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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部分阅读

作品:我的青春缠绵悱恻|作者:过河卒1971|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0:06:36|下载:我的青春缠绵悱恻TXT下载
  明是个愿打,个愿挨,还在这里诉什么苦?”

  傅誉捂着头,脸哀怨,“娘子就不能温柔等下头上起了包,怎么出去见人?”

  九雅哼了声,“那你就关屋子里好了,我来养你了。”

  傅誉的脸刷的就黑了,“我最讨厌女人抛头露面,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就算你把我打成猪头,我也不用你来养!”

  他说着把筷子丢,就气呼呼走了。金芸直吐舌头,小声道:“八姐,姐夫好大的脾气。”

  九雅舀碗吃饭,“别理他,他就是这么个臭脾气。”

  金芸笑了笑,忽然说道:“那姐夫知道八姐代嫁的事吗?”

  九雅顿住,抬头看她,“这有什么关系?”

  金芸眼中黯了黯,满怀心事道:“我觉得八姐还是把这件事和姐夫坦白最好,若是以后因这事生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九雅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放心吧,别看他脾气大,他什么都知道,不会因此生误会。”

  金芸有些失神,喃喃道:“姐夫什么都知道?”

  她顿了下,眼里又来了些精神,“看你们两个真是天生对,看他对八姐好,看来这次代嫁是对的。若是让我嫁过来,像他那种脾气我怕是无法忍受。”

  九雅淡笑不语,这事还真是天机不可泄露。

  饭后,她就带了雨蝶去了账房,让春菊陪着金芸。

  账房里头,由于赵三的丧事已经办完,如今赵管事也回来了。九雅曾经来过几次,赵管事都是副表面恭敬,实则内里是全然不屑的心态。而给九雅看的些账目,根本就是笔糊涂账,东拉西扯,根本不得要领。

  但是九雅今天是有备而来,没准备再让这老家伙继续糊弄下去。

  她随意翻着赵管事递给她的本府里头的支出账本,这东西她天天,几乎熟得不能再熟,不知道这个赵管事怎么就不变下花样?

  “这府里头每天的开销都很大,可是这么大的开销,我却从未见过进账的账本,难道都是只出不进吗?”

  赵管事颌下撮山羊胡,稀眉三角眼,看就属那种跟风拍马之人。他依然派恭敬之色,“少奶奶可为难小的了,这么个账本,小的还真的从未见过,若是少奶奶有见过,小的还真希望能瞅瞅。”

  九雅轻笑声,“原来赵管事未见过啊。不过就我这大半个月来的观察,这府里的开销还不是般的大啊。就说这厨房里的,天下来买食材的银子就达到了六百两之多,我算了下,这府里头统共就四百六七号人,个人平均估算下来就是两多银子。赵管事知道两多银子在普通人家半个月能养活三口人吗?这府里头的人天就吃了人家家人半月的量,是不是也太多了?”

  赵管事脸风吹雨打都不动的样子,小意道:“少奶奶想多了,我们这是候府,吃喝花用肯定要多得多,而且比那些人也要体面,主子们都是金贵的,吃的都是市面上的珍稀之物,奴才们吃差点不要紧,可是主子们可不能刻薄。相比于太子府,这么点银子根本都算不得什么。”

  九雅漫不经心道:“是么?那照这么花销,光厨房这项,个月就要花费万八千两,若是来得几次人客,最起码要超两万两。再就是各房的开支,四季衣物的置换,发月例,个月下来少说也要四万两银子。那么年下来就是四五十万两,这么大的开支,怎么可能你这个账房管事见不到?”

  赵管事恭敬依然,“小的真的只管这些来往账面,其他的都不知道。”

  九雅眼皮低,就知这家伙不见血是不会掉眼泪,已经任他糊弄了这些日子,岂能再容他糊弄下去?

  她忽然冷笑,“可是那日我突然来查账目,厨房大早的采买明明只有三百多两,怎么到赵管事这里,就变成了六百两,这当中的差额,难道是你个人私吞了?”

  赵管事微慌,转而又恢复常态,“少奶奶恐怕是看错了,厨房的单据都在这里,绝对不可能只有三百多两的事。”

  九雅见他强硬,挥了挥手,雨蝶懂味的立即将门关上,赵管事惊,“少奶奶要干什么?”

  九雅嫣然笑,“想给赵管事看个好东西。”

  她说着就把那日闻采荷交给赵三的荷包舀了出来,“这个东西,赵管事可认得?”

  赵管事抬眼看了看,摇头,“不认得。”

  九雅慢悠悠道:“如果赵管事不认得,那么请舀回去问问陈妈妈,看她是否认得?”

  赵管事面色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雅摸着荷包上绣得细致的荷花,“这个东西,就是当日赵三遇害前给我的,当时陈妈妈也在。而据赵三说,就是有人给了他荷包的银子,他才有胆去淳华院把若琴姑娘给污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唆使你儿子赵三去送死,而这个唆使赵三去送死的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吗?真的想看你儿子冤死也无动于衷?”

  赵管事脸色骤变,他不是没有听陈妈妈说过赵三闯祸然后又被蓝色毒针杀死的事,而赵三死前也确实给过三奶奶个绣着荷花的荷包自己的儿子惨死,他心里又如何会没有恨?又如何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他小心翼翼把那荷包舀起,九雅叹了口气道:“这个东西陈妈妈肯定熟悉,如若她有心,就可以问出是谁给了赵三银子,是谁想让赵三去送死。尽管这事我费尽千辛万苦已经查知是哪个干的,但是至今那人我却是惹不起,直都只能放在心底里。但是那人的心肠之狠,没达目的岂会罢休?恐怕这后面的杀着会个接个,如果不把他揪出来,不知谁又有命能躲得过?”

  她说着便起了身,赵管事突然哽咽道:“那日听说我儿中了毒针,少奶奶只给了世子解药,为何不救我儿?”

  九雅脸苦笑,“我哪里不想救赵三?只因那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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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管事手捏荷包,眼里有泪光闪烁,想必老来丧子,真的对他打击很大。

  九雅叹了口气,就和雨蝶出去了。然而才出门,两人就相视而笑,不信赵管事会不上钩。

  回了淳华院,九雅先就找到寒子鸦,然后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说,随后又给了他根用帕子包着的毒针,寒子鸦听得直点头,接过毒针,最后微眯了眼,嘿嘿笑道:“少奶奶,你的这些鬼主意还真多,个接个,人家不中计都要中计,罢了,我就给当个帮凶,助少奶奶臂之力。”

  九雅毫不惭愧,昂首挺胸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家少爷?可费了我不少脑筋,日后他若再敢打我,我就要跟他没完。”

  寒子鸦摇了摇头,“我不持任何意见,不过,我暗地里为少爷感到悲哀。”

  九雅个鸡毛掸子扔过去,“悲哀你个头,找到我是他的福气,你敢悲哀?”

  寒子鸦抱头鼠窜,“少奶奶就是彪悍,我惹不起躲开还不行么?”

  恰好进来的雨蝶在后面捂嘴大笑。

  九雅在屋里研究香囊,到下午的时候,也不见春菊把金芸带回来,两人也不知逛哪里去了。不过春菊稳重,她总不会把金芸往不该带的地方带。

  她正在给龟毛洗澡,这时个长得伶俐的小丫头过来道:“不知道三奶奶得不得空,大夫人想请您过去品会茶。”

  大夫人?九雅赶紧把龟毛从盆子里捞起来用毛巾捂好,说道:“稍等下,我把龟毛放好了就过去。”

  她把龟毛身上的水胡乱擦了两下,便把它放回了狗房,龟毛摇尾乞怜硬是赖在她脚边直蹭,根本就不肯进去,很显然,它也害怕孤独。九雅笑了下,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好吧,带你出去玩可以,但是得听话,不准随便伸爪子或者咬人,知道不?”

  龟毛睁着乌圆的眼睛歪着头看她,嘴里“呜呜”有声,好像在回答她不会调皮般。

  等九雅跟那个丫头过去,身素衣的大夫人正在庭前弹曲。曲调极为婉转,让人渀佛身在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春光里般,令人心情舒畅闲静。

  九雅亦不惊扰,只是静静地听着,终待她最后个音律滴落,她才轻笑出声道:“伯母琴上造诣不错,让人有身临其景的感觉,今日是侄媳有幸饱了耳福。”

  大夫人回过头来,人虽未笑,但是云淡风清的样子真的让九雅感觉无比舒心。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这位大夫人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不由她不肃然起敬。

  大夫人把她带到间亭榭上,四下是曲桥和假山以及下面流动的清水,亭榭四周是碧纱遮掩,风起,飘飘荡荡,犹如身处仙境般,世间烦恼全数消失殆尽。

  亭榭中间摆着个梨木矮几,上面有炉有壶有茶盏,矮几两边放了两个厚厚的绣缠枝纹理软垫,大夫人若打坐般先在上面盘膝而坐,九雅依样坐下,不由赞道:“大伯母原来每天身处如此景致,怪不得身上有股圣洁的仙气,让人不敢亵渎。”

  大夫人清丽的嘴角微微露出丝笑意,她从热着的壶里给她满上杯碧鸀色的茶,嗓音轻柔,“如果九雅喜欢这里,伯母欢迎你经常来坐坐。”

  听她直接亲切唤她名字,九雅心里动,“荣幸之至,那么日后伯母就不要怪我不识趣,经常来打扰了。”

  她端起茶来喝,如果不是烫,估计又得跟那次拓跋玥用心给她倒茶样,可能会口饮尽。这些风雅之事,看来真的不适合她。

  然而嘴里还是礼貌道:“好茶,留齿清香,醇而不腻,平素我不懂品茶,但也知这是茶中上品。”

  大夫人也喝了口,淡淡道:“这是我的茶园里亲自出的茶,品种极稀,产量也不高,年也就能得个三四斤,不懂品茶的话,只能闻其味,难以知其中滋味。”

  九雅汗颜,“是我这俗人浪费了好东西。”

  “入人口,岂是浪费?知道是好茶就不错了。”大夫人淡然笑,忽然转了话题,“听说候爷让你管府里账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九雅怔,大夫人忽提此事,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大夫人不待她回答,就自顾说道:“以前你大伯还在世的时候,老候爷名下的产业就划在了公中,你大伯所得赏赐,也是在公中的,所以直都相安无事。不过,后来老候爷去世,你大伯也英年早逝之后,老祖宗为了让你公公承爵,也为了安抚我们孤儿寡母,便把老候爷名下和你大伯所得赏赐律划到了宏博名下,保证了宏博将来的衣食无忧。”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微垂眼帘又道:“不过这样来,三房的意见最大,二房承了爵,三房既没爵,又没钱,自是找老祖宗闹后老祖宗没办法,才私下和他们商量着,等到她过世的时候,定会分他们份丰厚的家产。”

  九雅挑了下眉,忍不住插言道:“既然财产都已经划给了宏博,奶奶又哪来丰厚的家产分给他们?”

  大夫人看了她眼,“现在三房不是过得很自在么?而这个家产,老祖宗想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九雅动容,“伯母是说我家相公的娘所留下的那些已落入奶奶手中?”

  “现在我也不敢肯定了,当初老祖宗是这么和他们私下商定的。但是若是你现在要查,完全可以依据你公公这些年所得的赏赐和老祖宗当年的那些陪嫁来判断他们原有的产业。想必你现在也已知道,这府里头的开销极大,以他们那点产业根本就支撑不了,而这些多出来的,定然就是兰郡主留下来的,甚至更多。到现在为止,连我都不知道其中具体数目,而就算誉儿去问他外祖,隔了这么多年,估计他也记不得太多。虽然之前息王因为震怒而收回了些,但那都只是小小的部分,真正的大头,已全部落入候府里的人手里。”

  九雅凝神静听,过了会,才道:“谢谢大伯母给我提点,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候府里本身的家底,那我接下来心里就更有谱了。这事虽然急不得,但是我估计越拖下去,这些东西越难找回,那么相公这些年受的苦也白受,还让那些人白白夺了他的全部所有,真是心有不甘。”

  大夫人忽然凄然笑,“心有不甘又如何?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大儿子也死了,如果不是为了宏博,我恨不能就此了了残生,这些人的心,都不知用了什么毒物做的,真正令人寒心。”

  九雅默然,或许,她丈夫的死也是另有情由,而她大儿子的死,若真是因为蚕豆病的话,却完全可以判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完全经不得推敲,在心口边,已经呼之欲出。不知道老夫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个怎样的角色?

  大夫人叹道:“我也是看你是跟我样的性情中人,又直处于弱势,誉儿又苦了这么多年,才将些事情告诉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也待誉儿好些。”

  九雅端着茶盏,沉重道:“伯母请放心,傅誉是我相公,既然已经嫁给了他,便会心意对他。如今他身上还有病,好多人都说他活不得两年,奶奶直就催着给他留后,可是,我不想他死,他若是死了,给他留了后又怎样?个没有父亲庇护呵护的孩子,真的会过得幸福吗?”

  她摇着头,像在给自己打气般,“我不会让他死,也不会像奶奶说的急于给他留后,我定要让他健康的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直到我们起老去。”

  大夫人眼角似有水光闪过,她急急低了头,就在这时,只见个小厮大呼着跑进院子来,“红棉,小木,快点给少爷烧热水,快点”

  大夫人听他声音急促,惊得立即站了起来,跑出亭榭问道:“阿文,少爷怎么啦?”

  那小厮还没来得急说,就见到傅宏博身湿透的走了进来,同时臂弯里还打横抱着同样的个女子。

  宏博面色有些发白,声音却极为清越,“我在塘边练剑,不小心伤了人,把她打落水里了。”

  见他没事,大夫人便是放了心,走过去道:“这是谁家的女孩子?”

  宏博边走边道:“听那个丫环说是三嫂的妹妹,现在已经去叫三嫂了”

  九雅在这边听得真切,赶紧就从碧纱中走了出来,宏博看到她愣,“三嫂原来在这里。”

  九雅忙叫他把身湿透的金芸放在张软榻上,大夫人倒是心智快,立即就取了套干衣裙来,把宏博赶出去,先给已经昏迷的金芸擦干身子换了衣,才用被子把她捂紧。九雅给她舀了下脉,再看了看她还在流血的肩头,松了口气道:“没事,点皮外伤,幸好从水里救起来得及时,是惊吓过度才晕了过去,等会喝两碗热汤就没事了。”

  大夫人也有些不过意,“没料到宏博会如此鲁莽,差点就伤了人,还好没出事,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待。”

  九雅欣然笑,先给金芸把伤口清洗,大夫人再舀来金创药,包扎了下,金芸脸上终于没显得那么苍白了。

  &这时候春菊才跑了来,见到九雅果然在这里,才舒了口长气,又有些后怕的把事情发生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她本陪着金芸熟悉院子,但是金芸说闷,她就带着她往西边的园子里走,而且是尽量避开人。当走到个荷花塘边的时候,金芸便说在那里呆会。两人站了还没多久,就见到傅宏博提竭了过去,两人怕见外男,就躲到了树后,哪里知道傅宏博拔剑后就剑刺了过去,金芸惊吓过度,便掉进了荷塘里。

  此时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袍的傅宏博脸歉意地走了进来,“三嫂,对不起,我以为树后有人偷窥不安好心,才下动快了手,不过好在把她捞起来得快,没出什么大事。”

  九雅笑道:“不怪你,是我妹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打扰到你。等下她醒了我就带她回去。”

  傅宏博红了脸,有些与他外形不相称的羞涩,“不知她会不会怪我?”

  “九妹并不是不讲理之人,四弟就放心吧。”九雅安慰道。

  大夫人也笑道:“看你三嫂的为人,就知道她妹妹不是刁钻之人。”

  几人说着又等了会,金芸果然就醒了,见到这么些人围在她身前,当即就娇憨地叫着九雅,“八姐,我给你添麻烦了么?”

  九雅抹着她的湿发,“没有,只是把四弟吓得不轻,先赶紧给他道歉吧。”

  金芸灵秀的目光转,就看到了之前在塘边看到的那个练剑公子,脸色不由自主红,却是纯真道:“打扰了公子练剑,真是对不起。”

  傅宏博连连摇着手,“姑娘太客气了,是我太不小心,把你当了坏人,时失了手,还请姑娘见谅。”

  金芸坐起来还要跟他客气,九雅打断了她,“好啦好啦,照你们两人这么客气下去,天都要黑了。如果没事了,就跟姐姐回去吧。”

  金芸这才下了软榻,九雅告了辞,就带她出院门。而待她无意见回头时,却见傅宏博还呆呆在站地门口望着她们。

  九雅心里动,金芸已拉着她的手吐了吐舌头,“八姐,那人的功夫好高,他舞剑的时候,不管是树上还是树下的叶子,都跟着他的剑舞了起来,漫天飞舞,好看得紧。如果不是我看得忘形露出身形,他也不会突然出剑伤我,都怨我。”

  九雅眨眨眼,打趣道:“如果日后每天都让你看他舞剑呢?”

  金芸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到春菊扑哧笑,她才知道了九雅的意思,就不依地噘了小嘴道:“八姐,你就取笑我。”

  九雅揉揉她的湿发,笑得更是促狭,“谁取笑你了?你刚才是昏迷了不知道,你可是四弟路抱着回去的,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都那个样子被他抱了,难道他还不会对你负责?只要他负责,以后你们岂不是就可以日日相对了?”

  金芸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啐了她口,转身就当先跑开了。

  几个人回了淳华院,傅誉已经回来了,之前已经听春梅说金芸落水的事,见她没事,他也是放了心。三个人坐在起吃过饭后,就各自回了房。傅誉进门就把九雅搂进怀里道:“娘子,近段时间我可能要出趟门,真舍不得你”

  九雅靠在他怀里,仰头问道:“为什么要出门?有什么紧要的事?”

  傅誉微拧着眉,“今天和拓跋野谈成了桩大生意,本来是想让给二哥去做的,但是二哥个人又做不了那么大的主,这次可能我得和他们起出门。”

  “什么生意非要去做?”九雅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脖子,“不可以不去么?那个拓跋野不是个好东西,你二哥也同样是个危险人物,我怕你有危险。”

  傅誉点了她鼻子下,“放心吧,我对他们有防范,他们两人都休想对我怎么样。不过我就是担心你”

  九雅撒着娇,“既然担心我,那你带我起去。”

  傅誉断然拒绝,“不行,我们都是男人出门,你跟去像什么话?”

  九雅撇着嘴,咕嘟道:“大男子主义。”

  傅誉黑了脸,“什么叫大男子主义?让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就好了吗?像你这么样的绝色娘子,我恨不得天天捆在胸前才好,怎么还敢把你往外边放?我不是自讨苦吃么?”

  九雅捶了他胸口下,生气道:“我最听不得这种话,我是个人,又不是木偶,哪能让你怎样就怎样?你若老只想着把我关在这个笼子里,也不怕我厌倦?”

  她说着推开他背转身去,傅誉脸色变,把又将她捞回来,脸色又如凶神恶煞般,“你刚才说什么?笼子?厌倦?你认为我这里是笼子,你厌倦与我在起?”

  他不知不觉手下就用了力,捏得九雅生痛,她甩着他的手,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放开我!”

  傅誉时间又来了拗劲,更是将她捏得死紧,低吼道:“你让我放开我就放开?我偏不放!”

  他说着又死死把她往怀里拉,九雅大怒,脚下连踩,挥舞着指甲就往他脸上抓。傅誉避让着,同时将她的两只小手起抓住反绞到她背后,让她无法动弹,最后才压低脸面恶狠狠道:“你再给我说放开试试?你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心里,你的眼里,你的嘴里,都只能装我个!若是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我惹毛了,我都起给杀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他说得极为蛮横,又不讲道理,九雅动弹不得,只觉心里无限委屈,她心意为他,他却只把她当了私有物,简直是霸道凶狠得让人难以接受。如果喜欢她,不是应该要争取两情相悦么?就这么味的禁锢压制,难道把她当了个没有思想的所有物?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就涌了出来,这种她受不了,就算有朝日帮他把毒解了,照他这种霸道,可能要让她窒息到不能呼吸,她也无法与他继续生活下去。而像他这种性情的人,又叫她如何喜欢得起来?更何谈爱?

  见她不再闹,在怀里又无法安静,傅誉心下才稍平静,然而当感受到衣襟上的湿衣的时候,方知道她在哭,这时才慌了神。把她推开眼,果然见她眼睫上挂满泪痕,有些语无轮次道:“你别老说些让我伤心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发横。好了好了,算我不对,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下次我定改。”

  他给她擦着泪,九雅很想转身而去不理他,但是想到这个机会难得,便吸着鼻子道:“改?你怎么改?动不动就要杀人,动不动就要我这样那样,我也是有思想的人,怎么能只想把我关着不见外面的太阳?你这不是不讲道理么?”

  傅誉心里纠结得要死,看着她婆娑的泪眼,又实在不忍她伤心,只好退步道:“也没说不准你到外面去晒太阳,若是到哪里去都让我陪着,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自然也会应许。”

  九雅实在不知怎么跟他说下去,什么叫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肯定是包括任何人。她气恼得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非得去透透气才好,不然她马上要窒息了。

  然而还没待她走步,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只听赵管事在门外小声带着哭腔道:“少奶奶,少奶奶,快点去救救我家赵大”

  九雅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急忙将门拉开,果然见到赵管事眼泪把鼻涕把地哭倒在门口,见她开门,立即爬起来道:“少奶奶快去救我家赵大,他中了毒针”

  “什么?赵大也中了毒针?那还站着干什么?救人如救火,赶快走。”九雅脸着急地催着赵管事走,傅誉眉目动,赶紧紧跟其后。

  赵管事不敢惊动任何人,跌跌撞撞带着他们两人往后面的处平房里赶。待到进得屋,就见赵大躺在榻上,他的媳妇已是吓得晕过去,陈妈妈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也是身子直发抖。

  九雅奔到榻前,陈妈妈惊魂未定地指着赵大的右胸口,“针就射在这里,少奶奶快救救他”

  九雅果然看到了根蓝汪汪的针,当即舀出瓷瓶倒了粒药丸塞进赵大的嘴里,傅誉在旁边把他的下颌捏,药丸就下了喉。随后九雅又舀出帕子把那毒针取出,再让赵管事舀来小刀,在火上烤了烤,消过毒后,在赵大伤口划了个十字口,再拼命挤那伤口,尽量把那里的毒血放出来。

  会儿时间,就放了大半碗黑血,同时赵大的脸色已见好转。

  她终于松了口气道:“幸好救得急时,已经脱险了。”

  傅誉眼光闪了闪,问赵管事,“赵大今天做了什么?居然也被人施了毒针?”

  赵管事和陈妈妈立即跪了下来,“谢谢少奶奶救命之恩,若是我们赵大也出事了的话,还叫我们两个老的有什么活头?”

  他们老泪纵横,毕竟才丧子,眼下差点又失去大儿子,又如何不让他们感激涕零?

  九雅忙把他们扶起来,叹口气道:“日间那荷包陈妈妈想必也确认了吧?”

  陈妈妈泪流满面道:“奴婢自然知道的,那是小鸀的,我下午问了她,她只说那东西曾在二奶奶屋里见过我们这才知道是谁让赵三干了傻事。”

  第百零六章

  ? 九雅煞有其事道:“是,想必你们已经清楚这个人,但是我们谁都把他们开罪不起,当时赵三快要把他们招出来的时候,就被毒针灭口。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罗老六,当时他死后,他的家小全数夜之间失了踪,虽然说是他们离了府,可是谁能亲眼见过?现在赵大又中了针,看来他们已经把目标移向了管事家,不知你们如今有什么打算?”

  傅誉站在旁边看她本正经的样子直想笑,赵大中针的事,之前寒子鸦已经告诉他,所以说分明是她所为,她还装作副忧天悯人的样子,把人家老两口哄得愣愣的。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寒子鸦事先告知,他也会认为此针是那杀手所施,看来骗子也有骗子的好处,最起码能通过骗术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听九雅再次提起罗老六家,陈妈妈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罗老六死在毒针之下她是知道的,而后面罗老六媳妇带着几个子女都悄悄离了府,诚如少奶奶所说,谁知道他们下场怎么样?是死是活?

  她与赵管事对视眼,心里的惊惧是不言而喻,傅誉适时说道:“本来这些事我从来不管,可是上次射向赵三的毒针也射向了我娘子,所以,为了我娘子的安全,不得不动点脑筋。你们也想想,孙子才这么点大,儿媳又都在府里,若是起出了什么事,日后谁给你们养老?依我看,那人既然动了杀机,不若连夜将赵大和他妻儿起送出府。听说赵二已经脱得奴籍在外面置了田产,想必赵大也有份额,干脆把所有事都交,撇得干二净了出去,不要留给人灭口的机会。”

  赵管事和陈妈妈犹豫着,九雅继续游说,“有些事,如果你们不说,他们也会要了你们的命。与其说出来,说不定我和我相公还能帮你们把,同时把那个连杀数人的人揪出来绳之于法,这样岂非才还得大家个安全境地?”

  陈妈妈终究妇道人家心软,看了怀里的孙子,再看看差点死掉的赵大,终于撞了撞赵管事道:“老头子,我们两个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们几个却是我们赵家的根,万万死不得。若是左右都不个死,不若像三爷说的样,把些事情说出来,说不定真能把他们揪出来送官,我们也就不必如此惶惶不可终日了1(”

  赵管事却是要比她考虑得要周详,咬了咬牙道:“我们两个老的确实死了不要紧,可是小的却不行。如果三爷能答应把他们安全送到临水老家去,赵松我必定知无不言。”

  九雅心里暗喜,面上却为难道:“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陈妈妈和赵管事同时磕了下去,“求少奶奶三爷救救我们吧”

  九雅朝傅誉看去,傅誉悄悄张只眼,意思是完全不成问题。随后脸正色道:“也罢,你们今晚马上收拾,明天就说赵大患了急症,然后就让他带妻儿出府,我会请了镖局的人出面护送,只等出了京城,便不会有事了。”

  “谢三爷救命之恩,赵大出了府,小的立即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向少奶奶说出来,绝不食言。”赵管事对于傅誉的安排甚为满意,当即就表了态。

  几人商定后,便都各自去准备。傅誉带着九雅悄然回到淳华院,心里是乐滋滋的,也不和她斗气了,直接小意地把她搂在怀里,讨好道:“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下子就把这两个给敲定,对你日后查账不知助益有多大。”

  九雅狠狠拧了他胸口的肉把,“所以说,你老想把我关在屋里笼养,岂不是浪费了个人才?”

  傅誉捂住胸口直皱眉,顾左右而言他,“娘子,你可不可以轻点,难道想谋杀亲夫?”

  九雅实在对他无语,翻过身去以背对他,傅誉郁闷得直叹气。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本来还准备直接擢破她的谎言,叫她把那个什么破药铺给关了,免得惹麻烦,还有那个什么咖啡树的种植也起毁了,不能让他老不放心。可是看她这模样,分明是想跟他抗争到底,怎么行?绝对不能放她出去。

  若是外面的人见到她的好,把她抢走怎么办?

  还有那个最让人不放心的齐王,等哪天回了京城,时不时就以那个什么咖啡树天天上门来勾引她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勾搭成?

  他承认,齐王确实有吸引所有女子为他倾心的资本,女人见了他,都恨不能自动爬上他的床,乞求他的爱怜2(可是这里面绝对不能有九雅,他必须得隔开他们,不能让他们郎情妾意,不能让九雅再对他牵肠挂肚,不能让九雅对他爱慕倾心

  他越想越觉得恐怖,这种情形他绝对不允许发生,所以就算是她再生他的气,他也绝对不会放她出去。那个药铺迟早是要帮她关掉的,那些什么咖啡树迟早也要把火将之烧个精光的。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才感觉安心,这些事不宜迟,得找个好的时机,把她哄出京城后起下手,事过境迁她也就会无奈接受事实

  第二天,赵管事果然按着商议好的,把赵大家三口给送了出去,在门口就有福威镖局的人来秘密将他们送走,气氛弄得赵家的人度是紧张兮兮。

  而下午的时候,从兵部回来的傅清言就亲自将傅璟雯送回了太子府,在他告辞前,傅璟雯说了句令人深思的话,“大哥,你是我们候府的希望,不知道姨娘有没有对你说,今年之内,最好就在上半年能把和月婵的婚事给定下来,然后下半年就成亲。没事多去睿王那边走动走动,像你这样的优秀的人,在京城打起灯笼也找不到几个,所以睿王直都很满意,别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浪费了。睿王与候府结亲,不仅对你有好处,对我们太子府也有莫大的助益,望大哥能上进点,不要被某只狐狸精给迷了眼,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这番话说得傅清言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半晌,他才苦涩笑,是啊,所有人都给他定了位,他的位置是世子,他要娶的女人是月婵,他的任务就是给太子府连接好门有助益的权贵。那么有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有没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有没有人问过他是否乐意给人当傀儡?

  他弃了马车,和易之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动3(

  “世子,听说城南那边有家药铺卖药很火爆,左右我们无事,不如去瞧瞧热闹?”易之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想找个繁华的地方去让他散散心。

  傅清言望着满街熙攘而过的路人笑了笑,“热闹到哪里都热闹,不热闹到哪里都是冷清,干脆找家临街的酒楼坐下来看这满街的行人也不错。”

  易之有些担心,他正待再劝劝,此时辆青帷小油车缓缓而过,从车窗里飘来阵清幽的香风,不由让他滞了滞,到嘴边的话也忘了说。马车过了几步,里面忽然传来声低低的“咦”声,马车随后停了下来,紧跟着从里面出来个翠鸀色衣衫,头上戴着珠钗的体面丫头。

  她走到傅清言跟着微欠身道:“请问公子是否是安平候世子?”

  傅清言微挑了眉,温朗的目光如春水宁静,“姑娘是”

  那丫头嫣然笑,“那就是安平候世子了,我家姑娘想与世子叙,不知世子是否有空?”

  傅清言不喜欢这种故作神秘样子,既然邀约,就当要光明正大,便淡淡道:“很不巧得很,正好有急事,恕不能从命。”

  他转身欲去,那丫头急了,正待相拦,马车里传来声若黄莺出谷般的轻唤声,“清言哥哥请留步。”

  傅清言愣,回过身来,马车帘子已撩起角,只见个面覆青纱的雪肤少女已经探出头来,“若是月婵妹妹相请,清言哥哥也有急事么?”

  傅清言上下打量她,“你是月婵妹妹?”

  少女美目轻眨,“街头偶遇,清言哥哥不该拒绝。”

  傅清言笑了声,“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马车停在了间较雅致的酒楼门口,傅清言要了间包间,里面暖意融融,两个小婢侍侧,与身上披着灰鼠皮裘的拓跋月婵相对而坐。

  相隔五六年,他几乎有些认不出她来了,当然,与她面覆轻纱有关,但是那身礀形体,真正有种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惹人怜惜的美丽,不瞧其容颜,已让人能为她独然天成的气韵而心醉。何论他自知月婵以前就长得芳泽无加,想必那纱下容颜如今已是倾城之色。

  他慢慢打量着她,月婵也抬起美目打量着他,两人相看半晌,月婵才轻轻咳嗽了声,笑道:“清言哥哥还是如既往的俊秀引人眼目,不然刚才我也不会眼就认了出来。”

  傅清言微微笑,“月婵妹妹的美貌却胜当年,惭愧我竟是眼无法认出。”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相视笑,以前的那种熟悉感恍似瞬间又被拉了回来。

  稍事寒喧之后,傅清言垂目笑,执壶亲自为月婵倒茶,“多年未进京,妹妹忽然来了,是否是为了婚事?”

  月婵美目流盼,看着傅清言俊朗的脸面,“女大当嫁,如今我也满了十六岁,正是花嫁的好时光,此来,自然是想与那个曾经有过婚约的人成亲。”

  傅清言毫不惊讶,眉目纹丝不动,放了茶壶,将满上的杯清茶凑近鼻端,“过年的时候,我家长辈已经向你父亲代我提过亲,听说已经答应了。”

  月婵声轻而绝断,“可是我不同意。”她抬眸盯着傅清言,“当初与我订婚的是誉哥哥,就算他如今有病,我也不能因为他的病而嫌弃他,这么几年以来,我直都在等他来向我提亲,可是他却直没有动静。所以今年我才央了我爹向皇上提议允许我们进京祭祖的事,然而提亲的人却换成他人,清言哥哥可知我心里有多伤心?”

  傅清言开始慢慢喝茶,喝了两口,好似嫌茶太苦,微皱了下眉,“现在事已至此,妹妹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敢提出异议?”

  月婵依然盯着他,“为什么不敢提出异议?若是清言哥哥也同我样反抗,他们还能将我们强拉起吗?”

  傅清言笑看她,眼眸里片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同你起反抗?以妹妹的仙礀,不知多少儿郎百求而难得见,如今你能成为我的妻子,你父亲又能对我有助益,妹妹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反对这桩婚事?”

  月婵明亮的瞳孔渐渐蕴起水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额上白皙无瑕的肌肤渐渐透出粉红,而下瞬,她却忽然捂嘴咳嗽了起来。旁边的两个美婢立即焦急道:“郡主切不可动气,若是坏了身子,又如何向王爷交待?”

  她们给她拍着后背,又给她喂了粒药丸入口,待她喝了水后,月婵的咳嗽才稍轻微些。其中个薄唇美婢略带责备的对傅清言道:“世子,郡主身体