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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阅读

作品:我的青春缠绵悱恻|作者:过河卒1971|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0:06:36|下载:我的青春缠绵悱恻TXT下载
  喜气洋洋。

  程亦风赶忙道贺。

  高齐道:“大人不要夸奖学生们〈元榜眼探花,都和我们风雷社无缘了。我只不过是甲的末名而已。”

  “不过还是做了程大人的门生啊!”柳恒道,“就连我们这些‘替如夫人洗脚’的,也都可以大言不惭地自称是程大人的门生了呢!”

  听他用“赐同进士出身,替如夫人洗脚”这对联自嘲,就知道他是三甲,笑道:“同进士也是进士,太子殿下知道你们能办事,自然会让你们发挥所长。不过,门生的话,不要提了。程某只不过是个临时主考,什么也没有做,连殿试也没有列席。”

  “我们都是得了大人的指点才不至于误入歧途。”宇文雍道,“如今能参与新法,为国为民做番事业,都是多亏了程大人。所以,怎么能不算是大人的门生?”

  程亦风连连摇手:“为了避免结党营私,进士律都只能自称是天子门生。你们自称是我程某人的门生,岂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清者自清!”高齐道,“对了,大人还不知道,你卧病期间,冷将军向将军和鲁将军已经各自启程回驻地去了。他们暂时都不会再找大人的麻烦。”

  “阿弥陀佛!”程亦风抚着胸口,又问:“状元郎是景康侯的弟弟,榜眼和探花又是谁?”

  “榜眼叫彭茂陵,在殿上应答时,说了不少经世济民之道,深合我心。”高齐道,“探花叫刘春冉,对律法颇有研究,跟宇文老弟不相上下——看来太子殿下也是专门为新法挑选人才呢!”

  “果然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程亦风道。

  “不过还是状元郎最叫人钦佩。”高齐道,“他之前身为天潢贵胄竟然身先士卒保家卫国,已经使人赞叹,后来又放着清福不享,寒窗苦读参加科考——我们殿上听他应答,说:匹夫勇猛,杀敌不过百人,若得贤臣良将文韬武略,富国强兵,则百姓安居乐业,边塞固若金汤——看来他是立志要继续抗击樾寇呢!琼林宴上我们与他深谈,原来他喜欢兵书战策,还擅长做边塞诗。”

  “他的武功也非同寻常。”柳恒接着道,“那日在茶楼所见,不过管中窥豹天琼林宴上太子殿下让他表演,当真身轻如燕。刀枪剑戟赴约钩叉,简直没有种兵器他不会使。当场有几个大内高手和他较量,都败下阵来。”

  竟然还是如此个人才,程亦风心中赞叹,似乎有种传奇话本中的英雄活过来的感觉。“可惜我卧病在家,不能亲见。”

  “今后大人有的是机会见他呢。”高齐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了吏部尚书,让状元郎到兵部供职了兵部员外郎。”

  “果然?”程亦风长久在兵部深受冷千山“架空”之苦,暗想,倘若得了哲霖这个得力的帮手,办事大约会顺利得多——若哲霖果真是个能够委以重任的人才,自己便可以索性把兵部交给他,岂不乐哉?“不过”他又有些惊讶道,“殿试才结束,就已经补实缺,这倒少见。”

  “太子殿下有心改革,并不理会那些繁文缛节。”高齐道,“不仅状元郎立刻要上任,榜眼探花——所有新科进士都已经或者由吏部分配了职务,或者让他们各人提交擅长的事务,无论京官还是地方官,十月底之前都要开始办差。”

  少年人还真是雷厉风行,程亦风想,又问:“那么诸位学弟都分派了什么差事?”

  “那榜眼彭茂陵做了户部员外郎,探花刘春冉则进入獬豸殿,因为暂无实缺,就做书记之职。”文渊道,“我们则都是办直接跟新法有关的差事,几乎就是原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无非多了顶乌纱帽而已——高兄策划‘官雇’,而我则负责‘官买’和‘官卖’。凭着寺庙和道观交上的税银为资本,我二人相信,这些新法在腊月之前就可以在京畿实施。”

  腊月之前?会不会太快了?程亦风虽这样担忧,不过见年轻人说得激动,便想:又不是朝堂辩论,暂时不要扫他们的兴。

  柳恒接着道:“学生分在了国史馆,但是不愿只和故纸打交道。因此学生计划着联络那些曾经递送变法折子的在京官员,让他们齐来为完善新法出力——宇文老弟自然是分到了獬豸殿。他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两个曾经上疏变法的都事。这二人熟知朝廷监察程序,自告奋勇愿意提出套监察方案来交给左右监察御史。探花郎似乎也很愿意加入呢。”

  联络官员?程亦风暗叫糟糕:这不是让别人参你结党营私么?唉,罢了罢了,官场的事岂是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自己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到处被别人算计?再说,这些年轻人有着股爱国的热忱,何必让他们沾染官场的恶习?若他们都似我程亦风这般畏首畏尾,新法何时能成?

  如此想着,他就不出声,微笑着听众人介绍自己的职分。每个新科进士都热情高涨,等不及要在自己所热衷的新法领域里大展拳脚。

  如果他们好像点火星,程亦风想,但愿能有燎原之势,则国家复兴有望!

  如此充满期盼和感慨,但是想到自己所认识的最最洒脱最最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莫过于符雅,而符雅还是毫无音讯,程亦风的心情立刻再次阴霾,风雷社的众人再说些什么豪言壮语新奇建议他也听不进去了。

  渐渐的,众人也发觉他心不在焉,以为是打扰了他休息,就识相地起身告辞。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子来报:“状元郎来探望大人了。”

  连他也来了?程亦风想推辞,但是毕竟新科进士到主考家来“谢师”,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哲霖还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他便只好整理衣衫,到厅堂相见。

  到了那里,却见风流倜傥的哲霖身边还有个俊俏少年,细看,没的把程亦风吓了跳——这不是竣熙么!他赶忙倒身下跪:“太子殿下怎么会”风雷社的人也都跟着稀里哗啦地跪了下去。

  竣熙微笑着让他们免礼:“我特地微服而来,就是想躲开这些繁文缛节。你们若还如此多礼,我岂不是白花了力气?程大人身体好些了么?”

  程亦风点头感谢,又道:“殿下微服出宫实在过于草率,没有人护驾,这”

  竣熙哈哈大笑,拍了拍哲霖的肩:“有状元郎在,怎么能说是无人保护?其实状元郎还教了我几招呢——”说时,舒腰展臂摆了几个姿势,虽然是花拳绣腿,但架势十足,小莫边看了,忍不住拍手叫好。

  “怎样?”竣熙自己也很得意。

  程亦风觉得面前的完全是个大孩子,不能教训,又不知道要怎么哄,只能苦笑。

  “殿下,”哲霖提醒竣熙,“改说正题了。”

  “啊,可不!”竣熙拍脑袋,“我今天本事来探望程大人的病情,不过你既然没有大碍,而风雷社的诸位卿家又恰巧都在,不如就起重吃琼林宴吧——昨天宫中诸多束缚,实在是不尽兴。”

  “噗”哲霖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是专门来找程大人骗吃骗喝的呢,传出去可笑死人了。”

  “有什么好笑的?”竣熙道,“程大人还会介意我叨扰他顿饭么?”他笑看着程亦风。

  “臣”本来是无所谓,程亦风暗想,但是自己何有宴饮的心情?

  见他面露难色,竣熙自然知道原因。和哲霖交换了个眼色,便笑道:“程大人身上的病好了,不过心病却没好呢——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不治好大人的心病,今天的酒是喝不成的!”说着,冲堂外唤道:“姐姐还要等到几时?玩笑也是过犹不及的呢!”

  姐姐?程亦风愕,莫非他的心还来不及狂跳,就见到符雅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纯朴素净,和失踪之前分毫无差,面上带着淡丽秋阳般的浅笑:“让程大人挂心了,符雅实在过意不去。”深深个万福。

  “符符小姐这是”程亦风舌头也打结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符小姐这么多天上哪里去了?”

  “那天见到了个熟人。”符雅道,“说是有事要我帮忙,后来又强留我住下。人家是盛情难却,没想到闹出这么大风波来——今天才晓得大家为了找符雅把京城都快翻过来了。所以赶紧先进宫去向太后娘娘请罪,接着就被太子殿下押到这里来向程大人请罪了。程大人想符雅如何做才能补偿过失,若是符雅力所能及的,定为大人做到。”

  住在熟人家里?程亦风惊诧地瞪着符雅:这也太叫人难以置信了吧?从九月十九到今日,顺天府和禁军只差没有挨家挨户地搜查了,符雅的熟人会听不到点风声?再说,又是什么要紧的事,居然多天以来连只言片语也不曾传回符家去?

  符雅微微笑:“我也知道这事说来太荒唐,所以方才在宫里都不好意思跟太后娘娘回话了。符雅的这位熟人有些事情想不通,要符雅帮着想。结果就连几天闭门思考,有时连晨昏昼夜都分不清楚呢——就像有时读书入迷,废寝忘食般。”

  废寝忘食的经历程亦风当然也有过,可是何至于像符雅所描述的这样的夸张?她究竟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事?看来并没有受到伤害,但为什么无故失踪,又不肯透露原因呢?心里不由比符雅失踪之时更加忧虑了。

  风雷社的人都认出符雅就是当日和程亦风在茶楼里同处雅室的女子,又联系他们最近所见程亦风的举动,即明白了程大学士的心病来由。不仅都互相递着眼色,仿佛发现了桩千古佳话风流韵事。

  “怎样?”竣熙笑望着程亦风,“如今程大人心病也医好了吧?我作为报喜之人,叨扰大人顿饭,总不为过。符姐姐也不用结草衔环做碰马地向程大人赔罪了,由我来做这个主——今天我们要喝酒,要行令,符姐姐来做令官,把你那陪朋友陪得浑然忘我的精神都拿到酒令上来,务必使大家不醉无归,如何?”

  太子这样说,程亦风岂有推辞的道理,只有让小莫速速吩咐下去准备酒菜,又对竣熙道歉:“臣家实在只有粗茶淡饭,殿下包含。”

  竣熙哈哈大笑:“你家要是山珍海味,我还不来呢——开始变法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查过账,国家并不富裕,若是谁能奢华无度,肯定是贪污受贿。”

  太子要在程家宴饮,这着实害惨了程亦风府里的下人——原本仆人就少,又没个见过大阵仗的,连慌带忙,错漏百出,到把酒菜端到席上的时候,他们个战战兢兢以为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幸亏竣熙说不在乎粗茶淡饭,就当真不在乎粗茶淡饭,对各种绝对不会出现在皇宫中的粗陋食物更加好奇万分,时尝尝这个,时又问问那个,程家仆人不由都受宠若惊。

  程亦风家里并没有藏酒,所以要招待客人须得现买。这是高齐自告奋勇去的。他和文渊柳恒宇文雍起,共拎了八坛酒回来。程亦风见了,心里暗暗担忧:这要是全都喝醉了,该如何是好?

  竣熙却愈发豪情万丈了:“来,索性也不要用杯子了,咱们用碗,这才够豪气——符姐姐,你看我们行什么令好?”

  “行什么令,自然是主子发话,岂有问我们做奴才的道理?”符雅道,“殿下说行什么令,只要是符雅知道的,就尽力为你做好这个令官就是。”

  竣熙摸着下巴:“那么行什么令好呢?如果是诗词歌赋的雅令,跟殿试也差不多,未免乏味;如果是投壶之类的较技游戏,大概没有人是状元郎的对手”

  “殿下,臣倒是有个点子。”哲霖道,“我们众人围坐圈,从殿下开始掷骰子,掷几点就往右手边数几个人。这人要说条关于新法的建议,旁人如果赞同的就举手支持他。若支持者多过反对者,则判此人胜,所有反对者罚酒杯。反之,则此人失败,他自罚杯,接着再掷骰子。如何?”

  众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酒令,不过大家都是新法充满热情,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竣熙当然更是拍手赞成:“这个好玩,既有趣,又有益。”只是宇文雍因道:“既然此人胜利之时反对者要罚酒,那此人失败之时,支持者也应该罚酒才是,否则大家为了逃酒,岂不是只要支持所有的提议就好了?”

  这原是哲霖的疏忽。“听说宇文兄酷爱律法,心思果然严密,”他道,“殿下,就按宇文兄的建议来办,如何”

  “好。”竣熙点头,“符姐姐,酒令如军令,可没有情面好讲。”

  符雅道:“那是自然,难得奴才有机会罚主子,还不好好儿把握?只不过令官应该免于参与行令吧?殿下和诸位大人说的都是国家大事,符雅哪里懂呢?”

  “不参加当然可以。”竣熙道,“不过符姐姐要负责帮我记录下来,这些新法的点子或许明年就能用上呢!”

  符雅答应了,程亦风就叫人张罗文房四宝。待笔墨纸砚伺候上,竣熙就等不及地第个掷了骰子。是五顺着数下去,乃是高齐。高齐直在研究“官雇”的细则,早就积攒了许多建议,随便拣条说了出来,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既然无人当罚,符雅判高齐胜,在席同贺杯。高齐又掷骰子,传到了柳恒。柳恒之后乃是文渊,如此继续,不多时好几个风雷社的人都说过了建议。他们彼此熟悉,这些提议很多都是老早就商议过的,甚至有些是早就在竣熙面前也提过的,自然都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人会法对,但未免也缺乏新鲜感。竣熙即皱眉道:“这是投机取巧!须得说些从前没有提出来的,不可从那些新法札记上找现成的。符姐姐,要把这条规矩也算上,违者罚酒。”

  他这样说了,有人掷了个六点,正好就是竣熙自己。“这敢情好。”大家都道,“臣等也听听太子殿下有什么妙招。”

  “听你们那语气,好像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样。”竣熙道,“别以为我成天只是听你们的提案,自己没有在动脑筋。我就说条你们没听过的——如今朝廷办事,无论巨细都要两殿平章六部咨议,实在是浪费时间又浪费人力。我以为,此旧制应该废止。”

  众人不由都是愕:凡政令出于天子,两殿可以批驳,六部可以质疑,就算圣旨草拟了出来,翰林院可以封还,即便上谕在午门宣读又传邮天下了,御史仍可以弹劾——这系列的规矩虽然不是每位皇帝每个决策都照着做,但却是楚国立国的章程,为的是避免人独裁,或数人专权,以致堵塞言路,限制思维,行出对社稷不利之事来。哪怕是当年景隆改制,也没有人动过这条组训。竣熙竟然上来就要对这祖制开刀!

  竣熙扫视了众人眼:“做什么?看诸位卿家的表情好像认定了我要被罚酒似地。先听我说完不迟——本来两殿有文武之别,六部各有各的职能,就是因为治国有不同的方面,而人又各有所长。殿下程大人诸位同年,你想想想,个礼部专管各地府学县学的官员,要他打起精神来听人辩论茶叶应该怎样买卖,或者沟渠应该怎么建造,这难道不是浪费时间么?简直还是种折磨。”

  这也不无道理!程亦风想,自己在靖武殿上遇到不感兴趣的议题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瞌睡了!

  “那太子殿下想怎样修改议政制度?”高齐问,“莫非要把六部咨议改成只招相关的那部官员来商讨?”

  “也是,也不是。”竣熙道,“新法的许多提案不是按照六部的职能来划分的,像高卿家说的官雇法要同时涉及户部和工部。不过,无论是哪条新法,都不会和部中所有的官员相关——官雇法关乎户籍和徭役,却和银库出纳,工程设计无关。所以我认为,不应拘泥现在的官位职责,应该按照新法的需要,列出相关的人员来,今后凡事关某具体法令的,只招有关人员前来东宫商议,其决定要写成篇简明扼要的文章,当日印刷,送到两殿六部其他官员的手中,凡同意的,画上个‘圈’,加盖官印,不同意的则画上个‘叉’,也加盖官印,次日送回东宫。东宫方面自然有人数算,若同意者有三分之二之众,则此法可行,否则此法不可行。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个建议太过大胆。

  程亦风却想起了之前段青锋跟他说过西瑤宫廷的决策之法——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只把文武百官叫齐了来“站边”,支持哪种解决方案的人多,就按哪种解决方法来办。他觉得西瑤这方法或可借鉴,曾经跟符雅说起。结果符雅摇头笑道:“那岂不成了谁的党羽多,朝廷就是谁的言堂了么?大人换这个议政法子试试,明天冷将军就把你赶下台了。”他听了,惊讶于自己的天真无知,不禁抚着脑门自嘲。今日竣熙的提议虽然不同,可是将辩论决定都放到了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党派之人关起门来打什么算盘,做什么交易,大家画的圈圈叉叉到底有多少隐藏的动机,要从哪里知道?这不是把明枪换了暗箭来打自己么?不禁瞥了符雅眼,想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可是,符雅只是静静地微笑,好像是在倾听大家的讨论,又好像根本元神出窍离开了这个酒席般。真奇怪,程亦风想,虽然符雅素来是这种淡然的态度,也绝不在人前显山露水,但今日怎么看都觉得和平常有些不样——她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不用在心里悄悄盘算。”竣熙道,“就像开始说好了的那样,要是大家觉得我的提议可行,就举手支持。反正是游戏场,何必顾忌那么多?若是大家都不赞同,我定然认罚。”说完,自己先将手举了起来:“符姐姐,我的酒令没说提议的人不能支持自己,我就先厚着脸皮来了。”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么臣先举手赞成。”哲霖道,“其实臣今天想出的这个游戏,可以算是殿下提案的‘具体而微者’吧?”

  “你这样说,还真是如此呢!”竣熙笑了笑,却并不见十分惊讶。程亦风看着他和哲霖交换着眼神,心中不禁动:莫非状元郎早就知道太子有此想法,所以才特特提出要行者个酒令?换言之,太子今天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征求大家对他这条提案的看法?

  风雷社的主人毕竟还不惯官场,很少查看别人的神色,并未有此虑,自顾自地考虑着。文渊率先发话:“臣赞成。这样的确有利于文武各司其职。”

  “我却不这样想”高齐抱着两臂,“虽然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所长,但是并不表示对别的领域就没有热情没有想法。有时局外人看得还更清楚呢——文渊老弟你自己不就是常从商家的角度来看政务么?”

  文渊笑道:“商家就是要投入最少的本金获得最大的利润嘛。我觉得殿下的提议正合我意,可惜我不能举双手。”

  他的另边坐着的是柳恒,托腮默想了片刻,道:“我时想不出来。虽然回顾我朝历史,这条祖制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但也没有显出什么特别大的好处。那么暂时试试新的法子也不错。”就举起了手。

  宇文雍也道:“我以为施行起来虽然会十分麻烦,不过不可因噎废食,值得试。”亦举起了手。

  这样个个轮流过去,在程亦风表态之前,胜负已经定下。程亦风虽然心中反对,但是并不想在这样的游戏中扫了竣熙的兴,因道:“臣也不必举手了,殿下已经获胜。凡是没举手的,就罚杯吧!”

  “那么程大人算是举了还是没举呢?”符雅终于说了句话,仿佛很明白程亦风的心思似的。程亦风不觉红了脸:莫非她是责备我瞻前顾后,不直言进谏?扭头看了符雅下,但这女子已经把脸转到另边去了,似乎并不想和程亦风说话。

  程亦风不禁怔住。

  “原来程大人故意等着最后个说话,是想做墙头草,逃避罚酒呢——”竣熙道,“这要多罚杯才行!”说时,亲自给程亦风斟上酒。

  也就只有认罚了。程亦风端着杯子,满心却只是符雅的异常举动。

  竣熙已经又掷了骰子,下个轮到哲霖。这位文武双全的新科状元即笑道:“我不曾参与过诸位同年以前的讨论,也不知道我说的这条算不算新奇。不过,既然我已经在兵部任职,就说说对于保家卫国的想法吧——孙子曰:‘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这说的是‘用间’。我国兵部之中并没有负责细作调遣的机关,如此怎能掌握敌人的动态呢?”

  风雷社中人并不熟悉兵部的事,都看着程亦风。

  程亦风自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落雁谷之后冷千山等派过细作去樾国,除了负责联络的是楚军的千总之外,担任细作的都是江湖中人。只是,传回来的情报从来没有什么大用,后来这些江湖中人又相互仇杀了起来,所以细作之事——除非冷千山还在自己进行着——大约已经不了了之了。“兵部的确没有专司细作调遣的人员。”他道,“不过,般前线的将军都有自己训练的细作,交战之时自然就”

  “到交战之时才派遣,不嫌太晚了吗?”哲霖道,“据我所知,玉旈云可是亲自训练豢养了批细作呢,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愿意为她出生入死——大人不觉得这是对我国的个很大威胁么?”

  “啊,这”程亦风想起公孙天成对小莫的百般怀疑,不打算把这个扯出来,因道,“我没有听说过。但据说玉旈云生性多疑,四处安插耳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想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富国强兵,只要自己强大了,玉旈云派遣多少细也不能把楚国如何。

  只是哲霖打断了他:“玉旈云的确是生性多疑,但是对于天下,她很有野心,并且不择手段——程大人不知道么?玉旈云为了今后的战略部署,带着亲信石梦泉穿越我国去到西瑤。她曾经大摇大摆地进入西京,又安然无恙地离开——如果我国能有批训练有素的细作潜伏到她身边,何至于让她如此张狂?”

  啊他他知道那就是玉旈云和石梦泉!程亦风惊愕地:他曾说过楚国武林人士聚集堂要劫杀这两个人,原来他们都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

  “真的么?”风雷社的人全都惊讶万分。

  “自然是真的。”哲霖道,“就是冷将军曾经下令在凉城通缉的那两个江洋大盗!敌国的将领来到我国,竟然我国连认都没认出来。玉旈云大概在偷笑吧!”

  “程大人——”风雷社的人急道,“听说当日你也在居,还和那两个人打过照面——连你也没有认出玉旈云来?”

  “这”程亦风道,“我也是第次见到她其实其实后来发出通缉文榜的时候已经有人认出玉旈云,只不过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

  “为怕引起百姓恐慌,就任由这个杀人魔在我国横行无阻,还去到西瑤策划阴谋?”哲霖道,“今后会有多大的危害,大人可想过?倘若我国能有完备的细作组织,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大人!”

  “正是!”风雷社诸人也赞同,“玉旈云如此嚣张,我们不仅应该防备她,还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樾寇知道我国的厉害!”他们个跟个都举起了手。

  程亦风虽然并不觉得这是个坏主意,但是对于任何与打仗有关的事,他都不自觉地抵触,心里很不舒服。可转脸看看,竣熙早就举手赞同了,正笑望着自己,再看另边,竟然连符雅也举起了手,只不过她低着头,表情全不可见。

  既然这样,又有哲霖来牵头,自己在担忧些什么呢?程亦风想,说到底,今日不过是游戏嘛!

  此念起,便也要举起手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听门子来报:“大人!公孙先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瞳子退团了我哭死了

  7年之后再次遭受本命退团的打击啊

  11/9/2008错别字

  第九十四章

  ? 九雅才走到路口,却看见雪晴在路上张望,便走过去问道:“雪晴,这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等什么?为什么不回去睡觉?”

  雪晴看见她,顿时喜,拉起她的手就道:“三嫂,我们雨嫣吧,她现在个人在院子里祭拜着她姨娘,哭得跟泪人儿样,好可怜啊,我们这些亲人又怎么睡得着?”

  九雅有些为难,她今晚已经有傅誉约好了,怎么能再耽搁?若是再迟他睡着了,那事岂不是要泡汤了?

  雪晴见她这神情,就噘着嘴道:“三嫂,三哥你天天都可以陪,但是雨嫣却不样,她向来与三哥最亲近,现在她念想着姨娘,三嫂不该蘀三哥尽尽责任吗?何况今天是元宵节,我们是该去陪陪她吧?”

  九雅实在被她说得没办法,只好呐呐道:“相公还在等我,要不要我先派个人过去给他说声?”

  雪晴笑了,转头对身边的丫头道:“你们去淳华院给禀声,就说三奶奶稍后过去,我们要陪二姑娘。”

  那小丫头应声就去了,九雅只好无可奈何的随雪晴前往雨嫣的院子。到了那里,果然见到雨嫣在院子里烧着纸钱,边烧边哭,好不凄凉。

  九雅也看着心酸,便过去陪她起烧纸钱,又说着劝解的话,雨嫣却越发哭得伤心。

  淳华院里,雨蝶和秀彩带着几个小丫头把后面的净房收拾得干净异常。花岗石的地面,大木桶,热水,水上漂浮着花瓣,绣着蝶戏花的屏风,氤氲的热气弥漫整间房,洁白的浴衣,还有铺得齐整的软榻。应物事,都显得那么温馨浪漫。

  见把这些东西全准备好,雨蝶和秀彩相视笑,暧昧道:“少奶奶终于是开窍了,今晚若是和姑爷圆了房,到年底是不是就可以”

  两人语意未尽,却是心照不宣,左右呼唤着笑嘻嘻而去1(到了外面,便吩咐几个丫头,“今儿是元宵节,又是少奶奶大喜的日子,所以少奶奶给你们都放假了,晚上不用守园子,都歇着吧。”

  要值夜班的小丫头听说可以安心睡觉去,顿时大喜,各自谢了,便退了下去。

  “雨蝶,我们也去睡吧,免得站外面,少奶奶还不习惯呢,我们只要等到明天早上过来就行了。”忙了整天,两人说着就打着呵欠各自回了房。

  她们才走,就见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和个丫头装扮的人进了淳华院。两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直接进了后面的净房。院子里还未及睡着的人自然以为是少奶奶和春梅回来了,有春梅侍候着,自也不用她们起身,没心的就安心大睡,有心的则浮想联翩地幻想着某种场景。

  和淳华院墙之隔的是梅香园,这里入冬季,是除了候府的西园外,便是另种赏梅的好所在。有时候哪个主子兴致来,还可以在园子里特设的厢房住上几宿,可以夜闻梅香,煮酒问琴,颇有些雅致。

  此时此刻,春梅已将间厢房铺上了锦被,自己散了发,又脱了外衣,只留亵衣在身,吹熄了灯,便羞红了脸地钻进被子里等着,姑爷会来的吧,她都说少奶奶在这里等他,他定会来的。

  等得会,果然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而来,她心里怦怦直跳,睁大了眼望着门口,那脚步声明明走过,她正感失望,脚步声却又转了回来,只听吱呀响,虚掩的门已经被推开。借着明亮的月光,只见个披着披风的颀长身影走了进来,脚步还有些歪歪扭扭,显然酒意仍盛。

  春梅忙学着九雅的声调和语气轻唤道:“相公”

  门口的人确定是她,很是高兴,嗯嗯了两声,回身就把门关上了。灯也不点,就急色的扑了过来,春梅大喜,只觉那酒气也香甜,顾不得矜持,就与她朝思暮想了好久的人亲吻在了起。

  姑爷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亲吻了她会,便坐在春梅身上,手脚忙乱地自己脱着衣裳,春梅也手指颤抖着帮他宽衣解带2(

  只瞬间,两人已经赤果以对,春梅只觉浑身躁热,而身上人则借着酒兴,手指热力无穷,将他的热情全数传递给娇喘连连的身下可人儿。

  终于,春梅只觉身下有物相抵,她低呼着迎了上去,低声娇吟道:“相公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可要对我好”

  身上的人再次亲吻了她下算作回答,突然挺身而入,突破了障碍。春梅疼得人都蜷在了起。然而正处于兴奋之中的男人岂会停下,他握住她腰部美好的弧度,个人欢愉地律动着。渐渐地,春梅自疼痛中慢慢体会到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更是将自己迎了上去,只觉与她心目中的男子这样结合在起,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是值得。

  她闭眼申吟着,如中摇曳的花朵,任摧残也不愿凋零。不知过了多久,当男子汗水淋淋奋力挺后,她死死抱住他,感到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样,她便可以怀有他的子嗣,永远呆在他身旁。

  男子侧身躺下,气喘吁吁,本想拉了衣裤穿上立即离开,但是春梅却忽然翻身趴在他身上,忘情的亲吻他身上每寸肌肤。男子抽气低吟,半晌后火气又生,终于忍不住以极低的声音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长得副正经圣女的样子,背后却是个小,今日老子玩了你,怕是你日后天天都想往老子床上钻,离了老子就活不下去。也好,这世间被老子玩过的女人,哪个又能离得开我,以后你白天当圣女,晚上偷偷被我玩,这滋味也不错”

  说完,他个大翻身,立即又再次将春梅压在身下。春梅本觉这声音有点不对,但是现在箭已上弦,岂有容她不发之理?头脑热,只觉身体里突然又被填充得满满地,再次被欢愉占满身上每根神经,于上放开切,任男子的雄风再起,狠狠蹂躏她这朵初尝的娇花。

  只墙之隔的淳华院净房里,灯已灭,屋内除了月光,就是月光。

  若琴已经泡在了大木桶里,丫头已经被她赶走,她个人舒服的闭眼擦拭着身上每寸肌肤3(

  姑母说了,今日傅誉和九雅相约在这里圆房,而九雅已经被雪晴约往别处,雪晴本是打发了丫头来报信。可是呢,那丫头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委托她来报信。姑母让她说,她才进院子,就被已经醉酒的傅誉当成九雅给拉进了净房,于是,她便成了他的人。再后面,理亏的傅誉自然要娶了她。她就可以光明正大顺理成章的成他屋里的女人。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想到是傅誉依约而来。她微微笑,借着窗外月光,将身体调整到个最诱人的角度,脸面却又隐在阴影里。带着酒气的人踢踏而来,进门后,径直就进了屏风后面,不由分说,低笑着脱了衣袍直接跨进木桶里。

  木桶又高又大,装着两个人也不觉得挤。而若琴自觉身体绝对对个酒后的男人有致命的诱惑力,只用腿勾,男子就倒在了她身上。如此的相对,任是圣人也会忍不住要干点什么,何况是早就有意干点什么的人,,两具身体立即被引燃,室春色无边。

  梅香院这边,厢房里面的人已经大战三个回合,不累的人都已经累了,男女抱在起酣然入睡。

  半夜,却有人来此寻梅花。

  “小绸,想不到二奶奶还有这么个兴致,半夜让我们来采梅花,元宵夜采的梅花晾干真的能生肌养颜么?”

  “谁知道呢?二奶奶说能就能,我们就认真的采吧。”

  两个小丫头提着个风灯从院门口走进来,两人还没开始采,忽然听到某个地方传出吱呀的声音,两人本就有些害怕,四下看,又没看到什么东西,又继续采。然而还没采两下,又听同样声吱呀,两人吓了跳,赶紧从梅树下跑出来,抖索着,再抬眼,就看见对面的厢房门半开半合的,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风把门吹得响的声音。

  “可是小绸,不对啊,这院子里的厢房平日都是锁着的,难道今天是哪个主子过来了?”个丫头皱眉疑惑道。

  “不是吧,若是主子歇着,怎么会不关门?莫不是闹鬼?”小绸平日就胆小怕鬼,自己这么吓,更是觉得像,当下就丢了蓝子,撒腿就跑。见她跑了,另个丫头也不敢独留,但是事没办成,只能如实禀告二奶奶说这边闹鬼了。

  两个丫头回去说,正在屋里在散发的闻采荷假意啊了声,“什么?梅香院里闹鬼?怎么可能?莫不是进来小偷了吧?走走,你们两个个去叫管事多找些人来,个去叫老夫人,务必要将那敢在候府里行窃的贼给抓住。”

  于是乎,只会子时间,大堆人马就浩浩荡荡向梅香院涌来。家奴们舀着棍棒,老夫人这个时候了居然也没睡,坐了轿子,带了身边的婆子丫头急急赶来。

  管事让人掌着灯,急忙朝那开着的厢房奔去,而进到里面,除了看到满地凌乱的衣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然而在床上,被褥高高隆起,分明有人躺在那里。不记得今晚有主子要歇这边,莫不是真的是贼人?

  赶紧近前去,灯下,但见两只光溜溜的胳膊搅在了起,同时映出了个女子享受欢愉后的面容。而从另个粗壮的手臂可以看出,把头胸钻在女子胸脯上的,是个男子。

  几个围过来的家奴顿时笑了起来,其中个道:“罗管事,难道您就是把我们叫来看人家偷情的?”

  “是啊,看这女的长得也不赖,不知道这个偷情的男人又是谁?”

  老夫人和闻采荷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也挤了进来,老夫人边挤边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贼么?”

  床上的人刚刚歇下,时竟是没有吵醒。管事笑着说道:“哪里是贼啊,是有不知羞的下人在此偷情。”

  “什么?偷情?”闻采荷下子就挤到了前面,眼睛立即朝床上扫,看到那张最近经常看到的女子面容,不由惊呼道:“她她她不是弟媳身边的丫头么?居然在这里和男人偷情?好不要脸,快看看,和她偷情的是哪个!”

  她如此大声,浑身快散了架样的春梅终于悠悠醒来,睁眼看到床前这么大堆人,顿时尖叫着捂紧身子往床里缩。

  老夫人大怒,“好你个贱婢,居然跑到这里来偷汉子,无法无天了么?你家主子,快去淳华院,把她的主子叫来,看她教了个怎样不知羞的奴才!”

  有人应声,立即跑去隔壁淳华院。

  春梅见状,惊恐道:“老老夫人不是奴婢要偷人,是是爷强行把我拉进来,我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个下人,哪里能反抗?爷喝多了酒,我也不想的”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副受害者的样子。

  闻采荷冷笑,“是么?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爷要强行拉你,居然还让你不能反抗!”

  她说着就将那个由春梅的胸脯再滑到春梅大腿的男人头上的被子拉开

  那个去叫淳华院三奶奶的婆子进了淳华院,哪里知道这院里头更热闹。只见萧姨娘带着众的丫头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