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抱紧自己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后来,他寻了回来,劈头盖脸就骂她笨。她觉得委屈,哇的声就哭了出来。他愣在那里,半晌才搂着她,给她擦眼泪,哄着她。
她伏在他幼时稚嫩的肩上,放肆的要求他,回去要把他的巧克力分半给她,要他把他的积木分半给她,要他拿作业给她抄他很生气,也很不乐意,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他桥她的手回家,她高兴地唱起了歌。
路上,她问他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他媳妇,媳妇是什么?他吱吱唔唔说,媳妇就是老婆,就像他们的爸爸妈妈那样,要结婚然后生小孩。她懵懂的点头。到家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他,长大了他会不会娶她做媳妇。他红着脸,没有回答就跑开了。
她想那时候他要说的是会娶她吧,只是因为羞怯,没有回答吧。
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之后,他的答案跟随着现在已经变了模样的他改变了是吗?
她直以为,他们会直这样子,快乐的长大。然后像小时候样,是最亲密的两个人,起度过年少的光阴后,起相伴到老。
可是上天竟是那样嫉妒幸福的他们,生生将幸福从他们身边带走了。
苍天用场巨大的浩劫,让他迅速的长成了个大人,而她只能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苦苦的追寻。好不容易,在即将赶上的时候,却看见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个同他样优秀的人。
如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多好?
如果他没有经历那样的事多好?如果没经历那样的劫难,他们现在定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定然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温暖的少年,是他最亲密的少年1(而不是为了使命,把最真实的自己藏起来,用着另个人的的身份努力保持着优秀与出色,把自己做成架冷冰冰的机器,朝着高处不停的走,将他们的距离越扯越远。
经历劫难之后,不都是会幸福的么?为什么死去的人无牵无挂,而活着的人却要经历那么多的苦难?
回忆越陷越深,在回忆将她拉扯进更深的深渊之前,泪水从眼眶里翻涌出来,也阻止了席季恩继续的念想。
然而,悲伤已经以势不可挡的冲劲将她淋透了。席季恩抱紧自己冰冷的手臂,呜咽出声:“小念,小念,你回来好不好?”
房间里,席季恩陷在幼时的温暖美好回忆里,想起过去的种种温暖与现在的种种改变,悲从中来,小声哭泣着。而在房间外面,她的两个竹马,又达成了怎样的“男人的约定”呢?
客厅里,在席季恩离开后,陷入了很长的段沉默。空气里流转的尘埃也因为这过于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停止了流转。
半晌后,沉不住气的丁小什率先开头打破了沉默:“大个儿,我不管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千万不能伤害小恩!”
丁小什转头,定眼看在低头玩弄指甲的井念京。他依然沉默着,没有抬头。
空气里又回归为片静默。
半晌后,井念京浅浅的叹息后,才缓缓开口:“那些谣言真的只是谣言。我和谢花凉没有任何的关系。”
丁小什看着他没有闪躲的目光,心里虽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却也不打算纠缠了2(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小恩不受到伤害。
“那你保证不会让小恩受伤吗?”丁小什问他,语气里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井念京终于抬头看他,深邃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的光。认识丁小什以来,从没见过他如此的认真,甚至锐利。井念京心里突然觉得异样的烦躁和不痛快。他开始怀疑,丁小什和席季恩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丁小什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这里用这种语气来质问他?
“你能保证吗?”丁小什再次质问。目光依然锐利,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保证。”久久,井念京才点下头,作出自己的承诺。不管丁小什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来质问他,他的答案都不会是让席季恩受伤。
因为他比谁都舍不得。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井念京才知道,因为自己该死的直觉,对席季恩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如果,你做不到今天的承诺,我定会让你后悔!”伴随着少年犀利凶狠话语的是,他窜到井念京身前,揪起井念京衣领的动作。而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是狠厉的光。
丁小什的这些表情,动作,语气,完全是站在席季恩的弟弟的立场上,为自己的姐姐争取不被伤害的权利。
然而在井念京的眼里,却完全是另外番意味了。对感情驽钝的他不知道,现在丁小什就好像小京样,把席季恩当成了姐姐来保护。
而这错误的领悟,在今后的岁月里,在他们的青春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因为这次争吵之后,席季恩和井念京正式进入了冷战阶段。
他们不再起上学起放学3(总是故意错开了时间,被夹在中间的丁小什感觉比他们还难熬,却想不什么办法,让这两个比牛还的倔人,低下头来。
他们都在等,等着对方亲口说出那四个字,直到他们的青春落幕,也没有等到。而是在次又次的误会里,错失了彼此的真心,也在次又次的误会里,被其他的情感钻了空子,错把那些亲情和友情当成爱情。
从头到尾,他们所羡慕的,嫉妒的,怨恨的,其实是他们本身,却被时间狠狠的戏弄了。
第二十四章
?结束周末回到学校上课,便迎来了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
本来就对功课兴趣不大,每天又都处在浑水摸鱼状态的席季恩,这次更是因为和井念京陷入冷战,心情严重乌云密布的影响,整个期中考试她都处于恍惚的状态。
因此当成绩公布出来后,席季恩在看见自己排在中上游的名字时,还暗暗偷笑了会。但是后来被丁小什这只整天吃喝玩乐,却能占据高二年纪成绩排榜第二名的妖孽,打击得尸骨全无。
当然,这次的的榜首,依然是井念京和谢花凉。看着他们相连着的名字,席季恩心里不免又是番失落。却也只能将这些酸涩,深埋在心底。
于是,当晚席季恩又对丁小什的荷包进行了番压榨。她吆喝着带上了几个班里的同学和安塔,起去吃烧烤,算是对她的精神补偿。
当然,她没有叫上谢花凉和井念京。在她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他们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情景。那样对她细嫩的小心脏来说,是过于激烈的刺激。
虽然心里有小小的酸涩,然而那晚吃烧烤的时候,席季恩还是觉得很欢乐。
因为,被人在厕所围殴之后就消失的安塔回来了。多日不见的安塔变得很和善。虽然她刚出现的时候,脸上那巨大的黑眼圈吓死了大家不少的细胞,但是她退去了往日的尖锐和冷漠后,让大家都觉得很开心。
因此那个晚上,席季恩直笑直笑,完全不知道,暗黑的危机已经在远处埋伏着。
她当然也不知道,在那个下午,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在那个下午,她喜欢的那个少年被她冷落的心,被欣赏蒙住了双眼,错把欣赏当成了爱情。
期中考试后,紧接而来的就是五黄金周,五之后就是靖华中学的百年大庆。直负责策划全校娱乐活动的学生会便抓紧在这个下午开会1(
在新的届学生会选举的时候,丁小什竟然自动卸任副会长职,而谢花凉众望所归当上了副会长。
因此,那个下午,发了高烧的谢花凉还是强忍着身体不适,参与了会议。
谢花凉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听着透过话筒传来的略显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起瞌睡。学生会的会议在她的印象里直是冗长乏味的,那其实不过是群半大的小孩在讨论事情,讨论到最后也不定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对这些事情,她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被拉进学生会,原因很简单:方面是实在受不了班主任的威逼利诱轰击,另方面只是因为这是自己保持优秀的部分。
但是会被选举成副会长,却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所以现在面对这么个职位,她也很苦恼,却无从解脱。
谢花凉抬手揉揉额头,强打起精神来。她往前望去,前面的座位多半是漂亮的女孩子,都是副神往的样子,双眼冒红心看着讲台上,正在做念学生会拟好的,关于筹备校庆事宜计划书的井念京。
谢花凉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太阳岤正刺刺的疼着。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个女孩子,究竟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学生会来,还是只为了讲台上那个几近完美的少年来。
她突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少年认真而坚定地向自己表白,那时候自己是真的很冷静的拒绝,那个时候,他心里也是真的很认真吧,她可是直记得他的表情呢。认真中带着几乎察觉不出来的羞怯。
然而命运直都是强悍而奇怪的东西,它从来都不是照着人们的想法去安排的,它总是和人们的想法反着来的。
她最先遇见的是另个呢。那个她最亲爱的少年。
别说是遇见他之前已经遇见阿俞了,就是先遇见他,她也不会不能喜欢他。因为,阿季喜欢他吶!
更何况,他和她是太过相像的两个人,适合相互欣赏,却不适合相互喜欢2(
太阳岤那里的刺痛越来越明显,谢花凉忍不住抬手撑住被牵扯到也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那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要飞走。脑海深处又次回放起那个傍晚,自己在楼道里看见的那幕。
他真的要放开他们起沉重的过往了,那夜是她要求他放开的。如今他要放开了,可是她的心却开始舍不得了。
那是她有生以来经历过最真的爱情,也是她有生以来最深刻的痛呐!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放得下?
“那么,散会吧。”讲台上,井念京宣读完拟好的计划书,眼神扫过整间教室然后做出了最后的陈词。
安静的教室瞬间响起了清脆的掌声,接下来就传来各种走动的声音。
陷在自己思绪里的谢花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只有讲台上的井念京,被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围在中间。女孩们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而井念京万年不变的温和表情在眼角已经出现瓦解的裂缝。
谢花凉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轻轻摇头,有些同情看了眼桃花运过度泛滥的他,然后转身毫不犹豫转身朝敞开着的后门方向的走去。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井念京努力保持着脸上温和的表情,然而嘴角直往上弯的弧度越来越小,那面具的眼角开始有些裂缝。他直以为席季恩那个过度明媚的女孩已经很聒噪,没想到山外还有山,对于女生,他真的是不了解。
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像那个同他样优秀的谢花凉样?淡然而安静?
他记起会议结束前自己扫视教室看见的画面,那时她是在捏额头吧,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吧。
想到这里,他直没有焦距的眼神,忍不住朝她那个位置里望去,视界里是她拿起笔记本要离开的动作3(他心里还没挣扎出究竟要不要叫住她时,向都受思想控制的声音,这次却像脱缰的马奔离身体脱口而出:“阿凉,我送你回去吧。
少年的声音不大,沉稳的声线里有着和往常样低于室内温度好几个刻度的冷淡,从教室前头直直传来,撞到旁边的墙上带着几不可闻的回声嗡嗡传进她耳朵里。不知是纠结的记忆出了错,还是隐隐作痛的头出了问题,谢花凉只觉得有些恍惚。那从耳道钻进来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回声抵达了耳蜗,与记忆深处某道熟悉的声波重叠在起。
她回过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沉寂的眼里没有了焦距,记忆被拉扯到很远的时空里。
第二十五章
?很多年以前,那个她只要想起来心就会疼的少年,也曾经站在黑板前对她说:“阿凉,我送你回去吧。”
那时候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下午,那时候也是这样安静的教室,那时候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天,那时候他们还不是家人关于那时候的记忆有太多太多,她已经开始记不得那些细节了。可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少年那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其实没这么高,是个很瘦很瘦的人,穿着学校夏季白色的短袖校服站在黑板前就像根电线杆。他上扬的嘴角有羞怯的弧度,晒黑的颧骨上有淡淡的红晕,不是很大的眼里是坚定的光。
她转头看他,不确定的问他:“什么?”
他红着脸提高音量又说了遍:“我说我送你回去。”
她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头低低的说:“好。”
然后关于他们的故事在那个“好”字之后开始了,关于他们深刻疼痛的记忆就在那刻开始了,那将会改变他们生的纠葛也在那刻开始了。
充满美好与疼痛的记忆,在时间里纠结了那么久,他们在岁月里挣扎了那么久,终于在那夜决定要放开,要从记忆里解脱。
直舍不得的感情撑到了现在,在这刻是真的彻底结束了,他已经决定放开了。是他要开始的,她答应了,结束却是她要的,他同意了。很公平不是么?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很痛呐!
原本还有着女生甜腻叽喳声的教室在少年冷淡的声音里瞬间冻结,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被困在女生中间的井念京看着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双眼却没有任何焦距谢花凉再次开口:“阿凉,我送你回去。”
这次,他沉稳的声线里没有了冷淡,而是满含了坚定的期待,连句末单方面征求的“吧”字也去掉了1(
井念京没有犹豫,迈开步伐快步朝她的方向走去。胸口那个直冷静的家伙在这刻竟微微颤抖起来。
少年沉稳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将记忆力的声波覆盖过去,谢花凉拉回被扯远的记忆,她不着痕迹的眨眨眼,将正往上浮的雾气镇压回去。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她想转身离开,双脚却没有了力气,太阳岤的疼痛越刺越深,额头的疼痛也在瞬间爆发,蔓延到后脑。
视界里的光亮瞬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暗吞没,正在播放回忆影片的脑海,像被拉下电闸的电影院在同刹那陷进黑暗里。
原本站得笔直的少女瞬间像被抽掉了脊椎骨的软体动物,软软向旁边倒去。这幕瞬间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在井念京的眼里放映。他万年温和的面具瞬间瓦解,焦急的神情紧跟着跳上来,深邃如海的瞳眸攸的收紧。
挺拔的少年瞬间如豹般迅捷的冲过去,在少女倒下之前搂住她,然后拦腰抱起她转身跑出教室。
宽广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讲台上围成半圆正扭头看向教室后面,几乎石化的几个女生。
头顶的吊瓶发出“滴滴”的滴水声,井念京握紧手心里少女微凉的手指,她的手很瘦,很细,漂亮得就像艺术家的手指。只是,艺术家的手指定然不会像她的手样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和各种细小的的茧。握着她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过往是怎样的艰难。
躺在病床上因为高烧昏迷过去的谢花凉皱着眉翕动双唇发出低低细细的呓语。井念京俯头靠近她,想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却只听到她有些急切的呼吸。
他伸出另只手抚上她紧蹙的眉心,然后慢慢抚着她因发烧变得潮红的脸颊。胸口直安静的家伙又开始丝丝抽疼着。
连昏迷都睡得不安稳的她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他们明明是同个年纪的小孩,为什么在她身上会有那么浓重的沧桑?为什么跟她样年纪的席季恩可以是那么明媚不懂世事的孩子,而她却已经可以那么冷静的将这个世界看得通透?
对于她,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问题2(
自从把自己变成这样优秀的样子后,就不断有女孩子对他表示爱慕,身边也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孩,可是他直都和她们保持着距离,也从来不曾去注意过席季恩以外的女孩子。
因为那些人对他来说都只是无关紧要的的人,那些过往纯粹的女孩不会懂得他的内心究竟怎样寂寞,直陪在身边的席季恩有时候也不曾懂得,直站在高处的他感受的是怎样的寂寞,怎样的冰冷。
可是,谢花凉这个安静而沉默的女孩却轻而易举就看透了他。他承认,那晚的告白更多的是自尊心作祟。那晚,如若被自己告白的是别人,别人定然不会知道,也不会断然拒绝。可是她站在黑暗里,冷静的拒绝了他。因为她知道,那不是爱情。
那晚,他彻底被她打击了,对她也从那晚开始去注意。向不理会流言蜚语的他开始去听谣言,向不会将精力放在席季恩和丁小什以外的人身上的他开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着她,开始去注意关于她的细节,比如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饮料,喜欢什么性格的人
他甚至利用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去翻学生档案室里她的档案,只因为想从那里得到关于她过往的点滴,更严重的是有时候看见她个人回家,他都想做个变态的跟踪狂跟着她。因为他想知道关于她的切。
他不知道他这样几近疯狂的注意她就是为什么,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是不是只是不甘心,是不是只是冲动,亦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后那个答案,他直不敢接受,也不敢承认。因为他不知道对她,究竟是不是爱情。
然而刚才她在阶梯教室昏过去的时候,某些直不明白,直暧昧的问题,直不敢接受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狠狠将前面的问题推翻,也狠狠将他扳倒3(
那个时候,胸口那个家伙突然间像被什么紧紧捏住,然后使劲儿的掐着,很疼很疼,脑海深处在那瞬间升起了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的神经末梢压破,他很害怕。
他害怕她会出什么事情,他害怕从此就看不见她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心里的对她的想法。
他想对她好,他喜欢她。
这次,他可以肯定的告诉她,他对她,是爱情。
第二十六章
?而这切,席季恩并不知道。直到这些画面被同学们编辑成口耳相传的绯闻后,她才知道这件事。
第二天的早上,席季恩在老佛爷的狮吼功中醒来,脑袋迷糊的跑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节已经开始了。
庆幸的是,老师还没来,所以她对向照顾她的班长使了求救的眼色后,安心坐到了座位上。
让她惊奇的是,从来不迟到的谢花凉今天却还没来。她在心里小小窃喜,她们的默契会不会太好了点,连迟到这种事都这么不约而同。
早读节下课后,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早读节下课,席季恩就想趴在课桌上,利用短短十分钟来补眠,无奈前桌的同学在八卦的声音有点大,惊扰到她。
按耐不住好奇心,席季恩于是问起她们有什么新鲜的八卦。她们讲的很详细,把昨天在学生会办公室发生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遍。
然而席季恩越往后听却越听不清楚了,她只感觉到有大片大片的冰冷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出来,很快就布满了全身。冰冷很快吞噬了她,疼痛在冰冷里渐渐加码。
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关心的询问她。她愣愣的抬起头,看见谢花凉着急的神情。她看着谢花凉那双依然淡然沉寂的眸,身体里的冰冷和疼痛转化成了厌恶。
你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夺,这个道理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喜欢他啊!我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了你,我把你当成我最信任的人,你却这样对我。夺走我喜欢的人,你很开心吗?
泪水直在眼眶里流转着,她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她不能让自己的谢花凉面前表现的脆弱。
“阿季,你没事吧?”谢花凉又问了次,这次席季恩大力甩开谢花凉贴上她额头的手,大喊句,不关你的事,然后起身离开了1(
那个上午,席季恩躲在靖华中学的后操场,仰望很久的蓝天。然后她到办公室找到老师,央求老师换了座位。
她决定,和谢花凉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如果他们真的相互喜欢,那她就成全他们吧。不是她善良,而是她不想挤进去,让自己这么难过了。老佛爷宠了她那么多年,不是让她喜欢个人喜欢得这么卑微的。
随之而来的欢乐的五黄金周让席季恩有高兴起来了。
黄金周,席季恩的老佛爷和太上皇相偕旅游去了,这就意味着席季恩自由了。
五当晚,她免不了又拉着丁小什去疯狂番。
然而,那晚在酒吧里发生非常重大的事情,改变了她和谢花凉之间僵冷的局面,同时也将她们的感情晋升为可以寄托生死的友情。
也是在那晚,席季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双生。
那晚,同样是在看“我们”的演出。依然是那么的震撼人心,席季恩依然为之疯狂。
然而演出进行到半的时候,舞台上突然被丢上了个空啤酒瓶,玻璃碎裂的刺耳声打断了这场演出,然后接二连三的啤酒瓶被对了上来。
主唱北洛的脸被溅起的玻璃渣子划过脸颊,带出了血丝。吉他手米卡和鼓手秦自因这突发情况都停下了动作。
酒吧里的人也停下了尖叫和欢呼的动作。席季恩站在舞台最前方,也被这些飞溅着的玻璃渣子波及了。
北洛被米卡护在怀里,往里躲去。躲开了玻璃瓶的攻击范围。这时,啤酒瓶的攻击停下了,舞台上却出现了好几个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混混2(
酒吧里的人群被着马蚤动引起了慌乱。很多人开始往外挤出去,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这莫名其妙的不知名的恩怨里,受到伤害。
那帮人,明显是来寻仇的,站上舞台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原本直隐在角落里的秦自,似乎被这莫名其妙的情况惹怒了。
他从角落里气势汹汹的走出来,手个就把两个明显发育不良的小混混撂倒,那些混混也不全是吃素的,窝蜂全朝秦自涌上去。
席季恩还没反应过来,她旁边的丁小什已经冲了上去,加入了战局。北洛和米卡似乎也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米卡抄起刚刚被摔在地上的话筒扔给北洛,就同加入了战局。
看着舞台上的片混乱,席季恩看得十分着急,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干嘛。有了上次打架的经验,知道自己对这种事情只有添乱的份,也就不敢贸然行动了。
丁小什虽然是体育细胞发达的人,但是直也是好学生的他并没有这种和人肉搏的经历,明显处于下风。
眼看他被几个混混围起来,席季恩再也忍不住,顺手抄起旁边桌位上的酒瓶就跑上了舞台,股脑将酒瓶砸在个身材魁梧大高个儿的光头上。
酒瓶碎了,大高个儿没有像电视里演的样昏过去,反而脸凶相的转过头来,凶狠的望着她。
席季恩看着他满脸的横肉,内心惊吓得,只能往后退。另边的丁小什,刚刚挣脱两个小混混的束缚,想跑过来帮她,却又被拳打得歪过脸去。
眼看大高个儿砂锅样的拳头就要落下来,席季恩只能闭起眼,在心理默念阿弥陀佛,希望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了。
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声响起来,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3(席季恩诧异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谢花凉那双熟悉的眼。此刻她被谢花凉紧紧的抱住,下瞬她就被推开了。
然后她只觉得眼前花,那个大高个儿已经谢花凉的凌空踢腿踢倒在地。这时,又有几个混混加入了战局,将谢花凉围起来。
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这些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招式这时候被谢花凉流畅的使了出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人撂倒了。
灯光下,解决完拨敌人的谢花凉回过头来对席季恩微微笑。昏暗的灯光下,席季恩竟有了种笑倾城的感觉。
她内心筑起来的那道高墙在这瞬间,在谢花凉那几乎倾城的笑容里轰然倒塌了。
在席季恩以为战争就要结束的时候,沉重的钢管闪着银光出现在谢花凉的身后。席季恩还来不及呼喊出声提醒谢花凉时,慎重的钢管已经重重砸在了谢花凉的后颈。
第二十七章
?下瞬,她看见谢花凉单薄的身躯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注意力全在谢花凉身上的席季恩并没有发现,在舞台的另端,丁小什替秦自挡下了刀,鲜血汩汩从他肩上的伤口流出来。
这时,门口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大批的警察涌了进来。迅速将在打斗的人群制服了。
席季恩想跑过去看谢花凉,却因为惊吓过度,双腿发软。她才迈开步伐,就跌跪在地上。
泪水瞬间将她的瞳孔迷住,然后哗啦啦的冲出了眼眶。席季恩顾不上擦掉泪水,手脚并用爬到了谢花凉身边。谢花凉动不动的趴躺在那里,席季恩想叫她,声音却被恐惧梗在了喉咙里。她只能颤着手
轻轻碰了碰谢花凉的肩膀,谢花凉依然动也没有动。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压垮,席季恩哭喊出声:“阿凉”
受伤的谢花凉和丁小什被送进了医院,他们和那些混混全都被抓到了警察局,警察局给他们说法是,怀疑他们属于帮派械斗。
内心担心着谢花凉和丁小什的席季恩对警察的说法嗤之以鼻,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的内心也很惶恐。
她和“我们”乐队的成员被关在同间屋子里,他们是她偶像,换做是平时,她老早就黏上去,但是此刻的她却全被惶恐拉去了注意力,顾不上偶像了。
警察让他们找保人的时候,席季恩却只能蹲在墙角咬指甲。她不知道她能找谁,父母已经在下午出发去三亚了,丁小什又受伤了,井念京她还在和他冷战呢,怎么可能去找他呢?
在她几乎将自己的指甲都咬平的时候,警察却对他们说,他们可以走了,有人来保释他们了。席季恩愣愣的跟在秦自的身后走出了号子,眼里满是疑问,她真的怀疑这些警察叔叔是不是骗她的1(
走到门口的时候,席季恩看见个领导模样的人竟然对秦自点头哈腰,这幕更让席季恩疑惑。这个秦自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席季恩才知道这个和丁小什命运纠缠的少年,是靖城最大帮派企业的继承人。而今晚的这场战争就是冲着他来的。
出了门口,米卡和北洛跟他们道别了之后,就和他们分开了。她站在已经是黎明的公安局门口,内心惊疑未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没离开的秦自叫了她的名字,她才从惊疑里回过神来。
“你是叫席季恩,没错吧。”见她回神,秦自不确定的又问了次。
席季恩小鸡啄米样,点头回答:“是的是的。”
“跟我走吧。”秦自说完,就率先迈开看步伐。
“去哪里?”席季恩问了声,却没有得到回答,只能赶紧跟上去。
人高腿长的秦自在前面走得潇洒,席季恩却在后面追得辛苦。黎明的街道上,少年少女前后前进,身后追得很辛苦的少女,直在碎碎念着:“没有风度的男人!”
也是在这刻,她才知道,以往井念京和自己散步时,故意放慢配合她的脚步,是多么难得的温柔。
原来,男生不是对每个女生都温柔的。
他们走到丁小什和谢花凉被送到的医院时,天已经大亮。秦自让她先进他们,他去买点早餐,早就走得双腿泛酸的席季恩自然是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然而等她跑到医院咨询台询问谢花凉的病房时,她的心情再也雀跃不起来了2(
昨夜,谢花凉并没有住院。她在被送到医院之后就醒过来了,医生护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样表示谢花凉并没有受重伤,她悬着的心也落地的,同时这也代表她现在看不到谢花凉。而她不知道之后她要怎么面对谢花凉。
谢花凉是那样认真的诚恳的把她当成好朋友,所以面对危险的时候,挡在了她的面前。但是她呢?
她没有确认事情真相,就把谢花凉判了死刑,她才是真的真的该死的人!
席季恩只能脸失落去看望丁小什。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丁小什也已经醒来了,或者他根本夜没睡。因为席季恩看见他的眼圈是片青黑色。没等她问他是怎么回事,丁小什已经率先开口调侃了。
“我又还没死,你干嘛副如丧考妣的脸?”
“呸呸呸,大清早的丧什么丧!”听着丁小什说不吉利的话,席季恩赶紧呸呸几口气,把晦气赶走。
“好吧,那你干嘛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丁小什没放过她,秉持追根究底的精神。
“我误会阿凉了。”
“怎么办?小什?”面对丁小什,不用担心什么面子自尊问题的席季恩股脑将自己的谢花凉的事情倒豆样倒出来。
丁小什只是伸出没受伤的手摸摸她的发,告诉她,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计较这些的,让她放宽心。
这时,买好早餐的秦自也进来了。知道丁小什对秦自的感觉,席季恩悄悄离开了病房,给他们留下来独处的空间。
虽然她的内心因为看不见如漫画样,唯美的男男风,纠结得半死,但是为了避免丁小什伤愈之后对她的荼毒,她还是识趣点的好3(
经过了这样几乎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后,五黄金周席季恩的时间,几乎都耗在了照顾丁小什身上。
这样忙碌的而充实的生活,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想太多的事情。因此,她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了很多。
丁小什住院的期间,井念京有来看过他,当然席季恩并没有碰上。那时候她还在家里熬粥,等她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桌上多了篮水果,问丁小什之后,才知道是井念京来过了。
看着那篮水果,席季恩不禁苦笑。看来,井念京是掐准了她不在才过来的,他果然也是不想结束这冷战的状况啊。
然而席季恩不知道的事,每天她来往医院的路上,他都跟在她身后,远远的跟着她,只是因为他担心她再出什么事。
他其实比谁都担心她的安危,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因为,他还不懂爱。
五长假结束的时候,丁小什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用继续住院了,只要每天去换药就可以。早就对医院腻歪了的丁小什出院就像出笼的鸟儿样,喳喳个不停,席季恩念在他久“不在人世”的份上,也就没去计较他的聒噪。
两人还是如往常样上学放学,不停地笑闹。
日子如常过去。她和井念京的冷战还是没有结束,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谢花凉。
第二十八章
?很快校庆就要到了,席季恩深深感觉,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事,来改变现状,于是她找上了“我们”乐队。
在她的不断死缠烂打和各种殷勤后,“我们”乐队终于答应她,在校庆的时候为她唱首歌。
校庆当晚席季恩直握着电话在后台化妆室入口的焦急转圈,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终于在第二个节目结束的时候,“我们”到了。
“里边请吧。”席季恩收敛起自己过分白痴的兴奋表情,转身将“我们”行人请进简陋搭起来的化妆间里。
她路笑着说抱歉,在人群中腾出地方给他们休息,同学们虽然也有些不乐意,但是在她真挚的笑容里,所有的不乐意最终还是弃械投降。
“季恩,这就是你说的乐队么?你这家伙不赖嘛,竟然真的请来了。”旁边的正忙着化妆的同学转过头来对她打招呼。
席季恩只是傻笑着回答“哪里哪里”,脸的谦虚,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骄傲,有她席季恩出马的事情,怎么会搞不定?!!
“北洛,我去帮你打杯水哦。”席季恩熟稔的语气,明明该是问句的话语在她过分热络的话语里却变成了肯定句,而话还没说完,席季恩已经在拥挤的化妆间里跑起来了,目标是后方的的置物堆。
北洛只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颓然低下头。
而席季恩完全不知道北洛的难处。她依然兴奋的拿着饮料想北洛跑去,嘴里还大声的给北洛报备。
不只是谁不小心撒了水,地面上有洼湿地,席季恩没注意,踩了上去,脚下滑就要脸着地的摔了。这时北洛动作迅速抱住她,成了她的垫背1(
这个意外发生得太过急速,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北洛的左肩上漫出了大片殷红的血花,几乎将她白色的恤染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米卡,沉着脸大力拉起趴在北洛身上的席季恩,然后小心翼翼扶起痛得全身僵硬的北洛。
席季恩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她双眼木木地看着被米卡抱在怀里的北洛,张着嘴,却说不出道歉。久久,她调回焦距的眼从北洛苍白的脸上移下来,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下移的视线落到她的肩上,那白色的涂鸦恤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朵嫣红的花,而那花朵还在慢慢扩大,有腥甜的味道慢慢散进空气里。
那个是血啊!
席季恩的双腿像是被抽掉了连接的关节,膝盖重重摔到地面。
“那个”北洛艰难的开口,却被自己像吞了几斤玻璃后,沙哑破碎的声音吓得脸更苍白。
而跪在地上的席季恩也被她的声音吓到了。那被北洛左肩上那朵花渲染的恐惧与她嘶哑的声音发生了化学反应,衍化成温暖的水,在她身体里汇合,逆流而来冲破眼眶,如洪水般将她眼睫毛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真的对不起!”带着哽咽的道歉从席季恩颤抖的声线里落到地面,跪在地上的席季恩低着头说着抱歉。
反应过来的丁小什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想安慰她。他刚碰到她肩膀的手却被她起身的动作撞开,她推开围过来的人群,跑了出去。
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任性呢?为什么以为在做好事,每次却把别人伤得伤痕累累?对安塔,是这样,对阿凉,还是这样,现在又把北洛伤成这样。究竟为什么?!!!
席季恩抬手擦掉迷蒙了双眼的泪水,跑得几乎力竭的双腿再次跪倒的地面2(她垂下头来,急促的呼吸里伴着强烈的哽咽,双肩耸耸,剧烈抽动着。
校园里昏黄的路灯打在她单薄的背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拉到墙头的阴影里,才消失不见。而她的伤悲直蔓延到了无尽的远方。
在她几乎要被自己的自责淹没的时候,带着某种金属特质的声音透过话筒从礼堂露天舞台上空扩散过来,带着嗡嗡的回声钻进她耳里,慢慢抵达耳蜗:
“如果这个世界太冷,那么起来吧!听从你心里的声音——”
这个声音
直低垂?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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