,因阮肖氏重病刚愈,聂远臻不敢把自己的担心相告,只说沈墨然果是不在香檀。

  “岳父,我去安平把梨容接回来。”

  沈墨然离开香檀已有了十几日,只怕安平城里,阮梨容遇到的不是沈墨然。

  安平城的大小客栈都问过了,阮梨容会在哪里呢

  聂远臻上了香檀山进了绕盘崖。

  绕盘崖这日静悄悄的,点异象没有。聂远臻施展轻松从山石上处处飞过俯视下面,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面,可能有地洞。聂远臻跳了下去,每个地方跺足听音辨别。

  巳时末上的香檀山,直到红日西坠夜幕降临,聂远臻无所获。

  四周暗黑下来时,聂远臻正思量着要不要下山时,突然听到低细凄厉的呻.吟。

  这是幻术,聂远臻定神,呻.吟声消失了,不过片刻,复又响起,这次,他的眼前出现了让他明知是幻术却还差点控制不住心神的场景。

  眼前是不着寸缕的阮梨容,长发像丝绸样飘扬着,莹润的脸庞微微泛红,半闭半启的红唇翘起个诱惑的弧度,白玉般玲珑剔透的身体曲线柔美,美得让他畏惧。

  聂远臻心神疏,眨眼的犹豫后,他手里的软剑挥出,直直地刺向幻象里的阮梨容,毫不迟疑,没有半丝阻滞,这个时候,他的神智还相当清醒。

  幻象里的阮梨容惨叫了声,胸膛血流如注,聂远臻再不迟疑,抽回软剑舞动,漫天寒芒像牛毛针向四周射出。

  呼呼剑嘶声中,聂远臻听到声低哑短促的喘.息。

  这是作法被自己伤了。

  聂远臻沉着地更快地向四面八方攻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出面了幕他明知是幻像,却无法冷静的场景。

  阮梨容被用麻绳紧紧绑住周身。

  她的双腿被盘屈着与手腕捆在起,下面神秘的地方毫无遮蔽地展露着。那根麻绳头绑住阮梨容的脚和手腕,头从腰部绕了圈,拉过双峰,把双峰挤压得饱满地挺翘起来。

  有三个戴着面罩的赤果果的男人围着她,六只大手在她身上各处摸.弄。

  “真是尤物,身体这么敏感。”人怪笑着,大手捻.捏。

  “听说,这是香檀第美人,能不销.魂吗”另个色迷迷道,手指压.进下面花芯。

  第三个人膝跪到阮梨容头上,根乌黑的物.事抵到阮梨容唇边。

  悲愤的屈辱泪水从阮梨容的剪水双瞳涌出来,聂远臻大喝声,手里的软剑挥出,可惜,这次,他指向的,是那三个男人,而不是如枝梨花香着雨的幻影里的阮梨容。

  暗处施法的人大喜,阮梨容果然是聂远臻的罩门。

  幻影在快速地移动,从香檀山顶到山脚下,然后,上了往安平的路,聂远臻路追逐。幻象里三个男人在作弄阮梨容,秽地拔.弄,肮脏的肉.棒几次凑向阮梨容下面花心。

  阮梨容的哭泣越来越凄厉,聂远臻的神智慢慢乱了。

  作法之人上了停在香檀河上的小舢舨,而那幻象,则显示在河岸上。

  小舢舨载着施法之人快速地前行,聂远臻在河岸上奔跑穷追不舍,要将阮梨容救下。

  两个时辰两百里路,聂远臻还没倒下,作法之人身体摇摇欲坠。

  聂远臻第晚到饮马河蹲守时他便得知了,他自问没把握拿下聂远臻,为了消耗他的体力,特意等了这许多天,直到聂远臻在饮马河边蹲守了十个晚上,又来回跑了两趟安平香檀,没好好休息过,精疲力竭方出手。

  想不到聂远臻能坚持这么久。

  阮梨容是他的死门,也是他的生门,要不要让聂远臻看到阮梨容死去的幻象,绝了他的生念作法之人尚未拿定主意,聂远臻在神衰力竭之时,却清醒了过来,尽了最后的力量,手中软剑挥掷而出,直中幻影里的阮梨容心窝。

  作法之人被破了法,呕地声,口血吐出,仆倒船板上。

  眼前幻象消失,聂远臻也到了强弩之末,栽倒河岸上。

  作为练武之人,聂远臻知道,气衰力竭后,若是失去意识,命也没法救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晕迷过去,就再也不可能醒来。

  不梨容在恶魔手里,我不能死

  在这样坚强的信念支撑下,聂远臻等来了修七与陶羽衣。

  阮梨容的声音出现时,聂远臻神智松,有刹那的轻松想睡觉,极快地,他又摄住自己心神,这个时候睡过去,也将不可能再醒过来。

  梨容真好,他爹都没发现他奔跑夜后浓重的汗酸味,梨容却只在床边呆了片刻便发现了。

  她不避男女之防,要替自己抹拭身体,她在自己生死难料时,却开口喊爹定下与自己的夫妻关系。

  聂远臻的灵魂快活地飘荡着,没有多余的意识去注意阮梨容之外的切,他竭尽全力听着她温软的呼吸,感觉着她身上的清雅的香味。

  阮梨容温柔地给他擦脸,轻轻地给她擦脖颈,他感到力气在缓缓恢复,意识越来越清晰,然后,他的身体无法自控地起了反应。

  聂远臻意识到陶羽衣的存在,是在阮梨容出门后,呼吸里的清香没有了,谁握住自己那里聂远臻无比气愤,只是他没有力气喊不出来。

  阮梨容回来了,聂远臻胸腔激荡,他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