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这刻这个少女仿佛退去了那日的那些淡漠与疏离,和其他的女孩无异。
“那就好,去检票吧。”她只是看了他眼,然后淡淡说道,声音里没有其他女生在面对他时说话的那种可以嗲下来的声线。
接着她便转身往检票口走去了。而井念京依然看着她的背影,愣愣的跟了过去。
她依然微微弓着肩线,肩背很单薄,和现在正处在发育阶段那些女生略略丰满的肩背完全不样3(这样的身影,在人群里更显得单薄和寂寥。就如她这个人样,总是给他孤独的感觉。
她和席季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但是他清楚记得在学校食堂里,席季恩那样骄傲的对自己介绍她,仿佛他们俩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好朋友了。
女生的友谊真是让人觉得好奇啊!
第十二章
?夕阳西下的时候,在北方,全国最富盛名的学府的礼堂里,全国中学生辩论赛的最后的场辩论赛结束了。观赛的学生们在主持人报出获胜方的时候爆出了如雷的掌声。
听着主持人透过话筒显得有些冰冷的声音,念出第名的是他们团队的井念京顿时觉得松口气。同来的另外两个同学在听到这结果后,已经激动得抱在起尖叫起来,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已经获胜了。
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同席卷进他耳朵里,汇成了片嘈杂的人声。
在这片嘈杂的人声中,井念京看见谢花凉转过脸来,微笑着看着他。她略显瘦削的瓜子脸依然是苍白的颜色,微薄的双唇是上弯的优美弧度,而那双往日里沉寂的眼眸此刻微微弯了起来,那深栗色的瞳仁里满是温暖的光。
然后,他清晰听见她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清晰穿过了的人声抵达了他的耳蜗,形成异常温暖的声波。
她说:“我们成功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的是,他胸口里包裹着心脏的冰层裂开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面对了多少次的成功,听到的都是别人或兴奋,或不屑,或言不由衷的祝贺,却从来没有谁曾经说出这样温暖的话。
而这个女孩,用她特殊的声音不深不浅的说了这句话,用了“我们”这个温暖的词,不偏不倚的命中他胸口包裹着心脏的那冰层。
清晰的碎裂声在胸口蔓延,那些厚厚的冰层在这刻片片被剥离了他的心脏。
有温暖的光跟随者她的声音照进了胸口,那颗直为了保持生命,直麻木的跳动着原始频率的心脏,在这刻加快了速度。
直深埋内心里的那个叫“真实”的种子也在这刻迅速冒出了细嫩芽苗,追随着温暖的光照从心脏里冒出了头来1(
少年往日里温和到面瘫的面具碎裂开来,他咧开嘴笑了,在嘴角有淡淡的酒窝缓缓绽开。井念京的目光深深望进谢花凉深栗色的双眸,由衷说道:“是啊,我们成功了。”
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我们,把你和我包裹起来,仿佛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多么的温暖,多么让人心动啊!
谢花凉,原来你也是如此温暖的女孩。
同是夕阳西下,在靖城最富盛名的靖华中学里又发生了怎样跌破众人眼球的事情呢?
整天被早上丁小什反常举动影响的席季恩,在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后,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三楼,在楼梯转角正好看见脸漠然,走路却飞快的丁小什在往上跑。
顾不得还在喘气,席季恩跟着就跑了上去。
从三楼跑到顶楼的七楼,对席季恩这种运动白痴来说是非常煎熬的事情。等她跑到楼顶的时候,就看见了让她非常惊悚的幕。
丁小什站在楼顶的栏杆上,夕阳的余晖整个将他笼罩起来,晚风吹得他摇摇摇欲坠,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席季恩心里打了个突,想要跑过去,却被丁小什阻止了。他站在栏杆上回头看她,声音很轻,说道:“你别过来。”
席季恩不敢妄动,只能听话的站在原地望着他。今早上学时丁小什几乎是寻死的那幕还在脑海里阴魂不散。她好怕。
此刻恐惧就像那天边越烧越红的晚霞,在她的心里无限的燃烧并放大起来。
楼下仿佛有同学们的惊呼声,席季恩却听得不真切。此刻的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丁小什抓走了。
有灼热的泪水从身体里翻涌上来,直要冲破眼眶2(席季恩不敢眨眼,只是死死地紧盯着眼前的丁小什。她也不敢开口,她害怕自己开口就会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哭啊,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坚强。
他们就这样在无言的相望着。席季恩望穿了丁小什那狭长的丹凤眼,从瞳孔望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在那里是片死寂的绝望。她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就好像,五年前的那个午后。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着小京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对她絮絮叨叨着,要她好好的活下去,要她以后多多照顾他的哥哥,要她以后不要吃那么多糖,会长蛀牙
她只能看着他,摇着头,说不出句话。
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但是她的内心已经知道,小京即将离他而去。
她很努力的微笑,很努力的想对小京说,让他放心。但是她做不到。
因为她不愿去相信,几天前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会敲他脑门,和她大闹的小京那天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所以,她哭着跑开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小京已经,已经再也听不见她的话。
他就那样微笑着,单薄的身躯几乎被医院里白色的床单掩埋了。他嘴角的那两个酒窝还深深的嵌在那里,笑得像个天使,却再也没有任何直觉了。
她隔着玻璃,不敢再往前。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泪水直不停的往下流,往下流,好像决堤的洪水。
她想擦掉泪水,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3(
因为内心的巨大伤痛已经把她的力气都抽光了。
现在她好怕,好怕,巨大的恐惧几乎已经将她灭顶了。
她已经失去了小京,她不能再失去小什了!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啊!
周围似乎有了很多人,他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只知道,在朦胧的视线里,丁小什离她越来越远的。
席季恩紧握双拳,单薄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不安,恐惧,悲痛在她的身体里厮杀着,好似要将她吞没。
她想冲过去把他拉下来,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背弃他,她也会站在她旁边跟他起背弃全世界。
因为他是弟弟啊!
他是她的最佳损友啊!
他们说过的,不管时间如何变化,不管岁月怎样苍老,不管生死何时到来,他们都要告诉全世界,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双脚却好像在地板上生根了样。她无法移动分毫。
如果,如果,现在小念你在的话,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呢?
夕阳已经亲吻了地平线,好似死神的利刃将它狠狠的勾住,让它再也逃离不了下落的命运。
夕阳西下之后,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啊!
但是五年前,小京睡去之后,就没再醒过来。
如果,如果,小什今天消失在她的视界里,那么他也会跟小京样,不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不!
她不要!
她不要这样!
第十三章
?内心那株顽强屹立着的坚强冲破了悲恐交加的乌云,钻了出来。
席季恩死死盯着丁小什问道:“为什么?”
远远的,她听见他说她不明白。
她有什么不明白呢。五年前,小京走了之后,她就已经知道,再大的伤痛再长的回忆都会被时间冲淡。只有活着,还能再拥有切,就像遇见他,拥有他。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父母离异而已,你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为什么?”
使出最大的力气,她朝他大喊!气他的轻率,气他的不珍惜,也气他的软弱。
丁小什,你知不知道,有些人那么努力的想活下去,却没有机会。
说完这段话,席季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耳朵里因为力竭响起了巨大嗡嗡声。等她定下神的时候,已经只听见,背过身去的丁小什在轻声说着:“你知道,我直很懦弱。”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她用所有力气堆积起来的坚强。
席季恩全身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她只能双拳紧紧的握着,克制着不让自己软弱的哭出来。来不及修剪的指甲刺进了手掌心,她感觉到有黏腻的液体在丝丝的渗出来,却感觉不到丝疼痛,因为真正痛的地方在胸口。
她很想告诉他,他点都不懦弱,却只能摇着头自己喃喃自语着。
小什,你怎么会懦弱呢。这五年来,你直以你特有的坚强让我重新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你知不知道,五年前,见到你的前个晚上,我坐在房间里,直流着泪,拿着刀片要往自己手腕上割,是你救了我啊!
那个晚上,你和你妈妈过来拜访我们,我听见你说:“阿姨,这个糖果留着给姐姐吃1(”
就是这句话,让我从绝望里醒过来。是你救了我啊!
可是,现在
肉体撞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闷响,惊醒了在喃喃自语着回忆的席季恩。
她抬头,看见的就是丁小什被个少年按到在地的画面。
没有片刻的迟疑,大脑还没发出指令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跑过去,扑在丁小什身上,接触到他真实温暖的体温后,她紧绷着的情绪瞬间崩溃。泪水如洪水溃堤样,唰唰冲出了眼眶。她放声大哭出来。
席季恩紧紧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好怕这只是她的场梦。她张嘴就往他的肩膀咬去,死死的咬住,直到口腔里传来血腥味,她才敢确定,这不是场梦。
她的小什还在,就在她的怀里。
这个认知瞬间在脑海成型,然后她语无伦次的朝他大骂着。在暮色将这个大地完全笼罩的时候,她失去了知觉。
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席季恩都不记得这个傍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她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她梦见丁小什要离开她,梦醒之后她看见他还在她身边,她于是放心的笑了。
还好只是噩梦。
谁说忘性大的女孩不聪明呢?
就像席季恩,她选择了忘记这噩梦,因为这样她会更快乐2(
在青春里,有时候,忘记些东西,比记得更能让我们快乐。
席季恩和丁小什起度过个尽情打闹的周末之后,远在外省参加比赛的井念京在周回来了。
这个直保持优秀的少年和那个样优秀的少女,把全国中学生辩论赛的冠军奖杯起带了回来。整个靖华中学顿时沉浸在片荣耀的欢乐中,而在这欢乐中,各种和他们有关的流言蜚语也如病毒样见缝插针的渗透到了学校的各个角落里。
席季恩清楚记得,那个早晨的升旗仪式上,井念京和谢花凉并肩站在主席台的中央,等待着校长为他们别上靖华中学最佳荣誉勋章的画面。
灿烂的晨光直直照在主席台上,仿佛帘光幕,将他们笼进了金光里。他们并肩站在那里,微笑的表情是那样的相似,那样和谐,仿佛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对。
席季恩站在主席台下,在整齐却拥挤的人群,因为身高的关系只能仰着头望着他们,那绚丽的幕,将她的眼睛刺痛了。
他们胸前别着勋章,反射着阳光的光刺,不偏不倚刺进了她的胸口。
内心瞬间延绵起了细小而绵长的疼痛。
她突然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和井念京在大院里扮家家酒。那天,他们俩扮演的是新郎和新娘。旁边是群小伙伴,拿着从作业纸上撕下了的小纸片往他们身上撒,而地板上铺着的是,她从妈妈衣橱里偷来的块红布,切就好像电影里走红地毯的那幕。
他桥她的手,他们笑得天真灿烂的走在了那条红地毯上。头上有细小的纸片直洒下来。阵风吹来,她被沙子迷住了眼睛,那沙子磨着她细嫩的眼眶,疼出了泪水。
他在旁边紧紧挽着她的手说:“傻瓜,闭上眼。跟我走就不会跌倒了3(”
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跟着他的脚步走。
阵风出来,席季恩只觉得脸上是片湿凉,她抬起手抹了抹脸,摸到了冰凉的泪,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站在旁边的同学轻声问她,怎么了。她扯开嘴角笑了笑说,只是沙子进眼了。
我以为,我们真的会牵手走到老,即使现在的你变得那么优秀,我也会努力的让自己变成可以和你并肩站立的人。
但是等不到我变成那样的人,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个人。而那个人是我如何都不能超越的。
升旗仪式结束后,席季恩反常态没有等谢花凉起回教室。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取面对她,这个人是她很想交的朋友,而小念是她喜欢的人啊!
人在悲伤的时候,似乎总是能吸引到很多更加不幸的元素。
这个原理用在席季恩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让她们集合。席季恩就感觉腹部阵抽痛,然后阵暖流自下身缓缓流出。
席季恩顿时脸刷白,只好跟老师举手请假了。
处理好突然到访的大姨妈,席季恩就坐在座位上装死了。
她趴在座位上,隐忍着阵阵抽痛的腹部,内心又想起了今早让自己备受打击的幕,更觉得着疼痛难熬,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在心里暗暗自嘲:在大姨妈期间,能痛到流泪的也没几个吧。席季恩你果然是奇葩。
在她暗暗自嘲的时候,桌面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她抬起头来,就望见了双淡漠而沉寂的眼,她的瞳仁里是微笑的暖光。
第十四章
?席季恩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谢花凉。她微笑着,脸颊上是淡淡的红晕,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想是刚刚跑了上来。
而在她递过来的手上是个热水袋。她温柔的说:“给你。”
席季恩没有接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内心复杂。
因为今早的幕,她对谢花凉较平日里冷淡了很多。而谢花凉还是样的淡漠,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有任何的改变。
然而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伸手递过来的是现在她最需要的温暖。席季恩的内心突然充满了感动。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谢花凉已经在旁边的座位坐下,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腹部被塞进了温暖的热水袋。
“这样会舒服”她淡淡的说。
席季恩依然是转头看她,内心有千万个疑问,但是话却被梗在了喉咙。
而谢花凉依然是微笑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的她的头,说道:“会放学了,我送你回家。”
少女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如剑啸般清晰钻进了耳朵里,将那几个字渲染成了温暖的声波,阵阵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
席季恩原本被羡慕嫉妒甚至是有些怨恨直包裹着的心,被少女的那如剑啸般的声线,唰唰剥落了那些阴霾。
有光跟着照进了那块心田,种在心田的那些花儿陡然绽放,昂着头朝着阳光,沐浴着着温暖的光。
而她站在那片花海里,如沐春风。
“好。”席季恩轻轻点下头,有温热的泪滴落地板,在水泥地板上绽开了泪花。
那个傍晚,第次有人送她回家1(
夕阳里,席季恩坐在自己自行车的后座,轻轻扶着谢花凉纤细的腰肢,让谢花凉送回了家。
阳光落在她单薄的肩背上,她因为双手捉住车把而突出的肩胛骨,是很优美的弧度。席季恩很怀疑,在那里会有双洁白的翅膀钻出来,就好像天使的翅膀样。
席季恩抬起头,用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从指缝里望去,蓝天和白云都是那么美妙,在光线里拓印进了她的瞳仁里。
阿凉,其实你是天使吧。
我的天使。
突然车身晃,席季恩惊吓之下,只好惊叫着捉紧了谢花凉的腰。
而坐在前面的谢花凉竟然松开了车把,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蓝天,任自行车迎着风向前飞去。
席季恩学她的样子,张开双臂,风从耳边呼呼吹过,在风里,她闻见春天里百花盛开的花香,绿芽生长的清香,而那路边的小草在散发了生命的气息
切的切,都在向她诉说了两个字——幸福。
“阿季”
“嗯?”
“你开心吗?”
“开心。”
谁说青春里定要有个喜欢的男孩送你回家,青春才不会有遗憾呢?
我的青春里,第个送我回家的人是个眼睛会笑的女孩。
有时候,女孩的友谊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却有顺其自然的发生了2(
你和她仿佛就是心脉相连,起长出来的花,没有早秒,也没有晚秒。就是在那刻起绽放,在阳光下,开成了最美好的姿态。
这朵花的名字叫——双生。
这刻,她们同绽放出了最美的姿态,在这绽放的时刻,她悄悄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了她。
——我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晚上,席季恩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自己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她惊吓坐起来,却看见井念京手上拿着保温壶走进来。
“是你啊!吓死我了!”她嗔怨声。
“就是我。”井念京端着保温壶走到床边坐下。
“什么东西?”席季恩问道,刚刚醒来的神志依然有点迷糊。
“红豆汤。喝了会好”井念京将盖子打开,顿时浓郁的红豆香飘满整个房间。
席季恩的馋虫顿时被着香味全勾引出来了。双手立马夺过保温壶和小勺子,舀了勺就往嘴里送。下刻,她尖叫出声,因为被烫到了。
井念京脸无奈的看着她像小狗样吐着舌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不会抢哦!”席季恩小声嘀咕,想起第次他给她煮红豆汤的时候,说是给她吃的,结果他自己就喝了大半碗,而且是很丑的吃相。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呢。
井念京摇摇头,想从她手中接过保温壶和小勺子,她却不给。他只能苦笑:“放心,我不会抢。我喂你。”
席季恩这才乖乖的把保温壶和小勺子交给他,然后像个小孩样,张着嘴等着他喂3(
井念京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女孩,从小到大,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真担心,以后有谁能接受她啊!
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小恩啊!真实,明快。像速写线条样,简单明了。
晕黄的灯光下,少年小心翼翼吹着红豆汤,温柔的口口喂着眼前的少女。他那深邃的双眼里的温柔足以将冰雪融化。
席季恩望着他认真而温柔的表情,内心里有如百花齐放样的幸福。
她想起今早的那幕,或许他们那么般配,只是因为阳光,让她起了错觉。
就算你们真的就像天造地设样般配又如何呢?
他的生命,在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我的存在,这个是任何东西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你是如双生花般的另个我,我的这场青春不管是怎样的个局面,终究是不枉场盛大。
这样想之后,席季恩也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喂,你怎么知道我大姨妈今天来。”
“因为我聪明啊!”
“自恋!这种事是聪明就会知道的吗?”
“那不然?以你这颗笨脑袋会知道?”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你是宇宙无敌超级聪明的井念京!”
“我的小念嘻嘻”
“傻瓜”
傻瓜!你的切我都知道。
你第次暗恋的人,你第次告白的对象,你第次失恋,你第次来例假,你的生理期,你的银行卡密码
席季恩,你所有的切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们从有意识开始,就参与了对方生命里所有的事情。我们起扮家家酒,起上幼儿园,起去偷隔壁家的鸡蛋
我以为我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我才知道,你喜欢我。
就像我喜欢你样。
然而我们却都没有说出口。
就是因为这份不勇敢,让我们错失了彼此后来十年的光阴。
第十五章
?周末的傍晚,井念京结束家教的工作后,想起家里没有红豆了,于是绕道去超市买了几斤红豆才回来。
买好红豆之后,他照原路返回。途径条小巷时,听见杂乱的打斗声,隐隐有挑衅的声音传来。
在那片嘈杂的声音里,道熟悉的声音,令他停下踩踏板的动作,紧急刹车。
他刚停下车子,就看见胡同里跑出了道纤细的身影,因为背光的关系,井念京没有看清楚她的轮廓。只依稀觉得眼熟。
她跑到了他面前,他才认出来,她是谢花凉。
虽然此刻的她头发凌乱的散在肩膀上,脸颊上也泛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然而从她禁抿着嘴角看出来,她似乎很着急。
而她似乎也认出他来了,瞥了他眼,就自动自发坐上了他自行车的后座,声音有些急切的对他说:“快走!”
井念京心里虽然有千万个疑问,却还是蹬开踏板,驱车离去。
那几个追出来的人,跟在身后边跑边骂着什么,井念京没听真切。他只管加速的前进,拐过弯后,很轻松就把那群人甩开了。
路上,谢花凉很安静,只在转弯的时候,告诉他该往哪里走。
个急转弯的时候,前方突然逆行拐出辆摩托车,井念京眼明手快的刹住车子,才没撞上去。
而坐在后座的谢花凉,因为紧急刹车突然失衡,下意识就抱紧了他的腰,脑袋撞上了他的背。
肉体相撞的闷响声伴随着少女的闷哼声响起。
同时刻,井念京感觉到少女缠上自己腰的手指。细细的十指扣在起,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腰,那双手在他黑色外套的衬托下,更显得纤细修长和白皙1(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井念京都不避讳,那是他见过的嘴漂亮的双手。
井念京愣愣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手,有些恍惚起来。
后背感觉到了少女贴靠的柔软胸脯,她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融进了他的身体,起融进来的还有她的心跳声。很有规律,很平稳。
似乎是受到了感应,井念京胸口那个家伙突然急速跳动起来,砰砰的,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样。
这种感觉,和被席季恩拥抱的感觉很不相同。这么多年来,每次席季恩难过哭泣的时候,总是会对他投怀送抱,同时也喜欢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抹,是种改不掉的习惯。
像吃饭喝水样的稀松平常,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其他的感觉。
然而,这刻,谢花凉的身躯贴靠着自己的时候,却是完全不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悸动。
井念京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瞬间了起来,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在这瞬间在脑海里埋下了种子。
“怎么了?”平衡身体后的谢花凉松开自己的手,轻声问道。
少女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像道清泉将他突然起来的血液稀释下去。
井念京才回过神来。低低说了句,没什么。然后重新驱车往前。
夕阳沉进地平线的时候,井念京将谢花凉送到了破旧的胡同口。
她轻松从车上跳下来,脸上依然是温和得有些淡漠的表情,嘴角微微勾着,对他说谢谢。
井念京这时才发现,她左手的手臂上有淡淡的,已经变成暗红的血迹,像印在她的白色恤上样,是那么的醒目2(
“这个”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话还没说完,却被她打断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锐,声线里却似乎变得冰冷了。她说:“你回去吧。”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笼进橙红色的光线里,那双淡漠的眸子,是那样的坚定,在告诉他,不要管闲事。
井念京微微垂下眼睑,固执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孩明明和自己样,甚至比自己更优秀,可是她的身上却裹满了谜团。校园里有很多很多的八卦,他以为她即使不是向那些八卦里说的那样,是个千金小姐。定然也是书香门第之后。
然而他今天却看见了,她和人动手打架,连手臂都受伤了。而她的家竟然是在这样破旧的地方,从他这个角度望进去,那里面全是低矮的瓦房。
她究竟还有哪些谜团呢?
如果说刚才哪个意外,让他对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那么这刻,他对她又是另外种感情——疼惜。
她笑了,笑容比往日的要灿烂,但是他清楚看见她双眼里的光,那是嘲讽。然后他听见她变得更冷的声音说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井念京愣在那里,看着她转身往阴暗的胡同里走去。她的肩背还是那样的单薄,肩背微微弓起了,隐隐约约有些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伤痛。
井念京浓黑的眉毛皱了皱,胸口那个前刻还在悸动的家伙突然沉沉的跳着,延绵出了细小的疼。
记忆里在嘈杂的人声里,他明明看见她转过头来,脸上是真挚的微笑,对自己说,我们成功了3(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温暖。将包裹住他心脏的冰层剥开了,然而为什么这刻的她又是那样的冰冷呢?
冰冷得,让我心疼。
你和小恩,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啊!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裤兜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井念京听着这奇怪的铃声,不禁又皱了皱眉。这个铃声是今年春节的时候席季恩强制是给他设定的。
因为她说这个是她的专属铃声,这个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必须接电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表情就像颐指气使着下人的大小姐,满满的骄傲。
而在往胡同里走的那个女孩,却对自己的关心那么的不屑顾。
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井念京有些无奈的掏出电话接听。
“喂!你怎么还不回来啊!”电话那头的席季恩埋怨着。听着她吊得老高的声音,他都可以想象现在的她正狠狠揍着她床上那只大黑熊。
那只大黑熊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每次只要她对他不满的时候,就会拿那只大黑熊泄愤。
第十六章
?井念京有些无奈的对她说,就到了。然后不顾她还在电话那头喊,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望眼要走都胡同尽头的谢花凉,然后调转车头离开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这个学期很快就过半了。靖华中学里依然是紧张激烈竞争的学习氛围,大部分同学依然在各种各样的习题里奋斗着,努力变得更加的优秀,比如井念京和谢花凉。他们这两个站在塔尖上的人物,依然是同学们众多八卦中的主角,然而当事人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回应,他们俩始终像两条平行线样,似乎没有交集。
而小部分的同学依然在浑水摸鱼和插科打诨里徘徊,比如席季恩。
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每天依然是以二货的形象在靖华中学里招摇过市,有事没事就去找丁小什那只妖孽,各种压榨他的荷包,只是这个家伙现在变得越来越神秘了。每天放学之后,他都会消失,每次她追问他却总是被他忽悠过去。久而久之,席季恩也就没有了好奇心。
安塔依然是每天每天的翘课,偶尔出现在校园里也只是躲在校园后操场里抽烟,像以往的那些日子样,然而,她似乎变得越来越爱流泪了。席季恩对此表示很困惑,却不知道自己能为安塔做什么。她感觉和安塔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而她却也只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两人被拉远。
身边的谢花凉还是荣宠不惊,面对校园里各种她和井念京的谣言,她也总是笑而不语。席季恩多次想拐弯抹角了解到什么,却总是被谢花凉直截了当的告知,谣言不可信。
席季恩很无奈,却又不能不相信。因为井念京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交集。
这个祸害还是能收到大把大把的情书,她还是那个可怜的送信人,在每个周末怀着酸涩的心情给他念,别人给他写的情书。这个家伙却越来越享受了,真是让她无比的气闷!
她常常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你就偏偏喜欢着他呢?喜欢也就喜欢了,还不敢让他知道1(天底下还有谁比你更蠢?
然而每次这样说完之后,她还是如既往喜欢他。像吃饭喝水样平常。
她知道这是个可怕的习惯,却没办法改过来了。这种喜欢已经深埋在骨髓里,无法分割。
在期中考试的前个周末,实在是要被复习逼疯的席季恩,再次把家中的老佛爷忽悠通后,又跑去酒吧等待看“我们”的演出。
她是越来越痴迷这支乐队了,因为从他们身上,她感知到了那种生命的撼动。
周末的酒吧异常热闹。席季恩和安塔坐在角落里的位置里,她对安塔悄悄说着班上人好玩的事,比如某某暗恋某某被发现了,班大人的暗恋对象被发现,竟然在今天收到了情书
安塔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没有近来几近暴躁的冷漠。她只是喝着啤酒,脸上难得出现微笑,听着席季恩讲好玩的事。
“安塔,今天‘我们’有新歌哦。”席季恩停下班上有趣的话题,抓起桌上的果汁大口的吸了几口果汁,才对坐在对面改往常冷漠正对自己微笑的安塔说起自己今晚来的目的。
“嗯。”喝着啤酒,安塔淡淡回应。
“这次,他们的新歌,听说超棒的!”席季恩深知安塔的个性,没理会安塔的冷淡,她继续唧唧歪歪的说着自己如何认识这支乐队,又如何喜欢上这支乐队,发展到现在将其视为偶像的经过。
安塔似乎也被她的认真吸引了,右手托着腮帮,看着她明亮漂亮的眼睛,安静听她说完,然后才问道:“呃那个乐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特别的地方?第次听他们的歌,心里觉得震撼无比,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第二次,听他们唱歌,我觉得自己和平的青春被撼动了起来,就好像沉睡了很久的青春突然在心里苏醒过来样2(”席季恩低着头拿吸管玩着杯子里的柠檬,声音低低的传来,没有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语调里却是无比认真的。
安塔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有细微的讶异闪过。这样的席季恩让她觉得陌生。口气吸完杯里的果汁,安塔有些生硬的将话题扯开:“嗯,你那个漂亮的朋友不过来么?”
“呃,我打电话催催他,明明说起来,结果我在这里都等了半个晚上了。”席季恩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拨出他的号码。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直侃侃而谈的话题已经被扯远了。
安塔看了眼席季恩的动作,转头向柜台的酒保打了个手势,要了打啤酒。
服务生将啤酒送过来的时候,席季恩正站起来,朝门口拿着手机的丁小什招手,招呼他过来。
丁小什的眼力很好,很快就穿越人群来到席季恩为他让出的座位坐下。
丁小什坐下后,安塔便开始和他开起玩笑来,两个性格完全不同人,竟然在这刻达成了奇妙的默契,完全无视席季恩。
“喂,你们俩”在旁看着他们来二去相互斗嘴几乎被景物化的席季恩忍不住叫出声来,欲出口打断两人过分无视自己存在的话语,却在下刻被舞台上透过话筒的声音打断。
“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
如往常的开场白,女主唱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席季恩耳里,让她莫名的兴奋,好似有某些东西在心里等待召唤破土而出。
“开始了么?!”席季恩的声音里有难掩的兴奋,她转头看向舞台方向,瞬间将对身边两人的不满置之脑后,专注的看着舞台上出现的乐队。
丁小什看着她过分的反应无奈地对安塔笑了笑,对方摊开手掌回他脸无奈,之后两人相视笑3(空气中某种默契在瞬间达成盟友。
忍不住亲近偶像兴奋的席季恩自言自语了句,去前面看。然后就从坐在外边座位的丁小什前面挤出去,还不忘拉起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向前面的舞台挤过去。
第十七章
?“如果这个世界太冷,那么起来吧。”
“听从你心里的声音——”
酒吧简易舞台的中央,女主唱手握着立式话筒的柱杆,闭着眼对着话筒清唱出声,清透的声音夹杂着金属磁性穿透人的耳膜。而旁边的吉他手低着头,手搭在吉他的弦上,身体轻轻跟着主唱的声音打起拍子。角落里的鼓手,半个身体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和动作。
主唱的声音方歇,舞台后方瞬间便传来沉缓的鼓声,角落里的鼓手握着鼓槌在鼓面上敲击出撼人的旋律,他的身体因太过用力跟着旋律打起来拍子。
舞台下的人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作何反应。舞台上的鼓声依旧继续,单调的鼓声‘砰砰’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就好像胸腔里那个家伙跳动的声音。
席季恩愣在舞台前,眼痴痴的望着舞台上的方向,目光却无比悠远,她下意识将手摁上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跟这舞台上独奏的鼓声的节奏跳动着,‘砰砰’的声音不间断的从胸腔里传到四肢百骸,直埋藏在身体深处的些东西仿佛被召唤的兽,在这最原始的旋律里苏醒过来,发出激动的啸吟。某些东西就要在破土而出了。
将近分钟的架子鼓独奏在铿锵有力的声鼓声里结束,而狂暴的吉他声瞬间席卷人们的耳膜,方歇下去的鼓声很快又跟上了节奏,北洛握着话筒,跳了起来。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像挣脱枷锁的兽般嘶吼出声:
起来吧!
听从灵魂深处最渴切的声音,
从这个寒冷的世界里挣脱出来,
不要再怯懦,不要再犹豫,
勇敢地迈开你的脚,
不要畏惧遥远的未来,
勇敢扬起头,迎向它尖利的刺,
挥舞我们手中的利刃将布满荆棘的路清扫干净,
我们路向前,
伸手握在起相互温暖,
放下身上所有的束缚,
将你的年少流放,
把你的信仰放逐,
让他们穿行在平原高山里,
让他们奔流在溪河湖海里,
让我们的心灵获得最纯净的解脱,
让他跃动在青春激荡的生命里,
听着那追逐信仰的步伐,
感受那永远燃烧的情,
嘿,你的心脏动起来了么?
起朝着前方奔过去吧!
舞台上的灯光黯淡下去,音乐也已经停歇,乐队已经撤离舞台,而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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