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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青春缠绵悱恻|作者:过河卒1971|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0:06:36|下载:我的青春缠绵悱恻TXT下载
  的是陌路的我们

  亲爱的少年,最最亲爱的少年

  忘了我吧

  再见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被这哀伤的旋律感染,没有了往日的欢呼与尖叫,更多的是沉默1(2(有些人甚至已经落下泪来。

  吧台里酷酷的酒保,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酷,连调酒的动作都不禁放柔下来。他低垂着的眼睑下,那目光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深爱着的少女。酒保冷酷的眼角划出柔弱的透明弧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闪现细微的光。

  他也曾经拥有过那样纯洁干净的爱恋,也曾经喜欢过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那时候道别的场景就如歌里唱的那般,她的拥抱也是那么用力,哭着在他耳边说等他回来。那时的她定然也是那般不舍吧。

  时隔多年,年少青涩的爱恋在如今却恍如昨日,那爱的人却早已被时间隔开了几个世纪。回头寻,亦寻不回。

  门口对在激烈拉扯着的男女在音乐声里放缓了动作。男生更加握紧拉住女生手腕的手,低垂着头,眼里渐渐漫上水雾。

  他们也曾经那般相爱呐,那时的他也是桥她的手,耳根发红低着头路沉默将她送回了家。告白的那天他直不曾敢直视她的眼睛,第次拥抱她的时候是那么满足,第次亲吻她的时候是那么甜蜜,勾着小指说不分开的时候,她的笑容是那么美,比世上任何朵花都漂亮3(

  而如今抑制不住的哽咽从他嘴角漏出来,他抬起头直视她泪流满面的脸大声说:“我还是喜欢你呐尽管”。

  直安静流泪的女孩看着她从始至终深爱着的少年,泪水流得更凶了,然后头撞进男生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也是呢。”

  舞台下,坐在离舞台最近桌位的席季恩痴痴望着正用心唱歌的谢花凉,她捧着塑料果汁杯的手不觉已经将杯子挤扁,那纤细的骨节泛起森森白色。

  瞳仁被迷漫上来的雾气遮掩住,视界里舞台上少女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席季恩紧抿的嘴角因压抑情绪颤抖起来。旁边的丁小什感知到了她的异样,他转过身就看见席季恩表情悲戚的脸,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丁小什手摁住她的边肩膀,手把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眼神关切的问她:“小恩,你怎么?”

  席季恩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晶莹的泪水便冲破了眼眶淹过她浓密的下睫毛。席季恩颤抖的嘴角再抑制不住从心里奔涌上来的伤悲,任自己的头靠在丁小什的肩上,悲戚的哭声颤颤的响起。

  丁小什虽然对席季恩的突来的悲伤感到震惊,但还是无言将她抱紧自己怀里给予安慰。

  被丁小什温暖的体温环上,席季恩却哭得更凶了。

  亲爱的少年,亲爱的少年

  我亲爱的少年

  她的记忆被拉扯到深远的时光里,在那里有她亲爱的少年。

  小京很小很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他是吹吹风都会打喷嚏的小孩,三天两头就感冒咳嗽,点儿也不像金刚不倒的小念。井阿姨总是不让他出来玩,每天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送去学校,接回来之后就把他关在房间里读书写字。那时候,小小的她已经懵懵懂懂知道什么叫寂寞。

  她猜小京定很寂寞,因为没有人陪他起玩,没有人和他起唱歌,没有人和他起堆积木她总是偷偷去看他,带着自己和小念在外面捡到的树叶,小石子,她还给他带过糖果。

  她直记得,小京第次收着她给他大白兔奶糖时脸上兴奋的表情,他深邃的双眼,让她联想到了那天爸爸教她的新成语——流光溢彩。虽然后来她知道,流光溢彩是不能用来形容人的,但是她直记得也直把小京的笑容当成她心中最美的钻石。

  第三十五章

  ?那时候,她对他说,小京,这颗大白兔奶糖是有魔法的哟,你吃了之后就马上会好起来了。

  小小少年小京双手握着窗栏眨巴着眼睛问她,是真的吗?

  她看见他双眼里充满了期待。她觉得有小小的心疼,她将奶糖更伸到他面前坚定的点头说,是的。

  他收到她确定的回答,才怯怯地伸出只手拿过那颗奶糖。看着他拿过奶糖,她兴奋的催促他快点儿吃。

  他摇头,跑到床头,拉开了抽屉最底层,小心翼翼地把糖藏在抽屉里最角落的位置,然后傻笑着跑回来,对她说,小恩,我藏好了,不会有人发现哟!

  她伸手点他额头骂他笨,他却笑嘻嘻地说,这样小恩的魔法糖果就可以直陪着我了,我就会好起来,再也不会生病了!

  她曲起手指敲他额头说,傻瓜!糖果直放着会坏掉的!他憨憨的笑着没有躲避,对她说,不会的,小恩的糖果是有魔法的。

  看着他漂亮眼里坚定地眼神,她开始动摇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确定的问他是不是真的。他对她点点头说,真的。看着他小大人样严肃的表情,她咧嘴笑了,露出被蛀虫咬断半变得黑黑的门牙,她伸出只手努力够向他的头,他笑着看她吃力的动作矮下身低下头让她更容易摸到自己的头,她闭上眼像电视里伟大的法师施法样轻轻摸他柔软的发说,魔法魔法让小京快快好起来吧。

  后来,小京真的好起来了,他不再是吹吹风都会咳嗽的孩子,虽然还是很荏弱,但是已经日渐坚强起来。他可以出来和他们起玩,起唱歌,起跳舞他是很害羞的人,总是跟在她和小念身后傻傻的笑,院子里的孩子总是说他是跟屁虫,他也不恼,还是跟在他们身边,看着可以领导整个院子小孩的小念,他总是会骄傲的对大家说,看那个是我哥哥哟!旁边那个很凶又很傻的女孩是我哥的小媳妇儿。

  小京那自豪的样子就好像全世界没有人比他更幸福了1(远远的看着他大大的笑脸,小小英俊的轮廓,颊边绽开的两个深深的酒窝,漆黑如墨弯起来的眼,咧开的嘴,唇红齿白。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去特写都是温暖灿烂无法让人忘怀的,直拓印进她心里,被时间镌刻在心版上。

  她直以为他们会这样相亲相爱直到长大,直到有各自的朋友,有各自的家,只是上天似乎总是很嫉妒别人的幸福。在她还没来得及去好好珍惜的时候,荏弱的小京最终没能抵抗那疯狂的病毒,永远离开了他们。

  她直记得那天下午,在同他脸色样苍白的病房里,小京最后次微笑的样子≡始自终,他都在微笑着。

  那个身高刚刚被拉长成少年雏形,显现出英俊轮廓的少年被病毒侵蚀,变得比小时候更苍白,更脆弱,他躺在病床上,几乎就要被那苍白的棉被淹没了。

  她拉着他枯瘦的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他躺在病床上,努力的抬起另只手为她擦眼泪,那样吃力。她捉着他的手为自己拭掉刚落下的泪水,可是很快的,新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索性不擦了,抱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生怕自己放开他就真的不见了。

  他笑着细声说她傻,她只是摇着头不说话。他笑着吃力的在床头摸索阵,然后把摸索到的东西塞给她,她看着那块已经发了霉,将包装纸染黑,已经认不出上面字迹与图案的东西不明所以。他笑着说,这是小恩给我的魔法糖,我把它留给你,它定能好好保护你的。

  他还说要她多多照顾他的哥哥,不要吃太多糖,会长蛀牙

  听着他仿佛告别样的话语,她摇着头想对他说不要,却说不出句话。他依然微笑着,转头对站在他旁边的小念说,哥,要好好照顾小恩哦,你别看她很凶,其实她很笨的,不可以对她大声说话哟,她是

  他交代遗言样的话语字句刺痛她的心,她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她知道他可能要离开她了,可是她不要啊!她不要他离开她啊,那是她的小京,会在她被小念欺负的时候站在她这边的小京,会在她写不完作业被罚抄班规的时候陪她抄的小京,会在她闯祸之后被罚站罚跪的时候陪她起的小京她不要啊,没有他,她要怎么办呢?没有他,她和小念要怎么办?

  我不要!我不要!

  她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跑出去,只要想到他会离开她离开她们,她就难过的受不了2(她不要小念来代替他,她不要小京离开,他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呢?他会好起来的,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没想到,那会是她最后次看见他的笑容。小京他,真的再没回来。

  那个笑的时候小小英俊的脸颊,会有两个可爱酒窝的小小少年,漆黑如墨弯起来的眼,咧开嘴,唇红齿白的少年小京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活在她的心里,却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席季恩依然在丁小什怀里用力的哭泣,间或有喃喃的呓语传来,丁小什听得不真切,只隐约听见,她直在叫着“小京”两个字。这让丁小什非常的疑惑,内心的疑云开始堆积起来。

  而在酒吧最角落的位置里,井念京半掩进黑暗的脸上有隐隐的泪光,在谢花凉的歌声里,他也想起了他生命里,那个已经消逝的小小少年。

  而歌曲接近尾声的时候,舞台前方,席季恩和丁小什相拥的画面,让他的心里蔓延起了无限的酸楚。

  他果然已经不是她最亲密的那个人。

  这些年来,时间改变的不只是他,还有她。

  丁小什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而席季恩是他直以来最喜欢的女孩,尽管他已经分不清楚那是怎样的种喜欢,但是他真的很在乎她。

  只要他们快乐,他愿意成全他们。

  第三十六章

  ?晨光洒进屋子里的时候,席季恩才知道天亮了。彻夜未眠的她,疲乏的双眼突然接触到光线,让她觉得有点儿刺眼。

  她抬手遮住了阳光,手掌触碰到了自己依然湿漉漉的双眼,才知道自己流了整夜的泪。

  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能流泪的女孩子。她在心里对自己小声嘲讽句之后,才起身去梳洗。

  番梳洗后,席季恩站在镜子前,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在清醒的状态。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巨大的青黑色的眼圈,她皱了皱眉,然后找出墨镜戴上。

  今天,她要去见个人,所以定要展现出最佳的状态。因为她答应过他,要好好的生活。

  捧着大束向日葵的席季恩来到墓园的时候,在小京的墓碑前已经站着个人了。

  墓园的特有的宁静里,那个少年就安静的站在那里,动不动,如尊雕像。

  席季恩站在那里,没敢再往前移动步。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是井念京啊!

  他的发已经被露水打湿了,有几绺黏在他的额前,让他平日有些淡漠的脸,显现出了丝的柔软。目光向下移,她看见他的裤腿也已经被露水打湿了,湿哒哒的黏在他腿上。

  这切都是他站在这里夜的证据。席季恩张了张口,想叫他的名字,却没能说出句话来。

  泪水再次汹涌奔出眼眶,悲伤再次从身体的深处席卷上来。记忆里和这幕相似的情景再次被时间翻出来,晒在了晨光下。

  她清楚记得那天,小京被埋进这块土地之后,小念他也是这样动不动的站在小京的墓碑前。他没有哭,没有流泪,他的脸上甚至点表情也没有。

  她叫了他好几声,他也没有听见1(几个大人想拉他回家,他也没有动。他的双腿仿佛生了根样,扎在了这片土地,没有人能将他移动分毫。

  大家看着他的样子都以为,他只是舍不得,还要再呆会,晚点他就会回去了,于是就放任他了。

  她没办法,只好跟着大人们起回去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很快大雨就倾盆而下了。她被雷声惊醒过来,没关好的窗,有雨水被狂风吹进来。她赶紧爬起来要关窗,看见隔壁小念的房间也没有关窗。

  这时,她想起了白天的那幕,小念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知道他的内心在承受着巨大的悲恸。小京离去后,井伯母就病倒了,井伯父承受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夜之间白了头,却还是强撑着衣带不解的照顾井伯母,也因此没办法顾上小念。

  她好担心,此刻的小念会躲在暗夜里哭泣。于是,顾不得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她爬过了两家相连着的阳台,跑到了小念的房间。

  打开灯之后,她却没有看见小念。他的房间里,片整洁,床上的棉被还是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

  种种现象都说明,小念他根本没有回来。

  席季恩被这景象吓得愣在原地,半晌,回过神的她捉起伞就往外跑了。

  向怕黑的她,那时却充满了勇气。

  雨很大,风很狂,雷很响,路上全是积水,淹过了她的脚踝,雨伞已经被风吹断了几条伞骨,遮挡不住,大颗大颗的雨水砸在她的脸上,是辣辣的痛感。然而她都没有畏惧,依然深脚浅脚,跌跌撞撞的朝着记忆里,墓园的方向跑。

  跌了好几跤,连鞋子也不知道被雨水冲到哪里,个小时后,她终于跑到了墓园。

  道亮晃晃的闪电劈在墓园里,她清楚看见小念依然如白天那样,站在小京的墓前,动不动2(

  电闪雷鸣不断,在阵阵的闪电声中,她清楚看见了他的脸。

  他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浑身被雨水淋透的他,脸上也全是雨水。

  她捂着自己的嘴,哭了。压抑的呜咽声被电闪雷鸣声和狂风暴雨声淹没了。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她。

  他依然站在那里,动不动,像尊雕像。但是她知道他在哭,那种无声的哭泣。因为她清楚看见了他通红的双眼。

  他刚刚被拉长的单薄身躯,只隐约可以看出少年的雏形,那骨架,那手臂,那胸膛,依然是那么弱小,但是他那弱小的身躯却充斥着汹涌的巨大悲恸和哀伤。

  她好怕好怕,他会被那巨大的悲恸和哀伤吞噬。可是她却做不了什么,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陪着他。

  那夜,雨直没有停下。他们也没有停止哭泣。直到天亮,初日从云层里劈出第道光,她才看见他有了动作。

  他伸手,轻轻抚摸墓碑上小京的相片,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晨光照在他的背后,他的背更显的单薄,但是他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坚定。步步走远,然后走出了她的视线,走去了另个世界,毫无留恋。

  那天之后的他,变成了另个人。他不再是她的小念,他变成了井念京,像机器样冰冷而优秀的井念京。

  他们的距离,没再被拉近,丝毫都没有。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会起上学起放学,然而内心的距离却再也无法走近步。他是优秀得如男神样的少年,而她只是个整天疯疯癫癫的二货女孩。

  她不美丽,不尖锐,不高调,扔在人堆只会被淹没,不像他,即使是在黑暗里也会是发光的水晶3(

  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区别有如云泥。

  直努力被压制的哽咽声,还是有丝从嘴角漏了出来,在寂静的墓园里,变得异常的清晰。

  清晰到,惊扰了雕像样的少年。

  井念京缓慢转头,就看见席季恩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怀抱着大束向日葵,脸上架着几乎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捂着嘴的动作,他就知道此刻的她定是在哭。

  他的心,被无形的手捏住了,抽疼起来。

  他愣愣看着她,看见她白皙的没被遮掩的小块脸颊上,有泪痕在晨光下闪动,证实了他的猜测。

  “小恩”意识没经过大脑,他已经脱口而出她的名字,之后,却找不到任何语言。

  她听到他的声音后,步步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似的,缓慢朝他走来。

  井念京看见她的动作,心里的疼痛更深。

  “小恩,是我。”伴着他沉稳声线的是,席季恩奔跑起来的动作,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她已经头撞进了他怀里。

  那束被她抛开的向日葵,在空中散落,那样的绚烂。

  而他们之间曾筑起来的高墙,在躯体相拥的瞬间,轰然倒塌了。

  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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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 当着这么多人,九雅脸上并无丝羞愧之色,虽然只有十三岁,个头也不是很高,但是那双眼睛却像蕴含了某了魔力般,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鄙夷轻视了去。她只是淡淡看向白希候,“他是你的小厮?”

  白希候被她的气势震住,随后又哈哈大笑,“怎么?宋八姑娘硬是看上他,要不要本世子给你们两人作个媒?”

  “什么东西!我家八妹会看上你的小厮?”随着这声,金媛已经拨开了人群慢慢走到九雅前面,面向白希候,抬着下巴,神色冰冷而孤傲。

  她本就个头高挑,五官秀丽,若是放柔了表情,算是个可人的小家碧玉。可是此刻她冷清艳艳,种与世下那种闺阁千金的温柔矜持全然不同的风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眼前亮,好个气质高洁的姑娘。

  金媛的突然闪亮登场,让九雅顿时不动声色,且作壁上观,看金媛又玩出什么花样来。

  白希候偏生好像没看出金媛的与众不同,挑着眉头不屑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这哪里蹦出来的姐姐敢怎么着?”

  金媛带着冷笑,步步走到石阶,直到白希候面前才止步,冷声道:“你的小厮连给我八妹提鞋都不配,会看上他?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你的小厮身狼狈,我八妹端庄整洁,分明是你的小厮欲对我八妹行不轨,你这主子反而来诬陷人,这是哪家的道理?”

  她说得义正严辞,白希候斜挑着眼,“依我看,正是你家八妹看中我的小厮,欲行不轨才剥了他的衣服,大家说是不是?”

  四周顿时传来爆笑声,金媛气得脸色发白,护国候夫人这时上前打圆场道:“这是宋家六姑娘吧,你说得没错,现在事实瞧着就是这样,不过,不论怎么说,其他姑娘都没事,他们却关了门共处室,是谁都要这么说的,是吧?”

  她好像说得很公平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在说九雅与景蓝有情1(

  金媛终于忍不住高声怒斥,“候夫人这么说岂非就是在无故污蔑我妹妹的声名?我看这小厮统共就个小厮,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单独进入安家的内宅,依我看就是有人与他合谋,指使他陷我八妹于此境!”

  她这句话震惊了不少人,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内宅,如没主人特邀,外男免入,何况还是个小厮?

  安夫人此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勉强笑道:“今天府里的客人多,或许是守园的婆子开了小差没看仔细。”

  金媛只是冷笑不止,分明是不认同,安夫人尴尬不已,立即叫人去把守园的婆子给找出来治罪。

  白希候嘴上却仍然刻薄异常,“本世子的小厮能进园子,说不定就是你妹妹带他进来行苟且之事。”

  金媛句就顶了回去,“我看就是你这纨绔指使,我们宋家的姑娘岂容你等随便轻侮?”

  白希候大怒,且恨她老是那种盛气凌人,手指着金媛鼻子,“轻侮了又如何?宋家姑娘又如何?老子还没见过动不得的臭婆娘!”

  金媛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你来呀你来呀,我就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能怎么样,天下难道就没了王法!”

  所有人都看着热闹,居然没人过去劝解下,安夫人刚才被奚落,只当没看见,势必要让金媛出丑,治治她的锐气。

  旁边几个公子哥儿更是起哄,“世子,人家姑娘都喊你过去欺负,再不动就不是男人了”

  “就是啊,世子,不然人家姑娘等不及了”

  然后就在众的笑闹声中,白希候脸色阴,突然上前手抓住金媛的领子,手就探进了她的后背,不知怎么捞,件粉色肚兜就让他扯了出来2(整个动作又快又狠,根本不容人有反应的时间。

  白希候将肚兜提在手里,冷笑,“红色?不就这么回事?”

  所有人倒抽口气,这位护国候世子还真敢下手,平日狎妓养婪童无所不为便罢了,现在竟然对个未出闺小姐也用这种手段,是不是太过份?

  “畜牲!”此时已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的金媛抬手就给他耳光,然后抢过肚兜,转身飞快地冲出人群,只听“扑嗵”声,那俏丽悲愤的身影已跳入荷塘。

  “哎呀,这如何得了?”眼看在府里快要出人命,安夫人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顿时手疾地叫了几个会水的婆子去塘边捞人,护国候夫人也慌了神,连连斥责着白希候,白希候却全无懊悔之色,只是抱胸静观水面。

  那些个夫人小姐却是在连赞,“这宋家五姑娘好生贞烈,护国候世子如此毁人家清白,实在不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眼里真正没了王法么?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这护国候府可有得好看了。”

  护国候夫人听到这些,更是慌得不得了,边催那些婆子快把人救起来,边叫人快去请大夫。现场片混乱,过了会,已经昏迷的金媛终于被几个婆子推到了岸边,随后送到了另间客房由大夫急救。

  九雅看着事情发展得如此激烈,再回想金媛的为人和心计,绝不相信金媛会为了自己出头并搭上条性命,分明,她又在玩另个可能套住护国候世子的心计。可笑这位世子逞世之能入了圈套还不知道,真正让人佩服。既然已了解个中因由,她依然冷眼旁观。

  护国候夫人让安夫人安置好金媛,回头就来找景蓝的晦气,她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混帐东西,就知道惹麻烦,来人,把这个狗东西拖回去杖毙!”

  景蓝句话也不多辫,像阉了般,跪在地上,任凭人来拖。九雅却步拦在前,不紧不慢道:“慢着,话还没说清楚,怎能就这么放走了?”

  护国候夫人脸色难看,景蓝更是吓得在地上瑟瑟发抖,白希候上前就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平日里伶牙利嘴,哄得爷开开心心,这个时候哑巴了?人家姑娘让你把情说清楚,你怎么就不说?”

  景蓝嘴角的血也不敢擦,连连跪在地上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刚才在屋里被那个傅三少爷差点阉了,如果再说与宋八姑娘有情的话,怕是家里人都要跟着遭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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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 见他老不按自己的意思说话,白希候心下暗怒,安子程却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这事白兄回去好好处理吧。”然后他脸痛心疾首,且目含包容地走到九雅面前,柔声道:“好了好了,九雅妹妹,我相信妹妹的为人,定是景蓝这个狗东西对妹妹有非分之心,不关妹妹的事。所以妹妹不用担心,我们安家是讲信义的人,明日就请了媒人去纳礼,今年年底前就把妹妹娶进门,不会再让人说你句嫌话,绝不会委屈了你。”

  他说得通情达理又大度,完全符合他给人那种宽厚的形象,在别人看来,分明是在好意帮九雅遮脸面。

  九雅却是语含讥嘲,“这厮直都闭口不言,不说你心里不信我的清白,就算嘴里信了,别人会信么?如果你们都这么掩护着他不让他说出事实,难道就要让我世都背着这黑锅在人前抬不起头?”

  “还不快说?”白希候脚踢到景蓝胸口,景蓝惨叫声,头歪,已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九雅急忙上前探他呼吸,却是断了气,不由站起来冷笑道:“真是好计谋啊,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你们既然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不得不自证清白了。”

  她转身就推开那间半掩的客房,朝安子程说道:“我的清白就在里面,希望你能亲自去查看。”

  安子程实在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走进去,才抬眼,就看见角落里缩着个身凌乱的少女,当下惊呼道:“二妹”

  他脱下外衣赶紧将她包裹住,外面的人听到惊呼声,齐齐想进来看个究竟,却被九雅挡住,然后听到屋里女子的痛哭声,直看着热闹的晋王妃觉出不对劲,喝开了九雅,立即带了两个婆子起进去。

  这变故,外面的人跟炸了锅样,安子程惊呼二妹,莫非是指慧欣?既然她在屋里,那就不存在这位宋八姑娘是与景蓝在屋里偷情。可是慧欣为什么痛哭?难道些人带着无边的想象将事情更丰富化,只是事情这么起起落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些人都议论纷纷不肯离去,九雅已认为揭示得差不多,相信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唤过秀彩,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安子程想纳她为妾的事,如果他不想自己再揭穿他的把戏,相信也会不了了之1(

  到此时,她已心下松,忍不住朝人群后面棵大树上懒洋洋半躺在枝杈上的少年笑了笑,傅誉像个孩子般调皮地眨眨眼,亦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慢着!”就在她正准备拾阶而下的时候,只听安子程在身后说道:“九雅妹妹,不管你怎么样,我要娶你的念头不会变,我明天就会叫人去府上提亲。”

  九雅听此,气极而笑,回身道:“你刚才如此污蔑我,我还会来给你当妾?”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安子程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两步上前,逼视着九雅,“好女不许二郎,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

  九雅迎着他的目光,“你这种人做下什么好事,还有脸说?”

  她的目光让安子程有些心怯,不由恼羞成怒,竟然激动地将九雅推,“你这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

  九雅顿时脚下不稳,身子往后仰倒,后脑先着地,紧跟着人就朝石阶下滚了去。众人大惊,没料到安子程会如此激动,逼婚不成,竟还出手伤人。

  秀彩不及拉九雅,吓得尖叫不已。同时间,只见条青色身影如灵狐般掠过,将险些撞向石板地面的女子拦腰抱起,衣袂飘飘,在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中,将女子平稳地放在地上。

  已经掠到半空却慢了步的傅誉惊诧地望着那迅疾无比的青色身影,喃喃道:“舅舅?”

  九雅在阵惊魂未定中忍疼抬起头,却见这将她带离危险的竟是那日曾在府里见过面的齐王拓跋玥。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眸里此时寒意凝聚,竟带着股冷酷而浓烈的杀气!与那日相见时的温和优雅相去十万八千里2(

  她不自觉身上冷,旁边已有人将她从齐王手臂中抢了过去,正是宋庭达,他扶着她,红着眼圈,声音微哽,“八丫头”

  看到亲人,九雅心里的委屈顿时像找到了发泄口,却强自忍泪,靠在这位父亲怀里,而下瞬,阵晕眩袭来,身子软,已是人事不醒。

  齐王突现,惊呆了在场的人,众公子哥看到他像看到煞神,都胆怯地缩了头,倒是护国候夫人试探着叫道:“王爷”

  拓跋玥冷眉森森,像没听见般,直视安子程,声音依然是磁性十足,轻描淡写道:“你与宋家八姑娘的亲事以后休再提了,就这样断了吧。”

  安子程又惧又不甘心,“王爷,您虽然贵为皇上第十二皇子,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是自小订下的亲事,岂能因为王爷句话便解除婚约?这不是这不是”

  “是说我欺人太甚么?”拓跋玥似乎习惯于掌控全局,对于安子程这种指责竟也能强势压制,“就算本王欺人太甚又怎么样?以你刚才的行径,本王看谁敢说我欺人太甚!”

  所有人在他的注视下都垂下了头,安子程指甲掐进掌心,有血滴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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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 相信不敢有人有异议,拓跋玥目光转,对宋庭达说道:“宋大人,我们走吧,有人受了伤,回头本王还得去请太医来瞧,可不能继续在这里干耗着。”

  眼看拓跋玥护送着九雅离开,坐在树上的傅誉只觉心里酸溜溜地,细想,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爽得很。他仰面躺在树杈上,脑海里总回放着那丫头叉腰骂人的模样,随后像个无赖般缠在自己身上的模样,然后又噘着小嘴撒娇时的模样,这些画面,竟让他心跳开始不自觉快了起来。他摸着胸口,从来没有个人这样粘他,感觉好古怪。

  这时他感觉身边枝杈有轻微摇动,他眼也不睁,只是轻轻说道:“子鸦,去查查,安子程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定要纳九雅为妾究竟是什么原因。”

  寒子鸦没动,傅誉又忽然坐起来,目光冷肃清冽,“还有,再查查,我的齐王舅舅回来就管九雅的闲事,不像他的作风,看能不能查出他的动机。”

  寒子鸦依然没动,只是奇怪地看着他,傅誉眼瞪过去,他才慢吞吞道:“好奇怪,少爷几年来都不愿动用的人,今天竟然要请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被某个小女子迷了心魂?”

  傅誉脚踹过去,寒子鸦低笑着飞快掠开。

  当宋庭达带着又是哭又是伤的几个子女回府的路上,眼眶却是红了又红,这官场里的人,就是这般势利,没有好的靠山,没有高的地位,到哪里都低人等,连子女都会跟着受累,被人看不起,他心里真的堵得慌。

  回府后,金媛被人抬回闺房,九雅则被抬回了萝风轩,金枝金霞立即就去了肖氏屋子里哭诉。

  “娘,今天八妹让我在好多人面前出了丑,我不要活了”金霞哭得好不凄切,下子就扑到肖氏怀里。

  肖氏正在装病,这会儿听她如此说,立即坐就起来,心肝宝贝肉地哄道:“这才出去会儿,怎么就哭成了这模样,快给娘说说,八妹怎么让你出丑了,说出来,娘定给你出气1(”

  金霞只是哭个不停,金枝便将今天发生在安府的事都说了,才听完,肖氏就怒了,“好个小贱人,竟敢算计我如此单纯的女儿,她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的,娘,还有六妹,今天竟然还和八妹个鼻孔出气,为此还差点挺尸,这两个小娘养的都该好生治治。”金枝煽风点火,今天虽然没有看到金媛出风头,可是她已经听她的丫头落紫说了,当时她那个神气,真正气死人。

  “娘,今天出了这种事,我还能嫁到安家去吗?”金霞从肖氏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

  肖氏心里疼,给她擦泪,笑哄道:“放心,安家目前还用得着你舅舅,所以你的婚事不会有变动。不过今天出的这事,很是让安家下不了台,哼,九雅那个小贱人当着外人毁坏自家姐妹的名声,我现在就算是把她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罢了,这事我暂且不易管,我们就只有等安家或是你们舅舅家的来人了治她的罪。”

  萝风轩,春梅几个见到好端端出去的姑娘被抬着回来,还后脑受了伤,血淋淋地,都是又惊又吓,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秀彩把事大略说了遍,随后帮九雅清洗。过了会,拓跋玥果然亲自领着个中年黑须太医过来,太医仔细将九雅脑后的伤看了又看,当下就上了些自带的秘制药膏,绑上了纱布,交待不沾水,隔两日再擦药就会没事了。

  宋庭达亲自把太医送到门口,回头又留拓跋玥用了晚饭,再去看九雅的时候,她居然已经醒了。

  九雅正半倚在软榻上试着和秀彩说话,然后又抱着书看,怕自己摔,摔成个神经错乱不能言语,或者视网膜脱落就惨了,结果切正常,方才放了心。

  “怎么不多休息,就起来了?”宋庭达进门就责备。

  九雅见有客人,忙要站起来,拓跋玥按住她,含笑道:“坐着别动,这是受伤的人应有的特权2(”

  没料到他如此亲切温和,好像之前那个含冰带煞的是另有其人般。

  九雅也不扭捏,顺势坐下,吩咐雨蝶赶紧看座奉茶,然后才满目感激道:“多谢王爷之前的救助,不然不知道今天还要伤成什么样子。”

  “此事不值提,九雅别放在心上。”拓跋玥注视着她,目光轻缓,“对了,我刚才听人说,是你先把安子程三十两银子卖了,他才如此发怒的,是不是?”他实在没料到她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年纪才那么小不丁,瞧着也很老成持重,为了退婚,居然想得出如此损招,难怪安子程怒不可遏,真是个思想独特的鬼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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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庭达凝眉斥道:“简直是胡闹!本来今天是想请王爷去保媒,结果被你弄成这样,脸都被丢尽,这以后出去,还不知多少人笑我教女无方!”

  既然说开了,九雅忍不住据理力争道:“父亲,我不要嫁安子程,他先前就嫌弃我是个跛脚,然后又和七姐私下里有了情意,若不是为了以前订的那个亲,恐怕连妾的身份也不会给我。可是我根本不愿给人当妾,更不要和姐姐共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